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反轉衝動 時間一日日地流逝,距離我申請走人的日子越來越近,眼見老闆開始連日面 試新人,我知道,我很快就可以離開,很快就要和小羽永別了。 有次她說她覺得我離開之後會忽然閃婚,還很欠打地想像我在婚禮上會如何 表現。我聽得心�發酸,就冷笑著說:“就算我要結婚也一定不會請你。” 我心想:想在我的婚禮上出現,除非你是新娘。 她很驚訝地問為什麼,似乎完全不能理解。 “因為離開這�以後,我和你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我為什麼還要請你?” “就算離開了這�,我們還是朋友啊。” “我沒有當過你是朋友,從前就沒有,現在也不會,將來更加絕無可能。” 因為你在我心�面,有且只有一種身份,而那絕對不是朋友。你會想要和朋 友做愛嗎?起碼我就不會。 “那至少,也算是舊同事。” “舊同事我有大把,難道每一個舊同事我都要請?”對於經常換工作的我來 說,舊同事就是浮雲。 “那……那你說我們算是什麼關係?”她有點惱羞成怒了。 “現在還是同事,將來就是路人,就像是在街上擦身而過的路人。偶爾遇上 了,可以點一下頭,打一聲招呼,然後各行各路。要是遇不上,那就一生不 見。” 我淡淡地說。 她臉色一暗,再不言語,只定定地看著電腦螢幕默默發呆。 眼見永別的日子臨近,表面上我裝得越來越冷酷,但我的心�卻開始變得燥 動如狂。一有風吹草動,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小羽已經很注意不去刺激我了,但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習慣性地說上那麼一 兩句,如果機會合適,那就幾乎肯定會招致我瘋狂的抽水報復。 在那段最後的日子,我心中充滿了一股極為強烈的、想要反轉為狼的性沖 動。 某日午休,小羽不知發什麼神經,將我叫過來又叫過去,搞得我心火旺盛。 偏生她那天又穿了條短裙,輕飄飄的惹得人好不心癢,我一時忍不住就伸手 撫住她細滑的大腿,問:“穿這麼暴露不怕走光啊?” 她推開我的賤手,不耐煩地說:“我有穿安全褲的。” 她的大腿我摸過不下一百遍了,有時她懶得推開我,有時卻堅決不從,最近 就越來越不配合。但我此等賤人,不下手之前還可以勉強撐住心魔,一旦下手, 那就斯文盡喪,顏面全無,不過足手癮絕不甘休。 當下我收回手,故作無聊地看著她讓我參考的網上商品,但明顯心不在焉。 過了一會,她似乎也察覺到我的不懷好意,就叫我滾回自己的座位去。 我一聽她語氣不善,就心火暴發。想起那個猥瑣男每夜都可以對她恣意輕 薄,而我只不過坐在她身邊都要被她嫌棄。一瞬間,洶湧的妒火完全蓋住了我的 雙眼。 我忽然發難。 我以左手快速伸入她的兩腿之間,在她嫩滑的大腿內側狠狠摸了一把,然後 抓住裙裾就往上翻。結果,被她以雙手死死按住。 “我只看看你那條安全褲是什麼顏色就馬上收手。”我下流地說。 “不行,你變態的!”她尖叫。 一瞬間,我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右手隨即加入戰團,抓住她的後臀又 摸又拉,想要把那短裙從後面扯出來。 她驚恐地向後扭腰,壓住我的右手。 我不理會,右手繼續在她身下亂抓亂摸。終於,她忍不住將雙手抽離前線, 移往後方試圖阻止我殘暴的右手。 我把握時機,左手順勢在她的胯間狠狠抹了一把,隨即將短裙用力掀起。 飛揚的短裙下,一條淺藍色近乎於白的花邊平角褲無遮無掩地暴露於我的眼 前。 我淫賤地笑說:“看到了,呵呵。” 她一面整理下身,一面憤怒地大叫了:“你這個變態!” 隨即一手將我推開,沖了出去。 那天午休小羽氣得不肯回去辦公室,跑到外面的桌上趴了一個中午。 我很快冷靜下來,後悔得要死,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下流到這個程度。一想起 剛才那副淫賤的嘴臉和無恥的舉動,我覺得,那簡直就不是我。 但誰知道呢,說不定那就是我本來的面目。 看著洗手間�面的鏡子,我發現,我又開始不自覺地露出那種神經質的冷 笑。 小羽回來之後,很凶地說:“要是被攝像頭拍到你就死定了!” 我很淡定地說:“放心,那�要是能拍到,我就不會那樣做了。” “拍不到就可以那樣做了嗎?你個死賤人!” “反正只是安全褲嘛,怕什麼。話說回來,安全褲怎麼會有花邊的?那條其 實是平角內褲吧,根本不是什麼安全褲。難道你�面真的還穿了一條?那豈不是 熱出水來?”我嘻笑著說。 “你懂個P。”小羽氣乎乎地說。 那之後,她竟然沒有不理我,真是奇跡。 第二日,小羽穿了條長褲,我笑而不語。 其實我一直覺得她穿西褲更好看,更優雅,因為她走路的時候雙腿老是伸不 直,一旦穿上短裙,那顯眼的O字型步姿真的會令人胃口全無,況且老穿短裙也 容易曬黑。但我每次建議她多穿西褲,她都有各種藉口,現在可好了。 當日午休時,我玩起了《植物大戰僵屍》,小羽一看就覺得好有趣也想玩玩 看。這遊戲都紅了兩三年了,她卻連聽都沒聽過。 “奧特曼。”我笑說。 “讓開讓開。”她推開我說。 我在旁邊指點,不時取笑她,每局贏了,她就囂張地轉頭向我做鬼臉。 我張開口,作勢要咬她,她便笑著閃開。 如是者三四次。 最後一次,她的臉離我只有五公分,我被她刺激得不得了,實在忍不住,就 閃電出手,捧住她的臉,強吻下去。 她完全驚嚇狀態,甚至傻到張嘴大叫。於是我一不作二不休,伸出了舌頭。 舌尖碰到了她濕滑的舌體,她嚇得嗚嗚作聲,隨即咬了我一口。不算重,起 碼沒有出血,但很痛。 而且,這過程中,小羽一直以各種方式強硬地反抗。這和戲劇�面那些女人 被越吻越軟的劇情完全相反。 一瞬間,我又感覺到那股巨大的無奈與失落。人家明顯不喜歡,我又何必勉 強呢,勉強,是不會有幸福的。那時候,我與小羽雖然嘴對嘴,唇貼唇,舌尖相 抵,口液相渡,但是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快樂,只有無盡的哀傷。 於是,我輕輕放開了她。 她立即沖去洗手間漱口,仿佛我是什麼恐怖病毒攜帶者一樣。 然後,她拿了兩把剪刀說要剪了我。 我二話不說跪在她面前,仰起臉說:“要掛多少巴隨便你,但要剪我的話, 毋寧死!” 她恨恨地將剪刀扔在桌上:“我不會掛你的,你別想我掛你。下次你再有沖 動的話,請你記住,我是有男朋友的!” 我緩緩站起身,冷冷地答:“我就是知道你有男朋友,才會這樣。” “為什麼?” “不為什麼。” 又一日,在某次打鬧中她想要推開我,卻不知為何竟順手抓住我的胸肌死勁 捏了一把。我痛得怒叫一聲,隨即以牙還牙,一手握實她的鴿乳。 她一面掙扎一面低呼,同時抓住我胸肌的手加倍用力。我則用另一只手圈實 她的腰,不讓她跑掉。 當時場面已經極度混亂,如果有人進來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但我根本不理會,握住她胸乳的手甚至無恥地隔著薄薄的外衣強行探入乳罩 之內,隨即,一團不大不小堅挺圓潤的乳肉便落入我的掌握。我以二指捏起那似 乎是乳頭的突起,不住揉搓,眼神淫賤而下流。 小羽震驚無已,在我的臂彎中又跳又叫,不斷高呼:“放開我!你這個變 態!” 在她的高呼聲中,我驚醒過來,放開了她。她飛快跑了出去。這畢竟是有人 出出入入的辦公室,否則,那天我很可能真的會完全反轉成狼,發起狂來奸了 她。 這一次對小羽的暴力性騷擾,是我做得最為過分的一次,但也同時是最後的 一次。 因為次日,接替我工作的人終於來了。 我那股想要反轉為狼的強烈衝動也勉強被壓抑了下來。 16 平淡的尾聲(BADENDING) 眼看我將要比她先走,而她的替代者還遲遲不來,小羽的心情變得很焦燥。 辦公室內多了一個人,我自然不能再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因此,我更加珍 惜兩人偶爾獨處的時光。 那日黃昏,下班時段,我說要跟她一起走,她以為我在說笑,所以就挑釁 說:“來啊,不過我要去對面超市買東西哦。” 她走的時候我尚有些手尾,搞掂之後到月臺一看,不見她的人,於是我就跑 到了對面超市找她。 結果,在扶手電梯上見到了她。 她正好回頭,也看見了我,很驚訝的表情。我幾步追到她身後,一時手賤在 她屁股上摸了一把。她閃避著,滿臉厭惡地問我來做什麼,又叫我別跟著她,快 點回去。 我厚著臉皮問:“是不是買衛生巾?算算也快到時候了。” “神經病,還早呢,你知道個屁,你回去吧你。”她停在過道上,不再往前 走,明顯不願意有我跟著。 我賴著不走,厚著臉皮在她身邊站了一會。眼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黑,於是問 了幾句無聊話想緩和一下場面,她卻只是不答,臉沉如死。 一刹那間,我忽然感覺自己無比下賤。 “好,我走。”我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掉頭就走。 毫無疑問,她要買的東西是絕對不肯讓我看見的。 那可能是衛生巾,女性內衣褲,也可能是男性內褲,安全套,甚至驗孕紙。 而無論那究竟是什麼,都已經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我在她心中,根本就只是一個討厭到令人反胃嘔心的白癡,或者 一個面目可憎到恨不能把他閹了的死鹹鬼臭流氓。 那一刻,她明確無誤地向我傳遞出這種資訊。 那一刻,我徹底地醒悟,而且徹底地受夠了。 我拒絕在我人生這部戲劇�面,繼續飾演這個可恥下賤的單戀者角色。 我再怎麼犯賤,也不要再見到她,連一刻都不想再見到她。 因為那會讓我再度憶起,自己是何等的可憐,又是何等的可憎。 走出超市以後,我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原來你是真的那麼討厭我,也難 怪,剛剛連我都覺得自己很討厭。所以,我決定做完這個星期就走,我連一刻都 不想再見到你,我猜你也一樣。請儘量配合。” 她沒有回復我。 原本我是應該多留一個星期交接工作的,但我實在連一天都不想再留了。 隔日,我在她的空間上再一次偷窺她那個極度猥瑣的同居男友照片。 然後,我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地告訴自己——雙方對審美的理解相差太過遙 遠,因此,這個結局合情合理。 所以那天,我離開的時候,對她說了:“再見,我的意思是,此生不要再 見。” 我和小羽的故事,馬上就要結束了,非常平淡地。 一如人生。 最後,我要用陳奕迅的《我有我愛你》來為這一段狗血燃燒的言情歲月劃上 句號: 能被你踩到腳底,也不用跌低 誰奢望,你懂得單戀這種造詣 未愛我,是你不濟 我寂寞,仍舊高貴 但你竟將這極品放低 原諒你不夠愛心,品味次等 還福薄到接收不到我做陪襯 沒法容納這獎品,浪費我這個人 難做愛侶,我亦同情你不幸 如何還能安枕 我有我去愛你,為何你要避 其實你損失不菲,今天就來告訴你…… 離職之後第二日下午,我向父親要了門匙一個人上去那套舊房看了看。 十幾年沒上去過,連位置也認不出,電話問了父親門牌地址,才好不容易找 到了。 七層高的舊樓房,房齡怕有二十年了。在六樓。 上手租客是個畫師,客廳的牆上到處都是油彩,點點斑瀾,牆漆片片剝落, 初看之下確實令人有點不適。地板鋪滿灰層,廚房污漬處處,廁所是老式坐廁, 很髒。 三個房間。一個西斜,滿室光亮,但想必很熱;另一個地板都翹起來了;還 有一個比較暗,卻正向著對面樓的樓梯。 連陽臺都堆滿雜物。 坦白說,房子的狀況很不好,就像一個不修邊幅的老女人,令人提不起精 神。 而且,離鎮上的火車站又近,甚至肉眼都可以望得見月臺,而偏偏那又是全 國最為繁忙的廣深線。 一刹那間,有點挫折感。 我獨自在破舊的房子內逗留了近一個小時,望著外面耀眼的藍天,我忽然心 想,這空房就好像一再被人嫌棄的自己,潦倒而落寞。 它和我,其實很相襯。 於是我下定決心,要搬來這�。 回去之後,我向父母坦白了我那個令人齒冷的計畫。一開始他們不同意,還 聲淚俱下地勸我放棄這個幼稚而瘋狂的妄想。按他們的邏輯,人到了三十歲還不 結婚生子,還不肯安安定定地工作,簡直是發瘋。 我不得不解釋,以某人今時今日的身世,肯跟我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女人。 與其隨便找個人回來頂心頂肺,我寧可不要。 我想,如今父母一定很後悔生了我這個白癡。最慘的是,從小到大,我明明 看上去一點都不像白癡,何止,由於一直成績出眾,他們還一度以為我能光耀門 楣。 結果,我竟然“讀書讀壞了腦”!! 如此劇烈的反差,實在也難怪他們受不了,連我自己都覺得受不了。但是無 法可想,不狠心試一試,賭一賭,我不可能死心。 父親一再地質疑我三十歲才來玩這種賭博太過天真。但問題是,我現在再不 玩,就真的再也玩不了了。 歸根到底,他們不能明白,其實我一點都不怕餓死,我只怕在人生最後的時 光,回想起自己一生中最想做的事,竟然連奮身一試的勇氣都沒有。 這份執著無疑也是一種不孝與自私。身為人子,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多麼混 賬,但無藥可救。 可見,生兒育女真是一件何等不靠譜的事情,因為,那實在太講究運氣。 爭執到了最後,他們發現根本無法扭轉我的決定,於是又開始爭吵舊房的裝 修問題。我覺得很煩,裝什麼修,那只是臨時辦公室,而不是真正的家,況且自 己又不是錢多得肉疼的主。但這是他們的底線,我不能連這一點都不尊重。 結果,最後花了一點錢重新刷牆,修復地板,又��外外好好清潔了一番, 還購置了必要的家私什物,擾攘了足足一個星期,我才正式搬了進去。 這地方與我初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看著如今空曠但整潔的房子, 我終於明白父母是對的。 環境的確會影響一個人。 如若任由我在以前那個髒亂的房子�獨居,我肯定會變得更加潦倒更加不 堪。 而此時此刻,雖然沒有愛,但我有夢。 夢也許會比愛更為遙遠,但我仍然天真地相信,只要堅持不懈地用心追夢的 話,總會越來越近的。 總有一天,我會證明——夢竟可先於愛。 17 夢中世界(GOODENDING) 兩個月後的某夜,我正在痛苦但快樂地埋頭創作某部山字頭的長篇,手機忽 然響起了熟悉而久違的鈴聲。 ——是小羽。 她問我在哪里,聲音聽起來有點怪異。 我離職之前有向她提過我的計畫,也告訴過她,我的隱居點在一個知名的糖 水店附近。 她說她現在就在那間店�,問我能不能出來見一面。 我猶豫了一陣。 “你真的把我當成路人了?”她明顯等得不耐煩,憤怒地質問我。 “可是,我沒想過還會再見到你……” “我等你三分鐘,你有種就不要來。”她掛了線。 他娘的射手女! 我跳了起來,迅速按了CTRL+S,手忙腳亂地套上兩件體面的衣服,拿 了錢包和手機就沖了出門。 抵達糖水店時還差十秒到三分鐘。 我氣喘吁吁地到處搜索她的倩影,正在焦急之際,後腦被人輕輕地拍了一 記。 我狼狽地回頭一看。 “賤人,你不是把我當成路人了嗎?為什麼還要來?”小羽凶巴巴地大聲說 著,嘴角卻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我摸著後腦,傻傻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最後才忽然冒出一句:“好痛。” 她終於忍不住“嘻”一聲,掩嘴而笑:“活該!” “喂,你幾天沒剃鬍子了?”找了個角落坐下之後,小羽笑著問我。 “哎?前天好像剛剃過。”我摸了摸臉上的胡渣,又硬又密。 “看起來好老哦,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老。” 我苦笑說:“我本來就這麼老,哪像你這麼幼齒。對了,怎麼忽然有興致找 我喝糖水?” “你猜。”她的神色明顯暗了一暗。 “和男朋友吵架了?” “你再猜。”又暗了一暗。 我仔細觀察著她的臉色,小心地問:“怎麼了?” “我懷上了。”她低聲說,同時眼中淌下一滴淚來。 我歎了口氣,輕聲問:“幾個月了?” “兩個月。”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超市的事,不覺奇道:“那天你究竟去買什麼了?” “事後避孕藥,一點用都沒有。”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 “那你怎麼打算?結婚?”我向店員要了包紙巾,遞了一張給她。 “我不敢跟他說,我爸不會讓我和他結婚的……我誰也沒說,就想問問 你。” 我覺得頭很大,猶豫著說:“你不會是想把……” 我看見她的淚水又湧出來,連忙說:“不要這樣,那是殺人,生下來吧。” “可是……” “以前在網上看過一個笑話,有人向某個未婚男介紹女人,說起那女人之前 有過男友,結果那未婚男回了一句,二手房是可以買的,但要是死過人那就另當 別論了。” 小羽怒道:“現在你還來挖苦我!” 我無奈說:“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如何不要殺人,更何況那是你的親骨 肉!你能想像那個手術的實質是什麼嗎?說出來你都要嚇死。” “你別說了,那我怎麼辦?” “儘快找個人結婚,實在找不到,當未婚媽媽也未嘗不可。” “但我現在這樣,誰肯要啊。”她撫著額頭說。 我深吸一口氣:“我肯。” 小羽抬起頭,癡癡地看著我,似乎想聽我再說一遍。 於是我萬分認真地重複:“我,肯。” 她一咬牙,倔強道:“我不肯!” 我沉默了十秒,定定地看著她的雙眼,一直看到最深處,然後—— “你來找我,不就是想我說這兩個字嗎?我現在說了,你又不滿意。每次都 是這樣,給你的時候你不要,不給你的時候你偏要。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 不要那麼幼稚行不行?”我越說越火,幾乎想要拂袖而去。 “你呢?你每次都要這麼損我,你對我溫柔一點行不行?我有這麼惹你討厭 嗎?還說喜歡我,有你這樣喜歡人的嗎?”小羽苦忍的淚水如斷線珍珠一樣不住 下滴,每一滴都像是直接打在我的心上。 我感覺到胸口那玩意在蠢蠢欲動,還未結疤的傷口隱隱作痛。 只是為了保護自己這麼可恥的理由,我還要再一次將她推回去那個猥瑣男身 邊嗎?不,我做不到,我無論如何做不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她身後。 “你想幹什麼?”她淚眼婆娑地看著我,低聲問。 我一言不發,彎低腰來輕輕地擁著她,力度盡可能小,速度盡可能慢,讓她 有充足的力氣擺脫,也有充足的時間考慮。 但她並沒有爭脫,反而讓我越抱越緊。 我呼吸著她身上那股奇特的體香,喃喃低語:“小羽,在我不長不短的人生 中,曾經錯過了許多許多,以至於我對生活只剩下唯一的追求,那就是,無論遇 到什麼事,即使是強姦,都希望自己能夠以開心樂觀寬容的態度去面對。因為人 生在世,會遇到什麼事不是我可以選擇的,如何去面對卻是我可以選擇的。世人 都說,錯過了才懂得珍惜。我曾經跟自己說過,假如真能追得回來,我一定會萬 分珍惜,但倘若追不回來,錯過又如何?” “小羽,本來我是以為,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早已花光我所有的運氣, 因此才註定,今生今世都會與你一錯而過,彼此之間成為路人……我本來,是可 以坦然面對這個結局,然後對自己輕輕說上一句,錯過又如何。但是今夜再見到 你,我終於發現,我的人生不可以沒有你,否則,我就只能去死,或者,如死一 般地活著。如果我不承認這一點,那就是矯情,那就是虛偽,而我對你,只有赤 誠的坦白。” “在如今這個階段,我確實不可能向你承諾太多。我所要求的只是一個機 會,讓我實踐我今生唯一的誓言——我發誓我將會用盡我餘生所有的精力與才 智,來讓你幸福。即使你現在還不愛我也無所謂,我會一直一直地追求你,直至 我生命的終點,也絕不放棄。” “我從前對你不夠溫柔不夠遷就,完全是出於自衛和妒忌。我不否認我一向 是個害怕受傷的膽小鬼,還是一只滿身長刺的大刺蝟,但從今往後,這個膽小鬼 要歇盡全力成為你的守護,這只大刺蝟要將他滿身的長刺全部折斷,即使那可能 會讓他遍體鱗傷也一定要這樣做,因為他已經連一次都不肯再傷害他最心愛的女 人。” 小羽的淚水早已經打濕了我的手臂,她哽咽著問:“就知道吹水,你真的能 做到嗎?” 我將她的身子轉過來,深深地擁入懷內,然後才緩慢而有力地回答: ——“有愛,就做得到。” 18 忘記你,我做不到(TRUEENDING) 那晚,我將小羽帶回我獨居的住所。 我們關了燈,在床上相擁著,輕輕地愛撫並親吻著對方。 在一遍漆黑中,小羽縮在我懷�低聲泣問:“你會不會怪我,無路可走的時 候才想到你?” 我吻吸著她臉上的淚水,溫柔地說:“怎麼會,要是你想到別人我就慘 了。” “可是,孩子不是你的,你也要嗎?” “傻瓜,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除了你,誰也不能跟我搶。”我捏著她的 鼻子說。 “你不要騙我,否則我連你都殺了。”她狠聲說。 “過來聽聽。”我把她的側臉按在我的心口上,“怎麼樣,聽出來了麼?” “……”她臉上出現了三條黑線。 “聽不出來沒關係,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深情地說,同時重重地吻住她 的唇。 纏綿良久,唇分。 小羽捶了我一拳,罵道:“去,浪費我表情。” 我在她耳邊連聲討饒。 此時此刻,她渾身上下早已被我的諸般愛撫弄得情動十分,熾熱非常,連呼 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輕咬著她的耳珠,右膝滑開她的雙腿,與她貼肉廝磨,同時雙手撩起她的 連衣裙,由下往上,漸漸剝開。 小羽嬌喘著,羞意十足地低低哼了一聲:“色狼!” 裙衣最後停在她的手腕處,我單手按住,如此一來,她便陷入了雙手過頂, 腋下大露的窘境。我淫興大發,濕膩膩地回了一句:“就算我是色狼,也只是你 一個人的色狼。”隨即一頭鑽入她的腋下,狠狠嗅吸著那奇異的體香。 她又驚又羞,尖聲呼叫,渾身劇烈掙扎。我死死按住她,更伸出舌尖在她的 腋窩中輕輕舔了一下。她刹那間全身僵直。我儘量地伸長舌頭,重重地在她腋下 滑過一道濕淋淋的水漬。 她這才回過氣來,悶悶地哼了一聲:“你這個變態!啊!” 我將她兩邊腋窩都徹底舔過,這才收手。她一下子趴到我身上,出力捶了兩 下狠的,才嬌聲大罵:“你這死賤人,那麼髒的地方你也舔!搞得人家麻癢癢的 好不難受!” 我抱住她光滑的身子,愛不惜手地撫著她的裸背,柔聲低語:“怎麼會呢, 你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髒的,每一寸都美得讓我心癢難忍。” 我的大手順著她柔美的背部曲線一路往下,輕易地滑入她的內褲。那不算豐 滿的股肉卻出奇的嫩滑,臀溝之中更膩膩地鋪了一層薄汗。 我恣意揉捏著她的美臀,含住她的唇舌狼吻不止。 “嗯——”她的口舌被我死死制住,只能發出一陣長長的鼻音,媚入骨髓。 我另一只手在解她的背扣。 好不容易扣子鬆開,乳罩滑落,兩團帶著少女特有的結實圓滑的乳體緊貼住 我的前胸微微戰慄,乳尖上那兩粒俏皮的突起令我陣陣發癢。 “小羽,我要吃奶。”我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雙唇,厚顏無恥地調戲她。 小羽嬌嬌地鑽到我頸窩�,膩聲說:“討厭,我又沒奶給你吃。” 我輕輕捉住她胸前一只玉兔,指尖溫柔地捏著細小的乳突,淫笑著問:“這 是什麼?” 她不答,只在我耳邊連連嬌喘。 我從她的頸側吻下去,越吻越下,終於,攀上了一處微隆的乳丘。我再度伸 出萬惡的舌頭,在乳峰上來回舔弄。 小羽的喘息急促起來,雙手抱住我的頭不住抖戰。 我乘勢褪下她的內褲,分開她的雙腿,指尖一觸,便覺那腿心之中暖融融濕 膩膩的好不淫媚。我忍住直取中宮的渴望,先在外圍的稀草之間四處遊蕩。 被我上下夾擊的小羽早已意亂情迷,嬌喘聲隨著我的動作陣緩陣急,時而低 促,時而高揚,令人心醉。 我再度依依不捨地離開她軟中帶硬的乳首,舌體一路輾轉而下,在那微陷的 臍間稍作停留,隨即拖出一條濕線,直取中宮。 小羽醒覺過來,但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不要——” 太遲了,我已經大口吸嘬著從她嫩蛤泌出的甘美泉水,以緩解喉間那陣陣灼 熱。 提槍上馬的一刻,小羽忽然問我:“你不戴套嗎?” 我愕然:“戴套?” 我向來厭惡戴套,因為對我來說,那毫無快感可言,甚至連手淫都不如。我 過往常用的避孕方式只有外射和計算安全期這兩種,確實不算可靠,但我有心理 準備,果真懷上了,我就認命。 所以我極度討厭嫖妓,也不願意與毫不相干的女人發生關係。 因為那手尾太長。 當下我非常不解地問她:“為什麼要戴套?” “不然懷上了怎麼辦?”她說。 我莫名其妙:“你不是已經懷上了嗎?” 她捏著我的鼻子,咬唇笑說:“傻豬,那是騙你的。” 我震驚不已:“什麼?這種事你也能拿來開玩笑?” 她抱住我,低聲說:“對不起,我只是想試試,你愛我愛到什麼程度。” 我的龜頭頂著她的蛤口,早已被媚汁淋得渾身濕滑,如此咬牙死忍了好一 陣,我才鎮定下來,悠然說道:“那好,那今晚我就讓你真的懷上。從今往後, 你我之間不許再有任何作假,聽見沒有?” 隨即,一氣呵成,長驅直入。 暢快抽插百遍過後,我才發現懷中的小羽不知何時竟已淚濕滿面,連歡叫聲 都變成了哀哭聲。 我慢下來,溫柔地吻幹她臉上的鹹淚,下身潛入她身體最深處,緊密相連。 她低聲泣道:“我也有努力嘗試要將你這個死賤人當成路人,所以才會一直 一直地拒絕你,一直一直地告訴自己要忘掉你……但是,我最後依然發現……忘 記你,我做不到!” 她的下身傳來一陣極為強烈的抽搐。 我早已堅硬如鐵的肉身再也支持不住,濃精洶湧而射。 長射過後,我緊緊抱住懷中已成淚人的小羽,一字一字地回應她的呼喚: ——“小羽,今生今世,甚至來生來世,要忘記你,我都永遠做不到。” *** *** *** *** “喂,大叔,起床啦!” “咦,這是……”我蒙眬醒轉,望著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人影,一時想不起這 位是誰。 “大叔,你又遺精了,還這麼多!我暈死!都一把年紀了,你還這麼精液旺 盛啊。” “咦,這位小姐,你是……”我的頭又痛起來。 “我是小翠,是你的私人護理,你又忘記了?來,褲子脫下,我幫你換 了。” “小翠?我不要你,我要我的小羽,小羽呢?小羽——”我推開她,搖晃著 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艱難走出陽臺。 陽光好刺眼。 “又來了,整個護理院都沒人叫小羽。你煩不煩啊,一天到晚小羽小羽地亂 叫,像招魂一樣,搞得我都疑神疑鬼了。”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小羽呢?”我扶著欄杆,望著外面一片 藍天綠草,卻忽然間悲從中來,不由自主地放聲痛哭。 “大叔,看來你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唉……廢話少說,褲子脫下來!不然 等下被護理長髮現,又要罵我了。” “你幹什麼!你這女流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脫我褲子,你當我是什麼人? 除了小羽誰也不能脫我的褲子!聽見沒有?你到底是誰?!居然這麼大膽!”我 眼淚汪汪地扯著褲子,死活不讓她脫下。 “我都說了一萬遍了,我是小翠,你的私人護理!你昨天還記得我的,今天 怎麼就忘記了?大叔,你只記得你的小羽,不記得小翠了,你好沒良心啊你!” “良心?沒有了愛,良心何用。沒有了小羽,良心何用。你走吧,我不要你 管。” 那個女人終於罵罵咧咧地走了,我卻忽然感到一陣深重的茫然。 小翠? 這個名字好像很熟,小翠……到底是誰?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