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第四章:血戰南坡 半個多時辰的焦急等恃過去丫,眼見黃昏再次來臨,金燦燦的光霞再次覆蓋天空。津門之內,天武營在大街小巷展開空前的亂戰,到處都是拚命砍殺的士兵。 這種混亂的格局早就嚇壞城內的百姓,不少人趁著這機會,攜家帶眷地翻越南城的碎石堆,連滾帶爬地逃跑。 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敢再惦記那小小的家產和屋子。面對遍地的屠殺,生命才是最可貴的東西。 百姓們越跑越多,如潮水般從南門的碎石山上翻過,南城外幾乎到處都是逃難的人群。 周家軍此時已經無暇去攔截他們了,因為兩萬天武營老兵進城後看似落了下風,但勇猛的作戰風格和突然的侵犯也是讓他們措手不及! 週井思慮再三後,只能全力圍剿城裡的天武營,也無法抽身去干其他事了。 這時候別說周井,就連洛勇都想不到天武營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殺進城去。防禦調配的不及時,讓天武營徹底抓住先機,將津門內部搞得天昏地暗了。 百姓們逃出城後,無奈地發現津門四周已經全是戰場了。 一開始大家都打算往南逃,因為這一面是最為安寧的地方,也是戰爭的真空地帶,只要過了河北就是太平之地。 但現在卻絕望地發現,這一方靜土也遍布戰爭的血腥。一路上都是餓狼營和天武營在拚殺,到處都是廝殺的士兵,即使想偷溜過去河北也避免不了被誤殺或者掠奪。 越來越多的百姓陷進恐慌之中,因為舉目望去,津門城四周找不到一個安寧的地方。 「怎麼回事?」南坡之上的許平也管不了山坡下這些暈頭轉向的百姓,看天機九營還在轟轟烈烈地打著東門,頓時暴怒而起: 「難道真有專門攔截軍令的人?為什麼天機九營現在還不撤軍!」 「主子,百姓越來越多了。」杜宏若有所思地看著南門外四下逃竄的百姓,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 誰都聽得明白他的意思,這頓炮火如果真的轟下去,恐怕誤傷的不只是天機九營,連無辜的百姓都會被波及,到時候想和朝廷解釋這事都難。 許平現在頭疼得要命,哪還有空再管這些。他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有些鬱悶地說: 「到底是什麼人在攔截我們的軍令?不光斥候兵沒了消息,就連飛鴿傳書也是石沈大海沒了回應,這樣的仗還怎麼打啊?」 「主子!」孫正農看許平滿臉無奈,猶豫一會兒後,小心翼翼地說: 「其實打與不打全在您,現在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候。只要是戰爭就意味著死亡,拖得越久,遭殃的百姓就會更多。」 孫正農說得已經夠明白了,平叛之戰一旦順利,即使殺了一千周家軍誤殺三千百姓,都不會有人敢站出來說什麼。 自古就是成者王侯敗者寇,哪一個成功者不是在累累屍骨上成就功名的?失敗者再如何仁慈寬容都逃不過後世的口誅筆伐;這是最現實的情況,也是這時候最有用的理由了。 「白屠,你怎麼看?」 面對複雜的情況,許平頓時倍感無力。摸了摸臉上一層因為精神疲憊而分泌的油脂,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些中氣不足。白屠沈思很久,看向城下像無頭蒼蠅一樣迷茫的百姓們,眼裡盡是同情。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攜家帶眷?誰不是僥倖地想保留薄產而戰戰兢兢地留在津門?此時混亂的人群中除了壯丁還有柔弱的婦孺,這樣的場面讓人怎麼下得了手? 但聽到城內的廝殺聲,白屠心裡又倍感糾結。 戰爭拖得越久死傷就會越多,痛苦好一會兒後,白屠才咬了咬牙,嘶啞著說:「主子,長痛不如短痛吧丨?」 「你們呢?」許平把目光看向其他人,這個決定萬萬草率不得。一旦開火的話,不僅可能將天機九營徹底轟垮,更會殺傷許多無辜的百姓。 雖說無情最是帝王家,但到底人心肉做;面對這樣的兩難境地,許平真的很難做出決定。 「打吧!」劉士山心裡也是糾結,但細細斟酌過後是點了點頭。此時他臉色有些慘白,山下那麼多的人命確實讓人惆悵,但這場戰爭若再次延續,或許帶來的傷害會更多! 其他人雖然也是一臉抑鬱,但面面相覷,一會兒後也沒人再站出來反對。 目前的戰局他們比誰都明白,戰爭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能講究婦人之仁。再猶豫不決就會錯失最佳時機,也會讓天武營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在士兵和百姓中任選其一,或許誰都會傾向於此時正浴血奮戰的天武營。 「打吧!」見他們全都默許,許平只能咬著牙下了軍令。 雖然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許平心裡開始向天機九營的戰士和無辜百姓懺悔。 這是最痛苦,也是最無奈的選擇。 「等等!」白屠突然揮手製止想要開砲的士兵們。 大家好不容易才下了轟炸城角的決心,被他這一打斷,眾人不由得有點惱怒;但看他滿面警覺地望著南城,也趕緊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剛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糾結的問題壓著,現在一看,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津門後方竟然有支人數眾多的大軍朝這邊衝過來。遍地兵馬,聲勢巨大,配置完整,應該是騎兵、步兵都有。雖然隔得很遠,但只是粗略一看,人數不在自己之下。 飄揚的軍旗那麼顯眼,讓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警戒。 「那是哪來的兵馬?」許平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一邊用望遠鏡觀察,一邊咬著牙說:「看這裝束和軍旗不像是周家軍,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傢夥? 」 「想偷襲?」陳奇也趕緊拿出望遠鏡觀察,一見到在煙塵中若隱若現的軍旗和那些熟悉的服裝,立刻咬著牙說:「確實不是周家軍,是莫坤的兵馬。」 「王八蛋!」許平怒罵一聲,見越來越清晰的軍隊密密麻麻地排成長龍,粗略一看最少有四萬之眾,頓時氣急敗壞地罵道: 「我還真忘了有麼個無恥的傢夥一直躲著。躲了那麼久,現在想出來撿便宜,真當我惡鬼營是吃素的?」 形勢很是明朗,莫坤的大軍就是直奔南坡而來,浩浩蕩蕩的行軍甚至連半點遮掩都沒有。 雖說有大量步兵,這麼短的距離他們想攻過來也不難,但是這時天機營和周家軍打得難解難分,天武營也殺進城去了,惡鬼營沒有任何的支援和牽制,必須藉著南坡的優勢,獨力擋住休養已久的四萬大軍! 「炮火改道,給我瞄準這些王八蛋!」 許平腦子裡立刻清晰地建構出防禦的格局,怒吼道:「南坡迅速設三道防線,由白屠統管。第一道防線限制他們的步兵衝鋒,放騎兵進來。,把所有擅於阻截戰的兵馬放在半山腰上,其餘兵馬和傷兵都給我守在山頂。陳奇帶五千擅弓的人守在後面的半懸崖,防止敵人偷襲,我要讓他看看我們的厲害!」 「主子!」陳奇欲言又止,雖然話還沒說,但大家都明白他是覺得去守半懸崖有些委屈。關大明死後,他算是軍中資歷最老的,當然想領下迎敵的大任。 「執行軍令!」許平的話斬釘截鐵,容不得半絲抗拒,見陳奇有些垂頭喪氣立刻不滿地吼道: 「給我好好地守著!一旦半懸崖被人偷襲的話,南坡就守不住了,有半點差池我立刻要了你的腦袋。」 「是!」陳奇也不敢怠慢,畢竟半懸崖那邊才是偷襲的好地方。他立刻點兵準備駐守,但心里希望能在正面指揮兵馬和莫坤一戰,看向白屠的眼裡多少有點嫉妒。 守南坡前方的兵馬有一萬五,許平藉著地理優勢分成三個防線。 第一線的兵馬是戰鬥力屬中上的戰士,他們身經百戰,應該能抵擋得住莫坤的衝鋒。 第二道防線是最強的陣容,幾乎把所有會武功的強人全擺在這裡,一旦有突圍成功的立刻剿殺。 第三道是最後也是最弱的防線,甚至可以說是一道擺設。一旦南坡守不住的話,還可以和陳奇兵合一處從半懸崖撤退,這也算是最保險的安排了。 「所有武將,會武功的都去第二防線集合。」 白屠馬不停蹄地指揮兵馬的布防,眼看越來越近的煙塵,他也是激動得有些臉紅了。 雖說小戰頻頻告捷,但這是他第一次指揮上萬兵馬戰鬥,在興奮之餘也是倍加謹慎。心裡清楚主子還在南坡之上,容不得自己有半點疏忽。 所有的兵馬迅速就位,防禦工事也快速地建造。 許平遠遠地看著莫坤大軍囂張地前行,把百姓全嚇跑了,心里松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一旦雙方開戰也是生靈塗炭。既然跑出城了,自然是希望他們能避開戰火尋得安穩。 四萬大軍從津門之戰開始就在後方休息到現在,一個個精神奕奕,不像其他軍隊疲勞。 莫坤一身戎甲騎在大馬之上,走在最前面,得意洋洋地率部前進,有些輕蔑地笑道:「我看你周井這次還怎麼囂張,等老子生擒太子的時候,老子就是最大的功臣。什麼世代從軍、什麼津門第一家,我呸……」 「他們進入射程了嗎?」 許平在南坡上隱隱看見莫坤的身影,見大軍越逼越近,心裡也是有些著急。畢竟敵人兩倍於己,南坡地勢再險要也禁不住那麼多人在這裡展開混戰。 「差一點點!」工匠們測算一下後,有些興奮地說: 「主子,他們的兵馬礙於地形,靠攏得很密集,我們的火力最好不要集中一個點,分散轟打的話,效果可能會好一點,到時候的殺傷起碼能多一倍!」 「一切聽你們的,快安排!」許平激動、緊張,也有點興奮!因為這是一場兩倍於己的戰鬥。 如果能打贏,不只會振奮士氣,也能滿足一個男人從小的英雄夢,一種鐵血的戰爭夢。 莫坤的大軍越來越近,放肆的話和輕蔑的笑似乎隱隱傳來。 百姓們被他嚇得落荒而逃,都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這時惡鬼營的布防已經完成,所有戰士都屛住呼吸等待大戰到來。一些人甚至蠢蠢欲動,恨不得衝出去直接和他們來個你死我活的大戰,因為這樣被動的等人來打實在有點窩囊。 「上邊的狗太子聽著!」大軍集合到南坡一里外時,莫坤讓軍馬停下後,大搖大擺地走到大軍的最前面,放肆地笑罵道: 「乖乖投降吧,磕幾個頭叫我一聲爺爺,老子保證不會殺你!嘿嘿……」 「我要殺了他!」放肆的話語頓時讓人怒火沖冠,就連一向淡然的學子們都個個拿起兵器想衝下去拚命。周家軍比他厲害數倍尚且不敢這樣大放厥詞,莫坤未免太張狂了。 「炮火還沒架設好嗎?」許平也是氣得咬牙切齒,朱元章疼愛、關切,慈祥的臉在腦海裡不停迴盪著。 自己最尊敬的人被放肆侮辱,許平咬得牙齒嘎吱作響,但為了大局只能先忍下怒火,心裡發誓要將莫坤碎屍萬段。 「馬上、馬上!」工匠們忙得滿頭大汗,看到許平猙獰的樣子頓時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說: 「主子,您最好想辦法再拖他們一會兒。現在他們在山坡下的位置是最佳轟炸範圍,一旦開火,肯定能把他們轟成肉泥,但他們要是再往前跑的話就炸不到了。」 「好吧!」許平已經恨得直咬牙,但還是點了點頭,陰著臉走上前來。示意白屠先和他走一下流程。兩軍交戰之前的固定戲碼就是對罵! 「莫坤!」白屠把早已經憤慨難當的學子們接來半山腰,以他們惡毒、淵博而廣闊的知識為支撐,指揮士兵們用倫理、道德、物種、祖宗,甚至是菊花為話題展開鋪天蓋地的大罵: 「莫坤,你他媽頭頂上長瘡,腳底下流膿——壞透了,東嶽廟里拉二胡——鬼扯,石頭放在雞窩裡——混蛋,老肥豬上屠——挨刀的貨,老虎拖蓑衣——無人氣,有大哥有二弟——就是沒小弟弟。」 「順、順口溜呀!」許平聽得目瞪口呆。 一向斯文的劉士山帶領眾人迅速罵了出來,真是令人有點哭笑不得。 這幫傢夥對對聯的時候可沒這麼厲害,罵起人來倒像行雲流水一樣;恐怕最好的潑婦罵街都沒他們厲害,真夠猛呀! 劉士山罵一句,惡鬼營戰士們跟著罵一句,洪亮的聲音把莫坤氣得直打顫。手下的兵馬有些更是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雖說是火冒三丈,但潛意識裡誰都想繼續聽下去;所以除了破口大罵之外,他們竟然沒立刻打過來。 真是賤骨頭呀!許平一看他們沒動靜,不由得冷笑了一下。雖說是潛意識的行為,但這樣聽別人罵有意思嗎? 要不是為了大局著想,許平完全有信心在千軍萬馬中摘了莫坤的首級。但如果因為一時衝動而導致大軍戰敗,莫坤的腦袋也就失去應有的價值。 孫正農一看劉士山罵得那麼爽,不甘落於下風,眼珠子溜溜一轉,號稱毒舌的他罵得絕了:「莫坤,你一輩子乾得最正確的事,就是和你爸搶著幹你媽,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居然贏了!老子從心底里佩服你,因為你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個耳朵大,一個耳朵小,天落饅頭,芝麻地裡撒黃豆,孝悌忠信禮義廉!」 一通莫名其妙的大罵讓不少人滿腦袋問號,孫正農畢竟上了年紀,似乎有些罵累了,一邊摸著起伏的胸脯,一邊氣喘籲籲地補充一句:「你就是一頭撞在牆上的豬! 」 「老傢夥文才不錯呀!」許平被他的叫罵弄得頭有點暈了,腦子裡一個勁地琛磨他到底在罵什麼。這年頭罵人還真有學問,真得好好地想一下才知道。 「哈哈……」最早反應過來的太子門生們頓時發出哄堂大笑。孫正農果然歹毒多了,罵人還不告訴對方是什麼意思,以莫坤低得可以入土的智商不氣死才怪。 「操!你個老王八到底在念叨什麼?」 莫坤也是又急又氣。被罵了還不知道對方罵自己什麼,真是讓人萬分惱怒。 想了好一會兒,許平才算是知道答案,而杜宏似乎早就心裡有數,兩人不約而同地噗哧一笑,彼此露出會心的微笑。 倒是莫坤被這鋪天蓋地的一頓罵弄得惱怒萬分,以他不識字的水準,最後只能無奈地問旁邊一個滿面尷尬的謀士:「這老王八說的是什麼?」。「學、學生不敢說!」謀士顯然猜出來了,一臉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讓人更加討厭,擺明忌憚這些罵句裡隱藏的意思。 「快說!」莫坤橫眉一瞪,舉起刀作勢朝他砍去,著急地吼道:「再不說我砍了你!」 「是、是!」謀士被他一瞪嚇得差點摔下馬,見所有人的好奇目光都投向自己,無奈之下只能戰戰兢兢地說:「一二三四五六七,就是王(忘)八!一個耳朵大,一個耳朵小,豬狗養的!天落饅頭,狗造化!芝麻地裡撒黃豆,雜種!孝悌忠信禮義廉,就是無恥!」 「我要宰了他……」莫坤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渾身顫抖著連臉都綠了,但還是不忘繼續喝問:「還有最後一句呢,老王八什麼意思!」 「撞、撞牆上的豬……」謀士害怕地咽了嚥口水。雖然不太敢說,但一看莫坤手中明晃晃大刀上的逼人寒光,還是顫聲解釋說:「一、一頭撞在牆上的豬,說的是不知道回頭的畜生。」 「媽的……」這不是擺明把所有叛軍都罵了嗎?莫坤一下子氣瘋了,狠狠地手一揮,一刀砍倒旁邊倒楣的謀士。可憐他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首級就噴著血水滾到地上,只剩下屍身倒地後本能地抽搐。 「老子要將你碎屍萬段!」莫坤面對前方的刺耳哄笑聲,氣得舉起大刀,喝令道:「兄弟們,給我宰了這幫沒教養的王八蛋!」 「殺呀!」被戲弄成這樣,別說莫坤快氣炸了,就連他手下的兵馬也是憤慨難當。這會兒軍令一下,誰都迫不及待地往前衝了。 或許在潛意識裡,他們一直覺得所謂的惡鬼營不過是太子的玩物而已,根本連抵抗的戰鬥力都沒有。 「成了!」就在這時,工匠們也驚喜地喊了起來,所有的砲火架好最佳的轟炸角度。 「好,給我往死裡羈!」想起莫坤對祖皇帝的不敬言語,許平也是氣紅了眼。 手一揮,滿面猙獰地怒喊道:「別管彈藥了,我要他們沒到山下先死一半,能炸死就不用留全屍。」 「是!」工匠們滿面興奮,砲口瞄準剛剛動起來的大軍。 隨著引線慢慢地燃燒殆盡,大地熟悉的蕩漾宛如山崩海裂,轟鳴聲再次響起,夢魘般的火光瞬間爆發開來,即使在白晝都特別顯眼,連津門內心有餘悸的周家軍一聽到這聲音,都感覺心臟疼了一下。 「轟死他們!」 許平吼得聲嘶力竭,但蘊涵真氣的聲音在洪亮的砲轟聲中,卻是那麼細微、那麼渺小,卑微得幾乎沒人聽得見! 咆哮的大軍沒等衝鋒的陣勢成形,甚至連馬蹄都還沒�起,突然感覺耳朵被震得發疼。 就像一瞬間刮起颶風一樣,莫坤騎在馬上都能清楚地感覺大地在搖晃。這時周圍不停地轟下砲彈,還沒反應過來,到處都是慘叫之聲。 火光開始在密集的大軍中不斷炸開,身邊的士兵們頓時被炸得四下飛散。 「怎麼回事!」莫坤的詁還沒說完,身後一陣巨大氣浪猛地吹來,將他連人帶馬都吹翻了。雖然肋下一疼,但他還是趕緊站了起來;等站直一看,頓時傻了眼。 南坡上的火光不停閃現,伴隨著一聲聲轟鳴,自己的大軍被炸得人仰馬翻。 一顆顆砲彈轟下的瞬間,炸開一個直徑十多公尺的巨坑;周圍的兵馬不是被炸得橫飛出去,就是被轟成碎屍!血腥味在空中飄灑著,分不清所屬的斷肢也在空中亂飛。 更可怕的是,這砲彈的轟炸幾乎是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誰都不知道會在哪裡發難。無時無刻都有一個個耀眼的火光閃起,不明就裡的士兵們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腳下就被炸開一個大洞;炸開的碎石和鐵塊比爆炸更加可怕,橫飛的力道將周圍的人砸得是慘叫連連! 「穩下來!」莫坤的大喊無濟於事,在巨大的爆炸聲已經淹沒他氣急敗壞的嘶吼。此時,炮火準確地鎖定他的四萬大軍,不停地狂轟前一刻還得意洋洋的他們。 一顆顆砲彈在人群中炸開,橫飛的鐵片和石頭宛如子彈一般犀利,貫穿士兵們薄弱的肉體,強大的氣浪把他們炸得連往哪跑都不知道。 四周除了煙霧之外,只剩零碎的屍塊。很多人精神崩漬,即使想逃跑卻絕望地發現,爆炸聲似乎是由四面八方傳來,幾乎找不到一絲沒有火光的地方。周圍除了血腥,只剩下不絕於耳的慘叫。 「繼續!」許平看著四萬大軍還沒衝鋒就被轟得潰不成軍,哭爹喊娘地抱頭鼠竄,興奮而憤恨地喊道:「沒我的命令不準停,老子要把他們全烤熟了。」 「是!」士兵們加快搬運砲彈的動作,比起初炸南門時的動作嫻熟不少,這也讓炮火的猛轟沒有片刻停滯。 「炸死他們!」 惡鬼營上下頓時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親眼看著炮火那種劇烈的強悍在自己眼前炸開,看著敵人還沒走近就被殲滅;一顆顆砲彈爆炸開來就收割無數的生命,這種震撼而壯觀的場面實在太振奮人心了。 「別慌,往南坡衝!」莫坤大叫著,一陣接一陣的氣浪讓他也是東倒西歪。如果不是身體強壯的話,恐怕早就被吹得無法站立了。 持續不斷的砲火轟得叛軍四分五裂,甚至有些人已經丟盔棄甲跑進樹林,此時誰都恨爹媽不多給兩條腿能跑快一點;但在這密集的砲火下,這種幸運兒少之又少。 莫坤一句話頓時驚醒不少人,現在只有南坡之下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那不是惡鬼營的轟炸範圍。 「殺呀!」莫坤頂著氣浪踩過同伴燒焦的身體,舉著大刀率先朝南坡衝去。 這時候地上都是慘叫的傷兵、燃燒的屍體和焦黑的屍塊。一陣焦肉的味道讓人覺得噁心,遍地的殘肢不知道是屬於誰的。 但身處轟炸範圍的士兵們也顧不得這些,一個個驚魂未定地朝南坡衝去,既像是衝鋒,又像是逃命。 持續的猛轟之下,遍地傷兵哀號。不少失去行動能力的士兵卻是被自己的同伴踩死的。砲彈炸起的煙塵模糊視線,有的人連看都沒看就直接踩上去。或許對他們來說,這時同伴的生命已經沒有自己逃跑重要了。 「衝過來了,注意!」半山腰上白屠警覺地大喊起來,抽出大刀喝令道:「全軍戒備,注意敵人的騎兵。」 「是!」惡鬼營的第一道防線,利用橫攔和亂石的優勢,迅速 地擺出抵禦的陣「媽的!」許平一看兵馬越衝越近,如潮水般的衝鋒就要殺到坡下,頓時氣罵了一聲。 這一頓炮轟效果比自己想像中還好,一下子炸得他們死傷過半;要是能再轟他幾輪的話,搞不好能兵不血刃地解決他們了。 不過這時已經來不及了,再調整範圍就會傷到自己的兵馬。 無奈之下,許平只能命令炮火繼續朝他們後方狂轟;就算炸不死這些命好的傢夥,起碼還能幹掉後面的傷兵。 「殺呀!」莫坤被炸得灰頭土臉,身上被炸飛的碎石和鐵塊刮傷好幾處,但還是勇猛地沖在最前線。雖然他為人浮誇急躁,但上了戰場也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 「幹掉他們!」惡鬼營第一防線也舉起長槍和大刀,怒吼著和衝來的叛軍廝殺起來。 「不自量力!」 莫坤怒吼一聲,渾身的肌肉充滿爆炸性的力量;手裡的大刀一頓亂砍,就像絞肉機一樣,毫不避諱地衝到惡鬼營的防線前,只是一個照面就砍翻十多個兵將。 「殺了他們!」後面的兵馬一看,士氣大振。儘管被那一頓狂轟而心有餘悸,但這時也容不得他們回頭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山坡上沖。 雙方的兵將如潮水般匯到一處,第一輪衝擊之下,惡鬼營的防線已經有些不穩了。儘管咬牙擋住大部分的攻擊,但對於衝鋒而過的騎兵也是無可奈何。 白屠站在半山腰上,喝令道:「山下的給我頂住敵人的衝鋒,第二防線注意阻截騎兵!」 「是!」第一道防線被沖得搖搖欲墜,雖然還是頑強抵抗,但已經讓敵人的兩、三千騎兵衝進來。 第二道防線上的士兵自然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待著越來越近的騎兵。 「媽的!」莫坤第一個被絆下馬,山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絆馬索,一下子讓沒注意的騎兵人仰馬翻! 想藉助馬匹的速度往上沖已經不可能,這時他只能一邊往山坡上沖,一邊嘶聲喊道:「把馬都丟一邊去,給我殺過去!」 「來呀!」白屠滿面陰霾,等他們稍稍湊近的時候立刻喝令:「放箭!」 「是!」防線前架起三百多具奇怪的弩弓,每一具都樣式古怪,有不少前所未有的設計。 一聲令下,大弩立刻閃電般鋪開一張箭網,鋪天蓋地射了出去。犀利的箭雨發出「咻咻」的聲音,發射速度之快卻是讓人不由得一愣! 這是天工部的巧匠們改了又改,最終改良成功的連環弩,在彈速上進行最大範圍的改良;每一張弩都進行最大限度的改裝,可以在三秒之中連射九箭,速度之快已經超越這年代的認知。 但美中不足的是,箭枝的擺放很耗費時間,射擊的連續性還無法解決。雖說還不太成熟,但在關鍵時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小心點!」莫坤一邊叫喊著,一邊往上沖,仗著良好的身手,他躲過不少箭枝。 但其他人沒這麼幸運,被箭雨射得慘叫連連,一輪過後竟然有一半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箭枝雖然輕盈不會致命,但也讓他們失去戰鬥力了。 莫坤一看氣得差點吐血,不過這時他也看出新型連環弩的缺陷,儘管射擊快速但連續性差,立刻喝喊道: 「他們的箭射不了了,兄弟們衝呀,給我生擒太子!」 「莫坤!」白屠見他們又衝了過來,而第一道防線的壓力越來越大,已經有不少的叛軍士兵往山上跑來。 他立刻紅著眼走到防線之前,準備來個擒賊先擒王。眼下他們軍心不穩,要是能把莫坤拿下的話,這場仗也算是贏了。 莫坤率軍衝到第二道防線之前,雙眼殺得通紅。 沈重的大刀揮舞起來,普通的兵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一個短兵相接就砍翻幾個人。勇猛凶悍的拚殺讓山下跟隨而來的兵馬士氣大振。 白屠咬牙殺上去,但打鬥根本不是他的特長,還沒近身就被莫坤打得連連敗退。 如果不是其他士兵及時救援,恐怕早就被莫坤斬了。 這時其他兵將如潮水般包圍上去也奈他不得。不得不說莫坤為人雖然浮誇自大,但上了戰場後還真是一員讓人眼睛一亮的猛將。 惡鬼雙煞此時都不在,血閻羅歐陽複帶兵去了深沽,怒佛空名因為連日強催內力傷到筋脈,無法再動武。 許平居高臨下,看著莫坤大發神威地砍殺自己的士兵,恨得直咬牙,握緊拳頭怒喝道:「把刀拿來,我要親自把他砍了。」 「主子,萬萬不可呀!」 學子們紛紛嚇壞了,大家都聽說主子的身手極其高強,但看莫坤如入無人之境般的殺戮,當然不敢讓許平以身犯險。 眾人嚇得跪倒一片,許平明白眼前的狀況,即使陳奇來了也不是莫坤的對手。 眼下營內武將缺乏,想找出一個能和莫坤一戰的人幾乎沒有!看這兇猛的架勢,他起碼接近地品了。,再任由這王八蛋砍下去,還沒打完,士氣就會先垮掉。 這傢夥的功夫實在是不錯,目前恐怕只有自己出手才能將他斬下了。雖然許平不想親自殺敵,但這時也沒別的辦法。 想明白後,許平橫眉一瞪,吼道:「快拿來,不能放任他在這裡橫行無阻。」 「主子!」學子們依舊跪在面前不敢言語,但誰都看得出他們堅決不肯讓許平以身犯險! 「狗太子!」莫坤殺得隨心所欲,一個橫刀砍翻兩個士兵後,看向許平的方向;舔了舔嘴邊的血水,滿面興奮地喝道: 「下來呀,不是說你武功了得?讓爺爺看一下你這種皇家子弟是不是草包,還會他媽的武功,騙鬼吧!」 「莫坤!」許平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怒火騰地一下燃燒,再也無法抑制!渾身真氣急速調動起來,不管學子們的阻攔強搶大刀,準備衝過去將這自大的傢夥剁成肉泥。 就在許平想往下衝的時候,突然感到自己的內力似乎被人用劇烈的氣勢強壓。 他警覺地往後一看,頓時欣喜不已。十多名風塵僕僕的男子正笑咪咪地走來,前領頭的兩人實在太熟悉了:曾經戲耍過自己的張叢甲,以及木訥但忠心耿耿的張虎。 「殿下,稍安勿躁!」張叢甲一邊走,一邊看了看氣焰囂張的莫坤,眼色一冷沈聲道:「這種垃圾哪值得殿下親自出手,宰了他和殺隻雞有什麼區別丨」 「羅大人可好?」許平第一個關心的就是羅培安,當知道他是老爹的忠心臥底時也是震驚不已,沒想到調度津門後勤的能人竟然是忍辱負重的忠臣。 想想他受到的委屈、他的忠心和為了掩人耳目一併被斬的家人,心裡有說不清的酸楚! 「勞殿下惦記了!」 羅培安灰頭土臉,雖說是一副小販的打扮,但輕聲細語間的儒雅還是掩飾不了他的氣質,顯然對於許平第一聲的關切也是感動不已。 張叢甲一夥人趁著天武營進城後的混亂,看準時機混在逃難的百姓之中跑出城來,為了避免被追殺,第一時間直奔南坡而來。 但南坡前方戰火連天,無奈之下只能繞道半懸崖。好在張虎算是太子府中的紅人,誰看了都知道這是主子的寵臣,陳奇才趕緊放人上山。 「主子,末將願砍了他的腦袋!」 張虎神色陰冷地看著依舊囂張喧嘩的莫坤。自己的主上被辱,他也是怒火中燒,甚至比起自己被侮辱更加氣憤。握在手中的斷月刀還未曾飲過人血,他自然是蠢蠢欲動,想試一下這把神兵的威力。 「不,我要活的!」許平咬牙搖了搖頭,恨恨地哼了一下,滿面陰森地說:「死,太便宜他了!老子要讓他生不如死。別傷他性命,我要慢慢地玩死他。」 「遵命!」張虎冷笑一下,手握斷月刀緩緩地走到山上的防線之前,對山坡上混戰的軍馬視而不見,全神貫注地鎖定莫坤的身影。 許平趕緊命人為羅培安準備休息和膳食,這位朝廷隱藏的忠臣實在太憔悴了,身心都無比疲憊,看樣子即使想說話也說不成。 大內高手們也是傷痕累累需要休息,妥善安頓好後,張叢甲才把經過向許平回報,包括那道空白的聖旨和藍勁雄的死。 「那把就是斷月刀?」許平滿面疑惑,看著張虎手上那把刀實在不敢恭維。造型老土不說,看起來和普通的刀也沒什麼區別。最多就是刀身上流水般的波紋,幾乎找不出任何驚須的地方。 「正是!」張叢甲點了點頭,面帶狡黠地笑道: 「一般人肯定會以為斷月刀造型奇特,不過斷月刀的外觀恰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除了吹毛斷發的鋒利外,堅不可摧的刀身也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原因。」 張虎已經走到戰場的邊緣,這時有些小兵一看到他,立刻兇喊著衝過來。 張虎緩緩地拿起寶刀,輕蔑地看著他們。他鎖定人群中所向披靡的莫坤後,怒吼一聲:「賊子,休要猖狂!」 怒喝聲起,張虎地品的雄厚內力瞬間蓬勃而發,帶著一股強烈的氣浪橫衝進軍馬之中。身形雖不是快如鬼魅,但步伐卻是沈重有力難以阻擋,每一步踏進就像是大山壓頂般沈重。 他舞著斷月刀隨意斬了幾下,頓時像是幾道彩虹同時出現;瞬間的閃爍讓人眼花撩亂,根本看不清。刀光閃過之後,凡是近身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斷喉而亡。 「殺呀!」張虎怒吼一聲後立刻殺進戰圈,強勢的進入讓有些動搖的防線為之一振。 強悍的身手和霸道的刀法在千軍萬馬中盡顯猙獰,如猛虎下山般的凶狠,瞬間就砍下一個個人頭,殺開一條血路。 「大家迅速歸位,守好防區!」白屠頓時鬆了一口氣,也不管被莫坤傷到的手臂,迅速 地在軍中穿梭指揮著再次築起防線,抵禦叛軍越來越混亂的衝擊。 莫坤還在肆無忌憚地砍殺惡鬼營的小兵,這時張虎一路殺過去,離他不足十公尺之遙。見到莫坤後臉色一黑,淩空躍起,舉起手中斷月猛地朝他頭頂砍去:「莫坤,拿命來!」 「來得好!」莫坤眼前一亮,眼見張虎的攻勢淩厲兇猛也是心癢難耐,竟然毫無顧忌地揮刀迎敵,妄想硬擋這淩空一斬。 刀與刀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音,火花一閃間,張虎得意地笑了起來,落地後怒喝一聲,再次揮刀向莫坤殺過去:「無知狂徒,讓你領教一下我張家刀法!膽敢冒犯主上,當碎屍誅之!」 雙刀硬碰,斷月刀完美如初,刀身依舊剔透明亮,甚至連一點的捲口都找不到。 但莫坤可就慘了,不僅手上的刀刃被橫砍成好幾段,面對張虎的地品之威,一時託大,肩膀也被畫破皮;吃疼之下,一看張虎來勢洶洶不敢再大意,慌忙拿著斷刀抵擋張虎無孔不入的攻勢。 「這小子學聰明了?」許平遠遠地觀看著這場大將之戰,不由得冷笑一下! 張虎經過張叢甲的調教後,已經不是一味猛攻,此時身形靈活多變,刀法詭異邪魅,恐怕自己想壓制他都得費一段時間了! 張叢甲笑了笑什麼都沒說,但目光卻是極端嚴峻。 這時只有最後一段防線看似固如金湯,實際上全沒多少防禦能力。山下和山腰的一、二線已經被沖得不成形,和叛軍展開混亂的拚殺。 只有白屠在指揮士兵們列陣拚殺,整個山坡上的戰鬥亂無章法,他必須隨時提防會有宵小之人前來偷襲。 「來呀!」張虎宛如猛虎下山,在千軍萬馬中殺個來回,簡直是所向披靡,無人能擋,不僅將莫坤打得狼狽不堪,就連妄想偷襲的小兵,才剛近身就被他恐怖的刀法斬於刀下。 「我操!」莫坤咬著牙,被他打得連連敗退。糾纏片刻後,一流和地品的差距已經被無限放大。雖然還能苦苦支撐,但失去還手之力,被打得只能一味後退。 「廢物!」張虎一個凶狠的刀法,再次斬下幾個想趁機偷襲的小兵,一轉身又纏上莫坤。 雖然穩佔上風,但有其他人的襲擾,他也無法立刻把莫坤拿下;心急之下,眼裡卻閃現一絲狡黠的光芒。 莫坤被打得手忙腳亂只能後退,好在局勢混亂也沒受什麼傷;但他沒察覺到張虎難得的狡猾,正順著張虎的猛攻一步步朝山坡上跑。眼看快被逼出戰圈,身後已經是一個個冷笑的惡鬼營將士了。 「會用腦子了,不錯!」,許平眼看莫坤被逼到離自己不足五十公尺,立刻陰笑一聲,挽著袖子準備揍他一頓。 這時候兩人脫離混戰的圈子,心想:應該不會再有人反對了吧? 張叢甲眼一瞇就看出許平蠹蠢欲動的想法,不等許平動手,直接如鬼魅般橫衝出去。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目下,他猛地衝到莫坤的面前,嘿 嘿一笑後有些輕蔑地說:「狗奴才,殿下想找你聊一聊。」 突來的人影快如鬼魅,悄無聲息連半點徵兆都沒有。別說莫坤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張叢甲嚇了一跳,就連張虎都差點一刀砍下去。 不過這時張叢甲沒興趣玩他,手猛地一伸摸上莫坤的胸口,怒喝一聲:「給我上去吧!」 「啊!」莫坤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頓時感覺胸口像是被千斤重錘猛砸一樣,強壯的身驅根本無法抵禦這樣的力道;整個人控制不住,朝山上飛去。 他瞬間產生無法抵抗的恐懼,但厚重的真氣卻是沒傷害到自己的身體。 張叢甲猛地一躍,在半空中迅速把他的穴道全鎖了;還沒等莫坤明白怎麼回事就冷笑一聲,狠狠一腳踩到他的臉上:「下去吧!」 莫坤感覺自己像是個玩具一樣,連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都沒有,整個人快速地越過防軍的頭頂朝下橫飛,似乎還能聽耳邊呼呼作響的風聲。 就在閉上眼以為自己要摔死的時候,卻又被人輕輕接住,動作輕柔而綿和,輕鬆地卸去墜落的力道,讓他舒服得幾乎找不到挑剔的地方。 「啊……」莫坤頓時鬆了一口大氣。一看,自己竟然進了惡鬼營的大後方,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再�頭一看接住自己的人時,更是感覺渾身的寒毛都在瑟瑟顫抖。 「莫將軍,人生何處不相見,緣分呀!」 許平輕輕將他放在地上,臉上帶著的笑容要多純潔有多純潔,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燦爛得讓莫坤都感覺菊花有點疼了。 「你個狗……」莫坤雖然有點害怕,但身體被鎖了穴道根本動彈不得。他習慣性想開口罵人,但這時許平迅速地把他的啞穴也點了,滿面親切的微笑,溫和到極點地搖了搖頭說: 「罵人可不好哦,沒禮貌,這習慣得改改!」 莫坤除了乾瞪眼,沒別的辦法。許平的笑容實在太可怕了,雖然很陽光、也很親切,但一瞬間卻讓人感覺像是掉進冰洞,冷得連骨子裡都有承受不了的寒意。 「真該一刀殺了他!」 張虎一看到這形勢,忍不住打個冷顫,骨頭里也有點難以承受這分涼意。他心裡開始同情莫坤,自己要是早砍了他也算做件善事。 想想似乎很久沒見主子笑得那麼純潔、那麼天真,看似是人畜無害,但張虎心裡清楚,這是惡夢來臨的訊號。 白屠回頭一看莫坤已被生擒,他深知兩軍交戰重在士氣,勝負的關鍵就是軍心。 見山下還是混戰一片,立刻舉起刀來,朗聲大喊道: 「兄弟們再努力呀,莫坤已被主子生擒,把這些殘兵敗將給我殺回去!」 「是!」惡鬼營戰士們一看在許平身邊垂頭喪氣的莫坤,頓時士氣一振,像吃了春藥一樣揮刀殺敵。 「不好了,莫將軍被抓」「 「什麼?啊,那怎麼辦呀?跑呀!」 剩餘的叛軍軍心大亂,被惡鬼營殺得連連後退。不少人一看連莫坤都被生擒,頓時心生退意,丟盔棄甲地往後逃,哭爹喊娘地躲避惡鬼營的追殺。 此時他們還有一萬多人能戰,照理說還是難分高下,但大軍之勝勝在誅心,若失去抵抗意識,即使再多的兵馬都沒用。 剛才還被他們沖得連連吃虧的一、二防線立刻精神大振,以一副痛打落水狗的高尚姿態,狠狠地追砍著潰不成軍的叛軍。 原本還是一個勁往山上沖的叛軍,現在又潮水一樣抱頭鼠竄。儘管形勢明朗,但白屠還是忍住想追擊的衝動,看了看山上的許平一眼,立刻大聲令道: 「窮寇莫追,全軍聽令,各自歸位將防線築起!」 「是!」明顯的心不甘情不願,但惡鬼營將士們還是無奈地停下追殺的腳步,恨恨地看了一眼潰敗而逃的叛軍,趕緊回防、清理戰場。 白屠的能力也不錯嘛,兩道防線、不足一萬五的兵馬就抵擋住兩萬多大軍的衝鋒。雖說武功不行,但臨危不亂也有大將之風,指揮起來更是進退有度、緊弛在握。 許平正在心裡評點這次白屠的指揮時,旁邊的工匠突然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輕聲而有點狡猾地問道:「主子,還要不要再轟一頓?」 「啊?」許平有些錯愕,再�頭一看。原來叛軍一個勁地往回逃跑,再次進入轟炸範圍。,這時不炸他們一頓實在說不過去,立刻點了點頭,陰笑著說:「可以,不過別浪費砲彈,轟幾顆讓他們爽爽就好了。」 「是!」工匠們在這裡待久了,也學得有點姦,立刻對準潰逃的叛軍猛轟一輪,頓時把他們炸得屁滾尿流,還丟下一地的屍體。 在遍地硝煙中,一場戰爭又結束了。許平冷眼看著山坡下的士兵們收殮敵我雙方的屍體。 這一仗打得很是過癮,第一次嘗試用大砲直接轟人就有很好的效果,很難想像要是沒有一開始那頓猛轟,自己該如何抵抗這四萬大軍?如果不是一頓炮火殺敵過半的話,恐怕真沒辦法抵擋莫坤的強勢來襲了。 「報!」正在忙著整建的白屠,突然滿面喜色地跑上來,手託一份新的兵部軍令,喜出望外地說:「主子,又有好消息了!」 「說吧,這次又是哪支大軍來」「 許平已經習慣也有點麻木了。不管是天機營震驚天下的出現,還是天武營為了宣誓忠心再次集結,每一次都讓人驚訝,但又不覺得有何稀奇之處。 對於許平的平淡,白屠微微有點不適應,但還是馬上�報: 「兩日前,兵部已下令猛虎營與蟒蛇營現存的兵馬集合直隸,混編後統一兵器軍服,共計三萬餘人,已於今日抵達十里小林,歸由平叛督軍統帥,誓師剿滅津門餘孽!」 「知道了!」許平還是不為所動,反而問起這一次戰況。 白屠詫異於許平的冷靜。再加入三萬多軍馬的話,朝廷派出參與這場戰爭的兵馬已經近二十萬了,而津門周家軍連叛軍在內不過十萬出頭,這可是壓倒性的優勢。 更何況這三萬軍馬還是開朝大戰的老兵,個個身經百戰,一拉出來立刻能用,為什麼主子卻連半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 「此一戰,惡鬼營共死傷三千多兄弟。」白屠還是趕緊在腦子裡清算了一下,不禁有些興奮地說:「但是這一仗徹底擊潰莫坤的大軍,連炮轟共計屠敵一萬餘人,殺傷數千,還有一些已經找不到屍體的。末將估算敗逃的叛軍不足兩萬,但他們的軍心已經被我們徹底打散了。」 「知道了,好好犒勞一下兄弟們吧!」 許平看了看還在冒著硝煙的南坡,什麼都沒說就返回將營去了,似乎這場勝利和新的援軍到來並不能振奮人心。 忙碌一天的惡鬼營重新歸建防禦,在黑夜來臨時已經清掃完戰場,聆聽天機營和周家軍的戰鬥聲響,處理一身傷口,等待新的戰役。 南坡在這時顯得那麼寂靜,甚至給人一種這是太平盛世的錯覺。 就在這時,一支約莫百餘人的隊伍騎著快馬,風塵僕僕地來到南坡之下,守軍們頓時警覺起來。 在黑夜中雖然看不清容貌,但光看裝束就知道是天機營的人,這夥軍馬出示令牌後,著急萬分地說:「天機營總兵求見太子殿下,有萬分火急的情況。」 「有何軍務?」白屠趕忙迎出來,這幾日斥候兵不停被阻殺,所以他也是一臉狐疑,謹慎地問道:「殿下已經休息,我是統軍白屠,有事可由我轉達。」 「不、不好了!」天機營的兵馬著急萬分,說話的時候都著急得有些結巴了:「驍、驍騎將軍病重了!」 「什麼?」白屠頓時驚訝萬分,所有的士兵也是一陣難以形容的震驚。 與此同時,直隸已經全面戒嚴。皇家行邸周圍更是密密麻麻的禁軍在守衛著,氣氛空前凝重。 所有人緊繃神經,不敢有半分怠慢,門前調集所有的精銳前來把守,警覺地拒絕所有百姓再靠近這皇家所屬之地。 黑暗中到處都是數之不盡的火把,在禁軍的大本營,沒人敢違抗一切的命令。 為了守護皇家的安全,一旦有異狀,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先斬後奏! 這時除了鎮守直隸、預防叛軍直逼津門外,他們也在議論洛勇突然的重病。 「誰?」皇家行邸外徹底戒嚴,不過這時門口的守衛們卻看見一個黑暗中的身影正輕盈走來,一聲大喝,頓時喚起所有人的警覺。 黑暗中緩緩走出一位女子,面帶微笑地看著紀律嚴明的禁軍。 絕色容顏在嫻靜中又有高雅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的風韻絲毫不遜色於皇家女子。 嫣然一笑讓不少人失了神,此等尤物除了美貌之外,深邃眼眸裡的聰慧的、光芒更是迷人。 「民女求見太子殿下!」女子緩緩走到禁軍們的面前,轉了轉身,示意自己沒帶兵器後,款款道了個福。溫婉的動作自然流暢,完全沒有造作的痕跡。 「太子並不在此,你是誰?」禁軍們從失神中趕緊清醒過來,立刻警覺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雖說是容貌傾絕,但她那種鎮定、冷靜和充滿靈性的微笑,卻讓人感覺有些害怕,因為這種氣質自然到讓他們有說不出的迷戀。 「民女,童憐。」 女子微微一笑,更是美艷萬分,但將名字報出之後,卻是讓所有禁軍為之一驚。 即使面前的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柔美得讓人想百般憐惜,但這個名字卻像是一個深刻的烙印,讓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 【第二十五集】第五章:童憐 直隸,距離津門不足三十里的路程,成為津門和京城最大的一道關卡。與津門僅一水之鄰的這裡卻是少數沒有受到戰火侵襲的地方。雖說偶爾會被周家軍小小襲擾,但無法構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 號稱禁軍的大本營和屯紮之地,數萬兵馬和強悍的戰鬥力也是周家軍所忌憚的。 在無法擊潰天機營的情況下,就算是強如周井也不敢貿然招惹這群正當壯年的軍兵。 正是因為安全性高的關係,這裡一直都是津門之戰的指揮所。平叛的所有指令幾乎都從這裡一一傳出。 洛勇坐鎮大後方,用冷漠的眼神和一個個殘酷的字眼組成一道道軍令,讓無數的將士為了他的構思而付出鮮血,甚至生命。 直隸行邸依山傍水,風景秀美,往日是皇家休息停腳的地方。雖然沒有皇宮那麼奢華大氣,但比起一般的官宦人家也是強了不少;只是這時被禁軍圑團警戒著,在密不通風的守衛下,恐怕連蒼蠅都難以進入。行邸花園裡鳥語花香,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和各色鮮花,各地獻上來的奇珍異草將這裡點綴得宛如人間天堂。 比起府外的戒備森嚴、津門的血流成河,這一派和平的景像美得簡直就像幻覺。 身處其中,讓人疑惑真實的景象,到底是近在咫尺的血腥戰爭?還是這安寧得讓人心神舒暢的愜意? 小亭流水長池,綠草紅花碧蔭。協調而又美麗的花園,在夏風的吹拂下似乎很是溫馨,但此時氣氛卻有幾分凝重。 許平此時還沒來得及洗去一身風塵,有些憔悴地坐在亭子中央閉著眼,聽著臣下們的奏報。 「殿下!」禁軍總兵陸陽君此時滿面擔憂,但還是嚴謹地說: 「前夜驍騎將軍突感不適,一開始只以為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但御醫診斷後卻說他已經重病纏身。無奈之下,屬下才派人連夜護送他趕返京城醫治。眼下正是平叛的大好時機,不管天機營、天武營還是其他大軍皆已壓陣津門準備圍剿。,驍騎將軍卻在這時病重,各部軍馬都人心惶惶、忐忑不已。無奈之下,末將才冒昧請您過來主持大局。」 「知道了!」許平的反應依舊平淡,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後揮了揮手,意味深長地說:「讓驍騎將軍好好養病吧,各部的軍令會在今日傍晚下達。告訴各位統兵的將軍們不必慌,我還在這裡坐鎮,讓他們別太過顧慮。」 「是!」陸陽君恭敬地行了一禮後,和天機營血水滿身的將軍們一起退下。 洛勇突發急病確實讓他們擔憂,因為總有人會把這種事和不祥聯繫起來;迷信的說法會讓在血水里奮戰多日的士兵們惶恐,使軍心受到強烈的動搖。 此時禦花園裡依舊微風習習,暖暖的涼風吹動著花的香氣和植物的芬芳,讓人有些放鬆下來。 待到陸陽君他們走後,許平冷哼一聲,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們怎麼看?」 身旁此時只有兩人隨侍,杜宏低頭整理隨程而來的公文和軍報,沒有說話,只是嘴角閃過意味深長的微笑。 孫正農站在一旁皺眉沈思著,但細想很久以後,還是搖了搖頭戰戰兢兢地說: 「屬下不敢妄加猜測。」 「你們兩個傢夥!」許平調侃地笑了笑,瞇著眼陰陽怪氣地說:「最近總喜歡裝糊塗了。明哲保身是好事,不過有時候真的會讓人討厭。」 「屬下以為……」杜宏明白主子說的是自己,話語裡的不滿也讓他心裡一突,猶豫一會兒後,立刻小心翼翼地說: 「驍騎將軍雖然年邁,但身子骨一向結實。,現在病得很是時候,也病得很是合適!」 「尤其是猛虎營和蟒蛇營的殘部結合以後……」孫正農一看杜宏這樣說,也不敢再隱瞞自己的想法;但看到許平面無表情,心裡還是有點忐忑,大膽地說:「與其說是突發重病,還不如說是在最巧的時候發病。」 「下去吧!」許平動了動嘴唇,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兩人互看一眼,也識趣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御花園裡,除了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外,再也不見半個人影。 誰都知道許平最不喜歡的就是奢侈和排場,所以丫鬟們也不敢貿然前來服侍。 空曠的地方再美麗,顯得寂靜壓抑還是讓人有幾分不舒服;再美的風景沒有人來欣賞,總會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孤單。 「洛勇呀……」 許平雖然一臉平靜地躺著,但腦子的運轉卻是空前激烈。 所有的場景、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交織著、混亂著,慢慢地讓疑惑和猜想都變得有脈絡起來,勾勒出的場景總是讓人倍感無奈和恐懼。 天機營的橫空出世、天武營的突然集結,現在連猛虎營和蟒蛇營的餘部都已經到來,朝廷的兵馬也算是陣容龐大。加上惡鬼營的話,朝廷投入戰鬥的軍馬已經快有二十萬了。 津門的周家軍也把所有的兵力拿出來,不管是莫坤的四萬大軍、叛變的餓狼營兵馬,或是戰鬥力強悍的周家軍嫡系,似乎除了鎮守東北的破軍營之外,所有該來的都來了。 這還是平叛之戰嗎?這根本就是開朝大營之間的混戰了! 功勳卓越的大將、隱藏二十餘年的兵馬、倍受委屈的開朝大軍,似乎超越了二十年的太平盛世,在這一刻把他們的榮譽、委屈、煎熬和不滿一起釋放出來;用戰鬥來證明他們還活著,再次用戰爭來向世人宣布他們的存在。 朱允文一開始並沒有將紀龍視為最大的威脅。現在再回過頭來看,朝廷的一連串運作顯示皇家最大的顧慮不是紀龍的反叛,而是來自開朝之戰遺留下的問題:功勳卓著的將軍和浴血奮戰的士兵們。 津門不過是個牽引一切的舞台、一個供這些桀驁不馴的老兵發洩的舞台! 因為在不知不覺間,他們的功勳、傲性已經影響到朝廷的正常運作了。 雖說不少老兵已經告老還鄉,但戰功赫赫的他們在地方上卻是官員不敢得罪的勢力;朝堂之上也隨處可見這些老兵帶來的影響,他們有著比其他人更高的威信和資歷。 用他們浴血奮戰時的強硬態度來阻礙朝廷的政策、影響朝堂之上的公平、庇佑他們的子孫為禍一方,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大明最大的禍害。 甚至在有些地方,這些老將們的子孫為所欲為,而地方官員顧及他們的戰功不敢管束。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開朝後越來越多的問題也讓朝廷倍感頭疼! 「戰爭,只有規模宏大的戰爭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紀鎮剛看似瘋瘋癲癲,但別有意味的話卻像夢魘一樣的先知。雖說看似漫不經心,卻解釋這場戰爭泌須存在的理由。 「你來了?」 許平的思緒都在這已經完成的陰謀之中來迴盪漾著,當聽見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走近時,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 輕挪蓮步細無聲,小巧的腳步每走近一步都盡顯婀娜之姿,一身潔白無瑕的長裙看似一塵不染,但在飄舞的裙袖間,卻有幾滴讓人厭惡的血腥破壞這份純淨。 飄逸的白裙配上綠色的飾物,顯得既純潔又充滿貴氣,靈動的身影讓人感覺到一種融入自然的愜意。 三千青絲細長而又柔順,雖說只是簡單地梳理了一下,但在簡約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一雙水眸明亮而清澈,深邃黝黑有著說不盡的睿智。堅挺的鼻 子,未抹胭脂卻嫣紅動人的櫻桃小口,看似普通的五官卻組成沈靜似水的美貌。再加上白皙如玉的肌膚,如靜水明月般的安寧,美得似是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純淨。 大家閨秀的溫婉、小家碧玉的靈動,在她身上結合得無比完美,美得讓人無法找出一絲的瑕疵。 「太子殿下!」童憐輕盈地走到許平的面前,慢慢地放下了一壺酒水,細語溫聲地說:「您似乎也想明白了!」 聲音宛如三月春風,似乎在一瞬間就能吹去心裡所有的陰霾,但靈動的眼眸卻不時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讓人有些放鬆,卻也感覺到被窺破的不舒服! 深邃的眼眸透出能洞穿一切的光芒,總是會讓人感到自己像是赤身裸體一樣,把所有的思想都暴露在她面前,沒辦法保留自己一丁點的秘密! 絕世的容顏讓人為之一滯,嫻靜如水的氣質更是不遜色於任何皇家女子,但許平卻對她深不見底的智慧有幾分恐懼。 看了看桌上的酒水,他有些嘲諷地笑道:「久聞大名了,紀龍手下的第一能人,誰曾想過會是如此美麗的女子。」 「但你似乎並不驚訝我會在直隸。」 童憐溫婉地站在一邊,笑盈盈地說:「為什麼不問問我,偏偏選擇在這時候自投羅網?」 「我倒是在想,禁軍為什麼沒把你丟進大牢裡,而是像賓客一樣讓你自由行走?」 許平的話充滿自嘲的味道,面對童憐這樣一個女人,即使不被她的美貌所折服,也會產生和她傾談的衝動。 童憐確實是朝廷的頭號欽犯,但面對她的時候,卻很難有將她折磨一番的想法。 童憐笑了笑沒說什麼,很熟練地為許平斟滿一杯美酒,似乎兩人之間並沒有過往的仇恨,也不是站在敵對立場的兩個人,而是跟很體貼的知己談論風月;沒有任何血腥,也 不帶有任何怨恨,輕鬆得讓許平有些不自在了。 童憐見許平一副鎮定自如的樣子,但眼裡還是有著極度敏感的戒備,小手拿起酒杯,優雅地晃了兩下,有些頑皮地笑道:「殿下,難道你覺得我會下毒? 」 「不!」許平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她時並沒有自己預期中的仇恨,反而對這智慧深不見底的女人產生空前的興趣,拿起酒杯后坦然笑了起來:「如果你喜歡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不是我時時刻刻都想殺的人了。」 「爽快!」童憐嫣然一笑,兩人碰杯之後都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輕鬆的攀談和彼此的微笑,任誰都想不出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 佳釀清醇可口,宛如山間細泉般甜美,帶著涼意流入喉間,給人空前的清爽。 酒入口中頓時甘香四溢,許平頓時舒服得嘆息一聲。 他看了看像是來做客訪友般輕鬆的童憐,還是忍不住說。?「柳如雪 雖然沒辦法抓住你,但也糾纏得你寢食難安。現在她被我調走了,你完全可以找個地方隱世,為什麼還要來直隸?難道你真的妄想紀龍能登基大寶?」 「柳如雪 ?確實冰雪聰明,讓人很是頭疼,好幾次晚一步就會栽在她手裡!」 童憐搖了搖頭,話語裡帶著幾分俏皮地說:「只是她有點太忙了吧?前不久還在江南追殺我,現在又被你調去深沽,暗地裡伺機而動。女人做到這分上,也真是難為她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許平眼裡有些陰狠地瞇了一下,雖然派了歐陽復和冷月前去,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柳如雪 率著魔教的殘部在暗處支援。 這事是自己秘密安排的,絕對不可能有別人知道。 「猜的!」童憐咯咯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樣子還是那麼頑皮、純真。 「說吧,為什麼自投羅網!」 許平感覺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眼下她沒有半點的情報能力,所有的情報網都被朝廷撕碎;但她卻能憑著道聽塗說就把事情想得那麼透澈,這種冷靜又恐怖的聰慧,恐怕世上難尋第二了。 「因為是時候了!」童憐若有所思地看著許平,輕鬆又有點平靜地說: 「當我聽說猛虎營和蟒蛇營集合完畢、直逼津門時,我就知道該是驍騎將軍生病的時候;而您,大明儲君,平叛督軍也會來直隸了。」 「你真是看得比誰都透!」許平搖頭苦笑了一下,雖然童憐的表現很是輕鬆,但總感覺和她說話很耗費精力。 輕鬆的對話之中總會讓人謹慎得不斷給自己施加壓力,讓自己不在她面前露出任何破綻。 「其實我很佩服洛將軍!」童憐嫣然笑了笑,帶著幾絲恭敬地說: 「雖然我沒經歷過開朝之戰,也沒見過這些高高在上的開朝大將,但四大軍營的故事我也很喜歡聽。照理說,最具才識和認知的應該是用兵出神入化的哮定將軍莊煉英。,但事實上,我認為最有大智慧的卻是驍騎將軍。在巨大的權勢和榮譽面前,他冷靜得讓人毛骨悚然,捨棄的時候更是斬釘截鐵。甚至每次想起都讓我有些害怕,這樣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一旦成為敵人的話,絕對是最可怕的敵人。」 「願聞其詳!」許平心裡早就有底,但還是願意一邊品著美酒,一邊聽著她宛如天籟的聲音;聽這位自己怨恨許久、又佩服許久的絕色女子,訴說她獨到的想法。 童憐會心一笑,抿了抿酒水後,難掩敬佩地說: 「開朝之時,四大軍團全都封官進爵,四大上將更是風光無限。不過那時的洛將軍就懂得急流勇退,放棄一切的榮譽和權力,只為求得餘生平安。現在皇上請他出馬,他並沒有仗著輩分和資歷婉拒,也不敢推託年邁而拒絕長途跋涉,而是在朝廷的運作下,以一副高調的姿態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因為他知道朝廷現在需要他這麼做。」 「然而,他知道他的目的卻不是平定叛亂。」許平眼神一瞇,眼裡閃過痛苦也閃過無奈,冷笑著說:「朝廷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知道他的作用是把這場戰爭推進水深火熱之中,讓這場戰爭注定不能以和平的方式解決。洛勇所做的事不是為了所謂平叛的勝利,而是推波助瀾讓殺戮更加劇烈,讓雙方找不到任何退路,只能選擇傾盡全力殺掉對方。」 「這就是天機營連連失利的原因。」童憐嫵媚地笑了笑,帶著幾分調侃說: 「不知道殿下看明白一切後,覺得是紀龍的叛變危害大,還是聖上的心狠手辣更加駭人?不得不稱讚驍騎將軍的大智慧,即使不用明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聖上需要他做什麼,也知道他該怎麼做才能保住自己的晚年之樂。」 「這個不是我能評價的!」許平看著眼前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絕色的容顏、婀娜的身姿,如此尤物在前卻沒有讓自己產生任何色欲,心裡只想和她的靈魂進行交談。 或許有些話題只有自己和她之間才能盡情攀談,甚至一些枕邊之人都難以談得如此盡興、如此透澈。 許平不願意過多去評價朝廷和老爹的是非,馬上轉移話題,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你會選擇來自首?津門現在還沒到一敗塗地的時候,你完全可以選擇再去投靠紀龍,幫助他抵禦朝廷的圍剿。」 「津門現在是還沒……」童憐搖了搖頭,帶著幾分自嘲說:「但紀龍一開始已經敗了,從一開始他就敗得很徹底。從京城之亂後退守津門開始,我就知道他登大寶的夢想不可能實現。,也知道他絕不是朝廷、更不是聖上的對手。」 「為什麼?」許平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童憐的話總是讓人那麼期待。似乎她早就看透一切,甚至有的事她比誰看得都明白。 「因為那時他不敢放棄津門,揮師京城!」童憐的話裡有點輕蔑,但也有點說不清的酸楚和嘲諷:「那時如果他肯聽我的話,帶著周家軍揮師京城的話,朝廷一時半刻難有招架之力,即使禁軍想勤王也難上加難。但他卻不敢放手一搏。後來還妄想著擒住你來和朝廷談判,這想法太天真也太懦弱了。 」 童憐眼神瞇了一下,省略了一些話,感慨萬分地說: 「紀龍是一個絕頂的權臣,喜愛玩弄陰謀和權術的朝堂是他最好的舞台。然而他根本沒有一顆梟雄的心,也沒有傲視蒼生、捨棄自己的覺悟,更沒有君臨天下的氣魄。如果他有聖上一半的雄才大略和決絕,恐怕這時也不會被朝廷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你為什麼要幫他?」許平沈吟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童憐的話很對! 她的目光很長遠,也把事情看得很透澈。一開始洛勇也是那樣蔑笑,嘲笑紀龍沒有一個梟雄的膽略和毒辣。 童憐的看法已經很清晰了,但她沒有把話全說出來:到了這地步還妄想生擒太子和朝廷談判,他根本沒有君臨天下的氣魄,沒有上位者的殘酷和無情。 「因為我曾經很愛他!」童憐的語氣充滿哀怨,也充滿隱隱的怨恨:「但現在我知道這種愛是畸形的,也是不該存在的。因為他是我的父親,我那個曾經恨得想讓他下地獄的父親。」 「是嗎?」許平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有些同情地看著眼前黯然神傷的女人。或許有時候也想同情自己,帝王之家的生活總是充滿權謀,實在太讓人疲憑了! 「一切也該結束了。」童憐的自言自語很是詭異,因為平叛之戰還沒結束,朝廷已經著手收集紀龍的罪證,說明朱允文一開始就把紀龍視為手上的棋子,根本沒把他當成真正的對手。 塵封多年的罪孽一一浮出塵世,當年的第一權臣,最陰暗的一面被人不斷挖掘。 包括紀龍少年時的勃然心動、當年對童憐母親的淩辱和愧疚。 兩人不約而同沈默了。這場陰謀中,似乎大家都是受到控制的棋子。即使是紀龍也按照黑暗中的軌跡前進著,雖然身不由己,卻又那麼無奈。 開朝大營桀驁不馴的兵將們已經被送進津門這個戰場之中,這場陰謀會伴隨著一條條人命的消逝,在殘忍無情中有一個完美的收尾。 皇權的可怕呀,朱允文高高在上,手握著乾坤主宰這一切,手指輕輕一點就讓人身不由己地成為他的棋子,為他編織著一場預期之中的戰爭;為了他的權力、為了他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清洗。 多年的構想、密不透風的安排,現在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等的只是朝廷為這場戰爭總結出一個美好的謝幕。 「殿下!」童憐感覺氣氛太壓抑了,空氣中的陰霾沈重得讓人喘不過氣,馬上打破沈默,微笑著說: 「民女在這裡還是先恭喜你了,現在獨掌軍機大權,日後這平叛之功會讓您在朝堂上的威信空前高漲。聖上雖然聖心獨裁,但對您也是關切倍至。他是個鐵血的皇帝,也是一個好父親!」 「你覺得我會高興嗎?」許平有些自嘲地反問一句。 洛勇這老狐狸很聰明地選擇最好的時間生病;他把一切都佈置完成了,但是他不敢貪圖這個天大的功勳,因為老爹的眼睛隨時盯著他的舉動、他的想法。 功高震主是臣子最大的禁忌,洛勇深明這個道理;已經在開朝之戰中功勳卓著的他,不想步上紀中云的後塵,要不然他也不會一開始就選擇卸甲歸田了。 「童憐!」許平感覺身心無比疲憊,嘆息一聲後閉眼問道:「說吧,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你曾經是我最想殺的人,現在和你聊天,你的話雖然讓我感覺難堪,但也特別輕鬆,不過這不是讓你活命的理由。」 「我知道!」童憐並沒有半分驚訝,而是緩緩點了點頭,滿面輕鬆地說: 「就算你肯放過我,以聖上的心思,他也不會讓我活在世上。童憐一開始就沒打算活命,只不過是想在最後關頭做點什麼,證明自己活過!或者說,我想看看這場權謀最後會是以什麼樣的方式收場!」 「你覺得以前活得很假、很痛苦吧!」許平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一直壓抑的腦子似乎也有點疼痛了,忍不住有些諷刺地說: 「痛恨的父親、為了贖罪而寵愛你的父親、帶給你和你母親不幸的父親,你卻在不知不覺間愛上這個罪人,一個你不可能愛的人!是不是感覺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丨。」 「是!」童憐並沒有半點不悅,反而欣然笑了起來,以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說: 「但這一切對我來說已經過去了。我已經不愛那個曾經憐惜我的男人,也不恨那個帶給我不幸的父親。或許有的事比做夢更加飄渺,假到讓你不覺得這是真實的!」 「很想得開嘛。」許平嘖嘖調侃著,話裡依然有著諷刺的意味。 「想不開,那您覺得我該干什麼?」 童憐溫柔地笑了起來,嬌笑中帶著些玩味地說:「是該找個地方自盡?或是悲憤地選擇與紀龍同歸於盡?我不想死得那麼窩囊,也不想再為他做什麼了。我只想找個能陪我談論這一切的人說說話,想好好地輕鬆一下。找個人聊聊天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你覺得我是最適合的?」許平對於她的平淡感到幾分意外,畢竟人生經過這樣的大起大落,如此悲劇又戲劇的過程,即使一個大男人都會崩潰。但她為什麼卻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輕鬆得讓人有些適應不了。 「算是吧!」童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笑咪咪地說: 「我感覺我們之間會有很多的話題,有些話或許只有我們之間能說。事實上一開始我對殿下也是有幾分好奇,但大多數還是因為你那些古怪的作法。雖然那些威力強大的砲火讓我很是意外,我相信聖上也會驚訝萬分,但這並不能影響津門的大局。從一開始你做的事便離經叛道,但總是把利益放在長遠的未來,而不是急利眼前,讓我感到奇怪,也很有興趣。」 「我不需要你誇獎。」許平此時對於自己無法掌控的狀態也是倍感無力,自嘲地笑道:「我做的事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更不需要你們所謂的理解。」 「您需要好好地休息了!」童憐款款地站了起來,道了個福,柔聲說:「殿下看來比誰都累,或許睡一下對你來說是最好的辦法。童憐在此隨時恭候,等待您的處置。」 這話要是由別人口中說出,或許會有挑逗甚至勾引的意味;但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卻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感覺上童憐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她或許也想知道這次叛亂的結局,想在這裡見證一個對朝廷,或者對皇家來說最完美的結局。 話音一落,童憐就款款退下,回到為她準備的廂房去休息。 輕鬆隨意的模樣完全不似一個重罪在身的欽犯,而像是一個認識多年的知己,讓人無法對她產生預期中濃郁的怨恨! 許平看著她的身影緩緩消失在眼前,沈默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近確實是累了,太累了!如果什麼都想不出來的話,或許自己還是那麼熱血衝動;但現在想通一切,總有一種空虛和痛苦在心裡糾纏。說不出原因,也說不出那種難受的滋味! 不管是為了軍務而日夜不停地操持,親力親為地處理柳叔所留下無法彌補的空缺,全力代替他的位置而事必躬親;還是身處在這場陰謀之中,神經隨時緊繃著,在戰爭之中的感悟總是讓人那麼難受。 面對一個完美的陰謀,總感覺人性和生命脆弱得讓人心疼。 隨時警覺的思路和不斷建構的思維,一步步解析皇家這場陰謀給人的震驚,一切都那麼壓抑、那麼冷酷無情,沈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似乎很難在心裡找到一點安詳的地方,讓自己抽出身,享受往日愜意而輕鬆的自在,讓身心得到最大的釋放! 「童憐呀!」 許平默默地念叨一句,再次閉上眼睛。 面對這個女人,真不知道該怎麼去怨恨她!感覺上她就像一本閱讀不完的書,蘊藏太多的智慧、太多的洞悉;只是第一次見面就讓人不得不去正視她嫻靜的外表下,那讓人恐懼的智慧。 【第二十五集】第六章:煮熟的鴨子飛了! 雖然戰爭還沒有結束,但以雙方的兵力來看,這場戰役已經沒有變局,許平不想再過多去思考其中的細節。 有時候事情知道得越多,人就越累,這種心靈上的疲乏甚至比肉體上的勞累更加讓人難受,因為折磨的往往是一個人脆弱的內心。 目前的情況已經明朗,經過那麼久的大戰後,朝廷調集的兵馬越來越多,幾乎呈現一面倒的形勢。 開朝大營除了鎮守東北的破軍營外,已經全部屯兵津門。周家軍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這種圍攻下破繭而出,更不用說擊潰如此多的開朝大營。 除了 兵臨城下的各路大軍以外,直隸近十萬的禁軍也不容小覷。哪怕週井真的是諸葛再世、真能逆天地擊敗其他的軍隊,但是當他的軍隊傷痕累累時,還能不能抵擋住十萬禁軍的鐵蹄! 這是一支正當壯年的軍隊,個個血氣方剛驍勇善戰,恐怕大戰過後再強的軍隊都不是他們的對手。禁軍的成員幾乎是各地挑選出來的佼佼者,強悍戰鬥力再加上精良的配備,恐怕眼下的大明很難找出一支軍隊能對抗這支帝王之師了。 行邸的花園後院已經是皇室居住的範圍,平常人沒有宣見不得擅入。大院盡顯皇家的奢侈,尤其是東房的裝飾更是別出心裁;不管是翡翠屛風、碧玉挂件還是珊瑚裝飾,都點綴得精美而又巧致!似乎是早就準備好一樣,只等著它的主人來臨,呈現出主人該有的尊貴。 廣大的浴房在地上挖了一個近十公尺的大池,池內的溫水冒著點點輕煙和陣陣香氣,地上和牆壁上都鑲嵌著色彩艷麗的鵝卵石,四周掛著絲綢薄簾和一道道精緻的玉面屛風,顯得唯美而夢幻,讓人有如臨瑤池仙境的錯覺。 引來山上的溫泉注入池子確實是少有的想法。池子左右各一個竹管,源源不斷地入水,一個出口將多餘的泉水排出,既保持池子裡的恆溫,又能排出沐浴後的汙垢。巧妙的設計讓這池清水即使不用人力,一年四季都能保持溫度和潔淨。 溫熱泉水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渾身的細胞彷彿都在興奮跳動著,每一個毛孔都被刺激得放大開來,風塵僕僕的身體迫不及待地想接受水源的清洗。池內漂浮著緩解疲勞的草藥,更是散發別緻的異香,讓人緊張的神經在這一刻得到最大的放鬆。 丟下略帶血水的衣服,全身泡入泉中的時候,許平舒服得哼了一下,閉上眼享受這種久違的舒爽! 當身上的塵埃一點點消融的時候,似乎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直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也能感覺到壓抑的心靈有一種莫名的釋放。 行軍之中生活總沒那麼的細緻,當然生活上的條件也不可能那麼好。 雖然貴為儲君之尊,但許平也是嚴厲約束自己,和士兵同吃同住,不敢有半點的特殊。別說隨行的丫鬟了,就連一個女人都不能留在軍中,這段時間確實也是累壞自己了。 行邸裡的丫鬟們紅著臉看著男人強壯的身體和俊朗的容貌,臉上多少有點羞怯,但還是趕緊把許平的衣服收拾好,又拿來花瓣和緩解疲勞的草藥陸續丟進池內。 大概是因為行邸的主人第一次到來的關係,她們一個個緊張得額頭上佈滿汗珠;動作也有些生疏,顯得很不適應。 丫鬟們一個個戰戰兢兢地不敢上前,有點害羞也有點好奇地打量她們第一次見到的主人。儘管這些丫鬟個個都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只要遞個眼色就可以為所欲為,但許平對她們沒有半點興趣。 這時反而有點想念小米,可愛的小丫頭總知冷知熱地把自己伺候得無微不至。,這時候如果她在,或許她會一邊淺笑著,一邊為自己梳理有些亂的頭髮。 浴房裡的空氣安靜得有些壓抑,許平閉眼不出聲,丫鬟們連大氣都不敢喘。這時一聲動人的天籟遠遠傳來,打破有些怪異的寧靜:「太子哥哥,你來啦!」 聲線溫婉又帶著明顯的喜悅,甜得就像是最新鮮的蜂蜜一樣,又宛如山清水秀間百靈鳥動人的歌唱。 天籟環耳,讓人瞬間感覺有如春風撫面般的清爽,舒服得連骨頭都有點麻了,令整個人徹底放鬆,有種想閉上眼仔細傾聽的衝動。 甜美而純真的聲音似乎一下子驅散心頭的沈重陰霾。伴隨著喜悅聲線而來的一陣歡快腳步聲,若側目望去,可見一個嬌小可愛的身影正急切跑來。 淺綠色的小裙子隨著腳步上下飄逸著,細長的裙帶像是精靈在跳舞一樣。,嬌小的身軀儼然是山里最動人的仙子,靈動的步伐加上銀鈴般的笑聲,給人無比歡快又特別純真的感覺。 「太子哥哥……」洛凝兒一臉驚喜,小跑到浴房的屛風前時,還帶著說不盡的喜悅。 但是當她繞過屛風後,卻是「啊」的大叫一聲跑出去,躲在屛風後氣喘籲籲地嬌嗔道:「討、討厭!你、你怎麼沒穿衣服!」 小蘿莉居然還在直隸,原本以為洛勇會帶著這寶貝一起回京城,現在一看她還在這裡,許平頓時感覺一陣驚喜,但也被她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哈哈大笑起來,哭笑不得地說:「小凝兒,那你告訴太子哥哥,誰洗澡的時候穿衣服!」 「我、我……」洛凝兒滿面羞紅,緊張又倔強地說:「但是門衛大哥只說你回來了,沒、沒說你要洗澡呀!」 許平滿頭黑線,臉上本能地抽了兩下後,有些鬱悶地問: 「為什麼我要洗澡還得搞得人盡皆知,難不成我還得特意去通知門口的那幫臭男人?真有趣!」 「反正就是你不對!」 洛凝兒緊張得語無倫次,索性耍起小無賴。雖說有點小孩子的不講理,但話到她的口中,總讓人覺得趣味無比。洛勇告病的時候她急得哭哭啼啼,好在洛勇早知道孫女的性子,好生安慰以後才算是讓她放下心來。回程的時候見孫女雖然乖乖的,但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已經成精的老狐狸當然看出小孫女情竇初開,猶豫再三後才決定把她留在這裡,讓她自己去解決自己的事。 不得不說洛勇對孫女寬鬆的教育,在這年代倒算是少見了。 好可愛的丫頭呀,許平當然不會和她計較那麼多。只是這時看著屛風後嬌小又動人的朦矓身影,心裡也有點發癢;稍稍沈吟一會兒,雙手趴在池邊,用極端溫柔又極端深情的輕語說:「凝兒,過來讓太子哥哥看看,太子哥哥想你了!」 充滿磁性的聲音讓人心跳加快,話語裡濃郁的關懷和情愫都讓人無法抗拒。連站在一旁的丫鬟們都感覺心跳快了不少,情竇初開的小凝兒更是無法抵抗,芳心一陣不安穩的顫動;儘管矜持的思想告訴她這是不可以的,但她還是控制不住地邁出腳步。 小蘿莉羞澀而靦腆地走了出來,羞答答地站到池子前;小手不安分地玩弄自己的裙帶,小臉一直低著不敢�頭看上一眼,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更是讓人食指大動。 「有什麼好看的!」洛凝兒羞怯的話小聲而動人,雖然還是耍著小脾氣,但她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許平幾眼。 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面前,這時她似乎緊張得不知道手往哪放了。 儘管都是苴蔻年華的女孩,但洛凝兒往這裡一站,不管是清純的外表還是羞澀的氣質,立刻讓小丫鬟們自愧不如。 雖說是小家碧玉般的清純,但不管是容貌還是氣質都比她們強上許多;更難能可貴的是,小蘿莉完全沒有半點千金小姐的嬌貴,反而單純可愛,讓人想嫉妒都不好意思。 許平更是看得喜愛不已,見她羞澀得不敢�頭,偶爾偷看自己一眼還會難為情得低下頭去,模樣實在太惹人憐愛了。 許平立刻溫聲誘導:「凝兒,�起頭來,讓太子哥哥好好看看你!」 「嗯……」洛凝兒聲如蚊蚋般點了點頭,羞怯的眼睛既是驚喜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許平,好一會兒後才慢慢�起頭。 精美的五官、巧致的小臉依舊那麼迷人,兩抹青澀的羞紅掛在雪白小臉上,楚楚可憐的模樣更帶著讓男人渾身酥軟的韻味。 小蘿莉宛如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坐立不安地站在面前。臉上既有羞怯的紅暈,又有心動的喜悅,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食指大動。 許平剛構思著下一步該怎麼實行的時候,卻是眼一尖,看到一處煞風景的地方,指著她的裙子,有些著急地問:「凝兒,你是不是受傷了?」 粉綠的小裙子上,幾點小小的血珠雖然不是很明顯,卻讓人擔憂萬分。洛凝兒低頭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了個鬼臉後嘻笑著說: 「沒什麼啦,剛才我出去打獵了,應該是不小心弄到身上了!」 「嚇死我了!」許平馬上鬆了口大氣,還以為她是受傷,還是來大姨媽了?不管哪種狀態都會讓人鬱悶萬分。但想想小蘿莉這時候還往外跑,又擔心不已,立刻板起臉來訓斥: 「外面現在兵荒馬亂,你一個小姑娘家怎麼能到處跑,要是出事了怎麼辦?到時候怎麼和你爺爺交代!」 「是爺爺要我去的嘛!」小蘿莉有些不滿地嘟起小嘴,儘管知道這是一種疼愛的嘮叨,但還是滿面委屈地說:「這段時間爺爺一直讓我跟那群軍大哥出去打獵,但每次打的都是小鴿子,我也不喜歡嘛!」 「鴿子?」許平有點愣神,心裡也有點困惑,還是沈下氣來柔聲誘導:「凝兒,這都是你爺爺讓你做的?那些軍大哥只帶著你去打鴿子,沒讓你幹別的嗎?」 「沒呀!」洛凝兒一提起這事,似乎有點興奮,馬上脹紅著小臉說:「你不知道,這幾天我打的鴿子可多了。一天打個兩、三百隻不是問題,每次都用好幾個麻袋裝著才帶得回來。」 「凝兒好厲害呀!」許平心裡隱約猜 到什麼,看她那麼高興,索性順著她的話問道:「那些軍大哥都在幹什麼,不會一路上就看著你在打獵吧?」 「差不多吧!」洛凝兒有些迷茫,也有些鬱悶地說:「但他們經常攔截一些騎馬趕路的人,好像說是在抓奸細。而且他們很過分,每次我射下來的鴿子都原封不動地交給我爺爺,我想看一眼,爺爺也不準,還告訴我只準打鴿子,其他鳥連看都不準去看!」 「但是我不喜歡嘛……」洛凝兒又是撒嬌又是抱怨地嘟起嘴:「那東西有什麼好玩的?一箭過去就掉下來了,一點難度都沒有……」 「對對,我家凝兒箭法那麼好,確實委屈了!」許平一邊微笑著敷衍她,一邊冷笑了一下。 那麼久的疑惑算是解開了,看來那些所謂的軍大哥不是禁軍就是大內高手,一直在暗地裡阻截各方的斥候和傳令兵,為的就是讓這場戰爭更加混亂! 所謂的出師不利根本就是洛勇自導自演的,為了讓戰爭的全局變得激烈,他才會暗地裡破壞津門各軍的通信系統,從而讓本就精神緊張的將軍們各自為戰,把戰爭推向更慘烈的劇烈。 洛凝兒雖然半點武功都不會,但那神奇得讓人毛骨悚然的箭法自己也見識過,說百步穿楊一點都不為過。速度之快,如果稍不小心,連自己都難以防範,又快又準;別說是區區幾隻信鴿,恐怕一流的高手都很難招架!比起一般的暗器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來這事全是洛勇幹的。這老狐狸倒真夠狠的,騙自己的孫女沒事就跑出去打鳥。說是玩耍,實際上是利用她這一手絕技阻截情報。 大內高手們武功再高,很多時候想攔截飛鳥也是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有她這樣一個百發百中的神箭手在,別說信鴿了,恐怕連蒼蠅想跑都難! 「太子哥哥,你怎麼了?」 洛凝兒抱怨了一會兒,見許平滿面嚴肅地發呆,以為是自己的話太多了,馬上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許平。 「沒什麼。」許平回神,解開心中的疑圑後,心情好了許多。 見小蘿莉無辜地看著自己,立刻心癢難耐,腦子轉了一圈後柔聲說:「凝兒,你走近一點,讓太子哥哥好好地看看你。」 「不要……你笑得很壞!」洛凝兒頑皮地吐了吐舌頭,一副你是大壞蛋的樣子,做著鬼臉的模樣更加可愛。 「但是你身上……」許平故意一副嫌棄的樣子看著她,其實裙子一點都不顯臟,幾點小血珠不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這個呀……」女孩子都比較愛乾淨,小蘿莉果然皺了皺小粉眉。似乎是真的怕許平討厭她,馬上不高興地說:「不理你了,我先回去洗一下!」 在她鬱悶轉身的一瞬間,許平確定她那把精緻的象牙弓沒有隨身攜帶,立刻抓準機會拿起池子旁邊的腰帶猛地往前一拋。 帶著內力的腰帶準確無誤地纏上她細嫩的小蠻腰,洛凝兒還沒反應過來時,就感覺到一股有力而溫柔的力量將自己往後拉,頓時嚇得驚叫起來。 小蘿莉的身體輕盈而嬌小,被強大的力道一拉,頓時脫地而起,宛如小精靈般飛舞著。 沒等洛凝兒回過神來,小身子淩空飛向池子裡,整個人撲通一聲掉到泉水里,濺起一陣歡快的水花。 「哇……」一不留神就掉進池子裡,洛凝兒立刻驚慌得胡亂揮舞手腳。當發現池子的水並不深時,還是驚魂未定。 小臉慢慢地浮出水面,也不顧自己的形象了,被水嗆到的喉口格外難受,立刻閉眼難受地咳嗽起來。 可愛的小臉難受得一陣發紅,更是讓人心疼。小蘿莉這時什麼都顧不得了,除了咳嗽外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形像有多麼誘人。 黝黑細長的頭髮濕淋淋地貼在雪白肌膚上,輕盈而細薄的小裙子也濕濕地貼在身上。雖然並不能看見任何實質的東西,但能勾勒出青澀而迷人的曲線,以及她嬌小玲瓏的可愛。 「你、你幹嘛呀……」洛凝兒緩了好一會兒才好受一點,剛想抱怨的時候,一睜開眼卻是嚇得低下頭。 此時許平已經淫笑著站在她的面前。陽剛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之中,結實的肌肉覆蓋一層水珠,更顯出一種力量的美感;齊腰深的水根本不能遮掩任何東西,清澈的泉水還覆蓋在充滿男人味的身體上。 一陣前所未有的衝擊,讓小蘿莉感覺頭暈目眩,緊張得連呼吸都有些錯亂。 但是她害羞低頭所看到的景象,讓她臉上頓時紅得像火在燒一樣。 本來她就是小巧玲瓏的身材,站著只到許平的胸口,現在一低頭,立刻清楚地看見男人猥瑣的下身。龍根黝黑而粗壯,雖然還沒有完全硬起來,但在她青澀的水眸看來已經很大了。,而且龜頭還露出水面,像是一隻獨眼在看她一樣古怪。 「呵呵……」洛凝兒頓時噗哧笑出來,突然很是頑皮地指著越來越硬的龍根,哈哈笑道:「好、好好玩呀……像、像個丸子……」 許平滿腦袋的冷汗,刻苦營造的曖昧氣氛立刻煙消雲散。而且,自己的龜頭什麼時候像個丸子了,像哪種丸子?我那個悶呀! 但是轉念一想,這年代的女孩兒都比較單純。看小蘿莉笑得那麼單純,恐怕她連最基本的男女之事都不懂。就像當初的小熏一樣,懵懂而可愛,有一點點好奇又有一點點害羞,只知道男女之間不能有肌膚之親,連怎麽生孩子都是滿腦袋的問號。 「凝兒……」許平走近一步,越看小蘿莉衣服濕貼在身上的樣子就越衝動,不過還是溫柔地拉住她的手,輕聲誘導說:「咱們一起洗吧,陪著太子哥哥好不好?」 「不好……」洛凝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但眼光還是好奇地看著越來越大的龍根,有些驚訝地說:「太子哥哥,怎麼……它好像變大了? 」 好單純的小丫頭呀,天真而純潔的聲音讓人一下子就色欲滿滿。 許平頓時心癢難耐,見小蘿莉雖然害羞地搖了搖頭,但也沒太過抗拒,立刻拉著她的小手走到池邊,坐下來後笑呵呵地說:「小凝兒來,太子哥哥幫你洗!」 「才不要哩……」 小蘿莉頑皮地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要跑。雖然還不懂得什麼是男女之歡,但她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雖然爺爺說過自己會嫁給這個大哥哥,但情竇初開的小丫頭還是感覺羞怯難當。 這時候哪還由得了她,這副羞答答的模樣早就讓許平蠢蠢欲動了,趁著她轉身時用力一拉,小蘿莉軟軟的身子立刻激起一陣水花,跌到許平的懷裡,嬌嫩的小屁股也坐到許平的胯上。 雖然還隔著一層濕透的裙子,但堅硬而火熱的龍根頂到她的小屁股時,洛凝兒還是軟軟地叫了一聲。 許平這時哪還忍得住,看著小蘿莉又羞又嗔地白了自己一眼,紅通通的櫻桃小口還撒嬌般嘟了起來,立刻不客氣地吻了下去。將小蘿莉如小鳥般輕盈的身體狠狠一抱,一邊舔著她香甜細軟的小嘴唇,一邊不客氣地摸著她 細嫩又迷人的小蠻腰。 「不……」洛凝兒一開始礙於丫鬟們在旁邊,矜持地掙扎著,但是當許平的舌頭糾纏上她的丁香小舌時,未經人事的小蘿莉立刻敗下陣來。 羞澀的掙扎變成緊張而激動的顫抖,有些生澀地任由日思夜想的男人再次帶她品嚐這美妙的滋味。 丁香小舌柔軟無比,細膩甜美又值得回味。雖說已經掠奪小蘿莉的初吻,但是這時再度品嚐也是人間樂事。 許平一邊忘情地吸吮她的舌尖,一邊引導小蘿莉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放的手抱著自己的腰,這才開始伸手去解她的裙帶。 洛凝兒此時已是滿面潮紅,情寶初開的小蘿莉有些癡迷於這深情的親吻。幼嫩的小舌頭青溫地回應男人的挑逗,呼吸無比急促,浸在水里的身體也不安地扭動著。 身下的大傢夥讓她不安,讓她感覺到一點點的害怕,但這些忐忑馬上又被吻得不知所蹤,小小的腦子徹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丫鬟們一看兩人舌吻上了,臉一紅雖然還想繼續看,但想了想還是識趣地留下毛巾後,跑到外邊等候。 沒人圍觀後,許平更加放肆,賊手不停地隔著衣服摸索她幼嫩的身體,但是當摸到她的裙扣時,洛凝兒立刻本能地護住這道屛障。 「不、不要……」洛凝兒的聲音發怯,又有點緊張。雖然很迷戀眼前這個大哥哥,但依偎在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懷裡,幼小的她還是特別驚慌。 「好凝兒!」 許平知道小女孩總是害羞的,小蘿莉更有著自己小小的矜持,立刻將她的手反抓住後,在她羞溫的注視中給了她一個長長而激烈的濕吻,將她吻得差點昏倒,才在她變得柔軟的抵抗中解下裙扣,將濕透的綠裙子丟到一邊! 輕盈的小裙子在水面上漂浮著,十分唯美,這時的洛凝兒美得讓許平幾近瘋狂。 脫去裙子後,嬌美的身上只有肚兜和一件小小的褒棟。 淺藍的繡花小肚兜顯得童趣又特別可愛,包裹著小小的胸脯。,雖然沒有成熟女性般的妖嬈曲線,但也可以清楚地看出一對開始發育的小山丘,緊貼在細嫩肌膚上勾勒出青澀迷人的曲線。 她下半身還在水下。雖然看不太清楚,但能隱隱看見一雙細嫩而雪白的長腿、圓潤的肩膀、細白如玉的藕臂都是那麼精緻! 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幾滴性感的小水珠更點綴得分外迷人;尤其是幼嫩而雪白的鎖骨,更是透露一種成年女人沒有的青澀誘惑。 「太、太子哥哥……」洛凝兒這時臉上紅紅一片,不知道是因為情動還是因為害羞;一看許平滿眼慾望地盯著她,立刻羞得像隻小貓捲縮到許平的懷裡。 「我的凝兒真美!」許平一邊讚歎,一邊親吻她白裡透紅的小臉,感受懷裡軟得驚人的嬌軀,真害怕自己稍一用力,就會傷害到這柔弱的身體。 「別、別看……」洛凝兒緊張地扭了一下,胯間那根火熱的大東西似乎跳了起來,一陣陣地頂著小嫩臀讓她感覺更加不安,但身體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焦熱。 「不,凝兒好漂亮呀……」 許平被刺激得渾身一顫,龍根已經被她夾在柔軟的小屁股裡。充滿彈性的肌膚蹭得人色性大起,女孩臀部特有的緊緻感更是讓人瘋狂。 。一看小蘿莉又羞又喜地看著自己,無辜的眼神和怯生生的模樣都那麼誘人,渾身上下頓時燒起一股濃郁的火焰。 「真的?」 洛凝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情寶初開的小女孩,眼裡盡是驚喜和忐忑。一句由衷的讚美讓她欣喜得忘了自己現在的狀態,楚楚動人的模樣更是要人老命。 許平立刻將她緊緊一抱,也不說話,感受她嬌嫩的身體貼在自己身上的柔軟。 雙手輕輕地愛撫她腰間裸露出來的肌膚,頭一低,靠在她的肩膀上,吻了吻雪白細嫩的脖子後,含著她濕潤的髮絲開始一點一點往上移。在小蘿莉緊張的呼吸中親過她火熱的小臉,慢慢地含住她小小的耳朵。 「不要……癢!」洛凝兒頓時嬌吟一聲,耳邊濕濕熱熱的有些發癢,但又有一種說不清的舒服,讓緊張的身體繃得更緊了。 許平也不管她小小的掙扎,繼續挑逗著她的耳朵,雙手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去解肚兜的小釦子。 沒等小蘿莉反應過來,就將軟軟的繩子一拉,這遮羞之物立刻軟軟地漂在水面上。洛凝兒感覺胸前一涼,沒等許平看清就驚叫一聲,慌忙用手去護住小小的嫩乳。 「凝兒身上好滑哦!」許平見小蘿莉害羞而惶恐的樣子分外撩人,怕嚇到她,雙手繼續老實地摸著她 平坦的小肚子,感覺細滑而結實,讓人不忍心用力傷害懷裡的可愛小精靈。 「討、討厭……」洛凝兒臉上紅得都快滴出血了,小手死死地護住自己胸前的美景。,半遮半掩的誘惑更加濃郁,身體被許平看似溫柔的撫摸弄得焦躁不安,一邊急喘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你、你不、不是說要……洗、洗澡嗎?」 「嗯,太子哥哥幫你洗……」許平一邊說著,一邊將她輕輕抱起;一手忍不住去脫她的褻褲,手指輕輕滑進小褲子裡,馬上就被洛凝兒矜持地抓住了。 「不、不能了……」小蘿莉羞得都要哭了,雖說很是喜歡眼前的大男孩,但從小就接受古板的教育,這幾乎是她的最大限度了! 許平也不急,將她一個反身壓到池邊;長長的一個濕吻,吻得本就意亂情迷的小蘿莉徹底昏頭,沈浸在美妙的滋味裡無法思考,這才慢慢地在水中把她最後的一點遮羞脫掉,讓身下迷人的小丫頭成了赤裸的羔羊,一隻最美麗、最雪白的羔羊! 「呀……」洛凝兒從長得喘不過氣的濕吻中回過神時,才發覺自己已經一絲不掛;儘管渾身有點發軟,但還是驚叫一聲,把身體藏進水里。小手緊緊地護住幼嫩的春景,只把美麗動人的小腦袋怯生生地露在水面上。 「討厭,你幹嘛……」 洛凝兒急得都快哭了,本來只是想來找太子哥哥玩的,但現在卻不知不覺就被扒光了。有些鬱悶自己怎麼迷迷糊糊中就是抗拒不了溫柔的哄騙,只要被一親就像著魔,渾身無力甚至就像沒了骨頭一樣。 「要凝兒做我的新娘子噢……」許平將她扒光後也沒急色地撲上去,而是一邊欣賞她可愛的羞態,一邊在小蘿莉羞澀的注視中拿來一條大毛巾,笑咪咪地說: 「小凝兒來,太子哥哥幫你擦乾!」 「不要……」小蘿莉還是害羞地躲在水里,搖了搖頭,既是難為情又帶著幾分倔強地看著許平。 那羞怯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讓許平激動得差點就想在這裡把她吃了。 「乖啦,太子哥哥給你糖吃!」許平一下子被她逗樂了。儘管龍根還是硬得快爆炸,憋了好久的慾望澎湃得難以控制,但還是用哄小孩的語氣哄著她。 「討厭,你哄小孩子呀!」小蘿莉立刻不依了,雖然紅著臉,但還是有些倔強地說:「人家已經快十四了,爺爺說,我已經是大人了!」 「知道了,我的小大人!」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許平直接衝到池子裡將她一把抱起,不過也沒立刻打量她雪白的身體,而是用大毛巾把她小小的身體包裹起來,橫抱在懷里後笑哈哈地走出來。 「討厭……」洛凝兒掙扎了幾下後,也抵抗不了這種霸道的溫柔,立刻乖乖地蜷縮在許平的懷裡。 好在身上有遮羞的毛巾蓋住一絲不掛的小嬌軀,否則她也不會這麼老實了。 許平光著屁股將她抱到隔壁的房間後,見丫鬟們識趣地將門關上,他立刻色笑一下,迫不及待地想把洛凝兒丟上床去。 但是這時小蘿莉卻不配合了,一邊使勁地掙扎著,一邊喊了起來:「不要,我、我頭髮還是濕的!」 看著她小臉上滿是害羞和惶恐,竟然在焦急中說出這樣幼稚的理由,許平不禁噗噴一笑,立刻朝門外喊道:「來人呀!」 大門依舊緊閉著,丫鬟們早不知道躲哪去了,不過在房內的屛風後還是走出一個有些不好意思的身影。約莫二十三、四的年紀,一身的綠衣紅裙看起來倒算不錯。,雖然有些像是丫鬟的打扮,但猛地一看,舉手投足間也有大戶人家的教養。勾人的鳳眼、精緻的鼻子和小巧的嘴,雖說不是傾國絕色,但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倩姐……」小凝兒一下子像看到救星一樣,馬上可憐兮兮地喊道:「快把我衣服拿來……」 「想得美!」雖然是個成熟的美人,但比起天姿國色的小蘿莉來說還是差了許多。 這時許平的心思全在洛凝兒的身上,在她紅嫩的小臉上吻了一下後,轉過頭來,有些不悅地看著這個滿面驚慌的不速之客,沒好氣地問道:「你是誰?在這里幹嘛!」 大美人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一絲不掛的許平,立刻惶恐地跪下去,戰戰兢兢地說:「賤婢徐倩,是、是小姐的貼身丫鬟!」 「放我下來!」洛凝兒一看許平有些生氣地責問對方,小蘿莉也有點不依,立刻哼著小嗓子大喊起來:「別罵倩姐,她不是什麼丫鬟,她就是表姐!」 「表姐?」許平頓時愣了一愣,馬上又想通了。古代的大戶人家都會給千金配一個貼身丫鬟,既要照顧小姐又得陪著她玩,為了安全起見,很多都會選擇貧困親戚家的女孩,既放心又能伴隨閨女的成長。 一般來說這種事不算稀奇,沒想到倒是讓自己碰上了。 「小姐……」徐倩一看洛凝兒竟然為了自己和太子頂嘴,立刻驚慌地說:「沒、沒事的!是奴婢魯莽了,殿下教訓得沒錯。」 「不管!」洛凝兒沒好氣地哼了一下,剛才還一副溫順的樣子,現在卻是耍起脾氣,可見她和這個表姐的感情還不錯,起碼不是普通的主僕之情。 「伺候你們小姐吧!」許平使勁地呑咽了一口口水,雖然徐倩並不是那種禍害蒼生的尤物,但也是個玲瓏巧致的美人。 只要一想到她和小蘿莉是表姐妹,瞬間感覺她迷人不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在慢慢加深。將小蘿莉放到床上後,不由得打量起她凹凸有致的身體。 「是!」徐倩被看得有幾分不自在,但還是趕緊跑過去幫洛凝兒整理妝容,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動作特別嫻熟溫柔。小蘿莉也是一副享受的樣子,乖巧地任由她將自己打扮得更加可愛。 看來這姐妹倆倒是很親密,許平本想趁這個機會長驅直入,最好能來一次姐妹3P;但小蘿莉還是有點防備,而且對於許平剛才的態度有點不高興,這時死都不肯脫下包在身上的毛巾。 或許是害怕被表姐笑話,態度更是空前堅決,軟磨硬泡都沒用,最後連許平都鬱悶地被她趕回浴室裡等著! 泡到池子裡,許平空前無奈。如果是普通的小丫鬟,板個臉把她罵出去就好了。 但她們偏偏是表姐妹,而且感情看起來還不是普通的好!自己只是稍一瞪眼,原本溫順的小蘿莉就會打抱不平;現在姐妹倆已經聊得開心不已,一陣陣的嬌笑聲聽得人心癢難耐。看這情況,自己想拿下小蘿莉還得另想計策了! 有徐倩在的話,小凝兒想和自己親熱大概會不好意思;想把她拿下也有點難度,除了強姦外似乎沒別的辦法。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剛才在這裡把她乾了,玩什麼情調呀!許平正在後悔不已的時候,突然聽見門被迅速關上。,似乎有人跑了出去,他立刻急得跳出來。 來到房間一看,擦完的毛巾丟了一地,可愛的小蘿莉早就沒了蹤影,只剩下徐倩撿著地上的毛巾。 一看許平光著屁股衝出來,她頓時嚇了一跳,但還是趕緊跪下來惶恐地說: 「殿下,小姐換裝後說她想出去玩,讓奴婢等一下再告訴您,別打擾您沐浴。」 「靠!」許平不由得大罵一聲,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看來還是自己太心急,把小蘿莉嚇到了。 儘管她確實是喜歡自己,但貿然想佔有她,看來還是操之過急 。畢竟她還是個小女孩,突然那麼親密的愛撫肯定會讓她感覺很不安,所以才會鬼頭鬼腦地閃人。 「奴婢……」徐倩不是懵懂之年,一看許平怒罵一聲,又看龍根硬得直跳,當然明白問題在哪。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有些害怕地說:「殿下……您還、還沐浴嗎?」 「不用了!」許平哪還有心情,鬱悶地往床上大字形躺下來。雖然御用的龍床巧奪天工、又大又柔軟,躺著特別舒服;但是想想小蘿莉狡猾地溜走了,許平還是感覺萬分鬱悶。 是自己太過溫柔,不然的話,小蘿莉現在恐怕就會在這張床上嬌婉呻吟了。 徐倩忐忑不安地站在一邊,看許平渾身濕淋淋的,本能想服侍一下。,但看許平滿面镨問加惱怒,她也不敢上來伺候。好一會兒後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殿下,您要不要換裝?」 「不用了!」許平沒好氣地哼了一下,要不是因為這個程咬金的話,小蘿莉跑得了嗎? 但�頭一看,想罵人還是罵不動,畢竟這也不是人家的錯。貼身丫鬟,哪怕自己小姐上個茅廁都得跟著伺候,這也是她的職責所在。 即使想生氣也不能蠻不講理,想起眼前這個成熟的美人是小蘿莉的表姐,又讓人有些心癢難耐。 許平這才認真地打量眼前忐忑的美人,雖然第一眼看起來並不驚艷,但仔細一看也滿讓人心動的,很難說出她給人的那種感覺。雖然不是傾盡眾生的絕色美貌,但總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氣質,讓人很是舒服。 許平一下子被眼前戰戰兢兢的女人吸引了,絞盡腦汁卻很難形容她那種獨特的感覺。儘管這年代的女子大多數很是婉約溫順,充滿柔弱的女人味,但她的安靜卻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楚楚可憐,似乎很委屈,但卻特別堅強,不知道為什麼給人十分賢慧的舒適感。 嗯,就像小米。儘管她比青春動人的小米多了一種成熟而豐腴的魅力,但那種賢慧至極的感覺卻極端相似。 許平頓時心裡一顫,想起這體貼的丫頭也有種暖暖的舒服。見徐倩還是害怕地看著自己,立刻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是!」徐倩看著眼前一絲不掛的男人,儘管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敢違背;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眼眸帶羞地看了看堅硬的龍根,馬上又低下頭。 「你幾歲了?」 或許是她感覺上很像小米的關係,許平的話變得溫柔許多,但眼睛卻在她身上打量,有些失望地發現她這衣服穿得又寬又多,根本無法估量成熟的身體有怎樣的曲線,是不是能讓男人為之瘋狂? 「奴婢……二十五。」徐倩說完,羞愧得低下頭去。因為在這年代,並不是女人最美的時候,而是最尷尬的年紀。 「許婚了嗎?」許平柔聲問了一句,又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沒!」徐倩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走到床前站著。她的臉上微微有點發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奴婢八歲就到洛府,已經簽了賣身契。從小姐出生到她長大一直在旁伺候,這輩子不敢有何妄想,只期盼能跟在小姐身邊服侍就滿足了!」 或許洛凝兒對她真的像對姐姐一樣親匿,徐倩說這話時,臉上很自然地笑了一下。畢竟這年頭的丫鬟和牲口沒有區別,打罵體罰甚至是家法致死都不是奇怪的事。 她很慶幸自己的小主人是那麼乖巧可愛,又特別體貼自己。 「哦……」許平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越看眼前的美人感覺越順眼,是個耐看型的佳人。 壓抑許久的色意也在蠢蠢欲動,見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很是誘人,他 想了一下,開門見山地問:「你還是處子吧?」 「奴婢,是……」徐倩說話時羞得不敢�頭了。話問得這麼露骨,男人的眼神更是不斷在自己身上打轉,以她的年紀已經猜出一些端倪。 但她覺得有點奇怪,門外年輕貌美的小丫鬟那麼多,哪一個不是青春動人的二八少女?只要眼前位高權重的男人稍稍一招手,誰不會欣喜若狂地前來服侍?為什麼卻問自己如此羞人的話題。 「你很漂亮!」許平讚許地看著她,當然不會覺得她是個處女會是什麼奇怪的事。一般簽了賣身契的貼身丫鬟幾乎已經失去自由,將來要嘛成了大戶千金的陪嫁品,要嘛就只能留在府裡成為老爺的玩物。 總的來說,她已經沒有所謂的自由和權利,只能算是階級制度下的一件物品。 「謝殿下……」徐倩受寵若驚地笑了一下,畢竟女孩 子都需要人家誇獎。 在她看來,自己這年紀已經過了吸引男人的時候,能得到這麼一個男人的讚賞,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 殊不知她正處在女人最美的年紀,儘管這畸形的社會讓她有點自卑,許平還是忍不住激起色欲,拍了拍床後,輕聲說:「上來,服侍我!」 徐倩頓時如遭雷擊,嚇得目瞪口呆。在她看來,這樣的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如果純粹要發洩肉慾的話,她覺得自己根本比不上外面那些二八年華的少女,自卑的心理不敢有任何妄想。但現在許平卻是很認真的態度,讓她倍感驚訝,又覺得腦子有點發暈。 「是!」徐倩不敢抗拒,對男人的溫聲細語也不想抗拒。她羞紅著臉爬上床,坐到許平的旁邊,卻是傻傻地坐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想就這麼坐著嗎?」許平咯咯一笑,別的不說,光是看她那麼緊張也滿有趣的。 雖然這時候兩人談不上有任何感情,但相信她做了貼身丫鬟,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徐倩緊張得滿頭大汗,雖然隱隱知道男人需要什麼,但也不是太確定。畢竟她自卑的心理認為自己人老珠黃,根本不敢癡想風花雪月的事,更別提得到儲君的寵幸。雖說不是幻想過的美妙戀情,但也不是這種讓人不敢相信的垂青。 「你和你家小姐感情很好?」許平的話饒有深意。近一點看,這女人還是特別有韻味,除了楚楚可憐的的動人外,更有青澀少女和美艷少婦缺少的魅力——女人在最美麗的年紀,最合適的絲絲妖嬈。 「嗯……」徐倩緊張得滿頭都是汗,還是老實地說:「小、小姐對我很好!」 「是嗎?」許平其實也有點尷尬,畢竟第一次見面就想把人家乾了。 雖說徐倩不會也不敢拒絕,現在反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難道直接說。?把衣服脫了躺床上,老子要幹你? 氣氛再次安靜下來,徐倩也是倍感緊張。見許平還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她也是倍感疑惑,好一會兒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要……要不要奴婢招丫鬟們進來服侍?」 說話的時候,她眼神閃爍,看著一直堅硬的龍根,小臉猶如火在燒一樣。 雖說她不敢有所奢求,但當貼身丫鬢那麼久了,體貼的習性也無法更改。一看許平似乎欲求不滿,咬了咬牙才輕輕地問了出來。 「不……」雖然那群小丫頭也不錯,但許平還是搖了搖頭,充滿慾望的眼神看著徐倩包裹在衣服下的身軀,有些微喘地說:「你來服侍吧!」 「啊……」徐倩驚得叫出聲,因為這在她眼裡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當男人的目光充滿情慾在自己身上流連時,她又覺得許平不像是在逗她。 滿腦子的不可思議、滿腦子的不敢相信,讓她目瞪口呆到都說不出話了。 「怎麼?你不願意?」許平眉頭微微一皺,有點無奈自己面對女人還是心軟了一些。 照這年代的變態思想,自己根本無需徵求她的意見,因為她根本沒權利拒絕。 「不、不……」徐倩嚇得跪倒在地,渾身害怕得打著冷顫,戰戰兢兢地說:「賤、賤婢不敢!只是,賤婢年老色衰,惟恐玷汙殿下的: 。」 「是這樣嗎?」許平有點看出來了,這妞自卑得有點過頭。 他坐起身後看她驚恐得臉都白了,馬上用溫柔又不容拒絕的語氣說:「你很漂亮,我也挺喜歡你的。不用想那麼多,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一招以退為進緩解徐倩的恐懼。忐忑不安的她,聽到許平的話不像是開玩笑,心裡也是小鹿亂撞、陣陣發顫。 呆滯片刻後,她才紅著臉點頭,聲線發顫說:「奴婢,願意……」 「過來吧!」許平一看頓時暗樂不已,馬上朝她招了招手。說真的,性愛這事得兩廂情願才是最完美的。 雖說兩人才第一次見面,沒什麼共同話題,但只要想想她是洛凝兒的表姐,又是一個處在完美年齡的處女,心裡就有澎湃的興奮感。 「賤婢……」徐倩�起頭,緊張得渾身都是冷汗;一口一個「賤婢」,似乎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依舊惶恐地看著許平。 「起來!」許平有些不悅地示意她站起來說話。總是跪在地上那麼害怕,要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自己是要強搶民女搞什麼強姦之類的事。 天地良心,是不是老子態度太好了才讓她嚇成這樣。 「是!」徐倩忐忑不安地站了起來,眼神不由自主看向許平的胯間,臉色微微一紅後咬牙說:「賤婢身上,有點臟。容賤婢沐浴過後……」 「過後怎麼樣?」許平笑咪咪地看著她,雖然有點調戲的意味,但不得不說,這時候的徐倩還是別有一番風味。 「再、再來侍寢……」徐倩說出這話的時候,嬌美的臉上盡是惶恐和不安,似乎這時候還不能確定,到底這個要求是不是真的! 「洗乾淨點!」許平嘿嘿一笑,一看她確實一身大汗,準許她的要求。 不過眼見大美人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他馬上色瞇瞇地說:「洗完後,不準穿衣服、不準化妝,我要看看你的素顏。」 「賤婢明白……」徐倩臉色一紅,行了一禮,扭著僵硬的腳步想走出去。 雖說這突然的要求讓她有些頭暈,但她明白主僕有別,不敢在許平的房內沐浴。 「等等……」許平馬上叫住她,滿面淫笑地說:「就在這裡洗,我要看著你洗。」 【第二十五集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