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京城兵變 金陵城中,已是夜深人靜,百姓都已回家休息,沒有人願意在這黑夜之中, 離開溫暖的家,到寒風中去受凍。 夜色籠罩之下,一隊隊的士兵悄悄地在大街上行進,在將官們小聲叮囑之下 盡量放輕腳步,以免驚擾到附近的百姓。 盡管如此,百姓們還是被外麵的行軍聲吵醒,從門縫向外偷看,感覺到有一 絲不一樣的味道,自那支戒備森嚴的軍隊中散發出來,都不由心中暗自驚懼,生 怕會出什麼亂子,禍及自身。 但,戰亂並不因人的恐懼而消除! 軍隊悄悄地在街道上行進著,在前方,一支支的巡邏隊似乎也都受過了嚴厲 叮囑,遠遠看到黑夜中移動的大片黑影,都躲到小巷中去,軍兵們相互對視的眼 神,也都充滿了疑懼,雖然長官未曾說明詳情,也知道今夜的金陵城中,要有大 事發生了! 大軍潛行,經過最周邊的街區,逐漸逼近了不受他們這一派係控製的地域! 不明就�的巡邏隊,在自己的轄區依慣例巡邏著,陡然看到大批人馬在黑夜 中緩緩逼近,不由大為惶恐,紛紛布成陣勢,拔刀防衛,揚聲詢問。 對於他們的大聲問話,潛行大軍帶隊將官的眼中一抹寒光,如迅雷疾電般, 狂速湧起! 結實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腰間刀柄,鋼刀緩緩出鞘,在月光映照下,寒氣四 溢! 停住腳步的剽悍軍兵們效仿他們的主官,緩緩拔出了腰間鋼刀,高舉向天, 在這一片月光掩映下,長刀如林! 久經沙場、血戰無數的大將仰麵向天,發出一聲狂厲的呼吼,如暴獅咆哮, 宣告了這起兵變地到來! 瘋狂的嘶吼聲,自夜行大軍每一個軍卒口中狂喊出來,寂靜的夜晚,終於因 這狂吼聲而沸騰! 每個軍兵的眼中,有興奮,有恐懼,鋼刀緊緊握在將士手中,直攥得指節發 白,帶著一絲瘋狂的凜冽眼神,越過空曠的街道,遙遙怒視著月光下,與自己身 穿同樣軍服的士兵們! 戰鼓聲,在長街之上,轟然震響。整支大軍的戰意,亦因這振奮人心的狂暴 戰鼓,洶湧澎湃! 在淒厲的呼喊聲中,受命進攻的夜行大軍開始緩緩跑動起來,速度漸漸加快 最後化為一支狂豹般的凶悍之師在長街上高速狂奔,大步衝向前方的巡邏兵! 巡邏隊的官兵們,因恐懼和驚訝而有些不知所措,卻仍因平素�的訓練,自 發地結成抵禦的陣勢,大聲呼喊著,喝令前方的軍隊停下,並同時為自己這一方 打氣鼓勁。 凶悍的大軍,大步狂奔,終於衝到巡邏隊前方,鋼刀狂暴揮出,在深夜中, 發出了一聲淒厲的金鐵交鳴之聲! 刺耳的慘叫亦隨之而來,鮮血自中刀者頸間狂噴而出,在空氣中彌漫著血腥 的味道,讓這瘋狂殺戮之夜,就此開始! 淒厲的狂吼從每個軍兵的喉間爆發出來,他們用盡渾身力氣,將滿心的興奮 與恐懼都化在奮力揮刀的動作之中,瘋狂地劈向每一個敢於擋在自己前進道路上 的敵人! 殺!殺!殺! 瘋狂殺戮的欲望在每個士兵的血管中流淌,鋼刀迅猛劈出,斬倒前方奮力抵 抗著的軍兵,不管從前他是不是與你一同並肩作戰的戰友,或者昨夜你們還在一 起把酒高歌,哪怕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在這殘酷的兵變之夜,剩下的也隻有對 於本方陣營的效忠之情,以及保住自己性命的堅定信念! 瘋狂與恐懼的眼神在士兵們的眼神中閃現,他們嘶聲怒吼著如一群野獸般, 撕碎所有擋在前方的敵人,讓整支大軍,如鋼鐵洪流一般,在大街上狂速流淌, 撞碎一切阻礙,直向皇城的方向,挺進! 在兵變大軍的強勁衝擊之下,一支支的巡邏隊被迅速衝散,士兵們倒在前日 同伴的瘋狂屠刀下,血染長街。參加了兵變的戰士瞪血紅雙眼,揮舞著鮮血淋漓 的刀槍,大步衝向皇城,那一切權力鬥爭的終點! 在後方,兵變大軍源源入城,衝擊著一切要害部門,闖進各位朝廷重臣的家 �,在滿門老少婦孺驚惶失措的哭喊聲中,將一位位的重臣圍在當中,逼令他宣 誓效忠新君,並寫下宣誓效忠的親筆文書! 大批的軍官,趁著亂勢,縱容部下在城中大肆搶劫。烈火與哭聲聲自滿城民 家揚起,整個金陵城,如滾油潑水般,迅速陷入了一片喧囂之中,火頭自四麵八 方升起,煙炎障天,讓這原本平和寧靜的繁華城市,變作瘋狂混亂之都! 一支支的部隊,在衣衫不整的將軍帶領之下,從皇宮附近奔出,士兵們奮力 揮刀,抵擋著潮水般湧來的強大敵軍。鮮血與慘叫聲,到處噴灑震響,寂靜的晚 上,已化為瘋狂的殺戮之夜! 狂暴的兵變大軍,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大肆屠戮著忠於皇室的抵抗部隊,將 他們驅散、殺死,踏著滿地的屍體,一直攻到皇城之下! 護衛宮廷的堅固皇城,已牢牢關閉了各處宮門。早已調入皇城護衛的鎮邪軍 將士,高居城頭之上,指著揮舞著刀槍衝擊而來的叛逆軍兵放聲大罵,喝令他們 立即放下兵刃,以求得皇上與皇後的寬恕! 已滿心充滿瘋狂殺意的叛軍將士對這樣的勒令置若罔聞。他們大聲嘶吼著衝 向皇城,奮力衝擊著城池,準備闖到�麵去,逮住這次兵變的主要目標周皇後, 立下大功,以搏個封妻蔭子,遠大前程! 不止一個兵變將士在心中暗自幻想,如果能闖進那金銀滿地的富庶皇城之中 的話,再不濟,也可以搶得大批金銀財寶,做一個肥得流油的富家翁! 在這樣瘋狂妄想的驅使下,凶悍的士兵們揮舞著刀槍,猛力劈斬著沈重的宮 門;或是搬著長梯,向皇城上爬去,隻要能越過這一道屏障,錢財美女,便是唾 手可得! 但是,城頭上鎮邪軍將士回答他們的,是漫天的箭雨,與寒氣森森的駭人刀 光! 箭雨漫天而落,銳利的箭尖,在這樣近的距離中,迅速撕裂戰士們的衣甲, 直透肺腑,讓他們慘叫著,轟然倒在皇城之下。 僥幸爬上皇城的叛軍士兵,未曾站穩,便被大批鎮邪軍將士揮舞著寒光閃閃 的鋼刀,怒吼著重重劈下,滿臉是血地從皇城上摔落下來,直摔得腦漿迸裂,塗 於地麵之上。 獅子頭林中立大聲怒吼著,指揮著部下軍兵,用最凶暴直接的力量,對妄想 攻占皇城的敵兵,施以毀滅性的打擊。不管是誰,若想要占領這一處宮門,必須 得從他的屍體上跨過去! 他本係巨山降將,並非官軍嫡係,但既然已經宣誓效忠於安南將軍,並承他 提拔做了鎮邪軍副統領,就要拼死一戰,以報李將軍知遇之恩! 同樣的情形,發生在另外三處宮門處。秦明真、呼延火燒與張清也在率軍奮 力苦戰,用來報答從公孫不敗手中救了自己性命的安南將軍! 象征著皇家不可侵犯威嚴的尊貴皇城,在這一夜,再度經曆了兵火的洗劫。 四麵遙遙相對的民房,都升起了烈火,將皇城之上的夜空,映得一片通紅! 數萬大軍,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殺氣震懾天地。每一支軍隊的將領,都是 滿眼通紅,滿心狂暴地想著要第一個衝進城中,大肆擄掠,找到周皇後與重病的 皇帝,立下大功! 堅固的皇城上下,到處都是狂暴喊殺之聲。箭雨源源不斷地傾瀉向城外叛軍 的頭上,如同收割麥子一般,大片大片地奪取著他們的性命。而僥幸衝上城頭的 士兵們,亦不能逃脫被鎮邪軍將士圍攻,慘死城頭的厄運! 大批的軍弩運上城頭,瞄準外麵的敵軍,狂速怒射。一個個衝在前麵的叛軍 將領被久經訓練的狙擊手,當場射殺在戰場之上,讓一眾叛軍,個個心生懼意, 如潮的攻勢,亦為之一滯! 城頭之上,如虎狼般的將士們個個橫眉怒目,惡狠狠地瞪視著城外的叛軍, 在火光的映照下,便似一群怒目金剛一般。 三千鎮邪軍將士在李小民的嚴酷訓練之下,早已成為精銳中的精銳。與另外 效忠於周皇後和周泰的三千禦林軍將士一起,將整個皇城,守得如鐵桶般嚴密。 再加上早已備好的大批軍弩器械,即使是麵對十倍於己的敵軍,亦絲毫不肯 退縮! 皇城之外,大軍雲集。遙視著前方堅不可破的皇城,每個將士的臉上,都有 怒意與懼意交織在一起。 戰場之外,馬蹄聲狂暴湧來。一匹火紅色駿馬,大步賓士,上麵坐著一位虎 背熊腰的大將,滿身火紅鎧甲戰袍,手執一柄沈重的大刀,率領親兵疾馳而來, 立於皇城前方,指著皇城上的鎮邪軍將士,大聲呼喝道:「爾等鼠輩,見我大軍 前來,安敢不降!」 此聲一出,震動四方。雲集於皇城之外的叛軍,都放聲呼喊,以助聲勢,讓 整個金陵城,在這震天動地的呼喊聲中,也好似在輕輕搖動一般。 叛軍前方首領,原禦林軍統領錢伍林揮動大刀遙指皇城,連聲大吼道:「周 泰狗賊,結黨營私,欲行不軌!今日吾等大軍,奉丹陽王號令,入京清君側,誅 殺周泰一黨,並將囚禁皇上、獨攬朝政的周皇後擒下,以正朝綱!爾等可速速獻 城,將周皇後交出,算爾等大功一件!」 林中立身穿鎮邪軍特製的精良盔甲,威風凜凜立於城頭,指著錢伍林厲聲罵 道:「爾這狗賊,前番敗於我家將軍之手,亦敢在此狂吠!待我家將軍率大軍殺 回,定要將爾之狗頭,懸於城門之上,以儆叛逆!」 錢伍林怒火中燒,放聲大吼道:「周泰狗賊已然伏誅,李小民這狗才亦遠在 邊關,爾等還有何憑藉,敢放此大言!若是聰明,便就此獻城納降,還可留爾等 性命,不然的話,便攻下皇城,將爾等附逆之徒,斬盡殺絕,不留一人!」 聽到周泰已死的消息,眾叛軍士氣大振,揮動刀槍,狂聲大吼,吼聲震動四 方,遠遠傳了開去。 城頭上,鎮邪軍將士卻是麵不改色。除了三千禦林軍暗自心驚之外,林中立 等人,卻絲毫不以周泰之死為意。反正主公與周泰不過是盟友罷了,以主公之能 少一個盟友亦算不了什麼! 錢伍林揮舞大刀連聲厲喝,逼令守軍投降,卻隻引來鎮邪軍將士放聲怒罵, 言語中,頗為辱及他的家人。 錢伍林大怒,舉刀向天,大喝道:「眾軍兵!聽本將號令,給我殺上前去, 斬盡逆賊,救出皇上,以正朝綱!」 數萬叛軍,同聲大吼,在將領們的帶領之下,緩緩湧向皇城,便要在皇城上 來一場血戰,攻占宮門,殺進皇宮! 陡然間,皇城之上,戰鼓轟響。火把到處熊熊燃起,映得城頭之上,一片通 明。 在眾叛軍驚訝的目光中,一位絕代風華的美麗佳人,身穿皇後禮服,在眾宮 女、侍衛的簇擁之下,緩緩走上城頭。那如天仙降臨凡塵般高貴至極的氣質,足 以令滿心殺意的暴兵,亦不由心存自慚形穢之意。 叛軍的攻勢,陡然停了下來,滿軍將士立於城外,茫然望著城頭上,那端麗 萬方的絕世美人。 母儀天下的皇後,平靜地站在兩軍對峙的皇城上,麵對著金陵城滿目燃起的 烈火,她目光沈靜,朗聲道:「爾等本是大唐軍兵,國家棟梁之材,為何從賊造 反,致貽父母之羞?」 聽到這清朗的詢問之聲,眾叛軍都不由麵麵相覷,一抹羞色,不自禁地從臉 上湧起。 滿身火紅的大將錢伍林拍動戰馬,馳向皇城,指著周皇後大罵道:「賤人! 你與周泰合謀,暗害皇帝,天下誰人不知!若容你再掌朝政,隻怕不過幾日,皇 上的命,就要送在你和周泰手中了!」 周皇後平靜的目光,陡然帶上了一絲怒色,轉目看向錢伍林,沈聲道:「錢 伍林!你本是禦林軍統領,深受皇恩,為何與叛賊錢鬆、李熊合謀,興兵造反, 欲行奪權逆謀!」 她的目光越過遍地屍骸的空地,投向躲在後麵的九城兵馬司莫尚籌,目光中 怒意湧動,寒聲道:「莫尚籌!爾本世家貴族,世受皇恩,為何亦要從賊造反, 難道一點良心都沒有了麼?」 莫尚籌已經是努力躲在部下環繞之中了,想不到周皇後還能看到他,不由尷 尬一笑,一時說不出話來。 見周皇後一出,厲聲喝問之中,眾軍士氣大降,錢伍林心中暗怒,他揮手喝 道:「好個牙尖嘴利的賤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將周泰的首級,給我 拿上來!」 在一片驚呼聲中,錢伍林部下親兵,迅速從後麵拿過一個匣子,�麵滿是血 汙。 錢伍林絲毫不避血汙,伸手�麵抓緊滿手亂發,將�麵的頭顱拿出,高高舉 起,放聲狂喝道:「逆賊周泰,已遭處死!丹陽王大軍已在金陵城外,爾等再不 歸降,便當滿門處死!」 陡然看到恩相的首級,圓睜怒目、滿臉是血地被錢伍林高高舉起,皇城之中 久受其恩的禦林軍將士,個個麵如土色,手中抖得幾乎拿不住刀槍。 而在城外,隨錢伍林一起兵變的二萬餘禦林軍將士與九城兵馬司下屬衛戍部 隊近四萬將士,卻是軍心大振,狂聲呼喊,其狂暴氣勢,似要將天都掀翻一般! 陡見老父首級,縱然周皇後乃是女中英豪,心誌堅定,亦不由嬌軀劇震,淚 水模糊了眼眶,雖伸手怒指錢伍林,卻哽咽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錢伍林見形勢大好,已倒向自己這邊,不由仰天大笑道:「周皇後,事已至 此,你還有何可說!若是你下不了決心投降,我便幫你下定決心!」 大手狂揮,立即便有大批士兵,押著數百名老少婦孺,向皇城跌跌撞撞地行 來,站在城下,望城大哭。 周皇後聞得哭聲,用力一摔頭,努力甩脫眼上淚珠,讓它順著如凝脂般的玉 頰肌膚流下,凝目望去,卻見滿目淒涼,那些抱頭痛哭的老幼,正是自己娘家的 母親、姨娘,以及兄弟侄兒,此時都被錢伍林派軍抓了來,押在城下。 五百刀斧手高舉利刃,獰笑著走上前來,每人揪住一個周家人,刀斧加身, 隻待一聲令下,隨時都可以將曾經權勢熏天的周家,殺得一幹二淨,滿門無存! 錢伍林仰麵向天放聲大笑,滿心張狂之意,表露無遺。指著周家滿門老少, 錢伍林狂笑道:「周皇後,看看這些人,你還不能下定決心麼?是不是要我們把 太子殿下一並請來,你才肯下決心!」 晶瑩淚水,自風華絕代的美貌佳人眼中湧出。在這烈烈風中,這一個孤單的 弱女子,緊咬牙關,昂然立於皇城之上,眾多看向她的目光,卻都能感覺到她的 堅強與淒涼無助。 絕色麗人慢慢仰起頭,目光看向遙遠的天邊,那�依然是漆黑一片,似無半 點光芒。 「如果他能在這�……」周皇後的心中,隱隱升起了這個念頭,那個略有幾 分稚嫩的少年,此時卻似乎是一座巍然不動的大山一般,成為她現在唯一的堅強 依靠! 但是他遠在西部邊關之中,又如何能趕得回來,救出滿宮上下人等的性命! 想到這�,麗人的眼中,一絲淒楚的目光,微微閃動,低下頭,發出了一聲 幽幽的歎息。 皇城外,烈火映照之下,滿身火紅盔甲的陣前大將錢伍林已然不耐,厲聲喝 道:「城中上下人等聽了,爾等再不乖乖歸降,我便先殺周家滿門,再誅太子, 衝殺進去,將滿宮人等,殺得幹幹淨淨,除了皇上之外,一個都不留下!」 聽到這等張狂大逆之言,滿皇城上,將士勃然變色! 周皇後的玉顏也霎時變得如雪般蒼白,凝目怒視著城外揮刀狂吼的錢伍林, 高挑美妙的嬌軀,亦不由為之顫抖! 錢伍林高舉大刀,放聲狂喝道:「刀斧手聽令!都給我舉起刀來,待我一聲 令下,便將周氏逆賊一門,盡皆砍下頭來!」 五百刀斧手,轟然應諾,放聲獰笑著,揪住一個周家人的頭發,用力拉起, 刀斧已然高高舉起,隻等一聲令下,便要讓人頭亂滾的慘像,現於皇城之下! 皇城上,鴉雀無聲。滿城將士,怒目圓睜,狠狠瞪視著城外瘋狂叫囂的錢伍 林,隻恨自己沒有能力,不能衝殺出去,於亂軍中斬殺此賊! 狂風湧起,戰旗招展,烈烈作響。就在鎮邪軍將士滿懷悲憤,幾乎無法控製 自己時,他們的目光,忽然�了起來,望向天邊陡然出現的那一朵紅雲! 漆黑的天邊,一抹亮色悄然出現在那�,漸漸變得如紅寶石般晶瑩發光,還 在迅速地變大,直向這邊飄來。 城外叛軍,正在大聲狂囂,喝令城中守兵立即投降,以免一死;忽然看到城 中鎮邪軍將士呆滯的目光,不由好奇,回頭看向天邊,不由立即呆了,口中的呼 喊,也弱了下來。 呼聲變弱,讓叛軍將領也不由納悶。回頭看去,也都是心中一驚,呆看天邊 不止。即使是錢伍林,也停下了口中叫囂,舉頭望向天邊紅雲,心中一抹不祥之 意,暗暗湧起。 隨著紅雲的迫近,所有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哪�是紅雲,卻是一條赤紅色的巨龍,張牙舞爪,飛騰於九霄之上! 在龍背上,隱隱還有著什麼,看上去像是附在龍身上的一個小點。等得巨龍 飛近,看清了龍背上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 驚喊聲如波濤般湧向城頭,麵容慘白的麗人正在搖搖欲墜,心中刀割之際, 突然聽到這一片驚恐呼喊,心中忽有一絲希冀升起,也顧不得在眾人前露出軟弱 的一麵,立即�起玉臂,以華服衣袖將滿眼淚水擦去,仰頭望向天空,不由也驚 得呆了。 在那揮舞利爪,敖翔於九天的赤紅巨龍身上,端坐著的那個含笑少年,分明 便是安南將軍,一等伯爵,禦林軍副統領,九城兵馬司副都統,李小民! 驚恐的呻吟聲,自每一個叛軍士兵口中發出。呆呆地看著怒吼咆哮的巨龍, 以及龍身上昂然端坐的安南將軍,巨大的恐懼攝住了他們的心,讓他們幾乎無法 動彈。 巨龍駕雲狂飛,霎時間,便已來到皇城之上,伸手輕拍龍身,那巨龍便似聽 到命令一般,俯首下衝,迅速衝向皇城。 如此巨大的赤龍,低頭衝了下來,讓城上將士,盡皆悚懼。看那龍頭一低, 便有半個皇城般巨大,若是撞到城頭,豈不將整個城牆,撞粉碎! 就在眾將士與侍衛、宮女們驚慌躲避之時,城上身穿華服的絕代佳人,卻是 依舊穩穩地立於城頭,眼含熱淚,一眨不眨地盯著從天而降的少年,眼中熾熱的 情思,幾乎要將他融化! 巨龍輕聲低吼,震得大地微微地顫抖。在接近城頭之時,它的速度已經慢了 下來,緩緩飄落在皇城外,粗大的身軀在城牆外微微盤住,即使是高高的城頭, 亦不及它盤在地上粗壯身軀那般高大! 赤龍背上,瀟灑飄逸的少年已經站了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城牆微微一笑, 縱身向城牆上躍了下去。 他穿著雪白的衣衫,在烈風吹拂之下,緩緩落地。看著前方目含熱淚的周皇 後不由心中一暖,目光蘊含著無盡的情意,靜靜地看著這苦候自己的嬌弱佳人。 赤龍的頭顱,即使垂到地上,亦是巨大無比,龍角高出宮門數倍。在叛軍將 士們驚恐至極的目光之中,赤龍仰頭怒嘯,身子陡然飛起,帶起的狂風,讓最前 麵的叛軍士兵立腳不如,大片大片地栽倒在地。 飛到空中的巨龍,在空中盤旋呼嘯,漠然蔑視的目光,向地麵上的叛軍掃了 一眼,轉身向天邊飛去,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這般恐怖的巨龍,已經超出了所有叛軍士兵的想像。即使巨龍離去,他們還 是嚇得不能動彈,恐懼的目光,遠遠看向皇城上,自己名義上的頂頭上司,禦林 軍副統領與九城兵馬司副都統,安南將軍李小民。 清秀飄逸的少年,緩緩轉過身來,淡然望向城下黑壓壓一大片,默然呆立的 數萬大軍,微微一笑,朗聲長嘯道:「眾軍兵,爾等本是護衛金陵的部隊,為何 星夜到此,致有此亂?」 這清朗的嘯聲,在數萬叛軍的頭上滾滾而過,接著,便聽到一陣叮叮當當亂 響,眾叛軍手中的兵器,已經跌落了一地。 火光映照之下,大批士兵,無力地跪了下來,俯首叩地,恐懼得渾身發抖, 寧死也不敢�頭,正視皇城上昂然端立、麵帶威嚴的安南將軍。 第七章 力挽狂瀾 錢伍林的呼喊聲,陡然在鴉雀無聲的戰場上淒厲地響了起來:「你們都在做 什麼!這麼一個小小的法術,就把你們嚇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算是大唐最精銳 的禦林軍、衛戍軍的將士嗎?」 在皇城前方,禦林軍統領錢伍林揮舞著大刀,氣得滿麵通紅,他放聲大吼, 道:「這分明就是一個障眼法,隨便變出一條紅龍來騙人,東魍子仙師早就說過 了,這種東西都是幻術,根本就傷不到人的!你們竟然被這樣的小法術騙倒,真 是丟人現眼!」 他這樣的話,並不能讓跪地顫抖的士兵們有多少安慰。讓他們恐懼的,不僅 是那不應現於世間的神龍,還有安南將軍長期以來的積威。在禦林軍中,誰沒有 見過安南將軍曾赤手空拳,將數十名最強悍的禦林軍將領當場打敗,即使是精鋼 打就的鐵棍,亦能被他輕鬆擰成麻花。那般神勇巨力,讓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 都不由為之震驚悚懼。 雖然迫於上司的命令,不得不參加叛亂,並暗自希望能衝進皇城搶些金銀財 寶讓自己下半生有些依靠,但是一旦看到遠赴邊關的安南將軍突然駕龍歸來,就 算是心誌最堅定的禦林軍將士,亦不由恐懼萬分,看著貌若瘦弱,實際卻強悍至 極的安南將軍,一股無力感不由從他們心底湧起,再無人敢生出與他對敵之心。 與禦林軍相比,衛戍部隊的將士心態上就要好得多。雖然他們歸屬九城兵馬 司管轄,亦是李小民的下屬,但李小民到九城兵馬司時日尚短,也沒有時間老跑 到軍營中去看他們,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他大發神威的情景。 看著遠處城上站立的李小民,雖然畏懼他有馭龍之能,卻也不是太過害怕, 隻望錢伍林說的是真的,剛才那些都不過是設來騙人的假像,那樣自己這一方, 還有勝利的希望。 突然間,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打破了黑夜中的沈寂。在叛軍後方,大批的攻 城車、投石車遠遠地推了過來,緩緩接近城池。在撞車上巨木前端包的鐵皮上, 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帶著寒冷的氣息,對堅固的皇城,隱隱有威懾之意。 兩軍陣前,錢伍林那淒厲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眾將士!我軍的攻城器械 已經運到,眾將士可並力向前,一舉攻入皇城,將李小民和周皇後這群叛逆,盡 皆斬於刀下!誰殺了李小民,或是捉住了周皇後,皆可萬戶封侯,榮耀一世!」 興奮的低語聲,開始在叛軍中悄悄散布開來。這般的重賞,已經超出了士兵 們的預料。沒有見過李小民厲害的叛軍士兵,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在攻城撞 車撞開城門之後,衝進去立功受獎了! 鎮邪軍將士卻是個個橫眉立目,揮舞刀槍,氣勢如虹,一心隻待敵軍衝來, 便要刀槍見紅,將他們殺個魂飛膽裂! 夜風襲來,昂然立於城上的清秀少年,衣袂飄飛,臉上依然帶著笑容,絲毫 沒有一絲殺氣。隻有他口唇微動,發出無聲的訊息,隨著夜風向前飄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叛軍中的眾多將領,都顫抖了一下,臉上迅速變得蒼白。 拿慣了兵器的粗糙大手,在這一刹那,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刃,一抹凶光,自 眼中狂射而出! 錢伍林揮舞著大刀,立於陣前大聲咆哮,喝令部下上前攻城。忽然聽到身後 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心腹愛將韓勇,與幾名禦林軍將領一起,拍馬 趕來,手中緊握熟銅棍,眼中凶光閃爍,咬牙大聲呼喊道:「將軍勿憂,戰場之 事,就交給我等好了!」 錢伍林大喜,在這戰事慘烈的關鍵之際,方才看出誰是真正忠於自己的人, 不由大笑道:「好,你們都是軍中猛將,朝中忠臣,丹陽王登上大寶,定然重用 爾等!」 他回頭怒視城上洋洋自得的小太監,手中大刀一揮,遙遙指向城頭,怒聲吼 道:「眾將聽令!給我帶軍攻上去,殺了狗太監,奪下皇城!」 對於這滿懷豪情的壯語,回應他的,是從腦後惡狠狠打來的一棒! 烈風驟襲,錢伍林隻來得及心頭驚訝,絲毫沒有躲閃,便被熟銅棍結結實實 地砸在後背上,立即一頭從馬上摔下來,重重摔在地上,五髒六腑,翻滾劇痛, 似乎被這拼力一棍,都砸得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漸漸聚攏在九城兵馬司都統莫尚籌身邊,忠心衛護著他的十幾名 衛戍軍將軍,亦陡然發難,刀槍並舉,以暴烈至極之勢,狠狠劈向莫尚籌身邊親 兵,霎時間,鮮血狂濺,絲毫沒有防備之心的親兵紛紛慘叫落馬,當場橫死。 而莫尚籌的身上,在一刹那間被七八柄鋒利刀槍狠狠逼住,嚇得他肥胖的身 軀縮成一團,看著橫眉怒目、滿臉猙獰的舊日屬下,滿臉都是驚恐至極之色,幾 乎連屎尿都嚇得流了出來。 韓勇跳下馬來,不管錢伍林還在痛苦掙紮,一把揪他起來,與幾個同僚一起 將他繩捆索綁,將他捆得象個粽子一般,橫在馬上,回頭狂呼道:「錢伍林造反 叛亂,罪在不赦!吾等奉禦林軍統領、安南將軍之命,已將其擒在此處,爾等可 隨我將錢伍林獻上李將軍,不可有違!若有執迷不悟,一心叛逆者,立即格殺勿 論,誅滅九族!」 變生肘腑,讓數萬叛軍士兵,俱都嚇得麵色大變,恐懼地看著自己陡然變得 陌生的長官,手腳顫抖,不知道該聽誰的好。 城頭上,李小民滿麵輕鬆之色,撫掌大笑道:「好好好,你們都是國家的忠 臣良將,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錢伍林在馬上縮著身子,痛苦不堪,半晌才能強忍劇痛,從牙齒縫間擠出一 句惡狠狠的問話:「韓勇!我平日�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何要背叛於我?」 韓勇和幾個禦林軍將領,麵麵相覷,作聲不得。幾個將領互視一眼,知趣地 走開,也不去理睬錢伍林。 隻剩下韓勇,見四下無人,將嘴湊到錢伍林耳邊,苦笑道:「別怪我,我這 也是沒有辦法!說起來都是李小民那個家夥,簡直是個地�鬼,不知道從哪兒知 道了我們的隱秘,拿出來要脅我們。還有憑有據,要是這些事讓外人知道了,我 他娘的一頭撞死算了!沒辦法,隻好寫下投順書,暗地�投靠了他。」 「本來以為他遠赴邊關後,我就再也見不著他了,所以才放心大膽地跟著你 造反,誰知道這家夥還能飛回來,站在城頭上,嘴一動,聲音就飄到我耳邊了, 要我和他們幾個一起動手,把你逮住獻給他!我這才知道,這幾個家夥也都是他 娘的倒楣,被這小子逮住了小辮子,隻好閉著眼睛給他賣命。沒辦法,為了我一 家老小不用自己捂著臉去跳河,隻好犧牲大哥你啦!」 錢伍林這才明白,頓時氣得當場吐血,嘴角掛著串串血珠,顫聲怒道:「小 勇子,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寧可去死,也不敢讓人知道?」 韓勇順口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我們家……」 話剛到嘴邊,陡然醒悟,韓勇不由大怒,一把揪住錢伍林,怒得眉毛眼睛鼻 子都擠在一起,舉起飯缽大的拳頭,半晌才忍住氣沒有砸在錢伍林頭上,咬牙悶 聲道:「他娘的差點就說出來了,老實告訴你,隻要你聽見一點,就算你是李將 軍要的人,我他娘的也得先宰了你滅口再說!」 另一邊,莫尚籌也嚇得渾身抖如篩糠,顫聲道:「你們,你們早都投順了安 南將軍了嗎?」 四麵�,將他團團圍住,拿刀逼住他的九城兵馬司下屬將領其實也都是被李 小民派遣暗鬼搜集了隱私證據,不得不投靠他的,此刻卻不說出來,隻是豪氣幹 雲地大聲叫道:「吾等皆是大唐忠臣良將,安肯與你造反耶!方才不過是虛與委 蛇,如今安南將軍既回,大局已定,吾等這才趁勢一擊,讓你這逆臣賊子,不能 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叛軍之中,將領們大聲呼喝,命令部下士兵,立即歸降朝廷,效忠於周皇後 與安南將軍,若有不從者,定當殺盡滿門! 五百刀斧手,已高高舉起刀斧準備劈下,殺盡周氏一門時,陡然變故突生, 看著這般混亂的局勢茫然無措,手中刀擱在人質的頸上,卻不知道是該割下去, 還是向下一劃,割斷他們身上的繩索。 一個禦林軍將領拍馬趕來,大聲嗬斥,怒罵道:「還不將周相爺的親人都放 了,想要被當場格殺嗎?」 看到平日�訓練自己的頂頭上司也降了李小民,眾刀斧手嚇得麵如土色,慌 忙用刀割開繩索,放開周家人。隻是有幾個刀斧手渾身顫抖,不小心把人質的皮 膚割破,自己倒嚇得滿頭是汗,顫抖不止。 周家人死�逃生,抱在一起,放聲痛哭。遙遙望向城上的周皇後與李小民, 全部拜倒哀聲大叫道:「皇後娘娘,安南將軍,相爺被賊人所殺,一定得替他報 仇啊!」 周皇後看得心如刀割,既傷痛老父慘死,又慶幸滿門親人得以死�逃生,不 由以袖掩麵,低聲抽泣,隻恨此處人多眼雜,不能投身於李小民的懷抱,在他的 溫暖懷中哭個痛快! 此時皇城之外,大局已定。一排排的叛軍士兵在長官的命令下,重新列隊, 大聲宣誓要效忠於周皇後與安南將軍。縱有幾個將官未曾被李小民控製的,也自 知不能抗衡這麼多同僚控製的大軍,隻得歎息著,和他們一起管束士兵,隻望自 己也能被李小民算得上是平亂忠臣中的一員,也就滿足了。 金陵城外,兩支大軍遙遙對峙。戰旗飄揚,在狂風吹拂之下,烈烈作響。 這兩支大軍,俱都是兵馬強壯,衣甲鮮明。而且所穿衣飾,也都相差不多, 都是大唐精銳的部隊,如今卻刀兵相見,同室操戈。 丹陽王李熊披盔貫甲,騎馬立於本軍陣中,遙望著南麵金陵外,騎馬立於軍 前的李小民,心中驚怒交集,恨聲道:「外公!這狗太監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 能降服禦林軍與九城兵馬司的將領,將效忠我們的軍隊,變成了他的?」 在旁邊,同樣身穿盔甲的錢鬆麵沈似水,騎著一匹駿馬遙視前方,花白胡須 在胸前飄揚,聞聲沈吟道:「罷了!是我們算計不到,想不到此賊如此手段,隻 在禦林軍和九城兵馬司呆了幾天,就收到了這麼多部下的忠誠!幸好他未曾在禁 軍中有過軍職,此軍中也未有人參加過南征平亂,不然的話,我對禁軍也都放心 不下了!」 在他們身後,是十二萬禁軍,原本居於金陵城外數十餘�處的大營之內,負 責防衛金陵附近一帶的安全。 此時經過他們祖孫苦心經營,終於收伏了這支禁軍,趕來城中安定局勢。誰 知趕來之時,卻發現金陵城門緊閉,沒有人歡迎他們地到來,不由大驚,一問才 知道,禦林軍和莫尚籌都已被擒,所有參加叛亂的衛戍軍和禦林軍,都已經投順 李小民了! 李熊和錢鬆大驚大恐,在城外立下營寨,正命人打造攻城器械,準備大舉攻 城之時,城中軍隊,反而出城迎戰,當先一人,正是那令他們切齒痛恨的少年太 監李小民! 李熊回過頭,看看自己部下十二萬禁軍,聲勢顯赫;而敵方雖然士氣高昂, 卻還不到本方士兵的一半,這才微微有些歡喜,可是還不能十分放心,便向旁邊 一個中年人問道:「東魍子法師,那些禁軍將領怎麼樣,該不會也反叛吧?」 在他身邊,馬背上坐著一個中年人,雖然也是騎著戰馬,卻身穿道袍,頭梳 道髻,麵色陰沈,聞言冷笑道:「殿下放心,除非他們不要自己親人的性命,不 然的話,我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李熊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舉目看向遠處與己方遙遙對峙的敵軍,思量著是 不是應該揮軍直上,直接將他們徹底擊破才好。 前方的軍陣之中突然有一匹戰馬狂奔而出,上麵坐著一員老將,須發盡白, 卻是精神健旺,披盔貫甲,催馬馳到軍前,指著禁軍大聲怒喝道:「廉承恩,宋 向北,你們這群不知恥的東西,所受皇恩天高地厚,為何還敢反叛,和這群狼子 野心之徒,混在一起?」 在禁軍之中,大半將官看到他,都不由低下了頭,麵有慚色。 被他指到名字的兩個大將硬著頭皮拍馬而出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道:「老 將軍,屬下有禮了!」 錢老將軍麵色不豫,怒道:「不要裝腔作勢,說,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 背叛朝廷,和錢鬆一起圖謀不軌?」 在錢伍林率叛軍攻入金陵之時,也派出自己心腹,帶兵將錢府團團包圍,不 準走出一個。隻是忌憚錢援在軍中的威信,這才沒有派人入府將他斬殺擒拿,隻 派軍把他軟禁在府內。後來李小民一舉平滅叛軍,派人去救出錢府上下人等。錢 援聽聞自己從前的老部下反叛,急怒攻心,這才自告奮勇,出城罵戰。 聽到錢援的質問,二人麵麵相覷,作聲不得。說起來二人都是錢援一手提拔 起來的大將,可說是受厚深重,隻是今日之事,二人都是迫不得已,雖然羞慚至 極,卻也無言可對。 見二人麵色古怪,似有難言之隱,錢援心中疑念大起,喝道:「我看你們兩 個,也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人。說,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們才跟著錢鬆反叛,難 道是為了榮華富貴麼?」 宋向北搖頭苦笑道:「老將軍誤會了。末將雖然不才,卻也不是見利忘義之 輩。實是家人的性命危在旦昔,命懸人手,我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錢援聽得奇怪,連聲追問,二人吞吞吐吐,才將事情真相說了出來。 原來錢鬆這次請來的陰山法師東魍子,慣會用咒術害人。錢鬆派人去四處搜 羅了禁軍各將領家中親人的生辰八字,又買通家奴偷了他們的頭發衣物,釘在木 人之上,每日�由東魍子施咒召魂,硬將眾將至親之人的魂魄召到木人身上,讓 眾將的親人一個個不醒人事,整日昏睡在床,讓眾將焦慮萬分,到處延醫買藥, 卻是藥石罔效,仍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錢鬆派人將眾將召到一起,請出東魍子,手中拿著大堆木人,冷笑威脅,隻 要眾將從命,家人性命,便可保全! 眾將聽聞是叛逆之事,哪�肯從,俱都怒容滿麵,幾乎當場便要翻臉,誅殺 錢鬆與東魍子! 錢鬆自有大批護衛隨行,眾將無法接近;東魍子卻是昂然冷笑,隻見他拿了 一枚鋼針在木人身上一戮,被他們擄來的一個受術者便昏昏沈沈,捂著傷處痛苦 呻吟。 那受術者的親人亦是禁軍將領,見狀心如刀割,再不敢輕舉妄動,為了家人 性命,不得不低頭求懇,答應了謀逆之事。 眾將麵麵相覷,自知形勢比人強,不得不忍氣吞聲,答應下來,隻求錢鬆和 東魍子說話算話,事成之後,讓自己親人平安活下來便好了。 戰場上二將將此事向錢援講來,聽得錢援驚怒不已,手指放聲大呼道:「老 匹夫,竟出此毒計,爾日後定受惡報!」 錢鬆昂然冷笑,沈聲道:「你這老賊,我屢次與你相約,欲行交好,共商大 計,你總是推三推四,渾不把我放在眼�!今日我大軍十二萬,兵臨城下,爾還 有何本領,敢與我雄軍爭風?」 錢援大怒道:「你有十二萬軍,可都願聽你的麼?我金陵城雄兵數萬,眾誌 成城,又有堅城為倚,你怎麼攻得進來!隻待後日勤王軍來,爾等定當死無葬身 之地!」 錢鬆心下沈吟,知道他說的不錯。 旁邊李熊卻是滿臉怒色,揮刀大吼道:「眾將士聽了,前方便是叛國逆賊, 挾持天子,欲行不軌!爾等隻要並力向前,攻下城池,可入城三日,百無禁忌! 而眾將的親人,也定會福壽雙全,絕不會有一絲意外發生!若有陣亡將士,朝廷 定會保證他滿門衣食無憂,安享天年!」 此話中有威脅,有利誘。禁軍士兵聽到可以進金陵搶掠,固然是熱血沸騰; 而眾將聽聞親人可以得生,亦不由心生向往,已有人暗下決心,便是拼死一戰, 死於沙場,也要救出自己的親人,讓他們在錢鬆和李熊的照料下,安享餘生。反 正錢鬆家�有錢,若用這點錢買個好名聲,他又何樂而不為? 十二萬禁軍,個個摩拳擦掌,揮刀舞槍,在一眾死誌已萌的將領統帶之下, 緩緩向前逼近,便要全軍突擊,一舉擊破敵軍,攻入城池,以競大功! 就在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之際,忽然聽到一聲清朗長嘯,自城頭發出。 金陵城上,一員小將白袍銀甲,昂然站立,手揮羽扇,怡然微笑道:「眾將 何必如此!你們來看,這又是誰?」 城外十二萬禁軍中的大將,同時舉目望去,但見在李小民身後,大批士兵扶 老攜幼,簇擁著許多老少婦孺上得城頭,讓這些大將,不由盡都驚呼失聲! 因為他們認得,那些人,分明就是自己的親人! 那些被扶上城頭的老弱,個個昏昏沈沈,人事不省。即使被扶著勉強在城上 站著,也是搖搖晃晃,像是風一刮便會倒的模樣。 看著城頭上滿目老弱家人,李熊大驚,回頭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 人不是在大營中嗎,怎麼會被人抓走了?」 連叫幾聲,才有一個心腹牙將從人群中畏畏縮縮地走出來,拜倒在李熊馬前 痛哭道:「殿下在上,小人該死,今天早上我去看時,發現守衛軍士各都七竅流 血死在地上,他們看守的人,都被救走了!」 李熊大怒,揮刀指向牙將,怒喝道:「既然出了事,為什麼不早來稟報?」 牙將叩頭哭道:「大王容稟,小人本欲前來報知,大軍已行,小人雖然是趕 到這�,可是軍中事務繁忙,大王與相爺都沒時間見小人,而且人多眼雜,小人 哪�敢亂說!」 李熊怒氣不息,發狠喝道:「來人,把這個沒用奴才,拖下去軍法杖斃!」 牙將痛哭哀求連連磕頭,卻還是被幾個親兵上前揪起,拖到後陣去處刑了。 城頭之上,李小民搖扇微笑,道:「禁軍各位將軍聽了,貴親現在在都城之 內,我禦林軍保護之中,眾位可以安心。隻待我大軍擊破叛賊,斬殺了錢鬆、李 熊與東魍子一幹匪類,便可讓眾將軍一家團聚,絕無虛言!」 林中立身穿盔甲站在他的身後,厲聲長嘯道:「從賊造反,罪大至極!眾將 軍切莫自誤,若是懸崖勒馬,還可望朝廷不加怪罪;若是一心從賊,便是滿門抄 斬之罪!眾位將軍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自己的親人想一想!」 麵對這樣明顯的威脅利誘,眾禁軍將領麵如土色,真是左也死,右也死。顯 然自己親人落在李小民手�,隻要自己帶兵向上一衝,架著他們的那些士兵便會 拔出腰刀,當場斬了自己的親人,這讓本就無心造反的各將領,更是手足無措, 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有一條可以確定,此刻便是拿刀架著他們的脖子,他們也不 會帶兵前去衝鋒了。 禁軍中主事三人,俱都麵色大變。錢鬆和李熊都拿眼看著東魍子,隻望他能 力挽狂瀾,想出什麼辦法,來挽回危局。 看著那些禁軍將領敵視的眼神,東魍子心中暗怒。 自己施咒害死過那麼多人,也要脅過那麼多人,還沒有什麼人的親屬被自己 施咒以後,還敢反抗的。今天竟然失了手,被人將那些受術者的肉身奪去,就算 自己有威脅他們的方法,敵方亦有方法取受術者的性命,對於威脅受術者親人方 麵,二者倒是兩相平手了。 東魍子狠狠一咬牙,下了狠心。既然那些受術者已經難以操控,不如下手暗 中結果了他們,讓那些將領以為自己的親人是死在李小民的手�,仇恨之下,說 不定便會率軍猛攻,意圖報仇雪恨! 受術者,足有數十餘人。也就是東魍子這樣強大法力,才能同時操控這麼多 活人的魂魄而不太過吃力。隻是幾十個木人,也都不算太小,身上放不下許多, 此刻都放在皮袋�,掛在馬頸上。 東魍子便伸手向前,去袋中摸了一個木人出來,也不看上麵寫的姓名與生辰 八字,隻是暗拿鋼針,向它心窩�重重一戮! 城頭之上,慘叫聲淒厲響起。一個中年女子,本是昏昏沈沈,在軍兵的扶持 下低著腦袋,在鋼針紮上木人之時,突然�起頭,放聲嘶叫,滿臉的恐懼痛楚, 尖叫聲足可刺透耳膜! 扶著她的兩個軍士,都嚇得渾身大震,手中一鬆,將那女子丟在地上。驚魂 稍定時,扶起一看,已然香消玉殞,氣絕身亡了。 城外一個禁軍將領遠遠望見,心如刀割,嘶聲慘叫道:「賢妻!」 李熊眼角瞥見東魍子的動作,卻不說破,反而用目光示意身旁親兵圍過去, 在東魍子身旁擋住眾人的視線,一邊舉刀怒吼道:「李小民!你見眾將軍一心為 國,不肯投降於你,便下此毒手!如此歹毒,果然不愧是以毒蛇心腸聞名的後宮 太監!」 話音未落,李小民身後一個老頭也是放聲慘叫,頹然倒地。一雙眼珠,用力 凸出,滿臉都是痛苦至極的神色。 禁軍眾將俱都狂吼起來,激憤乞憐的目光望向李小民,大聲慘呼道:「安南 將軍,不要動手!末將願降!」 歸降的喊聲,尚未落下,便又有人遭了毒手,歪歪斜斜地倒在李小民身後, 亦是圓睜雙目,死不肯瞑。 見李小民接二連三地暗下毒手,眾將驚怒交集,那些死了親人的將領更是痛 哭大罵,幾乎失了理智,率領親兵,直向前方的禦林軍殺去! 金陵城上,李小民亦是心中大怒,揮手指向東魍子,厲聲斷喝道:「妖道, 你暗中害人,卻要嫁禍於我,是何道理?」 狂怒之中,他雙目圓睜,一股狂暴氣勢,自身上狂湧而出,雙臂一振,身後 忽然現出三個身影,俱是身穿白衣,巍然聳立空中,隻是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見安南將軍白衣法身忽現,眾軍兵驚得目瞪口呆,除了幾個失去理智帶著親 兵亂砍亂殺的禁軍將領以外,餘人都住了手,呆呆地看著兩位法師鬥法。 李小民雙臂向前一揮,厲聲喝道:「妖道,看我法術厲害!」 在他身後,飄浮在空中的三個白影亦同時揮舞手臂,指向前方。 一股至為強勁的風力,自他所在之處,向北狂吹而去。所到處,飛砂走石, 刮得眾兵士連眼睛都睜不開來,隻能掩麵大呼,驚慌後退而已。 便似巨龍咆哮,刹那間,狂風便已越過寬廣的戰場,強勁刮到東魍子麵前。 東魍子正在伸手在皮袋�亂摸,右手執著鋼針,想要多弄死幾個受術者,忽 被狂風吹來,心中暗驚,整個人連同胯下戰馬,都被刮得倒退數步,滿身衣衫毛 發向後狂飄。馬頸上所掛皮袋亦被吹得向後揚起,幾個木人,從�麵散落出來。 東魍子咬著牙,放聲怒吼道:「李小民,不要以為你弄些障眼法就會頂用, 若真會用,上次從巨山搶來的幻龍怎麼不見你用出來?隻用了一次就不再用了, 是不是剛搶來,還用不熟練,不能在白天現世?」 城頭之上,李小民麵籠冰霜也不與他多言,雙臂一振,身後三具白衣法身, 霍然附向他的身子,四體合一。 李小民肅容滿麵,手捏法訣,口中喃喃念誦,忽伸手向前一指,怒道:「妖 道受死!」 一個白色身影,如狂風般自他身上疾飛而出,飛速向前射去! 這個白影,動作快逾閃電,身上卻攜著強大的風力,一路向北疾射而去,所 過之處,身邊所帶狂風,將沿途未及躲閃的禁軍將士,俱都吹得滿天亂飛,待狂 風過後,方才能落向地麵,重重砸下,直摔得骨斷筋折,痛呼不已。 東魍子左手捏著一個木人,右手緊握鋼針,正要發狠再刺,忽見白影迎麵狂 撲而來,不由大驚,揮手扔開手中東西,拔劍厲嘯,揮劍向那撲來的白影斬下! 模糊中,白影亦是隨手揮出利劍,尖嘯一聲,挾著漫天狂風,直向東魍子刺 去! 東魍子手中長劍,攜著強大的法力,狠狠劈下,卻似劈到虛空處一般,白影 手執利劍,電射而來,直刺到他胸前,在他身上一閃而過,化為一道白光,向後 陣狂衝而去。 勁風狂襲,東魍子整個人都被卷入狂風之中,戰馬亦被強勁風力吹得向後倒 飛,似有摔倒之勢。 東魍子心中暗驚,慌忙念動定風咒,戰馬方才在空中停住,穩穩落在地上, 卻還是被狂風吹得毛發飄揚不已,低低地哀鳴著,連馬眼都無法睜開。 狂風呼嘯,強勁至極。那個巨大的皮袋,在刀劍似的狂風下,結實的束袋絲 絛亦被一擊而斷,驟然向後飛去,袋口已然裂開,那數十木人之形,被狂風吹得 漫天亂飛,一時間,在東魍子身後的天空上,到處都是疾飛的木人之形。 城頭上,眾禁軍將領的親屬亦是同時身體狂震,如被風吹得變了形一般,拼 命掙紮扭動著,滿臉肌肉扭曲,大聲慘叫不已。 陡見自己親人附魂的木人被吹飛,引致他們如此痛苦,眾禁軍將領亦是大驚 失色,拼命打馬如飛,在狂烈風中,疾馳向北,一心隻想搶回寫有自己親人生辰 八字的木人! 東魍子在風中大聲厲嘯,驚怒不已,回身想要搶回自己施術的憑依,但見滿 天木牌飄飛,散去無蹤,又到哪�去搶回它們? 狂風襲過,戰場上已經是一片狼籍。 禦林軍將士早經叮囑,一見將軍欲要施法,便都向兩邊逃散。隻有禁軍將士 未及防備,首當其衝,被狂風吹得滿天亂飛,摔得傷殘無數。 一時間,四麵曠野,哀嚎聲到處響起,慘烈至極。 城頭上,李小民身體陡然有一股寒氣發出,臉色也變得似冰雪般蒼白,陡然 一振雙臂,一個雪白身影,身他身上疾飛而出,向前方軍陣,電射而去! 飛速掠過戰場的白影,挾帶著極強的寒氣,經過眾軍兵附近,都讓他們失足 跌倒,大聲慘叫,身上已然被凍得一片發白,盔甲上結滿了冰霜。 極寒白影,一掠而過,隻留下被凍傷慘叫的禁軍士兵,相顧失色,恐懼納罕 不已。 東魍子右手緊握利劍,大聲咆哮,口中念動法訣護身,巍然不動,隻是看準 白影來勢,凝神一劍,向白影狂刺而去! 化身白影的霜姨,滿身寒冷至極的殺氣,見妖道長劍刺來,也不躲閃,隻是 在風中尖嘯一聲,整個靈體化為極寒劍光,向妖道電射而去! 至陰至寒的靈體,在東魍子道袍處,當胸穿過,一路向北飛射。東魍子頓時 便覺渾身如墮冰窖,整個身子都被凍得僵硬麻木,不由悶哼一聲,若非有神功護 體,隻怕這寒冰劍一擊,便能將他整個凍成冰塊! 在他身後,李熊派來護衛他的親兵與禁軍將士,方經狂風厲襲,忽又被寒氣 疾撞而來,當下都大聲慘叫跌倒在地,整個人凍得渾身雪白,身上積滿了厚厚的 冰霜,象一根冰棍一般,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東魍子怒吼一聲,振臂衝開身上所封冰霜,隻覺法力大損,心中驚怒不已。 他早知李小民厲害,不然那兩位師兄也不會這麼輕易便被他殺了,因此一直 不敢與他正麵交鋒。若非錢鬆打包票道是李小民已經西去陳境,許久不能趕回, 他也不會貪功冒進,趁李小民不在時幫助錢鬆李熊奪權纂位。誰知在陣上一見, 李小民的厲害還是出了他的意料,讓東魍子心下大為後悔,卻也不能退後,隻能 咬牙撐持,恨聲笑道:「李小民,你還有什麼本領,不過如此嗎?」 城頭之上,李小民放聲大笑,雙眼精光暴射而出,雙手捏動法訣,同時向前 指去,喝道:「幽兒,看你的了!」 一個身材纖細的白影自李小民身上狂飛而出,一時間,光芒大作,照耀得滿 地軍兵,都掩麵痛呼,誰也無法睜開眼睛! 幽兒靈體捏動劍訣,手執靈劍,向前疾飛而去。靈體上迸發出巨大的靈力, 光芒耀眼至極,便似流體般的太陽,疾射向前,衝向那咬牙持劍的妖道! 這般強大的光芒,便是用符水洗過眼睛的東魍子亦是難以抵受,隻能咬牙勉 力支撐,怒視前方,但見燦爛光華之中,哪是什麼李小民分出來的法身,分明是 一個嬌俏美麗的白衣少女,身上的靈力之強大,讓東魍子亦不由心驚膽裂! 當此存亡之際,東魍子已無後退之由,隻能大聲念動真言,緊緊握住手中長 劍,激起渾身法力,怒視著前方耀眼白光之中,持劍疾速衝來的白衣少女! 東魍子畢生法力,已然激發,一片青色光焰,自他身上狂湧而出,由頭上騰 起,直指天空,青焰閃動,足有數尺之高。這一刻,東魍子已是雙目精光暴出, 揮劍怒吼,拍馬向前疾馳,便要與前方衝來的強大靈體,做一生死決戰! 幽兒運足靈力,疾馳向前,俏麗的麵龐上,已是寶相莊嚴,手中靈劍,凝聚 了龐大的靈力,閃電般地衝到東魍子前方,嬌叱一聲,靈劍狂揮而出,以人類絕 難企及的至高速度,在眨眼之間,便已揮出了數百餘劍! 東魍子大聲嘶吼,隻見眼前一花,白影疾速飄動,燦爛光芒暴射而來,手中 忽然一輕,用了多年的法劍,突然間寸寸斷折,飛落風中。 他還不及臉上變色,靈劍已然襲體,在東魍子淒厲嘶嚎聲中,整個身子被劈 得從馬背上飛起,在空中霎時間被靈劍在身上橫劈豎斬了無數次,血肉狂飛,在 空中化為血霧,漫天飛射! 這一劍,已是凝聚幽兒修煉多日的至強靈力,威力巨大無比,讓妖道多年的 法力,亦無法抵禦,在拼命燃燒最後餘熱抵擋之時,竟然連元神亦被劈得粉碎, 與血肉一同飛射而出,散落得到處都是。 東魍子胯下戰馬已然嚇得骨軟筋酥,眼睛幾乎被撲而而來的耀眼白光刺瞎, 半晌之後,方才能睜開眼睛,帶著身上血淋淋的滿身血跡亂跑,踹倒了幾個掩麵 痛呼的軍兵,落荒逃去。 聽得東魍子的慘叫,錢鬆心知不妙,半晌才揉著眼睛緩過神來,再看東魍子 所站之處,除了血肉狼籍,再加一匹逃去的無主戰馬之外,再無別的東西剩下。 不由大恐,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熊卻是死也不肯認輸,看了情勢如此不妙,也不肯趁亂逃走,反而咬牙大 喝道:「眾將士,李小民凶殘狠毒,既殺眾將親屬,亦偷襲東魍子仙師,導致他 傷重回去養傷,不過,李小民現在的法力,已經都耗盡了!眾將可並力向前,斬 了李小民,以謝天下!」 一眾家人被擒的將軍,茫然無措,不知道該信誰的好,隻能在亂軍中到處搜 尋,希望能找到係著自己親人性命的木牌。 錢鬆見情勢危急,回頭看向北方軍陣,心中暗暗慶幸。在後陣之內,押陣帶 兵的都是他多年來培植的親信,既有依附於他的禁軍將領,亦有被派去領兵的自 己府中的親信家將,此時恰好可以派上用場,有他們率領大批禁軍保護,自己想 要趁亂逃去,大概亦可以做到。 他悄悄地拍馬向後方行進,正要帶著親兵躲進後陣,忽然聽到劇烈殺聲從北 方氣勢洶洶地傳來,震動心肺,不由大驚失色,呆立當場。 後方,有傳令兵驚慌失措地催馬跑來,在錢鬆馬前躬身稟報道:「稟相爺, 秦貴妃帶著大軍,已從北邊殺來了!」 錢鬆大驚,秦貴妃難道不是在城�,怎麼會帶軍在北邊出現? 他卻不知,從叛軍入城,戰事初起之時,秦貴妃便已由李小民派了自己的親 信太監,護送她出了宮,又在自己部下兩個幫主率人護送下,在混亂中護著她逃 出城去,直將她送到北方,去尋找她的長兄,尋求救兵來援。 秦貴妃心急似火,晝夜兼程走到半路,便遇到一支軍,卻是秦老將軍主持北 路軍的長子收到他的飛鴿傳書,派出自己的兒子秦宜福領著五萬大軍,前來勤王 救援。見了姑母,又驚又喜,慌忙下拜,將軍權交給了秦貴妃。 此刻,秦貴妃帶著大軍,剛好趕至,稍事休息,便率軍突襲,自北方狂衝而 來,將叛軍後陣,衝得大亂! 錢鬆聞報驚慌不已,正要尋路逃走,忽然看到西麵煙塵滾滾,似有一支軍, 疾速殺到! 錢鬆舉目觀瞧,心中暗自祈禱,隻望是自己早先安插在金陵城西方棉茵州的 親信守將帶軍來援,那時還可有一戰之力! 戰馬狂奔,蹄聲如雷,震得大地都不住地顫抖。眾軍兵都舉目向西方看去, 卻見旌旗招展,一支剽悍至極的騎兵正揮舞長刀衝殺而來,打的卻是西路軍的旗 號! 這支騎兵不過數千人,卻是個個悍勇,領頭的將官,也大都滿身豪雄之氣。 揮舞鋼刀,大聲怒吼,氣勢壓得禁軍士兵喘不過氣來。 當先一名女將,貌美如花,看上去不過二十餘歲的模樣,卻是滿身成熟女子 魅力,嬌軀性感至極,即使在鎧甲遮蔽之下,亦掩蓋不住她那誘人噴血的魔鬼身 材。 她頭戴雉雞翎,一身草莽女子的野性氣息,手中揮舞著一對柳葉刀,大聲嬌 叱,拍馬疾馳,率領數千騎兵,閃電般地疾衝到禁軍陣中,趁著方才經過一場大 亂,整個禁軍前陣正亂作一團之時,衝到錢鬆前方,率軍一陣狠殺,直殺得人頭 滾滾,遍野橫屍。 錢鬆部下親兵,雖然早經他找來北趙大將,多年苦心訓練,已成精銳之師, 卻抵擋不住這群如狼似虎的暴兵凶猛殺來,節節敗退,一直退到錢鬆麵前。 在另一邊,北路軍的勤王之師,亦呐喊殺至。在兩軍陣中,但見一名女將, 滿身黃金盔甲,威風凜凜,揮動鋒利沈重的大刀,滿陣亂陣砍,當者披靡,率軍 直向錢鬆和李熊殺來! 兩員美貌女將,率領西北兩路大軍,同時殺至,直殺得造反作亂的禁軍,遍 地屍積,再加上早已無有戰心,都哭爹喊娘,到處亂跑,陣勢潰敗不可收拾。 李熊怒得揮刀大吼,喝令部下親兵前往抵擋。而錢鬆卻是滿臉灰白,眼見兩 麵夾擊之下,兵敗如山倒,而西方那悍猛女將已率領騎兵衝到近前,正要撥馬逃 走,卻見那頭戴雉雞翎的美貌女將率軍直衝而來,撞破親兵重重防衛,眼見錢鬆 就在前方,撥馬逃走,心中一急,從腰間拔出飛刀,大喝一聲:「著!」 飛刀如閃電般在空中掠過,噗地一聲,直射進錢鬆的後心之中。錢鬆大叫一 聲,從馬上一頭撞下地麵,後心鮮血流出,當場氣絕身亡。 美貌女將殺得興起,隻覺多日來因被囚禁淩虐而鬱積的悶氣一掃而空,放聲 爽朗大笑,揮軍掩殺,將一眾麵如土色的親兵趕得四麵潰逃,拍馬馳到錢鬆屍身 旁邊,跳下馬來,揮刀割了錢鬆的腦袋,重新上馬,揮動著手中血淋淋的頭顱, 縱聲大喊道:「錢鬆的首級已在此處,爾等還不歸降,這便是榜樣!」 遠在金陵城頭,李小民搖扇微笑而立,看著那美女的誘人身材,聽著她大聲 嬌呼,不由一股自豪感,湧上心頭。 似乎感覺到他熾烈的眼神從遠方射在自己身上,洪三娘轉過頭去,看著城頭 上搖扇邪邪微笑的清俊少年,不由滿麵通紅,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再度浮現在眼 前。 第八章 叛亂平定 深宅大院,後花園湖泊上的長亭之中,一個美貌佳人,正在倚欄長歎,看著 假山湖水,碧波蕩漾中,一對對的鴛鴦正在自由地戲水,不由滿心愁苦,幽幽歎 息不已。 在亭下的湖畔,一個妙齡少女正蹲在水邊逗著水鳥嬉戲,在燦爛陽光的照耀 下,亦是滿臉燦爛笑容,讓亭中佳人不由感歎,果然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即使被人囚禁於此,女兒還是這般天真可愛,絲毫不因處境的惡劣而心情變壞。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淡雅羅衫,不由搖頭輕歎。雖然現在自己一身 綾羅綢緞,青絲雲鬢上亦是滿頭珠翠,身邊也有幾十個丫環小心服侍自己,華貴 尊榮至極,卻怎及得從前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那般暢快淋漓! 一想到「少年不識愁滋味」,便想到吟詩之人。那清秀少年的麵容一在她心 中泛起,便讓她煩惱不已,心中奇怪,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表麵上,他是皇宮中最得寵的太監,卻有著正常男人的器官,甚至還要更大 一些,常能弄得自己在極度激烈的交合中興奮得昏迷過去;身具仙術,能將公孫 不敗一舉擊斃,還能奪取他的幻龍,時常祭煉;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冷血狂屠, 偏偏又有這麼好的文采,讓她內心對這少年更是迷惑,彷佛是霧�看花一般,看 不清他的真實模樣。 可是,不管他有多好的文才,他對自己母女所做的事,實是不可饒恕! 前日�,他從兩軍陣前先後擄了自己母女來,便藏在家�,肆意淫虐。不但 逼迫自己母女與他同床交歡,還當著那些新買來的婢女的麵與自己交合,弄得自 己在極樂中忍不住大聲浪叫,丟盡了自己作為主母的臉。 有時候,甚至還在和那些負責服侍自己的美貌少女做過之後,將那肮髒的東 西硬塞在自己口中,逼自己舔吸,即使是和自己女兒做過之後也是一樣!如此荒 淫暴虐,天下少有,自己被他淫虐了無數次,早就恨他入骨,便是斬他一千一萬 刀,亦難消心頭之恨! 正在柳眉倒豎,緊咬銀牙,幻想著如何逮住那可惡少年,一刀刀將他零割碎 剮之時,一個清朗悅耳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了過來:「娘子,這麼咬牙切齒地, 又在想什麼呢?」 洪三娘愕然回過頭來,心�思量這家夥是不是地�鬼出身,怎麼走路一點聲 音都沒有?若非如此,怎麼能常在自己沐浴更衣之時,偷偷從背後掩出,猛然抱 住自己,不顧自己激烈反抗,便強行要求交歡,而且每次都不落空! 想到激烈處,洪三娘的玉頰不由微微飛紅,美目中怒意射出,冷然瞪視著笑 眯眯走來的少年。 看到她含恨目光,李小民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走過來笑嘻嘻地道:「娘子, 你是不是又在幻想,該怎麼把我一刀刀地淩遲處死?唉,你這麼愛幻想,不如去 寫本玄幻小說好了!」 他走到洪三娘的麵前,一把攬住她嬌嫩腰肢,將她性感嬌軀抱在懷中,低下 頭,便親吻在她嬌豔紅唇之上。 洪三娘嚶嚀一聲,如蜜桃般成熟的身體在英俊少年的擁抱之下,迅速軟化, 卻努力強忍著身上傳來的陣陣快感,正言規勸道:「不要這樣!你有沒有想過, 我的年齡,已經可以做你的母親了?」 李小民一怔,�頭從她的肩上望過去,看著水邊與天鵝嬉戲的妙齡少女,確 實是比自己大那麼一兩歲,倒也不以為意,嘻笑道:「我當然知道啊,所以才經 常吸你的奶嘛!你看,現在比以前更大了一些,豈不是我的功勞?」 他的手,肆無忌憚地伸進了洪三娘的羅衫之中,握緊玉乳,用力揉捏,感覺 著那滿手滑膩酥軟的良好觸感,又邪笑道:「投桃報李,你不是也經常喝我的奶 嗎?看你還喝得很高興呢!」 他的另一隻手,握住洪三娘那慣於拿刀殺人的纖纖素手,強拉下去,按在自 己兩腿中間,將她的手,夾在�麵。 洪三娘羞得滿麵潮紅,在他的大肆輕薄之下,怒羞不已,用力掙紮反抗,可 是身上力氣已經被他用法術封住,哪還能反抗得了他這一身精力旺盛的少年? 感覺著身上羅衫被一層層剝開,洪三娘知道自己勢必逃脫不了再一次淩辱, 隻得流著屈辱的淚水,恨恨地咬牙怒罵道:「你這賊子,將我母女囚禁於此,行 此惡事,將來必然要遭報應!」 李小民嗬嗬笑了起來,抱著她成熟性感的胴體,在亭子欄杆邊坐了下來,不 顧她用力掙紮,仍是抱緊嬌軀,伸手在隱秘處摳摸,調笑道:「娘子,你被我關 了這麼久,是不是覺得很悶,想出去打一仗發泄一下才痛快?」 陡聞「打仗」二字,洪三娘的美目陡然亮了起來,身子卻是不堪少年撫弄, 顫聲道:「你又在胡說!你把我母女關在這�淫虐,哪肯放我們出去?也不必說 這些話來戲弄人,想要老娘的身子,這就上來吧!」 李小民咦了一聲,正色道:「娘子,你這是說哪�話來!我們夫妻一心,上 陣主奴兵,豈不是好事!實話說吧,最近有叛逆作亂,我自己懶得動手,正想著 派林中立他們出去宰了那些叛逆,你要是實在想出去解解悶,我派你出戰,也不 是不可以。」 洪三娘聞聲大驚,舉目看著他,卻不知道他是不是說真的,還是隻想耍弄自 己,看自己著急的模樣。 李小民說了這些,卻不再說,抱住她,唔唔親吻,將她香滑軟舌,吸到自己 口中,肆意親咂,與她交換著口水唾液,親得不亦樂乎。 洪三娘心中有事,也隻得勉為其難,虛與委蛇,與他長吻一陣,香舌纏繞, 櫻唇用力吮了他的舌頭一陣,掙紮著�起頭來,正色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 的?」 李小民笑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既然我讓你出去解悶,是讓你快樂了, 你是不是也該讓我快活快活呢?」 洪三娘麵上紅雲泛起,聽他談起條件,始信他說的是真的。據這些天觀察, 他現在已經權勢很大,讓自己混在軍中出戰,也不是做不到。不過他所索取的條 件,也定然是令人羞赧至極,過份得不得了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大仇未報,若能混進軍中,重新和舊部在一起,召集往日部 下,起兵殺了這淩辱自己多日的少年賊子,也未必便不能做到,洪三娘便狠狠一 咬牙,心中恨恨地道:「反正這清白身子已被他所汙,算不得幹淨,不如便以此 殘軀,換得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決心既下,洪三娘便�起頭來,笑吟吟地道:「既然主人有命,妾身敢不遵 從?我們這便回房,由妾身侍候主人快活!」 李小民好奇地看著她,對於她這麼大的變化感覺有趣不已,輕撫她的酥胸豐 臀,微笑道:「屋�太悶了,你喜歡自由,就在這亭子�麵,自由自在地玩上一 次,不是也挺好的嗎?」 洪三娘麵色一變,心中暗怒,可是想想從前也不是沒有在後花園�被他逼奸 過,為了報仇大計,隻得忍氣吞聲,彎下腰,替他解開褲帶,露出了那讓她一見 便感羞怒興奮的物事來。 李小民的手,按在她的香肩之上,輕輕地將她的嬌軀按落。洪三娘沒奈何, 隻得順從地跪了下去,伏在李小民胯下,兩腿之間,低下頭,張開顫抖紅唇,緩 緩含了進去。 在她殷勤的口舌服侍之下,李小民舒服地長歎一聲,伸手輕輕拍她的青絲雲 鬢,慈祥地撫摸著青絲玉頰,歎息道:「好啊,還是你的悟性好,我隻不過教你 幾次,你就學得這麼快,比你女兒的技術要好得多了!」 跪在他麵前的洪三娘玉顏羞紅,芳心大感屈辱,可是為了報仇也為了能將女 兒解救出這個淫窟,她還是含羞忍辱,嬌軀被李小民兩腿緊緊夾著,挑動香舌, 努力服侍起他來。卻是殷勤備至,吮舔得一絲不苟,力道用得恰到好處,讓李小 民不由讚歎,果然是女將出身,朱唇檀口吮吸的力量也大過常人,在她濕滑口腔 中,被吸得大為爽快。 李小民這次出來,本是得了西行的聖旨準備前往西路軍上任,雖然是剛從周 皇後床上爬起來,還是在洪三娘的殷切服侍下,虎軀一震,將自己的精華,灌進 了她的紅唇之中。 柳眉如刀的美貌佳人輕輕咬著銀牙,磨著口中巨物,恨不能一口將它咬斷, 卻因現下的局勢,還是忍氣吞聲,一口口地吞了下去,為了討他歡喜,仍用力地 吮吸著,久久不肯將臻首移開,將他每一滴精華,都用櫻唇強力吮吸了出來,香 舌舔動,一點點地咽下腹中。 李小民輕輕喘息,撫摸著柔滑青絲,低頭看著這柔順無比的佳人,心中很是 歡喜,知道自己終於還是收伏了這桀驁不馴的美貌女將,即使她隻是表麵上的順 從,也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洪三娘跪在他的胯間,輕舔強吮,橫撥豎吹,服務周到至極。在洪三娘的殷 勤服侍下,李小民不久便再展雄風,將地上跪著的佳人拉起來,按在欄杆之上, 抱著柔滑雪臀,從後麵用力侵入了她的玉體。 洪三娘緊蹙娥眉,感覺到一陣疼痛,卻又有一絲興奮快樂,暗暗湧起。 正在閉目享受之際,忽然聽到身後少年大聲喊道:「惜惜,快過來,我有好 玩的東西要送給你!」 水邊嬉戲的少女�起頭來,看著長亭中的少年,以及自己母親驚慌的表情, 不由奇怪,大聲問:「你在做什麼,什麼好玩的東西?」 李小民笑道:「快過來,看了就知道!」 洪三娘聞聲大驚,雖然已經經曆了多次,還是不願被女兒看到,慌忙縮了下 去,用力掙紮著,趴到地上,由長亭的欄杆擋著自己,免得被女兒看到。 宋惜惜從湖邊跑了過來,踏上長亭,看到亭中情景,陡然吃了一驚。 在地麵上,鋪著猩紅地毯,而自己最尊敬的母親,正四肢著地伏在地毯上, 上身依然穿著淡雅羅衫;在她雪臀美腿之後,李小民正賣力地抽送著,卻還不忘 轉頭對她笑道:「惜惜,想不到你跑得這麼快,年輕就是好啊,看到你,我都覺 得自己最近老多了,簡直老得可以當你父親了!」 他的年齡,明顯要比妙齡少女小上兩三歲;可是由於現在正跟她的母親緊密 聯結在一起,所說的話,倒是有了一種奇特的說服力。 地毯上,伏跪於地的美貌佳人羞不可抑,低頭伏在自己手背上麵,恥辱的淚 水,滾滾流出,可是在李小民的大肆攻擊之下,強烈的快感又讓她忍受不住,顫 聲呻吟出來。 宋惜惜滿臉嬌嗔,跺腳道:「你這壞人,又在折騰我母親!你說要我看,難 道就是要看這個!」 她轉身便要出亭,李小民忙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舉起來洋洋得意地笑著, 道:「別走!你看,這不是很好玩的東西嗎?」 他手一揮,那東西便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聲音悅耳至極。 宋惜惜滿心驚訝好奇,雖然不願看到自己母親受辱,可是反正也都習慣了, 多一次也沒什麼,說不定便是自己跑掉,也會被那壞人從後麵追上,抱回來和自 己母親一同受辱;便一步步地回去,伸手接過那個盒子,但見上麵是兩個小人, 卻是一男一女,雕刻得至為精美,隨著音樂聲,緩緩晃動,親吻在一起。 看著少女嬌俏麵容上泛起好奇的微笑,李小民心中暗喜:「那些匠人還算不 錯,我不過把齒輪發條的原理告訴他們,他們就會按我說的,做個音樂盒出來, 雖然粗糙了點,音樂也不好聽,可也算不錯了。嘿嘿,看來科技還是最關鍵的, 單靠這個,就能賺到一大筆錢,來補充軍費了吧?」 他的手,從自己胯部向前摸去,撫摸著雪臀玉肌,伸進洪三娘鬆開的羅衫之 中,順著光滑玉背摸上去,一直摸到酥胸上,撫摸著那一對高聳暴乳,低下頭, 在佳人耳邊輕聲道:「你要想率軍出戰,重掌兵權,就得按我剛才說的做,知道 了嗎?」 洪三娘美目中流著羞辱興奮的淚水,卻禁不住李小民上下夾攻,顫抖著聲音 道:「女兒,快過來,娘有話對你說!」 宋惜惜噘著小嘴,慢慢走過來,蹲在她身邊,手中卻還拿著那個音樂盒,好 奇地摸弄著。 洪三娘拉住她的手,流淚顫聲,將李小民的承諾說了出來。現在隻要宋惜惜 聽話,服侍得他高興,將來還會放她出去,讓她在金陵的大街上隨意遊玩,想買 什麼,就買什麼。 宋惜惜一向聽母親的話,見她流淚訴說,更是心中不忍,慌忙表示,一定聽 她的,絕不耍小性子。 反正這些事都已經和李小民做慣了,宋惜惜也沒什麼好害羞的,便抱住李小 民,一雙纖細玉手,在他的身體上撫摸起來,努力帶給他更強烈的感覺。 李小民高興地笑著,一把抱住少女苗條美妙的溫軟嬌軀,大肆親吻著她的嘴 唇香舌,與她交換著唾液,舌頭伸進了她的櫻口之中;下身卻還在使勁用力,和 嬌喘籲籲的洪三娘默契配合著,狠狠前衝,似要將整個身子,都頂進她的玉體中 去。 在這樣強烈的刺激之下,洪三娘的玉體收縮著,痙攣著,緊緊束縛住身後少 年的仙器,弄得二人都是劇爽無比。 李小民的手,毫不客氣地伸進了宋惜惜的衣衫之中,握住少女柔滑玉乳,小 心地揉捏起來;另一隻手,卻伸向前方,自洪三娘光滑的小腹處前伸,握住豐滿 美乳,大肆捏搓,一邊還在讚歎道:「惜惜,你真該多向你母親學習,乳房這麼 豐滿,還能有這麼好的彈性,一點都不比你差,簡直不象喂養過孩子的婦人呢! 唉,你可還記得你小時候,是怎麼吃奶的嗎?」 宋惜惜本是閨中少女,初嚐禁果滋味,這些天倒是樂此不疲,比她的母親要 適應得多了;在李小民的挑逗之下嬌喘息息,伸出香舌,吻舔著他的麵頰耳廓, 玉手伸下去,撫摸著他的下體雙丸,不時能碰觸到他與母親接合處,不由意亂情 迷,嬌喘息息地道:「不記得了……」 李小民眉頭一皺,大義凜然地道:「這怎麼可以!百善孝為先,你竟然把你 母親如何哺育你的往事,盡皆忘卻,豈是為人子女之道!今天,我就要好好給你 上一課,讓你回憶起當初的往事!」 他一邊探頭與宋惜惜長吻著,一邊閉著眼睛解開洪三娘的衣衫,露出她雪白 窈窕的玉體。 在女兒麵前暴露身體,雖然已經有了多次經曆,洪三娘還是羞不可抑,低頭 垂淚。而她性感誘人的嬌軀,趴跪在地上,在身後李小民的強勁衝擊之下,酥胸 前雙丸跌蕩,眩人眼目。 李小民一邊吻著宋惜惜,一邊抱住她,讓她身子前移,自己趴到洪三娘的赤 裸玉背之上,卻把宋惜惜的身子,放在猩紅地毯之上,手指捏住她的麵頰,讓她 把嘴張開,自己卻向下一壓,讓洪三娘玉體伏低,懸吊的玉乳恰好落在了宋惜惜 香唇之內。 宋惜惜的絲綢長褲中已有一隻魔手在大肆活動,弄得她意亂情迷,一張口, 含住了母親的玉乳,隻覺口中滑膩萬分,甚是可口,情不自禁地吮吸起來。 李小民興奮地笑著,將含羞啜泣的洪三娘玉體搬得與宋惜惜平行,赤裸胸膛 用力在她玉背上一壓,讓洪三娘整個撲在宋惜惜身上,而自己又壓在她的身上大 肆抽動,看著身下兩個美女疊成一串,而自己卻在最上麵,隻覺得意非常,不由 仰天大笑起來。 下麵的宋惜惜卻是被堵住了嘴,幾乎喘不過氣,用力掙紮。洪三娘見女兒憋 氣,不由大急,用力將香臀向後擠著李小民的胯間,努力想要掙搓起來。 李小民也算是急公好義,見宋惜惜遇險,隻在洪三娘身上趴了一會,便戀戀 不舍地爬起來,將她翻過一個身,再度爬上去,進入她的身子。 此時,洪三娘已經是被剝得一絲不掛,窈窕玉體仰天躺在大紅地毯上麵,顫 聲呻吟著,承受著李小民一波波的攻擊。而李小民身子矮小,在與她交歡之時, 尚能低頭吮吸她的豐滿玉峰,還拉過宋惜惜來,一人一邊,埋頭吮舔起來。 而他的魔手,亦在洪三娘周身上下摸索,撫摸著雪臀美腿,挑逗著洪三娘的 情欲,弄得洪三娘意亂情迷,抱住胸懷一對少男少女,迷茫之間,竟當他們是自 己的親生兒女,正在吮吸自己的奶汗了。 宋惜惜也是興奮迷亂,正在低頭賣力地吮吸母親玉乳,忽然聽到母親一聲尖 叫,玉體顫抖不止,顯然是已至極樂之境,不由興奮羨慕,心中暗道:「母親現 在一定很快活吧?」 正在羨慕之時,忽然感覺衣服被迅速脫掉。李小民已經轉過身子抱緊了她, 分開一雙玉腿,緩緩地與她合為一體。 這一對少男少女,躺在一個美豔婦人的胸前,相互深吻著,下體交歡糾纏, 唇舌互吻時還常常扭過頭,吮吸下麵玉乳,兩條鮮紅舌頭,在嫣紅蓓蕾上糾纏輕 觸,別有一番淒豔的美感。 被李小民幹得已登仙境的洪三娘,悠悠醒轉,發現李小民與自己女兒在自己 身上交合,不由大為羞怒,卻因現在還有求於李小民,不能狠狠扇他幾個耳光, 隻能咬牙忍耐,瞪眼看著他和自己女兒的激情一刻。 李小民仙器埋身於少女緊窄玉體之內,忽然轉過頭,含笑看了洪三娘一眼, 低頭含住了她聳立的乳珠,洪三娘隻覺一股酥麻襲來,不由輕聲呻吟,媚眼如絲 地看著李小民,再無一絲力氣將他推下去。 在她身上,李小民又換了姿勢,擁著宋惜惜嬌軀,向上移動,直到雪臀壓在 洪三娘玉麵之上,才停了下來,就在這個位置,大肆向少女玉體攻擊起來。 嬌軀被李小民雙腿夾住,同時感覺著臉上傳來的少女粉臀陣陣顫動,洪三娘 大羞,卻因渾身無力,隻能默默流著眼淚,感覺著一行行的水痕,越過雪臀,流 到了自己的臉上、口中。 突然,宋惜惜大聲嘶叫,一雙玉臂緊緊抱住李小民,已象她母親剛才一樣, 達到了極樂之境。 李小民滿足地喘息幾聲,忽又拔出,看也不看,便頂入了洪三娘張開呼吸的 櫻唇之中。 品嚐著那上麵奇怪的味道,洪三娘心中羞苦,卻不敢得罪李小民,免得他改 了主意,隻得緊含深吮,想要他早些發泄出來。 李小民低下頭,反過來吸吮舔吸宋惜惜的少女玉乳,感覺著柔滑彈性俱佳, 不由大樂,抱住她的玉體上下撫摸,口中含著玉乳,腰部還在上下晃動,在洪三 娘口中進出著,感受著她口中強勁如榨汁機般的吸力,隻覺快樂至極。 這樣快活了好久,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原意,忙捧起宋惜惜的臉龐,看著她迷 離美目,諄諄告誡道:「做人不能忘本,你若是忘記了當初怎麼喝你母親的奶, 我現在就喂些奶給你,讓你記得清楚!」 洪三娘聞言大驚,感覺著他�起腰部,似乎就要從自己口中抽離,也不及多 想,慌忙�起美麗容顏,用盡力氣吸吮,寧肯自己幫他發泄,也不能讓女兒受這 羞辱。 李小民正想拔出,誰知她含吮得甚緊,一時竟拔不出來;而且香舌纏繞,大 感刺激,隻拔出一半,便被她重新吸了回去,這讓李小民童心大起,腰部�起放 下,與她玩起了拔河遊戲。 來回幾次,李小民忽然心生一計,腰部用力下沈,狠狠頂進玉人咽喉之內。 洪三娘喉間吃痛,忍不住想要幹嘔,唇舌吸吮自然鬆了,卻被李小民趁機拔 出,爬上宋惜惜的身子,重新進入了女兒的櫻唇之中。 宋惜惜瞪大了迷茫雙眼,柔嫩口腔中經受著一波波的液壓衝擊,重重射在香 舌之上,不由緊緊吮吸,一口口地咽下。 洪三娘大驚,生怕女兒經受不住這麼大的刺激,喘不過氣來,慌忙撐起無力 的嬌軀,勉強爬上來,推動李小民胯部,讓他從女兒口中脫出,爭搶著含進口中 吸吮,將未曾被女兒吞下的汁液,都吞了進喉中。 李小民興奮地大笑,仙器來回在這兩張同樣美麗嬌豔的櫻唇中穿梭,不多時 興致重新升起,便將這一對美豔母女,按在長亭中地毯之上,大肆與她們雲雨交 歡,直弄得二女嬌喘呻吟,神誌模糊地裸身抱在一起婉轉承歡,兩具玉體之內, 都注滿了他的精華,猶是不肯停下,嬌軀顫抖地癡纏在他身上,顫聲求歡,已經 是為了歡娛,什麼都顧不得了。 遠遠地在長亭外麵,美貌婢女們聽到亭中傳來的聲音,都不由臉色泛紅,想 起主人那令人生畏的強悍體力,卻有一絲羨慕,在心底升起,隻望兩位主母承歡 之後,主人還能記得來安慰自己才好。 戰場上,洪三娘的芳心中,霎時轉過了無數念頭,看到城頭上搖扇微笑的李 小民,與他交歡時一幕幕羞人的情景,盡皆湧上眼前,羞得她麵紅耳赤,幾乎不 敢去看部下的軍兵。 自從那一天起洪三娘便被李小民帶出府去,稍事收拾,便將她藏在車隊中, 一同帶向西路軍。 在西路軍中站穩腳跟之後,洪三娘便被李小民從暗處放了出來,隻說她是自 己新收的一員女將,讓她在西路軍中,也謀了個差事,卻是監軍大人的親兵隊隊 長,白天負責保護他,晚上負責幫他泄火。香口與玉體內,都充滿了李小民的精 華之液,就連後庭也被他攻陷了去,每天夜�,都在李小民身下苦苦呻吟哀求, 不堪撻伐,昏厥過去。 可是在李小民的陰陽雙修仙法之下,洪三娘的身體卻漸漸地更為強健起來。 不管夜�多麼疲憊,到了早上一樣是精神抖擻,甚至還覺得滿身都是活力, 隻想和別人比試一番才好。 洪三娘的武藝,本就不弱,和西路軍幾個投靠李小民的將領交手後,將他們 打得七零八落,讓眾將都暗自欽服不已。這一次,李小民是得到京中鬼魂飛來報 信,道是城中城外,軍隊調動頻繁,估計到錢鬆即將動手,才假造了一份聖旨, 以此向董相虎要了一支兵,向京城趕來勤王,而其中的騎兵,就由洪三娘統領。 反正這支騎兵已經被她訓練了一些時日,也都肯聽她的。而他自己,卻騎上 一眾鬼衛,飛向京城。而那條赤龍他還不能運用熟練,卻是他在最後關頭才拿出 來虛虛騎在下麵,以增加自己出場時的震撼力的。 洪三娘正在含羞回想這些天的事,突然劇烈的喊殺聲從前邊響起,讓她嬌軀 一震,回過神來恨恨地剜了遠處城上少年一眼,舉目看去,卻見北方一支軍馬, 大聲呐喊著衝殺而至,將整個禁軍,衝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見友軍前來,洪三娘不由精神一振;可是長期以來對官軍的厭惡感,讓她不 肯落後於官軍之後,舉起一對柳葉刀,大呼道:「賊軍已敗,我等可並力向前, 擊潰敵軍,立下大功!」 在她背後數千騎兵同聲大吼,舉起長刀,隨在她的身後,衝殺進潰兵之中, 放手狂殺,直殺得血盈曠野。 在前方,一名金甲燦爛的美貌女將揮舞大刀,率軍衝殺而來,遠遠望到前方 有一個頭戴雉雞翎的年輕女子,看上去甚是麵熟,不由一驚,揮刀砍殺著前方的 敵兵,漸漸向那邊逼近。 兩下�,西北兩路大軍狂衝而來,將禁軍殺得走投無路,哭喊潰逃。 不多時,兩軍相遇陣中,當先兩名女將,對視一眼,俱都倒吸一口涼氣,同 聲嬌呼道:「原來是你!」 兩軍首領,都是女將,俱都貌美至極,威武萬分,卻在這混亂軍陣中意外相 遇,不由愕然對視,驚訝不已。 洪三娘還好些,知道在戰場上遇到從前的對手也是正常事,而秦貴妃卻沒有 想到,被自己下令通緝許久、好像藏到地下去了一樣的女賊首領,竟然率領西路 軍的援兵,趕來勤王,並與自己並肩作戰,一同趕殺叛亂的禁軍。 從前的戰友,已經變成了叛亂的敵人;而上次自己平定的叛匪,卻又率領勤 王之師,與自己一同與叛亂的禁軍作戰。這樣的落差,讓秦貴妃一時茫然無措, 對變幻莫測的世事不由生出一股無力感。 她的目光,落在洪三娘美豔的臉上,看到她眉梢眼角,盡皆蕩漾著春情,顯 然是經曆了充足的男女之事,再看她斜睨城頭,看著李小民時那般又恨又愛的表 情,恍然明白,不由心中大惱,緊咬銀牙,已經準備好要在戰後,對李小民嚴刑 拷打,逼問他把俘獲的賊軍首領藏起來,到底是何居心! 可是一旦拷問起來,結果隻怕會變成自己被他拷問,弄得哭泣尖叫,想到這 �,秦貴妃的俏臉又微微紅了起來,又惱又羞,輕咬櫻唇,不知道該拿這個膽大 妄為的小奴才怎麼辦才好。 在對麵,洪三娘也是過來人,一眼便看出秦貴妃滿臉春情蕩漾,顯然與自己 一樣,經曆了長期縱情的男女之歡,與上次在戰場相見之時,大不相同。而誰都 知道,唐皇李漁已經重病臥床,命都去了半條,哪�還能滿足得了她?想到李小 民的膽大妄為,洪三娘心頭恍然,看向秦貴妃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了然理解之 色。 戰場上,兩員英姿颯爽的美貌女將,騎著戰馬,手持血淋淋的鋼刀,相對而 立,凝目對視,眼中滿是同病相憐的理解與同情之意,相視一眼,同時幽幽地歎 息了一聲。 兩位美女首領在殺聲盈天的戰場上惺惺相惜,而她們的部下卻沒有這麼好的 閑情逸致,依然高呼著,四麵攻殺敗逃的禁軍。 李熊被一群親兵護送著,且戰且走,一直退到戰場邊緣,卻發現四麵八方, 都已有敵軍湧上來,禦林軍、衛戍軍與西北兩路大軍,將他們一行人團團圍住, 放聲嘶吼,隻要拿了丹陽王,送上朝廷,邀功請賞! 李熊一向待部下親厚,此時雖然已是敗局大定,部下親兵,猶是拼命苦戰, 隻要保李熊突圍出去。這群人臨死拼命,聲勢卻也頗為駭人,瘋狂呐喊聲中,一 直殺透重圍,眼看著便要逃出生天。 四麵�,到處都有士兵舉刀凶狠地到處砍人,兩位女將卻是相互對視,歎息 不已。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受的苦楚,洪三娘正紅著眼圈暗自傷懷,知道對麵的秦 貴妃在那慣於玩各種性愛遊戲的小太監手�,也落不到什麼好;而秦貴妃看到洪 三娘手腕上微微帶著一絲鞭痕,自然知道賊軍俘虜,若落到小民子手�,隻怕比 自己要慘上無數倍,看向洪三娘的目光,也充滿了同情憐惜。 驚慌地叫喊聲、廝殺聲驚醒了兩位正在對視相憐的女將,她們恍然驚醒,回 頭看去,卻見李熊已經率親兵快要衝殺出去,秦貴妃怒吼一聲,揮動大刀,便拍 馬衝了上去。 洪三娘也回過神來,揮動柳葉雙刀,率領部下騎兵,一同衝殺過去,與秦貴 妃並肩攜力,一同衝擊著親兵們頑強的防守,步步逼近重圍中的李熊。 秦貴妃揮舞大刀,奮力劈斬麵前的敵兵,忽覺身邊有同伴上來幫忙,在她的 柳葉雙刀如飛劈刺之下,眼前的敵人一個個地慘叫倒地,讓她的壓力大為減輕, 秦貴妃不由轉過頭,對洪三娘投去一個讚賞感激的笑容。 看到秦貴妃對自己溫柔一笑,洪三娘心中大定,知道她是不會再揪住自己從 前叛亂之事不放了,而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因此而遭到厄運。自己這麼多天來忍 辱負重,含羞與女兒一同服侍那個少年,終於得到了回報,讓她心中喜悅歎息, 向著投以善意的秦貴妃,露出了一個羞澀感激的微笑。 兩員女將,抖擻精神,同心協力一路衝殺過來,率領部下軍兵,將李熊馬前 親兵,斬殺了大半。 看著自己的親近部下紛紛慘叫著倒在戰場上,李熊心如刀割,怒視著逼近來 的秦貴妃,咬牙恨道:「秦貴妃,就算殺了我,你的兒子,也一樣當不上皇帝, 何必苦苦相逼!」 秦貴妃揮刀怒喝道:「李熊,你率軍叛亂,罪不容赦!若還知趣,便拜倒在 阿姨馬前,讓阿姨捆了你,送上金殿,由皇上發落!」 李熊仰天大笑道:「父皇早就快病死了,一群婦人女子,也想發落我麼?」 他狠狠一咬舌尖,劇痛湧來,當時下了決心,獰笑著挽起袖子,露出右腕上 一個黑色法符,放在口邊,狠狠一口,咬在那法符之上! 鮮血迸流,霎時將法符染得通紅。一道紅光霎時將李熊周身上下籠罩其中, 李熊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可怖,仰天尖叫一聲,長嘶道:「秦貴妃,周皇後, 你們不要張狂,我還會回來的!」 紅光暴漲,霎時將李熊吞沒其中,耀得天地間,一片通明。 眾軍兵驚呼著,掩麵擋住這刺目的紅光,一時間,滿場血腥廝殺,亦停了下 來。 紅光漸漸消逝,待得光線恢複如常,秦貴妃凝目向前看去,卻見隻有一匹孤 零零的戰馬位於眾軍圍繞之中,而馬上的李熊,早已如黃雀一般,杳然無蹤。 秦貴妃大怒,喝道:「李熊,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休想逃脫!」 喝令部下四處查找,哪�又找得到? 遠處城頭上,李小民跌足長歎。沒有想到,李熊身上亦有法符銘刻,讓他能 在危急時刻,逃得一命。這法符,隻怕便是陰山妖人,留給這位富有利用價值的 皇長子的。 洪三娘舉起鋼刀,放聲嬌呼道:「李熊、錢鬆妄圖叛亂,現在已斬得首級在 此!爾等叛軍,若不投降,必當場格殺勿論!」 見首領一死一逃,參與叛亂的眾軍兵也都徹底消失了戰意,丟下刀槍,任由 湧上來的士兵把自己捆起來,有的親兵一邊被捆,一邊還在微微冷笑道:「老子 死也沒什麼,隻要王爺能離開,他日回來,老子的仇他一定會替老子報回來!」 負責看押他的官兵見他嘴硬,先一腳踹了他個嘴啃泥,又隨手抓起泥土,塞 滿他一口,按在地上狠狠痛揍了一頓。嚇得其他叛亂的士兵,都跪倒乞降,再不 敢亂說亂動,免得惹來強烈的報複。 戰場上,亂勢漸平。投降的叛軍士兵在眾軍驅趕下,漸漸彙聚在一起,抱頭 坐地,聽候發落。 隻有那些禁軍將領,拍馬滿場飛奔,滿臉惶急恐懼之色,對圍上來的軍將們 打躬作揖,哀求他們暫時不要鎖拿自己,手中拿著一個個的小小木人,奔到金陵 城下,卻被守城士兵們舉起鋒利長槍擋住,喝令他不得靠近。 眾將急得麵色大變,跪在城下,望著城頭叩首哀告道:「安南將軍,求你大 發慈悲救末將一家性命!妖道東魍子施了法,控製了末將親人,現在妖道既死, 隻有你才能救得他們了!」 想到自己這些天來在妖人控製下,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現 在已經成了叛逆,說不定便會被滿門抄斬,眾將跪在城下痛哭失聲,叩頭不止。 看他們哭得可憐,李小民終究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撫扇歎息道:「罷了, 放他們上來!那些小木人,都要呈上來交給我,千萬不可以弄壞了!」 眾將聞言,如蒙大赦,個個喜動顏色,連忙跑進城門,上了城去,拜倒在李 小民麵前,重重叩頭,哀告道:「求將軍救小人家人性命,小人定當結草銜環, 報答將軍活命大恩!」 李小民緩步上前,親手將他們一一扶起,接過他們惶恐呈上來的木人,喝令 他們退後,自己拿著木人,走到眾將家人麵前,拿起一個木人,問道:「這是誰 的?」 一個將官慌忙上前拱手,道是自己家人的,並指出一個昏迷不醒的老頭,惶 聲道:「這便是家父,年紀如此大了,還要受這般折磨!」言畢,不由垂淚。 李小民手執木人,口中念念有辭,暗自催動仙力,向木人上行去。 木人之上,釘著七彩鋼針,在他仙力驅動之下,彩針輕輕顫動,忽然噗噗一 陣亂響,被仙力激得跳了起來,墜落於地。 一縷生魂,飄飄蕩蕩,自木牌上升起。李小民運起目力,凝神看去,卻見此 人,正是那老頭相貌,滿臉迷茫之色,似不知該往何處去,便伸手一指,喝道: 「咄!魂靈歸位,不可擅離!」 他的手指,迸發出一縷微光,直射那老頭肉身額頭之處。那生魂得了這縷微 光指引,緩緩向前飄去,直透入老頭眉心之處,倏地鑽了進去。 再看那昏昏沈沈的老者,驟然驚醒,滿臉亦是茫然之色,四顧一番,忽然看 到麵前禁軍大將急切的眼神,一把抓住他驚道:「兒啊,為父這卻是在哪�?」 那禁軍大將喜極而泣,父子倆抱頭痛哭。 別的將領見李小民救了一人,慌忙再度上前跪拜,求他好人做到底,千萬不 可把別人給忘了。 李小民拿著木人,一個個地救治過來。忙了半晌,終於將所有被東魍子妖術 攝了魂魄的人救醒。眾將與親人抱頭痛哭,哀傷不已。 有幾個禁軍大將,已有親人喪生於東魍子手中。幸好別的親人,還未曾遭到 毒手,抱頭痛哭時更是哀痛,對錢鬆等人恨之入骨,隻恨李熊逃走,否則自己若 逮到他,哪管他什麼皇子不皇子,一定要讓他飽嚐自己老拳的滋味! 戰場之上,已漸趨平靜。除去一部分禁軍在錢鬆忠實家將的帶領下趁亂突圍 潰逃,其他的禁軍,大都跪地乞降,被後麵趕來的西北兩路大軍,會同禦林軍、 衛戍軍,將他們驅到一處,看管起來。 望著戰場上順從地低頭走著的大批降兵,李小民悠悠長歎,知道這一場亂勢 終究是平定了。 第九章 大權在握 大唐皇宮,金鑾寶殿。 文武百官在安南將軍李小民的帶領下,在大殿中跪滿了一地,恭恭敬敬地向 上叩頭行禮,山呼萬歲。 在上方寶座卻是空著的。大唐皇帝李漁,經曆了多次驚嚇,已經奄奄一息, 眼看著就快要氣絕身亡了。現在,朝政都由周皇後作主,眾官行禮的物件,隻是 周皇後一人而已。 雖然在前麵跪著,帶領眾官行禮的是一個太監,百官卻無人敢起輕視之心。 由於左右二相俱亡,而秦援亦因急怒攻心,受了風寒,現在正在家中養病, 三派都群龍無首,朝中隱然已由最受周皇後寵愛的安南將軍李小民為尊。而他在 此次平亂之中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文武百官,也都心服,無人敢與他爭搶位置。 母儀天下,端麗萬方的周皇後,威嚴地坐在寶殿之上,珠簾之後,輕啟櫻唇 嬌聲道:「眾卿平身!」 李小民率領百官拜了幾拜,站起身來,與他們分列兩旁,持笏恭立。 他站在百官之前,持笏悄悄向上看去,卻見珠簾之後,麗人儀態既威嚴又性 感,想起昨夜平亂之後,她曾在自己身下哭泣呻吟著,卻仍是不停地與自己瘋狂 交歡,以驅散巨大的壓力帶來的恐懼痛苦,不由心中滿是憐惜之情。可是能與尊 貴皇後偷情的興奮,又忍不住從他眼中流露出來,臉上卻還是一片恭敬之情,微 微低著頭,絲毫沒有一絲異狀現出。 周皇後凝起美目,掃視著下麵恭立的文武百官,心中暗歎。在這些人,有多 少人是真正對自己忠誠的,一旦亂起,他們還能保證不會倒向另一邊嗎? 她的目光,落到李小民身上,眼神微微一熱,知道隻要有他在,便一切都不 用擔心了! 無論如何,都要努力拴住他的心,以保住周氏一族的權力地位,以及親生孩 兒的太子封號!即使為了討他的歡心,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想到自己將要對他做的事,周皇後威嚴玉頰之上不由有一絲羞紅悄悄泛起。 努力壓抑著狂亂的心神,周皇後低咳一聲,輕啟朱唇,下令將百官之中,幾 個依附於錢鬆的官員,當堂拿下! 宮廷侍衛如狼似虎地踏上殿來,將幾個哭喊叫屈的大臣們揪去烏紗,按在玉 階之前,聽候周皇後發落。 周皇後用冷漠的目光看了那幾個官員一眼,喝令將他們打下天牢,來日交由 大理寺審理發落! 侍衛們躬身聽令,不顧幾名大臣哭喊,硬將他們揪下殿去,用鎖鏈鎖住,拖 了下去。 眼見昨日同僚,今天便淪為階下之囚,眾官雖然與他們大都是政敵,也不禁 暗生兔死狐悲之感。 看著下麵悚然驚懼的大臣們,周皇後淡然微笑,輕啟朱唇道:「各位卿家不 必擔心,這都是錢鬆等亂臣賊子誤國,與眾卿無幹。」 眾官回過神來,慌忙躬身,隻道這些人與錢鬆糾結,妄圖反叛朝廷,現在的 下場都是咎由自取,罪不可赦! 李小民站在百官之首,側頭淡淡地看了一個依附於自己的吏部侍郎一眼,那 侍郎容甫心領神會,持笏出列,躬身奏道:「啟稟皇後娘娘,周相爺已然被亂賊 錢鬆所害,朝廷中無人主持政事,將來若有緊急公務,隻怕不妥。還望娘娘指出 一位大臣來,由他署理公務才是。」 周皇後美目閃動,看著下麵躬身上奏的侍郎容甫,淡然道:「既然如此,依 你之見,該當如何?」 容甫本是一個毫無實權的京官,為人倒還精乖,隻是沒有什麼靠山,因此一 直都不能飛黃騰達。前些日子,都是靠了李小民的推薦,才坐上了因間諜罪被誅 殺的談宋明的位置,對他感恩戴德,已是一心要抱住他這根大樹往上爬。 於是他當即朗聲道:「稟皇後娘娘,安南將軍李大人英勇機智,文武雙全, 這次平定亂賊,全靠李大人之力!有大功於國,若不加賞隻怕天下人因而寒心。 依微臣愚見,若要管理大唐政事,非李大人為主不可!」 在殿下,眾官聞聲錯愕。太監當政,這可是大唐未曾有過的,若是讓一個小 太監當上了相國,不管是左相右相,都會讓外國人嘲笑大唐無人了! 還未有人上奏反對,便見十數名官員出列躬身,持笏齊聲奏道:「容大人所 言極是!李大人才學出眾,政事通達,以李大人主持政事,微臣等心服口服!」 這些人,便是依附於李小民的那一派官員,大都靠著李小民的保薦,得以得 升官職,因此都對李小民感恩戴德,現在見他得勢,自然要出班保奏,在他鞍前 馬後效力,將來可望成為他的親信,那便更是前途一片光明了。 接下來,又有十幾員武將出班保奏,拍著胸膛保舉,隻說現在秦老將軍既已 生病休息,金陵城內外的軍隊須得交由安南將軍統領,才能保證錢鬆的餘孽一黨 不會趁亂危及社稷。也隻有安南將軍才能讓眾軍心服口服,若換了別人來帶兵, 自己第一個不答應! 在戰後反正的禁軍將領們也都出班跪下,哭訴自己被錢鬆挾持了親人,不得 不附逆造反,罪孽深重。幸得安南將軍不記舊惡,不但上奏皇後赦了他們附逆之 罪,反而以德報怨,救了他們的親人,這等恩德,實乃天高地厚。 眾將願以死保奏,隻願安南將軍這等仁義之人掌管政事,必是大唐百姓所有 人之福!而自己若還有機會從軍,便是做個步卒,也心甘情願在安南將軍馬前效 力。若有人對安南將軍不利,自己便是不要了這條性命,也要與那人拼個死活! 文武百官自二相亡故,現在已是失了主心骨,見眾將如此說,更加是茫然無 措。 眼見得禦林軍、衛戍軍的將領都唯李小民馬首是瞻,而禁軍在整編之後的軍 權也已被他掌握,那些禁軍將領現在更是把李小民當救命恩人一般看待,誠心敬 服。 在這一片混亂的局勢中,李小民已經是掌控了金陵城的安危,若有誰對他不 利,隻怕不用他動手,便會有亂兵出沒,趁著一片混亂,殺掉個把朝廷命官也算 不得什麼,隻要栽在錢鬆餘黨身上就可以了。 文武百官既混到這個份上,也都不是傻瓜,便是原想要出班爭上一爭,不要 太監當政的,也都把脖子一縮,悶聲不響,免得被人箭射了出頭鳥。 況且百官之中,大多是周氏門生。現在見周皇後優待李小民,也不願與李小 民為敵。除了周泰一脈的官員之外,還有些錢鬆一黨的官員,僥幸沒有被抓去坐 牢,也都在暗暗盤算,是不是該改換門庭,投靠李小民,以保住身家性命。隻要 這官能做下去,便是投到李小民門下做個門生,也遠遠勝過滿門抄斬的下場。 其中聰明的,慌忙出班,躬身持笏上奏,隻道安南將軍勇武剛烈,政事亦練 達至極,提出的見解常令眾官歎為觀止。若能在李大人的帶領下為國出力,皆是 眾官平生之願! 周皇後舉目掃視,但見大殿之上,倒有一小半官員武將在替李小民說話,其 他的官員也都閉口不言,竟無一人膽敢出聲反對,不由芳心竊喜,微笑道:「眾 卿暫且回班,本後知道了。」 她�起美目,凝視著殿上謙恭而立的安南將軍,朱唇微啟,嬌聲喚著情夫的 名字道:「李小民聽封!」 李小民規規矩矩地上前跪下,聽著管事太監拿出聖旨,大聲念誦道:「安南 將軍李小民,公忠體國,文武全才,率軍一力平定亂局,有大功於國,現冊封為 安南侯,領一等侯爵,食邑三千戶!」 「以安南侯暫署為中書令,主持政務。而左右二相之職,以後不再設立。朝 中眾官若有政事,可先送至中書令處,由中書令上奏定奪。另以安南侯兼任軍機 處副樞密使,禦林軍、禁軍及九城兵馬司下屬軍馬,俱由其統屬。各軍將領,須 得聽其號令,不得有誤。欽此!」 下麵的官員,都聞旨變色。如此一來,便是將軍政大權,盡付與李小民。若 是樞密使秦援病一直不能好,隻怕全國的兵馬,都要歸李小民調遣了! 李小民一派的官員,俱是喜動顏色,拜倒稱頌道:「皇後娘娘英明,臣等敬 服!」 有心投靠李小民的官員,也跟著拜倒,心�暗自慶幸,看周皇後的舉動,詔 書早就擬好了,幸好自己見機得早,剛才附議希望李小民當政,以後便可公然投 靠於他了! 李小民在那美貌佳人麵前,拜倒謝恩,一舉一動,做得一絲不苟,讓眾官暗 自讚歎他少年得誌,卻不輕狂,在禮數上絲毫未曾有半分做得不足。 周皇後溫言勉勵了百官幾句,道是除了下獄之人,其他官員將軍既往不咎。 而那幾個下獄之人空下的職位該由誰填補,由安南侯召集眾官商議妥當,便 擬個奏摺上來,交由周皇後處置。 政務處理得差不多了,便有太監上前朗聲道:「退朝!」 李小民率領文武百官,拜倒恭送周皇後離去。 別人都在低頭叩拜,李小民卻悄悄�起頭來,遠遠望著佳人窈窕的背影,心 中蕩漾,輕咬嘴唇,暗暗地微笑起來。 朝議既散,李小民與眾朝臣一同下得殿得,當即便見文武大臣前來道賀,絡 繹不絕。 李小民拱手微笑,與眾大臣笑語半晌,好不容易才送得他們離開,自己卻又 一轉身,重新走進了金鑾殿中。 大殿中,僅剩的幾個太監宮女見他來了,慌忙拜倒行禮。李小民一擺手,淡 然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關好所有的門,去宮內帳房處領賞!」 他雖然還是一個清秀少年模樣,但既身份不同,所說話語,便自一股淡淡的 威嚴隱含其中。眾太監宮女不敢違背,慌忙拜倒稱謝,唯唯退了出去,小心地將 殿門關好鎖上。 站在空空蕩蕩的金鑾殿中央,李小民微微一笑,朗聲道:「臣恭請皇後娘娘 上朝!」 大殿後,忽然傳來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小民子,人都走光了,還上什麼 朝!」 玉階上,珠簾後,那扇屏風後麵再度走出一個盛妝佳人,眉似春山,眼橫秋 水,盈波蕩漾,其中滿是春意,嘴角含笑,不是周皇後又是誰? 看到佳人嫋嫋娜娜走下殿來,李小民唇邊含笑,躬身持笏笑道:「臣恭迎皇 後娘娘!」 周皇後盈盈走到他麵前,奪過他手中笏板,在他頭上輕輕打了一下,嬌嗔著 道:「好大膽子!既見了本後,為何不跪下行禮?」 李小民眉毛微微一挑,含笑道:「哦?這倒是本官失禮了!」 他的雙手,緩緩伸出,竟對著尊貴皇後的酥胸,用力抓了下去! 周皇後一聲嬌呼,高聳雙峰,已經在他魔手掌握之中,不由玉靨嬌紅,扭動 著嬌軀,想要掙脫,卻又舍不得那般美妙的感覺,隻能嬌嗔地瞪著他,兩眼水汪 汪的,看上去嫵媚動人至極。 李小民放肆地撫弄皇後雙峰,直弄得她嬌喘息息,將玉體靠到他的身上,李 小民才低低地笑著,伸手按在她的肩上,緩緩地,將她按了下去! 周皇後已是美目迷離,直到雙膝跪地,方才醒過神來,想到自己在金鑾殿上 跪著臣下,不由羞赧,雖然想要掙紮著站起來,可是肩上那一雙手,還在輕按撫 摸香肩,讓她又哪�站得起來? 她�起頭看著李小民含笑雙眸,下體正在緩緩向自己臉上湊來,不由大羞, 掩麵羞道:「小太監,又想要做什麼壞事了?」 李小民也不答話,隻是雙手扳住周皇後柔嫩嬌顏,將她的臉靠在自己兩腿之 間,用她的玉麵,磨擦著那一處隆起之處。 周皇後被他弄得嬌喘息息,發狠一口,隔著褲子,輕輕咬了下去。 李小民輕聲低呼,手中微微一緊。周皇後卻又怕咬痛了他,慌忙替他解開朝 服上的玉帶,仔細查看,發現沒有什麼事,才鬆了一口氣。 李小民捧著她的頭,輕輕撫摸她頭上梳的飛鳳髻,低頭看著她,眼中滿是求 懇之色。 周皇後被他看得嬌羞不已,輕歎道:「你這小冤家,真是前生欠了你的!」 她的豔麗紅唇,緩緩靠近李小民下體新生的仙器,緩緩張開,小心地將它含 了進去,突然間猛地一吸,將它整個吸進了櫻唇之中。 在這強大的吸力下,李小民仰起頭,不由呻吟一聲,感覺皇後娘娘口中吸吮 力道是如此令人迷醉,不由魂飛天外,雙手抱住臻首,在那嬌豔朱唇中,緩緩抽 送起來。 周皇後跪在地上,小心地用朱唇香舌服侍著他。品嚐著少年的味道,回憶著 這東西曾讓自己欲仙欲死的美妙滋味,不由羞紅滿頰,吮咂時動作更是狂蕩,讓 李小民仰頭輕聲呻吟,抱緊美人頭部,大力抽送,仙器頂部,直抵喉中。 周皇後用力吮吸,嬌喘息息,帶著幽香的呼吸,盡數打在李小民下體上。 李小民仰頭看著四周景色,但見滿目金碧輝煌,而自己便站在金鑾寶殿的中 央,與當朝最尊貴的皇後娘娘進行著這等親密接觸,不由仰天微笑,感激蒼天讓 自己有了這等奇遇! 想想自己,不過是一個讀書之人,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隻是一個小太監, 現在卻已經成為大唐主管政務的中書令,大權在握;隻待自己部下朋黨漸多,羽 翼豐滿,自己便將會成為大唐實際的統治者!而自己胯下的佳人,將會成為自己 最強的臂助,幫助自己將這個國家,治理成為一個夢想中的國度,各國稱羨的典 範! 想到得意處,李小民不由仰天大笑,下體在周皇後的吸吮下更是興奮,狠狠 抽送幾下,直插入佳人喉嚨,將一腔精華,盡數泄於佳人喉中! 周皇後輕聲嗚咽,兩行熱淚從美目中流了出來,雖然被嗆得難以忍受,還是 強忍著,一口口地將他的精華吞了下去。 香舌纏繞,櫻唇吮吸,將仙器之上,吮得幹幹淨淨,周皇後�起頭來,微笑 著看著高昂的仙器,仍是意猶未盡,噘起小嘴,輕輕地上麵吻了一下。 李小民喘息著,一跤坐倒在金鑾殿上。看著麵前絕美婦人嬌嗔含笑,紅唇邊 還帶著幾抹白汁,不由微笑著,將她摟在懷中,肆意憐愛。 周皇後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懷抱�,什麼也不願意去想,隻願在這本領通天 的少年懷中,享受這愜意的一刻。 可是她的纖纖玉手,還在少年胯間撫摸著,撥弄著那沾滿口水的仙器。如水 蔥般的尖尖玉指,按壓著濕滑的仙器頂端,感覺著它慢慢漲大,不由羞喜,低下 臻首,伸出鮮紅香舌,在尖端輕輕舔了一下。 感覺著她玉手的殷勤撫弄,香舌還在調皮地挑逗著仙器尖端,李小民的興奮 猛然高漲,伸手到她衣中撫摸著玉峰香臀,手指已然探入了她濕潤的玉體之內。 周皇後輕聲嬌吟,玉手緊握住,上下套弄,再度低下頭,將它含進了溫暖濕 潤的櫻唇之中,熟練地吞吐起來。 感受著周皇後口中的強勁吸力,李小民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剝開了她身上莊 嚴華麗的皇後禮服,將她按倒在地上,仙器從她口中抽出,直接便闖入了她尊貴 無比的玉體之內! 周皇後呻吟一聲,隨即便被他狂熱的動作弄得渾身滾燙,倒在地上,顫抖嬌 吟不止。 這個時候,她的上身,依然是穿著皇後禮服,華麗長袍鋪在地上,襯著香臀 美腿,更是誘人至極。 就在這莊嚴富麗的金鑾寶殿之上,李小民按住大唐最尊貴的皇後娘娘,奮力 衝刺著,興奮至極地與她雲雨,直弄得她嬌喘籲籲,昏迷又醒來,抱緊身上俊美 少年,顫抖哭泣不止。 李小民興奮的聲音,顫抖著在她耳邊響起:「皇後娘娘,你看一看,我們現 在是在大唐的中心,做著這樣的妙事!看到這�,你不覺得興奮嗎?」 周皇後茫然舉目四顧,看著熟悉的富麗堂皇的宮殿,想到自己身為一國母後 現在竟然在此地被臣下奴才按在地上,壓在身下,肆意交合,不由大羞,掩麵低 泣,卻有一絲抑製不住的興奮,在心底油然而生。 李小民的笑聲,忽然在金鑾殿中響了起來:「對了,這�還不是大唐的正中 心!來,我抱你到大唐的中心去!」 他奮力將周皇後抱了起來,一步步地向玉階之上走去。 在他移動的過程中,周皇後依然與他緊密聯結在一起。玉臂緊緊抱住他的脖 頸,長長的衣袖垂在他的背後,而華麗的衣裙,自她腰間散下,遮住了二人的下 體。尊貴至極的皇後,將臉埋在少年臣下的頸間,低低地抽泣,時而有幾聲興奮 地呻吟,從她喉間無法克製地散發出來。 緊緊抱著美貌佳人的尊貴玉體,李小民大步走上玉階,來到裝飾得金碧輝煌 的龍椅之前,轉過身子,用力坐了下去,大笑一聲,道:「今天,我也終於坐上 龍椅了!」 他這一坐之力,震蕩極大。仙器微一抽出,隨即又狠狠深入,弄得周皇後大 聲呻吟哭泣起來。 李小民卻已經來了興致,端坐於龍椅之上,用坐姿與她肆意交合,雙手按在 周皇後纖細腰肢上,扶著她的嬌軀上下活動。 待到周皇後周身綿軟無力,再不能動作時,李小民又大笑著,將她身上剝得 幹幹淨淨,雪白嬌軀一絲不佳地伏跪在龍椅之上,自己站在她的身後,用力頂開 玉門,狠狠闖進了一國皇後的玉體之內! 就在這大唐至為尊貴、讓人不敢正視的龍椅之上,李小民與周皇後一起翻雲 覆雨,弄得她哭哭啼啼,死去活來,直到尖叫嘶吟著高潮了幾度,方才放過她, 讓她從龍椅上爬下來,跪在自己腳邊,替自己吸吮清理。 金鑾殿上,一片寧靜。隻有輕輕吮吸的「啾啾」聲,從龍椅上散發出來。 大唐朝廷的主政者,中書令安南侯李小民,端坐於隻有皇帝才能坐的龍椅之 上,威嚴地按住胯下佳人的臻首,感覺著她的殷勤服侍,心中忽然想起了一句在 後世的奇幻小說中,出現最頻繁的一句名言:「曆史的車輪開始轉動……」 一點不錯,此刻的李小民,所能感覺到的,就是曆史車輪的轉動! 大唐的軍隊,已經被他牢牢掌握於手中;大唐的政事,已經可以由他任意作 主;大唐的首都,早就在他的全盤掌控之下。而現在,大唐至為尊貴的皇後,亦 跪在他的胯下,恭順地服侍著他! 李小民的臉上,露出了抑製不住的興奮之色。他的雙手,雖然是在扶著周皇 後的青絲雲鬢,可是他卻知道,自己的雙手還同時在推動著曆史的車輪,讓它不 停地,朝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堅定地轉動! 一股強烈的豪情自李小民胸中升起,他不由得仰天長嘯,滿懷豪情的嘯聲如 龍吟一般,震得大殿嗡嗡作響。 正跪在他麵前,柔順服侍他的周皇後,驚訝地�起頭來,看著李小民興奮的 麵容,不由呆呆地發怔。 李小民卻不管不顧,隻是縱聲長嘯著,讓這豪情萬丈的嘯聲穿透了金鑾殿的 殿頂,直上雲霄,一直衝破了這顆蔚藍星球的大氣層,傳達到茫茫的宇宙之中! 【第一部·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