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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紅樓春夢》1-118回完 作者:yaojiji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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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回 巧相逢顰兒生醋意 不知意鳳姐探湘雲



  一路無話,寶玉回到大觀園,因臉上有傷,不敢多耽擱,隻低頭疾走偷偷摸
摸的回了怡紅院。襲人見寶玉臉上一片淤青,衣服也撕扯壞了,唬了一跳,忙攙
扶進來道:「是怎麼了?難不成去外頭和那些野小子打架了?」

  寶玉忙止住道:「莫要聲張,讓老爺太太知道了可就不好了。」晴雯聽了也
過來,看著寶玉臉上的傷,一雙杏眼不由得紅了。

  襲人依稀記得那次寶玉挨打,有寶釵送來的跌打藥還未用完,起身便去尋,
哪知卻尋了個空,因問晴雯:「你可知那會子寶姑娘送來的跌打藥方在哪�了?
我記得就在這抽屜�,怎麼如今要用,竟是尋不到了?」

  寶玉道:「那藥我前些日子拿去都給了迎春姐姐了。」

  襲人便對晴雯道:「好生照看著二爺,我去寶姑娘那�再問問要一些個來。
」說罷,轉身去了。

  晴雯擰了一條毛巾,輕輕給寶玉擦拭著臉上的汙痕道:「越發的不長進,你
近些日子也是在外頭混跑的野了心性,如今竟學那些不成器的在外頭打起架來。
可疼麼?」口上雖是這麼說,那眼中竟全是關切,哪�有一點責怪的意思?

  寶玉勉強笑道:「臉上這一下倒是還好,隻是這肋下有些隱隱的疼。」晴雯
聽了忙幫寶玉將上衣除了,一看果然肋下、背上都有幾處青紫。晴雯眼淚都落了
下來,小聲道:「是哪個沒輕沒重的野種,將你打成這樣?」一麵輕輕用小手幫
寶玉推拿。寶玉也隻安慰說沒什麼大礙。正說著,外頭襲人的聲音傳來:「二爺
,寶姑娘來看你了。」

  果然一開門,寶釵走了進來。寶玉忙批了件衣服要下地,寶釵早已走到床前
道:「快躺著,不用起來。」

  寶玉笑道:「驚動姐姐了,還勞煩親自跑一趟。」

  寶釵道:「何苦還要這麼客氣?聽襲人說你碰著了,去我那�討藥,看她那
急急地樣子,自然是碰的不輕,我娘聽了不放心,叫我來看看,回去也好告訴她
。」一旁襲人聽了卻偷偷一笑,對寶玉使了個眼色。

  寶玉便知道其實是寶釵自己要來看寶玉,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故而借薛姨
媽來說辭,因笑著對襲人道:「你也忒不懂事,這麼點小事,怎麼好讓姨媽知道
?又要讓她老人家白擔心。寶姐姐,你隻管告訴她,我沒事,隻是磕碰了一下罷
了。」

  寶釵臉上一紅,忙打岔道:「我看看,碰的怎麼樣了。」說罷便在床邊坐了
,要看寶玉的臉。

  寶玉便側過臉去,一麵給寶釵看了,一麵道:「隻是擦破點皮肉,不妨事。
」看著寶釵眼中關切之情,又聞著那股子若有若無的冷香,不由有些恍惚起來。

  晴雯卻一把將寶玉身上的衣服扯了道:「還說不妨事,看看,都打成這樣了
,還嘴硬。方才還是誰說疼的?」

  寶釵頭次見寶玉赤裸上身,又是如此貼近,那圓圓的小臉唰的就紅了。寶玉
本就長得白淨,寶釵雖然前次在寶玉懷�哭過一場,隱隱知道寶玉身子還是很結
實的,如今見了才知,那身材完全沒有這張臉看上去那般斯文,除了白淨一些,
身上的肌肉竟然有棱有角。寶釵一個大家閨秀,哪�見過這等陣仗?一時不由呆
了呆。

  寶玉也有些靦腆起來道:「你這小蹄子,都說了不妨事的,何苦又嚇唬寶姐
姐?」

  寶釵這才回過神來,紅著臉去看那傷處。寶玉因生的白淨,那幾處瘀傷更是
顯眼了,乍一看果然有些唬人,心中不免心疼,因道:「依我看,不如請個跌打
大夫來瞧瞧吧,若是傷了筋骨可不是玩的。」

  寶玉心中正怕這事張揚出去,聽寶釵如此說,忙道:「寶姐姐,可千萬別聲
張,不過皮外傷而已了。若讓老太太太太知道了,定會為我擔心,不如我們隻將
此事蓋下去,倒是省了不少麻煩。」見寶釵仍不放心,便用手在那肋間瘀傷處拍
了兩下道:「寶姐姐你看,一點都沒有傷到筋骨的。」

  寶釵唬了一跳,忙一把拉住了寶玉的手道:「沒傷到就罷了,何苦這麼用力
的拍的?縱是沒傷筋動骨,也是青紫的一大片,你這麼混拍不疼啊!」

  寶玉隻見寶釵那神情,三分責怪七分心疼,心中不由一熱,反手握住了寶釵
的手道:「好姐姐,不疼的。我一見了你就什麼都不疼了。」

  正說著,卻聽外頭人道:「林姑娘來了。」寶釵忙抽出手站了起來。果然林
黛玉走了進來。

  黛玉一見寶玉在床上赤裸著上身,寶釵襲人在床邊站著,不由愣了一下,笑
道:「喲,今兒我來得巧了,寶姐姐在呢。寶玉這架勢是才睡醒的,被寶姐姐堵
在被窩�了不成?」

  寶釵臉上一紅,襲人忙道:「寶姑娘是給寶二爺送藥來的。」

  「送藥?可是寶玉病了?我怎麼不知?」黛玉聽了忙追問道。

  寶玉笑道:「哪�就病了,隻不過摔了一跤,磕碰到了,問寶姐姐要些跌打
藥塗上也就好了。」

  「快讓我看看。」黛玉說著便輕輕捧起寶玉的臉,細細的看著寶玉臉上的傷
,伸出玉蔥般的手指,想碰又不敢碰,話還未說,那眼淚竟先流了下來:「可還
疼嗎?」

  寶玉倒有些尷尬起來,偷偷用眼角瞥了一眼寶釵,哪知寶釵正背對著自己和
襲人說話。黛玉也發覺自己的失態,忙鬆了手,臉上也不由一紅,輕輕拿衣服給
寶玉披上了,便對寶釵道:「多謝寶姐姐了,還親自跑一趟。」

  寶釵聽了這話,那口氣分明是黛玉早將寶玉當成自己的丈夫了,如今竟是替
寶玉給自己道謝一般,心中不由一酸,臉上卻笑道:「好妹妹哪�話,自家姐妹
何苦這麼客氣呢?好了,藥怎麼用我都告訴襲人了,你們坐吧,我娘還在那邊等
著信,我這就回去了。」

  黛玉雖是知道自己和寶玉的親事已經定了,寶釵又早不在園子�住著,見麵
時候也少了,心�早不再將寶釵視作對手,可今日見了寶玉這麼半裸著身子給寶
釵看,卻也有了些醋意,雖然知道寶釵是因襲人去討藥才知道寶玉受傷,卻也暗
暗惱為什麼沒人去先告訴自己。又見寶釵這就要走,總覺得她是心中有鬼,便道
:「寶姐姐忙什麼?多坐一坐也不妨,況且你家的藥,隻怕你講了襲人她們也不
大懂,倒不如你親自幫寶玉擦了豈不放心?我看你可是滿臉的掛念呢。」

  寶釵聽了這話心中也不由一怒,卻笑道:「這藥襲人以前也是用過的,不妨
事。寶兄弟是咱一起長大的,又是我弟弟,我知道了自然應該來看一看才放心的
。再者,莫說我這當姐姐的知道他傷了心疼,你這做妹妹的不也是?大家都一樣
罷了。」又掃了一眼黛玉幫寶玉披衣服的手道:「快幫寶兄弟把衣服穿好吧,可
當心別在涼著了。不過一會子要擦藥又要脫,可要林姑娘受累了。寶兄弟,你好
生養著吧,我回去了。」說著,扭身出去了。襲人忙送了出去。

  黛玉聽了寶釵這一番話,臉上不由青一陣紅一陣的,忙將手縮了回來,剛要
回嘴,卻見寶釵已經走遠了。一張小嘴不由撅得老高。又見寶玉隻看著自己傻笑
,嗔道:「你這呆子,傻笑什麼?看我被寶丫頭奚落你得意了?還是我不該來擾
了你們?」

  寶玉笑道:「好了,誰讓你去招惹她的。」

  黛玉沒想到寶玉竟然會幫著寶釵說話,小臉一沈道:「好了,如今我看也看
完了,橫豎知道你是死不了的也就安心了。我來回走了一圈也乏了,這就回去了
。」說著起身就要走。

  寶玉哪�肯讓黛玉就這麼生了一肚子氣回去,忙拉住了黛玉的手到:「好妹
妹,不要生氣了,都是我的不是。」

  黛玉道:「快放手,這麼拉拉扯扯的成什麼了?多大的人了,讓人看了笑話
。」說著便用力去抽被寶玉握著的柔荑。

  晴雯見了便咳了一聲道:「我去外頭看看茶燒好了沒有,林姑娘坐坐吧。」
說著便轉身去了,在門口碰見送完寶釵正要進來的襲人,忙拉住道:「你還進去
幹什麼?」

  「自然是幫二爺擦藥,難不成還讓他自己來的?」襲人不解。

  晴雯笑道:「你呀,有林姑娘在�麵,還用得著你的?橫豎你跟我在外頭看
門就是了。」說罷笑著拉著襲人出去了。

  卻說黛玉本在氣頭上,聽了晴雯的話似是也在調笑,更羞了,便用力一扯,
想抽出手來。哪知卻聽寶玉哎呦了一聲,忙鬆了力,問道:「是怎麼了?可是扯
著痛處了?」

  卻說寶玉這麼一拉扯確是觸動了痛處才無意間哼了一聲,可也並不嚴重,如
今見黛玉如此關切,便順著演了下去,皺起眉頭道:「嗯,沒什麼事,隻是扯到
了一下。林妹妹,你幫我擦藥吧。」

  黛玉小臉一紅道:「我這就喊襲人來,你且等等。」

  寶玉卻道:「好妹妹,我隻要你幫我。」

  黛玉拗不過,才幽幽道:「你呀,真是個魔王,不知上輩子欠了你什麼。」
說著便起身,依著寶玉所說,倒了半杯子酒,拿出一顆丸藥在酒�化了,又用調
羹攪勻,才坐在寶玉身畔,紅著臉幫寶玉又把衣服脫了,卻見寶玉身上一塊塊腱
子肉雖是白皙了些,卻也透著一股子陽剛。黛玉又想起方才寶釵所說的那些話,
臉更燙了,忙定了定神,先細細的看那傷處,又心疼起來:「隻說是碰著了,哪
�有這樣碰的?可是和外頭的人打架了?」

  寶玉哪�敢將事情原委告訴黛玉,便笑著含糊道:「在外頭騎馬自己摔下來
了,不妨事的,好妹妹,你給我擦完了藥隻怕就好了,快別心疼了。」

  黛玉這才先擦了擦眼淚,掏出手帕蘸著藥細細的幫寶玉擦了起來。不一時擦
完了,黛玉輕輕扯了被子給寶玉蓋上了,便起身道:「擦好了,你且好生養著吧
,我這就回去了。」

  寶玉哪�肯讓黛玉這就走了,忙拉住黛玉道:「好妹妹,別急著回去,再陪
陪我吧。」

  黛玉無法,隻得又坐了下來,歎道:「你呀,以後可別這樣了,讓人擔心。
老太太可知道了?」

  寶玉也坐直了道:「又不是什麼大事,還是不讓她老人家知道了吧。好妹妹
,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隻是我尋思這臉上這一塊倒是要幾天才消退得,我想
著去外頭先住上幾日,等消退了再回來。」

  黛玉道:「你倒要去哪�呢?你平日�可是一日都沒離過這園子的。就不怕
他們問?」

  寶玉心�本想著去悼紅軒住上幾日,便道:「隻說北靜王府�來了個老學究
,北京王爺邀我過去聽聽講課做做文章,隻怕老爺太太知道了歡喜還來不及呢。


  黛玉知道北靜王素喜寶玉,節慶�府上若有宴席酒戲也是常派人來請寶玉的
,點頭道:「你這點子小聰明怕是都拿來瞎掰了吧?真不知道你還瞞著別人些什
麼,我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你了……」

  寶玉聽了心中一震,忙輕輕攬住了黛玉的腰輕聲道:「好妹妹,我若在外頭
住了,隻怕便有幾日見不到你了……」

  黛玉輕輕的推了推寶玉道:「你在園子�住著也不是天天見的,你現在忙忙
叨叨,哪�有心思去見我呢?」

  寶玉臉上一紅,道:「最近確實雜事多了些,可雖然不能每日都見著你,我
卻知道你就在這園子�住著,心�也覺得親近。」

  黛玉輕輕笑道:「少唬我。你倒是說說看,最近都忙些什麼?」

  寶玉哪�敢說自己在為湘雲的事兒四處奔走?便笑道:「我前些日子可巧認
識一個人,那人竟是獄神廟�的牢頭,可巧又和薛大哥認識,我便托他帶我進去
與薛大哥會了一麵。也好讓姨媽在外頭放心些。」

  黛玉道:「哦,原來是為了這等事,那寶姐姐可不是要感激死你了?難怪這
麼特特的跑來給你送藥……」

  寶玉忙道:「你看,好好的你又說起這個來,薛大哥畢竟是我表哥,不看在
他的麵上,隻看薛姨媽,這點子事也是要幫的。薛姨媽和寶姐姐都是很可憐的,
本就孤兒寡母的過活,沒個依靠,薛大哥又生出這許多事來,如今家道也敗了,
家�沒有個主事兒的……」

  黛玉聽了低頭不語,卻不知心中想著什麼,等寶玉說完了卻笑道:「我又沒
有責怪你去幫她們,你看,我隻說了一句你就這麼長篇大論的等著我,可不是心
�太掛記你寶姐姐?定是心�有鬼的。」

  寶玉見黛玉不生氣,也笑道:「好啊,你又拿這些話來慪我,看我不好好教
訓教訓你。」說著朝兩手上哈氣,便探到黛玉腋下去騷她的癢。

  黛玉也是怕癢的,一麵笑著躲避一麵喘著氣道:「好了好了,你身上還有傷
呢,可當心又碰著了,到時候疼的可是你自己。」

  寶玉笑道:「若讓我停手也可以,你得親口求饒的。」

  黛玉抵不住,便笑道:「好哥哥,饒了顰兒罷,我再也不敢了……」寶玉這
才住了手,又將黛玉抱著,隻見黛玉因為方才笑鬧,一張俏臉上浮著一層紅暈,
眸子�更是含笑含嗔,頭上青絲也有些淩亂。寶玉情不自禁的便低頭吻了上去。

  黛玉輕輕躲避了幾回,終於逃不過,被這淫人死死的堵住了檀口,任由寶玉
將那兩片櫻唇細細地吻了幾回,又將自己的香舌勾了過去吸吮了一番,好一會子
,才掙脫出來,輕輕在自己胸口一隻祿山之爪上拍了一巴掌:「你……又輕薄人
家,拿開。」

  寶玉又在黛玉的玉乳上輕輕揉捏了兩下,才不舍的放了手,卻又握住了黛玉
的手道:「好妹妹,你真美。我這般抱著你便要情不自禁起來。」說著又要去吻
黛玉。

  黛玉卻咯咯一笑,將頭扭了過去道:「少來唬我,再不能讓你得逞的。不然
你又要……」說著,自己的臉上又是一紅。

  寶玉道:「那隻讓我抱一抱你吧。」說著從背後將黛玉輕輕抱在懷�,那手
也並無不安分的舉動,隻是交錯在黛玉平坦的小腹上。黛玉這才輕輕靠在寶玉胸
口道:「哪�有你這般死皮賴臉的?人家好心來看你,替你擦藥,你心�卻隻想
著輕薄人家。」

  寶玉懷中抱著黛玉軟軟的身子,口鼻之中都是黛玉的體香,雖是怕黛玉惱了
不敢動手輕薄,那下身卻也有了反應,抵在黛玉的腿上。黛玉隻覺下麵那硬硬的
陽物抵著自己,心中一羞,卻假裝不知,隻閉著眼靠在寶玉胸口,享受著寶玉的
懷抱。寶玉見黛玉不責怪,便輕輕扭動身子,將那陽物隔著兩層衣物在黛玉腿上
磨蹭。

  黛玉一張笑臉越發的燙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終於挨不住,睜開眸子道:「又
……又不老實了,說好隻抱一抱的。你若再這樣,我可真要去了。」

  寶玉見黛玉雙目含春,卻並無嗔意,因笑道:「好妹妹,我這不是抱著你的
?若怪也隻怪你太美,別說是我,隻怕佛爺這樣抱著你也要情不自禁的。」說著
又輕輕頂了一下黛玉。

  黛玉紅著臉道:「好沒意思,自己心�想些烏七八糟的卻要怪人家。既然是
我的不是,我就起來了。」說著小蠻腰一扭就要起來。寶玉哪�肯依,手上一用
力就把剛離身的黛玉又拉了回來。黛玉身子失了平衡,輕呼一聲便倒在寶玉身上
,將寶玉胯間之物也壓在了身下,壓得寶玉悶哼一聲。

  黛玉忙又起來道:「都是你,身上有傷也不小心點,可壓著哪了?」

  寶玉笑道:「經你這麼一擦,早就不疼了,隻是壓倒這個了……」說著用眼
撇了撇下身。

  黛玉順著寶玉眼神往下看,正看見寶玉胯間高高聳起的一處,臉上更紅了,
嗔道:「活該,壓死它這個不知羞的,讓它作怪。」說完自己不禁也噗嗤笑了出
來。

  寶玉癡癡地看著黛玉的笑靨,心中一動道:「好妹妹,不知是否壓壞了,不
如……你幫我看看吧?」

  黛玉羞道:「呸,我才不要看。壓壞了也是自找的,果真壓著了?我這就出
去,你隻管找襲人給你看。」

  寶玉卻笑著握住了黛玉的手笑道:「倒是沒壓壞,隻是……硬了這許久,漲
漲的發疼,好妹妹,你幫我揉揉吧。」說著便將黛玉的葇荑按在了自己胯間。剛
碰著,黛玉就如摸到了火炭一般飛快的將手拿開了。

  寶玉道:「好妹妹,方才你幫我把藥都擦了,如今各處的傷都不疼了,你就
行行好,再用你的回春妙手幫我擦擦這�吧。」

  黛玉道:「我可不管,哪�有……哪�有讓人家擦那�的……」寶玉百般懇
求,黛玉就是不肯,又見寶玉不依,因道:「不如,我……我去把妙玉姊姊找來
吧,她可是懂得醫術的,必然能醫得你這處……」

  寶玉好話說盡都不能得逞,心中也有些煩了,便鬆了黛玉的手道:「不必了
,多謝妹妹來探視,又幫我擦藥,如今我也乏了,要歇一歇了。也別去告訴妙玉
姐姐了,讓她知道了又多一個擔心的。」

  黛玉卻沒想到寶玉方才還死皮賴臉,如今竟鬆了口,隻道寶玉是生氣了,便
輕輕推了推寶玉道:「呆子,惱我了?」

  「沒有。」

  黛玉卻自己挨著寶玉坐了,輕輕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道:「好了,一個大
男人家還這麼小的心性,動不動就生氣。」

  寶玉看著黛玉近在咫尺的臉,那心中的不滿早已丟到爪哇國去了,笑道:「
好妹妹,我哪�是生氣了。」

  黛玉笑著用一根手指刮了刮寶玉的鼻梁道:「方才還生氣,這會子又嬉皮笑
臉的,好不知羞。」

  寶玉笑道:「本來就沒有生氣。好妹妹,我知道你尊重,要將那一刻留在你
我洞房之時,我自然是依你的,可我,我一見了你就……唉,都是我不好,好妹
妹,你就讓我自己呆一會吧,不然它這麼腫脹著可著實有些難捱。」

  黛玉見寶玉說得真切,心中也有些不忍,小聲道:「寶玉,顰兒是不是太執
拗了些?」

  寶玉笑道:「你若不執拗還是我的顰兒嗎?」

  黛玉低頭不語,心中卻糾結起來,一則知道寶玉對自己一番苦心,卻又要這
般隱忍,著實有些不忍,二則自己和妙玉那等親密關係,雖說都是女子,卻也親
昵的有些過頭了,黛玉也覺得有愧於寶玉。好半晌才下定決心,輕輕的道:「寶
玉,你閉上眼。」寶玉便依言將眼閉了。黛玉這才顫顫的伸出手,又猶豫了一下
,才輕輕按在寶玉胯間。隻感覺那布料下麵硬的唬人,那一股滾燙竟如順著自己
的手直傳到了臉上,一張俏臉頓時都紅了。

  寶玉沒想到自己方才百般哀求黛玉都不肯,如今自己卻主動起來,雖是隔著
一層衣物,也能感覺那小手的細軟,那陽物不由更硬了三分。黛玉試探了幾下,
才輕輕在上麵揉了起來。一麵輕聲道:「這樣可使得?可好些了?還……還那般
腫脹不?」

  寶玉忙道:「使得使得,隻是……隻是更漲了……」

  「那……那要如何是好呢……顰兒可不會了……」

  寶玉卻將腰間汗巾子解開了,將褲子拉下去,那早已硬了多時的陽物沒有了
牽絆,忙急急地跳了出來。黛玉唬了一跳,忙扭過頭去,那小手也縮了回來。口
中道:「好不知羞,這麼醜的東西要拿出來給人家看……」

  寶玉在黛玉耳邊輕聲道:「好顰兒,你別隻看它醜,等你我完婚之後你便知
道,它可是個寶呢。」說著,拉過黛玉的小手輕輕按在上麵。

  黛玉一張俏臉紅得要滴下血來一般,嗔道:「不是說讓你閉眼的,怎麼又睜
開了?」那手卻未拿開。寶玉忙又緊緊閉了眼。黛玉這才悄悄的又將頭扭了過來
,用眼角悄悄看那手中之物。隻見寶玉陰毛烏黑茂密,那陽物便如一根玉筍生長
在期間,通體白皙,上麵卻有豎條青筋暴露,猶如盤龍玉柱一般。上頭卻是紅得
發紫的龜頭,竟如雞蛋大小,中間一條小溝,�麵有些許晶瑩粘稠之物流出。

  「你……你和妙玉姐姐……就是將這物件……」黛玉心中隻想這般粗長之物
怎麼能進得自己的身子?

  寶玉點頭道:「嗯,以後我們做了夫妻,它還要進你的身子呢。」

  「我……我才不要……」黛玉想著自己在寶玉身下,被這醜陋之物插入,心
中不免有些害怕,又想著妙玉不經意流露出的那種神情,又好奇那是一種什麼滋
味,竟然能讓冰清玉潔的妙玉都那般扭捏,如此胡思亂想,隻覺身子也更熱了,
下麵也有些濕濕的滑膩,忙收了收心神,仍小聲道:「要怎樣你才受用?」一麵
依照寶玉所說,將小手輕輕握住了那陽物,竟是一手有些握不過來。

  寶玉隻覺得陽物被黛玉柔柔的小手握住了,雖然不如小穴般濕滑,不如後庭
窄緊,也不如佳人檀口那般溫熱,心中卻早已美開了花,輕輕道:「好妹妹,舒
坦死我了,妹妹的小手又揉又軟,摸起來好舒服。你再慢慢套弄一下。」

  黛玉聽了紅著臉輕輕套弄起來。寶玉悄悄睜開眼,隻見黛玉低著頭,小臉通
紅,正用一隻玉手略顯笨拙的套弄著自己的陽物,那嬌羞的模樣更讓寶玉心中欲
火盛了三分,那陽物也越發硬挺了。口中輕輕發出幾聲滿足的歎息。

  黛玉雖沒見過,也知道寶玉是舒坦,黛玉又是個聰明的,雖然開始有些生疏
,過了一會子便熟練起來,套弄也越發流暢了。心中隻想讓自己鍾情的愛郎舒服
,便更加了幾分力氣,寶玉喘息道:「好妹妹……好靈巧的小手,舒服,舒服…
…」

  黛玉見寶玉受用,又聽寶玉誇將自己,心中也喜滋滋的,正套弄間,卻聽見
外頭襲人道:「喲,二奶奶,今日怎麼得空?身子可大安了?」

  又聽鳳姐笑道:「好些了,這不今日精神,來園子�逛逛,看看探丫頭她們
打理事物,橫豎倒是沒有我什麼事了,我就四處逛逛。寶玉可在屋�呢?」

  黛玉一聽是鳳姐來了,立馬跳了起來。寶玉倒是不怕,笑道:「你怎麼這麼
怕她了?」

  黛玉白了寶玉一眼:「一會子她進來了,讓她看見成什麼了?她那張嘴還不
笑話死我?我還有臉見人?如今你也別跟她說我剛走,隻說我早就去了。」說著
就要從後門走。

  寶玉本到了緊要關頭,哪�肯讓黛玉這就去?黛玉隻是不依,匆匆紅著臉去
了。寶玉隻得仍躺著,胡亂扯了被子蓋住了下身。卻聽外麵襲人道:「二爺在屋
�和林姑娘坐著呢。」

  鳳姐笑道:「喲,那我可是來的巧了,倒不用去瀟湘館看林姑娘了。」說著
已然推門進來了,卻隻見寶玉懶懶的躺在床上,笑道:「襲人你這小蹄子又來唬
我,哪�有林姑娘?感情是你隻想把我支開,好和寶玉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好事?


  襲人臉一紅道:「二奶奶又拿我說笑,方才林姑娘還在的。奶奶坐吧,我去
倒茶。」說著轉身去了。

  鳳姐見寶玉躺在床上,屋子�又有一股子藥味,因問道:「這大白天的還躺
著,可是病了?」

  寶玉道:「隻是摔了一跤,擦破了點皮。」

  鳳姐聽了忙走到床邊坐了,細細看著,果然見臉上有一片烏青。「怎麼這麼
不小心的?就摔成這樣?請大夫了沒有?」

  寶玉卻拉著鳳姐在床上坐了,又舒舒服服的將頭枕在鳳姐腿上笑道:「不妨
事了,姐姐身上可好些了?」一麵用手去揉捏那軟軟的玉乳。

  鳳姐憐惜的撫摸著寶玉的臉道:「傷著了還這麼不安分,我身子倒是好多了
。」一麵說,一麵想幫寶玉拉一下被子,卻發現寶玉身子上竟也有瘀傷,於是將
被子往下拉了拉,果然身上還有幾處。因問道:「小祖宗,你這哪�是摔出來的
?分明是跟人打架了吧?」一麵說一麵將被子再往下拉,卻見寶玉雖然穿著褲子
,褲腰卻褪在胯下,那久違的陽物正半軟半硬的露在那�。鳳姐見了笑道:「看
樣子是傷得不重了,這架勢不知道是想著要欺負誰呢?可是襲人?是了,方才襲
人說林丫頭在屋�,難不成你們兩個……喲喲喲,那可是我來的不巧了。」鳳姐
一麵說,早已笑的不成氣了。

  寶玉臉上一紅,知道瞞不過去,因假意怒道:「我好不容易哄得顰兒用手幫
我弄,正要緊關頭你就來了,如今它就這樣了。」

  鳳姐白了他一眼道:「少唬我,褲子都脫了還說隻用手,哪�是你的作風?
拿來我瞧瞧。」說著從枕邊拿起寶玉的通靈寶玉,卻見�麵仍是兩股子殷紅遊弋
,這才信了道:「你們兩個還真沒有?」

  寶玉點了點頭,拉著鳳姐的手放在自己的陽物之上笑道:「好姐姐,你把顰
兒嚇跑了,如今你可要替她做完的。」

  鳳姐已經幾個月不見這物件了,那小手緊緊握住了便再也撒不開了,一麵嫻
熟的套弄起來,口上卻道:「我這黃臉婆哪�能比得上顰兒?」

  寶玉笑道:「好姐姐,你這技術可是極好的,怎麼就比不上?」

  鳳姐笑道:「少哄我,我不吃你這套。你還沒說,是跑到哪�和人打架了?


  寶玉知道鳳姐聰明,不好瞞過,又想著自己答應了孫紹祖三日內拿八千兩銀
子去換迎春,隻怕還要鳳姐幫忙想辦法,因而歎了口氣道:「也不瞞姐姐,我是
去孫府了。」

  鳳姐歎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看見迎丫頭那般模樣定是放不下的,沒想到
你居然還自己找上門去了。」

  寶玉道:「姐姐你有所不知,你可知二姐姐在那邊過得是什麼日子?」便將
那日所見迎春遭遇學了一回。

  鳳姐聽了柳眉倒豎:「世上竟真有這般混賬的東西?」

  寶玉又將自己答應孫紹祖八千兩銀子換迎春一事也講了,鳳姐聽了嗔道:「
我的小祖宗,你說得可倒是輕巧,一張嘴就是八千兩,我道要看看你拿什麼去換
這八千兩來。」

  寶玉歎道:「我是看二姐姐那般受罪,一時腦袋一熱便說了……」

  鳳姐道:「你也不想想,若你三日內拿不出這銀子,那孫紹祖如意算盤落空
了,焉能不氣?那種混賬東西生起氣來,自然又要拿迎春出氣的。迎丫頭在那邊
日後豈不更苦了?日後說話做事可要過過腦子,別什麼都混說混做的。」

  說完見寶玉低頭不語,又想自己說話重了些,歎道:「好了,我知道你是見
不得姊妹們受苦的。我且問你,你若將迎春接回來又怎麼和老太太太太說?」

  寶玉道:「自然是有一說一,老太太疼二姐姐,知道她在那邊過得是那般日
子,必然樂得將她接回來,好姐姐,不如一會子你同我一同去求老祖宗,隻怕咱
府上也隻有她能拿出這些銀子了。」

  鳳姐拍了拍寶玉的臉道:「你呀,隻知道渾說,也不想一想。我且問你,本
來為迎春定這份婚事的時候你老爺太太就不大樂意,知道那孫紹祖有些混賬,老
太太自然也是略知道的。可畢竟迎丫頭是大老爺的女兒,如今大老爺大太太拿了
注意,那會子老太太也隻說了一句「知道了」便不再多問。迎春再怎麼也是被明
媒正娶過去的,如今你拿八千兩銀子換回來成什麼?又不是去青樓給那種風塵女
子贖身,又算不上是孫家休妻,你說該算是什麼?這怎麼能是我們這種人家該有
的事兒?若傳出去隻怕咱們家幾代的臉麵都要丟盡了。況且你若把迎春這麼接回
來,大老爺大太太那邊你怎麼說?畢竟那才是迎春的爹娘。所以依我看你去求老
太太也是白說,倒是讓老太太知道了白擔心。」

  寶玉聽了鳳姐說的句句在理,因低頭沈吟半晌,又道:「那我們就去告官,
就說那孫紹祖虐打二姐姐,有二姐姐那身傷在,定能定他哥罪,讓官府將孫紹祖
抓了,豈不幹淨?」

  鳳姐聽了噗嗤笑道:「虧你想得出,別說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即便官府的人
咱們使了銀子,那孫家就等著被抓的?這孫家本不是世家出身,這幾年卻勢頭正
勁,隻怕後頭有什麼大人物也是有的。你方才說,他自己都說「別人怕你榮國府
,我孫紹祖是不怕的」這�頭便大有文章。」

  寶玉聽了又不語。鳳姐笑道:「我聽說你在外頭尋的那處宅子很寬敞?」

  寶玉正自煩悶,突聽鳳姐如此一問,不由一呆,點頭道:「嗯,隻有雲妹妹
一個人住著,還有幾個丫鬟婆子,還空著好多房舍。」

  鳳姐道:「湘雲那小妮子怎麼樣了?今天有些精神,不如你陪我去看看她吧
。」

  寶玉不禁納悶,方才還一直在說迎春,怎麼突然就要去看湘雲了?便問鳳姐
緣由。鳳姐在寶玉胸口拍了一巴掌道:「隻有你知道疼你的姐姐妹妹?你且跟我
去吧,我自有道理,咱們先過去,一則看看湘雲,再則你將迎春接出來,依我說
先讓她在那邊住著,也別回園子�了,免得麻煩。」

  寶玉聽了大喜,做起來一把抱住了鳳姐道:「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是有辦法
的。快說說是什麼辦法?怎麼能將二姐姐接回來?」

  鳳姐苦笑道:「到了再跟你說吧。如今且快穿了衣服走吧。」

  寶玉卻抱著鳳姐的身子道:「好姐姐,你那病果然好了?」

  鳳姐道:「好多了。」

  寶玉淫笑道:「好姐姐,我幾個月不近你的身子了,都要想煞你了,不如我
們先……」說著便將鳳姐壓在身下寬衣解帶起來。

  鳳姐嗔道:「有正事要辦呢,還有心思胡鬧。」

  寶玉已將鳳姐衣襟解開了,兩手揉捏著肉肉的奶子笑道:「好姐姐,隻一會
子就好,我可想死你了。」又朝外頭喊道:「襲人?襲人?」

  襲人聽了寶玉召喚便進來,正見寶玉喊著鳳姐一隻玉乳吸吮,臉上一熱道:
「二爺叫我?」

  寶玉這才鬆了口道:「襲人,你去外頭告訴茗煙,就說我要出去,讓他準備
車,要寬敞一些的。」

  襲人答應著去了,又囑咐晴雯好好看門。鳳姐嗔道:「一點都不知道背著人
,還喊人進了,你也越發無法無天了。」

  寶玉笑道:「怕什麼,又不是外人,以前鳳姐姐平姐姐襲人晴雯咱們還一起
來過呢。」一麵伸手探入鳳姐姐股間,摸到一片濕滑,早已將那濃密的恥毛都打
濕了。「好姐姐,都濕成這樣了?」說著將蘸滿蜜液的手指伸到鳳姐嘴邊。

  鳳姐笑道:「好了,快些來吧,弄完還要出去呢。」說著張開嘴,將寶玉手
指含住了吸吮起來。寶玉見鳳姐那嫵媚的模樣不禁春心大動,用陽物頂著鳳姐的
小腹道:「好姐姐,再給我含一含這�。」

  鳳姐吐出手指,嫵媚的撇了寶玉一眼,輕輕將寶玉推倒,寶玉正等著享受佳
人口舌功夫,卻見鳳姐騎跨上來,握住了寶玉陽物的根部,扶正了便坐了上去,
隻覺一下整根陽物便納入了一處溫柔鄉中。

  寶玉笑道:「好姐姐,怎麼這般著急?」

  鳳姐笑道:「快快做完了好出去呢。」說著輕輕扭動腰肢,研磨起來。

  寶玉調笑道:「這怎麼能急的?不如我們先出去吧,等哪天閑了再慢慢來可
好?」

  鳳姐在寶玉臉上掐了一把道:「小魔王!我的小穴幾個月沒嚐到你這大雞巴
,如今早就饑渴的要命了,就想讓你的大雞巴肏爛了我,可滿意了?」說著自己
也春心一顫,小穴中也不由得一緊,那蜜液窸窸窣窣的流了不少。

  寶玉這才稱了心意,笑道:「好姐姐,我也想死你這水汪汪的小穴了。」說
著便在下麵聳動胯骨,配合鳳姐的起伏。鳳姐身子剛好些,哪�有那許多力氣?
隻一會子便脫了力,伏在寶玉胸口喘息。

  寶玉隻一翻身便將鳳姐壓在身下抽送起來,初時還有些輕柔,見鳳姐早已動
情,也不顧及起來,隻弄得鳳姐嬌喘連連。鳳姐久不精此道,不一會兒便挨不住
,嬌喘道:「寶玉……玉……弄煞姐姐了……要……要丟了……」

  寶玉也早已忍了這大半日,便又狠狠插了幾下,待到鳳姐花心大開,蜜汁噴
湧之際也將陽精盡數射出。隻燙得鳳姐身子都跟著哆嗦,待到那股子熱流在小腹
中緩緩的散了,鳳姐才鬆懈下來,攬著寶玉脖子的手也鬆開了。寶玉見鳳姐那份
成熟嫵媚的模樣,更是愛得不行,在鳳姐嘴上吻了一口道:「好姐姐,可受用?


  鳳姐也不睜眼,隻點頭道:「美死了,好久沒有這麼舒坦過了。」

  寶玉笑道:「那我們再來一回可好?」說著將那陽物又在小穴中挑了兩下。
鳳姐嚶了一聲道:「可不來了,好寶玉,快起來吧,等我再養一養,你把手頭的
事處理妥當了,姐姐再好好陪你可好?」

  寶玉隻得作罷。二人又抱了一會子方起身穿戴了,車也準備好了,寶玉便告
訴襲人,隻說若老太太問起來就說自己去北靜王府上住上幾日。鳳姐又叫了平兒
來,三人出門上了車。平兒見鳳姐麵色紅潤,因笑道:「二奶奶今日氣色這般好
?可不知是不是寶二爺使了什麼巧法?」

  鳳姐笑著啐道:「你這小蹄子,又來拿我取笑,前些日子誰還做夢念著寶玉
呢?」

  寶玉一把將平兒抱在身上笑道:「平姐姐,這些日子寶玉也太冷落了你了。
可不要見怪。」

  平兒白了寶玉一眼道:「二爺整日�忙得很,連我家奶奶這麼如花似玉的人
都不看上幾眼,更別說我這燒糊了的卷子了。」

  寶玉笑道:「平姐姐這一張小嘴說話越來越像鳳姐姐了,我嚐嚐,味道可是
也一樣的?」說著便吻了上去。平兒卻用眼角看了鳳姐一眼。

  鳳姐笑道:「你這小浪蹄子早就想的不行了,如今還要看我臉色?你隻管快
活就是了。這些日子我病著,也多虧你寸步不離的照看,如今也讓寶玉好好疼疼
你吧。」

  平兒聽了便緊緊勾住了寶玉的脖子,與寶玉吻在一處。寶玉笑道:「好姐姐
,方才我求鳳姐姐幫我含一含她都不肯,如今不如你來幫幫我吧。」

  平兒媚媚的看了寶玉一眼,便解開寶玉褲腰,急急地掏出�麵的陽物,套弄
幾下便一口含了進去,一麵吞吐,一麵將一隻手探入自己胯間揉弄起來。寶玉知
道平兒素日�也喜歡粗暴一些的,雖然平兒吞吐的已是很深很快,卻仍覺不過癮
,便用兩手捧著平兒的頭自行抽插起來,每次都深深插入平兒喉嚨深處,感受那
稚嫩的喉嚨痙攣蠕動擠壓著龜頭帶來的快感。百十下子才罷手。

  平兒早已喘不上氣來,寶玉鬆了手,這才吐出口中陽物,大口喘著氣。寶玉
笑道:「好姐姐,好吃麼?」平兒點點頭,仍喘氣。寶玉又道:「還要吃嗎?」
平兒瞥了寶玉一眼,張開小嘴又要去含。寶玉卻忙阻住了:「好姐姐,我想讓你
用下麵這兩張小嘴幫我含。」

  平兒早已饑渴難耐,將裙子一撩,三兩下褪下褲子,便坐了上去。寶玉也用
手撐住平兒的腰肢,隨著車子的顛簸任由她擺動。一時間車內春意盎然,不在話
下。

  不一時來至悼紅軒,茗煙才輕輕道:「二爺,璉二奶奶,到了。」寶玉這才
不舍的將陽物從平兒菊門中拔了出來,又將二女揉搓了一陣,這才整理了衣物下
車來。

  �麵早有人候著了,茗煙在前麵引路,那些丫頭婆子們垂手站立,茗煙道:
「這是璉二奶奶,平姑娘。」眾人剛要行禮,寶玉卻到:「不是璉二奶奶,以後
你們隻管叫二奶奶就是了。」

  倒是翠縷笑道:「二爺,那可不是要和�麵的二奶奶叫混了?」

  寶玉也笑道:「也是,這樣吧,�麵那個是雲二奶奶,這個是鳳二奶奶……
哎喲。」還沒說完,卻被鳳姐掐了一把。眾人都強忍著不敢笑。

  鳳姐嗔道:「又渾說,剛才還說什麼來著?」

  寶玉笑著在鳳姐耳邊輕聲道:「我隻是想著你也是我的人兒,在園子�不敢
,難不成在這�也不行?」一句話說得鳳姐心中歡喜。

  卻聽�麵有人道:「愛哥哥,你來啦?」



      第七十七回 救姊妹警幻現凡塵 因差錯寶玉戲迎春


  來的正是湘雲,湘雲見鳳姐和平兒,先呆了呆,遂又拉住二人的手到:「鳳
姐姐,平姐姐,你們來啦?我可想死你們了。你們都還好?園子�可好?林姐姐
他們可好?老太太可好?」

  鳳姐輕輕捏了捏湘雲的臉道:「你這長不大的,都要當娘的人了還是這般咋
咋呼呼,在這�躲著可是憋壞了吧?」

  湘雲又見寶玉臉上有傷,忙問是怎麼了,寶玉當著外人也不好說,隻含糊應
付過去了。湘雲見寶玉並無大礙,也不放在心上。嘿嘿一笑,便挽著鳳姐平兒二
人往�頭走,倒是把寶玉丟在一旁了。鳳姐嗔道:「慢著點,趕著投胎去呢?你
可是有身子的人,到底要注意些才是。」湘雲這才略慢了一些。

  一行人在�麵坐了,鳳姐拉著湘雲的手到:「妹妹在這邊可住得慣?如果缺
什麼,隻管去找我就是了。寶玉這沒心沒肺的隻怕照顧不到的。」

  湘雲答應道:「寶玉可是心細呢,將一應之物都準備的妥當了,倒是隨心,
隻是日子久了有些煩悶,隻有麝月和翠縷可以說說話。」正說著,麝月已經端了
茶來。

  鳳姐接了笑道:「嗯,寶玉果然還算細心,將麝月跟了你來,麝月可是出了
名的體貼心細的。這我也就放心了。好妹妹你也不用嫌悶,隻怕不幾天便有人來
陪你了。」

  湘雲忙問是誰,鳳姐隻笑道:「過兩天就知道了,這會子急什麼?日後隻怕
還要更熱鬧呢,估計這園子�的姑娘們都要被你的好寶玉遷挪到這邊來。」說著
撇了寶玉一眼。寶玉隻撓頭嘿嘿傻笑。

  鳳姐又輕輕摸了摸湘雲隆起的小腹笑道:「都這麼大了,隻怕再有幾個月就
要生了,到時候可一定要告訴我才行的。」

  湘雲心中感激:「鳳姐姐,我能保住腹中的骨肉,都靠你了,到現在還沒有
同你道過謝,如今我要好好謝謝你的。」說著便要拜倒。

  鳳姐忙拉住笑道:「我隻是出出主意,哪�就幫什麼忙了,況且大家都是…
…」鳳姐本想說都是寶玉的女人,想想自己是賈璉的媳婦,終是覺得不妥,因改
口道:「都是自家姊妹,哪�這麼外道的?」

  寶玉這會子卻站起了,將湘雲和鳳姐左右攬在懷�分別香了一口道:「都是
我的女人,何必這麼客氣起來了?」剛說完,左右腰間都被掐了一下。

  又閑話了一會子,鳳姐道:「雲妹妹,你好生養著吧,我這就去了。」說著
給寶玉使了個眼色。寶玉也忙起身。

  湘雲以為寶玉也要走,有些不舍道:「好姐姐,好不容易來一次,多坐一坐
嗎。」

  鳳姐按了按湘雲嘟起來的嘴笑道:「你哪�是不舍得我?你分明是不舍得你
的愛哥哥吧?」

  湘雲小臉一紅:「我……我兩個都不舍得。」

  鳳姐笑道:「好了,知道你想我了,我可真得回去了,出來這大半日府�還
不定怎麼找我呢。你愛哥哥是不回去了,要在這邊陪你住上幾日。」

  湘雲歡呼一聲,投進寶玉懷�。鳳姐笑道:「這回看出來到底是想哪一個了
吧?好了,先把你愛哥哥借我一會兒,我說句話就好。」湘雲這才將寶玉放開了


  鳳姐便遣散了眾人,輕聲問寶玉道:「那幾口箱子你放在何處了?帶我去吧
。」

  寶玉便引著鳳姐和平兒來至一間廂房,掏出鑰匙開了門。鳳姐進去,又關了
門,看著地上幾口箱子問道:「你那會子問這�頭是什麼,如今便讓你知道。」
說著從懷�掏出一串鑰匙遞給平兒,平兒挨個開了,寶玉頓時驚得呆住了。

  隻見兩口箱子�都是一錠錠的銀子,一口稍小的�麵竟然是一根根金條,還
有一口�麵裝的都是些珍珠寶石之類的首飾器皿。寶玉呆了半晌才到:「這……
這是哪�的?為何要藏在這�?」

  「你可知江南甄家?」

  「當然知道,素日�和咱家最好的。不是說壞了事?難道這些……」

  鳳姐點頭道:「正是,這些都是他們府上的東西,趁亂運到這�,讓咱家代
為保管。如今甄家的人都在監�,隻怕一時半會也用不上這些。我實在是拿不出
那麼多銀子了,隻得先用這�的,等日後有了再補上就是了。寶玉,切記,此事
若是走漏了一點風聲出去就是大禍,萬萬不可讓外人知道,依我說,竟是你那些
姐姐妹妹們也不讓知道的好。」

  寶玉見鳳姐說得凝重,便點頭一一答應了。鳳姐又叮囑兩句,將鑰匙給了寶
玉,便和平兒坐車回了榮國府,不在話下。

  卻說寶玉鎖好了門,將鳳姐送走了,便回屋�和湘雲說話,湘雲自然歡喜,
軟在寶玉懷�說個不停,正是溫存之時,翠縷卻進來道:「二爺,外頭有人找你
。」

  寶玉一驚,心道:「我在這�這般隱秘,除了馮紫英和柳湘蓮再沒有外人知
道,如今是誰能到這�來找我?」便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翠縷道:「是個姐姐,好漂亮的姐姐。」

  寶玉更奇了,湘雲道:「是寶姐姐?」

  寶玉搖搖頭,起身道:「寶姐姐若是來看你自然會告訴我的。如今猜也沒用
,你且等著,我看看就知道了。」說著出了門。

  來至門外,果然見門口站著一女子,那女子見了寶玉,笑道:「好大的派頭
,如今要見上你竟是這麼難了。」寶玉見了不由得呆住了,站了半晌,那女子又
問道:「怎麼,也不請我進去的?」

  寶玉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抱住了女子道:「警幻姐姐,怎麼是你?我這可是
在做夢?這�是孽海情天?」

  來人正是警幻仙子,警幻輕輕在寶玉腰上擰了一把笑道:「可疼麼?疼就不
是做夢的了。」

  寶玉這才相信了,笑道:「幻兒,你怎麼能來至這凡間?」

  警幻莞爾一笑,輕聲道:「好歹也是個神仙,連這點道行都沒有我還叫什麼
仙子?小聲點,讓別人聽了又要說你是瘋話了。怎麼,還不請我進去坐?」

  寶玉忙牽著警幻的手往�頭去,�麵下人見剛送走兩個標誌妖嬈的人,又來
了一個神仙一般的女子,不由都呆了。寶玉笑道:「還愣著幹什麼?這是幻二奶
奶。」說得警幻臉上都一紅,又暗暗掐了寶玉一把。

  進了院子,湘雲見寶玉挽著一個妖嬈嫵媚的女人進來,那神態甚是親熱,不
由愣住了。倒是警幻見了湘雲掙脫了寶玉的手快行了兩步來到湘雲跟前,一把抱
住湘雲笑道:「雲丫頭,可想姐姐了?快讓我好好看看,喲喲喲,肚子都出來了
。」一麵說一麵上下打量起來。見湘雲仍愣愣的,方噗嗤笑道:「怎麼,不認識
我這姐姐了?平日�可真是白疼你了。」

  湘雲小臉一紅道:「看著好生麵善,但是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寶玉笑道:「可還記得我跟你提過警幻仙子?這就是了。」

  湘雲驚道:「可是你說的那孽海情天的警幻仙子?那不是仙境嗎?怎麼警幻
仙子能來這凡間?」

  寶玉道:「我也不知,正要問幻兒呢。」

  警幻笑道:「都已經說了,我若不能化個肉胎來人間走一遭,還怎麼做仙子
?你們姊妹都能來塵世渡劫,我竟不如你們的?」

  寶玉這才笑道:「既然這樣,為何早不見姐姐下凡走一遭?」

  警幻白了寶玉一眼道:「我事多著呢,哪�有空來這�溜達。」

  寶玉又問道:「那為何今日……」

  警幻摸了摸寶玉臉上的傷,正色道:「寶玉,你可還記得可卿?」

  寶玉聽了心中慚愧,低頭道:「幻兒,我……我仍隻有這兩道……還要再等
上一等。」

  警幻道:「我不是責怪你,隻是可卿妹妹已經有過一次不測,我可不忍看著
再有姊妹遭罪了。」

  湘雲雖然聽過寶玉說起可卿之事,卻隻知道秦可卿是為了守節含恨自盡的,
如今聽警幻也說起此事,不由將耳朵立起來細細的聽。寶玉聽了卻是一驚,忙問
道:「好姐姐,這話是從何說起?是哪個姊妹?」

  警幻摸了摸寶玉臉上的傷,幽幽道:「迎丫頭。」

  寶玉聽了心頭一震,湘雲卻問道:「迎丫頭?可是迎春姊姊?」

  警幻點頭道:「正是,寶玉沒和你說起?他這傷可不就是那孫紹祖所賜。」

  湘雲忙拉住了寶玉的胳膊道:「愛哥哥,是怎麼回事?迎春姐姐怎麼不好了
?可是病了?」寶玉這才將迎春的遭遇又同湘雲講了一遭。湘雲聽了不禁簌簌落
下淚來。寶玉忙追問警幻道:「可是我迎春姐姐也要仙逝了?」

  警幻歎了口氣:「這迎丫頭,在孽海情天就是個最柔弱的,本想她下世走這
一遭曆練一番隻怕能剛硬些,沒想到還是這般軟弱。我算得她有此一劫,因有了
可卿的前車之鑒,此遭再不能讓迎丫頭重蹈覆轍了。」

  寶玉忙道:「我已經和那孫紹祖談妥,明兒就可以用銀子贖迎春姐姐回來。


  警幻卻搖搖頭道:「我已知道你的打算,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罷罷罷,
如今也不好和你細說,你隻管按你的去做,其他也不必多問了,我自有我的道理
。」

  寶玉知道警幻若不說是怎麼也問不出的,隻得點頭答應了,卻仍好奇道:「
卻不知姐姐要我做些什麼?」

  警幻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孫府走上一遭就是了。」

  寶玉忙道:「那孫家人也不少,況且那孫紹祖更是個行伍莽夫,你這一個弱
女子自己去怎麼使得?」

  警幻聽了嗬嗬一笑,也不答言,竟轉身出去了。寶玉湘雲二人麵麵相覷,正
不知緣由,卻見門外轉進來一個人,竟是迎春。寶玉忙接上去,拉著迎春的手到
:「二姐姐!你怎麼會來了?」

  迎春開口道:「孫紹祖突然良心發現,放我出去了。」見寶玉將信將疑,才
噗嗤笑道:「如今可相信我了?」

  寶玉大張了嘴,好半晌才道:「幻兒?」迎春點了點頭。寶玉這才笑道:「
原來你還有這等本事的。如此我便放心了。好幻兒,你可真是個寶。」說著一把
將警幻抱在懷�。

  警幻笑道:「如今化作肉身,也就隻剩下這點子本事了。不過要救迎春隻怕
也夠了。」

  搭救迎春有望,寶玉一顆石頭終於放下了,又有美人在懷,寶玉心�不由又
不安分起來,那抱著警幻的手也開始上下遊走。低頭在警幻耳邊道:「幻兒,想
煞我了,好久不得你那情欲露了,今夜若不多賞我一些我是不依的。說著便附身
要吻。

  警幻卻咯咯笑道:「寶玉,你可要看清了,我可不是警幻,我是你迎春姐姐
。」

  寶玉雖然知道懷中的人是警幻,隻是幻化成迎春的模樣,那心�不由也是泛
起一陣漣漪,心道:「若真是迎春姐姐,我哪�有機會這般親近呢?唉,可歎可
歎。那畢竟是我的姐姐,該死該死。我這�都是想些什麼?」又想到:「幻兒若
能幻化成迎春姐姐的模樣,隻怕也可以變成林妹妹、變成寶姐姐吧?來日一定要
……」

  正自胡思亂想,警幻卻將身子一扭,鑽出了寶玉的懷抱嬌笑道:「你這淫人
,又在那�瞎想些什麼?可別以為我不知道的。」

  寶玉聽了老臉一紅,卻又厚著臉皮去拉警幻:「好姐姐,我……」看了看旁
邊的湘雲,才將嘴貼在警幻耳邊小聲道:「好幻兒,你隻變成二姐姐的模樣和我
做一次可好?」

  警幻卻笑著將寶玉推開了,笑道:「好了,如今我就要去了。你且給迎丫頭
準備一間房子,明兒就去接她吧。再者,明兒一早將讓你那小廝陪我走一遭吧。
雲妹妹,我去了。」寶玉哪�肯放,警幻隻說怕晚了就來不及了,又答應救回迎
春一定再來悼紅軒,寶玉才不舍的放了她去。

  卻說警幻翩翩然去了,這邊湘雲卻伸出手來一把捏住了寶玉的耳朵嬌嗔道:
「方才你在那仙子姐姐耳邊說了些什麼?」

  寶玉老臉一紅訕笑道:「隻是叮囑她要小心些。」

  湘雲白了寶玉一眼笑道:「又來這弄鬼,我問你,你可是想讓她幻做迎春姐
姐的模樣和你……和你……」說著小臉也紅了。

  寶玉見自己心事都被湘雲猜中,也有些尷尬,嘿嘿一笑道:「我隻是……隻
是一時興起,好妹妹,我……」

  湘雲卻笑道:「好了,你隻想著迎春是你姐姐,怕我會笑話你可是?若要這
麼說,我也是你的妹妹呢。我這還算遠的,可寶姐姐卻是你姨表姐,林姐姐是你
姑姐,她們和迎春姐姐豈不是一樣的?隻不過不是一個姓氏罷了。」

  寶玉聽了不由突然釋懷,笑道:「也是這個理兒。都是一般親熱的姊妹,我
怎麼竟覺得不同起來?今夜就讓我好好疼疼我這小妹妹吧。」說著將湘雲抱了起
來。

  湘雲笑道:「哼哼,警幻姐姐走了,你才想起來找我,我自然是不依的。」

  寶玉道:「好妹妹,如今不依也是不行了。好幾日不見了,可想死我了。」

  「愛哥哥,湘雲也想你了,嗬嗬,麝月那小蹄子也是想你了呢……」

  第二日,寶玉不敢多耽擱,從甄家的財物中拿了八千兩銀子,也不敢去兌成
銀票,隻用箱子裝了自己趕了車就朝孫府去了。有人通報了,不一時便請寶玉進
去。寶玉讓下人搬了箱子進來,見了孫紹祖冷哼道:「孫將軍別來無恙,賈寶玉
又來叨擾了。」

  孫紹祖卻笑道:「寶二爺可好。今日怎麼這般得空?可是皮子又癢了?」

  寶玉也不和他多說,隻打開地上的箱子,露出滿滿一箱銀錠。孫紹祖雖不是
沒見過世麵的,冷不防見了這許多白花花的銀錠不由也呆住了。寶玉冷笑道:「
孫將軍,還請過目,八千兩紋銀一毫不差。」

  孫紹祖細細的拿起兩錠銀子掂了掂,又仔細看了一回,方笑道:「好好好,
果然是榮國府二公子,說話算話!孫某佩服!前日我也是一時糊塗,出手打了二
公子,還望賈二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記恨孫某。」

  寶玉見孫紹祖見了錢立馬就換做另一副嘴臉,更是看他不起,冷笑道:「孫
將軍不必多言,這銀子若是沒問題還請勞煩請我家二姐姐出來,我也不多打擾了
。」

  孫紹祖笑道:「二公子有所不知,昨日我打了你就後悔了,你走之後我又想
起你那些話,竟是一下子就通透了,對以往所做之事更是追悔莫及。我知道二公
子必然是說話算話的,如今見了更是如此,二公子若不嫌棄,待我略備薄酒,一
則給你賠個不是,二則畢竟迎春與我夫妻一場,隻當給她踐行,還望二公子賞臉
。」

  寶玉忙推辭道:「孫將軍不用如此客氣,隻請將我二姐姐請出來,我們這就
別過了。」哪知孫紹祖百般苦留,賈寶玉見他真誠,隻得答應了,不一時酒菜擺
下,二人便推杯換盞起來。孫紹祖一杯杯敬酒,口中盡是些恭維的話。隻一會子
寶玉便有了幾分醉意。

  寶玉正尋思著借口要快些帶了迎春離開,外頭有人回道:「啟稟老爺,外頭
有個叫茗煙的說是要找賈二爺有急事。」

  寶玉聽了忙道:「那是我貼身小廝,快讓他進來。」不一時果然茗煙進來了
,寶玉問道:「你今兒一早不是跟著那個姐姐……怎麼又自己跑過來了?」

  茗煙附身在寶玉耳邊低聲道:「二爺,迎春姑奶奶已經回悼紅軒去了,雲二
奶奶這急著要我接你回去呢。」

  寶玉聽了頓時明白是早晨警幻化作了迎春模樣,如今既然已經回去了,那自
然是得手了,更是一刻也坐不下去了。起身道:「今日多謝孫將軍款待,將軍果
然也是個有信用的人。小弟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說罷也不等孫紹祖說話,
便帶著茗煙去了。出了門,卻是自己騎了茗煙的馬先走了,讓茗煙自己趕車回去


  來至悼紅軒,寶玉下了馬便一路跑進來,果然見湘雲在那�等著,忙問道:
「可是幻兒把迎春姐姐接回來了?」

  湘雲點了點頭:「早早的就回來了。」

  寶玉聽了大喜,忙問道:「二姐姐在哪�呢?」

  湘雲道:「剛才和我說了會話,哭了一場,又受了些驚嚇,我便讓她先去休
息了。」

  寶玉又問道:「幻兒呢?」湘雲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寶玉卻搶著道:「這小
妮子可是又變著法兒逗我呢?我先去看看迎春姐姐。」說著便去了。

  湘雲道:「你又這般毛毛躁躁的,隻怕她還睡著呢。等等再去也不遲……」

  寶玉卻道:「不妨事,我隻看她一眼就安心了。」說著,人已出了門。湘雲
剛要追過去,想了想,又止住了腳步。

  卻說寶玉因方才在孫府被孫紹祖勸了幾杯酒,又一路騎馬跑回來,酒氣上湧
,不免有些踉蹌,正走著,卻聽見池中涼亭上有人喊自己,定神一看,竟是迎春
。寶玉搖晃著走過去,迎春也起身扶著寶玉坐了:「寶玉,你回來了。怎麼喝了
這麼些酒?」

  寶玉隻道迎春已經睡下了,昨日又悄悄求警幻變作迎春的模樣與自己歡好,
這個必然是警幻幻化的迎春了,因笑著拉住迎春的手道:「好姐姐,可找到你了
。」

  迎春將手抽了兩回卻未抽回。寶玉因笑道:「幻兒果然最乖巧了,還記得昨
日我說的話。」

  迎春聽了隻道是他醉了酒胡言亂語,小聲道:「寶玉,你可是連我都不認識
了不成?我是你姐姐……」

  寶玉心中歎道:「幻兒果然是有些神通的,不單模樣變化的和二姐姐一模一
樣,連說話的聲音神態都是像極了。如今她做這般姿態,自然是為了取悅我這一
番淫意,既然她隻說是我二姐姐,我便也同她一唱一和起來方不辜負她這一番心
意。」

  想到此處,因笑道:「對對對,你是我的迎春姐姐。好姐姐,如今將你從虎
口中接了出來我也可放下一顆心了,隻是還不能將此事回明老太太和大老爺,姐
姐還要在此委屈幾日了。」

  迎春幽幽道:「哪�就是委屈了呢?隻要我離了那�,再怎麼都願意的。」

  寶玉見迎春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是入戲了:「好姐姐,你可知道,自打你
離了大觀園,我便不時地想起你來,雖咱們姐弟素日�話不多,可你走了之後我
才知道原來少了二姐姐是這樣不自在的。自打聽了你在那邊受委屈,又見你身上
的傷痕,我真恨不得這被打的人是我,這等罪,若我能替你受了該多好?」

  迎春聽了默默垂淚,卻笑道:「我隻是命苦罷了,卻要弟弟牽掛了。你這不
也是為了我挨打了?」說著輕輕撫了撫寶玉臉上的傷。

  寶玉卻一把抓住迎春的手道:「二姐姐,我這點子傷和你比又算什麼呢?我
這一身臭皮囊怎麼能跟你這金玉的身子比?」又見迎春露出的一節藕臂上仍有傷
痕,心�不禁讚歎警幻竟如此細膩,連這些細節都能幻化得惟妙惟肖。因道:「
好姐姐,我再幫你擦一次藥吧。」

  迎春臉上一紅道:「如今已經不大疼了。不必了。」

  寶玉忙道:「還這樣青紫,哪�就能不擦了?」

  迎春見拗不過,才小聲道:「藥在屋�呢……」

  寶玉卻笑道:「好姐姐,又不是真的傷,還要擦那藥做什麼?」

  迎春道:「那要怎樣?」

  寶玉將迎春的衣袖往上拉了拉笑道:「這樣就好了。」說著伸出舌頭,細細
的在迎春藕臂上的傷痕上舔舐起來。

  兩條胳膊上都吻了一遍,迎春的臉早已燒的緋紅,小聲道:「好了寶玉,別
混鬧了,當心讓人看了去。」

  寶玉卻道:「二姐姐,你身上還有傷呢,哪�就好了呢?如今也讓我幫你擦
擦吧。」說著就動手去解迎春的衣襟。

  迎春忙用手護住了胸口:「寶玉,你……你喝醉了。」

  寶玉見迎春那不勝嬌弱的模樣,心中更如燃了一團火一般,低頭便將迎春的
小口堵住了,舌頭也探了進去。迎春更是不依了,無奈口不能言,隻能用兩隻無
力的小手去推寶玉,而那軟綿綿的推搡在寶玉看來更是警幻的調情罷了,不但不
停口,竟借勢將惜春的衣襟解開了,露出了雪白的肚兜。

  寶玉這才鬆了口,笑道:「二姐姐,讓寶玉幫你擦藥吧。」說著一把扯去了
迎春胸前的遮蓋。那兩顆白皙的玉乳終於呈現在了寶玉麵前,隻見晶瑩似雪的肌
膚上赫然也有幾條鞭痕,寶玉一口便將大半顆玉乳含在口中吸吮起來。

  迎春忙用手去推寶玉的頭道:「寶玉,你……你快住口……我……我可是你
姐姐……我們不可以……」

  寶玉聽了這話,又見迎春那不勝嬌弱的模樣,那早已硬挺的下身更是腫脹了
,心中竟真的希望此刻懷中之人是迎春。因歎道:「幻兒,我是不是太混賬了一
些?唉,倘若真能和二姐姐這樣一回,死也值得的。」

  迎春不解其意,低聲道:「寶玉,你醉了……我……我可不是你姐姐還能是
誰呢?」

  寶玉隻當是警幻仍在與自己調情,因笑道:「正是呢,你就是我姐姐,好姐
姐,如今便讓寶玉好好疼你一回吧。」說著一把將迎春抱了起來丟在亭子中間石
桌之上便去解迎春腰帶。

  迎春大驚:「寶玉,你……你這是幹什麼……不可以……」說著用兩隻小手
緊緊捂住了衣服,寶玉見了更是心癢,那兩隻小手怎麼能阻得住?幾下子便將迎
春裙褲褪去了,又三兩下掏出早已硬挺的陽物,分開迎春雙腿便刺了進去。

  「寶玉!寶玉!不可!」迎春輕輕拍打著寶玉的胸口。

  寶玉哪�肯停,粗硬的陽物抵住了迎春的玉蛤,腰上稍稍用力便擠了進去,
卻覺得有些幹澀,便不敢大開大合,笑道:「幻兒今日是怎麼了?平日�隻怕你
那情欲蜜露早已流到地上了,怎麼今日卻矜持起來?」

  迎春忙道:「寶玉,你醒醒,你且好好看看我,我哪�是什麼幻兒,我是你
姐姐,我是你迎春姐姐。」

  寶玉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是我迎春姐姐,好姐姐,弟弟這就好好疼你
。」說著便開始輕輕抽送起來。

  迎春本以為被寶玉救出了虎口,終於不用再受孫紹祖欺淩,哪知道寶玉竟對
她做出這等事?心�隻以為寶玉是為此才將她接到這�,想到這�,一顆心便如
死了一般,隻將一雙眸子緊緊閉了,兩滴晶瑩的淚珠兒從眼角滑落下來。寶玉哪
�還顧得上看這些,隻覺迎春的小穴好生窄緊,那穴中一圈圈的媚肉刮蹭著自己
的陽物,竟與警幻的大有不同,心中不禁驚奇,難道這�也是能變的?卻也顧不
上那許多了,隻覺得抽送了百十下子,那小穴中已經有蜜液流出,抽插也順滑起
來,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迎春雖然是心碎欲裂,身子卻也隨著寶玉的抽插有了反應,隻覺那粗長的陽
物一下下的衝入自己身子深處,踩踏著那嬌嫩的花心,一股股的酥癢也愈發強烈
起來。口中幾乎要叫出聲來,迎春忙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令那聲音傳出
來。

  寶玉見了卻笑道:「好姐姐,你這可是忍著的?若要受用隻管叫出來吧。」
迎春卻一聲不出,隻將一顆臻首左右搖晃著。寶玉笑道:「好,那我們便來比上
一比,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讓你叫出來的。」說著便使出百般花樣來。

  迎春隻覺得自己的身子都抽空了,隻有那下麵玉蛤含著寶玉的陽物,伴著一
陣陣痙攣,那酥癢愈發的難捱起來。果然又二三百下子,那小腹中積蓄的快意終
於如決堤洪水般噴湧出來。

  寶玉隻覺得迎春小穴中一熱,一股子粘粘的陰精便從花心中泄了出來,寶玉
也便使精門大開,將陽精射了出來。迎春花心被寶玉滾熱的陽精一澆終於再也忍
耐不住,張開小嘴,啊的一聲,又丟了一回。

  等到迎春的小穴不再抽動,寶玉才緩緩拔出陽物笑道:「如何,還是我贏了
吧?」

  正自得意,迎春卻�起手來,一巴掌打在了寶玉的臉上。寶玉不由一愣,迎
春早已哭著跑開了。寶玉忙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追了上去,卻聽背後有笑聲。忙
定足一看,卻是警幻。警幻見了笑道:「看我做什麼?還不快去追?」

  寶玉一張嘴張得老大:「幻兒?你怎麼?方才那個不是你變得迎春姊姊?」

  警幻笑道:「我這才回來的,再說,我哪�有這心思陪你混鬧?那可不就是
你迎春姊姊?」

  寶玉聽了頓時醉意全無,一拍腦門道:「可壞了!二姐姐……我……」

  警幻道:「你什麼?呆子,還不快去好生賠個不是?」寶玉這才又追了過去


  來至屋內,卻見迎春蜷縮在榻上,用被子緊緊裹了身子正在流淚。寶玉忙道
:「二姐姐,我……我因吃了酒,又以為你是警幻所變幻出來的,一時……唐突
了二姐姐……」

  迎春見是寶玉,隻將身子又往�縮了縮,身上也瑟瑟發抖起來,寶玉軟語相
勸卻一點都聽不進去。警幻來至床前,輕輕拍了拍迎春道:「好妹妹,還是這般
柔弱,讓這呆子唬成這樣,怪可憐見的。」

  迎春見是警幻,如同見了親人一般,投入警幻懷�哭得更甚了。警幻便將迎
春抱得緊了,任由她抽噎。好一會子,迎春才好些,嗚咽道:「好姐姐,我雖不
認識你,可看了你卻覺得親近異常,今日又得你將我救出那狼潭虎穴,本以為終
於可以不用再任那孫紹祖欺辱,沒想到……沒想到寶玉他……」

  一時湘雲也聽見動靜,忙忙的趕來,見了這般情景卻答不上話,隻在一旁站
了。

  寶玉聽了此話更是後悔不�,卻不知該說什麼,警幻輕聲道:「好妹妹,也
難怪你想我不起來,今天一早你走的匆忙,也未來得及與你細說,我本乃孽海情
天警幻仙子,你和園子�的姊妹們都是我的姐妹,如今你們一同來人世間消劫,
自然將往日情景都忘記了。那寶玉前身乃是赤瑕宮神瑛侍者……」警幻用略帶嫵
媚的聲音娓娓道來,不單湘雲聽得呆了,連迎春也一時忘了哭泣。

  好一會子警幻方說完,迎春低頭沈吟了一回,方低聲道:「好姐姐,你說的
這些我都記不得了,可難道我的命就這麼苦?早早的喪了親母,又攤上這樣一個
混賬的人,如今方被救出來,又……又要被他欺負……」

  警幻笑道:「他哪�是欺負你?你可知,有多少姊妹都希望寶玉這般欺負呢
。」說著給寶玉連使眼色。

  寶玉這才道:「二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若是氣不過,隻打我幾下
子吧。」

  警幻見寶玉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白了寶玉一眼,打斷道:「迎丫頭,寶玉可
不是欺負你,他是真心疼你的。你可知道,本來是寶玉要去將你救回來的。隻是
因一些旁的緣由我才先他一步將你救回來的。」

  迎春點點頭道:「我也知道,那日寶玉去孫家,還和孫紹祖打了一架……又
提出用銀子贖我出去……可……」

  警幻道:「你可記得今兒一早剛見著我的情景?」

  迎春道:「記得,我當時看見姐姐,那相貌穿著竟是和我一般模樣的,倒是
嚇了我好大一跳。」

  警幻笑道:「寶玉本是沒有其他想頭的,今日和你之事,隻是因為錯將我當
做你了。昨日�寶玉他……他還說讓我變作你的模樣和他……」

  寶玉忙接到:「正是正是……」

  迎春聽了滿臉緋紅:「我……我是他姐姐,他怎麼能有這樣的念頭?」

  警幻笑道:「好你個癡兒,總是放不下這些世俗偏見。我且問你,湘雲可不
是寶玉的妹妹?如今你隻見了一個湘雲,日後還有顰兒,還有寶丫頭,她們可不
也是寶玉的姊妹?你隻覺得你和寶玉同姓,便覺不妥,殊不知百年之後大家一同
回孽海情天銷號,到時候大家又都是一般的姐妹了。」

  直說了半晌,湘雲也幫著說話,迎春才漸漸扭轉過來。警幻見迎春麵帶疲憊
因道:「好妹妹,你身子弱,又哭了這麼久,想必也是累了,不如我們先出去了
,你好生睡下吧。」

  迎春有些不舍之意,湘雲見了道:「二姐姐,若覺得孤單,我在這�陪你吧
。」寶玉也不肯去,卻被警幻生生的拉了出去。

  到了外頭警幻擰了寶玉一把道:「如今迎丫頭已經好些了,你也該讓她歇一
歇,自己想一想。怎麼還賴在那�不肯出來。」

  寶玉摸了摸被掐疼的地方笑道:「我隻是看二姐姐那般光景,自然不放心,
便要多陪她一會。」

  警幻笑道:「你隻管放心,橫豎還有湘雲陪著呢。明兒一早就好了。」

  寶玉這才稍稍放心,又問道:「不知幻兒是怎麼將二姐姐救出來的?又為何
在那邊耽擱了這許久?」

  警幻笑道:「也沒有什麼,不過是偷梁換柱之法罷了,我隻變作迎春的模樣
,卻讓茗煙偷偷將迎春送到這邊來就是了。至於為何耽擱,若迎春走了我也走了
隻怕等你拿了銀子去了他便要去尋迎春,到時候尋不到了自然又是事故。我便等
上一等,看他會否將迎春送還給你。果然那廝另有心係,隻用吃酒拖延你。後來
你同茗煙去了,那廝果然……」

  寶玉聽了頓時緊張起來,握住了警幻的手道:「幻兒,那廝可是欺負你了?


  警幻見寶玉關切的模樣噗嗤一笑道:「呆子,吃醋了?」

  寶玉窘道:「我……我離了這麼久你才回來,我自然擔心你。」

  警幻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你隻管放心就是了,我雖是換了肉胎沒了道
行,還不至於著了他一個莽夫的道。」

  寶玉問道:「那這麼一會子你都做了些什麼?又是如何脫身的?」警幻白了
寶玉一眼,才將寶玉走後之事一一說與他聽。

  卻說寶玉出了孫府,孫紹祖自然也不再自己喝酒,又見寶玉隻將銀子撂下,
卻不提將迎春接回去之事,也心中納悶,正想著將銀子吞了卻並不將迎春送回。
遂轉至屋內,卻見迎春獨坐。他哪�知道此時的迎春早已被茗煙接走了,眼前的
人是警幻所變。

  那警幻所變換的迎春見孫紹祖來了因起身問道:「老爺,可是我那弟弟來接
我了?」

  孫紹祖道:「正是,不過他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不接你了。」

  「怎麼會這樣?」

  「或許是他拿不出這許多銀兩,也或許他覺得你不值這許多?」

  警幻聽了便低頭不語。孫紹祖因道:「娘子,依我說,你不如斷了出去的心
思,隻管好生服侍我,我日後也便待你好一些,你看可好?」

  警幻怯生生的道:「老爺太過嚴厲,我隻怕……隻怕服侍不周,又是好一頓
打……」

  孫紹祖也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突然覺得眼前這迎春似乎並不如平日�那個木
頭般的人,竟是有了幾分妖嬈,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子淫邪之念,便朝迎春撲去。
哪知警幻一扭身孫紹祖便撲了個空。

  孫紹祖便有些怒意,喝道:「怎麼?剛要說對你好,你竟如此不知好歹起來
?」

  那警幻卻笑道:「爺要對奴家好,我自然是歡喜還來不及的,如今怎麼會不
知好歹呢?隻是爺平日�隻知道拿我當個玩物,今日奴家便仗著膽子也讓爺新鮮
一回可好?」

  孫紹祖見迎春那媚態更甚了,心中早已發癢,口中道:「好好好,你且說說
,你要怎樣新鮮一回?」

  警幻笑道:「平日�爺那般抽打奴家,可俗語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我知
道爺也是喜歡奴家才這般對待。」孫紹祖聽了忙點頭。迎春又道:「既然如此,
今日也讓奴家好好愛爺一回可使得?」

  孫紹祖聽了麵上有些猶豫之色,迎春又接口道:「爺,隻是取樂,難道我還
真能奈何得了你這七尺男兒?」

  孫紹祖聽了方笑道:「正是,如今且依你一回。」

  警幻卻笑著拿起一條絲絛,笑道:「爺,既是這樣,便再容奴家多放縱一些
,將爺縛住可使得?」

  孫紹祖心下暗想:「常聽說那青樓中有種女子,能有百般手段折磨男子取樂
,那男子卻是分外的受用,莫不是這般?如今我且也玩上一回?」想到這�便趁
著酒興道:「好,如今都依你。」

  警幻聽了便利落的將孫紹祖捆了個結實,又堵住了嘴。那孫紹祖竟覺得更是
新鮮,不由下身也有了反應。迎春拿起一根藤條,卻換了一副模樣,冷笑道:「
哼,好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寶玉既然拿了銀子來,你卻不放我出去,是何道理
?如今竟讓你嚐嚐姑奶奶的手段。」

  孫紹祖一聽口徑不對,頓時要掙紮著起身,哪知警幻捆綁的卻是恰到好處,
又不知用了什麼手法,越掙紮反而更緊束起來。嘴巴也被堵住,不能開口喊人,
警幻因冷笑道:「你且放心,我隻讓你也受點皮肉之苦,好讓你知道這被打的滋
味。說著便劈頭蓋臉的好一頓抽打。

  孫紹祖被打得滿地翻滾,嗚嗚直叫,不一會便鼻青臉腫起來。警幻這才停了
手,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道:「這頓打是為了寶玉的。如今算是扯平了。」

  孫紹祖身上吃痛,可不知為何心中卻泛起一陣快意,那下身竟也有了反應,
高高的將褲子支撐起一團來。警幻撇了一眼冷笑道:「果然是個賤坯子,被打了
還能這樣,既然如此,我便讓你更快活一些,說著�起小腳便朝那隆起處踩踏了
下去。頓時孫紹祖喉嚨�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喊叫,幾腳下去,那話兒�竟流淌出
許多夾雜著鮮血的腥臭男精。

  警幻暗道:「這是為了我迎春妹妹的。」見孫紹祖軟在地上昏死了過去,便
抄起半壺涼茶將他潑醒了,一口啐在他臉上道:「你既然和寶玉說好的,如今寶
玉已經將銀兩與了你,我這就要去了,日後你可會去找寶玉麻煩?」

  孫紹祖隻微微的搖頭。警幻又恐嚇了一番,這才徑自去了。

  寶玉完了不由笑道:「好一個幻兒,竟這般為我和迎春姐姐出氣。可真隻有
你能想得出了。」說著將警幻的臉親了一口。

  警幻笑道:「敢打我的寶玉,還欺負了我迎春妹妹這許久,若不好好教訓教
訓他我是氣不過的。如今迎春妹妹也平安了,氣也出了,我這就要回去了。」

  寶玉忙道:「回哪�去?」

  警幻道:「自然是回孽海情天,難不成我也要留在這�?」

  寶玉道:「留在這�有何不可?」

  警幻在寶玉額頭上點了一下道:「你可忘了可卿?我若不回去,怎麼能救得
了她母子二人?」

  寶玉這才低頭不語,好半晌才到:「卻不知還要等上多久才能救回可卿了。


  警幻見寶玉這般神情,在寶玉額頭上啄了一下道:「不用擔心,用不了幾日
了。」

  寶玉這才有所回轉,也在警幻額頭上吻了一口道:「幻兒,且莫急著回去,
你我這許多日不見了,我可想你呢。況且……」

  警幻笑道:「況且你還想讓我扮作迎丫頭和你好上一回可是?」寶玉老臉一
紅正要狡辯,警幻又道:「你這點花花腸子還能瞞得過我去?你都已經得了迎丫
頭的身子了,還讓我假扮做什麼?日後你隻好好對她就是了。」

  寶玉忙道:「幻兒,我也是想你呢,你看我。」說著用下身怒立的陽物輕輕
磨蹭警幻的雪股。

  警幻笑道:「使不得。」

  寶玉道:「怎麼又學起二姐姐來了,方才她還一直說使不得呢。你可是想我
也同你用強的?」說著便附身吻了下去。警幻也許久不同寶玉親近,便迎合著同
寶玉吻在一處。好一會子,卻發現自己身上衣物都已淩亂不堪遮體了,忙阻止寶
玉。

  寶玉卻喘息道:「好幻兒,再不能忍了,莫要逗我了,我現在就要你。」

  警幻見寶玉如此動情,也有些急了,口中道:「好寶玉,果真不可以……我
……我如今是肉胎,如果被你破了身子,竟是再也不能回離恨天去了,到時候可
卿的事就再不能了。」

  寶玉聽了此言方止住了,疑惑的看著警幻道:「幻兒,這可當真?」

  警幻道:「我還能詐你不成?」

  寶玉這才低了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警幻見了不忍,遂笑道:「好了好
了,這就生氣了。如今我便用嘴給你來一回就好了。日後再好好陪你。」說著笑
吟吟的跪在寶玉雙腿之間,解開衣物將寶玉的男根掏出,套弄了幾下便張開檀口
含了進去。


      第七十八回 惑奸讒抄檢大觀園 王夫人因怒攆晴雯


  卻說鳳姐剛從悼紅軒處回來,人報:「太太來了。」鳳姐聽了詫異,不知為
何事親來,與平兒等忙迎出來。隻見王夫人氣色更變,隻帶一個貼己的小丫頭走
來,一語不發,走至�間坐下。

  鳳姐忙奉茶,因陪笑問道:「太太今日高興,到這�逛逛。」

  王夫人喝命:「平兒出去!」

  平兒見了這般,著慌不知怎麼樣了,忙應了一聲,帶著眾小丫頭一齊出去,
在房門外站住,越性將房門掩了,自己坐在台磯上,所有的人一個不許進去。鳳
姐也著了慌,不知有何等事。

  隻見王夫人含著淚,從袖內擲出一個香袋子來說:「你瞧。」

  鳳姐忙拾起一看,見是十錦春意香袋,也嚇了一跳,忙問:「太太從那�得
來?」

  王夫人見問,越發淚如雨下,顫聲說道:「我從那�得來!我天天坐在井�
,拿你當個細心人,所以我才偷個空兒。誰知你也和我一樣。這樣的東西大天白
日明擺在園�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頭拾著,不虧你婆婆遇見,早已送到老太太
跟前去了。我且問你,這個東西如何遺在那�來?」

  鳳姐聽得,也更了顏色,忙問:「太太怎知是我的?」

  王夫人又哭又歎說道:「你反問我!你想,一家子除了你們小夫小妻,餘者
老婆子們,要這個何用?再女孩子們是從那�得來?自然是那璉兒不長進下流種
子那�弄來。你們又和氣。當作一件頑意兒,年輕人兒女閨房私意是有的,你還
和我賴!幸而園內上下人還不解事,尚未揀得。倘或丫頭們揀著,你姊妹看見,
這還了得?不然有那小丫頭們揀著,出去說是園內揀著的,外人知道,這性命臉
麵要也不要?」

  鳳姐聽說,又急又愧,登時紫漲了麵皮,便依炕沿雙膝跪下,也含淚訴道:
「太太說的固然有理,我也不敢辯我並無這樣的東西。但其中還要求太太細詳其
理:那香袋是外頭雇工仿著內工繡的,帶子穗子一概是市賣貨。我便年輕不尊重
些,也不要這勞什子,自然都是好的,此其一。二者這東西也不是常帶著的,我
縱有,也隻好在家�,焉肯帶在身上各處去?況且又在園�去,個個姊妹我們都
肯拉拉扯扯,倘或露出來,不但在姊妹前,就是奴才看見,我有什麼意思?我雖
年輕不尊重,亦不能糊塗至此。三則論主子內我是年輕媳婦,算起奴才來,比我
更年輕的又不止一個人了。況且他們也常進園,晚間各人家去,焉知不是他們身
上的?四則除我常在園�之外,還有那邊太太常帶過幾個小姨娘來,如嫣紅翠雲
等人,皆係年輕侍妾,他們更該有這個了。還有那邊珍大嫂子,他不算甚老外,
他也常帶過佩鳳等人來,焉知又不是他們的?五則園內丫頭太多,保的住個個都
是正經的不成?也有年紀大些的知道了人事,或者一時半刻人查問不到偷著出去
,或借著因由同二門上小�兒們打牙犯嘴,外頭得了來的,也未可知。如今不但
我沒此事,就連平兒我也可以下保的。太太請細想。」

  王夫人聽了這一席話大近情理,因歎道:「你起來。我也知道你是大家小姐
出身,焉得輕薄至此,不過我氣急了,拿了話激你。但如今卻怎麼處?你婆婆才
打發人封了這個給我瞧,說是前日從傻大姐手�得的,把我氣了個死。」

  鳳姐道:「太太快別生氣。若被眾人覺察了,保不定老太太不知道。且平心
靜氣暗暗訪察,才得確實,縱然訪不著,外人也不能知道。這叫作『胳膊折在袖
內』。如今惟有趁著賭錢的因由革了許多的人這空兒,把周瑞媳婦旺兒媳婦等四
五個貼近不能走話的人安插在園�,以查賭為由,再如今他們的丫頭也太多了,
保不住人大心大,生事作耗,等鬧出事來,反悔之不及。如今若無故裁革,不但
姑娘們委屈煩惱,就連太太和我也過不去。不如趁此機會,以後凡年紀大些的,
或有些咬牙難纏的,拿個錯兒攆出去配了人。一則保得住沒有別的事,二則也可
省些用度。太太想我這話如何?」

  王夫人歎道:「你說的何嚐不是,但從公細想,你這幾個姊妹也甚可憐了。
也不用遠比,隻說如今你林妹妹的母親,未出閣時,是何等的嬌生慣養,是何等
的金尊玉貴,那才象個千金小姐的體統。如今這幾個姊妹,不過比人家的丫頭略
強些罷了。通共每人隻有兩三個丫頭象個人樣,餘者縱有四五個小丫頭子,竟是
廟�的小鬼。如今還要裁革了去,不但於我心不忍,隻怕老太太未必就依。雖然
艱難,難不至此。我雖沒受過大榮華富貴,比你們是強的。如今我寧可省些,別
委屈了他們。以後要省儉先從我來倒使的。如今且叫人傳了周瑞家的等人進來,
就吩咐他們快快暗地訪拿這事要緊。」

  鳳姐聽了,即喚平兒進來吩咐出去。

  一時,周瑞家的與吳興家的,鄭華家的,來旺家的,來喜家的現在五家陪房
進來,餘者皆在南方各有執事。王夫人正嫌人少不能勘察,忽見邢夫人的陪房王
善保家的走來,方才正是他送香囊來的。王夫人向來看視邢夫人之得力心腹人等
原無二意,今見他來打聽此事,十分關切,便向他說:「你去回了太太,也進園
內照管照管,不比別人又強些。」

  這王善保家正因素日進園去那些丫鬟們不大趨奉他,他心�大不自在,要尋
他們的故事又尋不著,恰好生出這事來,以為得了把柄。又聽王夫人委托,正撞
在心坎上,說:「這個容易。不是奴才多話,論理這事該早嚴緊的。太太也不大
往園�去,這些女孩子們一個個倒象受了封誥似的。他們就成了千金小姐了。鬧
下天來,誰敢哼一聲兒。不然,就調唆姑娘的丫頭們,說欺負了姑娘們了,誰還
耽得起。」

  鳳姐見王夫人盛怒之際,又因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耳目,常調唆著邢夫人
生事,縱有千百樣言詞,此刻也不敢說,隻低頭答應著。王善保家的道:「太太
請養息身體要緊,這些小事隻交與奴才,如今要查這個主兒也極容易,等到晚上
園門關了的時節,內外不通風,我們竟給他們個猛不防,帶著人到各處丫頭們房
�搜尋。想來誰有這個,斷不單隻有這個,自然還有別的東西。那時翻出別的來
,自然這個也是他的。」

  王夫人道:「這話倒是。若不如此,斷不能清的清白的白。」因問鳳姐如何


  鳳姐隻得答應說:「太太說的是,就行罷了。」

  王夫人道:「這主意很是,不然一年也查不出來。」於是大家商議已定。至
晚飯後,待賈母安寢了,寶釵等出園時,王善保家的便請了鳳姐一並入園,喝命
將角門皆上鎖,便從上夜的婆子處抄檢起,不過抄檢出些多餘攢下蠟燭燈油等物
。王善保家的道:「這也是贓,不許動,等明兒回過太太再動。」於是先就到怡
紅院中,喝命關門。當下寶玉不在,襲人忽見這一幹人來,不知為何直撲了丫頭
們的房門去,因迎出鳳姐來,問是何故。鳳姐道:「丟了一件要緊的東西,因大
家混賴,恐怕有丫頭們偷了,所以大家都查一查去疑。」一麵說,一麵坐下吃茶
,隻偷偷給襲人使眼色。

  王善保家的等搜了一回,又細問這幾個箱子是誰的,都叫本人來親自打開。
襲人因見鳳姐眼色知道必有異事,又見這番抄檢,隻得自己先出來打開了箱子並
匣子,任其搜檢一番,不過是平常動用之物。隨放下又搜別人的,挨次都一一搜
過。到了晴雯的箱子,因問:「是誰的,怎不開了讓搜?」

  晴雯本是病著在床上,襲人等方欲代晴雯開時,隻見晴雯挽著頭發闖進來,
豁一聲將箱子掀開,兩手捉著底子,朝天往地下盡情一倒,將所有之物盡都倒出
。王善保家的也覺沒趣,看了一看,也無甚私弊之物。

  回了鳳姐,要往別處去。鳳姐兒道:「你們可細細的查,若這一番查不出來
,難回話的。」眾人都道:「都細翻看了,沒什麼差錯東西。雖有幾樣男人物件
,都是小孩子的東西,想是寶玉的舊物件,沒甚關係的。」

  鳳姐聽了,笑道:「既如此咱們就走,再瞧別處去。」

  眾人剛要出去,卻見王夫人由丫鬟們引著走了進來,眾人忙施禮。王夫人坐
了問道:「寶玉這�可都查明白了?」

  王寶善家的搶著道:「回二太太,都查明白了。並沒有什麼不對的。」

  王夫人冷哼道:「方才是哪個自己翻了箱子的?好大的火氣!」

  眾人聽了都不敢言語,晴雯隻得站出來道:「是我。」

  王夫人隻見晴雯一臉倦怠,頭發散亂竟有三分西子模樣,又有幾分黛玉的神
情,心�便老大不喜歡,因冷笑道:「好個美人!真象個病西施了。你天天作這
輕狂樣兒給誰看?你幹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這幾年我越發精神短了,照顧不
到。這樣妖精似的東西竟沒看見。怪不得寶玉整日�不去上學,隻怕都是被你們
這群狐媚子給勾的。如今隻是來抄檢你的東西,你竟這麼大脾氣?哪�還是個丫
頭,分明是個主子了。」

  又見地上有一串蜜蠟念珠,因撿起來看了看問道:「這也是你的東西?」

  晴雯點頭道:「是寶二爺那天高興賞給我的。」

  王夫人怒道:「胡說!這念珠我認識,是那日南安王妃賞給寶玉的,怎麼能
倒你手�?定是你糊弄著騙了去!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晴雯一時氣得說不上話來,隻站著瑟瑟的抖,那眼淚也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落下來。

  王夫人冷哼道:「她可有家人在府�當差?」

  王寶善家的忙道:「她哥嫂也在府�當差。」

  王夫人聽了道:「便差人叫晴雯哥嫂來,領著晴雯出去。阿彌陀佛!今日天
睜了眼,把這一個禍害妖精退送了,大家清淨些。」

  襲人在一旁不敢言語,鳳姐見王夫人盛怒也不敢多話,隻得由著兩個婆子將
晴雯駕著出去了。王夫人又將寶玉房�的小丫頭們一個個都檢查了一回,又說了
些狠話,才對鳳姐說:「我也累了,如今你們去別處查訪,我這就回了。」說罷
便自行帶著丫鬟去了。襲人一麵哭著收拾散落一地的物件,不在話下。

  鳳姐等人一徑出來,一頭到了瀟湘館內。黛玉已睡了,忽報這些人來,也不
知為甚事。才要起來,隻見鳳姐已走進來,忙按住他不許起來,隻說:「睡罷,
我們就走。」這邊且說些閑話。那個王善保家的帶了眾人到丫鬟房中,也一一開
箱倒籠抄檢了一番。因從紫鵑房中抄出兩副寶玉常換下來的寄名符兒,一副束帶
上的披帶,兩個荷包並扇套,套內有扇子,打開看時皆是寶玉往年往日手內曾拿
過的。王善保家的自為得了意,遂忙請鳳姐過來驗視,又說:「這些東西從那�
來的?」

  鳳姐笑道:「寶玉和他們從小兒在一處混了幾年,這自然是寶玉的舊東西。
這也不算什麼罕事,撂下再往別處去是正經。」

  紫鵑笑道:「直到如今,我們兩下�的東西也算不清。要問這一個,連我也
忘了是那年月日有的了。」王善保家的聽鳳姐如此說,也隻得罷了。

  又到探春院內,誰知早有人報與探春了。探春也就猜著必有原故,所以引出
這等醜態來,遂命眾丫鬟秉燭開門而待。眾人來了。探春故問何事,鳳姐笑道:
「因丟了一件東西,連日訪察不出人來,恐怕旁人賴這些女孩子們,所以越性大
家搜一搜,使人去疑,倒是洗淨他們的好法子。」

  探春冷笑道:「我們的丫頭自然都是些賊我就是頭一個窩主。既如此,先來
搜我的箱櫃,他們所有偷了來的都交給我藏著呢。」說著便命丫頭們把箱櫃一齊
打開,將鏡奩、妝盒、衾袱、衣包若大若小之物一齊打開,請鳳姐去抄閱。

  鳳姐陪笑道:「我不過是奉太太的命來,妹妹別錯怪我。何必生氣。」因命
丫鬟們快快關上。平兒豐兒等忙著替待書等關的關,收的收。

  探春道:「我的東西倒許你們搜閱,要想搜我的丫頭,這卻不能。我原比眾
人歹毒,凡丫頭所有的東西我都知道,都在我這�間收著,一針一線他們也沒的
收藏,要搜所以隻來搜我,你們不依,隻管去回太太,隻說我違背了太太,該怎
麼處治,我去自領。你們別忙,自然連你們抄的日子有呢!你們今日早起不曾議
論甄家,自己家�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咱們也漸漸的來了。可知這樣
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是古人曾說的『百足之蟲,死而
不僵』,必須先從家�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說著,不覺流下淚來。
鳳姐隻看著眾媳婦們。

  周瑞家的便道:「既是女孩子的東西全在這�,奶奶且請到別處去罷,也讓
姑娘好安寢。」

  鳳姐便起身告辭。探春道:「可細細的搜明白了?若明日再來,我就不依了
。」

  鳳姐笑道:「既然丫頭們的東西都在這�,就不必搜了。」

  探春冷笑道:「你果然倒乖。連我的包袱都打開了,還說沒翻。明日敢說我
護著丫頭們不許你們翻了。你趁早說明,若還要翻,不妨再翻一遍。」

  鳳姐知道探春素日與眾不同的,隻得陪笑道:「我已經連你的東西都搜查明
白了。」

  探春又問眾人:「你們也都搜明白了不曾?」

  周瑞家的等都陪笑說:「都翻明白了。」

  那王善保家的本是個心內沒成算的人,素日雖聞探春的名,那是為眾人沒眼
力沒膽量罷了,那�一個姑娘家就這樣起來,況且又是庶出,他敢怎麼。他自恃
是邢夫人陪房,連王夫人尚另眼相看,何況別個。今見探春如此,他隻當是探春
認真單惱鳳姐,與他們無幹。他便要趁勢作臉獻好,因越眾向前拉起探春的衣襟
,故意一掀,嘻嘻笑道:「連姑娘身上我都翻了,果然沒有什麼。」

  鳳姐見他這樣,忙說:「媽媽走罷,別瘋瘋顛顛的。」一語未了,隻聽「啪
」的一聲,王家的臉上早著了探春一掌。

  探春登時大怒,指著王家的問道:「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拉扯我的衣裳!我
不過看著太太的麵上,你又有年紀,叫你一聲媽媽,你就狗仗人勢,天天作耗,
專管生事。如今越性了不得了。你打諒我是同你們姑娘那樣好性兒,由著你們欺
負他,就錯了主意!你搜檢東西我不惱,你不該拿我取笑。」說著,便親自解衣
卸裙,拉著鳳姐兒細細的翻。又說:「省得叫奴才來翻我身上。」

  鳳姐平兒等忙與探春束裙整袂,口內喝著王善保家的說:「媽媽吃兩口酒就
瘋瘋顛顛起來。前兒把太太也衝撞了。快出去,不要提起了。」又勸探春休得生
氣。

  探春冷笑道:「我但凡有氣性,早一頭碰死了!不然豈許奴才來我身上翻賊
贓了。明兒一早,我先回過老太太太太,然後過去給大娘陪禮,該怎麼,我就領
。」

  那王善保家的討了個沒意思,在窗外隻說:「罷了,罷了,這也是頭一遭挨
打。我明兒回了太太,仍回老娘家去罷。這個老命還要他做什麼!」

  探春喝命丫鬟道:「你們聽他說的這話,還等我和他對嘴去不成?」

  待書等聽說,便出去說道:「你果然回老娘家去,倒是我們的造化了。隻怕
舍不得去。」

  鳳姐笑道:「好丫頭,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探春冷笑道:「我們作賊的人,嘴�都有三言兩語的。這還算笨的,背地�
就隻不會調唆主子。」

  平兒忙也陪笑解勸,一麵又拉了待書進來。周瑞家的等人勸了一番。鳳姐直
待伏侍探春睡下,方帶著人往對過暖香塢來。又檢查了其他處,惹得到處雞犬不
寧,不一一言表。

  卻說第二日,鳳姐便急急的讓平兒去找寶玉。平兒坐了車來到悼紅軒,隻將
昨夜的事說了一回,說道攆了晴雯寶玉頓時一拍桌子騰身而起,道:「這都與晴
雯有何相幹?我這就回去替她討個公道!」說完就往外去。*標記*

  平兒忙拉住道:「好二爺,莫要著急,你這般火著,難不成要去和太太評理
?」*標記*

  寶玉聽了這才緩了緩,頓足道:「那我也該回去,晴雯哪�受過這等委屈?
如今還不知道哭成什麼樣呢。」平兒見攔不住,隻得跟寶玉一同回去了。

  寶玉徑自來找王夫人,王夫人見了笑道:「我兒,不是去北靜王府上了?怎
麼今兒就回來了?」

  寶玉雖是生氣,也不敢太過造次,請了安道:「我聽說太太昨兒把我屋�的
晴雯攆了?」

  王夫人笑道:「嗯,有這回事,隻是一個丫頭,有什麼相幹?明日再給你尋
好的就是了。」

  寶玉道:「這又何苦來?我隻覺得晴雯就很好。」

  王夫人臉色一沈道:「我看竟不好,那模樣雖是俊俏,卻有點太妖媚了,你
也大了,若把你勾引壞了怎麼樣?況且看那模樣病懨懨的,哪�能好好伺候你?


  寶玉道:「正是因為伺候我才這樣多災多病的,如今她還病著,太太平日�
是個最心善的,如今怎麼就糊塗了?太太若是疼我,隻準我再將她接進來就是了
。」

  賈寶玉素日�是最孝順的,如今第一遭頂撞王夫人,竟是為了一個丫頭,王
夫人不禁怒道:「你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是?連你娘的話都不聽了。今日不聽
我的話,明日是不是也敢不聽老爺的話,不聽老太太的話?我今日便是要將她攆
出去了,你若不依就別認我這個娘!」

  寶玉這才不敢搭話了,呆著也沒意思,便附和了幾句才出去了。來至怡紅院
,襲人正發呆,見了寶玉便一頭撲進寶玉懷�哭了一回。寶玉安慰半晌,又問晴
雯被送到哪�。襲人早打聽清楚,一一告訴了寶玉,又道:「你也不該為了這事
頂撞太太,若等太太氣消了再好好說和或許還有緩和,你這麼一鬧倒是不好。隻
怕晴雯一時半會是進不來了,我這就將她平日�的衣物收拾了,你一並給她遞過
去吧。」

  收拾完了,又拿起那串念珠道:「這個還要給她帶出去嗎?」

  寶玉接了道:「自然。」說著接過了念珠便去了。

  出了府,幾經打聽三轉兩轉才來到晴雯哥嫂家�,見�麵沒人,隻有晴雯一
個躺著。晴雯本就病著,又被這麼一鬧,更是又羞又氣,已經幾日不進茶米。寶
玉來到床前輕輕喚了兩聲襲人才幽幽醒過來,見是寶玉,掙紮著要起來。寶玉忙
扶著晴雯靠在自己懷�道:「小白虎,可讓你受委屈了。幾日不見,怎麼就挨成
這樣了?」

  晴雯滿腹委屈無處發泄,如今聽了寶玉這話不禁嗚嗚的哭了起來。寶玉又安
慰了好一會,才道:「這�這樣醃臢,哪�是你能呆的地方?」

  晴雯道:「二爺,不如也讓我去伺候史姑娘吧。」

  寶玉搖頭道:「使不得,你這病這般重,我倒是有個去處讓你去。」說著隻
留了張字條給晴雯的哥哥,便扶著晴雯起來穿了衣服,背著晴雯去了。晴雯迷糊
間卻見寶玉是往園子�去,忙道:「二爺,這園子�我死也不進去了。若讓太太
知道了,也定要惱你的。」

  寶玉笑道:「不妨事,都有我就是了。」晴雯這才不言語了。卻說寶玉從角
門進去,卻不去怡紅院,徑直朝櫳翠庵去了。來至櫳翠庵,見了妙玉道:「妙玉
姐姐,我又來煩擾你了。」說著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回。

  妙玉見晴雯一副嬌弱的模樣,心�又是喜歡又是疼愛,輕輕摸了摸晴雯的額
頭道:「好個標誌的人兒,果然有些像顰兒。難怪寶玉這麼心疼你,換做是我也
是舍不得的。」

  晴雯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妙玉師父,都是二爺的主意,打擾你清修了,
我……我還是出去吧。」

  妙玉笑道:「還害羞了,哪�就打擾我了?我正愁平日�沒個說話的人,你
來了可不正好陪我?你且先躺著,我給你看上一看。」說著便拿起晴雯的手給她
診脈起來。診察了一回笑道:「妹妹,你不單模樣顰兒,這病也有三分像。」又
轉向寶玉道:「如今她是著了些風寒,又有些氣迷,有些滯澀,不妨事。我寫一
個方子,你隻管去抓藥就是了。」

  寶玉見妙玉這般喜歡晴雯,自然也是高興,拿了藥方去抓藥,不在話下。


               第七十九回 忠順府小人獻奸計 病榻前二寶定終身

  忠順王府。

  忠順王背著手望著窗外,不知想著什麼。門子走進了,見王爺沈思不敢打斷
,垂首站在一旁。許久,王爺轉過頭來看見門子笑道:「你多久進來的?」

  門子應道:「站了一會了,看王爺深思不敢打斷。」

  「那甄家的事了結的如何了?」

  「啟稟王爺,江南甄家所有男女老少均已關押了,並無一人外逃,所抄沒家
產也都統計入庫了,隻是前些日子查到甄家私藏的賬本,那賬目上所記卻與查抄
實物卻是頗有些出入。」

  「哦?多少出入?」

  「一時無法清點,但粗略估計不在少數。想必是事發之前有人走漏了風聲,
甄家事先私自藏匿了一部分。有幾個甄家管事的婆子在事發前出了趟門,回來被
逮了個正著,卻審問不出什麼倪端,隻是在她們身上搜檢出這個。」門子說著從
懷中掏出一物,雙手捧著奉上。

  忠順親王進過來一看,竟是個鳳釵,又細細端詳那做工,並非俗物。門子又
道:「我看這金簪竟有些像內造的,並不是那些婆子應有的物件,再加上那幾個
人形跡頗多可疑,若小的沒猜錯,隻怕是那些婆子將財物私自運出去了,得了這
簪子做信物拿回來交差的。」

  「嗯……還有其他的事嗎?」

  「回王爺,沒有了。」

  「前些日子有人在聖上麵前參了都中衛家一本,說是有徇私枉法貪贓舞弊之
嫌,近日�又勾結一些可疑之人,在京城�四處鬼鬼祟祟的出沒,折子上說是和
那洪門頗有些瓜葛。聖上命我去查辦。」

  門子聽了便知又是個美差,因獻媚著笑道:「恭喜王爺,剛查辦完了甄家又
來了個衛家,可見聖上多麼器重王爺!」

  忠順王卻冷笑道:「隻是多幾兩銀子使喚罷了。這衛府也由你去查辦吧。也
不用太怎樣,隻嚇唬一下就好了。這衛家隻有一個獨子,前幾個月聽說剛娶親就
死了,隻剩下那老兩口,哪�會和什麼洪門有往來?隻怕是得罪了朝中的人才被
汙蔑。也不必如這甄家般趕盡殺絕,日後或許也有用得上的地方也保不齊。」說
著又搖搖頭道:「不過都是些螻蟻小事,我所擔心的還是那件事……」

  正說話間,卻聽見外頭有腳步聲,忠順王不由止住了話頭。果然進來一人,
卻是孫紹祖。孫紹祖鼻青臉腫的跪在忠順王腳下道:「兒子給幹爹請安。」

  忠順王忙攙扶起來,隻見孫紹祖臉上一處處的瘀傷,怒道:「是何人如此大
膽,將我兒打成這樣?」

  孫紹祖本就是來告狀的,便哭喪著臉將寶玉迎春且自己挨打一事添油加醋的
說了一回。忠順王聽了擰著眉頭道:「告訴你多少回,不要再貪圖那等小便宜,
如今怎樣?招惹出這等事來。如今你挨打事小,壞了我的大事你看你還能不能活
?」

  孫紹祖本以為忠順親王如此寵愛他,又認做義子,如今隻在他麵前告他榮國
府一狀便可以讓榮國府吃不了兜著走,哪成想忠順王非但不袒護自己,反而如此
責罵,不由嚇了一跳,忙又跪下道:「兒子知錯了,父王恕罪。」

  忠順王歎了口氣道:「起來吧。你難道不知,這榮國府正在勢頭上,那元妃
又即將臨盆,正是得寵的時候,我想與他們交接都要三思而行,你……讓我說你
什麼好?」說著又歎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唬得孫紹祖低頭不敢言語


  門子見了忙笑道:「王爺息怒,小王爺年紀尚小,又是個最耿直的,哪�有
這般心機?依我看果真如方才小王爺所說,那榮國府如此將那賈迎春接走這事,
恐不是他公侯之家該做的事兒,隻怕隻是那賈寶玉一人的主意,如今既然接了回
去,又打了小王爺,隻怕他們也不敢聲張,我倒是覺得不妨事。」

  忠順王聽了點頭不語。孫紹祖聽門子替自己開脫,又一口一個小王爺,頓時
心�美開了花,笑道:「這位老哥說的是。」

  忠順王又問道:「那件事怎麼還沒有眉目?這轉眼元妃生產在即,到時讓她
生下一男半女,隻怕更刺手了。」

  門子道:「宮中還沒有動靜,小人這就催去。隻是那藥無色無味,又是慢性
的,隻怕一時半會不會發作也是有的。王爺,小的倒是有個心思,不知當講不當
講?」

  「且說來聽聽。」

  「王爺明鑒,小的來王府之前曾在金陵做過門子,便對金陵一地名門望族多
少有些了解。這寧榮二府本是先皇欽賜的爵位,在金陵也是望族,即便宮�沒有
了元妃隻怕一時半會也不好撼動。隻說金陵四大家族這賈王史薛四家,賈家出了
榮國公寧國公,史家也是侯爵,王家那王子騰如今新升了九省提督,這薛家隨沒
有爵位,卻是皇商,先皇曾賜予紫薇舍人的名號,都是在金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的望族,且這四家關係都是極好的,又互有聯姻,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王爺若要搬到賈家,不如先消其羽翼,如今賈家隨是正得聖上隆恩,那其餘三家
就不得見了。先說這薛家,本已沒落了,如今隻有那叫薛蟠的一子,還在監中,
若是從這薛家先下手……」

  門子低語了許久,王爺點頭道:「也好,便由你去辦,還有那衛家的事兒,
若要使銀子隻管同那�去取就是了。如此你便下去吧。」門子聽了喜笑顏開,磕
了頭便退了出去。忠順王這才拉住了孫紹祖的手道:「我的兒,快讓我來看看,
可被打壞了?」

  孫紹祖道:「回父王,隻是皮外傷,並不妨事。」

  忠順王伸手在孫紹祖身上摸索了一回,便將手按在他的胯間淫笑道:「沒打
壞就好。」哪知孫紹祖那日下身被警幻踩踏了一番,哪�經得起這一抓?孫紹祖
吃痛呼了一聲。忠順王忙道:「怎麼?這�……」

  孫紹祖慘笑道:「父王,隻是有些腫脹,並不妨事,過幾日便好了。」

  忠順王這才又笑道:「哦,那就好,可為父還是不放心,快快讓我仔細看看
,可是哪�壞了?」說著一揮手將屋內人遣散了。

  卻說那薛蟠,由於酒後打死了沽酒的酒肆,被收監看管。薛姨媽生怕薛蟠在
獄中吃了苦頭,隻命下人將大把的銀子拿去疏通打點,薛蟠在監中倒也沒有吃到
苦頭。又因寶玉結識了倪二,得以入得獄神廟與薛蟠相見,薛姨媽才放下心來。

  那薛家祖上本係皇商買辦,家底本頗殷實,無奈人口卻不興旺,寶釵幼年喪
父,如今隻有薛姨媽並薛蟠寶釵母子三人過活。薛姨媽不精通生意,那薛蟠更是
紈絝,隻知一味逍遙享樂,寶釵終是女兒家,雖天資聰慧總是不好在外頭拋頭露
麵,更無法打理買賣。早有那惡奴小人,見買賣無人過問,漸漸做起了監守自盜
的行當。

  待到薛家要使錢去救薛蟠,卻發現竟無可用的銀錢,細細查來才發現賬上早
已入不敷出,更有甚者甚至還有不小的虧空。母女二人無法,隻得商量著將幾家
當口鋪麵典對了,又將祖籍上幾處宅子也都抵押了,方湊得銀子,一方麵買通州
府,一方麵重金安撫冤主,最終改判為失手將酒碗擲出,過失殺死,勉強將薛蟠
死罪擼開了,隻等過陣子天子大赦天下就可將人贖回家中。

  哪料到暗地�卻有人參了一本,奏那州官收受賄賂,貪贓枉法,那薛蟠本是
鬥毆致人死命等雲雲。龍顏大怒,遂親點欽差查辦,果如那折子上所說。遂又從
新提審薛蟠,直判了斬監侯。那州府府衙一並人等都從重發落,不在話下。

  薛姨媽一聽斬監侯三個字,立時昏死了過去。寶釵忙帶著幾個婆子救醒,薛
姨媽這才嚎啕大哭起來:「我苦命的兒,我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含辛茹苦將
你撫養長大,如今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口中隻說要收拾了東西去看薛蟠,
母子死在一處也就罷了。寶釵隻得軟語安慰,一麵說一麵卻自己都已泣不成聲。

  早有下人去榮府�報信,不一時,王夫人帶著寶玉也來了。姊妹二人見了,
薛姨媽更是傷心。王夫人隻得安慰道:「姐姐不必過度傷懷,兒孫自有他們的命
在,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命數,姐姐切莫要哭壞了自己的身子要緊。」

  「嗚嗚,我就隻這一個兒子,雖是有些不孝,畢竟是我親生骨肉,如今就要
先我而去……我情願我賠上自己的一條老命去換回蟠兒……」說罷薛姨媽又痛哭
起來。王夫人也不由得跟著落淚,卻也無法,隻得囑咐下人好生照料,又坐了一
會子方去了。

  寶釵一麵照料薛姨媽,一麵四處求人去疏通。哪知這個案子是皇上親批的,
又有了那州官前車之鑒,竟是沒有人敢再受理,寶釵也是無法,隻得如實告訴了
薛姨媽。那薛姨媽更是每日茶米不思,夜夜泣血,不幾日便一病不起,又犯了舊
日心痛的舊疾。寶釵唬得忙請太醫珍視開藥。哪知非但不好,薛姨媽的精神頭竟
是一日不如一日,不幾天,竟是流露出那下世的光景來。

  這一日,寶釵端了熬好的湯藥一口口的喂給薛姨媽。薛姨媽隻喝了兩匙就搖
頭示意不喝了,卻拉住了寶釵的手道:「我的兒,你娘如今怕是不中事了,唉,
蟠兒是我管教不嚴,如今中釀成大禍,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命數。想不到我薛
家百年基業,竟然在我這�都斷送幹淨了。我即便死了也無臉麵去見你爹爹了。
這還都罷了,我隻不放心你啊,我和蟠兒若都去了,就隻剩你一人孤苦伶仃的,
我是死都不能閉眼的。」

  寶釵聽了不由得落淚,卻勉強笑道:「媽媽何苦說這些喪氣話,哥哥的事雖
是沒了轉機,隻要媽媽肯看得開,安頓吃藥,安心調養,不出幾日媽媽的病就要
好起來的。到時候我仍陪著媽媽,雖說家道敗了,你我母女二人省儉些過活,我
也可做些針線女紅,縱是緊迫些,也可度日。」

  薛姨媽卻搖頭道:「我這病自己還是知道的,縱是找再好的大夫,吃那老君
的仙丹,也隻是治得了病,卻治不了命。」說著,喘了一回,接著說道:「丫頭
,媽這一走就隻剩下你隻身一人了。實在讓我放心不下。我想臨走之前把你的大
事定了,你可願意?」

  寶釵早已泣不成聲,見薛姨媽堅決,也不敢再推辭,隻得順著她點了點頭。

  薛姨媽勉強笑道:「倘若許給那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家,我仍是不放心。東府
�迎春丫頭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早日�我本想和你姨媽商量,將你許給寶玉
,無奈寶玉的事早被老太太定了下來,是萬不能改的了。如今,咱們家道也沒落
了,娘的意思仍是將你給了寶玉,不做正妻,隻做個二房也好。那寶玉本也有情
與你,且寶玉的為人咱娘倆都是知道的,這些日子又為我們母女出了這麼多力,
我看他也長大了。況他的性情日後斷不會使你受了委屈,將你托付給他,娘這世
上最後一件事也就放心了,隻是你委屈些,寶丫頭,你可願意?」

  寶釵早已泣不成聲,雖是心中委屈,見薛姨媽堅決,也不敢不從,隻點頭嗚
咽道:「都依媽媽做主便是,媽媽切莫太過分神,隻管安心調理才好。」

  歇了一會子,寶釵又勸薛姨媽吃了幾口藥,正巧兒,王夫人帶寶玉來探視薛
姨媽。

  「我的好姐姐,怎麼幾日不見就消瘦成這般摸樣?」王夫人不由驚呼道。

  薛姨媽拉著王夫人的手道:「好妹妹,來得正巧。如今我是不中用了,隻有
一件事還要拜托妹妹。」

  王夫人忙道:「姐姐這是什麼話,不過一時氣急病倒了罷了,隻要好好吃藥
,將養幾日便好了。」

  薛姨媽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還是知道的。妹妹你且先聽我說。」

  王夫人擦了眼淚道:「姐姐有什麼話隻管說就是了。」

  薛姨媽這才到:「如今我們家�是沒落了,蟠兒不幾日便要行刑,我也不過
是混日子,隻等著和蟠兒一路走了。我隻不放心這寶丫頭……」

  王夫人忙到:「姐姐隻管放心,倘若你此遭真不能好了,我便將寶丫頭接過
去,如親生女兒般對待。」

  寶釵知道薛姨媽要說起將自己給寶玉的事,正要起身回避,卻被薛姨媽喚住
了。薛姨媽又將寶玉叫過來,一手牽著寶釵的手,一手握著寶玉的手道:「妹妹
若不嫌棄,我隻願將寶丫頭給了寶玉……咳咳……我知道府上老太太已將黛玉許
給了寶玉,隻等元妃娘娘生產便要將兩重喜事一並辦了,老太太的意思我們不敢
違背,我隻求妹妹去央求老太太許寶玉也將寶丫頭收在房�,做妾也好,做更陪
房丫頭也罷,我也都可以放心了。」說著,早已泣不成聲。

  王夫人忙到:「姐姐,這可萬萬使不得,咱都是大戶人家,寶丫頭這樣的人
品,怎麼能給寶玉做小的?」

  寶玉也忙到:「姨媽,這可萬萬使不得,這可是辱沒了寶姐姐的人品了。」

  薛姨媽淒然道:「實不相瞞,這幾年,我們這邊的家產生意早已被淘換空了
,雖是有些祖上的積蓄,早年被蟠兒揮霍去不少,又被那夏金桂淘換出去些子,
如今,剩餘的也都砸在蟠兒身上了,家中早就虧空了,哪�還是什麼大戶人家?
況且,寶玉是我看著長大的,無論人品長相我都中意。如今我隻想給寶丫頭找個
安心的歸宿就好。還望妹妹看在我們姊妹一場,幫我了卻這份夙願,我便是死了
也瞑目了。」

  王夫人聽罷,也不再推辭,隻道:「既然姐姐如此說,我也不再推辭。老太
太那�我自會去回,想她老人家也不會反對。」

  薛姨媽這才露出笑容,將寶玉和寶釵的手放在一處,朝著寶玉道:「寶玉,
你可願意嗎?」

  寶玉哭道:「姨媽,寶玉願意……隻是苦了寶姐姐……」

  薛姨媽道:「傻孩子,隻要你日後好好對她,我便可以安心了。」

  寶玉便也不再言語,隻道:「姨媽隻管放心,日後,我必待寶姐姐如……」
想了半天,卻不知該如何起誓。偷偷窺了一眼寶釵,見寶釵隻任憑自己的柔荑被
寶玉握著,低低的垂著頭垂淚,卻看不清麵目。

  王夫人道:「一會兒我回去了就命下人們準備,挑個好日子就將寶丫頭接過
去。」

  薛姨媽咳了幾聲道:「依我看,也不必遵循那些章程了,我這病隻怕也沒幾
日活頭,倘或我明兒便撒手合眼了,寶丫頭是最孝順的,必是要為我守孝在家,
憑的耽誤了她。妹妹若聽我一句,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我看今日就讓
他們先圓了房,也不必講那些排場禮數了。」說著又咳嗽起來。

  「如此,都依姐姐就是。還指望姐姐安心休養,早日養好了身子,待那時我
們再將酒席聘禮都備齊了再給他們二人熱鬧一回方是道理。」

  薛姨媽隻笑著略點了點頭,又將鶯兒喚來道:「好孩子,今日寶丫頭就要出
門了,辛苦你這些年的服侍了。如今咱們薛家敗落了。你若要自己去尋那好的歸
宿,我便讓寶丫頭放你出去,免了你的典身錢,再給你些銀子做日後吃用可好?


  鶯兒忙跪倒在床頭哭道:「太太,鶯兒自打小便伺候姑娘太太,這些年太太
和姑娘對鶯兒的恩情是永世都不能忘的,雖說我是個丫鬟,太太帶我卻如親生女
兒一般。小姐帶我更如姊妹。如今咱家�落了套了,我如果走了,怎麼說得過去
?還望太太念在我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容我留下繼續服侍小姐。縱是家�困
難,隻管割了我每月銀米也就是了。我也可以幫著小姐做些活計幫忙糊口。」

  薛姨媽忙示意寶釵將鶯兒攙起:「好孩子,不枉我疼你一場。既是如此,你
就留下,我倒更是放心了。如今你且下去,幫寶丫頭將日常用的東西細細的收拾
了,將早年準備下的那大紅的被褥都拿出來送到寶玉那�去,今日就讓他們二個
圓房。」

  「姐姐,大可不必這麼麻煩,我想著,不如就讓他們暫且在梨香院�住下。
一會也方便給你磕頭請安。那邊我再著手收拾好屋子,等到姐姐身上大好了再接
寶丫頭過去也不遲。況且姐姐身子不好,身邊少不了寶丫頭。寶丫頭最是孝順的
,若這會子讓她搬出去隻怕她也不放心。」

  一番話正說在寶釵心坎�。寶釵忙到:「謝謝姨媽想得周到。」

  「傻丫頭,還叫姨媽?」王夫人憐愛的摸了摸寶釵掛著淚花的臉。

  薛姨媽也不近莞爾。「我的兒,還不叫娘。」

  寶釵這才紅著臉,在地上跪了,口中羞澀道:「太太,寶釵給您請安。」

  王夫人忙站起來將寶釵攙起,將手上戴的兩隻翠玉鐲子擼下來給寶釵戴了。
「寶丫頭,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若是寶玉欺負了你,隻管來告訴我,我讓他老
子打他!寶玉,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你嶽母大人請安?」

  寶玉這才也跪了給薛姨媽磕頭。薛姨媽忙讓起來,病懨懨的臉上也冒出一股
子喜慶。又命二人都換了喜慶衣裳,寶釵的嫁衣是早就備下了的,如今隻找出來
就好。寶玉也是素日�愛紅的,便取了一件沒上身的大紅衣服穿戴了,也不多禮
數規矩,隻在薛姨媽病榻之前拜了天地,那邊鶯兒已將寶釵平日�所住的屋子收
拾停當。

  薛姨媽道:「也不早了,我也乏了,你們去罷,妹妹也回去罷,好讓他們小
兩口早些安歇。」

  一番話說得寶釵麵紅耳赤,好在有蓋頭蓋著看不見,又知薛姨媽本是虛弱,
也不敢多嘴,隻請了安,便要去。薛姨媽又拉著鶯兒低聲叮囑兩句,才讓鶯兒去
了。王夫人也要走了,也叮囑了寶玉幾句,寶玉將王夫人送出大門,王夫人停住
了道:「我的兒,且送到這�就是了,你可莫要辜負了你姨媽的一片心,即便日
後娶了林丫頭,也不可輕視你寶姐姐,不然我是不饒的。」

  寶玉忙跪下道:「娘隻管放心。」

  王夫人將寶玉扶起來,自行回去了。

  寶玉回到梨香院,見薛姨媽屋子�已然黑了燈,也不敢造次,隻得硬著頭皮
進了寶釵繡房。隻見內屋門簾子都已換做大紅色,寶玉搓了搓手,咳嗽一聲道:
「寶姐姐,我……我要進來了。」等了半晌卻不見寶釵回應。寶玉也隻得掀了簾
子進了�屋。

  卻見屋�陳設竟都已變了模樣,桌上燭台中插著一根粗長的紅燭,窗子上貼
上了大紅喜字,寶釵平日所用的被褥也不見了,都換做大紅緞子簇新的被褥,炕
沿上坐著一個人,一席繡著金鳳的紅裙紅襖,頭頂大紅蓋頭,低著頭,隻在胸前
露著一縷油黑的秀發,兩隻小手緊緊地扭著一條帕子。

  寶玉呆呆看了半晌,才輕輕的走過來,將蓋頭掀起一角,口中道:「寶姐姐
,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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