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散心 　　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熬夜本來已經習慣的他，此時眼睛上卻染 上了一層淡淡的黑眼圈。 　　昨夜回到自己房間後，春希一口氣打了三次手槍，感到自己的肉棒開始疼痛 後才停了下去，於是毫無睡意的他只好找事打發時間，便將武也提供的軟件安裝 了上去。 　　這是一個在線的視頻與圖像接收裝置，而當前的唯一信息來源則是一台名為 「ｙｏｈｏ」的用戶，而這也是列表上除了春希的主機外唯一的用戶，很顯然是 武也的了。但對方是處於離線狀態，連局域網都沒有開啟，所以春希也根本無從 下手。 　　暫時從回憶中恢復過來，看了看錶，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聽到了樓梯處傳 來的腳步聲，春希轉頭向餐廳方向望去。只見雨煙俏生生的矗立在自己門口，身 上穿的是一件帶褶皺的藍色連衣裙，大開口的Ｕ形衣領不但使得那深邃的乳溝盡 數裸露在自己面前，一對豐滿的巨乳將其三分之一的白膩肌膚暴露在外。春希毫 不懷疑，如果領口再稍微大一點的話，恐怕就能見到乳暈了。 　　「呃……」即便昨夜和雨煙有了親密舉動，但忽的看到她如此性感的穿著， 春希還是感到有些吃不消。「你起來啦？」看著雨煙默默地坐到自己身邊，而春 希一時之間卻只能擠出這麼一句話來。不是他不想說什麼，而是他實在是不知道 該說什麼好，畢竟自己的女友可不是只是在樓上睡了一晚而已，尤其是，自己昨 夜在床底下…… 　　「武也還在樓上睡覺，我們……昨晚已經做過了。」雨煙將自己的身體靠到 了春希的懷中，用幽幽的語氣說道：「春希，你要是不好受的話……可以選擇和 我分手，畢竟昨晚僅僅只是開端，你不能這麼一直撐下去。」似乎是看到了春希 的黑眼圈，雨煙的表情十分憂愁。 　　春希本想像昨天早上那樣乾脆利落地表決心，但昨夜雨煙那放浪的叫喊聲卻 始終揮之不去，一時語塞的春希只能是緊緊抓住雨煙的手，腦袋後仰靠在沙發上 閉上了眼睛：「別這麼說……」 　　　　　＊＊＊　　　　＊＊＊　　　　＊＊＊　　　　＊＊＊ 　　當武也半小時後出現在餐廳時，雨煙已經將早飯做好，看到武也的大褲衩上 並沒有支起帳篷，春希意味不明地票撇了撇嘴：「武也，我今天白天要去一趟市 裡，現在樓下只有一輛車，這樣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我打算去車行買一輛來，不 過你得負責買單。」 　　「呀……」武也撓了撓腦袋，的確，要不是自己搬進來的話，也用不著再買 車。至於原因，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於是便從客廳門口掛著外衣中掏出一張 黑卡，說道：「買一輛路虎攬勝，後備箱要大喔！」 　　春希其實在一定程度上更是想散散心，畢竟雨煙是不會好意思讓自己有參與 的，三人就這麼一樓上一樓下的，對他的折磨太大了。 　　「行，沒問題，武也，攬勝是吧？我今晚給你開回來。」 　　知道為什麼是「今晚」，雨煙的臉蛋剎時有些泛紅，輕聲說道：「春希…… 抱歉。」 　　其實，春希現在一想起武也和她做愛的樣子就興奮得不得了，明明對於女友 和其他男人做愛這件事本身十分抵觸，但興奮感卻始終挑戰著自己的理性。 　　對於雨煙的抱歉，春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一來， 有著自己女友「外遇」的心酸感，但同時也有著同樣原因的興奮感。現在的問題 就在於，他並不知道雨煙自己是怎麼想的，這女孩幾乎萬年不變的平和表情首次 讓春希感到有些棘手。 　　「沒事，沒事的。」春希在她的臉蛋上輕輕吻了一下，幾口把早餐吃光後就 開始穿起外衣了。 　　「我把你送到山下吧，要不然買完新車你也開不回來，這不瞎折騰麼？」 　　武也卻沒有急著陪伴雨煙，而是也穿起外衣來。 　　　　　＊＊＊　　　　＊＊＊　　　　＊＊＊　　　　＊＊＊ 　　車子是由武也開的，一路上春希始終沈默著望向窗外的密林。正直夏日，郁 郁蔥蔥的林間不時傳來蟬鳴鳥叫，若為出了這麼一檔事，絕對是修身養性的好去 處。 　　「春希，你現在是難受，還是……也有著別的什麼想法嗎？」武也開口了。 　　對於自己的好友是個花花公子的問題，春希一直以來都是不置可否的，畢竟 高中時期的自己是沒有女朋友的，所以也不怕被他搶了什麼。但是眼下就不一樣 了，自己還沒有碰過的女友卻先一步被他開苞，而且還要在接下來的半年裡接受 無止境的調教。何況，任誰都知道這還只是開端而已，難道半年後結束時，一切 就都會回歸原點嗎？ 　　『你必須要看開，春希，否則你會走向自我毀滅的！』一晚上的自我催眠， 春希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起了多少效果，但至少在武也面前，他倒是已經可以在一 定程度上坦然。 　　「我有了興奮感。」 　　武也瞭然地點點頭說道：「正常，畢竟你不是那些幾十年以前的人，在現在 這越來越開放的環境下，正常。」 　　「但關鍵在於……雨煙是怎麼想的？」雨煙一直以來那萬年不變得溫和感首 次讓他感到棘手，「只是」一副害羞難堪的模樣而已，這讓春希實在有些琢磨不 透。 　　武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沈思道：「她……放不開自己，而且對你也感到很 愧疚。」 　　春希從兜裡掏出一根中華給自己點上，淡淡的煙圈從車窗外飄散而出。或許 是武也正想和他談一談，所以幾公里的路程開得很慢，於是待自己略微平靜下來 後，春希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雨煙是一年前就知道了的吧？她當時是什麼 反應？」 　　一年前，自己就已經和雨煙開始交往了，瞞著自己男友將這麼大的事情一個 人默默地承擔了一年時間，春希想想都覺得心疼。 　　即使再慢，車子已經駛到了山腳下，武也一邊將車子向最近的公交站開去， 一邊說道：「最一開始……自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畢竟那個時候你們兩個已 經交往了。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因為對象是我這個熟人的話……我都害怕她會崩 潰掉。」 　　春希回想了一番，看著路邊來往的車輛，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記得……她 大一暑假時出國，來了一趟歐洲七日遊，是那時候的嗎？」 　　「那是一個幌子，」寶馬車開到公交站台，武也停車後說道：「去的是歐洲 沒錯，但絕不是為了遊玩，而是正經八經處理這件事情去了。」 　　「所以……」春希皺著眉頭。 　　「所以，即使事情前三天就處理完了，但她依舊是在第七天才回國，因為雨 煙需要好好掩飾住自己的情緒。你小子洞察力那麼強，她可不希望被你發現。」 　　武也的一席話令春希陷入了沈思中，自己平日的生活其實隱藏著諸多內幕， 以前自己照常生活自然是沒有發覺到什麼，現如今，他可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話說，竟然有一個從寶馬車上下來的公子哥來到公交站台，週圍也並不是什 麼繁華地區，有什麼高檔上場，這倒是讓候車的百姓們暗暗稱奇。春希自然不會 真傻呼呼地等公交車，沿著路邊隨便走了幾步後，就招手打了一輛出租。 　　雖然自己這將近一年來賺了不少錢，但是想買第二輛車這種事還是稍微奢侈 了一些，這次有武也給的黑卡，春希心想是不是把一兩年內的養車費也給要了。 　　　　　＊＊＊　　　　＊＊＊　　　　＊＊＊　　　　＊＊＊ 　　「歡迎您光臨……春希？」 　　自己輕車熟路的走進車行，自己的寶馬就是在它隔壁那間寶馬４Ｓ店中買到 的，所以對於這裡都有什麼車型也是熟悉得很，只不過沒想到的是…… 　　「依緒？啊……你在這兼職呢？」眼前的迎賓小姐竟然是自己的高中兼大學 同學，雨煙的好友——莫依緒。 　　柔順的短髮尾端俏皮地捲起，難得見到的一身正經的西服把那胸前的豐碩與 曼妙的腰肢凸現出來，白皙而矯健的小腿肚下是一雙黑色皮鞋。這種模樣的依緒 讓一直下意識把她當成男孩看的春希瞪大了眼睛。 　　「我靠！你小子剛到手了一輛寶馬，又他奶奶的想找第二個了？」就在春希 首次把她當女孩子看的時候，依緒不出所料般的「原形畢露」，內容更是讓春希 吐槽不能。 　　「我難得看到你如此性感的一面，你卻立馬給自己的形象打減分啊！」春希 的失落心情早就在來的路上收斂起來了，微笑著拍拍依緒的腦袋大步走了進來。 　　依緒的眼珠子咕嚕一轉，雙手彷彿受驚似的捧住自己的臉蛋，用一種懷春中 學少女般的語氣驚喜地喊道：「啊！春希！你終於意識到了我的魅力了嗎？啊！ 我好感動喔！」然後，還沒等春希來得及繼續吐槽，她又立刻擺出一副委屈的模 樣，用一種堪稱肉麻的、偽－大和撫子式的語氣幽怨地哭泣道：「啊∼∼春希， 我們認識了五年，你卻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我的魅力……啊！我好可憐喔！啊！ 我好……哎喲！」 　　「去你妹的！」實在是被依緒的表演弄得自己噁心不已，春希使勁在她頭頂 敲了一下：「趕緊帶路，本大爺今天要來買路虎攬勝！」 　　本來一臉委屈捂著自己腦袋的依緒正噘著嘴巴裝哭呢，一聽到春希的話，立 馬那一雙眼睛就像是看到了財神爺似的：「哇靠！我愛死你了啊！路虎攬勝！妹 的！這他娘的是多少提成啊！妹的！春希！你妹啊！」 　　看到附近其他的導購員正一個勁捂著嘴「嘿嘿」笑著，春希苦笑著向他們打 了個招呼：「不但是學校話劇團，你在這裡也是一如既往的活寶啊！」 　　一家大型的綜合車行，裡面的商品自然是按照品牌分門擺放，依緒歡快地一 邊轉著圈一邊引領著春希。幸虧今日似乎客戶並不多，偌大的展廳裡只有兩兩三 三的數人在自己心儀的車型前駐足，有的還開心的上車就座，體驗不同車型的感 受。 　　「喏，這款怎麼樣？新上市的，動力十足，內裝修豪華，多點電噴，你瞧這 大軲轆，你瞧這……」想到自己的提成直接和售出價格對應，依緒當即挑選了最 貴的一輛向春希推銷著。 　　看著依緒那開心的樣子，春希欣慰地笑了一下，依緒的家庭情況只是一般， 自己獨自一人在京都租房子住是需要大筆資金的，能夠為高中校友援助一筆不菲 的生活費，春希自然是十分樂意。 　　「就這款好了，要黑色的，現在就開走。」滿意地拍拍依緒推薦的這一款， 反正這一次是武也出錢，他自己也說了要路虎，那自然就不用客氣。 　　「哈哈！我愛死你了，春希！哦也！哎，我今天下午請個假請你吃頓飯吧， 太感謝你了！」眼見一筆相當於自己數年工資的提成到手了，依緒「咬牙切齒」 地盯著春希正坐在沙發上閱讀說明書的俊臉，兩隻手攥成拳頭竟然還發出了「卡 吧」響聲。 　　本來正愉悅地閱讀著說明書的春希被她的這副模樣弄得心裡直發毛，趕緊說 道：「喂喂，你還好吧？」 　　激動中的依緒深呼吸了幾次，坐在春希旁邊笑嘻嘻地說道：「呀，我這是太 激動了啊，畢竟你這段時間一來，可是給我帶來了不少錢呢！我的財神爺∼∼」 　　春希趕緊向週圍望望，今天人不多，偶爾能見到的幾個導購員也都在遠處， 他捂著腦袋說：「別告訴別人我認識你，我嫌丟臉。」 　　依緒用傻乎乎的動靜笑了笑，左臂搭在春希身後的沙發靠背上，眼睛半睜半 閉，嘴角微微翹起，用有些曖昧的笑容誘惑道：「哎∼∼請我吃飯不？」剛剛還 說是自己請他吃飯，這就變成讓春希請自己了。 　　春希放下手中的說明書，即便是很熟悉的人，依緒的模樣依舊讓他有些吃不 消，這魔女版的媚笑讓他在高中時期吃盡了「苦頭」。「好好，我明白啦！不過 你下午不用上班嗎？」春希無奈地拍了拍依緒可愛的腦袋瓜，自己這朋友回回都 用這招數逼自己滿足她的各種要求，而自己卻又回回招架不住。高中如此，到了 現在亦然。 　　「呀……不許叫上雨煙哦！我上次告訴她我逼你請我吃飯的時候，她可沒少 敲我的腦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依緒雙手捂著自己剛剛被拍過的頭頂，吐了 吐舌頭。 　　想到正在自己家裡呆著的雨煙和武也，原本正感到愉悅的春希臉色頓時僵硬 了一下：或許……他們現在正在做著呢？ 　　春希轉瞬即逝的僵硬被依緒敏銳地捕捉到了，她挑了挑眉毛說：「你們吵架 了？」語調難得地認真起來，雖然那黏糊糊的中性嗓音總給人不正經的感覺。 　　「沒什麼，別胡思亂想。」春希感嘆於依緒的心思敏銳，再次拍了拍她腦袋 說：「你還沒回答我呢，下午不上班了？」 　　依緒自豪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左手也在春希的後背上來了幾下子：「呀∼∼ 我這可是賣出了一輛車的，而且是現場收獲，半天假期不算什麼。」 　　　　　＊＊＊　　　　＊＊＊　　　　＊＊＊　　　　＊＊＊ 　　「哎，你真沒和雨煙吵架？」 　　西四環的儒宴酒樓裡，在出於大款請客的前提下，依緒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餚，而且盡數是些商務宴請時的大菜。用她的話來說，能有冤大頭付錢，自己當 然是不用客氣了，吃不了正好打包，夠自己三天晚飯了。 　　對於依緒的這種「屌絲」言論，春希淡然地笑了笑。對於這個嬌小可愛的女 孩，春希一直有種介乎於妹妹和好友之間的模糊感覺，此時聽她這麼說，開心地 摸了摸她的腦袋。 　　「嘿呀，不要摸我……嘿嘿，不要轉移話題，你和雨煙怎麼了？」一邊大口 夾著菜，依緒不滿地拍開春希的手，「嗚嚕嗚嚕」地說著。 　　見瞞不過她，春希苦笑了一下，說道：「嗯……各種各樣的事啦！」 　　「別想打發我，我可是雨煙的摯友誒！那丫頭早前一陣子就感覺不對勁，動 不動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問她她也不說。現在你丫的也給我來這套，那可 不行，我必須得問個明白。」大聲嚷嚷著的依緒激動得把嘴裡的殘渣噴出來了少 許，喝了一口果汁後，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看著春希。 　　「依緒……也許有一天我會和你說，但今天先到此為止好嗎？我……自己也 還沒有理清思緒。」 　　依緒的面色變得認真起來，在端詳了春希一番後，苦笑著嘆氣道：「唉！你 們啊……誒，說真的，你確定不說？這故事讓我寫出來沒準能成一個劇本誒！然 後再有我這個話劇公主來演出，絕對會獲得成功的誒！」 　　前一秒還十分正經的依緒，一瞬間就再次換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笑嘻 嘻地打諢起來。春希知道她這是為了逗自己開心，想到同樣是自己的好友，一個 武也，一個依緒……嘛，暫時不說為好。 　　　　　＊＊＊　　　　＊＊＊　　　　＊＊＊　　　　＊＊＊ 　　飯後的春希用新車載著依緒繞著換線飛馳著，直到傍晚時分，才將依緒送回 她租住的公寓。因此，當春希把新車停到自己樓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時分了。 　　在電梯來到頂層，春希的目光有些茫然：『這樣下去，真的好嗎？』帶著這 樣的胡思亂想，春希用鑰匙打開了屋門。 　　客廳裡的燈光是熄滅的，整個一樓靜悄悄，春希換上了一條室內穿的短褲與 背心後，想了想，便悄悄向二樓走去。踮著腳尖，靜悄悄地走上漆黑的樓梯間， 來到了臥室的門前。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吧？就這麼像局外人一樣得過且過？ 　　發現房門是上鎖的，春希再次使用老方法，用登山繩迫降陽台。「混蛋！」 落地窗本來是可以從內部上鎖的，而此刻，不管春希怎麼拉，看似單薄的落地窗 都是紋絲不動。與昨夜相反，春希又開始痛恨起這深色調的窗簾。 　　忽然想起了什麼，春希用他在健身房裡鍛煉出的矯健身體重新爬上三樓，草 草把東西收起來之後，輕手輕腳而又快速地來到了自己的臥室。 　　啟動電腦，打開軟件，用戶ｙｏｈｏ傳來了一份ｒａｒ壓縮文件。將文件解 壓縮，得出了數份標誌著０１、０２、０３等序數的文件。顫抖的鼠標指向名為 「０１『１０８０ｐ』．ｍｋｖ」的視頻文件，春希眨了眨眼睛，雙擊打開，全 屏的射手影音自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