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參加過軍哥兒的婚禮,我在二環路上讓白玲首次體驗了一下開車的滋味。 臨近春節的時候,我送張晶回到了她的家,還送了她和家人一大堆東西。回 來以後,從張晶的電話�得知吳大力又開始搞小動作了,這一次我沒心軟,直接 讓他進了號子。 距離除夕還有三天的時候,白玲找我和她的兩個弟弟一塊吃飯,飯後白玲跟 我談了她對未來的計劃…… 這個春節,是個名副其實的祥和快樂的春節。我和老媽,加上孩子,再加上 屏幕上的妻子。四口人,兩地,整整聊了二小時,在除夕夜。然後吃了好幾天的 剩菜剩飯,中間還跟老媽一塊做了好多傳統的春節食品,像是炸麻花,炸饊子, 還有粘豆包一類的。 為了能讓大家都過好春節,我讓員工全體休息到十五,在家�陪著自己的父 母,一家人過個完完整整的團圓節。 正月十五的上午,我吃了很少的早飯以後,開著老馬的路虎,帶著給所有員 工訂的好利來元宵和紅包上路了。這些元宵是給每個員工準備的,人人有份,每 人還有一個紅包。我要親自把這些東西,在元宵佳節當天送到他們的家�,給他 們和家�人一個驚喜。 先到了白玲家�,吃了一碗她親手煮的香甜的糯米湯圓,然後繼續出發。 天氣還不錯,雖然不是太晴朗,但算不上陰天,天空中飄著幾朵雲。氣溫不 是太低,風也不大。我順利的把這些東西都送到了他們手�,當然也收到了他們 和家人的衷心感謝。 這個春節過的再好不過了,我一邊開著車,一邊哼著曲。看著最後兩份紅包 和元宵,我朝六子家�開去。 *** *** *** *** 六子家在鐵西,我到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鍾左右了。天上已經開始下雪 了,飄飄灑灑的,但不是太大。 我坐在六子家�,吃著六子媽準備的餃子,順便跟六子他媽嘮了一會嗑。磨 蹭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已經是三點鍾了。六子提醒我外麵已經下大了,讓我趕緊 走。說實話,下雪在北方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我根本就沒當回事兒,其實一 場百年罕遇的雪災正在等著我。 “快走吧,老大。我剛才給偉晨打電話,他說電台�發布橙色暴雪警報呢。 要是路不好走,就別給他送了,他也不缺錢花。”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張經理這不是一片心嘛,現在這樣的領導上哪兒 找啊。”六子媽在旁邊說話了。 “不要緊,阿姨,這都是應該的。六子他們就是公司�的支柱,沒有他們就 沒有公司。過年了,還不應該好好感謝大家?” “對了,老大。小馬哥那車�,簡直就跟個城堡似的。送車那天,他特意給 我展示了一下。後麵兩個軍用整理箱�麵什麼都有,連傘兵用的小鏟子都有。” “那家夥玩真人CS走火入魔了,老是弄那些看著膽顫的玩意兒。得了,我 走了。阿姨,別送我,要不我就不好意思了。”我站起來走向門口。 “行,張經理,那你慢點兒開啊……”身後響起了六子媽親切的囑咐。 “哎,知道了。” *** *** *** *** 到了樓下,我才意識到雪真的很大。樓門口的雪已經快要超過半個小腿的高 度了,牆角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膝蓋了。 費了點勁,我走到了車子跟前。還真不是吹,路虎覽勝不愧號稱在西伯利亞 冷凍二十四小時能一次點火成功,一下子就點著火了。打開雨刮器,沒幾下雪就 掃幹淨了。安全起見,我把全地形反饋適應係統打開,定位在雪地模式。 暖了一會車,我慢慢的開動了。出了小區以後,我看見路麵上已經是以往常 見的場景。路上的車子緩慢的移動,不時有人停下來整理一下困住車輪的積雪。 由於我坐的高,所以並沒有意識到雪到底有多深。也是因為車子好,所以沒有什 麼異常的感覺。 其實,沈陽市有的地方的積雪已經很深了,很多車都被困在路上了。我所在 的地方雪不是太大,所以我還沒意識到情況的嚴重,繼續朝東陵區開去,我想著 趕緊把最後一份紅包送出去,然後趕緊回家。所以,加快了車速。 等到了鐵西廣場的時候,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寬闊的馬路上麵,擁擠著 很多車輛。引擎的轟鳴聲充斥了整個鐵西廣場,中間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叫喊聲 音。道路上飄灑的雪花和汽車尾氣把空間填的滿滿的,能見度不到一百米。這麼 多車都被困住了,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雪已經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我在這些被困住的車群�拐彎抹角的行走,小心翼翼的控製著方向盤,儀表 板上麵的各種功能警示燈不時的亮起一下,顯示某種電子輔助功能正在工作。 車頭燈的燈光、馬路上的路燈、人的叫喊聲、汽車尾氣構成的白霧、漫天飛 舞的雪花、呼嘯的北風、引擎的轟鳴,這一切構成了一幅喧鬧的雪圖。有的人在 跟其他人研究對策,有的人在悶頭苦幹清理自己車輪下的積雪,我還看見有一小 堆人在齊心合力的把一輛公交車向前推。 在我的印象�,很少有這樣的景象,可以說隻有小時候看見過如此大的雪。 但那時沒有這麼多車,而且雪還在越下越大,恐怕到最後應該是我從未見過的一 場雪災。 正在行駛著,我看見一個抱小孩的婦女從公交車的車窗�向我拼命招手,嘴 �還喊著什麼。我把車窗放下來,停在她旁邊,想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大哥,能幫著拽一下車不?太冷了,後麵推車的人少,能幫幫忙不?”她 的聲音在呼嘯的北風中顫抖著傳來。 “……”我有點猶豫,畢竟這不是我的車,真的出了意外,我不好跟老馬交 代。 “大兄弟,幫個忙吧。這孩子都凍壞了……”她帶著哭音的祈求讓我徹底軟 化了。 “行!你去把司機喊過來。”說著,我開始倒車調頭。 “鐵子,謝謝你!你在前麵拽,後麵讓他們再加把勁推,應該沒問題。”司 機沒有任何客氣話,直截了當。 這輛路虎覽勝裝備的4.4升排量的引擎,仰仗著低轉速高扭矩輸出的強勁 動力,沒費什麼勁就把一輛公交車拽出來了。看著乘客和司機帶笑的臉,我也笑 了。 說老實話,由於車子的動力分配是由電子控製差速器自動控製的,所以根本 不需要我的駕駛技巧有多好,我也沒感覺多困難。隻是低速行駛,憑著感覺一點 點的把公交車拽出來而已。但,那種看著全車人都朝我微笑的感覺真的好極了。 沒等我繼續上路,一個電話打來了,是老媽。內容當然是提醒我早點回家。 剛剛掛斷,白玲、六子、小梅、張晶和偉晨就接連打過來電話詢問情況,並叮囑 我早點回去。他們都是看了新聞,知道沈陽的雪出奇的大,偉晨是接到了六子的 電話,才告訴我不要去他家了。帶著他們的關心,我繼續朝家的方向駛去。 雖然路上不時的有人攔車,想讓我幫忙,但我都沒答應。他們都不是必須要 被幫助的,都是私家車。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我的油箱已經所剩不多了,這車 雖然好,但耗油量太大了。 對那些尋求幫助的人,我隻能在心底說聲對不起了。但眼前的人,死活都不 肯讓開,拼命的揮手讓我下車。我真的有點怒了,請求幫助也不至於跟我來硬的 吧?停車,下來。 “怎麼地?怎麼個意思啊?”我冰冷的問了一句。 “朋友,能幫個忙不?”對方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長得很讓人有好感。 “沒油了,幫不了。”我轉身就要上車。 “鐵子,那是個急救車,要不我也不能……”他焦急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哪呢?”我停下來問了一句。 “那邊兒,胡同�。”看我停下來,他的語氣才有點緩和。 “上車。”我上車,也讓他上來給我帶路。 “我那車實在是不行,我估計也就得你這車了。”上了車,他一邊搓著凍得 通紅的臉一邊說。 “你什麼車啊?”我順口問了一句。 “那不是嗎?”他指著前麵胡同口的一輛寶馬X5說。 “X5也不行?那我這手兒,恐怕也夠嗆。”我真的有點擔心。 “你的車肯定沒問題,剛才過去一個陸地巡洋艦,說死也不幹。要不,他的 車也行。這逼天兒,唉……”他的話讓我有點尷尬,剛才,我不也是差點沒同意 嗎? “不好意思啊,哥們兒。我還以為你不想幫忙呢。”他看到了油表,憨厚的 笑了。 “沒事兒。不過你要不說是急救車,我還真跑了。”相視一笑,剛剛的誤會 煙消雲散。 為了要拖出急救車,他的寶馬也陷進去了。我先把他的車拽出來,然後他人 在後麵推並且根據情況一邊指揮我,我在前麵拽,急救車也上路了。看著急救車 步履蹣跚的上路了,我倆也笑了。 “媽的,平常挺牛逼的,到了肯急兒(東北方言,意即:關鍵時刻)上就拉 垮了。”他無奈的踢了一腳X5那18英寸的大輪胎,罵了一句。 “趕緊回家吧,要不指不定什麼地方又拉垮了……”我一邊說,一邊準備上 車。 “回不了家!越野俱樂部的這幫哥們兒都在路上呢,明天還得比比誰拽的多 呢。哎,謝了!” 他的話讓我感動,用寶馬去無償幫助別人,還要冒著自己被困的危險。眼前 的這個人,讓我想起了魯迅那篇曾經選進小學課本的文章,《背影》。 “謝什麼?我差點真成了見死不救的東西了,要說謝,我還得謝謝你呢…… 哦,這個給你,留著興許有用。”我把老馬車上的發熱包拿出來幾個送給他,以 備不時之需。這本來是老馬為了冬季運輸熱帶魚準備的,沒想到這時候派上了用 場。 車速慢到了極點,要不是卓越的設計和天寒地凍的天氣,我估計水箱早就開 鍋了。朝著家的方向行駛,一路上又拽了五輛車。 剛開始的時候,還滿懷著激動幫助別人。可最後,這種激動變成了習以為常 以後,我的熱情隨著油表指針下降。依照目前的油量和車速,我對能安全到家的 指望已經越來越小了,而且聽老媽說家附近已經堵車堵的不像樣子了。 我下了決心,不管了,我能到家就已經是奇跡了。一邊詛咒這鬼天氣,一邊 暗罵這喝油的破車! 雖然隻是五點多鍾,但天已經暗的像是六、七點鍾一樣。黑灰色的天,雪沒 有絲毫的停歇,好像還在增量。路麵上的能見度估計連五、六十米都沒有,所有 的車子都打開了遠光和霧燈。 這二個多小時,我才走到了東北解放紀念碑,再往前就是光榮街了。凜冽的 寒風中,借著路燈和車燈,我在路旁看見了一個模糊但熟悉的身影。一個女人站 在路旁,彎著腰緊緊的摟著一個孩子,右手伸出來不停的揮舞,但顯得很無力。 是她,雨! “是你嗎,雨?”狂風夾雜著雪花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睛,我不得不眯著 眼睛問了一句。 “幫……幫……冷……”帶著哭音,斷斷續續的聲音在呼嘯的寒風中傳出 來。是她,盡管隻有幾個字,我也聽出來了,是她! “快,快上車。你自己能走不?我來抱孩子。”我一手抱起她的孩子,一手 扶著她。 “我……走不……動……”她跪在地上,聲音�帶著顫抖和恐懼,顯然已經 快要凍僵了。沒辦法,我隻能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她用單臂架起來。 “別怕,我抱住你了,抓緊我!”幾米的距離,在狂風暴雪中卻讓我舉步維 艱,幾乎是拼了命的頂風逆雪才把她倆都送上車。 “凍壞了吧?快暖和暖和。”為了節省燃油,我把空調關了。看到她凍得發 青的臉,我把暖風調到了最大,並且握著她的手放在出風口處,一邊幫她快速的 揉搓。 “揚揚……還冷嗎?”半晌,她緩過來的第一句話卻是問她的兒子。 “多大了?”我有點失落,順嘴問了一句,準備重新上路。 “揚揚?你怎麼了?”她沒回答我,孩子也沒回答她。 “糟了,發燒了。”我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燙手。小臉通紅,眼睛無力的閉 著。 “揚揚!”她哭著抱起了孩子,緊緊的抱著。 我剛要掛檔,卻發現儀表板上麵的油量警告燈亮起來了,快要沒油了!我知 道,這種車耗油量極大,在這種天氣和路況下的耗油量更是驚人。這樣的剩餘油 量絕對支撐不了多久,所以我得趕快決定要去哪�。 “沒油了,怎麼辦?”我詢問了一下雨,看看她想到哪兒去。 “揚揚……”她還在做著無用功。 “別哭了!快說!”我大聲的喝止她。 “我不知道……嗚……揚揚……”她的表現,真的讓我頭疼了。 “這樣吧,先到我單位去吧,那�離這最近,也可以讓孩子休息休息。”我 隻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如果冒險往家�開,要是真的困在半路上,那就真的成了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了。 “行……你說怎的都行……”她無力的回應我。 剛要起步,眼前被一對打著氙氣遠光的車燈晃的我睜不開眼睛。媽的!找 死!我真的憤怒了。 “操你媽的,會不會開車呀你?找死!”我下車了,大聲的咒罵。 “不好意思啊……哎,是你?”光暈旁邊閃出了一個人,是那個X5的車 主。 “又碰到你了,這麼巧?”我樂了,他也樂了。 “真他媽有緣。對了,哥們兒,我還忘了問你了,你叫什麼名字?”他憨厚 的笑了。 “張毅,你呢?” “秦遠,秦始皇的秦,遠方的遠。電話多少?”直率的讓人有點不適應。 “139xxxxxxxx” “我給你打過去,你別接。鐵子,你人不錯,交個朋友吧?”他一邊拿出手 機輸入號碼,一邊問我。 “你不問我,我還要問你呢。”我也拿出手機,準備存儲。 “啊,對了。你那發熱包還有沒?那幾個我送人了。” “等著,我給你看看。”說著,我重新回到車�,留下了三個,剩下的都給 了他。 “行了,等過幾天找你吃飯啊……”他走了,開著那輛助人的寶馬X5走 了。 “路上小心!”我知道他聽不到,但我還是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回到車�,我把衣服脫下來,蓋在她懷�的孩子身上。掛檔、起步,小心翼 翼的向公司駛去。 …… *** *** *** *** 晚上6:22,我帶著雨和她的孩子到了公司,車子也徹底沒油了。把空調 打開,飲水機加熱打開,熱水器打開。找出來所有的食品,然後把衣櫃�麵的一 套羽絨被拿出來。 給老媽和白玲打了電話,告訴她們我今天回不去了,但在店兒�很安全。小 梅、張晶、六子和偉晨,依次給他們打了電話,好讓他們放心。 然後出門,再次確認車子停放的位置很安全。最後,在附近的藥店詢問了店 員以後,買了一瓶美林、一瓶枇杷膏和一盒蛇膽川貝止咳露,還有一個體溫計帶 回來。快到公司的時候,又在小超市買了一大堆食品和飲料以備不時之需。 進了會議室,我看見她的孩子躺在桌子上麵,蓋著羽絨被。雨坐在旁邊呆呆 的看著孩子,手�還捧著我給她倒的那杯熱水,看樣子已經涼了。 她變了,變得成熟了,至少從外表上是這樣的。身材沒有太大變化,原來披 肩的長發已經挽起來了,一個標準的少婦。哭紅的眼睛黯淡無光,表情麻木,麻 木的讓我有點心疼。 “怎麼樣了?”我走近問。 “還燒呢。什麼時候能走?”她看著孩子問我。 “不知道,剛才在外麵我看雪根本沒有停的意思,估計最快也得等到明天。 如果明天停了,道路稍微清理出來一點兒,我就送你回去。” “你不是說沒油了嗎?”她�起頭來問我。 “還有一輛車,在後院停著。” “那現在就走,得送孩子去醫院。”她騰地站起來。 “如果能走,你以為我會不送你走嗎?那輛車是普通的捷達,現在別說是 走,就連院子估計都出不去。我買了點藥,先給孩子吃進去,看看情況再說。如 果實在不行,我就是背著他,也會送他去醫院。要是這麼硬走,路上再耽誤了, 那反倒麻煩了。”她還是那麼衝動,讓我有點不耐煩。 “什麼藥?我看看。”她一把搶過來。 “不用看了,我問了賣藥的,這是退燒效果最好的了。”說著,我走到飲水 機前麵倒水,準備給孩子吃藥。 “不用你,我自己來。”她搶過我手�的吸管,可是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控 製劇烈顫抖的手,沒辦法把藥液吸出來。 “別逞強了,讓我來。”我拿過吸管,對準了刻度吸了一些藥,然後擠到孩 子嘴�。 看著孩子把藥咽下去,我倆隻能幹坐著,默默無語的看著孩子。空氣似乎凝 結了,變得讓人忍受不了的寧靜。坐了一會兒,我實在是覺得很難受。起身,走 到辦公室,把食品和飲料拿來,放在會議室的桌子上麵。 “吃點兒東西,要不然身體內沒有熱量會覺得冷。” “我不吃。” “這不是耍脾氣的時候,你要是再病倒了,我可折騰不了你們兩個人。我就 在隔壁,有事兒你就吱聲兒,喝點兒熱水,吃點兒東西。衣服我給你放這兒了, 自己披上,別著涼。” 盡管屋子�的溫度已經很溫暖了,可我還是叮囑了她一下,然後又回到了辦 公室。打開電腦,準備看看網上的消息。 不看不知道,原來,各大網站上麵都有這場雪災的報道。還有受災城市的狀 況,還有圖片。估計怎麼的也得等到明天早上雪才能停,看來今晚就隻能待在這 �了。 媽的,好好的春節,正月十五就隻能在這�過了,這是什麼事兒呀?在我的 印象�,橙色警報從未出現過,好像隻在電影�看過這樣的情景,還真他媽發生 了…… 正看著網上關於這次雪災的新聞,雨進來了。她坐在我的對麵,低著頭。 “今天,幸虧遇到你了,謝謝你。”她小聲的說。 “沒什麼。你怎麼會在那兒?你老公呢?” “我帶孩子去遊泳館遊泳,誰知道出來以後一輛車也打不著,連公交車都癱 瘓了。我老公在外地,本來說好了下午能趕回來的,後來,打電話來說困在路上 了。要是我老公在,也不會讓我在雪地�凍三個小時了。”她又開始流淚了。 “來,擦擦,別哭了。這兒什麼都有,堅持到明天沒問題。”我把麵巾紙遞 給她。 “給家�打電話沒?”我才想起來問她。 “打了,給我老公也打了,你剛才出去的時候打的。” “放心吧,我看孩子隻是發燒,也不咳嗽,應該沒什麼大事兒。” “這是你的公司?” “嗯。” “看來你過的不錯。”她的神色有點黯淡,不知道什麼原因。 “對了,你兒子叫揚揚?” “宋揚。” “他爸爸幹什麼的?怎麼正月十五還不在家?” “他爸爸跟你一樣,也開了個公司,是做網絡的。本來也想好好過完年再 說,可是外地一個工程競標好像不太順利,過完年就開始投標了,所以他趕著過 去處理一下。” “哦。” “你……” “你說什麼?”我以為我沒聽清楚。 “你過的怎麼樣?”她的聲音很小。 “我?還行,湊合活著唄。” “哼,還是那樣兒,說話掖著藏著的。你開公司,兩輛車,這也叫湊合?” 完了,又來了。 “我什麼時候掖著藏著的了?那輛越野車是我朋友的,我可買不起那麼貴的 車,後麵那輛也就是個捷達,是公司的車。這公司也是維持,又不是什麼大公 司,不是湊合是什麼?”我有點沒好氣的說。 “我看也是!” “看樣子,你老公的公司一定比這個大了?” “跟你這差不多,我不經常去,隻是偶爾去一下。不過我老公比你強,最起 碼開的是寶馬。”她有點得意洋洋的,明顯是在炫耀,以報複我拋棄她。 “能開得起寶馬,當然比我強了。”我讓著她,由著她炫耀。 “你這兒是幹什麼的?” 由於我平時就喜歡讓公司�呈現出一種隨意的氛圍,所以從表麵上看根本看 不出來是做網絡的。公司�的陳設跟普通的貿易公司沒什麼區別,再加上我的桌 子上麵沒有名片盒。 “也是做網絡的,平時接點兒小活兒。” “改天我老公回來,讓他跟你吃頓飯,平時多聯係聯係。我老公認識人多, 興許能幫你聯係一點兒活兒。”看來,變的隻是外表,�麵還是沒變。 “那就謝謝了。對了,去看看孩子吧。”我不想再繼續貶低自己了。 “你老婆呢?哦,對了,我忘了你還有兩個二奶呢。”一邊走,她還一邊糗 我。 “我老婆在南方,給共產黨打工。我那兩個二奶現在都在各自家�,謝謝你 的關心。”我頭也不回的回答她。 “怪不得你敢這麼張揚的包二奶……”她開始陰陽怪氣了。 “呼吸順暢均勻,臉色也不錯,也沒聽到呼吸�麵有雜音。嗯,好像比剛才 好點兒了。應該沒什麼問題,過一會兒叫起來,讓他喝點兒水。如果明天早晨還 繼續燒,我就想辦法送他上醫院。”仔細觀察了一下,我對雨說。 “你吃點兒東西,然後睡一會兒吧,都凍了那麼長時間了。” “我得看著孩子,你自己吃吧。” “我沒事兒,你吃東西睡覺吧,披上我的衣服。孩子我來看著,要是有事 兒,我叫你。”我把衣服脫下來,遞給雨。 估計也是折騰的夠嗆,雨草草的吃了點兒東西睡了。我坐在空曠的會議室� 麵,尋思著得幹點兒什麼,要不這麼幹坐著太沒意思了。 正想著,電話響了,趕忙按下接聽鍵,然後看了看雨和孩子。還好,他們都 還睡著。一看來電,是白玲。 “Hello,啊……”我低聲的說。 “你在哪兒呢?” “在店兒�,你呢?” “在家。你怎麼樣了?” “沒事兒,好吃好喝的。看樣子得明天才能回去了,外麵已經都封死了。” “早知道,上午我就不讓你走了。你真的沒事兒?” “真的,我還能騙你?” “你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我確定一下而已。” “好了,早點兒睡覺。” “嗯,你也早點兒睡。” “好,拜拜。”我掛斷了電話。 掛斷了白玲的電話,我打開偉晨的筆記本,聯係了兩個朋友,準備跑一會兒 打發時間。慢慢的,我開始沈浸在卡丁車激烈的競賽中,忘了身處的環境。激戰 正酣,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喚。 “小毅……”這是一個曾經讓我神魂顛倒的聲音,那麼熟悉,又是那麼讓我 心碎過。 “哎,來啦。”本能的反應,我�起了頭。 雨站在我身邊,泛紅的眼睛看著我,圓圓的臉龐上泛著紅暈,上麵還有泛白 的淚痕。她就站在我的左邊,凝視著我。時間好像倒退了,又回到那個讓我怦然 心動的年代了。好像她還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看著我羞澀的笑著。 “怎麼了?”我拉起她的手,讓她坐下來。 “我做夢了。” “做什麼夢了?說出來,夢就破了,別怕。” “我又夢見分手那天晚上的情景了,又夢見你不要我了。”她哭了,哭的讓 我心疼。 “別哭,都是孩子他媽了,還這麼孩子氣。”我找來紙巾遞給她。 “你知道嗎?其實下午在雪�的時候,我心�一直想著你,我不知道為什麼 想到的不是我老公。我老是想著你能像那天晚上趕走那些流氓一樣,突然出現在 我麵前。告訴我,有你呢!別怕!然後像那天晚上一樣,帶著我回家。 雖然想,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這麼多年都沒有聯係了,連你在哪兒住 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跑過來接我呢。可是你真就出現了,真的就在那麼大的雪 �出現了!當時我都感覺我是不是在做夢呢。看見你的臉,看見你硬是頂著那麼 大的風雪走過來以後,我就感覺到一顆心徹底的放鬆了。有你,我就什麼都不擔 心了。” “謝謝你還想著我。”我隻能這麼回答。 “有件事兒,我上次看見你就想問你,可是一看到那兩個……我就來氣。從 那以後,我老是忍不住想,越想越難受,所以,我今天必須得問清楚。” “你問吧。” “這麼多年了,你想過我嗎?”她問了一個我無法回答的問題。 “別這樣兒,都過了而立之年了,也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現在,你是有夫 之婦,我是有婦之夫,再問這些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我沒想怎麼樣,就是想知道答案。你不是說過無論什麼事情都會幫我嗎? 連這麼個小小的問題都不願意回答?” “我……” “你不是挺能言善辯的嗎?怎麼結巴了?別騙我,我要聽真話!” “別這樣,還有孩子呢……”我隻能找了這麼一個蹩腳的掩護。 “你跟我來。”她硬拽著我的手,把我拉到辦公室�。 “現在能說了吧?” “想過。”我隻能說實話,我不會撒謊,但聲音很無力。 “嗬嗬,想過!那你為什麼不找我?我不相信你要是想找我會找不到。” “找你幹什麼?各自成家立業,各自有自己的生活軌跡,這不是挺好的嗎? 再說,每當想起你的時候,我都感覺到愧疚。” “你還會對我愧疚?真沒想到!” “別說了。” “你愛你老婆嗎?我說的是你妻子,不是那兩個東西。” “別侮辱人,她倆是我的朋友。確實有過性接觸,但問心無愧,請你不要隨 便侮辱別人。” “好,我不說她們。你愛你老婆嗎?” “愛,深愛!” “我早就知道你會跟她結婚,沒分手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我輸得心服口服, 輸給她我認了!”她的語氣有點咬牙切齒。 “你怎麼會知道的?沒跟你分手以前,我都沒想過。”我有點好奇。 “她是個聰明人,最起碼比我聰明。她能那麼不記得失的關心你,甚至幫著 你追我,光是這份心思就夠深的了。” “算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不想說了。” “是啊,都過去了。你現在過的怎麼樣?” “還行,不好不壞,不香不臭。” “不想說?”她很敏感。 “不是不想說,是沒什麼可說的。每個家庭的生活都不一樣,各有各的好, 也各有各的不好。既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你現在幸福嗎?” “我覺得還不錯,最起碼過得挺順心的。想幹點兒什麼就幹點兒什麼,想吃 點兒什麼就吃點兒什麼,還要求什麼呢?你呢?也別光打聽我。” “平淡,沒什麼好,也沒什麼不好,像白開水似的。” “你老公對你不好?” “好,太好了,連我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方,他都替我想到了。從打結婚到現 在,他從來沒讓我哭過,也沒跟我吵過架,你說好不好?” “能找到這樣的老公,是你的福氣。”這不是我的心�話,如此無趣的生 活,要是我的話肯定會忍受不了。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像所有人那麼以為,以為這樣的婚姻是最理想的,所 有人都羨慕我。後來,慢慢的我越來越覺得乏味,越來越不耐煩,脾氣也越來越 大。有的時候甚至會無理取鬧的希望他跟我打一架,可是總不成功,他像個老媽 子一樣的容忍我。吵夠了,鬧夠了,就像跟一個根本不還手的對手打架一樣,我 也就不鬧了。” “要學會知足,學會享受現有的生活。我覺得這樣的人才是真正適合你的, 你的性子急,必須要有一個能對你很細心、非常能包容你的人來愛你,來理解 你,來嗬護你。要不然,你會闖禍的,可能闖了禍你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是啊,後來我開始慢慢的去理解他。最近一年多,我看著他每天在外麵忙 忙碌碌的,人都瘦了一圈兒。但每天再忙,除非在外地,他都回家來吃晚飯。後 來我媽也跟我說,現在這樣的男人太少了,也讓我好好珍惜。”說到她的丈夫, 她的神情顯得很祥和,看來她很幸福。 “對了,你丈夫的公司叫什麼名字?沈陽的IT業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 小,說不定我還認識他呢。” “淩光科技,全稱叫什麼來著……我老是記不住。”她的話讓我像聽到了一 個炸雷一樣的驚訝。 “你老公叫什麼名字?”我的聲音有點無力。 “宋宇峰,你認識?” “不,不認識,可能見過也沒印象了。” “對了,你老公的公司最近一年的效益怎麼樣?”我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接 著問了一句。 “他說還好,我也不介入他的生意。怎麼了?” “沒什麼。” “你好像不高興了?”她感覺到了我的變化。 “沒有,我突然想起來有點兒事兒要辦,你去睡一會兒吧。聯係完了,我再 過去看你。” “那你忙吧,我先出去了。”她推門走了。 “六子,睡了嗎?”她走後,我撥通了六子的電話,低聲的詢問。 “淩光科技的老板是不是叫宋宇峰?” “不太清楚,隻知道是姓宋。幹嘛呀?”六子有點摸不著頭腦的問我。 “別問,想盡一切辦法幫我查查,所有關於淩光公司的事情,還有最近一年 的大概盈利情況,然後給我電話。” “對了,可能張晶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那好,我給張晶打電話。你幫我查查淩光科技的情況,然後告訴我。” “好嘞……”我掛斷了電話。 “晶兒,你知不知道淩光公司老板叫什麼名字?”我又撥通了張晶的電話。 “姓宋,叫宋……宋什麼來著,你看就在嘴邊上,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是不是叫宋宇峰?” “對,對對!咋地了,哥?” “沒事兒,我就是想確定一下。” “是不是有事兒啊?” “沒有,沒事兒。等過幾天路上清理出來了,我去接你。” “不用了,哥。我自己回去,隻要路通了,我就坐大客回去。” “不行,就是你自己回來,也隻能坐火車。這樣的路麵,大客的安全係數太 低了。” “行,聽你的。哥,我想你了……” “我知道,好好休息。過兩天,就見到麵兒了。” “那好,拜拜……”掛了。 這世界太小了,如果……不是如果。我現在就能肯定,雨的丈夫,就是跟我 競爭的那家公司老板。這一年來的盈利肯定不怎麼樣,否則,他也不會瘦了一圈 兒。真是無巧不成書,竟然這麼巧!看來,他現在應該在xxx地稅局,不是想 搞定老孟,就是要搞定那幾個評委。 不是我看不起他,而是他確實跟我差了一大截。網絡工程這種行業,不是你 技術過硬就一定可以的。主要的還是要靠人際關係,交際手腕,和靈活多變的應 變能力。就像是我說的,做生意實際上就是在做人,就是在玩人。 無論什麼生意,其本質都一樣,網絡也不例外。都拿出同樣的錢來鋪路,都 是差不多的資質,那“最短的那根木條”就是人際關係了。 “老大,查到了。淩光公司是2003年成立的,公司法人叫宋宇峰。原來 還有兩個合夥人,2005年,合夥人因為不滿宋宇峰隻強調技術至上的經營理 念而撤資,淩光科技成了宋宇峰一個人的企業。 那兩個合夥人另外注冊了一家公司,叫淩雲科技,憑借著以前淩光的客戶資 源,發展的很快。原來淩光主要客戶都是國有企業,包括中捷友誼廠和606所 的下屬企業。後來分家以後,這些客戶大都被淩雲科技挖走了。 06年年初,淩光科技開始自己開發新的客戶。本來他以為進行的很順利, 總算是要見著亮兒了,可惜碰上咱們了。這一年來,他們總共就接了兩單,一個 是軍哥兒那單,一個是一個小型網絡。後來的,你就都知道了。”六子的電話很 快打過來了,快的我都有點不敢相信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快的?” “我的一個同學的好朋友在淩光科技,正好想跳槽,跟我同學商量好長時間 了,想讓我同學幫著找路子。剛才,在電話�還跟我說想到咱們這兒來呢。咋地 了,老大,是不是xxx那邊有變化?要是有事兒,我明天就過去。” “沒事兒,放心待著,有事兒我給你電話。”我掛斷了電話。 看樣子,xxx地稅局的工程對宋宇峰來說,應該是根救命稻草。要不是山 窮水盡了,他不會輕易的改變客戶群,去到一個官方背景如此深厚的陌生客戶群 身上想路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卻被我“殺的幹幹淨淨”。這也就不難解釋,為 什麼正月十五還要在外地去工作。 雨是個單純的女孩,她不會想到這些。而且,我相信,如果雨說的是真的 話,宋宇峰也不會把這些不如意的消息告訴雨。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好男人。 但是,雨又說他開寶馬,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六子,你再幫我聯係一下那個淩光的員工。我想知道他們真正的財務狀 況,或者是大概的員工待遇也行。”我又撥通了六子的電話。 “不用聯係,他們過年都沒分東西,連包瓜子兒都沒分。如果財務狀況良好 的話,哪個老板也不會這麼摳門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跳槽。聽他說,淩光公 司年底還辭了幾個平時不太重要的員工。現在的淩光公司,就是在苟延殘喘。老 大,你是不是想幹什麼?痛打落水狗?” “屁呀?你電視劇看多了?就算是逼黃了淩光公司,我們的競爭對手就少 了?沒事兒了,這件事別跟別人說。” “我知道了。老大,店兒�還行不?要是不行,我過去給你送點兒東西?” “老老實實的陪著你媽過完十五,我這�不用你操心。就這樣了。”我掛斷 了電話。 我若有所思的走進了會議室,雨看見我進來了,給了我一個微笑,拍了拍身 旁的椅子,示意我坐在她身旁。 “你跟他都一樣,大十五的也忙著生意,真的那麼忙嗎?”她不解的問我。 “還好了。對了,能不能跟我說說你老公?” “怎麼?想認識他,介紹點兒客戶?”她的微笑讓我心�一緊,有點憐惜的 看著她。 “嗯。” “我根本不懂做生意,更不懂他那些網絡什麼的,我隻知道他的朋友不少。 具體讓我說,我也說不清楚,他從來都不用我操心生意上的事情。等過幾天,他 回來以後我給你打電話。到時候出來吃頓飯,認識一下,也算是謝謝你今天的幫 忙。” “你告訴你老公我的事情了嗎?”我問了一個實在是不該問的問題。 “沒有。”雨的表情變了,說不清是好是壞。 “這麼說,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了?” “你想說什麼?”她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沒什麼,有點兒好奇而已。”我也意識到我的失禮了。 “其實,他跟你很像……”沈默了半晌,她幽幽的說。 “外表?”我早就知道了,是在六子和張晶嘴�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這次輪到她驚訝了。 “我的員工見過你老公,他們還以為是看到我了呢。”我實話實說。 “原來你認識我老公。” “不,不認識。我隻是偶然的機會,在公司聚會上聽員工說過一下。我既不 知道他是你老公,也不知道他叫宋宇峰。隻是知道他也是個網絡公司的老板,姓 宋,僅此而已。” “你還是那樣兒,老是掖著藏著的。你沒變,還跟以前一樣,在我眼�你總 是有很多東西瞞著我。” “男人有很多事情瞞著女人,是一種關愛。對了,你老公開寶馬?我就喜歡 寶馬,能跟我介紹一下不?” “介紹什麼?那是去年我過生日的時候,他送給我的,是寶馬3。”她不耐 煩的說。 “以前,他送過你這麼貴重的東西嗎?” “沒有,他說今年盈利了,所以送我一輛寶馬。其實,我根本就不會開車, 給我也沒用,平時都是他開著接我和孩子。你怎麼對他特別感興趣?” “沒有,就算是愛屋及烏,我也應該多知道一點兒他的事情啊。”我沒意識 到自己的語病。我的心�在思考,思考這些淩亂的線索。他在財政情況極差的情 況下送給妻子寶馬,而且時間正好是軍哥兒那邊工程還沒開始的時候。 我知道了,他肯定以為那單生意手拿把掐了,所以提前支出了一大筆錢。這 是在粉飾太平,好讓妻子以為他真的盈利了不少。看來,現在宋宇峰應該是熱鍋 上的螞蟻,如坐針氈了。 “愛屋及烏?你愛過我嗎?其實,這句才是我真正想問的。”她的話一下子 驚醒了我的沈思。 “都過去了,你還提它幹什麼?” “你說愛屋及烏,你知道嗎?我才是愛屋及烏。我之所以那麼快就嫁給了宋 宇峰,就是因為他長得幾乎跟你一摸一樣。因為你是學計算機的,他也是。你們 太像了,每次我看見他,都會想起你。有幾次我故意跟他吵架,也是無意識的想 把你對我的傷害發泄在他身上!” “你別這麼說,別把孩子吵醒了。”我提醒她,還有孩子。 “孩子?你知道這孩子幾歲了嗎?” “我哪兒知道啊?” “六歲了。” “哦……你……”六歲了,她跟我說這個幹什麼?難道? “嚇著你了?”她斜眼看著我。 “你開玩笑的,是嗎?”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眼睛,拼命的想要在�麵看 出哪怕是一點點的閃躲。 “你覺得呢?”她笑著看著我問,沒有一絲破綻。 “你說清楚!”我抓住了她的手腕,死死的抓著。 “你幹什麼呀?你弄疼我了……”她想要掙脫。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給我說清楚了!”我沒有絲毫的放鬆,反而越抓越 緊。 “哎呀,你真的弄疼我了,你鬆手,我說。” “說吧。”我放開了她。 “開個玩笑也不行,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呀?”她揉著手腕說。 “真的是開玩笑?” “廢話,你以為這孩子是你的?要是你的,我一天打他一遍……你個沒良心 的東西……” “呼……”我長長的鬆了口氣。 “說真的,他是我媽同事給我介紹的。開始的時候我說死也不去,可是我媽 非得讓我去。見了他第一眼,我就離不開他了。處了不到三個月就訂婚了。後 來,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兒太快了,快的讓他不敢相信。” “緣分啊……” “緣分,我跟你怎麼沒緣分啊?” “緣分,這東西有點兒玄!我常常覺得,每個人都和其他人有著某種與生俱 來的聯係,就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連著一樣。平時,大家都在各自的軌跡上麵運 動著,各自互相之間沒有幹擾,也不會碰麵。可能,有的人一輩子也沒碰過麵。 但是,總是有些障礙出現在運動的軌跡上麵,這些障礙阻擋了兩人之間的那 條無形的線,再運動一段時間,線的兩端就會被束縛著碰到一塊兒。也有的障礙 力度不夠,還沒等到兩端碰到一起,障礙就被線截斷了。這樣的話,兩個本應該 碰在一起的頂端就會分道揚鑣,繼續各自原來的軌跡。 有的障礙堅硬無比,最終會導致線的兩端會無休止的糾纏在一起。有的可能 是幾根線一塊糾纏在一起,總之什麼樣的都有,最終糾纏在一起的也有,最終線 斷了的也有,最終障礙被截斷了的也有。這些東西,都是不可預測的,也不能推 算。要是非得解釋,我就把這些障礙和線,叫做緣分。” “囉囉嗦嗦一大堆的,搞得神神秘秘的,不愛聽……”她在那發牢騷。 “嗬嗬,我也覺得有點兒囉嗦了……”我笑了笑,走到孩子旁邊。 “揚揚,醒醒……”我輕聲的叫喚孩子起來。 “你扶著他,我去給他倒杯水,他得多喝水。”我把孩子交給雨,轉身去倒 水了。 …… *** *** *** *** 曆經了一夜的疲憊,次日清晨,雪停了。天空異常的晴朗,主要的馬路都被 清理出來。街上都是步行的人們,馬路上從沒有這樣的情景出現,除了公交車以 外,沒有幾輛車在行駛。 馬路兩旁堆了高高的積雪,很多車子幹脆就被雪完全掩埋了,路邊的樹上都 是美麗的霧�。陽光照在潔白的雪上麵,反射的光讓人睜不開眼睛。 看來這場雪,真的是雪災了!我費了好大勁才把捷達發動起來,跑到最近的 加油站買了四十升97號汽油,回來給那個越野性能卓越的吸血鬼加上。 盡管慢,但還是把雨和她那已經退燒的孩子送到了家。 我開著車,回到了老媽家。然後,美美的睡了一大覺! (三十四) 張晶帶著我送給她的裘皮和給她父母的禮物,被我親自送回了她的家。 經曆了我有生以來的最大的一場雪,過了一個估計能讓我終生難忘的正月十 五。在回家的路上,我恰好碰見了被大雪困住的雨。在跟雨的接觸中得知,淩光 公司的老板就是她老公,也推測出她老公目前的窘狀。 我思考著,能怎麼幫上雨…… 麗湖蒸菜的包房�,雨和她的丈夫坐在我的對麵。宋宇峰真的很像我,隻是 嘴唇比我更厚一些,神態和氣質跟我不一樣。如果在街上碰到,不注意看還真容 易認錯人。點了一桌子的菜,他們夫妻倆倒上一杯啤酒,我倒了一杯飲料。 “我得謝謝你救了我老婆,來我敬你一杯。”他站起來,端著酒杯。 “客氣。碰巧路過,再說,我跟她是初中同學,也別說救,就是幫了個忙而 已。”我隻能也站起來,廢話了幾句。 “聽小雨說,你也是搞網絡的?最近忙什麼呢?”喝了一大口,他坐下來夾 菜。 “xxx地稅局的單子。”我一邊夾菜,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他停下來,直勾勾的看著我。我假裝沒看見,還津津有味的咀嚼著 麗湖蒸菜的招牌特色菜,豉汁蒸排骨。 “吃啊。”我說了一句。 “進行的怎麼樣了?”他故作鎮靜的問了一句。 “老公,你的活兒不是也在xxx嗎?”雨不明就�的問了一句。 “啊,是啊。”他敷衍著回答,眼睛還看著我。 “路子都鋪完了,就剩下等著開工了,所有的競爭對手都被我解決了。宋老 板,你的單子想必也快要有結果了吧?”我斜眼看著他,嘴�還在大嚼特嚼那美 味的排骨。 “差不多了。”他低下頭,看著桌子上麵的菜,就好像那些菜都是白骨精用 石頭和癩蛤蟆變的一樣。 “看來宋老板的買賣比我好啊,畢竟寶馬不是人人都買得起的。”我在繼續 挑戰他的心理極限。 “張老板開玩笑呢吧?”他�起頭來看著我,表情很不自然。 “小雨,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我沒搭理宋宇峰,看著雨說。 “說吧,還弄得跟演講似的,快說。”她根本沒意識到目前的情況,對於她 老公來說有多糟。 “你知道你老公在外麵有多難嗎?” “你要說什麼?”宋宇峰緊張的問我。 “你怎麼了?”雨不解的看著宋宇峰問。 “沒想說什麼,你別緊張。我想讓她知道你是多麼愛她,也想讓你知道妻子 是除了父母以外最親的人,什麼事情都要共同承擔。報喜不報憂固然是為了她 好,但卻不明智。”我一字一句的說。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倆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宇峰,你說!”她愣住了。 “他不好意思說,還是我說吧。” “好,你說。”雨的臉很冷,冷冰冰的看著我。 “那輛寶馬是你去年過生日的時候他送給你的,對嗎?你知道那時候他在幹 什麼嗎?”我問雨。 “他在xx,他從來不騙我,他不會撒謊。”這句話,雨說的斬釘截鐵。 “沒錯,他是在xx。他正在為了xx地稅局的局域網改造,四處公關。可 能他以為那單一定能拿下,很可惜,他碰到的競爭對手是我。他敗了!不說那輛 寶馬值多少錢,單單是給評委的好處也不少吧?” “這是真的嗎,宇峰?”雨看著自己的老公,聲音顫抖的問。 “……”他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輸了單子以後,他又開始打後續維護的主意,可能是想亡羊補牢吧。很可 惜,對方是個貪得無厭的人,更是個怪胎。他還沒搞明白對方是怎樣的人,就花 了一堆錢。其結果,就是圈沒補上,羊還照丟,錢也打了水漂兒了。” “宋宇峰,我說的沒錯吧?”我把一塊排骨夾到自己的碟子�,接著問他。 “沒錯,你說的對!我承認我輸了,你覺得你這麼羞辱人很開心嗎?”他怒 了,我卻笑了。 “你別激動,聽我說。我不隻是說給你聽,更多的是說給她聽。”我用筷子 指了指雨。 “再接下來,就是xxx地稅局的單子。這個單子比xx的大了一倍不止, 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下了最後的血本兒了,想最後搏一把,對 嗎?”我問宋宇峰。 “對,你還……”他很激動。 “別激動,你怎麼這麼衝動?聽我說完了,你再激動也不遲。”我夾了口筍 絲,又喝了口飲料。 “冤家路窄,又碰到我了。這次,連門也沒進去,所以你才在正月十五還身 在xxx,對吧?”其實,這些我早就從老孟嘴�知道了。 “宇峰,這是真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雨開始哭,幸虧這�是包 房。 “說句難聽的,你老公現在就算不是山窮水盡了,也差不多了。他手下的人 已經開始琢磨著跳槽了,今年春節什麼也沒給員工買。”我在火上又澆了點油。 “雨,你看到了吧?他在外麵受的委屈要遠比今晚受的多,在外麵低三下四 的求人,可能還要忍受比這更多的羞辱。回到家�,在你麵前還要做一個好丈 夫、好父親。你知道這有多難嗎?你知道他有多愛你嗎?” “你怎麼不告訴我啊?……”她隻是重複著這句話,我看到宋宇峰的眼圈紅 了。 “宋老板,有幾句話我想跟你說,行嗎?”我換了一種商量的語氣。 “說吧,我是手下敗將。”他歎了口氣。 “技術至上沒什麼錯,但那隻是在工程進行中的重點。沒有工程,技術還有 什麼用?人才是重點!擺平了人,你才有工程。說白了,你要擺平了對方,才有 機會發揮你技術的優勢。不要小看了人際關係,你敗也就敗在人際關係上了。我 這麼說,你認為有道理嗎?”這幾句話,我說的很誠懇。 “你不說,我也知道了。現在知道,還有什麼用?”他有點自嘲的說。 “有用!因為我打算跟你分享xxx地稅局的工程。”說完了,我悶頭苦 幹,目標是那一大碗魚骨湯。 “你打算幹什麼?你什麼意思?”他不解的看著我。 “你喊什麼啊?差點兒嗆死我……”他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首先,你不要以為我是在憐憫你,更不要以為跟你分享是沒有代價的。我 幫你,不是沒有原因。小雨是我的初中同學,我曾經喜歡過她,也追求過她。隻 是沒有你這麼有福兒,最後沒成。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也不願意看到她的生活 出現困境。 其次,從你的所作所為看,雖然說不上八麵玲瓏。但最起碼是個實實在在的 人,是個勤勞肯幹的人,盡管有點兒愚,總算還是一個好人。我希望所有的好 人,都能得到回報。 最後,這個工程雖然不大,但如果完全靠我的人幹,還是有點吃力。錢不是 一天賺的,這點兒錢吃不了一輩子。既然還得雇人,那不如便宜咱們自己人,何 必便宜了外人呢?如果你願意把我也看做自己人的話,我是說。” “張毅,你說的是真的?”雨先說話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盡管你最後沒答應跟我搞對象。”我朝雨眨了眨眼 睛,示意她別說破了。 “我還是不相信,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宋宇峰不解的看著我。 “老實說,沒什麼好處。唯一的好處就是,讓我晚上睡覺的質量能好點兒。 再有,就是施工隊的老劉太囂張了,我不想再遷就他了,好像每個活兒都得找他 似的。分給你一點兒,也能讓我省點兒心。” “我不相信以你的腦筋,會幫助一個競爭對手。”他很頑固,真是愚的不一 般。 “說老實話,我不認為你是競爭對手。你別誤會,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做事 情跟一般人不一樣,知己知彼固然重要,搜集對手的資料也很重要,但這都不是 我的重點。我在麵對人的時候,隻是分析對手的弱點,人性的弱點。 我不管我的競爭對手在幹什麼,我隻是盡我最大的能力,在對方的人性弱點 上麵做文章。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老天都不幫著我,那我也沒什 麼可說的。我相信毛主席的話,我是在堅持毛主席的戰略思想,‘你打你的,我 打我的’。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我真的不知道,我這麼做是不是在自絕後 路。 “我從沒聽說過這麼幹的……” “其實,你有個毛病,可能你自己也沒意識到。我說了,不管什麼事情都應 該是夫妻共同承擔,同甘苦共患難。你應該把事情告訴妻子,兩個人的智慧要多 過一個人的。 就算她不懂得網絡,也不懂得去拉關係搞門路,但她總有你的思維�沒有的 東西,說不定就能另辟蹊徑弄出來點兒不一樣的點子。多一個人去思考,總比你 一個人的思路要寬廣,對嗎?” “而且,在同甘苦共患難中,還能增進彼此的了解和信任,更能增進彼此間 的感情。我就不明白了,這麼一舉幾得的好事情,你為什麼不做呢?除非你想藏 小金庫兒……”我接著說。 “嗬嗬,我今天算是真的服了你了。張老板,來,我再敬你一杯!”他笑得 有點勉強,但話說的很誠懇。 “我也敬你一杯,以茶代酒。其實,我也是你的手下敗將。小雨不是跟了 你,沒跟我嗎?”我這才恢複了往日的表情。 “哈哈……對,對!彼此彼此!”他笑了,他的直腸子甚至讓我感到自己有 點卑鄙。 宋宇峰去了衛生間,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屋子�隻剩下我和雨,氣氛 有點尷尬。 “你沒變,還是那麼讓我恨得牙根兒癢癢!”雨看著我狠狠地說。 “你也沒變,還是那麼衝動易怒。”我回了她一句。 “十五那天你還裝得挺像呢……整的好像你真不認識他似的。” “我確實不認識他,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刨根問底兒的問你他的情況。這一 點,我說的是實話。” “你這麼打擊他,又這麼幫他,我是應該感謝你還是應該恨你呢?” “應該恨我!因為我沒幫他,我是在幫你!我說過,隻要你有困難,我都會 盡全力幫助你。雖然你沒說,但我知道了你有困難,結果都一樣。我不能袖手旁 觀,你明白嗎?” “小毅……”她倒在我身上。 “別,別!他回來看見,還不得殺了我?我還想多活兩年呢!”我急忙推開 她,讓她坐好。 “你瞅你那膽兒……兩個二奶你都敢那麼招搖過市的,我就抱你一下,就嚇 成這樣?”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笑了。 “他是個好人,隻是腦筋有點兒硬。就衝他那麼愛你,也是個值得幫助的 人。找到這麼一個愛你的男人不容易,我希望你們能永遠的幸福快樂,這是我的 真心話。” “謝謝你。這麼多年,我一直都不能原諒你。可是現在想想,我有什麼理由 恨你呢?從一開始到現在,哪次不是你一直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關心我,幫助我。 那時候我太任性了,不會體會你的心思。現在有點兒會了,又都各自成家了。” “也不晚啊?” “你什麼時候能正經點兒?都有兩個二奶了,還攛掇我?”她誤會了。 “想什麼呢你?我是說,把你的心思用來體會你老公……都這麼大了,思想 還那麼複雜……” “死吧你……”她的嬌嗔和翹起的眼角,總是讓我難忘。要不是現在的情 形,我估計我還是能迷醉在她身邊。 …… *** *** *** *** 張晶自己回來的,晚上我吃的太多了,回家以後,躺在沙發上麵喝著張晶預 備好的茶水。因為白玲的兩個弟弟還沒走,所以張晶暫時住在我家。 下午的時候,張晶自己在市場看到80塊錢一盒的夏家綠色草莓,買了一盒 等著我晚上吃完飯回來吃。 “吳大力放出來了?”我看著電視問正在忙著洗草莓的張晶。 “放出來了,我親自去接的他。你看他那樣兒,臉都綠了。我都納悶兒了, 我當時怎麼能看上他?沒囊沒氣的東西……” “我還真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手兒,等過一陣子我再找老魏嚇唬嚇唬他,省 的他沒事兒就起�蛾子。” “不用了,我都跟他說明白了。來,哥,嚐嚐。”她端著一大盆草莓放到我 麵前。 “說什麼了?嗯……甜,有味兒。” “不用說我都知道他怎麼想的!他以為到了家了,你就拿他沒辦法了,怎麼 說也是他的一畝三分地兒了。再說,他也知道你不是警察了,所以才敢來那麼一 下子。 放出來那天,我告訴他。別以為我哥拿你沒辦法,這就是例子。我哥確實不 是警察,但那天晚上的警車可不是假的。我還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我就是你的二 奶,他要是再敢起�蛾子,我就叫你往死了收拾他!”這小妞兒真狠。 “咳……咳……”她的話,差點兒嗆死我。 “咋地了?”她輕輕的拍打我的後背。 “你……咳……你怎麼這麼說呢?不是說好了你是我妹妹嗎?” “我就那麼嚇唬他唄。還說呢,我媽一個勁兒的跟我打聽你多大了、結婚 沒、身體怎麼樣、家�還有幾個人?好像巴不得我給你做二奶似的。” “完了,沒成想弄巧成拙了……”我又塞進去一個草莓。 “成了還不好?”她一翻身爬上來,豐滿的乳房隔著薄薄的睡衣擠壓在我的 胸前,熱! “再來一個,大的沒小的好吃……”她反過手拿了一個小的,放進自己的嘴 �,然後直勾勾的看著我。 慢慢的低下頭,長發散落在我的兩側,紅紅的小臉慢慢的逼近我。草莓在她 嬌豔的嘴唇中間夾著,先是草莓接觸到我的嘴唇。剛要張開嘴咬,她一下子把草 莓吸進嘴�,然後飛快的吻上我的嘴。 甜甜的散發著草莓味道的舌頭伸進我的嘴�,我的舌頭也伸進她的嘴�,草 莓和舌頭一起跟著被推來推去。她的小手開始不老實了,從後麵伸進我的睡衣, 抱著我的後背,不停的上下摩挲。 嘴牢牢的吻住我的嘴,身體卻在我的身上扭動,溫熱的屁股在我的大腿上麵 磨蹭,貼著我胸部的乳房也隨著身體在我的胸前揉來揉去。 渾身的溫度都在上升,張晶火熱的胴體在我的身上極盡挑逗之能事。早先說 過盡量不跟張晶接觸的話,早被這小妞兒的動作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 我幹脆一手鑽進她的睡衣,握住那被擠壓的有點變形的乳房,死命的揉搓。 另一隻手費勁的伸進她的睡褲�麵,在我的大腿和她的屁股之間艱難的移動,抓 住屁股上麵的肉開始抓捏。 “唔……你想我沒,哥?……”嘴�含著草莓,她的話含混不清。 “嗯……”我點了點頭,我舍不得離開她嘴�的草莓。 她把草莓推進我的嘴�,然後用舌頭在我的嘴唇上麵輕舔。兩隻手摟著我的 脖子,�起屁股跪坐在我的身上。撫摸她乳房的手向下移動,兩隻手都緊緊的抓 著她的屁股,她的身體直立著,媚眼如絲的看著我。 “我想你了,哥……” “這……別叫哥了,你這麼叫我,我別扭。” “就叫!好吃不?” “好吃。” “給你……” 剛才的一通折騰,她的睡衣領口已經大大的裂開了,露出�麵嬌豔欲滴的半 個乳房。隨著話語,她一下子把豐滿的胸部狠狠地壓在我的臉上。然後,雙手抱 著我的頭,像是要用自己的乳房憋死我一樣。 “想你,這幾天……沒事兒就想你……”她閉著眼睛,夢囈一般的自言自 語。 我抱著她的大腿和屁股,拼命的向後使勁,極力的把她的身體貼向我的身 體。她的手也開始不老實,從褲腰鑽進去,握住我已經勃起的雞巴,使勁的捏了 一下。 半晌,我放開她,喘著粗氣,大口的呼吸。她歪倒在一旁,胸脯急劇的起 伏。可是兩條腿還纏著我的腿,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麵的汗,燥熱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我脫掉了衣服。張晶 一下子坐起來,拉我站起來,然後快速的連帶著內褲脫掉了我的睡褲。一下子含 住了我的雞巴,兩隻手握著雞巴的根部和陰囊。 我一隻手扶著沙發的靠背,另一隻手放在她的頭上,低頭看著雞巴在她嘴� 進進出出。布滿青筋的雞巴沾上了她的口水,在退出她的小嘴的時候顯得閃閃發 亮。 她吐出雞巴,用舌頭在整個雞巴上麵輕輕的舔,一股酥麻的感覺順著脊椎骨 一路上行,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整個身體都跟著抖了一下,她好像怕我摔倒 一樣,雙手抱著我的屁股,用嘴含著我的雞巴,牙齒在龜頭上麵輕輕的刮。 我的腿開始發軟,我擔心我會摔倒。拍了拍她的後背,我躺在沙發上麵。她 很配合的跨坐在我的身上,標準的69姿勢。 我迫不及待的扒掉她的睡褲,發現�麵根本沒穿內褲。兩腿夾著的陰部就像 兩片豐滿的嘴唇,中間的縫隙閃著光,我知道那是淫水。微微突出的屁眼,顯示 出她已經處於興奮的狀態。 我用雙手捧住她的屁股,舌頭在陰唇中間輕輕的舔,上下運動。就在舌頭接 觸她陰唇的那一瞬間,她抖動了一下,隨後傳來一陣陣的呻吟。平時看著寬大的 沙發,現在卻顯得很窄小。屁股下麵的真皮沙發被汗水浸濕,緊緊的貼著屁股, 有點黏。 隨著刺激的遞增,她逐漸向後使勁。屁股整個覆蓋在我的臉上,嘴已經不再 完全被雞巴占據,她時不時的鬆開雞巴,大口的呼吸和叫床。 舌頭在兩片陰唇中間進進出出,淫水和口水混合起來充斥著我的嘴和她的陰 部,時不時的還用舌頭舔一下小屄和屁眼中間那光滑的會陰穴。舔的時候,我還 用指尖在她的屁眼上麵畫圈,偶爾還往�麵捅一下,引來她的屁股一陣扭動。 實在是這幾天忍得挺難受的,我摁住她的屁股,讓她保持著跪趴的姿勢。抽 出身體,兩手扶住她的腰,一下子從後麵插進去。插入的一瞬間,我看見她向上 揚起頭,深深的從喉嚨�麵發出一聲呻吟。緩慢的移動身體,她一隻手反過來抓 住我握著她腰的手,像是怕我跑了一樣。 這樣的舉動讓我很興奮,逐漸的加快了運動的頻率,劈劈啪啪的聲音漸漸清 晰起來。看著自己的陰毛在她白生生的屁股上麵掃過,紅黑色的雞巴沾滿了淫水 在她的屁股中間進進出出,我感覺到熱血沸騰,全身的血管都開始膨脹。手指頭 摁在她的屁眼上麵,快速的抖動。 害怕從沙發上麵掉下來,我不時的調整一下身體,把自己從邊緣拉回來。由 於沙發的窄小,她隻能並攏雙腿,這樣倒夾緊了本來就很窄小的陰道。陰道內壁 的褶皺對雞巴的擠壓就更加明顯,我本能的把雞巴盡力的插到底。 龜頭在陰道盡頭的嫩肉上麵不停的撞擊,大腿帶著汗水擊打在她豐滿的屁股 上麵,每次撞擊都引起一陣白色的肉浪蕩起。漸漸地,她的屁股被陰毛和大腿撞 擊的泛紅,我忍不住用手拍打她的屁股,更紅了。 她向後使勁,迫使我躺下來,她順勢坐在我的身上,雞巴一直插在她小屄 �。勃起後的雞巴本來應該是向腹部貼近的,被她直立的身體限製得隻能別著勁 的挺立著。但這樣的姿勢,反而增加了雞巴對整個陰道內壁的摩擦力度。 她開始上下運動身體,肥大的屁股在我的大腿上麵啪啪的重擊。柔順的長發 有些貼在充滿汗水的後背上麵,跟雪白的後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一些隨著她 的運動而左右飄散。 我的兩隻手盡量伸直,握著她的腰,隨著她的運動而運動。這一刻,我沒當 她是我妹妹,而是我的情人。我坐起來,緊貼著她的後背抱住她,兩隻手緊緊的 握住她的乳房,屁股向上挺撅。 她的身體被我限製住,隻能小幅度的上下移動。陰道幾乎是在蠕動著夾緊我 的雞巴,龜頭一直頂在陰道盡頭的嫩肉上麵,隨著身體的扭動不停的摩擦著那堆 嫩肉。 張晶的高潮隨著龜頭的摩擦而來到,大量的淫水湧出。可能是長時間的思念 一瞬間迸發的原因,這次高潮的反應非常大。陰道夾緊的力度異乎尋常,我甚至 感覺到陰道盡頭的嫩肉在吮吸著龜頭,就像嬰兒吮吸奶嘴一樣。 “爽沒?”我抱著她,小聲的問。 “……嗯……”她顫抖著點頭。 “還要不?” “……嗯……” 我放下她,貼著沙發靠背�起她的右腿,讓整個小屄呈現出來。努力的擺正 了姿勢,然後用手摁著高高翹起的雞巴,對準了她的陰道插進去。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堅硬的龜頭和冠狀溝對她陰道內壁側麵的刮擦,她的手緊 緊的抓住我的手腕,向她自己拉近。潔白的牙齒輕咬自己的下唇,緊緊的閉著眼 睛,臉上泛著紅暈。 手臂緊貼著乳房,把豐滿的乳房壓得有點變形,身體隨著沒有結束還在繼續 的高潮顫抖著。我每次都用盡全力的把雞巴插到底,這種姿勢是雞巴能最大限度 進入陰道的最佳姿勢。 每次龜頭都能插進那一堆嫩肉中間,兩個人的恥骨都緊緊的貼在一起,陰毛 擠壓著陰毛。我甚至覺得,要是沒有恥骨的限製,雞巴會不會直達子宮? 沒過多長時間,她開始更加劇烈的抖動,陰道把雞巴夾的生疼。 我拔出雞巴,然後用手指頭伸進陰道把淫水塗滿了整個屁眼。把她擺正了, �起雙腿,又用口水塗遍了整個雞巴,對準了屁眼。 張晶的屁股非常豐滿,加上鬆緊適中的屁眼,一直都是我神魂顛倒的對象。 龜頭在緊閉的括約肌前麵慢慢的挺進,等到整個龜頭都插進去以後,括約肌緊緊 的箍在冠狀溝上麵。 如此緩慢的插入過程,再加上雞巴本來就火燒火燎的溫度,留在外麵的雞巴 表麵已經幹了。我重新用唾液在雞巴和屁眼括約肌塗抹起來,向外突出的括約肌 緊繃著,塗上唾液以後顯得非常的豐滿滑膩。 我一邊用手指頭在括約肌上麵滑動,享受著這種豐滿而又滑膩的感覺,一邊 慢慢的繼續插入。張晶的身體全都緊繃起來,她似乎開始慢慢適應並享受肛交的 樂趣了。 大部分都進去以後,我開始慢慢的抽出來。括約肌隨著雞巴的抽出開始向外 翻,然後是一小截粉紅色的內壁緊緊的扒著雞巴表麵,等到扒不住了才退回去。 一直到括約肌包裹著最後的龜頭,我才開始重新插入。 紅黑色的雞巴閃著光,在白白的屁股中央慢慢的抽插。粉紅色的真絲睡衣覆 蓋在她的後背,我幾乎要被這香豔至極的景象迷醉了。隨著屁眼和雞巴都開始適 應了,我加快了動作。 張晶的雙臂都放在沙發上麵,頭緊緊的頂著沙發扶手,屁股高高的撅著,睡 衣已經滑到她的肩頭了。我的身體向後抽出的時候,她也微微的向前移動屁股。 等到我重新插入的時候,她也配合著把屁股向後撅。她的聲音越來越大,身體的 扭動幅度也越來越劇烈。 我把兩隻手都繞過她的大腿,一隻手按在她柔軟鼓脹的陰蒂上麵不停的抖 動,另一隻手的手指插進陰道�。隔著那層薄膜,感受著雞巴在她腸道�的運 動。我甚至能隔著薄膜摸到自己雞巴上麵遍布的青筋,還能清楚的摸到冠狀溝的 環狀突起。 她忽然用雙臂支撐起身體,嘴�發出嗚嗚的響聲,好像哭泣一樣的呻吟。我 把手指頭拿出來,放在她嘴邊。她下意識的用舌頭開始像舔雞巴一樣的舔起來, 然後側過頭把手指含進去,用力的吮吸。 隨著她第三次高潮的來臨,我把雞巴拔出來,一道白色的精液噴射到她的背 部。漂亮的拋物線擊打在她潔白的背部,有一些精液還濺落在睡衣上麵。她沒改 變姿勢,屁股高高的撅著,渾身顫抖著。 雞巴跳動著射精,持續了一會兒,終於偃旗息鼓了。我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 麵,屁股上麵的汗水讓我感到有點涼。 “哥,我想一直跟著你。”半晌,她突然坐起來,趴在我身上說。 “這不是在一起嗎?” “我怕你離開我,我怕。” “不怕,我會讓你不害怕的。” “我回去不了,這次回家我覺得我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她的眼睛�充 滿了淚水,但沒掉下來。 “那是因為你變了,變得更適應城市生活,這是好事兒呀。難道,你想重新 回到農村去?”我撫摸著她光滑的長發。 “不是,我隻是想跟著你。” “傻丫頭,早晚有一天你會覺得我是個累贅的。就像……”我原本想說“就 像小梅一樣”,但我忽然意識到她根本不認識小梅,白玲應該也沒跟她說過。 “不會的,哥,我不會的!” “哥知道。來吧,陪哥洗洗,然後摟著你睡一覺……” “嗯……”她緊貼著我,慢慢的走向衛生間。 剛要睡覺,白玲的電話打來了。 “睡沒?”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一個密閉的容器�麵說話一樣。 “剛躺下,有事兒嗎?”我也壓低了聲音,純粹是一種玩耍的心態。張晶淘 氣的把耳朵貼近了聽筒,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明天早晨我弟弟就要回去了。”她的聲音中透著高興。 “你想怎麼著?” “我想見你……” “我也想見你……”張晶也壓低了聲音插嘴,這情形就像是三個孩子在玩某 種故作神秘的遊戲一樣。 “死張晶!”白玲的聲音豁然高了起來。 “你是不是在被窩�打的電話?”我明白了。 “是啊……怕我弟弟聽見……”她的聲音又恢複了剛才的樣子。 “這樣吧,明天包餃子,你晚上五點鍾過來。” “好……” “我要吃三鮮餡的……”張晶又插嘴。 “我也愛吃三鮮餡的……”白玲也這麼說。 “行,明天給你們做。” …… *** *** *** *** 一大塊五花三層的豬肉放在水�煮,�麵加上點花椒大料和蔥薑,煮熟了以 後剁碎。加上粉條和韭菜末,然後加上很少的熟油,拌在一起做餡。包出來的餃 子一點也不油膩,餡料爽滑,入口鮮香爽口。其實,這是河北的一種做法,突出 的就是熟肉做餡,跟煸餡不同的是一點也不油膩,非常爽口。 “怎麼樣?不比三鮮餡差吧?”我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坐在那�洋洋得意。 “好吃,又是你發明的?”白玲笑眯眯的問我。 “那是,我哥是誰呀……”張晶撐的比我厲害。 “錯了,這是我老家的做法,河北農村都這麼做。” “啊……你老家是河北的?”白玲問我。 “是啊!你也是?” “不是,我老家是蘇州。”白玲回答我。 “我老家是吉林。”張晶也湊熱鬧。 “不行,這麼幹坐著得撐出病來,我得下樓走走。”我想下樓散散步,好消 化肚子�的東西。 “走嘍……”張晶拉著白玲站起來。 樓下就是園區,天氣不是很冷。人吃飽了以後,身體內充滿了熱量,根本感 覺不到冷,反而覺得很舒服。她倆一左一右的陪著我,慢慢的走在園區的小路上 麵,不時的開著玩笑,笑聲在園區�傳出老遠。我聽見前麵有爭論的聲音,不用 問,又是那兩個老頑童。 “張毅,來!這老東西又嘴硬呢……”李李哥先看到我了。 “少廢話,你有證據再說我嘴硬,也讓我心服口服一下呀?”李哥是人老心 不老,嘴也不老。 “二位,又爭論什麼呢?”我笑眯眯的走過去,看著這兩個寧死不服輸的老 朋友。 “你聽說沒?前陣子,一顆導彈把風雲氣象衛星打下來了?”李李哥問我。 “沒有……你說什麼?”我愣住了,想起了妻的話。 “你看,我就說小道兒消息不可靠吧?別老聽風就是雨的!”李哥趁機打擊 李李哥。 “我聽說,前兩天中國用一顆彈道導彈,把一顆廢棄的風雲氣象衛星打下來 了。剛才我還在網上看到不少人都在議論呢。好像是……C1,你說,這是真的 不?” “有點兒腦袋行不行?網上有多少是真的?說你小,還不承認……”李哥糗 他。 我知道,這一定是真的。看來中國真的開始“勃起”了,告別了多年的陽痿 了!風雲衛星的飛行軌道至少應該在七百到八百公�的高度,比大多數的美國低 軌道偵查衛星的飛行高度都要高。用彈道導彈打衛星,就相當於用一顆子彈準確 的擊中二百公�距離上的一隻超高速飛行的蚊子一樣。 如果真的……不對,這就是真的!那也就意味著,美國的大多數偵察衛星都 在中國彈道導彈的打擊範圍內了!既然能擊中風雲衛星,那麼GPS全球衛星導 航係統和航母就更不在話下了,更別說戰區導彈防禦係統了。 這個消息太重要了,這可以在多個領域內大大縮短,某些甚至超過西方國家 的技術差距,更是一種威懾! “李哥,這回你輸了!”我一字一句的對李哥說。 “你咋知道呢?你……”剛要反駁我,李哥停住了。 “沒屁了吧?張毅都說……”李李哥也停住了。他倆都直勾勾的看著我,好 像我臉上有這個消息的證據一樣。 “不對,這次你咋不和稀泥了呢?哪次都整的跟國務院新聞發言人似的,說 了等於沒說,這次怎麼這麼肯定?……對,平時你不是老叭叭兒的一番論證嗎? 這次你怎麼不叭叭兒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內部消息?……快說!”這兩個人 罕見的一致對外了,其目標是我。 “有!不用爭論,這次也不用分析論證,肯定是真的!我隻能說這麼多,再 多了我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說。”我知道他倆都不是三言兩語能瞞過去的, 隻能老實說。 “操你媽的,好!”李李哥的興奮溢於言表。 “解氣,真他媽解氣!早就應該這麼幹了!”李哥的眼睛都冒綠光了。 仿佛導彈擊落的不是我國自己的衛星,而是真正的美國軍事間諜衛星。他倆 罕見的異口同聲,罕見的露出強烈的內心反應。對於他倆這種商場上搏殺多年的 “老人”,這種輕易表露內心感受的時候很少。但今天,他們真真切切的開心、 高興、自豪! 我知道,他們跟我都一樣,都是為了祖國軍事力量的強大而興奮,為了祖國 日益強盛的國力而自豪!表麵上都是一身銅臭的商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好像 看起來都是混吃等死的行屍走肉。但骨子�都有一顆愛國的心,都有著強烈的民 族自豪感,都有著為祖國強盛盡最大一份力的赤子之心! “走,業主會所,我請!”李李哥嚷嚷著。 “憑什麼你請?你趁幾個錢兒?”李哥立刻反唇相譏。 “我吃撐著了,我不去,你倆自己掐吧……”說著,我趕緊拉著兩個女孩飛 快的逃離現場。 “哎,你別走啊。還有事兒跟你說呢,有活兒給你介紹……”李李哥的聲音 在身後響起。 “打電話聯係吧,我真吃撐著了!”我大聲的回答,但沒回頭。 “你怎麼知道這是真的?……對呀,你怎麼知道的?”白玲和張晶都問我。 “你知道我老婆是幹什麼的嗎?”我微笑著反問白玲。 “老是神神秘秘的,問你也不說,我怎麼知……難不成?”白玲好像明白 了。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我故作神秘。 “哥,我知道了!那什麼雲衛星,是嫂子打下來的!” 張晶的話,讓我一頭摔進了雪堆。 …… *** *** *** *** “現在兩顆衛星,你一顆導彈到底行不行啊?”白玲躺在床上,媚眼如絲的 看著我問。 “怎麼是兩顆呢?明明有四個洞嘛……”我斜叼著煙,不屑的回答。 “真的假的啊?”白玲繼續調笑我。 “你看看!就我這‘根兒紅杆兒亮’的,還能是假的?”我扒開褲子,露出 已經傲立的雞巴,深紅色的龜頭在燈光下顯得很光滑。 “就說不能在床上抽煙,就不聽。哪呢?哪破了?”張晶緊張的跑進來,很 明顯她隻聽到了“四個洞”。 “哈哈……”白玲看著我瞠目結舌的樣子,狂笑。 “笑,笑!我讓你笑!” 我開始粗暴的把白玲身上的衣服扒下來,一件件的扒下來,一點點的露出� 麵讓人血脈賁張的肉體。 就在隻剩下胸罩和內褲的時候,她突然笑著鑽進了被窩,用被子把頭蒙住, 開始哈哈大笑。我回過頭,看見門口站著的張晶,她也看著我笑。 “我讓你笑!” 我把張晶拉倒在床上,如法炮製,把她的衣服也脫下來。奇怪的是,她也是 脫得隻剩下胸罩和內褲的時候,蹭的一下鑽進了被窩。然後,兩個女孩扭動著哈 哈的笑,被子被她們的動作弄得此起彼伏。 我真的被她們笑懵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脫得隻剩下內褲,鑽進去。一把 握住了一個腳脖子,手感豐盈,應該是張晶的。順著小腿向上摸索,一直摸到棉 質的內褲和熱烘烘的大腿根,還有那微微隆起的陰阜。 被子覆蓋著我的全部身體,十分的悶熱,但大腦中的細胞被全部喚醒。粗暴 的翻過張晶的身體,一把扒下她的內褲,把頭緊緊的貼近她的屁股。牙齒在她粉 嫩豐滿的屁股上麵輕咬,舌頭也在上麵體味著少女特有的芬芳。 我感到有一雙手,迫不及待的脫下我的內褲。我知道是白玲,她含住我的雞 巴,貪婪的把雞巴狠狠地含進嘴�,用力的吮吸,好像要把�麵的體液吸出來一 樣。兩隻手在我的身上四處摸索,用肢體語言表達著她饑渴的欲望。 這兩個人對我來說,相同的隻有一點,那就是對我都有著致命的誘惑力。而 兩個人又有著本質的不同,燕瘦環肥,春蘭秋菊,各領風騷。每一次她倆同時麵 對我的時候,我都忍不住衝動,這次更是如此。 我粗暴的把張晶屁股舉起來,然後把雞巴從後麵插進去。白玲躺在她旁邊, 用手隔著胸罩擠壓揉搓自己的乳房。 我一邊猛烈的撞擊張晶的屁股,一邊把手伸進白玲的內褲,我驚奇的發現白 玲的陰阜非常的光滑,仔細一看,原來她把陰毛全都刮掉了。 白白的陰阜上麵寸草不生,下麵就是兩片薄薄的陰唇緊閉著。如此的情形, 讓我產生了更大的興奮。迫不及待的把手指頭伸進白玲的陰道,雞巴更加硬挺。 我的右手扶住張晶的屁股,仿佛要把雞巴全部插進去一樣的,重重的撞擊她 豐滿的屁股,龜頭一次次的在陰道盡頭的嫩肉上麵撞擊。 她的反應不是往常的循序漸進式的,上來就是大聲的嬌呼。兩隻豐滿的乳房 在身體下麵低垂著,乳頭隨著身體的擺動在床單上麵來回摩擦。 左手中指在白玲的陰道�發狠的摳著,大拇指在陰蒂的位置上使勁按壓抖 動。淫水順著左手的中指溢出來,在指縫間聚集,直到每個指縫都變得非常黏 滑。 張晶和白玲似乎都很享受這種3P式的性交,她們居然開始在我麵前互相挑 逗。張晶的頭偏向左邊,嘴含住白玲的耳垂。白玲的一隻手抓住張晶向下低垂的 乳房,另一隻手在自己的乳房上麵撫摸。三個人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很奇怪的 場麵。 我猛地拔出雞巴,把張晶放在床上,然後把雞巴插進已經滿是淫水的白玲的 小屄。一下子把手指頭換成了雞巴,白玲的反應很突然也很劇烈。她甚至抱住了 張晶的臉,然後主動把舌頭伸進張晶的嘴�,張晶也報以熱烈的回應。 �起白玲的兩條腿,架在肩上,我用這種傳統的姿勢使勁的把雞巴插到底。 眼看著自己的雞巴在沒有陰毛的陰部進進出出,黑色的陰毛跟白生生的陰部形成 了鮮明的對比。 張晶開始斜過身體,趴在白玲的胸前,嘴含住白玲的乳頭,輕輕的吮吸,另 一隻手覆蓋在我的胸部,撫摸我的胸。 溫熱的小手在胸前的撫摸,讓我感覺更加熱血沸騰。好像現在所做的並不能 完全滿足我的欲望,我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麼釋放這種將要燒焦自己的欲望了。 我幹脆躺下來,示意白玲騎到我的上麵。 白玲騎上來了,卻沒有在我的腰間,而是騎到我的臉上。還散發著一股淡淡 的薄荷氣味的陰部就在我的眼前,很顯然,她下午來之前才把陰毛刮掉的。我用 手輕輕的撫摸著光滑的陰部,還有一點點陰毛的根部殘留。 正在撫摸著,張晶已經跨坐在我的雞巴上麵,肥厚的陰唇溫柔的包裹著雞巴 的根部。兩隻手從後麵繞上來,抱住白玲的兩隻乳房,狠狠地擠壓。白玲的雙手 也繞到背後,抱住張晶的屁股,隨著張晶的身體起起落落。 我開始用舌頭代替雞巴,在白玲的陰唇之間鑽洞,舌尖在陰道內壁堆積的嫩 肉中間舔弄。口水混合了淫水,舌頭就在這種超級滋潤的環境中如魚得水,白玲 的嬌喘隨之變成了跟張晶一樣的叫床。 忘情的扭動著身軀的白玲,把一隻手挪到自己的陰蒂上麵使勁兒的揉捏。我 用兩隻手抱住她的屁股,使勁的捏著她嬌嫩的屁股,舌頭拼命的插進陰道�麵。 我能用舌頭感覺到她陰道的夾緊頻率,還需要不時的鬆開嘴,呼吸一下空氣,否 則我害怕有窒息的危險。 極度的刺激,讓白玲開始劇烈的顫抖,也可能是因為太長時間的禁欲造成的 高潮特別強烈。大股的淫水湧出來,我的嘴�一瞬間就充滿了她的淫水。她顫抖 著趴在我的身上,腹部就貼在我的臉上。 我緊緊的摟著她的身體,我看見她的屁股已經被我捏紅了,使勁的�高自己 的屁股,配合張晶的動作。我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把張晶的高潮帶出 來。 隨著她第一次的高潮來臨,我實在是累壞了,抽出了雞巴。看著雞巴在空氣 中一跳一跳的,我大口的呼吸著室內不算清新的空氣。 張晶就趴在旁邊,白玲卻像是故意挑逗我一樣,在我的麵前高高的撅起了自 己的屁股。光潔的陰部在兩腿之間露出一線,粉紅色的屁眼就在陰道口上麵。 我的手在她光滑的屁股上麵撫摸,那麼愛不釋手,又是那麼小心翼翼的,好 像是怕真的捅破一樣。 正在看,白玲好像等不及了一樣的輕輕搖晃著她白白的屁股。潔白光滑的屁 股,在燈光下泛著微弱的白色光暈,我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一樣。 可是,搖晃的屁股讓我來不及多想。抓起雞巴就往前推,慌忙中龜頭頂在了 她的屁眼上麵。 “嗯……”她好像是要躲開一樣的,嘴�發出一聲嬌弱的抗議。 “嗯什麼嗯!”我開始在雞巴上麵塗上口水,還敢跟我抗議? “強奸啊!”我的龜頭已經進去一半了。 “說對啦!”我也大聲的叫喊起來。 我一邊繼續塗抹口水在雞巴和屁眼上麵,一邊緩緩的用力推進。雞巴艱難的 一點點的進去了,直到大半個雞巴都進入以後,我停止了前進,擦了一下已經滑 到眉梢的汗滴。 白玲也像是鬆了口氣一樣的,屁眼夾緊的程度明顯一下子鬆了。 沒等她喘息,我馬上開始抽插,強烈的動作幅度讓她來不及喘息就開始陷入 興奮狀態中。我喜歡在肛交的時候,把手指頭伸進陰道�麵,隔著薄膜刺激另一 個腔道中的雞巴,這次也不例外。 白玲幹脆把臉貼在趴在旁邊的張晶的屁股上麵,兩隻手捧著張晶的屁股,舌 頭開始進攻張晶的小屄。 白玲的雙乳緊緊的貼著張晶的大腿,被擠壓的有點變形,可這好像根本就沒 被她意識到。我看見白玲白皙的身體開始泛紅,身上開始出現潮濕的汗水。 張晶顯然沒有嚐試過白玲的技巧,馬上就開始發出聽起來極其痛苦的呻吟, 手指緊緊的抓著枕巾,身體僵硬的扭動著。 白玲的舌頭非常的靈巧,我曾經體驗過,相信她正在不遺餘力的進攻張晶的 陰道和屁眼。 如此的刺激,讓我很快就有了射精的欲望。我停下來,整個身體都趴在白玲 的後背,她柔弱的身軀就這麼承受著我的重壓。 我的手握住白玲身子下麵的乳房,輕輕的揉捏著她乳房上麵柔軟的肌膚和豐 盈的乳房。嬌小的乳頭在指縫間輕輕的被扭動著,我甚至能感覺到乳暈上麵的小 小的突起。 白玲惡作劇似的加緊了屁眼夾緊的頻率,一下一下的。我知道她的想法,又 開始動作,但速度沒有剛才那麼快了。我開始慢慢的享受白玲帶給我的歡愉。 緩慢的動作,讓白玲的進攻也開始放緩,她開始在鼻腔�發出沈悶的聲音。 張晶的高潮卻突然來臨,她從喉嚨�發出歇斯底�的嘶吼,全身開始扭曲著 抖動,雙腿彎曲著夾緊,兩隻手臂緊緊的抱緊了自己的胸部。 白玲的手鑽進她的雙臂中,把玩她的乳房,好像不把張晶折磨死,她就誓不 罷休一樣。 為了解救張晶,我隻能重新開始新一輪的衝鋒。我加快了速度,手指頭開始 在陰道內壁上麵的那一小片突起物上麵扣弄。 白玲顯然被我的手指和雞巴降伏了,她顫抖著趴在床上,兩瓣屁股緊緊的夾 著我的雞巴。已經沒有精力再對付張晶了,她閉著眼睛享受著自己的高潮。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渾身抖動著把精液射進去。然後,雞巴像一條死狗一樣 被夾緊的屁眼擠出來,扔在外麵。 三個赤裸的身體,劇烈的喘息著躺在床上。 …… *** *** *** *** 四月上旬,xxx地稅局的工程順利完成。刨去我用來上下打點的支出,我 分了一半給宋宇峰。我不能讓手下的員工因為我的感情用事而有所損失,所以, 他們的收入沒有絲毫的變動。 宋宇峰感到很不好意思,非要請我吃飯,我死活不去。我不想再麵對雨,也 不想跟宋宇峰再有接觸。幫忙總是有限度的,我建議他遠離官方背景深厚的客戶 群,還走原來已經輕車熟路的客戶,不過要把對方的人際關係擺平放在首位。 按摩院的事情,已經籌備的七七八八了。老媽擔任經理,兩個小規模的按摩 院分開在街道的兩旁。不明就�的人看了,還以為是兩個按摩院在打對台戲呢。 一間是頭療的“清心堂”,一間是足療的“輕足居”,都是以自然風格裝修的, 但內部很幹淨,整潔典雅。張晶跟著老媽在兩個按摩院中間忙活,既是培訓的主 管,又是打雜的小工,還是清心堂的管理者。 白玲買了車,又在渾南的大學城附近買了一間七十二平米的小戶型房子。每 天開著車在她自己的住處和我的公司之間忙忙碌碌,新房子她說死也不住,說是 要留給弟弟結婚用的新房,不能用舊了。 白玲跟我一樣,天生的車感好,再加上練車的時候是用的我的車,比她自己 的要大,所以開起Polo來如魚得水,一點也不像個新手。 李李哥真的給我介紹了一個生意,是他的一個朋友準備為自己在全國各地的 分公司建立一個完整的VPN解決方案。 既然是朋友介紹的,那就更得盡心盡力,好在利潤很豐厚。李李哥還特意跟 我說,不用便宜他,他媽早年沒少坑別人,就當這回是“為民除害”就行! 這期間,我沒找過小梅,她也沒找過我。我想,她正沈浸在戀愛的喜悅中, 可能已經忘了我了吧! *** *** *** *** 剛到店�,小梅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實話,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聯係,突然 接到她的電話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有空兒沒?我想見你。”小梅的語氣很開朗,好像心情不錯。 “有啊,去哪兒?” “你到我檔口來吧,等你來了,再商量去哪。” “行,那你等我。” 重新穿好衣服,發動車子,趕奔春天地下。 到了春天地下的時候,已經是快到中午了,費了好大勁才找到車位。停好了 車子,我朝小梅的檔口慢慢的走去。 隔著老遠就聽見小梅甜甜的笑聲,還嚷嚷著什麼。我加快了腳步,想看看是 什麼事情讓小梅這麼高興。來到小梅的檔口前麵,我以為會看到小梅跟劉成林在 一起。 但我看到的卻是…… (三十五) 我把xxx地稅局的工程讓給了宋宇峰一半,也算是幫助雨了吧。困擾我多 年的心結,也隨著雨的原諒而解開。 過了十五,白玲的弟弟走了,她迫不及待的來找我。飯後散步的時候,又看 到了兩個姓李的在園區�麵爭執,內容令人振奮,但我知道那是真的,因為妻告 訴過我。 一切順利的過了第一個季度,我接到了小梅電話,約我在她的檔口見麵。我 原以為會看到劉成林,誰知道到了以後卻看到…… “你好。”我看到陸軍了,這讓我有點意外。 “你好。”還是那麼憨厚的笑容,讓人感覺親切。 “我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點兒事兒,他正好過來找我。”小梅在忙著收拾東 西。 “得,正好一塊兒吃頓飯。”我說。 “不了,哥。你和白鷺吃吧,我還有事兒。”他笑了笑回答我。 “有事兒也得吃飯啊,走,我請客。”我堅持。 “讓他走吧,他真有事兒。再說,我跟你說的事兒他不方便聽。”聽小梅的 話,好像跟陸軍挺熟的,讓我更加好奇了。 “那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哥。”說著,陸軍走了。 “我最近迷上了一家米線,可好吃了,走,我帶你去。”她拉上卷簾門,挽 起我的手。 “這大白天的,就關張?” “沒事兒,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開著車子到了奉天街北麵的一家小門臉,上麵有一個大大的牌匾,隻有兩個 字“米線”。進去一看,內部還算簡潔大方,環境也挺幹淨的。點了一個米線, 又點了一大堆特色煎丸子和熏雞架,我和小梅才開始邊聊天邊等著上菜。 “找我什麼事兒?”點上一根煙,我問。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啊?”小梅翻著白眼,反駁我。 “不能!”我也翻著白眼,氣她。 “就找了,怎麼地吧……”她還嘴硬。 “打你屁屁……” “我想結婚……”她忽然小聲的說,聲音很輕。 “嗯?這麼短的時間就決定了?你了解他嗎?”因為劉成林以前的表現,所 以我有點擔心。 “我也知道短了點兒,可是我忍不住。我怕他又像你似的,能看不能吃的。 好男人不好找,再說我確實很喜歡他。跟他在一起,我覺得有安全感,就跟和你 在一起一樣。雖然很多地方他都不能跟你比,但最起碼我感覺得到他是真心對我 好。最重要的是,他早就知道我做過小姐,他能坦然接受我。”小梅的臉,漸漸 地變得嚴肅起來,我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 “我知道你打心眼�喜歡他,可沒有安全感是你說的啊?再說了,他有經濟 基礎嗎?”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什麼時候說過跟他在一塊沒有安全感了?經濟基礎?他說不上有錢,但 最起碼的生活還能保證,再加上我的收入也不少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隻能祝福你啦。”經過了劉成林的事情,我把小 梅的離開看得很開,不像以前那麼耿耿於懷了。 “謝謝。” “那你找我到底商量什麼事兒啊?” “結婚啊,不是跟你說了嗎?” “結婚,找我商量什麼啊?這都是你跟你那‘小林子’的事兒,有我什麼事 兒啊?”我還是不明白。 “哎呀!誰跟你說我要跟小林子結婚了?是陸軍!” “靠!這……這都什麼呀?不是劉成林?”我暈倒了! “你以為是劉成林啊?怪不得呢……我跟劉成林早就黃了,跟你分手以後沒 幾天就黃了。是陸軍,他老來找我,不是那種沒事兒閑得泡小姑娘兒的,是很認 真的約我。一來二去的,我就開始喜歡上他了。時間不長,但我總覺得時間不是 問題,感覺對了才行。跟你,不也是時間不長嗎?” “那天晚上,你不是死命的護著劉成林嗎?怎麼這麼快就黃了?”我有點找 不著北了。 “我不怕你笑話,你也不可能笑話我。其實,他骨子�根本還是當我是個小 姐。每次約我,話�話外的都是想要跟我上床。一次兩次,我還能原諒。可是每 次都這樣,讓我覺得惡心。你說的對,我自己看錯了,怨不得別人。幸好陸軍出 現了,我很感謝他一直很小心翼翼的保護我,就像你對我一樣。” 雖然寥寥數語,但這背後肯定隱藏了很多的失望、傷心、痛心。但小梅說起 陸軍的時候,臉上的幸福和對未來的向往,讓我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欣慰和愉悅。 “媽了個逼的,我那天晚上就應該往死了揍他一頓!”我後悔了。 “揍他?不值當的,他在我眼�還趕不上一隻小強有麵子。揍他一頓,都浪 費洗手液!其實,我找你來是想讓你幫著我看看陸軍到底是不是適合我,還想讓 你幫我想想怎麼籌備婚禮。” “你自己覺得陸軍怎麼樣?” “我不知道啊……要不能找你來嗎?我一想到陸軍,或者是結婚的事兒,就 頭暈。不開玩笑,真的暈暈乎乎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小梅皺著眉頭說,樣子 很像動畫片�麵為了初戀傷腦筋的卡通美眉。 “哈哈……”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你笑什麼呀?”她嬌嗔著。 “都暈頭轉向了,還用問我?陸軍這小子有兩下子,這麼短時間就把我家小 梅弄得暈頭轉向了,我看行!” “認真點兒吧,我求求你了……我跟你說真的呢。” “我是認真的啊!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覺得心跳加速、血往上湧,連拉個手 都覺得非常幸福?” “還問……要不是這樣,我能找你嗎?”她白了我一眼。 “這不就結了?你愛上他了!” “那我該咋辦啊?” “結婚唄……這次我敢肯定,你沒選錯!” “不行,你不能這麼就把我糊弄出去,你得給我出主意。” “他跟你在一塊的時候,表現怎麼樣?” “跟個傻子似的,我說什麼他就照做,親個嘴還臉紅……” “你臉紅沒?” “我……你討厭……”她臉紅了。 “哈哈……放心!我不止要給你出主意,還要幫你籌備整個婚禮,還得送你 一份禮物呢!” “真的?太好啦……”她的聲音引來旁邊食客的側目。 …… *** *** *** *** 我把做模型用的噴槍和氣泵找出來,又費了一上午的時間調配了滿意的粉紅 色油性漆。用了一個下午,把一個老式的MSI的MP3噴成了粉紅色,背麵印 上了我的大拇指的清晰指紋,然後又噴上了四層消光漆。特意在大西電子市場訂 做了一條粉紅色的耳機,是用鐵三角的耳機更換線材做成的。看了看表,已經是 下午五點鍾了,我帶著耳機正要回家,電話響了。 “你在哪兒呢?”小梅的聲音�透著一股興奮。 “在外麵,你呢?” “婚紗店啊……你忙不?” “不忙,什麼事兒?” “你過來,我找你有事兒。” “哪兒啊?” “中街南麵的xxx婚紗店,我等你。”說完就掛了。 中街是我最不喜歡去的幾個地方之一,因為中街的交通狀況實在是讓人忍受 不了,堵車、人車混行、修路,這些常常都混雜在一起。我都納悶了,怎麼這個 地段老是修路啊?好不容易擠到了地方,我又費了好大勁才把車子勉強的停在了 婚紗店的旁邊。這是個表麵裝修很時尚的店,二層樓,我推門進去。 “對不起,先生。我們今天隻為一位貴賓服務,如果您有什麼需要,請留下 你的電話,我們稍後聯係您。”一位小姐麵帶笑容的說著讓我不想笑的話。 “什麼他媽了不起的地方啊……”我推門就要走,電話又響了。 “到沒?”小梅問我。 “到了,不讓進,你在哪兒呢?”我有點不耐煩。 “樓上啊,進來,是我不讓別人進來的。”掛了。 “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是我們貴賓的朋友。請跟我來。”還是那副虛 假的笑臉。 跟著小姐上樓,樓上的空間沒有樓下大,但明顯檔次很高,私密性也非常 好。柔和的燈光顯得異常的溫馨,各式婚紗羅列兩旁。把我帶到樓上,那個讓我 討厭的小姐就下去了。扔我一個人在這,這他媽什麼意思啊? “生氣啦?”一個聲音在�間傳來,甜甜的,是小梅。 從�間門口的柔光中出現了一個穿著婚紗的女孩,潔白的婚紗在柔和的光線 �有點耀眼。纖細的線條,把小梅的身材襯托的凸凹有致,兩個突出的胸托上麵 嵌著兩朵潔白的小花。 整個婚紗都是純白色的絲綢構成,沒有多餘的蕾絲和白紗,長長的裙擺從膝 蓋處開始,托在她的身後像是一條白色的銀浪。頭上的白紗襯托著小梅栗色的長 發,嬌豔的嘴唇向兩側微微翹起,她的笑容從未如此幸福。 “好看不?”她羞澀的一笑,問我。 “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新娘。”我由衷地說。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我中午就來了,一直到現在,我一直都在想。想我跟你從最開始認識,到 後來的所有的事情。雖然時間不長,但每一件事都像是發生在昨天,都給我很大 的感動,都讓我終生難忘。這�是我一個姐妹開的,今天隻接待我一個人。我挑 了好長時間了,終於找到一件我滿意的。我能這麼快有今天,多虧了你。所以, 我想把我最美的一刻留給你!”說著,她慢慢的走近我。 “不,你要把這些都留給陸軍,他才配得上你。” “從今往後,我就都是他的了。這是最後一次,也是我認識你以來,我認為 是最美的時候,我一定要留給你。” “小梅,這是我最後這樣叫你了。從現在開始,你就要為人婦了,不能再像 以前那樣為所欲為了。我,也應該從現在開始慢慢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這麼做的。我能為你做的不多,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 的。要是沒有你,我都不敢想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難道你不想嗎?” “想聽真話?” “嗯。” “想,我做夢都想摟著你睡。但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就像聖女一樣的 純潔,讓我連一點褻瀆的想法都沒有,好像那樣做就是在侮辱你一樣。這就是真 話!” “我不信!” “我說的是真話!” “啊……”她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抓住了我的下麵,她摸到了我根本沒勃起的 那個部位,她信了。 “一想起以後沒有你了,我就很難過……”她趴在我身上,開始小聲的哭 泣。 “別這樣,如果你有困難,隨時都可以找我。再說了,結了婚以後,我們還 可以做朋友嘛。”我抱著她的身體,輕輕的撫慰著她。 “我有點兒恨你,怎麼新郎不是你呢?”她�起頭,看著我說。 “小妮子,要是讓你老公聽到了,還不得殺了我?” “他敢?他不高興,我讓他滾蛋!”她重複了一遍那天晚上在河邊的話。 “這是給你的,祝你新婚快樂!”我把耳機和MP3交給她。 “這是你喜歡的粉紅色,後麵是我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紋,這�麵有完整的 《大峽穀》曲子。”我解釋給她聽。 “喜歡嗎?” “喜歡!” “走吧,去看看白玲準備的怎麼樣了。”我拉起她的手,準備出門。 “等等啊,我還沒換衣服呢。” …… *** *** *** *** 5月7日,晴,萬�無雲。 早晨七點鍾,陸軍帶著一個整潔卻不張揚的車隊到凱賓斯基飯店迎娶小梅。 九點鍾,在小胡子的飯店,七桌酒席揭開了小梅和陸軍的婚宴。因為陸軍是 個孤兒,小梅也沒有親戚,所以來的都是雙方的朋友。一大幫年輕人在一起,自 然免不了一番起哄,兩個人的臉上一直都透著幸福的微笑,紅紅的。 看著小梅走進了結婚的殿堂,我的心�大有感慨,也非常的欣慰。白玲笑盈 盈的挽著我的手,跟著我悄悄地走出了飯店。 跟著定好的旅遊團,去了海王九島中的一個島嶼。 雖然大連的溫度要遠遠高於沈陽,但海風中的海島還是顯得很冷。下午五點 鍾,我們才上島。 這是個小島,四麵環海,島上有一座小山,應該說島就是一個山。有一條小 路直通山上的小旅館,我特意包下了所有八個房間,目的就是要享受一下徹底的 清淨。 整個旅館隻有老板娘和一個女服務員,她們都住在山下的一個小房子�麵。 旅館的東側,是一個高差不多有十米的小懸崖,西側就是下山的小路,小路和山 上都生長著各種草本和矮小的木本植物。 吃過了晚飯,我和白玲就著太陽能產生的熱水,馬馬虎虎的洗了個澡,然後 躺在潔白的床單上麵閑聊。 “小梅結婚了,張晶也開始步入正軌了,那你是不是該考慮考慮我了?”白 玲的臉色不錯,躺在我的旁邊問我。 “你?你要幹什麼?” “這陣子一直忙著幫小梅籌備婚禮,現在完事兒了,你是不是該幫我想一 想,我得幹點兒什麼了?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哦。” “哦,對了。等回沈陽,我就著手準備。” “幹什麼呀?”她翻過身子,趴著問我。 “我在按摩院的旁邊看中了一個小屋,那�做咖啡屋正好,再經營點兒時尚 讀物,準備兩台電腦上網。我估計,掙大錢不太容易,不過要是滿足你的日常開 銷卻不難。這樣的買賣,不操心,也挺平靜,應該適合你。” “行,都聽你的。” “對了,你弟弟是不是該畢業了?想好了要幹點兒什麼了嗎?” “不用管他,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再說了,就他那臭脾氣,也應該讓他在 社會上磨練磨練了,一天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就是,我看他也應該鍛煉鍛煉了,老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 “小梅結婚了,沒人叫你老公了。這回,該輪到我了吧?”白玲笑嘻嘻的看 著我說。 “說這種話,很危險哦……”我抱住她的身體,頂著她的鼻尖說。 “老公……”她臉紅了。 我很奇怪,她的稱呼並沒有讓我產生任何興奮,那個部位還是萎靡不振的。 “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兒興趣索然?”白玲看出了我的問題。 “不知道,不清楚。”我有點懊惱。 “其實我知道,小梅走了,你心�其實是很失落的,至少是潛意識上的失 落。張晶最近跟偉晨走得挺近的,雖然結果還不知道,但最起碼的這是個先兆。 這些都讓你感覺到很大的落差,心�很不舒服,是不是?我早就看出你骨子�麵 的孤獨來了,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老是在為別人著想,卻從來不為自己 著想,這是你善良的一麵。 你表現出來的無畏,隻是潛意識上麵要掩蓋你害怕孤獨的表現。這些你自己 可能沒有意識到,但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很清楚。她們的離開,或者說即將離 開,都讓你突然間覺得更加孤獨,對嗎?” “可能你說的對吧,我也不清楚。” “別這樣!其實你說要來這�,我就知道,你是想給自己找個靜修的地方, 好好的休息一下。這兩天,咱倆什麼也不幹,就休息。早晨看看日出,白天在四 周散散步,吃吃海鮮,晚上就……” “就肏你……” “那就肏吧……” 白玲的一番話,加上說話時候手在我雞巴上麵輕輕的揉搓,已經讓萎靡的雞 巴重新挺立起來了。 白玲本來就是個男性心理的分析高手,自然知道如何對付我。 我抱著她的臉,狠狠地吻上她的嘴,下麵的雞巴頂著她的腹部,我扭動著身 體,讓雞巴在她柔軟的腹部上盡力的摩擦。她也緊緊的抱著我的後背,手在我屁 股上麵抓捏。一直吻到我覺得大腦開始缺氧,渾身都燥熱難當的時候,我把雞巴 掏出來,在她的配合下,深深的插進去,插得很慢,很深…… …… *** *** *** *** 一夜沒睡,睡不著,我和白玲一直都在嘮嗑。 從最初的相識,到後來幾次激烈的衝突,到後來在農家小院的幸福時光,到 後來跟張晶的雙飛,到後來……一樁樁,一件件,我們逐個重新提起來,逐個品 嚐個中滋味。 回想起這些來,有的讓人發笑,有的讓人感慨,有的讓人回味,每一件事情 都像是發生在昨天。 快要亮天了,白玲提出來要看日出,於是我倆披上衣服,冒著黎明前的寒冷 來到了懸崖邊上。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我摟著白玲,看著遠方太陽即將升起的 地方。 “你知道嗎?我長這麼大,今天是我最平靜的一天,也是最幸福的一天。以 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心�總是不踏實,好像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離開一樣, 老感覺旁邊有好多眼睛在窺視著我,老是感覺危機四伏的。”白玲趴在我的懷 �,輕聲細語。 “我就那麼不讓人省心?” “不是,是跟你在一起太精彩了!精彩的讓我不敢相信,老是有讓我心潮澎 湃的事情發生,老處在一種不平靜當中。像這麼平靜,又能呆在你懷�的時候, 真是讓我打心眼�喜歡。” “是啊!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都有平凡生活中的不平凡。每個人 都是英雄,也都是某種時刻的懦夫。就像很多電影一樣,那些被導演設計成驚天 動地的人物不見的會留給你很深的印象,而很多平凡的小人物卻能留給你難以磨 滅的形象。” “你不平凡。” “不對!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小人物,你也是,小梅……不對,白鷺也是,張 晶、六子、偉晨,等等都是。不管你有多少錢,也不管你有多大的權利,終歸也 隻是幾十億地球人中的一個。你還是個人類,擺脫不了生老病死。你努力的所作 所為,最終能讓人記住的也隻是個名字而已。 人的一輩子,就像一本書。俗話說,無巧不成書,正是這許許多多的巧合, 構成了一個充滿了未知數,而又精彩萬分的人生!” “看看你……都快成了詩人了……”她笑著說。 “你還別說!別看我是學理科的,我從小到大最擅長,最無師自通的就是寫 作文。我記得我小學升初中的升學考試時,全市隻有兩個人作文滿分,其中就有 我一個。”每當提到這件事,我都有點自鳴得意的。 “我信,你說什麼我都信!哎,對了。要不,趁著咱倆這幾天在這兒休息, 把我們相識、相知的過程寫出來,怎麼樣?” “能寫得出來嗎?寫出來還有意思嗎?” “我覺得有意思,最起碼等我有一天真的不能呆在你身邊了,還能拿出來看 看,懷念一下。” “嗯,也對。那,你得幫著我寫,有些事情和細節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沒問題!那咱們現在來想想,得起個什麼名字。” “名字不重要,又不是要給別人看。” “那可不一定,要是哪天你不要我了,我又沒錢,說不定拿出去換錢呢。不 行,得起個好名字!” “那你來起吧,我不擅長起名字。” “叫……都市情緣?不行,太俗了。叫……嫖客與小姐的情感?哈哈……不 行,這個太惡心了。叫……” 我看著她在那�冥思苦想的,緊接著又否定自己的想法,她好像真的在考慮 這個還沒有一點影子的文章的名字。 轉過頭,我看見海平麵上已經開始泛光了,一線微光,瞬間就出現了一輪紅 日的上緣。接著,一輪紅日就在海平麵和雲彩間蹦出來,不過幾分鍾的時間,整 個太陽開始把金色的陽光射向海麵。 白玲站起來,凝視著東方的太陽。白色的風衣在懸崖上麵被海風吹起,獵獵 作響。她就像是個童話中的女神一樣,讓我必須仰視才能看清。 我站起來,摟著她消瘦的肩膀,站的筆直。她看了看我的臉,慢慢的把頭貼 在我的胸前。 “沒想出來……”她小聲的說,手指在我胸前畫圈。 “不用想了,既然一切都是從小梅開始的,不如就叫……” 小梅和我的故事! 【全文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