第九章 惹不起的重生黨 廖瑜還沒有來得及拒絕,包廂門打開,纏著紅豔豔絲綢的欄杆旁,掛著戲謔 神情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秦安,你怎麼在這裡?」廖瑜的聲音中不自覺地帶著驚喜,這個天天在自 己腦海作怪的孩子,居然也在這裡! 「我和朋友過來玩,聽著你唱歌的聲音了。」包廂的隔音效果並不太好,秦 安站在包廂外。裡邊說話聲聽不到,但廖瑜的歌聲卻通透清晰入耳。 廖瑜纖嫩如蔥的手指撥了撥額前的髮絲,掩飾著那份羞赧,考試時還和他寫 字條說他唱歌挑逗自己,晚上卻被他撞見自己在學著唱他的《桃花開》,廖瑜覺 得這個小流氓簡直就是自己命裡的剋星,自己那些丟人事怎麼都被他陰差陽錯的 知曉了。 「秦安,你怎麼在這裡?」羅波夫卻是十分意外,不由自主地重複著廖瑜的 話。他皺起了眉頭,對於知道自己那點說不出口的醜事的秦安,羅波夫看著他就 如骾在喉,難受得很。 秦安探頭看了看跟著出來的丁亞彪,瞅著丁亞彪分明有些不耐煩,但還在那 故作沈穩,眼神裡卻閃爍著一種壓抑著的欲望,喉結急劇地起伏了幾下。 秦安沒有理會羅波夫,眼神在廖瑜,羅波夫和丁亞彪身上轉了一圈,看廖瑜 的樣子還算正常,只是喝了點酒,原本白皙的臉頰多了一抹紅暈,並沒有其他什 麼讓人產生聯想的症狀。只是秦安看著羅波夫和丁亞彪,卻怎麼都覺得這兩個人 有些問題。 秦安一時間也想不到羅波夫會給廖瑜下藥,會這麼做的男人,秦安偶爾也聽 說,也只是笑笑罷了,這種人也許存在,但自己生活的圈子裡會有這種人?秦安 沒有這樣去惡意揣測過。 「廖老師,我送你回去吧。」保險起見,秦安還是走過去,有意無意地站在 包廂門口,把羅波夫和丁亞彪擋在裡邊。 廖瑜猶豫了一下,她現在只是感覺腦袋有些發昏。似乎是酒勁上來了,並沒 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自己回去也沒有問題,只是想想羅波夫和丁亞彪盯著自己 喝酒的眼神有些不對,心頭稍有不安,點了點頭。 在這樣的情況下,廖瑜潛意識毫無選擇地認為,秦安是不需要防備的人,而 羅波夫和丁亞彪則要時刻保持警惕心。 「你一個小孩子家送什麼人,自己玩去。廖老師,再進來喝兩杯酒吧。」丁 亞彪一看有人攪場,頓時急了,面色不善地過來拉廖瑜的手。 見狀,秦安毫不猶豫,迎上前雙手抓住丁亞彪的肥豬手一扭,用盡全力把他 推進了包廂,「給我老實點,別在這裡動手動腳!」 「喲呵,你敢跟我動手動腳?!」丁亞彪一時沒想到一個毛孩子還敢反抗他, 居然被推了一個趔趄,旋即火氣上湧,擼袖子就要動手。 「丁主任,丁主任!我來,這裡動手不好。」羅波夫擋著,旋即轉頭,「秦 安,不關你的事情,有我在這裡。」羅波夫做賊心虛沒有什麼底氣,但是依然聲 色俱厲地訓斥秦安,然後轉過身去,從兜裡拿出一疊老人頭,換了一副笑臉: 「你拿去玩去吧,這是我們家的事情,你少管。」 那次自己和廖瑜爭執被秦安撞破,最後羅波夫也沒有聽說秦安把事情傳出去 了,心裡自然以為是那些錢起了作用,這次又故技重施。 羅波夫的原計劃是讓廖瑜回她在縣城的房子,他把備用鑰匙交給丁亞彪,但 現在看來,廖瑜要是讓秦安送她回去,誰知道秦安會不會在廖瑜的房子裡耽擱一 段時間,那就肯定會發現問題了。 說完,羅波夫就把錢往秦安手裡塞,然後打算拖著廖瑜往包廂裡走。 秦安隨手推開羅波夫塞過來的錢,這時候他還不明白眼前這事有些貓膩,那 他就白活了。 廖瑜抓住包廂門沿,怒叱:「放開我!」 看到廖瑜掙紮,現在雖然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羅波夫也心虛的鬆開廖瑜。 訕笑著道:「在這門口鬧,像什麼事啊,先進來說話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秦安歎了一口氣,廖瑜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找了羅 波夫?說鮮花插在牛糞上都是擡舉了他。 「都別走……小雜種,你打了人就想走!?」丁亞彪挺著他的大肚子,把羅 波夫推到一旁,伸出他的手在秦安面前晃了晃,兇相畢露道,「你給我也在這裡 呆著,不然別怪我收拾你!敢他媽推我,看老子一會兒怎麼收拾你!」 劈頭蓋臉的挨駡,秦安心裡也不爽,於是低聲問廖瑜丁亞彪什麼人,聽說他 是教委的一個副主任,怔了一怔,暗忖芝麻大的官也敢這麼狂? 那頭丁亞彪呼喝不止,儼然一副土匪作風,叫駡一會兒居然還要上手。 「他還只是個孩子!」廖瑜一把將秦安護到身後,氣憤不過道。丁亞彪居然 打算如此為難一個孩子,為難秦安,廖瑜想著就覺得特別火大。 「小孩子就可以隨便打人?他是你的學生吧,那你也不能走,都給我進來!」 丁亞彪找了個由頭,上前便拉著廖瑜,一轉身就要往包廂裡拖。 「你撒手!」廖瑜杏眸圓瞪,有些慌亂,但仍舊把想要往前上的秦安護在身 後,還抽空安慰,「你…你別怕,姐姐在這,你下去叫保安來。」瞅見秦安不聽 話,便艱難的露出笑容,「乖,聽話。」 秦安非常無語,但見廖瑜這麼護著自己,心裡卻十分溫暖。 危急時刻秦安看清了廖瑜的本質,善良,最關鍵是自己對她十分重要。 保安卻是不需要去喊了。 不知什麼時候,兩個豐裕賓館的保安站在了門外,將廖瑜和秦安都推進了包 廂,然後把包廂門給關上了…… 秦安心裡冷笑,倒是早就看清楚了,丁亞彪被羅波夫擋在身後時,簡短打了 個電話,想來是找了幫手。 「丁主任,你這是要怎麼辦?」平頭保安湊過來問丁亞彪。 「這個孩子剛才扭了我的手,我得找人揉揉啊,要不然傷了骨怎麼辦?」丁 亞彪見人來了,知道對方走不了,於是倒也不著急,滿臉揶揄從容,四平八穩的 靠在沙發上,手臂擱在一旁,倒真的像受傷不吃力一般。 這模樣哪像體制內的人,不過發生在天朝也合理。 「那也不能讓這小孩子給你揉,他剛才對你下手了,誰知道現在還會不會傷 著你?既然你是他的老師,你就給丁主任揉揉吧。」平頭保安指著廖瑜,他哪裡 還不明白丁亞彪的意思?他也得趕緊巴結著,他可聽說了,別看丁亞彪只是教委 副主任,但他可是縣公安局副局長劉興隆的表兄,豐裕賓館的保安都算是縣公安 局的編制裡,要想轉正成為正式民警,丁亞彪可不能得罪,劉興隆正是管著這一 塊的。 「你趕緊給丁主任揉揉,要不然丁主任怪罪下去,你們學校還不得給秦安處 分?」羅波夫上趕著勸道,既然已經下了決心,他也乾脆死不要臉了。 秦安冷眼看著這些人的醜態,廖瑜無助地看著秦安,雖然對羅波夫厭惡萬分, 但沒想到這麼靠不住了,眼前這陣仗她還不明白?丁亞彪已經顧不得掩飾,就是 赤裸裸地想要她這個人了。 「給我處分就給我處分,我還真不怕這個。」秦安握住廖瑜的手,捏了捏示 意安心,「姐,別怕。」對視上廖瑜苦澀惶恐的眼神,卻是知道自己這麼點大委 實沒啥說服力。 「秦安……一會你自己能走就走吧,到時候報警來救我就…就行。」廖瑜悲 哀的低聲蚊蚋。 秦安沒說什麼,再次用力捏捏廖瑜的柔荑,想讓對方感受到力量,並信賴自 己。 然後轉頭道,「你不是受傷了嗎?我給人打個電話,至少給你送點醫藥費什 麼的。」 丁亞彪看廖瑜有些無力地靠在秦安身上,似乎連眼神都有些發虛,明白藥效 就要發作了,也懶得再玩這些名堂,只想趕緊趕走秦安,秦安的家人要真來了, 只要留下一兩個人應付就是了,他完全可以先帶著廖瑜去享受,就算到時候秦安 帶了人來來找廖瑜,但他可是在豐裕賓館開了房間,誰敢來豐裕賓館鬧? 想明白了這些,丁亞彪把手機遞給秦安,「會用不,小心點,這玩意可得幾 萬塊。」 「87年的老機子,還幾萬塊?我一萬一個批發給你要不要?」秦安嗤了一 聲,給唐謙行撥了個號,只是說了一聲,「唐叔叔,我在8號包廂,被人訛上了。」 平頭保安眼珠子一轉,暗忖還有人在這? 「呵呵,原來你家大人就在這裡吧,還被人訛上了,誰訛你了?嗯?!」平 頭保安上前一把搶了手機,啪的一巴掌扇在秦安臉上。秦安身形單薄,那裡是對 手。 條件反射的往後一讓,卻也扇了個結實。秦安坐在沙發上被扇的身子一歪, 隨後保安不依不饒的一腳跺來。 廖瑜聽到那聲脆響,掌風刮得她髮絲晃動,一時間清醒不少,沒有猶豫,挺 身撲向秦安。 這一腳就落在廖瑜的後腰上,一聲痛苦的慘叫,廖瑜表情扭曲,卻是死命抱 著秦安,一手別到身後按在痛處。 「我操你媽!」秦安紅著眼怒吼,用力想要推開挺身相護的廖瑜。 他沒料到對方居然這麼暴戾,話都不說一句就動手,更沒想到廖瑜會挺身而 出,幫自己擋著。 怒火中燒,這一刻秦安感覺都要氣炸了,奮力推著一心護著自己的女人,卻 被死死按住,耳邊聽到痛苦的啜泣,「嗚嗚……秦安你閉嘴別說話了,嗚…大、 大哥……我弟弟,我弟弟不懂事,你原諒他吧……」 秦安瞬間平靜了,疼惜的抱著廖瑜,輕撫後背。她一定嚇壞了,是啊,女孩 子家家置身這種棘手的事情,一定嚇壞了。 那頭丁亞彪也心疼的呵斥平頭保安,一會兒他還要享用呢。這邊秦安輕聲安 慰廖瑜,誰知反而徹底讓大姑娘哭的稀裡嘩啦,驚懼、痛楚讓她在秦安懷裡愈發 委屈,淚水如同決堤連成串,只半分鐘便讓秦安胸口濕透。 危急時刻,包廂門被敲響,守在門口的保安一開門,兩男一女魚貫而入。 一人平頭國字臉,體形彪悍,名叫齊軍。另一個男人則是相貌平平,衣著也 很簡潔,但細看卻氣度不凡,女人則挽著他的胳膊。 「怎麼回事,誰訛你了?」齊軍大刺刺的進來,卻看角落裡狼狽抱在一起的 兩人,一瞬間臉上湧起厲色,梗著脖子怒道,「你們還敢動我兄弟?!」 大跨步就要動手,卻聽秦安陰氣森森的戲謔,「哥,我沒事,咱們慢慢來。」 說完,秦安拍拍廖瑜肩膀,低語幾句,旋而在沙發上相擁坐正了,廖瑜見秦 安這麼快叫來了人,略微心安,只是繼續靠在秦安身上小聲啜泣。秦安又溫聲詢 問,摸索著她的痛處小心輕揉。 丁亞彪還不知死活,視線全在進來的女人身上,看到進來女人的麗色,眼神 一亮,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邪念,要是能把這青衫小美人和廖瑜一起剝光擺床上, 那真是玩一次折壽都樂意。 「安子,到底誰動的手?」齊軍卻是臉黑的可怕,不打算罷手。 秦安吐了口血痰,冷笑著指了指平頭保安,齊軍登時就發力一個大踏步竟是 竄出幾米,仰起砂鍋大的拳頭就要出招,那平頭保安也會兩下,但何曾見過如此 矯健的對手? 一時間反應不及,如同被狂暴的野獸撲擊,嚇傻了一般。 秦安忙出聲制止,「哥!軍哥!別著急動手,那邊那位可是大有來頭,咱打 不起。」見齊軍停下看過來,玩味的指指丁亞彪。他是打算連對方背後的人引出 來,想看看是誰罩的人這麼倡狂,也好看情況一網打盡。 至於動手打他的人,秦安森然的眯眯眼,不動聲色。 齊軍聞言終於還是停了手,幹兄弟賺錢方面神的很,所以他的話在齊軍心裡 還是很有分量。但拳頭沒打上,拳風依舊刮得平頭保安臉疼,占住他整個眼簾的 拳頭應聲而停,極動至極靜,這般強大的控制裡不可謂不恐怖! 瞅瞅平頭保安僵硬的表情,額頭迅速滲出的冷汗,就知道面對這種猛人的可 怕程度了。猶豫一下,齊軍道,「行,聽你的。」眼神卻仍舊直直的盯著保安, 如兩柄寒氣逼人的利劍,逼得保安大氣不敢喘一下。 這確讓丁亞彪誤會,以為會功夫的平頭保安勝券在握,內心正為對方這種從 容不怕、拳頭近前都不曾動搖分毫的氣勢讚歎呢。 好小子,回頭就給你升官! 而齊軍這般威勢驚人的漢子,秦安是怎麼認識的? 自然是憑藉先知的優勢,秦安在重生後短短時間內通過各種手段累積的人脈, 他重生後可不是光顧著泡妞,重生黨該做的,該有的表現,他是不差分毫。 「這是你們家孩子吧,他把我胳膊給扭傷了。你們看著辦吧,要麼讓那個是 你姐,還是你嫂子的,給我來揉揉手就算了,要麼就拿出一萬塊錢吧。」丁亞彪 大難臨頭不自知,指了指齊眉,獅子大開口。 齊眉見秦安吃了虧也是面色冷冽,而對方的狂言更是讓人火大,她轉頭看看 挽著的男人——唐謙行,沈吟一下沒出聲。 丁亞彪倒也想過,秦安一個電話打過去,唐謙行就過來了,自然是帶著手機, 這年頭帶手機的非富則貴,可在這豐裕縣,丁亞彪不敢惹的人還真不多,去年他 喝了點酒,把一個女老師給睡了,人家丈夫提著刀來砍,還不是被表兄劉義隆輕 松擺平,直接把那男的送到了監獄,丁亞彪還是安安心心當他的教委副主任,現 在那女老師還不是老實當了自己的情人? 「一萬塊,可真不少啊。」唐謙行微微笑起來,縣教委副主任丁亞彪,他是 聽說過,也知道是誰的。丁亞彪卻不認識他唐謙行,在縣委縣政府序列裡,丁亞 彪實在排不上號,還沒有辦法和將直接提縣委副書記的唐謙行結交。 「你們還是賠錢吧,一萬塊,不過分。」丁亞彪也沒有太癡心妄想,人家兩 個男人帶著一個孩子,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占了那女人便宜,倒是廖瑜,這可是 羅波夫送來的,趕走這些多管閒事的傢夥,玩了就玩了,什麼麻煩也沒有。 唐謙行拿出手機打電話,他壓低了聲音,其他人也聽不清楚,丁亞彪只想著 他是打電話讓人送錢,笑了幾聲,就準備走人,拿了一杯酒從自己的胸口上撒了 下去,眼睛斜斜地瞅著廖瑜。 「你這女人也太會撒潑了吧,居然往丁主任身上潑酒?丁主任,這事不能就 這麼算了。」另一個保安機靈地很,這種事情他見了不少,配合起來輕車熟路, 卻不見那平頭保安猛使眼色。 以前倒也沒這麼瞎,只是面對丁亞彪這種大人物,只顧上趕著巴結,殊不知 利慾薰心總是伴隨大禍臨頭,或早或晚,他就是最最倒楣的現世報。 丁亞彪望著明顯有些呆滯的唐謙行和齊眉,心道都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 子,發了點財也就是個土暴發戶。 「這手漂亮,果然夠無恥。」秦安鼓掌讚歎,一旁齊軍也露出森白的牙齒詭 異一笑。 「哈哈,學著點,小雜種。」丁亞彪還不以為恥,旋而皺眉看向秦安懷裡, 又看看被齊軍威勢嚇的縮在角落的羅波夫,不滿道,「廖老師,我這衣服可不便 宜,說個數目你也賠不起。不過衣服嘛,髒了洗洗就行,你跟我回賓館,我在那 裡開了房間,你給我洗乾淨了就可以走了。」丁亞彪好整以暇地用手指彈了彈衣 衫,起身就過來拉扯廖瑜。 廖瑜慌忙的往秦安懷裡拱,好似要鑽進他身體躲著,秦安則是四平八穩的坐 著,一旁鐵塔般凝立的齊軍卻是動了,肌肉賁張的猿臂一伸,抓住丁亞彪像蘿蔔 一樣肥大的手指往上一拗,順手一推,只聽「嘎嘣」一聲,斷了! 丁亞彪吃疼肥臉扭曲,腳下一個踉蹌,慘嚎著摔倒在地。 「哎喲我的媽呀……媽的!反了!反了!都把人他媽的給我抓起來!啊!」 丁亞彪被羅波夫攙扶著站了起來,他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虧,一張臉都漲成豬肝 色,兩個保安則一前一後沖了過去。 齊軍一個重拳,就將當先沖過來的保安放倒,對方只覺得如同被一輛卡車撞 上,身體騰空的瞬間便失去意識,「砰」的一聲巨響撞到牆上。秦安則捂著廖瑜 的眼睛,耐心的哄著不安的大姑娘。 這女人今天的表現,成功觸動了秦安內心最柔軟的地方,現在的他不再是單 純的覬覦她的肉體。秦安覺得,如果跟廖瑜相愛的話,貌似也是不錯的選擇啊。 畢竟,一個願意犧牲自己保護他的女人,有什麼理由不愛,又有什麼理由不 去包容、理解對方,為她心甘情願的做出改變與遷就呢。 那平頭極度忌憚齊軍,但老闆發話只能把心一橫,卻是聰明的沖向秦安,打 算劫持人質。 但齊軍會讓他如願? 只見齊軍猿臂一展,速度如劉光掠影,居然縮地成寸般瞬間越過兩米,單臂 擒住平頭保安的衣領,低吼著慣足膂力一把揪了過來,平頭保安奮力反抗,卻發 現平日引以為豪的力量在對方面前如同小雞仔,無法撼動分毫,驚懼中,旋即感 覺自己被舉起,然後絕望的視線中先是拉近天花板,隨後急速遠離…… 「咚!」平頭保安被齊軍舉起,重重的慣在圓桌上! 「嘩啦嘩啦!!」 這報復性十足的一擊詮釋了什麼叫殘暴,將近十公分厚的木質桌面龜裂破碎, 平頭保安呼吸驟停,疼得青筋畢露,表情萬份猙獰的痙攣起來,旋即一口老血噴 出,濺了自己一臉。 「呵呵」倒抽氣,劇烈的想要吸氣,卻無法感受到分毫的氧氣攝入,最終視 線越來越黑,昏死過去。 秦安心裡對齊軍的手段也是震撼。暗忖這齊軍籠絡的太值了,為人義氣,自 己給他出點子賺錢,明明不要分毫,只要對方盛自己情即可,卻被齊軍說什麼也 不行,最終硬塞了兩成固定分紅,還認自己當幹兄弟。 起先還沒把握齊軍是會做人還是真講義氣,現在看來,果然是未來靠勇力跟 義氣爬上黑幫頂峰的男人。 秦安在心裡給他點一百個贊。 「哥,麻煩你把那頭肥豬弄過來。」齊軍聞言也沒在意語氣的問題,畢竟都 是自己兄弟。也不猶豫,過去一記窩心拳,把豬頭打的蜷成蝦米,旋而拽著頭髮 拖了過來。 「姐,沒事了。你先出去吧?」秦安此時滿臉的恨色不掩分毫,聲音卻克制 的很。 廖瑜聞言可憐巴巴的擡起頭,小心翼翼的四下瞅瞅,結果猛的再次縮到秦安 懷裡,身子抖得更厲害。 剛才打鬥聲響了不到十秒,齊軍乾淨俐落的解決戰鬥,但動靜可不小,特別 是砸桌子那一下如同平地驚雷,隨後卻沒有慘叫,廖瑜才稍稍緩解恐懼,這擡頭 一看卻看到平頭保安如同惡鬼的慘像,嚇得沒尖叫就不錯了。 「秦安,不、不會出人命吧……怎麼辦……要不咱們快、快點走?」廖瑜嚇 得聲音顫抖,本能的提出離開是非之地,卻先是詢問秦安,顯然潛移默化的將對 方當成自己的主心骨了。 「那可不行,那是畏罪潛逃。」唐謙行風趣道,但卻媚眼拋給瞎子看,逗笑 到沒有,反而讓廖瑜更擔憂。 倒是秦安、齊軍適時露出笑意。 「唐叔,讓你看笑話了。」 唐謙行擺擺手,雲淡風輕道,「我打過電話了,下麵我來處理。」 「人沒死吧?」唐謙行問。 「放心,我下手的時候,不想讓誰死,誰也死不了。」齊軍平淡的如同在說 「我做飯肯定好吃」,而內容讓人慎得慌。 說話間,秦安又一腳將丁亞彪踹倒,之前蠢蠢欲動的砸煙灰缸計畫便放棄了 ——他怕嚇到廖瑜。 丁亞彪則蜷縮著,疼的一身大汗,卻不敢出聲,渾身抖得如同篩糠,齊軍那 雷霆般狠辣的手段,也將他唬的死死的。 這輩子頭一次看見這麼猛的,電視裡都沒見過這麼利索的動作場景…… 包廂裡鬧出這麼大陣仗,終於有人過來了,幾個員警和賓館保安沖進了包廂, 當先一人走到丁亞彪面前,先是看著地上橫豎二人的慘狀眼皮一跳,旋即皺眉道: 「亞彪,怎麼回事?」 秦安一看倒是有些意外,對方的人先到了? 「隆弟……」一骨碌爬起來剛要告狀,丁亞彪卻狼狽的看看齊軍,旋即連滾 帶爬的來到劉義隆身邊,把著他的褲腿爬起來,這才歇斯底里的瘋叫,「你趕緊 把他抓起來!他殺人!殺人!!還把我……你看看!手指頭給扭斷了!」丁亞彪 指著齊軍,又指秦安,「還有他!這個小雜種居然也敢打我!隆弟,你可要為哥 哥出頭啊!把他們全抓起來!」恨得咬牙切齒,滿眼濃厚的怨恨好像一條瘋狗。 同時心中連劉義隆一起恨上了,這時候才過來,要是早點來,他就不用受這 等侮辱、折磨了。 劉義隆轉頭看了看秦安,微微皺眉,這小子的眼神從容不迫,讓他十分不喜, 於是冷冷地道:「是你打的人?」 「是我。」齊軍大刺刺的往前一步。 「銬上帶走!」 幾個員警上前,齊軍也不反抗,他是聰明人,這種時候就得官面的唐謙行出 馬。 「喂喂,我們只是見義勇為。」秦安嘴角還有血跡,生疼,但他卻嗤笑了起 來,「再說我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打了他一個大老爺們,他也好意思說。」 「和他廢什麼話,把這群人都給我抓起來!」丁亞彪顫抖幾乎要原地蹦高, 想上去施暴,但看了眼兩個員警拖不動的齊軍頓住了。於是只能站在原地,肥胖 的手指從眼前的一群人臉上指指點點了過去,一張糞嘴汙言穢語狂噴了起來。 「¥……%¥#……#……嗶嗶嗶嗶……」 這些不堪入耳的髒話讓唐謙行連連皺眉。 劉義隆不悅地瞪著丁亞彪,這時候卻也不方便教訓丁亞彪,讓他知道誰才是 公安局長。 「把他們給我帶走。」劉義隆擺了擺手,指著秦安,看了一眼依然趴在秦安 懷裡的淒豔女子,心想是這樣的女子,難怪丁亞彪搞出了這麼大陣仗,但女人終 究只是女人,有權有勢在手,什麼樣的女人玩不上?現在縣裡局勢緊張,丁亞彪 還有心情玩女人,劉義隆已經恨不得將他閹了。 「劉局長,你是不是搞錯了。丁主任把紅酒往自己身上潑,然後讓廖老師跟 他回賓館洗衣服……要帶走,你也該把他們一塊帶走吧。」齊軍掙開擋在身前, 秦安坐在沙發上悠哉的很,還有閒心撥弄廖瑜柔順的鬢角青絲。 「我辦案還需要你來指點?」劉義隆冷笑著。 「我來指點下你怎麼樣?」 劉義隆一驚,看到局長曾一鳴從包廂外走了進來,那個一直在角落裡沈默著, 帶著鴨舌帽的男人走了出來,和曾一鳴握了握手。 「唐書記,讓你看笑話了。」曾一鳴剛走進來,就聽見秦安在說丁亞彪幹的 混帳事,劉義隆如此明顯地偏幫,曾一鳴正愁沒有機會壓一壓劉義隆。 「我倒是長見識了,一個堂堂縣教委副主任,撒潑訛詐的本事倒是比街頭混 混還熟練,一個公安局副局長,不問青紅皂白,是非對錯就偏幫抓人,我要不是 給你打了電話,好端端地今天晚上我就得在局子裡過了。」唐謙行沒有什麼好客 氣的,這時候他也得這個態度,曾一鳴才好借著打壓下劉義隆。 「劉義隆,你把丁亞彪給我抓了,不需要我再指點你了吧?」曾一鳴厲聲道。 曾一鳴是近期民行搶劫案的頭功,現在勢頭正旺,劉義隆也不敢在這時候和 他唱反調,最重要的是,劉義隆可清楚這個唐謙行的來頭,不說已經有檔下來 唐謙行即將擔任縣委副書記,就是唐謙行還只是一個鎮委書記,都夠他喝一壺, 劉義隆就必須在唐謙行面前低調做人,剛才要是知道唐謙行在這裡,打死劉義隆 他也不會趟這攤渾水。 劉義隆神色尷尬,連三個傷患的問題也不敢提出,一擺手示意手下出去,旋 即親自去押丁亞彪,丁亞彪這會算是蒙逼了。 書記?自己剛剛對他的女人似乎……非常不敬! 丁亞彪徹底焉了,剛才那股瘋勁仿佛不存在過,這下興頭一過,如霜打的茄 子,疼痛感愈發強烈,兀自顫抖了起來,盯著秦安低聲問道:「隆弟……那小崽 子誰啊,怎麼居然……居然跟唐謙行一起?」 「我他媽怎麼知道。」劉義隆推著丁亞彪出了包廂門,一直送到警車上。 「隆弟,放了我吧,我說,你把我往警車裡塞幹嘛?你……你不是跟老哥來 真的吧?我可是受害者啊!你瞅瞅我指頭!折了!」 「曾一鳴下的令,我敢放你?你要是光打那女人的主意,啥事沒有,那女人 和曾一鳴,和姓唐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給你說說好話也就完了,畢竟你也沒有 真上了那女人。可你他媽真是背,你居然敲上了那秦安,你瞧著唐謙行牽著他手 介紹給曾一鳴時那親熱勁沒有,簡直就是當自個子侄。你敲上了他,唐謙行能不 說話?他一說話,曾一鳴半點面子都不會給我。」劉義隆使勁把丁亞彪塞進警車, 這回他是幫不了丁亞彪了。丁亞彪還不至於進牢房,但縣教委副主任的帽子是沒 得戴了。 「還有王法嗎?!」丁亞彪愣了半響,萬分冤屈的嚎叫,又道:「好歹先送 我去醫院啊!」 劉義隆也懶得搭腔,丁亞彪這次估計是徹底完蛋了,所以對開車的員警揮揮 手示意趕緊拉走,不念半分情面。 丁亞彪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是徹底栽了。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怎 麼也想不通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那個小崽子,到底是怎麼跟縣裡的大人物扯上 關係的? 這自然是重生者的優勢了,丁亞彪永遠不會明白,秦安之所以能跟唐謙行扯 上關係,自然是給齊軍的妹妹齊眉搭上線的關係……媒婆,再加上秦安的能力, 居然還依靠重生前在體制內的先知給唐謙行出謀劃策,使得唐謙行如有神助,三 十出頭便到了縣委副書記的高度,這般自然是親上加親。 被這事一折騰,誰都沒有再唱歌的心思,齊軍出手傷人屁事沒有回了家,唐 謙行和曾一鳴還有話要交代,便留在了包廂裡。 「我先送我姐回去。」秦安拉著廖瑜的手和唐謙行說了一聲。 唐謙行點了點頭,旋而小聲道:「那行,這個丁亞彪你放心,他敢打你,我 就讓他牢底坐穿。」 秦安也沒客氣,擺擺手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