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旁觀者清 上回說到小菊道出原委自呈殺人始末,孔師爺見天色已晚,然駱知縣卻念及 昨夜起火原因再次對堂審之人發問。管家孟安及丫鬟小菊均驚醒一事,待要說出 堂外階口卻一陣騷亂。衆人扭回頭矚目觀瞧之時,孟方氏一聲驚呼面帶驚詫。 駱知縣循聲望去,見門外衆百姓之中有一人不知何故跌于地上,尚且跌跌撞 撞似欲離開。 小菊也見到此人,手指言道:「對,便是他,昨夜府上火起之時,此人自少 奶奶屋中出來逃去!」 「無錯,小的認得此人,他名叫董四,乃一遊手好閑之人,昨夜大火之時, 此人自府中闖出,與小的擦肩而過!」孟安也即言道。 聽聞二人言語,駱知縣當即喝道:「速速于本官將之擒來!」那人似本在堂 外聽審,當小菊與孟安言及起火當時境況,他便要轉身離去。未料想此間簇擁百 姓甚多,他未及闖出便一失足跌于地上。四周衆鄉里聽聞堂上對話,更是將焦點 集中在此人身上,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密不透風。乃至門口兩位差役分開衆人, 毫不費力便將此人拘押,帶至大堂之上。 二差人將之置于堂心,衆人伸頸矚目觀瞧,但見此人年約三十,頭戴寶藍色 花頂文生公子巾,身穿青色無帶無扣直領對襟連袖裹身長袍。雖一副書生打扮, 然敝帽舊服卻甚爲落魄。擡望眼間,見他生的腰圓背厚面闊耳方直鼻闊腮,頗有 幾分英俊神采。若不是此人眉宇之間略帶猥瑣,雙目遊離稍顯彷徨戚戚,倒也不 失男兒大丈夫形貌。 這人伏于地上,顫顫巍巍偷眼向堂上望來,正與駱文斌飒然目光相接,立時 低下頭去。 「下跪何人,報上名來?」知縣朗聲問道。 此人聞聲不敢擡頭,畏畏縮縮應道:「小……小生本縣董家莊人士,姓董名 正字正心,別號公……」 便說到這里,門外一衆百姓哄堂大笑,齊聲言道:「這厮名叫董四,此方圓 百里誰不認得,莫要這般啰嗦,汙了駱青天聰耳,哈哈!」那人回頭向衆人望去, 自知沒趣,只得緘口不言。 孔師爺湊到近前,對知縣言道:「大人,此人確系董四。他幼年也讀過幾本 詩書,曾一度欲考取功名,然屢試不第,后來落魄在縣上遊手好閑。其手上有一 本領,善開各種鎖匙,更兼身子輕巧攀岩有術,因此忘卻了聖人教誨竟做起偷摸 拐騙的勾當,您的前任還曾判罰過他!出獄后在縣中遊蕩,高不成低不就,乃是 一閑懶之人。」駱老爺聞聽微微點頭,續問道:「董四,我來問你,時方才孟管 家與丫鬟小菊言講之事可是屬實?」 那董四望望孟安又望望小菊,轉頭偷眼向方氏瞧去,卻見她自鼻問口口問心 垂目不語,躊躇半晌這才戰戰言道:「是……是,子曰: 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小生不敢欺瞞,昨夜……昨夜小生確曾去過孟府!」 「哦!」駱知縣點頭應承,旋即追問:「想當時夜靜更深,爾不在家中安眠, 跑去孟府作甚?」 「這……這……」董四眼光一陣遊走,口中支吾不言。 「膽大刁民!」此時駱知縣一聲喝斥驚得他身子一顫:「好你董四,到得本 縣堂上居然如此刁鑽,難道是嫌本官刑罰不利麽?」董四萎縮于地,抖著言道: 「不不不……小生不敢小生不敢,昨夜……昨夜小生是……是……是去孟府欲行 偷竊……」駱文斌見他目光渙散,此刻更吞吞吐吐,竟是自呈入室行竊,料來其 內里定有更爲難言之實情,故此並未采信。「啪」陡然將驚堂木一摔,喝道:「 似此等頑劣,且于本官拿下拖到堂外重重責打!」「是!」馬班頭領命之下,當 即有兩差役上前拖拉。 「大老爺……大老爺饒命啊,小生確是去行偷竊之事,確是如此……」董四 被人拖著向外,口中值個慘呼。 這時堂上下跪一人轉頭言道:「董四哥,時值此刻,你便講將出來吧,形勢 所迫我等也是沒有辦法的呀!」卻正是方氏含淚言語。 駱文斌一直注悉堂下諸人一舉一動,早看出此董四與方氏似有勾連。當小菊 與孟安言及此人之時,方氏眼見他就在門外便一聲驚呼出口。待董四被鎖拿堂上, 更曾偷眼向方氏瞧去。此時董四于差役羁押之下欲行責打,這一路向堂外拖拽之 時,他更多次向方氏投去眼色,顯見二人似有不尋常關系。 果然,此言一次董四登時心下了然,看來自己若是不說,這婦人也會講出, 倒不如搶在此前,多少算是對堂上大老爺示之以誠,念及于此突然喊道:「大老 爺且慢動手,小生願招小生願招!」「爾願招供,本官尚且不願聽!左右,先于 本官打上二十大板再說!」駱知縣早看出此人枉讀詩書,實乃一奸猾之人,恐他 再行狡詐,故此需當堂立威。 果然,董四聞聽驚出一身冷汗,哀聲祈道:「大老爺,小生定當知無不言言 無不盡,還請大老爺網開一面省去了這責打吧。倘小生所言不實,屆時大老爺便 將我打死在這公堂之上也無怨言啊!」眼見火候做足,駱文斌也不願平生事端, 這才使人將之拉了回來。 董四剛要奏言,駱知縣卻轉臉問道:「孟方氏,方才你所說「情勢所迫沒有 辦法」,所指何事?」 方氏未料想知縣不去審董四,反而有此一問,躊躇道:「這……」說著轉頭 更向董四望去,見他早已抖似篩糠,不由得長歎一聲,續道:「大老爺,此事須 自昨日午后說起……」言罷徐徐講出一段話語。 昨日申時,方氏一人困坐屋中甚爲惆怅,念及自身遭遇真是堪比黃花瘦。悶 入愁腸之下決定再不去受那些沒來由的苦楚,當下喚來小菊言道:「妾身欲招二 叔前來有事相商,你便去相請!」小菊欲得孟守禮獨寵,自認礙于方氏無法如願, 早對其懷恨在心。然苦于身份,雖是心中憤懑仍不得已前去。 不多時便及回轉,來至方氏房中冷聲回道:「少奶奶,二少爺說他少時有一 宴請需赴,待晚些時候自會來找尋少奶奶……」言及此處,瑤鼻悶哼一聲,續道 :「他說屆時當好好與少奶奶分說,絕不辜負!」言罷頭也不回轉身便即離去。 方氏聞聽心中一突。這些時日,此孟二公子對她時常耍些輕薄無賴,惹起了 甚多流言。方氏曾爲此找尋過婆母說項,然孟老太卻言之鑿鑿,堅信其子品行端 正,斷不會做此逆倫之事,更對方氏冷語相加,叫她好生于家中恪守婦道,不可 在自己面前挑唆。 眼見婆母主見堅深,方氏無法只得暗氣暗憋。然老安人身子日漸衰弱,而孟 守禮亦愈發放肆,她實在無可奈何,這才做了破釜沈舟之打算,欲與孟守禮在光 天化日之下當面說講清楚。未曾想,不知是小菊會錯了意還是孟守禮有意借機親 近,竟是弄成了夜晚私會的局面。 方氏走出屋去閑庭信步,腦中越思量此事越是不妥,從小菊回禀言語料來這 孟守禮夜晚來此怕是要有一番不堪言語,甚或動起手來對她不利,這便如何是好, 想起自嫁入孟府后諸般際遇更是慘然。 突地,方氏心中一亮,與其如此困于孟府受盡折磨且無旁人能說句公道言語, 不若……不若就此離去了吧。 其實方氏並非此時此刻方生出此等心念,只是孟府耳目衆多,她身爲主子又 是身邊總也不得清淨,更兼孟守禮從旁觊觎,故此一直未有機會。 今日不同,婆母病重臥床不起,孟守禮晚間又不在家中,正好可以趁此機會 逃出府去。只是說來慚愧,自己雖身爲主人,然偌大孟府豪門深廣,這道路她去 不甚熟悉,且府上一到晚間便及鎖去各個門戶,若無鑰匙想要出府怕是勢比登天。 正自思量,方氏來至前院,突聞院落中有人對話,一人言道:「小生這可是 正宗的沂櫻子,是剛從櫻林采摘下來,這露水尚未干透的啊,大管家你只給四貫 怕是少了些!」 另一人輕笑道:「世人無不稱自己所售之物乃天下獨一份的好,只是這諸般 貨物總有公道價錢。此時正是當令,城中販售櫻桃之人沒有一百怕也有八十,均 是此等價錢,爲何你便不賣,難不成你的較他人的有所不同嗎?」 先前說話那人立時鼓動巧舌,辯道:「這櫻子呢,均是一般,子曰:君子愛 財取之以道。我一屆文弱自是與你童叟無欺,只是……」剛說到這里,突見方氏 自回廊之上行來,他一雙眼珠立時爲之怔住,口中話語也自說不下去。 另一人正與他討價還價,見他言語戛然而止目光望向別處,不免轉身尋來, 一看之下立時躬身一揖:「大少奶奶……」方氏眼見二人立于院心,一旁放著輛 獨輪木車,車上陳著一筐紅豔豔的櫻桃,那躬身爲禮之人正是府上總管孟安,當 下心中了然。 此時節正是櫻子成熟的時令,府上上至婆母下至家傭,對此當地特産無不喜 愛,此間以二公子孟守禮尤甚。想來定是這販厮推了來賣,孟安與之商談。卻不 知爲何這販夫竟然自稱「小生」,滿口子曰詩云,且一身讀書人打扮。 方氏對來人形貌稍感興趣,不由得定睛觀瞧,這一看之下居然認得,此人竟 是與自己娘家一水之隔董家莊的董四。 這董四也算左近小有名氣的人物,少女之時方媛曾多次聽人說起,爲之留下 最深印象的便是此人自覺讀過幾天詩書,每每以文士自居,且頗無自知之明常自 命不凡卻又百無一用。若說其人有甚特長,那便是看過幾本雜學古書,對溜門撬 鎖倒也在行,且翻牆躍脊甚爲靈活,因此在發揮一技之長時,還曾被鎖拿到案落 了汙迹。 認出此人之后,方氏心中一動,頭腦之中冒出一個大膽念頭,略一思量款步 上前,對孟安言道:「大管家,人家不遠十數里將這新鮮櫻桃運至我府,這價錢 自然不可與市面同等計較,況府上衆人盡皆喜愛,且與他多些料也無妨,可好?」 方氏畢竟是家中主人,有她說話孟安自不敢執拗,況且些許錢鉑諾大孟府且 不放在心上,故此孟總管含笑點頭,遂轉身對董四言道: 「便按你所說,予你五貫好了,你且在此等候,我去賬房支了給你! 」說完對方氏一揖轉身去了。 諾大院中落下方氏與董四二人相對無語。 這董老四自見到方氏伊始便爲其美色所迷,后聽孟管家喚其少奶奶,這才想 到此美若天仙般的少婦竟是鄰村嫁到此間的方媛,當下雙眼兀自直勾勾盯在方氏 身上,口中如夢般烏語道:「初時還自以爲是仙女下凡,沒想到竟然是方家妹子 啊!」 往昔如此等樣人這般行爲言語,方氏自是要退避三舍,然如今心中抱著個念 頭,當虛以委蛇,故此方氏輕輕萬福,柔道:「正是奴家……哦,此時該當稱爲 妾身了……」言語間雙眸似水望將過去。 董四自命讀書才郎風流倜傥,一直覺得應甚得女子傾慕,此時見方氏秋水如 波,心中陡然一顫,輕聲問道:「自年前邂逅,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方家妹妹你 ……你在此間過的可好?」方氏且想不出去年何時曾見過他,料來恐是此人于自 己野遊之時擦肩而過,其自認爲是天命賜緣而已。眼見此時院中再無他人,當下 面帶焦容,愁苦言道:「難得公子未忘卻我這苦命之人,妾身在此孰不快活,夫 君亡故且不說,婆母又百般刁難,更有那好事的小叔做事荒唐,實在……實在… …」說話間似有萬千委屈湧上心頭,便即要哭將出來一般。 這董四頗不知天高地厚,聞聽此言氣往上沖,登時便道:「豈有此理,妹子 乃是天下間最好的女子,下嫁那半死不活的孟守義本就是天大的委屈,他孟府上 下自該待如上賓才是,怎的如此怠慢!好妹子你且放寬心,吾高攀一步說也算你 個娘家哥哥,如今雖是一介文儒,卻也要憑這三寸不爛之舌爲你討還一個公道說 法!」言罷竟氣沖沖向內便行。 方氏哪肯,自是一把拉住,急道:「不可啊,哥哥若去,他合府上下定要數 說妾身在此搬弄是非,到時候更是有理說不清,豈不弄巧反拙?」 這董四不過一時沖動,倘叫他真個去說項,未過片刻自己先怯陣下來。經方 氏一說,他便即站定,口中卻兀自憤憤不平,氣道:「妹子言之有理,然此地深 宅大院妹子孤零零一個人,我這做哥哥的著實放心不下!」 此一語切中方氏要害,當下這美婦人更是淒楚,愁眉不展道:「說的便是… …」言罷沈吟半晌,見董四一雙眼睛關切萬分的盯在自己面上,這才似躊躇不決 般言道:「妾身本想說于婆母,準我返回娘家小住,未料想婆母……婆母她居然 一口回絕。可是這府里妾身住的實在氣悶,真……真想回去看看娘親!」說著乃 用素羅衣袖沾了沾雙眸,似悲從中來清淚欲滴。 「想要出府那有何難?」董四宛如一只潑猴,豎著竹竿便往上爬,立時應道 :「莫瞧他孟府宅院深廣,對于你四哥來說卻是如履平地。今夜晚間我便來此, 接了妹子回去娘家,若何?」方氏便是等他如此言語,當下破涕爲笑,顫聲言道 :「好四哥,倘若真能如此,你便是奴家大恩人,讓奴家如何報答啊?」說著一 雙柔夷輕輕握住了董四手掌。 董老四實乃斯文之中的敗類,早觊觎方氏美色久矣,故此一時色膽包天變應 承了下來。剛剛心中有些追悔,手掌卻被美人合握,頓感其上傳來陣陣柔美,整 個人連骨頭都要酥軟了,當下反手將方氏纖手抓住,先頭那點悔意早被散盡,癡 癡的道:「無需報答無需報答,小生自是心甘情願……心甘情願!」 男子口中如此說話,然雙手卻牢牢抓著女子柔夷不放,面上更是一副色急醜 態。且不說這些,便是他兩腿之間那根物事也陡然間橫了起來。 方氏此時已非數月之前的少女,觀此情形當知男子心思,更見他胯間鼓起, 心中好生厭惡。然爲了早日脫去牢籠複見青天,說不得要做些犧牲。當下一臉嬌 媚嫣然一笑,輕道:「哥哥但叫能帶著奴家,開啓孟府諸層門戶,使奴家生離此 地,便是讓我如何,奴家無不從命!」說話間掙脫董四手掌,素手落下之時似有 意又或無心,輕輕在他小腹之上一掠而過。 便只這一下,董四整個人竟好似直飄到云端,頭腦之中嗡嗡作響雙眼金星亂 冒,丹田一股熱流驟然間噴湧,陽物突地一抖差點沒就此失了精關。當下色心猛 的膨脹,竟是湊上前去抱著方氏即行親吻,口中呼呼直喘,促道:「好妹子,你 ……你一片心思哥哥知道,哥哥定不辱命!」 方氏連忙將他推開,急道:「莫在此間如此,這里耳目衆多!」董四這才醒 悟,此時光天化日,若是讓人看到他在孟府如此明目張膽調戲少奶奶,怕不要給 扭送官府下了大牢,當下立時閃退一旁,心中卻只得強自忍耐。 方氏知他心思,忙好言寬慰:「四哥不必性急,待夜晚你我二人離開這鬼地 方,奴家自當相報!」 董四當然不叠的滿口應承,二人約定亥時在方氏所住三進院屋中相會,方氏 便即轉身離開,臨行前還不忘回眸對他嫣然一笑。 「妾身萬般無奈出此下策,實爲了逃離牢籠躲得片刻安甯……」方氏朱唇啓 動講述到此,委屈萬狀對堂上知縣言道:「大老爺,妾身知此等做法甚爲不妥, 然當是時小菊回奏,妾身便知悉那孟守禮欲對我圖謀不軌,如此做實也無法啊!」 董四跪在堂下,聽聞到此也跟著辯駁:「大老爺,小可方才並非有意隱瞞, 實因與人通奸乃是大罪,怕大老爺不問個中隱情,便將小可按律懲處啊!」 此時已近戌時,自有雜役長起燈火,然諾大公堂幾盞燭火卻也不甚明亮,更 苦了門外百姓,拼著晚飯未進忍著蚊蟲叮咬長身觀看。 有人輕歎一聲言道:「哎,方氏有此想法實屬情理之中,只是所托非人,遇 到董四這等成事不足之人!」 另一人卻不敢苟同,辯道:「休要胡說,身爲孟家媳婦升起這般念頭,無論 如何也是不賢之事!」 更有人啐道:「我呸,這董四真個色膽包天,竟然敢做下這等事,看來昨晚 二人定不干淨,這不是偷人養漢又是甚麽!」此時孔師爺俯身在知縣耳邊言道: 「本朝刑律,偷竊杖二十,而通奸卻裸衣杖九十,倘訴主問究更可處以宮刑,這 董四略知律法,方才乃是避重就輕之舉!」 駱文斌微微點頭,緩緩言道:「孟方氏,此間已經證實孟守禮確對汝心存非 份,有此一節雖不明智,卻也有情可原!」言罷沈思問道:「嘶……即是如此, 那昨夜爲何未見你等二人離去,而火起之時董四又何以在汝房中闖出,這作何解 釋?」 此一語問來,方氏俏面暈紅含羞不語,似其中有甚難言之隱。 「董四,你來作答!」駱文斌轉頭問道。 「是……」董四方才搶話,時下允他奏答卻又吞吞吐吐,支吾言道:「昨晚 ……昨晚,是小可未能按時將方氏接出,這個……這個……有事耽誤了!」 「何事?」駱老爺見他神情閃爍,喝道:「爾如此不盡不實,本官到也非定 要聽你言講,莫忘了方才責打之虞!」「是是是!」董四其人受不得他人強項, 值此便不敢遲疑,忙應道:「昨晚未及二更,小可偷偷潛入孟府,依方妹……哦, 不不不,依方氏所指來至三進院中,找到其房間外面……」便在知縣咄咄逼問之 下,董四講出了當夜情由。 昨夜晚間亥時未到,董四便依著方氏告知,自后身小門偷偷潛入。剛來到方 氏居所屋外,卻見三四個女婢手拎水桶自房內走出,董四見狀忙閃身躲在暗處。 此一節倒也提醒了他,董四唯恐屋內尚有旁人,再不敢冒進,乃矮身伏于窗 台之下,用手指沾著口涎輕輕點破窗棂紙向內中偷看,不料想這一看之下登時令 他氣爲之截。 原來,此間屋中屏風之后正放著一只圓大木桶,其間霧氣昭昭似有甚多熱水。 木桶之畔立著一妙齡女子,頭戴白紗身著素服,且正自寬衣解帶,乃是方媛。 羅衫漸去,美妙肌膚登時映入董四眼簾,那羊脂白玉般的頸項,那裹在肚兜 之中巍峨高跷的雙峰,那修長粉白的玉腿,還有那對盈盈一握的三寸金蓮,無不 似勾魂索魄一般激蕩著董四心房,登時令他二目圓睜雙唇開阖,呼吸也跟著急促 起來,兩手把著窗沿似木雕泥塑般呆立當地。 方氏雙手挽到身后,將肚兜帶扣解開,一時之間那對絕妙玉乳跳入董四視線。 高挺混元的乳峰上,那兩顆豔豔櫻桃峭立非常,尚在隨著女子轉動上下輕顫。 素手輕撫似風拂楊柳,那條單薄裹褲就此脫落,好一副絕妙身姿,便這樣毫 無保留的呈現在董四眼前。 男子狠狠吞咽一口,心道:「子曰:非禮勿視,小生今日怕是無法再遵聖人 教誨了……」尚未即忏悔,一個景象登時更令董四目瞪口呆。 只見妙人高揚一條玉腿,輕輕邁入了那木桶之中。便只這一刹那,董四乍見 方氏兩腿根部一條粉嫩細縫突地呈現,當下里三魂七魄瞬時間飛到了九霄云外, 饞涎乃差點滴在窗台之上。 突地,董四下身一痛,這才自癡迷中醒轉,卻原來是自己那根物事早已漲大 突起,竟是頂在了牆上。 「善哉善哉,無量天尊,阿彌陀佛……」董四心底烏七八雜早已沒了分寸, 當下便想闖入屋內。 不料此時屋中方氏卻即開口,言道:「小菊,將香巾遞于我。」董四原本要 拔足,聽此一言語,當即止住,卻原來屋中除了方氏還有個名喚小菊的丫鬟,當 真好險。耐著性子,他悄悄守在窗外,再未敢造次。 美人沐浴真個慢條斯理,方氏這一坐入桶中直洗了半個時辰。好在秀色可餐, 董四倒也不限時長。直到方氏浴罷更衣,那丫鬟使人擡出桶去,自己也便及離開, 他這才蹑足潛蹤來至門外。 「當當當」董四輕叩房門。 「何人?」方氏在屋中應道。 董四壓低嗓音輕道:「方妹,是我啊,你家四哥!」言罷屋中傳來一輕慢腳 步,跟著屋門被輕輕推開,露出來的正是方氏俏麗姿容,她臉帶喜悅,一面招手 示意董四進來,一面小聲道: 「四哥果然信人,奴家還怕哥哥知難而退了呢!」董四忙閃身進屋,遂將房 門掩上,這才道:「怎會,子曰:見義不爲非勇也,小生自是言必信行必果。莫 瞧我一介文儒,這一諾千金之理尚且守得。況且妹妹有難,我這做哥哥的當赴湯 蹈火才是。」說話間雙眼自未離開方氏周身半刻。 此時方氏雖已穿著停當,然方才豔景仍曆曆在目,且仲夏之夜衣衫甚薄,正 是遮遮掩掩更勝于無。 方氏拉著董四衣袖,將之引入內室,指著秀床言道:「四哥且在此稍坐片刻, 待奴家收拾停當,這便與哥哥離去!」言罷便及轉身。 「不妨事,少些時候院中諸人安睡之時你我再行離開,更爲安妥!」董四卻 不願就此離去,更不舍此與美人獨處良機。 怎奈方氏卻言道:「不可,那可恨的小叔此間並不在府上,你我這才可潛出, 也不知他何時回來,故此爲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些走爲好!」 「孟守禮?即便他回府,你又怎知他即來尋你呢?」董四不明就里,並未將 此事放在心上,尚且妄言自大誇誇道:「無妨,但叫你哥哥在此,且放一百二十 個寬心便了!」 方氏不便與他細說,一面收拾細軟衣物,一面應道:「四哥在,奴家自然心 安,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非之地不久留終究不宜久留!」美少婦說著俯身自 床下托出一只包裹,打開扣結細細查點。 董四此來本就其意不純,方才目睹裸浴美人心中欲火早已熊起。 剛剛坐于榻上,卻見一條潔白褲帶陳于床上,斂起在手放置鼻間,一股幽蘭 清香登時侵入心脾,好不醉人。擡望眼但見此時方氏正俯下身去,曼妙玉股高高 跷起,那雪白纖腰乃至依稀可見的深邃臀溝盡皆映入眼簾。此番情景,試問怎叫 此宵小忍耐? 當下董四突然站起,自身后一把將方氏抱住,口中呼呼粗喘,促道:「好妹 妹,時候尚早,詩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如便在此間你我成其好事,但叫妹 子允了,我董四便是爲你粉身碎骨也毫無怨言!」言罷一雙色手便開始漫無目的 的胡亂撫弄。 方氏不想此人竟如此色急,突如其來之下給弄得手足無措,一面奮力掙脫一 面急聲勸道:「四哥不可,四哥……此間孰不合時宜,哎呀四哥,你……你放開!」 那董四常日里未曾這般大膽,對于強項欺淩一個弱女子孰伐經驗,幾番往複 便給方氏掙脫,剛要向前複行非禮,突覺面上一疼,竟是給她閃了記耳光。 「你……」董四吃此一記,手捂面頰登時一呆。在他以爲,方氏對他如此坦 誠,定是心意所屬,況且此間有求于他自不敢執拗,故此才撐起色膽妄爲。誰知 對方竟然動手便打,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所謂「掌嘴」其實並不是何等殘酷刑罰,然其對受刑之人尊嚴臉面卻是 極大羞辱。董四自認讀書識理,乃將這臉面看的甚重,傾訴愛慕遭拒已是大大有 損顔面,此刻又有此一遭,當下面上一時鐵青一時通紅,更不知該如何應對。 方氏其實也是一時心急,此刻便心生悔意,唯恐此人羞憤而走,就此斷了自 己去路,更怕他一時惱羞成怒將事情做絕,到時候惹來府上衆人,卻于她一個婦 道有百害無一利。 眼見其羞怒滿面,登時心軟,柔聲道:「四哥對不住,是……是奴家一時失 手」 董四正自躊躇,想到自己過于心急惹來二人隔閡實在不值,更恐方氏就此不 再對他倚重,失去一親芳澤良機。突聽方氏這番言語,心中登時一美,暗道:「 哈哈,原來汝對本公子如此看重,深恐我就此不伸援手。如此看來,到不能輕易 放過此一時機,倘若將她帶出失了獲利,其心生反複再不理我,便該如何?還是 現世現報時債時還更爲切實!」 想到此節,董四並未收起面上怒容,悶哼一聲道:「哼,小生不辭艱辛,冒 著何等危險來此救汝,然汝卻對我這般冷淡。也罷,就當小生未曾來過便了!」 言罷拂袖轉身作勢欲走。 見此情形方氏更急,忙一把拉住董四衣袖,苦道:「四哥莫去,哥哥對我一 片癡情奴家自知,然此間確非久留之地。但叫……但叫出此牢籠,奴家自有后報!」 說著一雙美目不住流轉嬌媚難言。 「不可不可!」董四知方氏心思,更得寸進尺,竟是一把將她素手甩脫,背 身昂首道:「本公子今日已無心情,若是小娘子不棄,你我改作他日再行定奪如 何?」 方氏料想他方才受辱心中氣憤,倘若今晚就此作罷,再尋此良機怕是無望, 且孟守禮終日窺測,難保不遭了他的毒手,更何況今晚他回府之后這一關便難以 應付。 「罷了,今日無論如何也要令這董四帶我出去,便是犧牲一些也是值得。」 想到此處方氏心中一狠,上前一步輕輕將董四抱住,柔聲嬌道:「公子要如何方 才消氣呢,如此可好?」說著素手輕撫,在他胸前緩緩摩挲。 董四心神一蕩,背后一個酥骨玉人貼來,兩只凸起正正印在背上,更兼那對 纖手宛如蘭花拂穴,弄得他好不迷醉。陶然良久,他這才轉醒,心道:「定要忍 耐定要忍耐,這般好事決不能僅此而已!」想是如此仍不禁氣息幽沈渾身發緊, 忙雙手用力在自身大腿上狠狠一捏,這才挺過。 他暗自消受,強忍心中沖動,用手作勢欲將方氏推開,顫顫言道:「休要如 此,我董正乃正人君子,不是……」哪知剛言及此處,方氏已持住他那只手,合 著自己柔夷輕舒慢展向他胯間開去,隔著衣物按在他那要命地方,口中更嬌媚言 道:「四哥若還不消氣,這般總可以了吧!」 「喔——呼呼……」一陣柔美感覺瞬的自要害傳來,那本就勃勃之物登時便 仰頭挺起,使得董四這道貌岸然之人再也難言半字。 方氏見他身子一顫,知道自己作爲已收功效,立時自后面輕扭嬌軀,用那對 妙乳緩緩在董四脊背摩擦,同時素手曼柔似有若無徐徐挑動,朱唇輕啓嬌聲道: 「四哥莫要再行責怪,奴家誠心認錯,自以身體力行表率真心!」 董四哪還忍得,方才隔窗相望已是欲火中燒,此時肌膚相親更是火上澆油, 當下突地一轉身,將方氏擁入懷中,合身將她抱起就向內里走去,口中癡癡言道 :「好妹子,你這一把火燒的哥哥幾欲焚身,快快來爲我解一解吧!」說話間已 將方氏置于榻上,便及要合身撲到。 方氏本想以美色相誘且做權宜,未料到勾起男子迷心色欲,眼見他面露難耐 樣子猙獰可怖,心里也是一慌,忙蜷起身子道:「慢來慢來,哥哥莫忘你今日因 何來此!」 「自然未忘,然妹子實在可人,須得全了哥哥這樁心願,我二人才好離去, 否則你哥哥我怕是無心旁骛了呢!」董四色欲高漲,竟然耍起無賴。 方氏見他即要撲來,暗自悔恨不該出此下策,然此時已勢成騎虎,再無回頭 余地,當下心中一橫,急道:「哥哥苦楚奴家自知,然若要奴家爲哥哥消解,萬 事須聽憑奴家做主,否則我便是不依,大不了你我一拍兩散,奴家拼著惹來旁人 也是不允!」董四急的心中抓耳撓腮,然思前想后,若是硬要搶來,說不得方氏 真會大叫出聲,不免被他人驚覺,到時候這小娘子恐怕要反口落他個入室采花的 罪名。無計可施之下只得應承道:「如此也好,但叫妹子予我寬解,哥哥便任憑 擺布了吧!」 方氏聽聞乃舒眉巧笑,緩緩自床上下來,素手搭在男子肩上向前輕輕一推, 言道:「哥哥且趴下,莫要妄動!」「這……這是何故?」董四不是懵懂小子, 心道若要任女子施爲交好,需男子躺身下來,才能以男下女上之體位成事,何以 她卻令自己趴伏。然念及方才約定,雖心中疑慮仍未敢執拗,乖乖俯身下來。 方氏並未回答,乃用一雙素手自下而上探入董四袍襟之內,尋到褲帶輕輕解 開,將他下身衣物一體褪了下來。 董四突感腰間一松,下身登的裸露,當下似有所悟,更加貼服未敢擅動,心 中自是殷殷期盼。 這男子面上生的倒也不甚醜陋,未料想方氏褪去其褲子之后,卻見到好腌臜 一個臀股,其上生了頗多毛發,宛如未去皮的椰子一般,兼之微微散發些許異味, 更加不堪忍耐。雖是如此,然身家幸福便在此人身上,方氏略一思量仍一把將其 衣褲盡數扯下。 妙手十指慢撩在董四臀股上輕彈,更有香唇自腰間向下輕輕吻去。須臾間方 氏一只柔夷自男子腰際探入,合手握住了那根早已豎起的陽物。 「喔——好生受用!」溫熱纖手握來,董四頓感陽物一抖,什麽子曰詩云立 時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方氏強忍心中鄙夷,五指並合慢慢疏攏,口中妩媚逢迎道:「哥哥莫急,好 戲尚未開始!」言罷輕撩慢拂爲男子套弄。 董四心中大樂,周身百骸無不酥軟,跟隨著方氏節奏不住扭擺,恰似一只發 情瘋癫的牲畜,然這牲畜背后卻有一仙子般美顔俏婦,直可謂鳳首牛后熟不搭對。 男子貪心未至,雖已是身在飄渺,卻仍口不應心言道:「妹子,如此尚顯不 足,可有……可有甚旁的伎倆,不妨使將出來!」方氏心中大恨,然既已笃定, 也只得依從與他,盼著憑自己諸般挑逗,使其盡早繳械,也好速速離去。當下媚 笑一聲言道:「哥哥放心,管保教你不虛此行,但叫哥哥舒爽過后莫忘前番約定!」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得聞樂事又至,董四自連聲應允。 美豔少婦使男子雙腿開阖臥跪床里,自己則仰面朝天,俏首自董四胯下鑽過, 一只柔夷仍不懈在他陽物上攢動,另一只手則輕輕托起男子兩個子孫袋徐徐揉捏, 而那張檀口也自張開,丁香微露順著他莖根內里輕輕一滑。 「哦——」便只這一下,董四立感丹田生起一團烈火,直燒得他肉棒陡然一 顫,竟是跳出了女子手中掌握。 方氏雖心中冷哼,嘴上卻巧笑嫣然,問道:「哥哥,此法可是使得?」 如此做法世間男子哪個能爲之無動于衷,更何況董四這般立身不正別有用心 之人,當下連珠價喚道:「使得使得,好妹子盡管施展,莫停,莫停啊!」 婦人也知當速戰速決,聞言更不懈怠,一面執手爲他攢動撫弄,一面朱唇大 啓,舌尖不住在他陽物根部輕劃慢挑,口中更似有似無發出陣陣嬌哼。董四舒爽 的不住呼哧,更兼挺腰搖擺,用臀胯追逐女子香舌。 「哦……呼呼……」一陣急促喘息,男子血灌瞳仁,竟是一手將方氏爲其套 弄的柔夷撥開,身子向下一竄拿過自己男根,便要往方氏口中插去,同時急道: 「娘子莫怪,小生實在無法忍受,且將你那美妙櫻口予我受用一番吧!」 眼見一腌臜物事直奔自己臉面而來,其間淫滑濕膩令人觀之欲惡,方氏大急, 立時奮力將董四推在一旁,自己也閃身退到床里,臉面上勃然之色立現。 董四翻身倚在床杆之上,眼見婦人面現怒容,也是一呆,深怪自己又操之過 急,壞了當令美事。 哪知方氏面上神色一閃即逝,轉怒爲嗔,言道:「哥哥好生不守規矩,說好 萬事依從奴家卻又來強項。看來說不得,今日這事只得就此作罷,是哥哥自召莫 來相怪!」言罷就要起身。 男子本以爲她就此惱羞成怒,將會憤然離去,未料想雖然面帶不悅,然其言 談話語卻未申如此糟糕,當下立時拉住方氏衣角,求道: 「妹子莫去,是哥哥一時糊塗,且饒過我這一次,如何?」眼見方氏轉面不 理,然款身坐于榻邊卻未有執拗起身之意,董四又道:「妹子若此時離去,哥哥 這情火已燃,卻被止于此處,當如身懸半空上不得下不去,真叫生不如死了呀!」 方氏欲有所求,自不便就此開罪與他,只是自己大好身軀卻不能就此作賤, 當下轉頭嘟著巧嘴板起臉孔言道:「哥哥若想遂了心願,卻要答應奴家,不可再 動奴家一絲一毫,若何?」這董四並非強橫之人,也甚爲潑皮毫無臉面,更知自 身處境,此時但叫他能一親面前這美豔婦人芳澤,便是叫他跪地效法犬吠也無不 可,當下忙滿口應承道:「當得當得,小生能有幸如此,乃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自此再不敢妄想貪圖,一切任憑妹妹做主便了!」「此話當真?」方氏似尤不信, 叮鑿道。 「當真當真,小生自此再不稍動,且無任何言語,妹子便當我是一件物事便 可,如此妹子可放心?」董四言罷真個乖乖靜臥床上,宛如等待陳殓的一具朽屍。 方氏本只是欲與之周旋,需用美色騙他俯首聽命,然這些許甜頭當予他嘗到, 故此見狀立時轉嗔爲笑,嫣然道:「如此便好,哥哥且放寬心,奴家這便予你一 個交代!」 說話間坐回床上,上身后仰雙手撐于床沿,擡起一雙玉腿,將那對玲珑嬌小 的金蓮緩緩伸向男子胯間。 董四靜待佳音,耳聽「莎莎」輕響不免好奇,問道:「妹子意欲何爲?」說 著側頭來看,卻見方氏離他甚遠,修長美腿盡皆外露,更兼羅裙啓處,兩腿之間 露出裹褲一角,好不誘人,而那雙玉足卻緩緩伸將過來,當下看的癡了。 方氏見他擡頭一雙色眼直勾勾盯著自己裙底,登時會意,立將羅裙掩好,俏 臉一板,正言道:「哥哥怎的又複多言,難道忘了方才應允奴家的話了?」 男子苦于約定在先,聞言只得慚道:「未曾忘未曾忘,妹子盡管施爲,小生 不再言語便是!」說完規矩躺平,雙眼閉攏,真個裝起死人來。 婦人輕笑一聲,見他老實下來,這才輕啓金蓮按在男子陽物上。 方氏玉足說不出的美妙,端的是精雕細刻一副玲珑寶器。她將一只小腳墊在 男子小腹之上,另一只腳平伸將男根按壓在下,用腳心輕輕撮弄,兼且左右搖擺。 不多時董四便銷魂非常,未曾想女子秀足竟有如此功效,這還是他平生第一 次品嘗,當下隨強自忍耐,仍不禁輕哼起來:「嗯……舒……舒爽,好生受用… …」 漸入佳境之下,董四亦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這妙人當真是香豔絕倫,我欲 與之成其好事她卻不允,此間諸多限制,倘若真個鬧翻,怕吃虧的還是自己。不 妨將之攜出帶到無人之處,到時候當由我做主,要她怎樣便能怎樣,再不用聽任 她擺布!」 一想到將美人衣衫盡裸,伏在她絕妙胴體上爲所欲爲,男子不由得癡癡笑了 起來:「呵呵,使得……如此……呵呵,要命的緊……」說話間那猥瑣陽物也跟 著不住顫動,似正在少婦體內肆意行虐一般。 觀其形貌當知此人心中念頭,方氏不禁暗自啐了一口,心道:「且予你得意 一時,待我出去牢籠,日后再作計較!」當下趁勢得便,更加用心爲男子足交。 「喔!不行了,妹子……妹子,哥……哥哥這便去了!」身享豔福加之頭腦 中浮想聯翩,不消片刻董四已堪堪登頂,當下不自禁撐起上身猛擡臀胯,陽物一 陣聳動,自頂端射出一道水箭。 方氏見其含勢待發,忙騰身欲閃退一旁,不料想這人竟恁的把持不住,竟是 即刻便行泄身,卻正不偏不倚將這許多汙液激射在她開阖裙擺之內,更有些許濺 在方氏腿上。 「呀!」美婦人輕叫一聲忙用手掩住,卻已然爲時晚矣,那陽精似認得路徑 一般鑽進她兩腿之間。 董四暢快淋漓,呼哧哧喘息著歉然道:「對不住對不住,妹子休怪,哥哥于 你擦拭干淨!」言罷伸手向方氏下體摸來。 婦人登時大急,慌忙閃身躲開,口中搪塞道:「哥哥莫動,哥哥莫動!」 董四本存心借題發揮,哪能聽取,立時轉身撲來,口中道:「妹子好生動人, 卻不知這裙底風光如何?」說著撩起方氏裙擺探頭就往里鑽。 便在此時,突聞一雜亂腳步聲自屋外響起,方向卻是朝房門開來。 方氏立時大驚,合手壓在董四肩上,言道:「四哥你聽,好似有人要來!」 董四聞聲細細傾聽,果見一沈重腳步到來,登的嚇出一身冷汗,方才輕薄無 賴拈花調笑之意瞬時蕩然無存,慌張張擡起身子,急道: 「真的如此,若是……若是你我被他人撞見,這……這便如何是好! 」言罷執手抓住方氏玉臂,顫聲道:「妹子……妹子救我啊!」方氏到不似 他般驚慌失措,略一遲疑道:「四哥休急,且躲在床下,萬不可出聲!」 男子聞言二話不說,再未曾看方氏一眼,斂起自身衣物翻身滾落,合著個鑽 入秀床底下…… 「便是此時,但聽一聲響動,有人高呼嫂嫂闖了進來,正是孟家二公子!」 董四言及此處,周身顫顫巍巍似仍心有余悸。 聽得此刻,堂下百姓不免議論起來,有人言:「這寡婦好生可憐,爲逃出孟 府竟這般委曲求全,卻不料此一節正是引狼入室啊!」另一人道:「好個不知廉 恥的董四,滿嘴仁義道德,私底下卻做出這般無恥勾當,欺負一個弱女子算甚麽 本事!」還有人道:「莫要如此說,此一對男女那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不得 旁人!」 駱知縣越聽面色越冷,沈聲道:「董四,你趁人之危實乃一小人,本官姑且 不論你這卑鄙行徑,但叫爾能說出昨日孟守禮進入之后諸般實情,本縣尚可考慮 于你從輕發落!」 董四也知自身所作所爲甚爲人不恥,自慚形穢之下低頭偷瞥一旁方氏,卻見 她早已羞慚滿面低垂螓首。聞聽堂官言語,立時應道:「是是,小可自當如實奏 報!」 駱文斌虎目轉動,朗聲問道:「董四我來問你,方才你似一直在外旁觀,當 聽取之前方氏供述,如今爾說說看,她所言可是屬實?」董四又行複瞧方氏,但 見她仍自垂首,未對自己假以任何暗示,只得叩首啓道:「這……這,方氏所言 均是事實,然卻……然卻……然卻非如此簡單!」 「哦?有何隱情你且當堂講出!」駱知縣觀二人神色早知其中另有別情,當 下問道。 「是!」董四應承一聲,徐徐講述那夜情由。 當晚孟守禮正如方氏所說趁酒醉對她百般輕慢,其間更有小菊前來滋擾。 董四見二人一追一趕來至屏風之外,乃大著膽子自床下鑽出。他此時早忘卻 了甚麽「兄妹情誼」,一心只想離開這是非之地,本待翻窗逃去,又恐再有下人 趕來爲其察覺。 此時孟守禮正與方氏在桌旁追逐,董四怕二人回至內里,料想那惡少欲行龌 龊,此事必將圍繞床榻進行,複躲床下甚爲不智,故此大著膽子憑自身所長,攀 岩床架爬到屋頂橫梁之上躲藏,盼著尋一機會逃身出去。 不多時常婆來到,董四暗自慶幸其有先見之明,待孟守禮端了蓮子羹進屋, 董四已做好安身,憑著高處向下觀望,此間過往盡收眼底。方氏所供之前孟方二 人一來一往確屬實情,然孟守禮卻不似她描述般,被其以命相挾趁機逃走。 話說方氏受辱無法之下,斂起一旁剪刀橫在自己頸上相持,孟守禮見狀不急 反笑:「哈哈,數日不見嫂嫂竟變得如此大膽麽?我卻不信你敢就此不顧性命。 你盡管刺進去好了,到陰曹地府于我那無用的哥哥去說項,看他如何替你撐腰! 切莫說他已死,便是活著也是個廢物,你還想指望于他麽?」 此一言語登使方氏心中一沈,現下面臨生死,她一弱質女流當真難以抉擇, 念及那無可依仗的短命丈夫更是悲從中來,不由得心神一差嗚咽起來。 便是趁此機會,孟守禮突然探身劈手將方氏手中剪刀奪過,持在自己手上得 意非常,道:「若何,執此一物也想尋死,當真笑話!」須臾間他見床頭放一包 裹,不由得打開細細審看,一看之下卻原來是方氏諸般衣物,其質地多爲粗鄙, 顯見是自娘家帶來。眼見此物孟守禮冷哼一聲道:「嫂嫂,觀此情形你似要偷跑 回娘家啊,這于我孟府家規可是不允的!」 方氏悲憤非常,冷聲言道:「你孟家合府上下對妾身這般欺辱,此間還有甚 好待?不妨于你明說,我便是要回娘家,且自此之后再不踏進你孟府半步,何如?」 「好你個朝三暮四的刁婦,竟生出此等念頭,當真可惡!」孟守禮聞聽怒起 心頭,執手斂起包裹內一間長衣,用手中剪刀「嗤嗤」裁剪開來。 方氏冷眼見他恣意毀壞自己衣物也不去阻攔,蜷縮身子,良久冷漠言道:「 我便是要走,你能奈我何?」顯見去意已決九牛不會。 「好啊,本公子便叫你看看我能否耐何于你!」孟守禮被她話語一激,登時 恨生膽邊,突地探身抓住了方氏足踝,大力拉扯之下將她拖拽到床頭,竟是斂起 方才所裁布條將少婦雙手反綁起來。 方氏本是一時意氣,此間見孟守禮動起手來立時心慌,急切叫道:「你要怎 的,住手!」眼見其毫不理會,把心一橫拼了撕破面皮,昂首大叫道:「救命啊!」 豈料孟守禮似早想到此節,方氏話音方一出口,立時被他捂住了口鼻,緊跟 著用布條環在其腦后將婦人櫻口繃裹起來。 眼見方氏受縛,惡人面露猙獰,冷笑聲中得意道:「我的好嫂嫂,你倒是叫 啊,怎的不叫了,哈哈!」 婦人終究力有不及,竟被他奸計得逞,待此時再要反抗已是晚矣,面上痛苦 萬狀,嬌軀不住扭動,口中卻只得:「唔——唔——」發出陣陣悲鳴。 孟守禮惡行未僅此而已,他見方氏束手面帶淒苦,那美貌容顔更因此平添甚 多誘惑,惹得男子不自禁要來侵犯。當即擺出一副教訓口吻道:「嫂嫂,你既已 成我孟家媳婦,那自是生爲孟家人死爲孟家鬼,怎可生出私逃之念?」說著嘿嘿 一陣淫笑續道:「今日守禮不才,需替我那不成器的兄長好好管教于你!」言罷 便複來抓方氏足踝。 少婦怎肯相依,奮起余力翻身跪起向床里便逃。然其雙手反綁,此等做法乃 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更逃不出惡人魔掌。一時間孟守禮已將婦人玉足擒住,竟 拉著方氏赤裸金蓮,一邊一只將之捆綁在床杆之上,使方氏大字型趴伏在床上。 方氏心中悲憤,然口不能言呼叫不及,身子遭其綁縛又無從反抗,先前尚可 蜷起雙腿稍作抵擋,此時被孟守禮如此大開大阖叉著綁住了兩腳,既不能再有絲 毫動彈,更增一股莫名羞辱,當真是欲哭無淚。只得奮力稍稍昂起上身,扭頭滿 含驚怒的望將過來。 梁上董四將孟守禮此舉看得清楚,知道他此后必將對方氏不利,心中微微一 動本待做些甚麽救美人出困,然旋即便想到自身處境,暗歎一聲心道:「妹子莫 來怪我,哥哥實乃有心無力。古人云:人不爲己天地誅,這惡人甚是張狂,我且 斗他不過啊!」此時孟守禮眼見方氏雖奮力掙扎卻不能擺脫半分,宛如一只待宰 羔羊陳于榻上。他心中惡念迅的膨脹開來,淫聲笑道:「哈哈嫂嫂,守禮要代兄 長執行家法了,你需實心認錯悔改,方不辜負我一片用心!」言罷突地將美婦素 裙撩起,露出身著裹褲的豐臀。 孟守禮本待續將方氏裹褲退下,然她俯身栽倒床上兩腳開阖,那裹褲本就緊 窄,更是無從脫起。無法之下,惡人揮動手中剪刀,竟是將婦人底褲裁剪了一個 支離破碎。 方氏初時見他直奔自己胯間動手,心中大怖。待得那僅存一條底褲遮住羞恥, 惡人撕脫不下,這才稍放寬心。未料想男子竟將之裁剪開來,登時間下身一涼, 自身最隱秘之處盡皆暴露,婦人心中跟著也是一涼,慘然悲鳴起來。 孟守禮執手撤開碎布,更順勢在方氏美臀上一陣揉搓。那雪白玉股無半點瑕 疵,真個觀之銷魂。他本是極盡下流之人,當下便不客氣,淫道:「嫂嫂好美的 身子,在此辜負了大好青春實在可惜。來來來,便叫守禮嘗個新鮮!」言罷探手 攬住美婦腰胯,將之美臀向上一擡,自己竟仰面鑽入其胯下,對著方氏嬌豔私處 便是一陣親吻。 「唔——唔——」男子口唇開到,那淫膩觸感宛如雷霆擊的方氏嬌軀巨震, 更兼此等下流做法,實非尋常女子所能忍受,何況她一個寡居之人,那心中羞辱 自是如醍醐灌頂般重重落下。 董四看個滿眼,但見方氏此時姿勢正與片刻之前自己無異,而孟守禮此舉更 與方才方氏頗爲相似,然那時自己乃樂在其中,而此刻方氏卻痛苦萬狀。 美婦人翹著玉臀,其間豔景盡皆映入眼簾。那淺褐色的溝壑,那清晰可見的 一點菊門,那微微張開粉嫩非常的密縫,隨著男子口唇侵犯一張一弛不住開阖, 使得旁觀之人看了更加血脈噴張。 尤爲要命的是孟守禮孜孜不倦的舔舐,使得方氏蜜唇之中逐漸濕潤,居然有 些許花蜜自其內緩緩流出。看到此處董四不自禁輕輕翻身,好叫胯下勃起之物舒 緩,免得頂在梁上痛楚難當。 「哈哈,看來嫂嫂也頗受用啊,瞧這淫汁浪液不是全都流將出來了嗎?」孟 守禮一邊吸吮方氏下體,不以爲諾的將那些玉露吞食咽下,一邊還不忘口出汙言, 更用手將流淌在外的蜜汁沾了塗抹在方氏菊門之上,伴著潤滑伸指向婦人后庭插 入。 可憐方氏無力回天羞憤欲死,頭腦中嗡嗡作響幾欲昏厥,然四肢受縛口不能 言,只得任由淫徒爲惡。 孟守禮淫行未至如此,不知何時他自床上找來方才散落各處的櫻桃珠,竟是 使手捏著一顆顆連珠價硬生生塞入方氏菊蕾之中,口中淫言浪語道:「嫂嫂,這 櫻子是守禮特意爲你帶來,本想喂你品嘗你卻不領情,時下你上面的嘴拒之千里, 這下面的嘴卻似甚爲喜歡呢!怎樣,味道如何?」 本來男子唇舌在自己私處肆虐,方氏已是生不如死。那靈活的舌尖不住挑逗 自己要命所在,時而進出玉洞時而撩弄花蒂,羞怯兼且興奮之下,洞中熱流湧動, 更令婦人難言。 突感一陣滿漲,似有物事侵入自己體內,方氏不免大急更兼怪異,耳聽那惡 人言語,這才知道是方才那些櫻子,登時氣得銀牙猛咬,當即便想咒罵,怎奈口 唇中橫著物事,卻發不出聲來。 董四更氣,心道:「那櫻子是我不辭艱辛自遠處運抵你府上販賣的,怎好被 你這厮拿來戲弄我的玉人。這床上美婦系心甘情願于我私奔,那櫻子更是因我而 來,真真氣煞我也!」想到此處董四便及要跳下來發難。 不料想那孟守禮亵玩良久,此時已「業滿歸根」,陡然間自方氏胯下鑽了出 來立于當地,尚且仰起頭面舌頭在自己上唇一滑納入口中,深吸口氣贊道:「嗯 ——嫂嫂果然是妙人,品之令人迷醉,此間二叔我尚且齒留余香呢!」 董四見他鑽出擡頭向上,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先前「見賢思齊」之嫉憤瞬的 消失無蹤,大氣不敢擅出屏息畏縮于原處。 方才男子頭面在自己身下,方氏爲了躲避奮力躬身擡臀,然兩腿拉開角度甚 大,如此作法早已力竭,男子方一撤出她便癱軟在床。 孟守禮走近審看,見美婦私處兀自流出蜜汁,陰濕小一片被褥,兼且嬌軀輕 顫之下,肉唇一開一合秘洞時隱時現,當真一番難言景象。看罷多時,孟守禮再 難按耐,速速脫去衣褲,亮出猙獰陽具,直挺挺向方氏開去。 「喔——」一聲撕心裂肺悲鳴,方氏感到私處傳來一陣劇痛,頓知男子對她 所作所爲,心中淒慘雙目一閉淚花不住冒將出來。 男子雙手合抱方氏纖腰,將之下身擡起,一條腿跨在床上,高擡臀股,一下 子便硬生生將整根陽物直刺入婦人體內,當時一聲歡叫: 「唔——好不暢快,此乃人間至樂,嫂嫂這里當真緊窄非常,美煞守禮了!」 董四恨不欲生,先前他便是抱著這個念頭來尋方氏,未料想三兩下被婦人打 發了,正尋思如何再行歡好,將這美豔女子搞得欲仙欲死。誰知這混賬居然捷足 先登,搶了本公子頭籌,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當下又生出與孟守禮拼命念頭。 不曾想,那孟守禮一邊抽插一邊卻言道:「好你賤人,竟不顧廉恥欲偷跑出 去,也不知是與哪個野男人私會。與其便宜了外人,不若就此讓自家叔叔享用了 吧!」言罷邪笑一聲竟是一面挺送一面用力拍打其方氏玉臀來。 「與何人私會?莫不是再說我?」董四心中一顫,翻身落下之勢便就此作罷, 暗道:「這孟老二甚爲蠻橫,我乃一介文弱,詩書辭賦尚且可與他一較短長,這 拳腳相搏乃是下賤作法,且不與他計較!」如此想著,董四又複掩身藏好,做起 縮頭烏龜來。 孟守禮惡行昭彰,一面抽插一面責打,把方氏好端端一副雪白臀峰打得通紅。 男子還不罷休,竟然執手緊緊抓住婦人發髻,使其臉面揚起,對她言道:「賤婢, 古人云「棒下出孝子」,今日本少爺便叫你做我棒下欲奴。好叫你知道,你這身 子只準我孟家人使用,且需隨叫隨到!知否,嗯?」 方氏痛不欲生羞憤欲死,雙眸怒張對著孟守禮瞪視不已,那往日里秋水一般 的雙瞳此時卻似有一團烈火幾欲噴將出來。 此后交一法甚爲霸道,男子腰胯之力盡皆彙于丹田,當下里小腹撞得美嬌娘 臀股「啪啪」作響,直把方才塞入方氏后庭那些櫻桃顆顆震出滑落床上。 孟守禮見了心中大樂,淫笑道:「哈哈,如此好戲當是第一次見到,玉蚌吐 珠,哈哈妙哉妙哉!」 言罷竟不避汙穢,將櫻子拾起放入口中咀嚼,尚且贊道:「好香,嫂嫂孕育 出來的物事就是美味!」 突地婦人發簪掉落,發髻就此散亂開來,青絲飄落灑在香汗淋漓的玉背之上。 男子執手就此滑落,方氏玉體也自複跌在床榻之上。 男子還不肯作罷,推搡這婦人肩頭,將她上身扭轉過來,望著那怒不可遏滿 面通紅的一張絕美俏臉,淫笑聲便無法遏制,而胯下陽物更是驟然猛增,似欲洞 穿婦人身體一般狂戳起來。 孟守禮干的興起,執手抄起床邊方台之上的燭盞,舉著向方氏面龐靠近,似 欲看清被他蹂躏的女子此時何等樣容顔一般。 「喔——」方氏突地輕叫一聲。 這婦人慘遭蹂躏,身體乃至心靈備受摧殘,早失了掙扎求生反抗抵御之心, 緊閉雙眼強自忍耐,仿若置自身安慰榮辱與度外一般。 此等若奸淫僵死屍身般的境況令孟守禮明白,方氏已知自身無倫表現的痛苦 抑或受用,都會給自己帶來愉悅,故此其抱著漠然處之的狀態,爲的便是抗拒自 己淫行。 不料想此時方氏突然驚呼出聲,孟守禮微一詫異旋即明白,原來是燭上熱油 滴在了婦人胸前。當下男子大樂,將燭盞傾斜,立時之間一滴滴蠟油頻頻滴在方 氏那對妙乳之上,燙的美婦人連珠價慘呼,更令男子未曾想的是,每每婦人痛楚 呼叫,隨之而來蜜穴之內便一陣縮緊,帶給他難以言語的暢快。 「哈哈,妙,甚妙!」孟守禮如獲至寶,一面凶猛挺送一面用燈燭蹂躏,口 中更是汙言穢語不斷:「好嫂嫂,你這身子這般敏感,端的是妙不可言,需待你 家叔叔好生開采,管保教你嘗盡天下至樂!」此場面淫膩非常,看的梁上之人亦 自難以忍耐,竟是偷偷將胯下之物釋放出來,對著下面一對交媾男女,用手撸動 起來。 孟守禮果非尋常小子,床楴功夫非同一般,他如此奸淫直做了不下大半個時 辰。眼見其呼吸逐漸沈重,身上衣物業已濕透,那緊繃的臀股更是布滿汗珠。 「呼呼呼呼……呼呼呼……」男子氣息愈發急促,然仍不舍的抽插著,只是 身軀慢慢開始顫動,且雙腿亦開始不自禁痙攣起來。 須臾間孟守禮自知無力,將幾欲燃盡的燭盞置于床欄之上,一手扶住床杆, 一手在自己上身抓捏,直至卡住自身頸項,而口中喘息亦愈發猛烈,甚可說是抽 搐,似無倫如何亦無法滿足自身需求一般,竟是瘋狂吸氣,發出:「呃——咯咯 ……呃——呼呼呼呼……」之聲。 方氏脫去他攬住纖腰的大手,美臀無力的趴倒床頭,男子那根陽物也自從她 私處滑出。普一抖動,大量白漿傾射而出,紛紛灑在方氏兩片粉嫩臀瓣之上。 「呃——」便在此時孟守禮突然一聲悶叫,整個人斜刺里倒在了方氏身上。 方氏見他壓來,雖已疲于反抗,仍奮起所剩之力緩緩將之聳開,卻未見男子 有絲毫動作。 如此沈寂片刻,方氏這才徐徐弓起身子,或是二人扭動激烈,她手上綁縛此 時已脫。雙手得以行動,美婦人燃起一絲希望,立時蜷縮嬌軀,費了好半天力氣, 才將兩腳上的綁繩松開,摘掉口中布帶。 清白身子以爲其玷汙,方氏心宇將滅,滿含熱淚悲痛欲絕,抄起一旁剪刀持 在手中,刀劍朝下對著孟守禮便來,口中慘道:「賊殺才,妾身與你拼了!」 然即要落下那一刻,卻未見男子有絲毫動靜,方氏心中納悶,用力將孟守禮 倒臥身子翻轉過來。男子臉面現出,竟是二目圓睜,雙唇大開,滿面驚詫,且自 嘴角正有些許血汙流淌出來。 見此情形方氏怒臉一驚,難不成這天殺的狗賊方才縱欲過度就此一命嗚呼了? 想到此節,婦人大著膽子探指到他鼻間,這一試之下果然氣息全無。 「啊!」方氏吃驚非小,輕呼一聲呆立當場。 須臾間她定起心神,暗道:「這厮罪有應得,此乃天理報應!」,念及于此 方氏速速斂起衣衫向外便奔。 此時梁上董四也自亢奮莫名,一面用賊眼無絲毫懈怠盯在方氏赤裸身子之上, 一面暗自攢動自己那根腌臜之物,眼見即要破關而出,方氏卻在此時消失在他視 線之內。 他一面手上孜孜不倦,一面緩緩側身翻轉,費了好大功夫這才轉過身來,卻 見方氏正倚在桌旁,身上諸般隱秘部位業已遮蓋停當。 「哎……」董四暗自歎息,便在意猶未盡之中,陽精已流淌出來。 他敗興之余,輕手輕腳收斂下身衣物,穿著停當又過了少許時刻,此時方氏 已行去屋外。 董四暗想:」需追得這美人,將之領出孟府,帶到無人之處,我且依樣畫葫 蘆,似孟守禮一般飽嘗一番,到那時……嘿嘿!「他自打著如意算盤,便要騰身 躍下,突想起這屋中尚有一個孟二少爺,忙側頭向床榻觀看。誰知這一看之下登 時大驚失色,卻原來那殘燭竟是翻倒床上,引燃了被褥,此時熊熊烈火業已包裹 了整個床榻。卻不知爲何孟守禮居然紋絲不動倒在那里,任憑火焰燒遍他全身, 竟是連些許叫嚷也未曾出口。 此間瓦舍多以木料建成,大火蔓延甚快,不多時便及燒到屋頂。 董四哪還遲疑慌忙跳下,他知今日此時必會鬧大,未敢再去尋那美少婦,值 個如喪家之犬般逃回自己家中。 「小可今早聽聞孟府昨夜大火,直燒了個片瓦未存,惹出恁多人命,心存惶 恐,這才趕來堂外聽審,未料想……未料想……」董四于堂上陳述諸般過往,堪 堪言及此處更是周身抖作一團。 門外鄉親聽了這番言語一時軒然大波頓起,有人道:「嗚呼,原來這內里有 如此多的隱情,那孟守禮當真禽獸不如,竟對自家嫂嫂做出這等事來!」 還有人道:「該!這是老天有眼,叫這畜生葬身火海,臨死不得全屍!」 更有人對董四心存莫大鄙夷,啐道:「這厮面上看,倒也有些許男子氣概, 未料想竟如此窩囊,眼見美人受辱居然無動于衷,枉費這七尺之軀,還有何顔面 立于世上!」 駱知縣尚且淡定,沈穩問道:「孟方氏,董四所言可是事實?」方才董四磕 磕絆絆言語之時,方氏一直垂首,此時昨晚諸般醜事已被大白于天下,當下羞急 不已,痛哭言道:「大老爺,那孟守禮確系禽獸,他強行對妾身做此畜生不如的 勾當,叫我今后如何活在世上,現如今他已身死,然卻叫妾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惶惶間無所適從!大老爺,大老爺在上,請爲我做主,妾身實非情願,是那孟守 禮強逼至此啊!」那自是承認了董四供述。 一旁孔師爺聞聽此段過往深有感觸,走上前幾步和聲言道:「方氏,你且莫 要尋死覓活,此事並非汝之過錯,罪責全在孟守禮一人,我家大人自不會對你責 罰,且縣內可爲你做主多加撫恤,還望汝念上天好生之德,摒棄過往之不快,好 生安頓!」 駱文斌聞言微微側臉向他望去,目光中似有不悅之色,仿若責怪他妄言多事 一般。 孔方舟並未察覺,乃俯身對知縣言道:「大人,如此看來,昨夜孟守禮做那 龌龊勾當之時已然中毒,待到惡行完畢這才發作身死。至于那大火,乃孟守禮擅 動燈燭所致,這才叫引火自焚咎由自取啊!」駱知縣微微點頭,似對師爺看法深 表認同。 孔師爺又言道:「大人,此刻已近亥時,且諸事業已明了,還望大人早做裁 決,散去門外百姓了吧!」 「哦?」駱知縣面色深沈,輕聲問道:「依師爺之見此案可就此陳結?」 「啊?」師爺見知縣面帶笑容,兼且雙目放出深邃之光,不免心中納悶。 「呵呵,爲官者,當實心用事察納雅言,方不辜負聖上信用隆恩,鄉親擁戴 深情。然止此尚顯不足,需沈穩練達遇事多做思量,方能明辨是非去僞存真,使 百姓得見青天,不至沈冤難雪!」駱知縣微笑言道。 孔師爺被說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未曾想自己一番言語竟惹來大老爺此 等訓教,只得躬身一禮,謙遜道:「大人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駱知縣手撚須髯,在他耳邊道:「爾說案情已明,那本官這里尚有幾樁疑問, 可否請你點撥一二?」 此話問來師爺甚爲惶恐,立時施禮問道:「大……大人莫要如此,有何…… 有何疑問還請示下!」 駱文斌淡淡言道:「其一,這孟方氏乃欲與小菊同回屋去,半途因大火止步, 小菊曾言親見董四其人自屋中闖出,然方氏爲何卻對此事絕口不提呢?」 師爺聞聽心中一笑,暗怪知縣審視不明,口上卻不敢造次,乃和聲應道:「 想是這婦人自知昨夜之事難以啓齒,想瞞哄過去。此乃人之常情,方氏此等做法 在小人看來也是無可厚非吧!」「呵呵,不然!」豈料駱文斌一語反駁道:「若 說方氏決口不提此事乃是爲了遮羞,那方才她勸解董四招認一節又作何解釋,這 豈非前后矛盾?」 「這……」孔師爺登時語塞。 駱知縣複道:「其二,方氏與之約定夜晚便即離去,爲何值此時節尚要沐浴, 且在香湯之中浸泡良久,乃至董四未即進屋?」「嗯……」師爺此時也自沈吟起 來,良久才道:「莫不是此時入浴乃孟家一貫作息,方氏不得擅改?也不對,若 是如此,她可約請董四晚些再來!」 值此駱文斌方始微微點頭,似對這師爺用心思量之態度稍感滿意,須臾又問 道:「其三,方氏明知孟守禮晚些時候將至,爲何與董四這般糾纏,且……」說 到這里將臉面向師爺湊得更近,壓低聲音續道:「……且如董四所說,方氏諸般 作法實在稱不上貞操節烈,倒與一蕩婦無異。想來即便是夫妻愛侶厮守多年,恐 也未及吧?」「嗯……大人言之有理!」孔師爺此時對知縣心思之缜密觀察之入 微倒也佩服。 「呵呵……」駱文斌輕輕擺手以示謙遜,複道:「其四,倘若董四所言屬實, 那方氏眼見孟守禮突然死去,對于一個婦人其第一反應當是大叫驚呼。即便當時 其身子赤裸,穿起衣物也當呼叫,不應獨去尋一婢女前來!」 「這個……莫不是因爲董四之緣故,怕大呼之下驚來旁人,令其與董四之間 秘事昭然……」孔師爺沈思應道。 「似也能說得通暢,然本縣總覺這方氏身上尚有諸多疑點!」駱文斌也自沈 吟半晌,續道:「本縣尚有一樁最大的疑問……」孔師爺見駱老爺連翻疑點無不 指向方氏,思量道:「大人,莫不是這孟方氏行爲還有甚古怪?」 「嗯?」駱知縣微微搖頭,言道:「此間卻是一無法求證之事,因其出在孟 守禮身上。」 師爺不想知縣有此一說,立時追問:「若何,孟守禮依仗家勢欺淩寡婦亂倫 背德,這里有甚不明之處麽?」 駱文斌目光微聚,凝思間緩緩言道:「小菊所供應與事實真相相去不遠,既 然如此必有孟守禮借酸梅湯坑害孟方氏一節。如此說……如此說孟守禮當對方氏 屋內這碗湯水甚爲留心介意,怎會去飲?」「嘶……」此一語中的,登使孔師爺 怔在當場,思量來去也無半點頭緒。 此二人對話,原本需避諱旁人,然其愈說聲音愈大,最后這句堂下諸人盡皆 聽入耳中。 那小菊也詫異道:「大老爺所言確有之事古怪,按說二少爺既然令我每晚與 湯中下藥,怎會明知那酸梅湯是我送入,還多口去喝?」便在此時跪伏之人董四 突然言道:「啓禀大老爺,那孟守禮委實並未喝下那酸梅湯啊!」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