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陳年舊卷 “路員外,你來看看這張考卷,覺得可有參詳之處。” 酒過三巡,李家家主李憲原喚人遞上一張寫滿字跡的考卷,看著接過考卷, 認真細讀的路遙,李家家主隻覺得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人了。 路遙準時赴宴,顯得神采奕奕,一應舉止也較之以前大不相同。 路遙雖然瞧見了李憲原的表情,但他肯定不會與之訴說,這些做作都是兒媳 春花教的。就在剛才,那嬌俏的兒媳春花小丫頭還被自己射了一臉的精液,估計 這才是他神采飛揚的主要願因吧。 李憲原今日剛從外地回家,一回來他就想到了之前跟路遙的約定,自是二話 不說,提筆寫了請帖就讓家丁送去。 可當他回到後院將情況一說,卻被幾個妻妾一頓好轟,說什麼路土包子都在 這�生活幾十年了,那愛吹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試舉分四大部,這麼簡單 的事情隨便一問就能知曉,你竟會就此認爲他有獨到之處? 被妻妾如此一說,李憲原也有些懊悔,覺得自己有些輕率了,可請帖都已經 發出,不能隨意爽約,要不那就是打自個的臉了。 可路遙真正赴約,李憲原與之交談一番,竟發現對方的學識廣博盡比自己更 甚,當下不敢輕慢,一邊熱情勸酒,一邊教人準備好了自己的小兒子去年參加鄉 試落榜的考卷,打算讓路遙來評評。 “文采不錯!” 路遙認真看完,禮貌地將考卷遞回,笑著評論了一句,然後端起碗,喝了一 口酒。 “謝路員外誇……”李憲原笑呵呵地接回考卷,順著路遙的話應答道,突然 間卻變了臉色。 文采不錯?這考卷上論的是政略,跟文采有什麼關系?既然路遙如此評論, 那不就等于是說,除了文采,其他的不值一評? “犬子雖未考取帝生資格,學識卻也是頗受賞識。路員外竟隻覺此論除了文 采其餘不足一評,爲兄倒想聽聽員外高見。” 李憲原雖有心結交路遙,卻也是極其自傲之人,想通了路遙的評論,心�自 是大不服氣,這不,話語�雖然用詞極爲客氣,可語氣卻是額外地冰冷。 路遙呵呵一笑,並不著急作答,反倒是又端起了碗,小抿了一口。 李憲原送來的試卷上題目爲政略,答卷之人寫的也並不少,花團錦簇,富麗 堂皇,可卻言之無物。 初讀,路遙隻覺得這人文采非凡,措辭用句都極其華美,可通篇文章讀完下 來,他竟完全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想表達一個什麼意思。 想了想,路遙沒有去跟李憲原爭辯試卷上的答案,反而就試卷的問題討論了 起來。 “李兄覺得,這田賦連年減少的原因是什麼?” 在李憲原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路遙終于開口了。李憲原聞言,冷哼一聲,道 :“當然是如我兒分析的那般,吏治問題。” “呵呵,那我想問問李兄,你走過的地方比令公子要多得多,那依你所見, 稅吏強行征收完散農田賦之後,能活下去的散農還有幾成?” 李憲原聽完,輕慢的神情不見了。雖然他不滿散農們不交稅,但是卻不得不 承認,如果強制征稅,會有很多農民會因此而無法生存。 他認真思索了一番,才答道:“我覺得,哪怕強制征稅,至少有8 成左右散 農還是能夠生存下去的。” 說完,他有些心虛地看了路遙一眼。這個數字非常地誇大了,他在大兒子獲 取帝生之後,就完全走上了經商之路,每年都要走過不少地方,有些地方甚至不 去征稅,整個地界都是饑荒一片,更何況強制征稅? 路遙沒有去點取他話語�的漏洞,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那我大周朝有散 農幾何?這2 成無法生存的農戶在散失希望之後又會走向何方?” 李憲原聽完,冷汗一下冒了出來。平日�,他根本就不會去考慮其他人的死 活,可經路遙這一提,他卻想起了他小時候的有一年,因爲天災,整個縣域幾乎 顆粒無收,那些饑民們沖進他家時那冒著綠光的眼睛,仿佛能把人都給吞下去。 看著默默喝酒的路遙,李憲原心�很複雜。他隱隱地有些明白了爲什麼自己 家最近再也沒有出現過大官員的原因,可這見識上落後于人,還是讓他心�如弄 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酒席的後期,就顯得有些沈悶了,李憲原受到了打擊,連問路遙如何解決的 心思都沒了。而路遙,同樣也沈默了下來,他想的卻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究 竟能夠留下一點什麼。 席畢,李憲原熱情地將路遙送到了門口,然後讓一家丁打著燈籠送路遙回家。 路遙�頭,看著天上那些晶瑩而陌生,但卻又顯熟悉的星空,思緒同樣繁雜 無比。 隻相隔了短短的一個月,自己之前生活過的那個世界就已經朦朧得猶如夢境 一般,甚至是在夢�,都難以回憶起那些過往的點滴。 想到那個世界�已經年邁的父母,他的心�不禁有些傷感。 “爹,你回來了啊,謝謝小哥!” 正胡思亂想間,兩人已經走到家門口。家丁獨自上前敲門,春花迎了上來。 看著仍是那般青春嬌俏的小臉,路遙心�突然有些愧疚。對這個世界了解得 越多,他就越發現,跨越兩人之間的那道無形的牆難度之大,他帶給這小丫頭的 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他不得而知。 “丫頭,你不會恨我吧?” 春花辭別李家家丁,插好院門,回頭看到路遙呆呆地看著天空,直到自己前 去攙扶于他,才驚醒過來。聽到路遙沒由來的一句話,不覺心�有些堵得慌。 路遙對她很好,比她親爹對她還好,她不知道路遙爲何覺得自己會恨他,因 爲上次他要把自己休出家門? 恐懼是有點,但是恨,卻遠遠說不上。 因爲今天下午洗澡時要自己舔他的雞雞? 一想起下午,春花一下又臊得滿臉通紅。不得不說,那樣子讓她臊得要死, 但她真的不討厭那樣做,相反,還覺得很興奮,隱隱還有些樂意與期待。 對了,最後他弄到她臉上的那些東西,味道雖然怪怪的,但是不難吃哦。也 不知道,爲什麼男人的小雞雞�除了尿尿,還可以弄出這些東西來。 “爹,你喝醉了吧?” 春花滿臉羞紅地望了路遙一眼,看到他憂傷的樣子,心�不免有些難受。她 一邊說著,一邊更加向著路遙依了依。 很心疼,但是卻不知道怎麼才能安慰他。 “呵呵,沒事,不早了,休息去吧。” 路過春花的房門,路遙不由分說地將春花推了過去。他也不知道,明明都射 了對方一臉了,卻爲什麼這時選擇了讓她離開。隻是因爲自己無法給她一個交代? 看著路遙微笑卻堅定的神情,春花默默地返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腦海�老是不由自主地冒出剛才路遙�頭眺望天空時的身影,成 熟,憂傷卻又額外帥氣。 思緒慢慢混亂迷茫起來,而路遙的臉孔卻越來越清晰,深深地嵌入她的腦海, 她的心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