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調戲尤夫人 “唉!這丫頭從小被我慣壞了,寶哥兒請別介意。” 尤夫人感觸萬千之餘,又生出絲絲疑惑:“女兒一向精明過人,今兒怎麼表 現得這般急躁衝動?真是奇怪。 寶玉沒有多談尤二姐的話題,三兩句後朗聲問道:“親家太太,聽你們剛才 的話語,珍大嫂子似有回寧國府的意思,要不我出麵勸阻她?” “那就拜托寶哥兒了,有你出麵,咱們母女就有救了。” 尤夫人再次在激動中矮身下跪。 “你不用如此多禮,快請起。” 寶玉下意識大步一跨,有力的大手攙扶起尤夫人。 寶玉與尤夫人肢體相觸的刹那,熟婦特有的柔膩與幽香鑽入寶玉的心海,原 本溫馨的氣息就此異變橫生,漣滴的波紋悄然蕩漾。 一股欲火猛然從寶玉的心底竄出,弄得他下身昂然挺立,不由自主搭起帳篷, 雙手的動作更迅速地變味。 尤夫人的目光原本就看向地麵,第一時間就發現寶玉私處的變化,頓時渾身 一顫,臉頰有如火燒般。 “寶……寶哥兒,你……你鬆手……呀!” 女人的矜持讓尤夫人掙紮起來,但動作卻不敢過於猛烈。 寶玉的手鬆開了,腳步卻繼續逼近尤夫人,附耳挑逗道:“親家太太,我第 一次見到你時,還以為你與珍嫂子是姐妹呢!” 啊,寶哥兒竟然在勾引自己?強烈的意外在尤夫人的腦海中激蕩。 女人心思果然奇妙萬千,尤夫人除了羞怒之外,還感覺到強烈的自豪心思, 大大滿足女人天性的虛榮:年輕的男人竟然喜歡上自己這中年美婦,俊朗華貴的 寶二爺竟然看上自己,自己竟然比二女兒還有魅力!咯咯…… 虛榮心令尤夫人的怒火難以發作,好在她還未昏頭,眼看寶玉蠢蠢欲動,急 忙伸手一推,急聲道:“寶哥兒,請自重,不要再開這種玩笑,否則我要叫人了。” “親家太太,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大聲說出來,我可沒有錯。” 寶玉突然摟住尤夫人的腰肢,緊接著大手一�,在尤夫人的乳頭上輕輕掃過。 “啊……” 雖然尤夫人生氣了,但她身子的反應卻更強烈,不由得呻吟出聲。 尤夫人寡居已久,正處於虎狼之年,比起李紈的貞潔意誌她遠遠不如,更何 況寶玉的手指上不隻是男人的欲火,還有邪惡的法術。 “唔!” 不待尤夫人從肉體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寶玉已經叼住尤夫人的紅潤朱唇。 尤夫人腦海中的震蕩再次升級,好似泥塑木雕般任憑寶玉輕薄她的唇舌。天 啊,這光天化日之下,寶哥兒竟然敢幹這種事!羞恥與刺激同時侵入尤夫人的心 窩,恍惚間,她覺得身子越來越軟,積壓多年的欲火好似即將爆發的火山。“嘩” 的一聲,寶玉兩人摔倒在花叢中,一片名花異草就此遭受蹂躪。 長久以來,尤夫人都想靠著女兒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想不到如今釣到金龜 了,不過誘餌卻不是兩個女兒,而是她自己。 一股清風吹來,尤夫人突然感覺胸前一片涼意,她低頭一看,頓時嚇得花容 失色,終於清醒過來,寶玉的膽子竟比她預料中還大,這絕不隻是小小的調戲。 “寶哥兒,別、別這樣,來、來人呀——” 尤夫人大叫起來,但欲火焚身的寶玉早已布下結界,他一邊玩弄著尤夫人飽 滿肥美的乳房,一邊邪惡地刺激道:“親家太太,在這家中,我做的事沒人會幹 涉,你就從了我吧,嘿嘿……” “嗚……” 尤夫人嚇得流下淚水,暗自思忖:女兒說得對,賈家果然沒有一個好人,這 賈寶玉比賈珍也好不了多少,都是一丘之貉! 尤夫人半裸的身子癱在花叢中,雙乳任憑寶玉玩弄,卻絕望得生不出反抗之: “L。尤夫人沒有說錯,寶玉不比賈珍善良,甚至更邪惡,但寶玉絕對不是如賈 珍一樣的一丘之貉。 雖然寶玉沈浸在邪情逸趣中,但並沒有強行分開尤夫人的雙腿,而是一邊玩 弄乳球,一邊言語攻心道:“親家太太,我知道你日子過得很苦,想將女兒嫁入 賈家,你也不是真的愛慕虛榮,隻是想女兒們有個安生日子,對不對?” 聽著寶玉另一種的甜言蜜語,尤夫人眼中的淚水不禁微微一頓,因為就連三 個女兒也從沒有這樣誇獎她,想不到這樣暖心的話語會從寶玉口中說出,她不由 自主點了點頭。 “你真是一個好母親、好女人,難怪我一見到你就被你迷住,連做夢也不能 忘記你。” 寶玉無比狡猾,話鋒一轉,毫不臉紅地粉飾自己的邪惡行為,道:“所以我 剛才才會那麼衝動,請你看在我一片癡心的分上原諒我的魯莽。” 寶玉的話語溫柔又多情,手指卻淫靡而火熱,將尤夫人的雙乳變化出千百種 誘人的形狀,特別喜歡將乳頭拉長,然後又向乳暈�壓去。 “嗯……啊……” 如觸電般的酥麻在尤夫人體內奔騰,眼中的怒火越來越微弱,迷亂則越來越 明顯,道:“不可能,你怎麼會看上我一個老女人?放……放開我,求求你…… 啦。” “好姐姐,你這麼美麗,比那些小姑娘魅力大多了,誰敢說你是老婦人,我 找他拼命!” “你……” 尤夫人何曾聽過這麼厚臉皮的讚美?她臉頰上再添一抹羞澀的紅4? “好姐姐,都怪小弟一時被仰慕衝昏了頭,所以情急唐突了姐姐,好姐姐, 你真美……” 寶玉一邊說著甜言蜜語,一邊拉下尤夫人的衣領,在明媚的陽光映照下,一 對肥美的乳房完全掙脫衣物的束縛。 “不……不要,寶哥兒,咱們不能這樣,我可是你的長輩。” 直到衣服滑到腰際,尤夫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抓住衣領。 “好姐姐,給了我吧,我會好好疼你的,別說是你,就是你身邊所有人,我 都可以給他們榮華富貴!” 寶玉一邊誘惑著尤夫人,一邊與她拉扯衣領。 其實衣領本身並不重要,但在此時此刻卻代表尤夫人的內心。 “不……不行,我會被女兒們罵死,寶哥兒,要不……要不你收了我家—— 丫頭,我願意把她嫁給你。” “我不喜歡二姐姐,隻喜歡你一個人。” 寶玉低下頭在尤夫人的肩上吻了一下,隨即加重誘惑的手段,道:“好姐姐, 他日我可以娶了你,讓你住在我家別院�,一輩子無憂無慮、快快樂樂。” “娶……娶了我?給我名分?這怎麼可能!” “我要做的事情誰敢反對!” 寶玉這一句倒不是謊話,無敵的氣息透體而出,震得尤夫人心弦嗡嗡直響。 寶玉又輕輕拉扯尤夫人的衣領,另一隻手則夾著尤夫人的乳頭玩弄著。 “我、我……” 尤夫人反抗的力量迅速減弱,恍惚間,她好似墜入夢中般,不敢相信眼前這 一幕,心想:寶玉不像說謊,反正自己又反抗不了,不如……想到這�,尤夫人 的手指一根一根鬆開,身子一點一點躺下去。 寶玉的唇角露出勝利的笑容,就在他撕裂衣裙的刹那,一聲大吼猛然破空而 至。 “賈寶玉,你給姑奶奶滾出來!” 靠著玄異的感應,王熙鳳終於追殺到這兒。 “啊!” 寶玉猶如老鼠見到貓般,隻聞足音就已嚇個渾身發抖,心驚神亂的他哪還有 談情說愛的心思?他又急又快地道:“好姐姐,幫我擋一擋!” 話音未落,寶玉已惶急地飛身而去。 “噗哧!” 尤夫人目睹寶玉倉皇逃跑的情景,不由自主掩麵嘻笑,心中的羞怒之火就在 這一笑之間消散無蹤。 其實王熙鳳的身影還在花園門外,等她怒氣衝衝殺進來時,尤夫人已經穿戴 整齊,主動迎上去。 “咦?親家太太,你也在這兒,賈寶玉那混帳呢?躲到哪兒了?” 王熙鳳已經無法抑製怒氣,寶玉這麼做有如觸動她的逆鱗,即使有外人在場, 她手中的雞毛撣子也揮舞得很有力。 “寶哥兒?他在這兒嗎?” 時移世易,尤夫人不僅不再怨恨,還不由自主掩護寶玉,麵不改色地道: “我一個人在這�想點事,沒看見寶玉,要不我陪你找?” “不用了,可能是我弄錯了吧!” 尤夫人的表情很自然,但她遇見的卻是賈府第一女強人,王熙鳳的眼珠微微 一轉,一縷微不可察的異樣瞬間一閃而過。 刹那間王熙鳳的思緒微妙變化,巧姐的事情突然變得不再那麼急切,她嫣然 一笑,笑得尤夫人心慌意亂。 “親家太太,咱們一起走走吧,看你這模樣,煩心事想通了吧?” 王熙鳳的話語看似關懷,實則別有所指。 “嗯,想通了,多謝二奶奶關懷。” 尤夫人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主,雖然不敢頂撞王熙鳳,但言語間也甚是巧妙。 以往,尤夫人都稱呼王熙鳳為璉二奶奶,如今隱去那個“璉”字,一字之差, 韻味卻大是不同。 反擊之後,尤夫人緊張了一下,畢竟王熙鳳可不是她能得罪的女人,她不禁 示弱道:“我們母女能留在稻香村,多虧二奶奶與寶二爺的照顧,他日若有機會, 小婦人——定會報答二奶奶的恩情。” “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麼報答呀!你能想通就好,咯咯……” 王熙鳳先是歡聲大笑,留下一記含意十足的眼神後,隨即邁著野性幹練而又 不失嫵媚豐姿的步伐,走回巧姐的房中。 王熙鳳將怒氣隱入心中,等待著爆發的一刻。 寶玉仿佛能感應到王熙鳳的殺氣,下意識縱身一躍,直接飛出榮國府,飛到 紅樓別府門前。 “參見二爺!” 寶玉還未走近,日益龐大雄厚的紅樓護衛就身影頻現,紛紛向多日不見的主 子恭身請安。 石鈺的實力一日千�,別府附近的民宅全被他高價買下,紛紛賜給手下精英 及有功之人,這一片區域已經成了一座城中之城——王法也管不到的新天地。在 數不清的請安聲中,寶玉泰然舉步走進別府大門。 寶玉剛擺脫上百個手下的恭敬目光,兩個心腹手下就快馬而至,更激動地抱 住他的大腿,弄得寶玉不由得暗自後悔:早知道就不躲到這兒了。 “主子,你可想死俺們了!哈哈……” “二爺,你請坐,喝口茶歇一歇!” 倪二粗豪,包勇穩重,兩人永遠是寶玉的忠狗。 幾句閑聊之後,寶玉直接切入正題。 自甄士隱走後,雖然寶玉放緩“紅樓大業”的發展步伐,由四方擴大變成穩 紮穩打,一幹事務也盡量交給手下們打理,但需要他這最高首領拍板的事依然數 量驚人。 這些時日的“逃避”在寶玉想來,恐怕府中已大亂,書房�更會案牘如山, 可是一切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望著幹淨整潔、空空如也的桌案,寶玉不由得大是納悶:什麼時候倪二與包 勇變得如此能幹? 包勇可不知道寶玉的心思,遞上一份密函,沈聲道:“二爺,你叫我們密切 注視的李宅出事了,一夜之間被人滅了滿門!” “什麼?” 這段日子寶玉沈醉在風流鄉中,此時終於知道荒淫的結果,他頓時臉色大變, 一邊迅疾翻開密函,一邊追問道:“不會是賈赦這老東西幹的吧?” “回二爺,不是賈赦派人做的!” 倪兒在一旁接口回應,習慣性地揮動大手,道:“自主子你吩咐後,我親自 監視著賈赦的一舉一動,絕不會是他幹的,他也沒有這本事。” “厲害!絕不是普通人!” 匆匆看完密函,寶玉驚歎道:“這夥人不可能是打家劫舍的盜匪,以他們的 實力,搶劫錢莊也沒有問題,怎麼會洗劫一個小小的李家?” 沈吟的光華從寶玉眼中閃過,他眉心一皺,迅速找到自己的疏漏之處,道: “立刻調查死者背景,是我大意了,想得不夠周全!” “二爺,已調查清楚了。” 出乎寶玉的意料之外,包勇像背書般將李家背景念出來。 “啊!死者是皇後的遠親?” 不妙的預感在寶玉的心中閃現,此時此刻他心中的敵人已經不是賈赦,心想: 有問題!有大問題! “你們趕緊調查行凶之事後賈赦的行蹤,特別是他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特 別的事,一件也不要落下。” 寶玉眼中精光一閃,氣勢淩厲、鬥誌昂揚,危機感果然是讓人精神煥發的最 好方法。 “回二爺,已經查了!” 包勇的麵容沒有變化,但眼底卻悄然閃過一縷微不可察的笑意:主子一向泰 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想不到也有驚愕的時候,嗬嗬…… 倪二的神色也頗為古怪,不過粗豪之人也有好處,大聲接過話頭,用粗魯掩 蓋差點失控的笑聲:“二爺,賈赦事後沒有什麼怪異的舉動,唯一值得注意的是 他自見過孫紹祖後,整日樂個不停,更張狂無比,四處揚言他會穩坐家主之位!” 寶玉與賈赦有著秘密約定,對此倒不詫異,但他對孫紹祖甚是敏感,追問道: “孫紹祖近段時日行蹤如何?還有趙全,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家夥李宅出事當晚在 哪�?” 一連串的問題湧上心頭,寶玉緊接著下令道:“你們立刻命人……” 說至中途,寶玉話語一頓,懷疑地凝視著包勇兩人,道:“你們不會這也調 查了吧?” “二爺英明,小的確實已經查過了!嗬嗬……” 包勇與倪二再也掩飾不住強忍的笑意,包勇已是五官扭曲,極力平靜地回話 道:“孫紹祖與趙全在事發當晚都在天香樓通宵玩樂,直至天明才離去!” 倪二緊接著補充道:“不過正是這樣才顯得更可疑。這兩個家夥以往雖也經 常逛窯子,但因為怕被人行刺,素來都是帶回府中淫樂,這次如此反常才更有問 題。這次李宅滅門,十之八九是他們針對賈家的陰謀。” “咦?” 在驚聲詫異中,寶玉震撼無語,片刻後突兀地招手道:“倪二你過來二倪二 老老實實湊上去,突然寶玉出手,在他頭頂敲了一記爆栗。 “哎喲!” 倪二猝不及防痛叫出口,腦袋雖然多了一個大包,但卻動也不動,在他心中, 寶玉做什麼都是正確的,就是殺了他也是正確的。 “會疼呀,看來我不是做夢!” 寶玉迷惑的話語揭開答案,讓倪二兩人頗感到哭笑不得。 “你們什麼時候變這麼聰明能幹?是不是天上掉下什麼仙丹,被你們撿到?” “嘻嘻……” 如天籟的輕笑聲從門外傳來,仙音繞耳中,元春帶著晴雯悠然而進,十二女 伶之首的芳官與齡官緊隨於後、亦步亦趨,即似侍女又像姐妹,其颯爽英姿更像 貼身護衛。 “小的參見主母!” 讓寶玉更迷惑的事情出現了,倪二與包勇拜見主母並不奇怪,可那發自內心 的尊敬與誠服卻絕不可能偽裝,亦絕不尋常。 “姐姐,這些是……” 寶玉愕然片刻後,眼中光彩閃動,終於找到答案。 “你們先下去吧!” 元春盈盈落座,威儀之氣果然雍容典雅,連倪二這等粗人也為之震撼。 見寶玉沒有反對,包勇與倪二恭敬一禮後快步離去,謹守本分退到中門外。 “姐姐,原來是你幫忙,我還以為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呢!” 寶玉激蕩的情懷不能自控,灼熱的大手緊緊攬上元春,語帶憐惜地道:“你 千萬別累著,這些雜事亂就亂點吧,不用管它,出不了什麼大事的。” 元春緩緩偎入寶玉的懷抱,雍容神色悄然被濃情替代,柔媚的話語若縷縷春 風,讓寶玉倍感舒適、無比愜意。 “我倒是不累,能為你做點事,姐姐高興都還來不及,隻要你別怪我多事。” “姐姐這可是搶班奪權,知道嗎?叛亂可要砍頭的!” 室內溫馨的氣氛突變,寶玉沙啞火熱的話語讓眾女不約而同生出不妙的預感, 他故作嚴肅地道:“好姐姐,我現在就要罰你!” 寶玉與元春的萬千情愫全部落入晴雯與芳官、齡官眼中,三女羞得玉臉通紅, 隨即一起逃向門口。 “壞弟弟,放馬過來,看姐姐如何教訓你這不聽話的野孩子。” 元春搖身一變,萬千柔情化作萬種風情,流淌而出,端莊玉人竟變成勾魂魔 女,嫵媚秋波就如火上澆油般,助長寶玉的熊熊烈焰,她咬著寶玉的耳垂,低語 道:“弟弟,不要放過晴雯妹妹她們,讓姐姐幫你一把,咯咯……” 可憐的晴雯三女就此被元春出賣,寶玉咧嘴一笑,法力呼嘯而去,大驚失色 的晴雯三女就此呆立於地,無法動彈半分。 晴雯與寶玉老夫老妻倒還不至於害羞,可是芳官與齡官卻隻有過一次歡愉, 而且還是在那種特殊的情形下,如今她們怎能不渾身發熱?不禁想起寶玉那肉棒 的可怕之處。 “啊!” 在驚聲尖叫中,五彩霞光憑空大作,飛入後院臥房。 春風大作,雲雨飄蕩。 寶玉壓在元春的身上,仿佛躺在雲端般,舒適無比。 “姐姐,你想我嗎?” 寶玉的紅舌在粉紅的乳暈上打轉。 “想,姐姐想你,我的好弟弟!啊……” 雍容華貴的元春化身妖嬈,那種誘惑更加勾魂奪魄,元春的喘息吹入寶玉的 耳中,乳珠則貼在寶玉的唇上。 “好姐姐、好老婆。” 說著,寶玉含住元春嫣紅的乳頭,一番吮吸後,他的舌尖四方遊走,在元春 那滑如凝脂的每一寸肌膚上灑下癡迷的熱吻。 “啊哦一”元春猛然夾緊雙腿,夾住齎玉親吻她桃源的頭顱,玉手緊緊抓住 床邊,越抓越緊,似要將紅木捏成粉碎般。 醉人的蜜汁瞬間噴濺而出,悉數灌入寶玉的嘴中。 沈醉的光華在寶玉全身彌漫,他親吻著元春的嫩紅花瓣、舔吸嬌小的陰蒂, 直到元春從窒息般的快感中緩過氣來,唇舌這才回到元春的美乳上。 “弟弟,你真好。” 元春的鳳目溢滿深情,但在寶玉的陽根研磨花瓣的一刻,她卻挪開玉門。 第七章 溫柔似水 寶玉微微一愣,元春的玉手輕柔地抓住肉棒,先撫弄兩下,隨即附耳膩語道: “她們三個受不了啦,你先撫慰她們吧。” 在外室床榻上,晴雯三女渾身滾燙,晴雯的玉手探入自己兩腿之間,芳官與 齡官甚至抱在一起,兩對乳房互相狠狠擠壓。 “姐姐,你也受不了啦,我先……” “不,好弟弟,聽我的。” 寶玉很迷戀元春,但元春卻堅定地將他趕出去。 春風一蕩,寶玉挺身進入晴雯的蜜穴花徑,道:“雯雯老婆,你真厲害,大 姐對你這麼好,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快教老公。” 晴雯一聲低吟,感受著那熟悉的快感,嬌嗔道:“大小姐才不像你沒心沒肺, 這麼多天也不來看人家,啊……” 寶玉猛然用力一插,插得晴雯美眸翻白,緊接著又追問一遍。 “啊……壞蛋,輕一點,啊啊……” 好一陣顫音後,晴雯下意識看了看內室,崇慕的光華很明顯,道:“人家沒 有特別做什麼,是大小姐做事公道,待人親切,比家�任何奶奶都更好。” 喜悅之感鑽入寶玉的心窩,他不由得大為佩服元春的本事,晴雯可不會隨便 服人,即使是王熙鳳也得不到如此評價,不由得心想:有了元春幫忙,自己的後 宮定然無憂無慮,嘿嘿…… 想到這兒,寶玉的肉棒頓時脹大一圈,脹得晴雯一聲尖叫,修長的玉腿主動 纏在寶玉的腰間上。 縱情歡悅,春色翻騰。 “不……不行啦,人家不行啦,噢……” 晴雯雖然飛上高潮,但還沒有到達極限,不過她還是毅然推開寶玉,隨即抓 著陽根輕輕一扭,通紅的龜冠指向芳官兩女。 “寶玉,去吧,不要辜負她們的心意,咯咯……” 說著,晴雯“拉”著寶玉來到芳官兩女麵前,她隨即主動抱住齡官,將芳官 留給寶玉。 寶玉順勢壓上去,捧著芳官的玉臉柔聲問道:“住在這兒習慣嗎?” “習……習慣。” 芳官蜷縮著身子,不敢直視寶玉。 “你怕我嗎?” “不……不怕,二爺,我……啊!” 芳官嬌羞的話語中途異變,一聲驚叫衝口而出。 寶玉突然襲擊,等芳官回過神來時,他的巨物已經充塞著花徑。 瞬間寶玉與芳官之間的尷尬消失不見,生疏的感覺立刻隨風散去。 芳官的花徑緊窄而嬌嫩,寶玉的挺動溫柔而輕緩,十幾下後,芳官緊繃的身 子緩緩放鬆,纖細的腰肢悄然�了起來,不由自主開始迎合著寶玉的抽插。 “啪啪……” 肉體撞擊的聲浪越來越響亮,旁邊還伴隨著晴雯與齡官互相摩擦的低吟,在 卷簾之後的內室中,元春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 時光在春色中千百倍拉長,空間在欲火映照下朦朧迷離。 寶玉與芳官變換著各種姿勢,雖然芳官才經曆人生第二次歡悅,但練武之人 的體質果然非同尋常,噗嗤一聲,她已經完全吞入陽根。 “啊!” 尖叫聲直衝雲霄,芳官趴在床上,頭猛力後仰,臀丘則緊緊抵在寶玉的胯間, 蜜穴花徑瘋狂收縮。 幾秒之後,芳官化為一汪春水癱倒在床榻上。 芳官身子一歪,“啵”的一聲,寶玉的肉棒從花徑內滑出來。 火熱的棒身還在震顫,晴雯已經滾過來,她嫵媚一笑,竟然將齡官抱起來, 然後對準寶玉的巨物緩緩壓下去。 “滋……” 齡官的身子一寸一寸下沈,花瓣玉門一分一分脹大,晴雯放下的動作越是緩 慢,齡官的感覺越是清晰,肉棒的每一絲推入都刻入她的心房,變成生命的又一 個烙印。 “啪!” 晴雯兩手一放,齡官身子一沈,終於一坐到底。 如爆炸般的快感在齡官舌尖上激蕩,下一刹那,她猛然爆發出火爆的天性, 曼妙的身子騎在寶玉身上奔騰搖晃、顛簸起伏。 狂野的歡愛中,芳官與齡官終於徹底投入寶玉的懷抱。 畫麵一閃,寶玉回到內室。 不待寶玉出聲呼喚,元春的玉手已經伸出錦被,一把將他拉進去。 一時之間,被翻紅浪,嬌啼婉轉。 縱情迎合的的元春不愧是百花之王,豐腴的香臀白光潤澤,那高貴的紫色紋 身光華閃爍,晃得寶玉興發如狂。 “呃!” 也許是在晴雯三女身上已經到達極限,也許是對元春太過癡迷,寶玉抽插不 到十下,滾燙的精液已經激射而出,灌滿元春的子宮花房。 “噢……” 元春也到達極限,幾乎是同一瞬間,她花心劇烈收縮,高潮的蜜汁噴濺而出, 與寶玉的精液轟然相撞,最後渾然相融。 “啪啪……” 寶玉意念一動,肉棒上的酸脹感立刻消失無蹤,不待元春從高潮的浪花之巔 落下,他又開始第二輪的激情抽插。 幾番風雨,幾度激情。 元春雖有天生名器,但也不是“如意金箍棒”的敵手,忍不住哀求道:“弟 弟、好弟弟,姐姐受不了啦,啊啊啊……” 寶玉回應的卻是腰身的連續聳動,插得元春全身每一個部位都震蕩不休,肥 美挺拔的雙乳蕩得最是銷魂。 “弟弟、好相公,姐姐真的不行啦!壞弟弟,你要……弄……弄死姐姐呀!” 元春的哀聲還在彌漫,她的身子已經飛上另外一個高潮之巔,花心一顫,子 宮玄關緊緊咬住寶玉的龜冠。 “嗷……” 伴隨著寶玉的嘶啞低吼,陽精終於激射而出,如無窮無盡的子彈般,射入元 春的子宮花房。 狂風暴雨緩緩平息,寶玉躺在元春的懷中,享受著雲團的柔軟。 足足十幾分鍾後,寶玉才將肉棒從元春的蜜穴�抽出來,元春的呼吸微微一 顫,兩瓣粉紅的陰唇自動閉合,將流到門口的精液全部“關”在�麵。 “大姐,這是為什麼?” 寶玉看了看外室,詢問的目光隨即飄向元春滿足的玉臉。 元春的智慧絕不在她的姿色之下,她一下子就明白寶玉心中的迷惑,美眸一 眨,調侃道:“姐姐幫你找女人不好嗎?像我這般好心的姐姐可是世上少有,嘻 嘻……” 嬉戲笑語過後,元春話鋒微變,沈聲低歎道:“我這也是為了別府的安定, 誰叫你將一大堆女孩子弄到這兒卻不管不顧。” 寶玉再厲害也隻是一個男人,對女人心思的了解當然及不上絕頂靈秀的元春, 當然談及女人那美妙的身體又是另作別論。 “她們有二心了?” 寶玉眉心一皺,本能地想到不好的方麵。 “這不是異心,是女人心!” 元春不禁翻了一記白眼,對寶玉的大男人心思大為不滿,隨即耐心解釋道: “十二女伶隨你出宮,不僅是為了找一個主子,更想找一個她們一生的依靠,天 大地大,以她們如今本領到哪兒活不下去,可為何偏偏要留在這兒?全因你這家 夥是她們的第一個男人!” 說至這兒,元春散發出酸溜溜的味道,但她嬌嗔的美眸瞪得寶玉喜入心扉、 大為滿足。 嬌嗔過後,元春的美眸多了幾分凝重,深有感觸地歎息道:“弟弟呀,你還 是不懂女人心,她們若是繼續這樣沈悶下去,必會心生幽怨,寂寞的女人可是最 易翻臉,不出意外才怪。” 寶玉其實不是不懂這些道理,而是身邊女人太多,總有顧此失彼的一刻,可 如今有了元春的幫助,他心中的那一縷擔憂立刻化為輕煙。 “姐姐,我明白了,你對我太好啦!” 感激之下,寶玉大口一張,突然叼住元春的玉乳,紅舌在櫻桃上反複撩撥、 陘陘掃動。 一苜一苜7/ 一wsi“嗯!” 元春羞澀地呻吟出聲,玉手抱住寶玉的頭。 溫存片刻後,元春的玉手化抱為推,嬌喘籲籲地道:“弟弟,別鬧了,還有 正事呢。” “唔……” 埋首雲堆的寶玉隻愛美人,不愛江山,抗議的鼻音大是不滿,吮吸元春乳頭 的唇舌不輕反重,“哂咂”聲激情消魂。 “壞弟弟!” 元春垂首下望,見玉峰被寶玉的唇舌拉出羞人的高度,羞喜交加的她強忍透 心的酥麻,對於寶玉的無賴,她可不像其她女人那樣沒有抵抗力。 元春野性大作,玉手再次由推變抱,竟出人意料地將寶玉的臉壓入飽滿乳浪 中,不過這次的激情可不隻火熱,簡直就是窒息般的狂熱! 元春玉手發狠,將寶玉的口鼻捂個結結實實,不留絲毫空隙。 濃鬱而勾魂的乳香雖然讓寶玉大為陶醉,但窒息的滋味可一點也不舒服,不 敢還擊的他隻得老老實實地舉手投降。 “哼!這次姐姐就放過你,看你以後是否還敢胡鬧!” “好姐姐,我可是天下最聽話的老公弟弟!” 多情的男人一生注定被女人欺負,寶玉堅定地將“怕老婆是福”的小男人口 號發揚光大,隨即話鋒一轉,本色盡顯地道:“還有什麼正事比咱們親熱更重要?” “唉!” 就連元春也有了哀聲歎氣的時候,嬌媚萬千給了寶玉一記“爆栗”元春正色 道:“我將事情仔仔細細想了一遍,此事必是趙全狗賊的詭計,雖不知這狗賊究 竟想幹什麼,但這事一定會牽涉到李家靠山——當今李皇後!” 話語微頓,元春眼中閃現回憶的光華,感歎道:“在宮中時,我與皇後也打 過一些交道,她這人表麵雖然冷漠,但其實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唉。” 談及正事,寶玉終於冷靜下來,道:“對了,我見過皇後一麵,她來賈家還 是為了特意拜祭姐姐的靈堂,嗬嗬……看那樣子人還不錯,應該不會胡亂責怪我 們。” “哪有那麼簡單!” 寶玉被美色迷惑,元春則清醒無比,她白了對女人沒有戒心的寶玉一眼,沈 聲分析道:“皇家最看重麵子,皇後雖然不是毒辣之人,但絕不會輕易放過此事, 如果賈家真被卷入,姐姐那幾分薄麵也起不了作用,更何況我如今已是一個死人。” “嗯,說得也是,趙全那狗東西花費那麼多心機,肯定已經製造很多證據, 我們就是想洗脫嫌疑也難呀!” 寶玉眉心一皺,一時之間想不出完善之計,煩悶下,他眼中寒光一閃,道: “要不我幹脆殺到京城去殺光這些家夥,一了百了。” “弟弟,你是想與天下人為敵嗎?這可是最愚蠢的法子。” 元春知道寶玉法力強大,但更知道一山比一山高的道理,擔憂地勸說:“弟 弟,天下間的高人不隻你一個,你什麼都可以做,就是不可以傷了天和,到時你 固然可以自保,但你身邊的人怎麼辦呢?” “嗯,姐姐說得是,你放心,我隻是隨口說說,不會那麼愚蠢。” 寶玉心甘情願接受元春的教誨,他雖然是西貝貨,但恍惚間,也感受到兩人 童年時的情景。 亦姐亦母的光華從元春眼中閃過,她憐愛地抱住寶玉,柔聲道:“姐姐倒有 一個辦法,你可以拜訪北靜王,北靜王王妃也是李家人,從王爺口�應該能探出 一些消息。” “嗯,好,我明日一早就動身,姐姐,正事談完了,該犒勞一下弟弟,嘿嘿 ……” 色笑聲還未落地,寶玉大手一分,已將元春壓成動人的“大”字,隨即肉棒 奮力地向�一入。 “噢……” 滿足的呻吟聲分外妖嬈,元春晃動著肥美渾圓的臀丘,刹那間掀起勢不可當 的滔天巨浪。 抱著元春睡了一晚後,黎明時分,寶玉又溜入金釧兒與玉蘭的房間,等他一 頓“早餐”吃完,太陽早已普照大地。 元春不禁責怪寶玉輕重不分,寶玉卻為自己的懶惰大找理由,嘻笑道:“姐 姐,我也是聽你的話,要好好安慰身邊的女人,嘿嘿……還有十個美女等著我呢!” 寶玉的目光飄向十二女伶,除了芳官與齡官之外,其他十女無不玉臉飛紅, 一片羞澀中,她們紛紛四散而去。 寶玉滿嘴歪理,元春心中生氣,玉臉則多了幾分風情,看似隨意地道:“寶 玉,你還真是聽話呀,看來我應該與熙鳳聊聊,讓她也誇獎你一番。” 王熙鳳的火辣與她的醋味同樣出名,寶玉本就心中發虛,元春這一招無疑戳 中他的死穴。 “好姐姐,別生氣。” 寶玉想不到元春還使出這種招術,不由得滿臉苦笑,急忙老老實實地解釋道: “姐姐,我已經派人送了禮物過去,你不知道,北靜王習慣清晨畫畫,不喜歡被 人打擾,我現在過去正是時候。” “禮物?我聽說北靜王與眾不同,向來不收贈禮,而且還會訓斥送禮之人, 你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別人的禮物他不會收,我這禮物他一定不會拒絕,而且肯定歡喜無比。” 寶玉的頭往上一揚,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眾女感到好奇不已,元春的美眸異彩閃爍,她與晴雯隱約猜到幾分,金釧兒 則按捺不住好奇心,追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是很名貴,還是很稀奇?” “對我是一文不值,對北靜王可是無價之寶!” 寶玉一邊說,一邊走向府門,不待金釧兒不滿的話音追過來,他搶先道: “具體是什麼,我——不告訴你們,哈哈……” 北靜王府。 花園內,修竹旁,涼亭中,北靜王手拿畫筆,眼觀鼻,鼻觀心,筆尖卻久久 不能落下。 風兒吹動繁花,一縷幽香飄逸而至。 “王爺,累了吧?妾身為您熬了一碗燕窩粥,吃了再作畫也不遲,小心累著 身子。” 風兒溫柔,卻不及北靜王王妃的柔美,她手持食盤緩步而來,舉手投足間盡 顯端莊溫柔之氣。 “夫人又親自下廚了。” 北靜王吃下第一口燕窩粥,立刻品出熟悉的味道,歎息道:“唉,我說過多 少次了,叫你不要親自下廚,你可是王妃,怎能沾染塵煙?” “我是你的妻子,妻子為丈夫做飯洗衣才是幸福。” 北靜王王妃輕柔地為北靜王按摩肩膀,北靜王微微閉上眼睛,片刻後,兩人 四目相對,濃濃的夫妻之情悠然彌漫四周。 “王爺,這就是賈家公子送來的詞句嗎?” 北靜王王妃坐在北靜王身邊,一邊凝神看去,一邊念道:“秋心如海複如潮, 唯有秋魂不可招,漠漠鬱金香在臂,亭亭古玉配當腰……” 一首綺麗詩詞從北靜王妃口中念出,頓時多了幾分清幽。 “好詩,真是一首好詩,唉!” 北靜王再次雙目微閉,傾聽北靜王王妃動人的妙音,末了又忍不住長歎道: “我本想即興作畫,與這詩詞相配,可惜我沒有寶玉那等才情。” “王爺莫急,想必賈家公子也是冥思苦想才做出這首好詩,你這才半日光景, 不可比。” 北靜王王妃輕輕握住北靜王的手,難得打趣道:“難不成王爺要每日畫出一 幅傳世佳作,讓那些古聖賢人羞死不成?嘻嘻……” “愛妃說得是,倒是我著相了,哈哈……” 北靜王王妃的關懷與恭維真摯而又巧妙,北靜王喜悅之下,稱呼也不由得親 切隨意許多,並反手握住北靜王王妃柔若無骨的玉手。 “王爺,花園風冷,不如回書房……” “有了,我知道怎麼下筆了。” 靈感毫無預兆地鑽入北靜王的心海,他突然放開北靜王王妃的玉手,猛然立 身而起抓向畫筆。 一絲淡淡的失落在北靜王王妃眼中浮現,暗自歎息後,她也站起來,開始為 北靜王磨墨。 優雅涼亭內,儒雅男子揮毫潑墨,溫柔佳人研磨相伴,好一幅才子佳人、夫 妻情深的唯美畫卷。 就在這時,一個侍女疾步走入花園,恭聲稟報道:“啟稟王爺,宮中來人, 傳皇上口諭,召您進宮陪皇上下棋。” “好,速速備車,本王這就進宮。” 聽聞皇上之名,北靜王立刻放下畫筆,不舍地看了完成一半的畫卷一眼,隨 即快步而去,走到花園門口時,他這才想起北靜王王妃的存在。 “夫人,若是賈寶玉到來,你定要代我好生接待,並問一問他作詩之時是何 等心情。” “妾身遵命,王爺放心去吧。” 北靜王王妃柔聲回應,溫柔如水的目光遙望著北靜王遠去的背影。 第八章 煙花悲涼 北靜王的馬車離去不久,寶玉就來到王府門前。 在下人的引領下,寶玉來到二進大廳,�頭一看,隻見到北靜王王妃的倩影, 不由得微微一愣,他來王府已有多次,但北靜王王妃還從未走出過後宅。 “賈公子,王爺臨時有事進宮見駕,他臨走時特意吩咐讓我好生招待,還請 公子不要介意。” 互相行禮後,北靜王王妃用恰到好處的話語解釋一番。 “皇上來金陵了嗎?” 寶玉對瑣碎禮節並不關心,皇帝的行蹤更令他注意。 “已經來了好幾日。” 北靜王王妃的玉臉閃過一抹愁雲,隨即強自歡顏道:“皇後娘娘也來了,估 計還會待一段時間。對了,上次承蒙賈家款待,皇後娘娘說有機會定要宴請貴府 女眷,聊表謝意。” “多謝娘娘天恩,也多謝王妃盛情。” 寶玉說起客套話來,渾身都不自在,心中更大覺不妙:皇帝老兒來金陵,定 是與皇後娘家慘案有關,看來這事情真是鬧大了,很難輕易平息。 “賈公子,我也看了你這首新詩,此詩前一半秀麗動人,後一半雄渾豪邁, 賈公子真是奇才呀!可否告知你作詩之時是何等心情,是為何事而感歎?” 話語微微一頓,北靜王王妃念出最後兩句:“氣塞西北何人劍,聲滿東南幾 處簫。一川星鬥爛無數,長天一月墜林梢。” “王妃謬讚了,這首詩是我從路人口中偶然聽到,寶玉不敢冒領他人之功。” 寶玉昨夜冥思苦想,這才好不容易想起一首龔自珍的雜詩,要他背誦還可以, 說出作詩的情懷可比登天還難。 “賈公子真是謙虛,上次在貴府我已經見識到你的才學,這次就請公子多多 指點,這也是王爺臨走的囑咐。” 一個路人也能做出這等詩詞?這樣的假話北靜王王妃怎會相信?她反而對寶 玉的人品更是讚賞。 寶玉的真話從來沒有人相信,他眼看北靜王王妃要繼續追問,腦海瞬間光速 旋轉,緊接著眼睛一亮,指著書桌上那未完的畫卷,驚歎道:“好畫,畫得真好, 這定是王爺的新作。王妃,能否送給在下?也讓我有機會炫耀一下,嗬嗬。” “天意真沒說錯,賈公子果真這麼風趣。” 寶玉的無知再次被北靜王王妃當成謙遜,她自然地想起天意公主形容寶玉時 的話語,不禁唇角微微一彎,多了幾分親切,少了幾許拘謹。 “賈公子,王爺可被你難住了,這幅畫不完成,他定然寢食難安,還請公子 不吝賜教。” 北靜王王妃又將話題繞回來,而且寶玉推托不了。 聽聞那隻是一幅殘畫,寶玉剛喝下的一口香茶差一點噴出來,最後在北靜王 王妃殷切的凝視下,他不得不走上前。 “嗯,王爺不愧是我金陵第一雅人,此畫已經畫出此詩的意境。” 寶玉故作高深之狀,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時而讚歎,時而又閃過一抹惋惜 的目光。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差了哪一點?” 北靜王王妃完全被騙,大家小姐無不自幼修習琴棋書畫,她對此道自有幾分 喜好,忍不住走上前賞析道:“王爺畫出了前半段的綺麗,還沒有畫出後半段的 豪邁。賈公子,你所說的差一點,是否就是這一點?” 悅耳的話音若飄拂的柳絮般,娓娓動聽,即使是抒發心中喜好之情,北靜王 王妃舉手投足之間依然端莊優雅,絲毫不失人妻儀態。 驚歎瞬間充斥寶玉的雙目,他想不到北靜王王妃也是畫中行家,他這個抄襲 專家不禁心頭一跳,人生少有地有了羞愧之感。 下一刹那,一縷幽香飄入寶玉的鼻端,寶玉的心窩第二次突兀收縮,不過韻 味卻大是不同。 “王妃說得正是,寶玉受教了。” 寶玉眼珠一轉,悄然看了看北靜王王妃那豐潤白嫩的美麗容顏。“賈公子, 我心中有一疑惑,秀麗與雄渾意境相反,為何會在同一首詩�出現?王爺又應該 怎麼樣將這兩種意境融合在一起?” 無論何時,北靜王王妃都沒有忘記北靜王的囑咐。 寶玉的臉色瞬間有了一絲明顯的變化,他發覺自己越掙紮,處境反而越尷尬。 “王爺乃是天縱之資,他定有法子畫出完美畫卷。” 寶玉一邊說著有等於無的廢話,一邊悄然挪動一下腳步,距離北靜王王妃又 近了一些。 不知是因為寶玉的廢話還是因為女人的直覺,就在寶玉暗自接近的刹那,北 靜王王妃微微搖頭,腳步後轉。 “至於這畫中意境,如果王妃不嫌寶玉囉嗦,寶玉就獻醜了,嗬嗬。” 不待北靜王王妃腳底離地,寶玉搶先話鋒一轉,吸引回她的目光。 “這首詩的前端看似綺麗,實則充滿憂傷,大者憂國憂民,小者為情所困。” 寶玉不懂作詩,但要背誦幾篇詩詞賞析,那可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繼續 道:“憂國者拔劍而起,情傷者揮劍斬情絲,此詩後半段也許就是此意。” 話語微微一頓,不待北靜王王妃美眸出現變化,寶玉目光一沈,用最傷情的 語調補充道:“煙花越是燦爛,暗影越是悲涼。” “啊!” 北靜王王妃的身子猛然一抖,似平靜的水麵突然狂風刮過般。 煙花越是燦爛,暗影越是悲涼。自己王妃的身份豈不正是那燦爛的煙花,而 自己的人生有暗影嗎?一時之間,北靜王王妃神思飄蕩,就連寶玉站在近前咫尺 之處,她也沒有絲毫反應。 寶玉終於擺脫困境,得意的他目光一熱,不禁重重呼吸一口氣。 “王妃,既然王爺不在,不如就由你動筆補上這最後的意境,如何?” “我……我畫?” 北靜王王妃的臉上布滿驚訝,眼中則有幾絲躍躍欲試。 “對呀,既然有此技藝,荒廢了不是可惜嗎?” 寶玉循循善誘,還將書桌上那最精美的畫筆遞到北靜王王妃麵前,道:“王 妃,人生苦短,千萬不要太委屈自己。” 北靜王王妃的美眸彌漫著薄霧,她本能地接過畫筆,緊接著玉手猛然一抖, 就好似被針刺到般,畫筆落到地上,她則猛然清醒過來:不行,絕對不行,女子 無才便是德,自己怎能與丈夫爭輝?啊! 看著地上的畫筆,北靜王王妃不禁花容失色,因為那可是北靜王最愛的畫筆, 怎能這樣被摔壞? 思緒百轉千回,現實不過眨眼之間。 情急之下,北靜王王妃也顧不得儀態,急急伸手去撿那枝畫筆。 刹那間,時光突然變得無比緩慢。 在寶玉的瞳孔中,北靜王王妃的身子緩緩俯下,美臀的曲線越來越明顯,好 似波浪般湧入他的眼眶。 寶玉的心窩第三次劇烈收縮,他不禁暗自斥責自己:那可是北靜王的妻子、 朋友的老婆,我怎能生出邪念呢?不過看一看有什麼?隻是看一看而已,欣賞美 麗並沒有錯。 這一刹那,寶玉想了很多,同時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北靜王王妃“緩慢” 移動的肥美屁股,還有那隱約蕩漾的飽滿乳峰。 古代就是好,沒有胸罩的束縛,北靜王王妃雖然穿戴無比端莊,但這麼急速 俯身,乳浪終於穿透衣裙,勾得寶玉渾身一熱,不由自主伸出手。 啊,不行,千萬衝動不得!電光石火間,寶玉的大手強行改變方向。 下一刹那,一聲低叫衝出北靜王王妃唇角,她抓住畫筆,寶玉則抓住她的手 背,兩人身子同時一顫,空間仿佛被定住般。 “王妃,這枝筆摔壞了,換一枝吧。” 寶玉搶先站直身子,用平靜自然的神色化解尷尬的氣氛。 嫣紅飛上北靜王王妃的玉臉,頓時令她嫵媚大增,她起身後,足足用了好幾 秒鍾,呼吸這才恢複平靜。 “不用了,我隻是幼時學過幾日,可不敢壞了王爺的畫作,賈公子,請飲茶。” 北靜王王妃突然臉色轉冷,一邊隨口回應,一邊退回原位,還說出禮貌的趕 客之言。 一抹驚訝從寶玉眼底一閃而過,他能感覺到北靜王王妃身子發熱,也能感覺 到對方送客的決心,心想:唉,還是衝動了,衝動果然是魔鬼呀! 寶玉的臉皮雖厚,但北靜王王妃的目光更冷,人妻的意誌更加堅定,幾秒的 無聲對峙後,寶玉隻得灰溜溜告辭離去,至於來此的目的早已忘到九霄雲外。 “咯咯……傻弟弟,現在知道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勾引了吧。” 當寶玉回到紅樓別府可憐兮兮將事情說了一遍,他本想得到元春的安慰,不 料元春卻落井下石,盡情取笑寶玉。 眼看晴雯等人也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寶玉急忙拱手討饒:“好姐姐,我真沒 那心思,你那麼聰明,再幫我想一個好法子吧。” “唉,好吧,看你這麼可憐,姐姐我就再幫你一次。” 元春翹起修長的食指戳了一下寶玉的額頭,隨即柔聲細語道:“如果皇後真 來了金陵,那她明日必然微服出一個地方。你可以裝作偶遇,直接試探皇後的態 度。” “姐姐,你真是了不起,嘿嘿……” 寶玉一把抓住元春的手指,隨即不顧大庭廣眾之下,張嘴就咬住指尖,咬得 元春玉臉羞紅、身子發顫。 寶玉與元春打情罵俏,恣意享受著柔情蜜意,而賈府稻香村內突然風卷雲動, 無事生非。 朝陽還未升起,一聲驚叫撕裂清晨的寧靜。 “女兒,不好啦,你大姐悄悄回府去了。” 尤夫人滿臉驚慌地衝入尤二姐的房間,尤二姐瞬間花容失色。 “大姐什麼時候走的?” 尤二姐的臉上除了慌亂之外,還有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歎息。 尤夫人大大喘了幾口粗氣,斷斷續續的說:“我……我也不清楚,剛才…… 到你大姐……房中找她,就不見人了,隻留下……一張字條,說她回府了,還叫 我們不要去找她。” 素來行事精明的尤二姐也失去理智,用力一跺腳,急聲道:“母親,您別慌, 我這就去找她回來。” “好啊,我也去。” 尤夫人母女情深,緊跟在尤二姐的身後衝向大門。 “親家太太、二妹妹,不要衝動!” 關鍵時刻,王熙鳳與李執及時出現,見慣大場麵的王熙鳳玉手一揚,沈聲道: “回去一下可以,但不能這般莽撞。這樣吧,我陪二妹妹去一趟,不管怎麼樣, 賈珍也不敢公然為難我,親家太太就留在這兒等消息,人越多越亂。” 尤二姐也是見過世麵的女人,經王熙鳳這一提醒,立刻完全清醒過來,道: “母親,你聽二奶奶的話留在這兒,如果我到時沒有回來,再請寶二爺出手相助 也不遲。” “嗯,好吧!” 王熙鳳兩女說得合情合理,尤夫人也不是倔強的女人,停下腳步,關切地囑 咐道:“——丫頭,你可千萬要小心,我一見到寶玉,就立刻帶他去救你。” 尤夫人說到寶玉時,情急之下忘記掩飾口吻,在她心中,在這一刻對寶玉的 怨氣完全化為灰燼,隻盼他早點回來。 尤二姐與王熙鳳疾步而去,李紈與尤夫人並肩立於大門口目送她們的背影消 失不見,才收回目光。 “親家太太,不用過於擔心,寶兄弟很快就會回來的。” 李紈輕聲勸慰,話語間對寶玉更是充滿信心。 “嗯!” 尤夫人下意識點了點頭,雖然情勢緊急,但一縷羞紅還是飛上臉頰,心想: 寶哥兒回來後,還會像上次那樣……嗎?如果他真要那樣,我該怎麼辦? 唔…… 金陵雖是留都,但舊皇宮依然雄渾大氣,堅守著六朝古都的輝煌名聲。 朝陽緩緩升起的一刻,幾輛馬車緩緩從側門馳出。 雖說是輕車簡從、微服出遊,但圍繞在馬車四周的人群也足有半百,當地官 員更在第一時間偷偷派人在前打點。 居中的豪華馬車內,皇後與北靜王王妃姐妹情深地並肩而坐。 “妹妹,你有什麼心事兒嗎?” 皇後輕輕握住北靜王王妃的手腕,溫馨的微笑隻會在親人麵前浮現:“這兒 沒有別人,有什麼心事就對姐姐說吧!” 北靜王王妃一直維持著神色的平靜,但又怎能瞞得過自己的親姐姐?她臉色 一紅,搖頭道:“姐姐,我沒什麼事,隻是找不到開心的事。” “唉,還是在想子嗣的事情嗎?” 皇後更加用力地抓住北靜王王妃的手腕,深有感觸地勸道:“妹妹,不要想 那麼多,你與北靜王夫妻恩愛,總會有孩子的。” 話語微微一頓,喜悅浮上皇後的臉頰,她不由自主提高聲調道:“大佛寺的 菩薩最是靈驗,當年太後也是在大佛寺許願後才有了當今聖上。妹妹,姐姐這次 就帶你……啊!” 悅耳的話音戛然而止,皇後一聲悶哼,突然身子發軟,歪倒在北靜王王妃的 肩上。 “姐姐!快來人啊!” 北靜王王妃花容失色,手足無措地抱住皇後。 “妹妹,不要怕,我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會兒就沒事。” 皇後勉強坐了起來,話音未完,她又倒了回去,意識逐漸朦朧。 “快回宮,姐姐,咱們立刻回宮,找禦醫。” “不行,妹妹,這是太皇太後的旨意,她說了,到了金陵一定要去大佛寺, 為皇家平安祈願。” 皇後一邊艱難說話,一邊掏出太後所賜的許願香囊,而她的臉色則越來越蒼 白。 “姐姐,我替你去祈願,你立刻回去休息。” 姐妹之情讓北靜王王妃忘記皇家禮數,將香囊從皇後手中搶過來,急聲道: “我也是太後的兒媳,就讓我把拿香囊去掛。姐姐,求求你聽我的,不要去了。” “這……咳咳……” “姐姐,你不顧惜自己也要顧惜我呀,你這樣我會擔心死的。” 在北靜王王妃的堅持下,越來越虛弱的皇後終於點頭答應道:“那好,把我 的衛隊帶去,你真不用擔心,等你回來,姐姐保證一點事也沒有。” 北靜王王妃也知道皇後這糾纏已久的怪病,見皇後願意回去休息,她也安心, 柔聲回應道:“姐姐,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人太多,再說大內侍衛跟著我會招人話 柄,讓我帶自己的丫鬟去就是了。” 皇家車隊原地調頭,北靜王王妃的車駕則離隊而出,繼續向金陵郊外的名山 古寺行去。 賈家,寧國府。 急如風火的尤二姐快步衝入府門,不顧下人的側目,揚聲呼喚尤氏,她個性 堅強素不饒人,此次回來袖中藏有匕首,誓要魚死網破! “二妹妹,別來無恙。” 尤氏沒有出現,一臉微笑的賈珍卻迎出來。 道貌岸然的賈珍不愧陰險狡詐,心中雖將尤二姐恨到骨子�,更恨不得立刻 扒光她的衣裙,但臉上神色卻無比自然。 “大姐呢?你把她怎麼樣啦?” 尤二姐不見尤氏的身影,一顆芳心不由得為之一沈,語氣也變得極為不善。 “珍大哥,大嫂子有東西放在稻香村,我特意送來,不知大嫂子人在何處?” 不待賈珍回應,王熙鳳已經跨過門欄。 王熙鳳可不是其他人,由不得賈珍不正麵回答。 “有勞弟妹掛念,你嫂子剛回來,正在後院換素衣。你們若是著急,自行去 見她吧,我還要打理蓉兒的喪事。唉,這小兔崽子也真是,生前不成材,死了也 要累我一場!” 賈珍故作悲傷地掩麵而去,隻留下尤二姐與王熙鳳呆立在原地麵麵相覷,驚 疑不定地心想:難道這老家夥喪子後終於痛悟前非,決定重新做人? “二妹妹、鳳妹子,你們怎麼來了?” 畫麵一閃,尤氏身著素裝,與匆匆而來的王熙鳳兩女撞了個正著,安然無恙 的她下意識朝左右張望,低聲道:“二妹妹,我不是留信叫你不要回來嗎?鳳妹 子,趕快幫忙把她帶回去!” “大姐姐,你不回,我也不回!” 尤二姐倔強的性子一向無人可勸,她咬牙道:“我就不信賈珍能把我怎樣! 哼!蒼蠅盯不上無縫的雞蛋,大不了同歸於盡就是!” 王熙鳳夾在這一對頑固的姐妹之間,不由得大歎無奈,任憑她如何伶牙俐齒、 費盡唇舌,但最後離開寧國府時仍然是形單影隻。 王熙鳳心想:唉!看來隻能等寶玉回來了,希望不要太快出事!這個混帳東 西,以為躲在外麵就沒事了嗎。哼,等尤家母女離開後,看姑奶奶怎麼收拾你! 第九章 古寺色僧 “哈啾!” 一道響亮的噴嚏聲在隱晦山的山腳響起,直向山頂的大佛寺飛去。 寶玉揉了揉鼻子,隨即長長歎息了一聲。 這幾日正好是佛誕之期,寶玉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調頭而回的念頭無比強 烈。 唉,這皇後原來也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主,竟然選在佛誕日前來燒香。寶玉 “邊在人潮人海中緩慢移動,一邊滿腦子胡思亂想。 與此同時,一匹快馬飛奔而來,直接衝入後山山門,對這千年古寺絲毫沒有 半點敬畏。 “什麼?皇後娘娘的鳳駕不來了?” 傳信之人將消息傳到山頂,等待已久的一群人聞言,神色頓時分成兩種。金 陵的官員無不大大鬆了一口氣,皇後要拜佛,又不準許清場,簡直給他們出了一 個大難題,尤其是心中有鬼的官員更是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多出,畢竟在如此情形 下,有可能發生太多意外,他們的烏紗帽隨時可能掉落,所以皇後突然不來,他 們怎能不開心? 大佛寺的僧人們則無比失望,接待皇家那可是風光大事,可惜天賜機會消失 了,從寺廟住持開始,一個個埕亮的光頭無不暗淡幾分。 片刻後,官員們歡顏而去,和尚們則滿心煩躁地各歸本位。 足足半個時辰,寶玉這才爬上半山腰。 “大師,請問……” 在恢弘莊嚴的寺廟前,寶玉難得神色莊重地雙掌合十,向立於山門前的僧人 詢問皇家行蹤。 “不知道!” 寶玉的話語剛剛開頭,肥頭大耳的和尚立刻滿臉不耐地揮手驅趕道:“自己 跟著人群走,見佛就拜,見箱丟錢!” 寶玉幾時受過這等閑氣?心中怒火猛地冒出來,不過他今日另有要事,還是 止住衝到嘴邊的咒罵聲。 他娘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本少爺還是到�麵找一個得道高僧問問吧。 意念一轉,寶玉繼續與人海交戰。 一番辛苦後,寶玉好不容易來到山頂,眼睛一亮,他看到一個麵帶微笑的和 尚。 “大師……” “施主,可是要積累功德,布施香油?” 寶玉急忙擠過去,可剛一開口,不料對方又打斷他的話語,弄得他哭笑不得。 知客僧不愧是寺廟�的外交官,一眼就看出寶玉絕非尋常人家,雙目閃光道: “施主�麵請,內室有貴賓功德箱,貧僧即刻在佛塔頂上為施主掛上祈福香囊。” 嗬嗬……這和尚還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寶玉心中一樂,笑道:“大師,我等 會兒再添功德,先要找人……” “不知道,自己找去!” 知客僧一聽寶玉不捐錢,說翻臉就翻臉,手中的功德簿“啪”的一聲合起來, 對寶玉不理不睬。 呼!“我忍、我忍,皇後今日要到這兒,自己不能在這兒發火!寶玉長長呼 出一口悶氣,走到知客僧麵前,一邊掏銀票,一邊微笑道:” 大師,在下真有急事,還請……“”離本座遠一點,沒空……啊!“ 這一次,知客僧的話語被打斷,而且是被響亮的耳光聲打斷。 我忍,我忍——他娘的!我打!寶玉的銀票竟換成巴掌,打得知客僧在原地 旋轉三圈。 知客僧頓時愣在當場,香客們則嚇得四方退讓,緊接著一群殺氣騰騰的武僧 圍過來。 “大膽!找死!” 寶玉一聲厲斥,將一幹和尚震懾在當場,道:“聽著,把你們住持給本少爺 叫來,就說賈家二爺找他問事!” “賈家二爺?” 眾僧凝神一想,他們雖身在方外,心卻不離紅塵,怎會有不知寶玉大名之理? 那挨打的知客僧立刻怒氣盡消,滿臉歡顏地道:“原來是寶二爺呀,請恕小 僧怠慢,小僧這就去找住持,您請進上院休息片刻!” 名利權勢這玩意兒真不是個東西兒!寶玉在心中大為感慨,安然舉步走入遠 離喧囂的後院,兩地雖僅有幾牆之隔,但在巧妙的布置下,卻猶如兩個世界,天 差地別。 未過盞茶時間,心神誌忑的住持就走進來,四大家族可不是他這區區寺廟住 持能夠得罪。 “老衲見過寶二爺!” “嗯!” 惡人的身份既然更好用,寶玉當然要扮惡人到底,不屑地點了點頭。 “不知二爺有何吩咐?老袖即刻去辦!” 住持平日的“得高望重”早已飛到九霄外,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討好道: “小廟能得二爺光臨,是我大佛寺之幸、我佛家之幸。” “好了、好了,煩死啦!” 心生煩悶的寶玉揮手打斷對方話語,隨即扔出厚厚一疊銀票。 恩威並施果然是無上王道,住持與知客僧都樂得眉開眼笑,恨不得再被寶玉 打上一巴掌。 “大師,我今天來是想找……北靜王爺,聽說他一早就到這兒來上香。” 寶玉略一沈吟,沒有直接提到皇後。 寶玉說得委婉,住持卻聽得明白,他一顆虛驚的“佛心”穩穩落地,回應道: “阿彌陀佛,不瞞二爺,娘娘千歲的鳳駕原本的確要來本寺,不過臨時有了變化, 鳳駕已經返回宮中,太守他們都已經回去了。” 寶玉目光一閃,在幾個和尚的臉上掃了一圈。 “既然這樣,那本公子也不打擾了,告辭。” “二爺慢走,容貧僧相送。” 住持與知客僧大步追出去,“不用了,你們忙去吧。” 寶玉一點也不尊重佛門高僧,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三兩下就甩掉還想巴結 他的知客僧。 站在山門外,寶玉回頭看了百年古寺一眼,一股厭惡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就在寶玉要收回目光、飛身而去的一刻,一道背影突然映入他的眼簾。 “慧日高懸,正法久住!” 大佛寺的牌匾下,幾個丫鬟陪伴著一個麵罩輕紗的女子緩步行走,蒙麵女子 輕輕念誦牌匾上的兩句偈語,眼中一幽愁絲揮之不去。 “王妃、王妃,時辰到了。” 一個侍女柔聲提醒怔怔出神的北靜王王妃,壓低聲調道:“啟稟王妃,晦善 大師說了,今日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良辰吉日,隻要您在廟�清修三日,定能得到 菩薩保佑,如願以償!” “嗯!” 一般大富人家打扮的北靜王王妃點頭應和,眼中刹那間異彩閃爍,嬌軀也在 希望的喜悅中輕盈幾分。 北靜王王妃一邊快步走向塔林,一邊柔聲囑咐道:“小惠,你們記住,不要 叫我王妃,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來這兒求子。” 求子雖是尋常之事,但皇家有太多顧忌,北靜王王妃更不想北靜王因此被人 笑話。 “王……太太,奴婢記住了。” 時光悠然過去,北靜王王妃在塔林掛上皇太後的香囊後,在僧人的引領下住 進寺廟的清靜客房。 黑夜緩緩降臨,陰暗四處橫生。 忙碌一天後,住持帶著知客僧回到禪房,房門一關,門內緊接著響起細微的 機關聲。 好奇的風兒緊隨而入,將“得道高僧”的真麵目看了個一清二楚。 住持房中竟然還有密室,密室中擺滿古董珍玩、金銀珠寶,全是世俗銅臭之 物。 “師父,今天的香油錢可不少,咱們又發了一筆橫財,嘿嘿……” “是不少,可惜佛誕隻有三天,咱們一年隻賺這三天,永遠也發不了大財。” 晦善摸了摸手邊的古玩,貪婪之色一閃而過,隨即目光一聚,摸著下巴沈吟 道:“賈家二公子無緣無故怎麼到這兒?不會是針對我們來的吧?” 說著,晦善突然臉色發白,身子向前一傾,盯著知客僧道:“覺明,除了賈 寶玉之外,還有什麼可疑的人上山嗎?特別是公門中人!” “沒有,賈寶玉連隨從都沒有帶!” 覺明仔細回想一番,點頭道:“師父,你也知道徒兒看人很準,從未看走眼, 如果有捕快出現,絕對逃不過徒兒的雙眼。” “哼!說得好聽!” 晦善雖是語帶責怪,但心緒卻不由得放鬆幾分,並不認真地責備道:“今兒 你差點惹出大禍,還說自己是千�眼,卻連賈寶玉這等煞星都沒看出來,靈藥真 人自不量力,我可不想步他後塵。” 覺明不由得恨上寶玉,尷尬一笑,狡辯道:“徒兒也是因為人太多,一時失 眼,這姓賈的也是,連一個隨從也不帶,我也看不出他有什麼神通。咦,這家夥 不會是冒充的吧?” “廢物!” 晦善這下子真的發火了,手指著覺明的鼻尖,厲聲斥責道:“為師平日白教 你了,你見過氣勢這般尊貴的騙子嗎?” 話音微頓,晦善極怒之下脫口說出大秘密,“想騙為師?哼,笑話,你難道 忘了咱們以前是什麼的嗎?” “師父說得是,徒兒當和尚當久了,這都忘了!” 覺明一陣奸笑,最後一點佛家氣息消失無蹤。 原來晦善與覺明本是一對騙財騙色的騙子師徒,在十餘年前,一時不慎選錯 下手的對象中途事敗,在官府的通緝下走投無路,隻得被迫藏身佛門。 僥幸避過一劫的晦善與覺明並不悔悟前塵,反而騙得老方丈暈頭轉向,十餘 年下來,竟然混到這間寺廟的住持。 雖然晦善與覺明時常偷偷偽裝到山下嫖妓,但庸脂俗粉怎有那些到廟中許願 的大家千金、小家碧玉及豐腴美婦誘人? 色心膨脹下,晦善與覺明將很多同類招入寺中,從內到外將大佛寺變成烏煙 瘴氣之地,靈藥真人曾經就是這兒的貴賓。 擔心消失後,晦善一把扯掉臉上假須,淫笑道:“這兩日客院女眷中,可有 什麼大美人兒沒有?” “嘿嘿……師父,徒兒本想立刻向你彙報,不過給姓賈的這小子一鬧,差點 忘記了!” 覺明一想到蒙麵美人兒那綽約曼妙的風姿,眼底火焰足可將大佛寺化為灰燼。 “哦!趕快說來聽聽!” 晦善從沒見過覺明那瘋狂的眼神,頓時心中發癢。 “師父,這大美人兒蒙著臉,但以徒兒的眼光,一眼就看穿她絕對是絕色美 人兒,她身邊隻有幾個丫鬟,咱們要下手很容易。” “會不會是官宦女眷?” 晦善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 “不是,看她那衣著,雖是富貴人家,但也不會富貴到哪�,隻要小心一點, 肯定不會出問題。” “好好好,太好啦!” “師父,徒兒已將那大美人兒騙進特製的禪房,嘿嘿……是否今夜就動手?” 晦善的呼吸急促幾分,但他比覺明更聰明,沈聲道:“別急,這幾天不能出 事,會影響咱們的斂財大計。你先穩住她們,等這三天結束,咱們師徒一起好好 享用,嘎嘎……” “師父高明,徒兒聽師父的。嘿嘿……” 房內晦善與覺明齊聲奸笑,在房外暗處,一叢枝葉也輕輕搖晃,散發著濃濃 的嘲諷之氣。 一天過去,寶玉依然沒有回來,而稻香村再次出現小小的波動。 經過一夜的心靈煎熬,尤夫人終於下定決心要與自己女兒生死與共。 李紈勸阻無效,隻得道:“親家太太,不如再多待一、兩天,寶玉一定會回 來的。” “二丫頭昨兒送信來說一切安好,看樣子賈珍還被蒙在鼓�。” 尤夫人的臉頰浮現濃濃的擔憂,道:“無論如何,我還是待在她們身邊才安 心。紈大奶奶,讓你擔心了,我回去不是要送死,是想勸說大丫頭盡快離開。” “那你一切小心,有事立刻派人告知我,唉。” 李紈一聲長歎,再也說不出阻止的話語。 半個時辰後,一乘輕便軟轎自側門進入寧國府,尤夫人的行蹤雖然低調小心, 但依然沒有逃過早有布置的線人耳目。 “叔叔、叔叔,好消息!” 賈芹興衝衝地跑入賈珍的書房,歡聲道:“您等的人回來了!” “嗯,很好!” 賈珍躺在逍遙椅上輕輕晃動,緩緩張開雙眼,揮手斥退下人後,他恨聲自語 道:“賤人,你們終於到齊了!蓉兒,看老子如何替你報仇!” 陰森的話語還未落地,賈珍又喃喃自語道:“不要急,急不得!” 思緒一轉,賈珍皺眉問道:“芹兒,再去一趟千戶府,問一問所請高人之事, 高人一到我們再動手!” 賈芹疾步而去,賈珍凝神尋思片刻,隨即將伺立在門外的丫鬟叫進去,吩咐 道:“送絲綢禮品到客院,告訴老太太,就說是我這女婿的一點孝敬,如果老太 太問起,就說老爺我有事去不了,聽清楚了嗎?” “是,奴婢知道了!” 丫鬟溫馴回應,雖神色恭敬,心底詫異卻甚是強烈:大老爺什麼時候改性子 了?美人回來他也不前去探望一番,真是奇怪! “二丫頭,這是怎麼回事?” 不僅寧國府的丫鬟們詫異,就連尤家母女三人也大是不解。 尤夫人剛回來,還未坐熱板凳,見賈珍送禮上門不免心神一驚。 尤二姐玉容不變,輕言淺笑,打賞送走丫鬟後,她也是神色微變,納悶不已。 “母親、大姐,這家夥究竟想幹嘛?如果他想下藥也應該送糕點來,送這些 絲綢布帛又有何用?” 尤二姐話語微頓,用大為懷疑的語調道:“難道他真因為賈蓉之死轉性了不 成?” “不可能!” 尤氏一向老實,沒有多少心眼,此時卻斷然否定,她畢竟在賈珍身旁待了二 十餘年,對他的性子深有了解。 “他不可能變成好人,至於為何如此,我就不太明白了!” “唉……” 悠長的歎息聲從尤家母女三人口中低吟而出。 片刻後,尤夫人再次勸說尤氏離開,但尤氏也有她自己的固執,堅持要等賈 蓉喪禮期滿,再聽任尤夫人的安排。 第十章 厲鬼索命 夜色之下,陰風四起。 千戶府�,趙全一臉和善,拍了拍賈芹的肩膀,笑道:“賢侄,回去告訴你 們珍老爺,明日就可以行動,本座已經請了高人相助,定能達成你們的心願。” “多謝千戶大人,小侄這就回去覆命。” 賈芹歡天喜地離去,他不僅是歡喜高人出現,更歡喜他與趙全搭上關係。 賈芹剛離去,孫紹祖就從屏風後閃出來,對著賈芹離去的方向嘲笑一聲: “這賈家盡出這等廢物,不想完蛋也難呀,哈哈……” 趙全也笑了起來,隨即話鋒一轉,問道:“孫兄,軍中之事聯絡得如何?那 可是大事,馬虎不得。” “趙兄盡可放心,京畿附近半數以上將領都沒有拒絕我們,隻要得到四大家 族的財力,我們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嗯,賈家一倒,咱們就可以牽連下去,將其他三家連根拔起。” 大事進展順利,趙全不由得神色舒展,靠坐在太師椅上笑問道:“我也聽說 過馬道婆的名號,她離開京城已久,不知你怎麼將她找回來的?” “趙兄,不瞞你說,我以前請馬道婆幫了我幾個小忙,她的法術很厲害,距 離十�之外,要誰死誰就死、要誰瘋誰就瘋。” 孫紹祖毫不臉紅地說出他以往的惡事,然後得意洋洋地道:“自從國師失蹤 後,我就派人四處尋找,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前幾日終於找到她的一個弟子。” “喔,那她與國師相比誰更厲害?” 趙全好奇的話音還未落地,一道難聽的怪笑聲突然響起。 “國師那是神人,老身自愧不如,桀桀……” 笑聲中,一個老太婆穿牆而入,密布臉頰的皺紋不停顫抖,她嘴�雖然很謙 虛,但臉色可不是一回事。 馬道婆這一出場果然遠勝靈藥真人,趙全雙目一亮,下意識坐正身軀。 “道婆請上座。” “千戶大人不用多禮,老身與賈家也有過節,這番修行歸來本就是要找賈家 的麻煩,隻要大人開口,老身定讓賈家雞犬不寧,哭號遍地。” “道婆不用急,先休息一晚,明日……” 趙全與孫紹祖滿心歡喜,但他們的目的可不是幫賈珍尋仇。 馬道婆陰鷙的老臉一沈,還以為趙全是不相信她的本事。 “呼”的一聲,馬道婆佝僂的身軀淩空飄浮而起,再次怪笑道:“老身上次 雖然輸給賈府的隱秘修真,但如今已經修成厲鬼召喚大法,兩位大人若是不信, 老身就請兩位大人開開眼。” 趙全與孫紹祖同時臉色微變,他們喜歡鬼域伎倆,但可不喜歡親眼看到鬼怪。 趙全兩人急忙出聲阻止,不料這次的高人不是靈藥真人那種會聽話的人,馬 道婆手掌一攤,一塊雞蛋模樣的石頭立刻憑空突現,瞬間陰風黑霧呼嘯盤旋。 看著趙全與孫紹祖略顯驚嚇的目光,馬道婆不禁暗自得意,同時腦海思緒一 動,想起她命運峰回路轉的一刻。 自從逃離京城後,其實馬道婆好似老鼠般東躲西藏,最後連徒弟們也一個個 四散而去,就在這時出現一個法力高深的神秘人,告訴她那時失敗的真相,還教 了她一套高深的術法。 思緒回憶到這兒,兩道貪婪的光芒猛然從馬道婆的眼中迸射而出,“通靈寶 玉”深深刻入她的腦海中。 得到那世間無二的五色神石就可以飛升成神,桀桀……馬道婆眼珠一縮,念 動咒語的聲音更加急速而陰沈,五鬼召喚術頓時升級成厲鬼大法。 “砰”的一聲炸響,五個厲鬼從煙霧中憑空突現,一見到趙全兩人,立刻張 開血盆大口惡狠狠地撲過去。 趙全與孫紹祖下意識向後一退,靠在牆壁上,他們的速度雖然不慢,但又怎 快得過饑餓的鬼? 電光石火間,厲鬼嘶吼而至,嚇得趙全兩人一臉煞白。 “回來!” 馬道婆一聲厲斥,用力捏緊手中的石頭,道:“大膽,你們再敢不聽號令, 老身就讓你們煙消雲散。” 五個厲鬼的靈體似乎與石頭連在一起,馬道婆這一捏,疼得鬼影顫抖、慘嚎 不休,再也不敢擅動。 “趙大人,老身這點本領可還入得你的法眼?” “道婆神人,下官拜服!” 趙全與孫紹祖同時喘了一口大氣,然後又故技重施拋出誘惑道:“道婆如此 神人,正是我朝國師的不二人選,隻要道婆相助滅了賈家的妖人,下官必然力保 道婆登上國師之位,享盡人間富貴。” “桀桀……兩位大人明晚等待好消息吧!” 話音未落,鬼霧原地一卷,裹著馬道婆佝僂的身軀,悄然無聲穿窗而去。 寧國府內,夜色越來越深沈。 賈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賈珍麵前,將趙全的話語複述一遍,末了,用邀功的 口吻道:“叔叔,侄兒已經安排好一切,隻等你玩厭那幾個賤人後,就將她們賣 到邊塞苦寒之地,終身為妓!” “嘿嘿……做得好!” 賈珍滿意的笑容閃爍如野獸般的光芒,喃喃道:“讓幾個賤人嚐一嚐千人騎、 萬人跨的滋味!蓉兒,父親這樣替你報仇,你可開心?” 一抹嫉妒從賈芹的眼底浮現,他急忙低下眼簾,又吞了吞口水,雙目發光道: “叔叔,是不是明晚就動手?” “你這小子也對尤家女人動心?嘿嘿……放心,一定會分你一杯羹。” 淫笑過後,賈珍臉色凝重,陰沈而小心地道:“明晚暫不動手,先看看結果 再說。” 話語微頓,狡猾的賈珍壓低聲調道:“芹兒,你明晚藏在暗處,記住,不管 什麼情況你都不要現身,一定要看清楚尤二姐背後的妖人是誰!” 以賈芹的智慧雖然不明白賈珍心中所想,但還是心神一緊,無比凝重地點頭 回應。 同一時刻,賈家另一府中刮起一股更加陰森的怪風。 就好似馬道婆召喚五鬼現身的情景般,陰風黑霧一陣急速盤旋,虛空一蕩, 緊接著一連串尖銳的笑聲撕裂空間。 “賈璉、王熙鳳,你們的死期到了!咯咯……” 她回來了,複仇的厲鬼回來了,凶光閃爍的鮑二媳婦回來了經過九幽洗煉後, 鮑二媳婦的黑發已經被戾氣染紅,她寧願永不超生,也要返回陽世報此血海深仇! “記住鬼王交代的命令,沒有取得‘通靈寶玉’之前,絕不許輕舉妄動,否 S;鬼王必會嚴懲。” 黑霧再次盤旋,一道身穿盔甲的壯碩鬼影緩步而現,站在鮑二媳婦身邊,嚴 厲警告後,他抱住鮑二媳婦,道:“寶貝兒,小心行事,本將軍等你回來享樂:” “好人,你放心,奴家還想著你的大寶貝呢!” 厲鬼的風騷在嬌膩中再添詭異虛幻,鮑——媳婦秋波一蕩,發嗲道:“將軍, 你一定要幫奴家說好話,讓奴家在陽間多待幾日,多吸點活人陽氣,好不好?” “嘿嘿……好寶貝兒,沒問題,你使勁吸,這樣咱們幹起來才更帶勁!” 鬼將禁不住鮑二媳婦的撒嬌,大力一拍胸膛,保證一切都沒問題,隨即腳下 一動,遁入地府。 “白癡,老娘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一定要盡情享受,咯咯……” 鮑二媳婦不屑地哼了一聲,正要飛向榮國府時,一連串雜音鑽入她的耳中, 將她吸引過去。 “二爺,今兒怎麼不留在天香樓?” 一乘軟鞲緩緩接近賈府側門,鮑二小跑著跟在轎邊,他口中的二爺可不是寶 二爺,而是榮國府的另一位二爺——鍵二爺。 “嗬嗬……” 醉醺醺的賈璉在轎內坐立不穩,歪歪斜斜倚靠窗口,手指著鮑l一笑罵道: “你這小子,恐怕是忘不了那又白又嫩的小翠吧!二爺我今兒不想睡在那兒,怎 麼,不行呀?” “爺說得是,您想睡哪兒都行,奴才我可不敢有半點意見!” 鮑二算得上是賈璉的心腹,仗著平日與賈璉親近,調侃道:“您已經在天香 樓待了整整半個月,樓中的紅牌姑娘都被您采遍了!依小的看,您定是回府休養 一下,然後再重返沙場,殺他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混帳,奴才狗嘴吐不出象牙。” 談及男人本事問題,誰會自認不行?賈璉白眼一翻,斥責道:“看來二爺我 平日對你們這些奴才太好,竟敢調笑主子。二爺我可是京城第一花中狀元,會腳 軟嗎?再亂說,二爺下次不帶你去了。” 鮑二急忙哀聲討饒:“二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亂說,饒了小的這一遭吧。” “哈哈……” 賈璉的狂笑聲酒氣熏天,隨即有點遺憾地道:“天香樓的女人雖好,卻總是 差了一點滋味呀。” 鮑二對賈璉的心意很了解,湊到近前,厚顏無恥地笑道:“嘿嘿……二爺放 心,小的已經相中一個府外的女人,隻要二爺覺得可以,小的立刻將她娶進家�, 到時再請二爺替小的洞房。” “嗯,那好,不過……可不要像你先前那個媳婦那樣給二爺我找麻煩,可惡!” 提及死去的鮑二媳婦,賈璉不禁罵了一聲。 “二爺放心,這個女人絕對不會像死去那個賤人……哈啾!” 鮑二討好的話語還未說完,一股冷風突然呼嘯而至,吹得他與賈璉同時渾身 一抖,骨子�也發冷。 賈璉也打了一個噴嚏,隨即簾子一落,轎子加速進入府門。 賈璉與鮑二隻知道咒罵天氣,渾然不知他們剛才已經在鬼門關走了半圈。 適才鮑二媳婦已經撲了過去,極度恨火下,她已經將鬼王的命令忘到腦後。 就在賈璉與鮑二要被鮑二媳婦索命時,一道純淨的靈力突然從天而降,好似 一個罩子罩住鮑二媳婦。 軟轎進去、側門關閉,夜色一晃,鮑二媳婦的鬼影現出形跡,她滿頭紅發飛 揚而起,嘶吼著將“罩子”頂起來。 半空中,月光下,秦可卿的身影飄逸若仙,玉手伸出袖外往下一壓,光罩再 次壓彎鮑二媳婦的靈體。 “這兒不是鬼界,你回去吧。” 同情的光華浮上秦可卿的臉頰,因為相似的經曆,她不由自主手下留情。 “住嘴,賈家的人都該死!我要殺光他們,誰也別想阻攔我,呀——” 鮑二媳婦一聲怒吼,竟然帶著光罩一起騰空而起,撲向秦可卿。 “唉……” 秦可卿的歎息彌漫著無限的同情,看著鮑二媳婦,她仿佛看到曾經的自己。 思緒微妙變化間,秦可卿收回一些靈力,然後一掌拍下去。 S:“秦可卿雖然不懂太多術法,但鬼仙對付厲鬼,強弱之勢絕對懸殊,她 一掌之下,鮑二媳婦直接被打入地麵,強行送回鬼域。 地麵翻騰的煙塵還未散盡,惜春飛躍而至,寶玉雖然不是合格的老師,惜春 卻是超級優秀的徒弟,自行修煉下竟然也有幾分能力。 “卿姐姐,敵人呢?你已經超度她了嗎?” “沒有,我打傷了她,將她送回鬼域,唉……” 秦可卿緩緩飄回地麵,歎道:“希望她能熬過走火入魔的階段,賈家造孽太 多,我這樣做也不知是對是錯。” “卿姐姐,不用想那麼多,因果循環,善惡相報,那是天理。” 惜春與秦可卿以前的關係並不親密,如今因為寶玉,兩女之間的情誼一日千 �,不喜歡說話的惜春在秦可卿麵前不僅話變多,而且還拋棄輩分,以姐妹相稱。 惜春的話語一針見血,深合天地之道,她繼續勸說:“你這就是善有善報, 如果那女鬼能有姐姐這般本性,相信也會有好結果。” 秦可卿感激地握住惜春的玉手,淚珠濕潤美眸。 一番情意交流後,秦可卿微皺眉毛,擔憂道:“此女的鬼氣很暴戾,應該是 修煉鬼王的術法,我擔心她也是鬼王派來對付師父。” “卿姐姐,你替咱們那懶師父擔心什麼?我倒想讓厲鬼把他逼出來。” 惜春嘴角一撇,少有地露出不滿的的表情,埋怨道:“他故意躲著我們,一 點術法也不傳授。” 惜春難得表情如此豐富,秦可卿不禁也輕鬆起來,附和笑道:“說得對,如 果有機會,咱們就教訓一下這不稱職的師父,嘻嘻……咱們回去打坐吧。” 惜春兩女親密地攜手而去,緊接著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清俊的臉頰、 頎長的身影還有那懶散的微笑,不是惜春兩女口中的懶師父還會是誰! “唉……” 同樣是歎息聲,但與秦可卿的歎息之意截然相反,寶玉搖了搖頭,很遺憾賈 璉沒有被鮑二媳婦弄死。 片刻後,幻影一閃,寶玉鬼鬼祟祟地站在巧姐房間的窗外,他恐懼地看了看 王熙鳳房間的方向,隨即還是抵不過情火,“颼”的一聲穿牆而入。 繡床上,紗帳中,巧姐半裸而眠,誘惑無比。 寶玉心中頓時一片躁熱,立刻撲上去。 “砰!” 一條修長渾圓的玉腿突然從被窩冒出來,將寶玉一腳踹到床下。 原來被窩下不隻一個美女,還有埋伏已久的王熙鳳。 寶玉臉色一變,下意識轉身就逃。 “賈寶玉,你給我站住!” 一聲嬌斥讓門窗為之發抖,河東獅的正牌獅子吼果然聲震長空,威力無窮。 王熙鳳怒目圓瞪,一把掀開被子,一時之間,殺氣與春色渾然交融在一起。 逃到門口的寶玉有如中了定身咒般,他呆呆看著一對半裸的絕色母女,下意識吞 了吞口水。 寶玉表情的變化完全映入王熙鳳的眼簾,她眼角微微一彎,竟然好似花兒般 綻放,道:“咯咯……舍得回來啦,我還以為你要一輩子躲在外麵呢!” “我……嗬嗬。” 王熙鳳的神色令寶玉大出意料,再次發傻。 “過來吧,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又能怎麼樣?唉!” 王熙鳳狠狠地瞪了寶玉一眼,隨即抱住巧姐,眼中殺氣頓時全消。“咦?” 強烈的驚喜充斥在寶玉的心窩:生米煮成熟飯——這一招真是好,哈哈…… 在王熙鳳嫵媚眼神的召喚下,寶玉狂喜地一步步走過去,渾身欲火逐漸升騰。 突然又是一聲悶響,王熙鳳的玉腿踢在寶玉的胸口上,而且她還一把揪住寶 玉的耳朵,下手無比狠辣,緊接著就是一陣大罵:“臭小子、王八蛋,你竟連巧 姐也敢禍害,我現在就閹了你,為天下女人除害!” 寶玉心中苦淚直流,忍不住暗自悲歎:女人果然不可得罪“咯咯……” 巧姐醒了,她絲毫沒有恐懼,更沒有為寶玉出頭的意思,反而火上澆油,故 意撒嬌道:“二叔,你回來啦,人家還等著你上藥呢!” 嗚……這個小妖精!寶二爺見王熙鳳眼底的怒火更加猛烈,不由得暗地白了 巧姐一眼,隨即哀聲求饒道:“好姐姐,聽我解釋,輕一點,哎喲,耳朵要掉啦!” 飛天遁地的寶玉也敵不過王熙鳳的揪耳神功,疼得他五官扭曲。 “耳朵掉了活該,姑奶奶等會兒還要你下麵掉。” 王熙鳳嘴上雖然還在怒斥,玉手卻不由自主鬆了兩分力道。 寶玉喘了一口粗氣,隨即身子一倒,很無賴地壓在王熙鳳的身上,然後說出 早已想好的借口:“好姐姐,你看到巧姐背後的花朵印記了嗎?這是天意,她注 定要做我的女人。” “胡說八道,哪有這種天意,都是你這王八蛋編出來騙姑奶奶的!” 王熙鳳的怒火突然數倍翻升,她半裸的身子飛撲向寶玉。 “二叔,加油!二叔……” 巧姐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她在床榻上歡呼跳躍,小拳頭胡亂揮舞,不停鼓勵 寶玉奮起反抗。 “哎喲,鳳姐姐,痛……” 寶玉理虧在前,又愛在心中,隻得在原地團團打轉,絲毫不敢還手。 過了一會兒,身嬌肉貴的王熙鳳嬌喘籲籲、四肢酸軟,挨打的寶玉卻依然生 龍活虎。 “母親,不要停,加油!” 巧姐見狀,又槍口一轉,開始為王熙鳳加油,不將事情鬧大她不會罷休。小 妖精,小妖精……眼見王熙鳳又力量大增,滿臉苦色的寶玉在心中暗恨,恨不得 立刻將巧姐……壓在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