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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魔女天嬌美人志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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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 陸家山莊

  第一回 薈萃一堂

  聽完了陶飛的說話,羅開只覺內裡疑團甚多,他雖然不明白華山掌門為何要誣陷陶飛,但他既然這樣做,必定有什麼原因。

  羅開心裡暗想,若要解除陶飛的窘境,其實並不艱難,只消向外間說明一切,貫虹秘笈其實是在自己手中便行了,但若然這樣做,淩雲莊自此之後,相信會永無寧日,成為江湖人士奪寶的對象。

  羅開知道此事關系重大,實不能輕忽大意,必須與莊內眾人詳細商議,免得到時弄至尾大不掉,難以收拾。他心意已定,便向陶飛道:“陶大哥,你現在的情形,確實不宜四處走動,而且南大哥身上有傷,必須找個地方好好調養才是。敝莊離這裡不遠,倘若陶大哥信得過小弟,可到敝處暫住一段時期,好讓南大哥慢慢養好身子,到時再作打算。”

  陶飛道:“羅兄弟言重了,陶某又怎會不相信羅兄弟呢,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陶某正逢多事之秋,恐怕會帶累羅兄弟你。”

  羅開搖頭道:“陶大哥萬萬不可這樣說,丈夫結交,但重意氣,只須肝膽相照便足夠了,說什麼拖累牽連的話兒,陶夫哥再也休提了。”

  陶飛聽後為之心折,心感激動,趕忙道:“羅兄弟說得是,陶某便卻之不恭,只得叨擾了。”

  紫嫣雩突然開聲道:“剛才從陶大哥的說話中,火鳳凰約你三天後到陸家莊,依我來看……陶大哥還是不去好。”

  陶飛和羅開聞言一怔,陶飛問道:“不知宮主有何意見?”

  紫嫣雩緩緩道:“近日我手下探得一個消息,火鳳凰於日前曾留言陸家莊,說半個月後將親臨拜訪。莊主陸軒知道火鳳凰此舉必無好意,加上前時金溪大俠被害一事,更令他聞言變色。陸軒雖知事態嚴重,說不好還有一番惡斗,但他畢竟是一代大俠,自然不屑找人助拳,墮了聲威。

  “豈料此事突然在江湖上散布開來,尤其多個名門大派,如峨嵋、武當、華山、崆峒等諸派,早便有人送上消息,傳言火鳳凰要找陸大俠了斷一個私仇。各派知道後,均害怕金溪大俠事件重演,而最重要的,便是要藉此機會把火鳳鳳擒住,為武林除害,於是紛紛派遣門下弟子趕至陸家莊。

  “現在算一算,三天之後,正是火鳳凰赴約之期,如此來看,當日陸家莊必定群雄雲集,現在陶大哥正蒙受大冤,要是陶大哥真的要去,不用我再多說,後果如何,相信陶大哥也清楚吧。”

  二人聽得面面相覷,羅開不解道:“火鳳凰屢次相救陶大哥,按理該不會心存惡意才是,但她既然叫陶大哥當日前去,相信必有她的原因?”

  陶飛卻沒有做聲,只是低頭思索,他想起火鳳凰多番相助的情景,在種種情形來看,也不像有加害之意,心想道:“況且自己這條性命,若不是她,恐怕早就沒有了,現在又何須多疑她呢?或許她真的有辦法為自己洗雪冤情也未可知。”他想到這裡,心下不由釋然,更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到陸家莊一趟。

  紫嫣雩聽了羅開的說話,又道:“她是否另有深意,旁人確難猜度,但從表面來看,此舉確對陶大哥極為不利,稍有不慎,到時陶大哥想要安然離開陸家莊,恐怕並不容易,依我看還須三思才行。”

  羅開也頷首稱是,覺得此言有理。

  然而,陶飛卻道:“宮主的關懷,陶某先在此謝過。但在下總是覺得,火鳳凰既然這樣說,個中必有用意,便是再危險,我還是想走一趟。”

  紫嫣雩歎道:“陶大哥如此說,小女子也不便多言。這樣好了,我先多派人手在外打探一下,倘有什麼不利陶大哥的消息,我會使人到淩雲莊報個訊。”

  二人連忙拱手多謝,紫嫣雩吩咐手下,把花艇駛回渡頭。陶飛抱起南兆泉,隨著羅開一同回到淩雲莊。

  二人一進入莊,立即把南兆泉安放在大廳上,羅開吩咐莊內的下人,到淩雲閣通知白瑞雪。沒過多久,白瑞雪領著丫鬟小思快步走出大廳,看見羅開和陶飛,連忙上前問道:“這麼夜了,到底發生什麼事?”

  羅開先與二人介紹,接著道:“這位南大哥身受重傷,麻煩瑞雪姐先為他安排一間房間,好讓南大哥休息。”

  紫嫣雩向小思道:“你到淩虛閣收拾兩個房間,速去速回。”小思令命去了。

  羅開招呼陶飛坐下,並將自己因何出莊,如何遇上陶飛等事,粗略與白瑞雪說了。

  白瑞雪聽罷,說道:“沒想到一夜之間,竟會出了這麼多事。”接著向陶飛道:“這事情著實有點古怪,總得大夥兒從長計議方行。是了,陶大哥今日折騰了一夜,倒不如先休息一下,明兒咱們再坐下好好商議如何?”

  陶飛拱手稱謝,小思正好回到大廳,並說房間已收拾停當,眾人便隨著小思進內。

  次日一早,眾人用過早膳,均聚集在淩霄閣大廳。

  先時白婉婷和董依依一看見陶飛,同時一怔,尤其是白婉婷,她曾多次與陶飛聯手誅奸除惡,彼此頗有交情,見面後自是別後寒溫,而董依依卻笑著與他道:“原來是你這個糊塗蛋,沒想你也會來到淩雲莊呢。”

  陶飛聽她提起小山城的事情,也不禁臉上一紅。

  羅開在旁聽見,連忙喝止董依依,惟恐她繼續說下去。董依依伸伸舌頭,當即閉嘴不語。

  而在眾多人之中,最為尷尬的可算是曲依韻,她本是華山派女弟子,但自從遇著上官柳後,便一直待在上官柳身邊,最後隨著眾人來到淩雲莊,這個多月來,再沒有返回華山,今日突然師兄妹碰面,彼此均感愕然。

  曲依韻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叫了聲大師兄,而陶飛也應了她一聲師妹。

  其余廳上眾人,雖不曾見過陶飛,但華山首徒陶飛這個名字,近年在江湖上素有聽聞,今日一見,均覺陶飛不但相貌堂堂,且長得一臉正氣,對他也不由產生好感。

  羅開待眾人坐定,便將陶飛的遭遇細說了一遍,眾人越聽,越感此事處處透著怪譎。羅開說畢,董依依已是急不及待,向羅開問道:“羅開哥,那部貫虹秘笈不正是在……”她本想說“在你手中”,孰料她尚沒說出口,已被白瑞雪截著了話頭。

  只聽白瑞雪道:“依依你真是的,誰不知曉那部秘笈在華山,若不然華山掌門也不會誣陷陶頭哥了。”

  董依依一時卻反應不過來,還想再說下去,怪婆婆立時在旁喝道:“依依你不要無禮,還不給我閉起嘴來。”

  怪婆婆此言一出,頓時奏效,縱使董依依心中萬般不滿,也不敢再吭一聲。

  笑和尚這時道:“說起這個火鳳凰,和尚我也聽江湖朋友常有說起,據聞她所對付的人,大多都是黑道人物,或是一些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之徒,而白道中人,迄今便只有金溪大俠一人而已。”

  史通明道:“火鳳凰這個名堂,在江湖冒起才只有半年,但她的傳聞倒也不少,正如笑和尚所說,她的剿殺對像,皆是十惡不赦的人物,絕少濫殺無辜,關終金溪大俠一事,若我沒有猜錯,她與金溪大俠之間,或許另有什麼私怨,而旁人難以得知吧了。若因為殺了一個人人欽慕的大俠,便給她蓋了個嗜血魔女的名頭,這似乎確有點冤了!”眾人也心有同感。

  上官柳道:“我忽然想起一件十多年前的事,極有可能與此事有關。”

  堂上各人聽他這樣說,均把目光轉向他來,董依依急問道:“是甚麼事情?很有趣的嗎?”

  上官柳笑道:“這事件死了數十人,還說得上有趣嗎?”董依依聽見他調侃自己,不禁小嘴一撇。上官柳續道:“不知各位可還記得十五年前萬盛鏢局一事?”

  唐貴連隨道:“上官兄莫非是說萬盛鏢局遇劫一事,聽說萬盛鏢局的當家名叫萬遠天,當年在武林中是個極響亮的人物,一柄七星刀,打遍大江南北,罕逢敵手,後來在一次護鏢途中,命喪山賊之手,皆因萬遠天直來頗受江湖朋友敬服,此事才一傳出,立時轟動了整個武林。”

  上官柳道:“沒錯,我想說的便是這件事。小弟當時年紀尚輕,這件事是由一位朋友口裡得知,我這位朋友,當時是萬盛鏢局的一名火工,從他囗中,我卻聽到一些內情,恐怕外人並不知曉。

  “萬遠天於二十年前,在徐州開始創立萬盛鏢局,他憑著自己的武功,加上江湖朋友的關照,短短幾年間,便成為山東數一數二的鏢局。一日萬遠天接了一單巨鏢,這是鏢局不曾有過的大生意,是護送一批八十萬兩鏢銀和一箱珍物至嵩山少林,雖然由徐州至嵩山路途不遠,只消十日八日路程,但因鏢貨龐大,萬遠天便親自出馬,且盡出鏢局人手,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往嵩山出發。

  “豈料一行人走不了幾天,到第四日中午,鏢隊來到青石谷,突然冒出十多個蒙面人劫鏢,而在這些賊人之中,有三個像是首腦模樣的人物,聽說這三人武功極高,一個是手持雙劍,一個使用一柄大刀,而另一個則是用劍。而其他賊眾,個個均不是弱者,當日經過一番惡斗,鏢師死傷了數十人,而萬遠天也身負重傷,由數名鏢頭保護下,幾經辛苦,方帶傷途回徐州,據聞這一場劫鏢事件,除了八十萬兩鏢銀和一批珍寶盡數被劫外,還陪上了三十多條人命。

  “萬遠天回到徐州,因傷勢頗重,延宕幾天,便一命嗚呼,而剛巧他的妻子有病在身,也當場昏死,雙雙共赴黃泉,只留下一個四歲孤女,豈料在萬遠天殯葬之日,女兒在夜裡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當時有人傳說,這是劫鏢賊人斬草除根,把他的女兒也干掉了。

  “那時一些參與押鏢的鏢師門說,認為那三個蒙面賊頭大有問題,並非一般尋常的綠林大盜,極有可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三人不但武功奇高,且在劫鏢過程中,從不曾出過半句聲,惟恐有人認得他們的聲音。

  “而最令人懷疑的,便是那個手持雙劍的頭子,雖見他是雙手持劍,但招式卻甚是古怪,左手所使的全不是劍招,卻是使刀的手法。武林中能使左刀右劍的高手,便只有金溪大俠一人而已,當時眾鏢師便懷疑起他來,只是金溪大俠素受江湖中人敬重,俠名遠播,所做的無不是扶危救困,拯溺救焚的好事,因此鏢師們雖心存懷疑,但苦無憑據,只索罷了。

  “現在金溪大俠突然被火鳳凰所殺,倘若兩件事湊在一處來看,想必大有關連。還有一點,據知金溪大俠與陸大俠二人素來要好,今趟火鳳凰投書陸家莊,事情便更明顯了。”

  眾人聽後均有同感,白瑞雪道:“那個火鳳凰,相信是當日萬家失蹤的女兒,她今次的所作所為,敢情是沖著報仇而來。”

  唐貴道:“這事若然如上官兄所說,外人聽來確實難以令人相信,陸大俠素來是個好好先生,江湖上可謂無人不知,要是真的做出這種事來,恐怕一世英名便要付諸流水了。”

  笑和尚笑道:“這個陸大俠,和尚我越看越覺他是個穿窬之盜的人,表面一副仁義道德,內裡卻是喪盡天良,江湖上這種面善心惡的人物多得是。瞧來九成九是錯不了,那三個賊頭中,其中一個必是他,火鳳凰若無真憑實據,又怎會貿然去找他。只是這個火鳳凰的身手確也了得,連金溪大俠也不是她對手,料來陸家莊今趟必有一番惡斗了,連和尚我也想去湊湊這個熱鬧,看看這個火鳳凰是何等模樣的人物。”

  羅開一邊聽著眾人的意見,一邊默然思索,他迄今仍是想不出原因,為何火鳳凰要叫陶飛到陸家莊去,如何來看,這件事與陶飛實在扯不上半點關系。

  怪婆婆在旁看見羅開低頭沈思,多少也猜到了幾分,便向他道:“羅開你也不用多想了,火鳳凰既然叫陶兄弟去陸家莊,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就放心吧,到時老婆子與你們一起去,到時就是天塌下來,也有老婆子給你們頂住,絕對傷不了陶兄弟一條頭毛。”

  陶飛聽見忙作揖稱謝,而董依依更急不及待地喊著要同去,眾人見著她天真爛漫的模樣,也不禁暗暗竊笑。

  方晴雲道:“在下倘若沒有猜錯,當日前往陸家莊的門派相信不會少,而華山派掌門亦有可能會出現,火鳳凰才會叫陶兄弟前去。”

  陶飛聽得師父會來,也不由一怔,心想這樣就再好不過,要是師父真的前去陸家莊,我便可當面和他說個清楚,免得背著這個黑鍋一背子。

  上官柳道:“有邱婆婆陪同前去,自然可萬事安心,但要是如方前輩所說,到時陸家莊各派雲集,倘若一個說不合,大家動起手來,對方畢竟人多勢眾,有道:寡不敵眾,孤不勝群,以邱婆婆與羅開二人之力,要對付當日眾多高手,便是不敗,相信也吃力非常,這點確是值得斟酌。”

  白瑞雪點頭道:“上官柳說得極對。為防萬一,當日除了邱婆婆和羅開外,笑和尚、上官柳、依依和咱們姐妹二人一同前去。其余的人便留守淩雲莊,不知大家認為如何?”眾人聽後均無意見,而陶飛見眾人如此熱心幫忙,當真感激涕零,銘感五衷。

  隨見方家姐妹挨至父母身旁,要求父母與羅開等人一同前去,方晴雲知道女兒心事,便向羅開征求意見,既是未來岳父出聲,羅開自是不敢反對。

  而白家姐妹與董依依等人,早便從羅開口中得知方家已經提出婚事,董依依這時在旁聽見,一手一個拉著方家姐妹,戲謔道:“看你們二人,一刻鍾也不想和羅開哥分開,比之我和婉婷姐還要癡纏呢!”方家姐妹給她這樣一說,不禁羞得滿臉通紅。

  接著白婉婷、何曉茵、何曉芍、曲依韻、洛姬和四婢也加入行列,十多個女子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團。

  白瑞雪見著,卻拉過羅開一旁,低聲道:“羅開哥你看,瞧來天下美女都盡在淩雲莊了,而最難得是,大家的感情卻愈來愈好。你可知道嗎,婉婷、依依二人和方家姐妹,已經是金蘭相稱,如此四後一皇,你也該滿意了吧。”

  羅開微微一笑,說道:“你可說錯了,該是五後一皇才對。”

  白瑞雪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壓著聲線道:“我與你說了多少遍,你我的關系,由始至終已是一塌糊塗,但我對你師父的感情,至今還沒有任何改變,我希望你要清楚這點才好!”

  羅開聽後,也覺自己適才信口雌黃,口不擇言,不由歉然道:“瑞雪姐對不起,實是羅開不對。”

  白瑞雪輕微歎了一聲:“我也不是木頭人,你對我好,難道我不知道麼,若非我練了玄女相蝕大法,難按自己的欲念,也不會與你做出這等事來。唉!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和你到南大哥的房間去,看看他的傷勢可有好轉吧。”

  羅開點了點頭,二人回身走到陶飛身邊,邀他一同前去,三人便一同往內進走去。

  當三人來到南兆泉的房間,房門忽地“呀”的一聲打開,小金從房裡走了出來,他見著三人,連忙躬身施禮,說道:“我正想找少爺去,不想你們都來了。”

  原來小金隨著眾人來到淩雲莊,怪婆婆便正式收了小金為徒,彼此行過師徒之禮。小金既成為怪婆婆的徒弟,身分便不再與其他傭僕一般,羅開便叫小金改口,以後以兄弟相稱。但小金就是不肯,說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隨在羅開身邊,羅開見他一片赤心,知道多說無用,便把小金收在身邊,權作僮御,自此之後,小金就改口稱羅開為少爺。

  羅開見小金行色匆匆,軒眉問道:“有什麼事嗎?”

  小金道:“沒什麼大事情,是方老爺著我找少爺,瞧來是關於南大哥的傷勢。”

  三人聽後不由互望一眼,白瑞雪問道:“方老爺呢?”

  小金正待回覆,便見方晴雲從房內步出來,隨聽他道:“哦!你們都來了,我還想叫小金去找你們呢。”

  羅開看見方晴雲臉帶微笑,心頭不由一寬,知道南兆泉的傷勢必然無礙了。這時站在羅開身旁的白瑞雪,卻含著笑容道:“看見老爺子的模樣,敢情南大哥已經沒事了?”

  自從方晴雲與羅開提出婚事後,淩雲莊上下,都跟隨著羅開改了口,再不以前輩稱呼方家夫婦二人,改為稱他們為老爺夫人了。

  方晴雲點頭笑道:“南兄弟這一刀雖然傷及筋骨,幸得老天爺庇佑,今早兒已經退了熱,看來只消頤養一段時期,便會康復過來。”

  陶飛心中大喜,連忙抱拳多謝:“幸得前輩不辭勞苦,還慷慨贈以靈葉,我師弟方能挽回一命,大恩大德,陶某實在沒齒難忘。”說著便欲跪下行禮。

  方晴雲看見連忙把他扶起,急道:“陶兄弟萬萬不可這樣,老夫實在受不起,請起,請起……”

  羅開微笑道:“你我既為知交,便是自己人了,陶兄弟便不用再多禮了。”

  陶飛只得緩緩站起,心中真個感激不盡,方晴雲道:“大家不要站在這裡了,進房間再說話。”

  眾人魚貫入房,小金緊隨眾人尾後。

  進得房間,只見南兆泉正仰臥在榻,正自熟睡未醒,再看他前胸後背,均夾上木板,只聽方晴雲道:“南兄弟前胸那一刀口子極深,刀刃傷及肩骨,還好我帶有續骨膏在身,要不可就麻煩了。”

  白瑞雪笑道:“原來老爺子不但武功了得,連醫道也這般高明,實教瑞雪佩服不已。”

  方晴雲捋須笑道:“哪裡,哪裡,其實家師對醫學一道,直來素有研究,方某不才,只在家師手中學了一些毛皮,哪裡談得上高明兩個字。”

  陶飛走近床前,見南兆泉臉上已微現血色,且呼吸勻暢,已不像昨日受傷時的模樣,心頭頓時安心了不少。

  方晴雲招呼眾人坐下,待得眾人坐定,便向羅開道:“羅開,有件事情我該當提醒你,有一個人,你必須要小心在意。”

  三人聞言一怔,羅開問道:“不知岳丈所指何人?”

  方晴雲道:“我所指的人,便是紫府仙宮的宮主。據我所知,紫府仙宮的人甚少在江湖上走動,行事又甚為詭秘,他們今次突然在江南出現,必定是有什麼圖謀。總而言之,紫府仙宮的人,還是少接觸為妙,免得到時他們弄出大事來,讓江湖中人把你也牽扯在內。”

  其實羅開對紫府仙宮的事,可說全不知曉,現聽見方晴雲的說話,立時留上心來。方晴雲又道:“真沒想到,連紫府仙宮也會投附了朝廷,再加上血燕門這個組織,恐怕江湖將會永無寧日了。”

  羅開三人中,除了陶飛常在江湖走動,曾在武林人士口中聽過紫府仙宮的傳言外,白瑞雪和羅開二人,對此事可說一無所知。只見羅開蹙著眉頭,問道:“紫府仙宮真的這麼可怕,不知可否說與咱們知?”

  方晴雲道:“原來你們還沒有聽過他們的事,也難怪你們感到詫異。”於是便把紫如仙如何在雀鼠谷建立紫府仙宮,紫如仙如何因感情問題而性子大變,做出一些歹毒淫行的事來,最後江湖正派人士如何聯手進攻紫府仙宮,紫如仙因此而失去蹤影,直到數十年後,紫府仙宮又在煙潤崖重建起來,直至今日,已有百多年之久。方晴雲詳詳細細的,把所知的事都全說了出來。

  方晴雲輕歎了一聲,又道:“據聞現在的宮主,名叫紫嫣雩,還有一個別號,江湖上人稱”攝魂仙子“,但此人行跡隱秘,直來無人見過她的真面貌,只知她年紀甚輕,貌似天仙,是否如此,卻無人得知,但沒想到今日你們竟會遇上了。”接著轉向羅開道:“紫府仙宮的出現,絕非偶然,這類看不透的人物,依我看你還是少與他們來往好。”

  羅開點了點頭,同時想起“攝魂仙子”四個字,不由追憶當日第一次與紫嫣雩見面的情景,心下倏覺一驚,心想:“當時我望向她時,滿腦子盡是她姣好完美的裸軀,莫非這便是所謂”攝魂“?”他愈想愈是感到驚訝,確沒想到,世上竟有這樣奇技淫巧的法門。

  第二回 四大靈王

  煙湖居位於西湖之旁,距清波門只有咫尺之遙。此處靠湖而建,西湖美景,可說一覽無余。

  時正黃昏,只見殘陽如血,把個西湖映得金光萬道,夾著湖面輕煙薄霧,幾艘小舟蕩漾其間,放眼觀賞,登覺心曠神怡。

  這座煙湖居四進連廊,建構異常精雅,屋內雖無雕甍畫棟,更無間金藻繪,卻澹泊寧靜。院中松檜參錯,小山曲水,確另有一番綺麗風光。

  原來這座優雅的樓房,卻是湘王朱柏為紫嫣雩安排的居所,皆因這裡鄰靠清河坊,距離湘王府並不遠。

  紫嫣雩剛用完晚飯,正佇立窗前,賞玩西湖日落風景,忽聽得她的丫鬟曉雨道:“稟告宮主,龍靈王與麟靈王已經回來,四大靈王正在大廳恭候。”

  紫嫣雩徐徐回過身來,說道:“我在房間見他們四人。”曉雨令命而去。

  沒過多久,四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走進房間,一字排開,躬身道:“宮主!”

  紫嫣雩指了指八仙桌的椅子:“坐下來再說吧。”

  四人分別就坐,紫嫣雩坐在首位,曉雨不待吩咐,已為五人端上香茗。

  原來這四人,便是當日花艇上那四個黑衣人,卻是紫府仙宮的四大護法,兼當宮主貼身護衛,分別稱為龍靈王、鳳靈王、麟靈王、龜靈王,合稱四大靈王,乃紫府仙宮萬中所選的高手。

  紫嫣雩朝麟靈王問道:“情形如何?”

  龍靈王道:“岳都似乎已開始行動,只是他到底要施什麼手段,一時間還探不出來。”

  紫嫣雩柳眉輕蹙:“他們有什麼行動?”

  龍靈王道:“據咱們隱伏在他們屋外的人說,這幾天來,岳都那個女弟子己經出動,她以易容術扮作陸家莊一個女僕,混進了陸家莊,瞧來岳都認為羅開當日必到陸家莊,所以她才有此舉動。”

  紫嫣雩聽後,柳眉聚得更緊,不出一言,只是低頭沈思。四大靈王見著,也閉口不語,以免影響她的思路。

  沈默有頃,紫嫣雩緩緩�起頭來,問道:“陸家莊!這倒奇怪了?這件事似乎極不合情理,當日陸家莊必定各大門派蒞會,而羅開自武林大會後,因揭破血燕門的陰謀,各門派均感其恩,到時岳都若有行動,或是要對羅開不利,各門派決不會袖手不理,他這樣做,豈不自投險地。”

  四人聽後均覺有理,頷首稱是。紫嫣雩又道:“岳都老謀深算,我既然想到此點,他自然也會想到,如此來看,她派遣女弟子混入陸家莊,必定另有其他的意圖,究竟他在想什麼呢?”

  鳳靈王這時道:“或許他以易容術瞞過眾人,待羅開疏於防范來個突擊。”

  紫嫣雩搖頭道:“我看不會,羅開是個聰明人,他既身陷險地,自是處處防著任何突發之事,況且羅開必定不會單身前往,只要淩雲莊眾多高手在旁,若然羅開不慎被他暗算成功,難道岳都便能全身而退麼,岳都決不會這麼愚蠢。”

  麟靈王道:“宮主,其實咱們也不用多費心神,也不用理會岳都有何陰謀,他便是殺了羅開這小子,對咱們只有利而全無害處,最好當日各大門派來個大混戰,弄個翻天覆地。”

  龍靈王附和道:“沒錯,咱們的目的,不正是要為當年師尊報仇,誓要把各門各派殺個岳撼山崩麼,今趟咱們既有朝廷作為後盾,正是大好良機,管他們這麼多作甚。”

  紫嫣雩點頭道:“話雖這樣說,但單靠朝廷之助,想要消滅眾多門派,這是談何容易。當然,若朝廷大舉出兵,四下征討,盡可把武林人士殺個片甲不留,但朝廷決不會這樣做。不可忘記,當今皇帝本就出生草野,也在江湖混了這麼多年,更是倚靠武林人士才得天下,江湖上的勢力,他比誰都清楚,可說是殺不盡殺,討不盡討,過不多時,各門各派必會死灰復燃,來個強大的反擊,到時外有蠻夷,內有民患,他這個寶座還能坐得穩當麼?

  “皇帝創立血燕門,便是想暗裡行事,一來用作監視武林,二來藉此收納高手,作為己用,決不會明目張膽貿然出兵,大動干戈。雖則羅開此人的生死,表面上是與咱們無干,但此人武功高強,若能暫時把他拉攏過來,加以利用,或與咱們連成一氣,到時再加上朝廷的幫助,成事的機會便將會大大增加,若非為此,本宮也不會在羅開身上費神。”

  龍靈王點頭道:“宮主說得是,但羅開這小子與王爺早就存有芥蒂,何況他和武林人士素來要好,恐怕不易為咱們所用吧。”

  紫嫣雩道:“要成大事,當然不能操之過急,要慢慢來才行,但他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要他臣服在本宮的胯下,相信還不算是一件難事,瞧來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四大靈王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以宮主的誘人姿色,加上她的“攝魂”神功,世上又有那個男人抵擋得住。

  紫嫣雩道:“再說岳都這家夥,他今回把焦點集中在陸家莊,肯定是沖著羅開而來,一報殺徒之恨。但他的肚子裡,究竟是藏在著什麼毒計呢?”紫嫣雩再度陷入沈思,須臾之間,美目突然一亮,�頭笑道:“沒錯……必定是這樣!”

  眾人看見也是一怔,盡皆愕然,只見四人互望一眼,龜靈王開聲問道:“宮主莫非已想到了什麼?”

  紫嫣雩微微笑道:“移禍江東這句典故,你們明白嗎?”

  四人略一細想,龍靈王立時拍案道:“沒錯,宮主果有百龍之智,為什麼我便想不到,岳都這一著,當真厲害得緊。”

  龜靈王仍是茫然不解,問道:“奴才愚昧,不知宮主能否說明白一點?”

  紫嫣雩只是笑而不答,龍靈王代她答道:“所謂江東,便是指戰國時的楚國。當時齊桓公率兵進攻楚國,楚王大驚,便派使者問齊人因何要進攻楚國?當時管仲說,指楚國不按時進貢,加上周昭王南巡死於漢水,光是這兩大罪狀,便足以出兵楚國了。楚使者聽後,立即作出反駁,說周昭王之死,實與楚國無關,怎可能以此事嫁禍於楚國。而岳都所使的,便是這招”移禍江東“,要把羅開推入火炕,比他親自出手高明得多了。”

  龜靈王聽後,頓時明白過來。紫嫣雩笑道:“瞧來將會有場好戲上演了,到時咱們坐山觀虎斗,待得適當時候,便出手助羅開一把,只要做得不形於色,避嫌遠疑,自會消除羅開對咱們的戒心。要是真如本宮所料,岳都這一著,實是幫助咱們不少。”

  龍靈王道:“宮主說得沒錯,岳都這一招直是又狠又毒,以他那神乎奇技的易容術,到時羅開縱有百口,相信也難以辯解了。”

  紫嫣雩道:“當日咱們也到陸家莊去湊湊熱鬧,龍靈王你去安排一下。”接著轉向鳳靈王道:“咱們還有一段日子要留在這裡,以防萬一,你馬上派人趕回紫府仙宮,加派高手來杭州,必須在武林群雄宴之前趕到。”

  鳳靈王躬身令命,紫嫣雩道:“我也要休息了,你們去吧。”

  四人站身而起,朝紫嫣雩施禮後便退出房間。

  紫嫣雩向曉雨道:“給我準備熱水,順便拿牌子給我。”

  曉雨說了聲是,自行辦事去了。紫嫣雩緩步走回窗旁,放眼望向西湖,只見夕陽已滑落西山,雷峰夕照已成一片黧青。南屏晚鍾亦被寒風吹薄吹散,如鏤如絲,而眼下的柳浪,也被吹得滿地凋零。

  她放眼望向西湖對岸,卻見一片霧靄沈沈,只隱隱約約見著對岸的山影,紫嫣雩突然腦際閃過一個人影,羅開俊朗的臉孔,忽地浮現在她眼前。

  隔岸之處,不正是淩雲莊所在麼!

  紫嫣雩腦裡想著,眼裡望著,總是滿腦子都是這個美如冠玉的臉容,始終揮之不去。

  紫嫣雩站立良久,直到曉雨推門而入,雙手捧著一個托盤道:“宮主,熱水已準備好,請宮主往浴堂沐浴。”

  只聽紫嫣雩“嗯”了一聲,慢慢回過身來,看見曉雨手中的托盤,托盤之上,上六下六排著十二面木牌子,原來這些木牌子,卻是紫府仙宮內男妾的牌子,便如皇帝選妃侍寢的牌子無異,每張木牌,均寫著一個名字。而紫府仙宮歷來的宮規,也同樣以此挑選男妾,專為宮主每夜侍寢狎玩之用。

  紫嫣雩緩緩伸出玉手,方觸到其中一面木牌時,忽地停住了手,腦間倏地劃過羅開的俊臉,心理暗想:“自己後宮男妾雖多,又有哪個及得上他。”

  曉雨手持托盤,見宮主遲疑不決的樣子,遂低聲道:“宮主若對這些人不滿意,奴婢去從新換過是了。”

  紫嫣雩搖頭道:“不用了,今晚我不要人侍寢,把盤子拿回去吧。”

  曉兩只得放下盤子,回身道:“讓奴婢為宮主更衣罷。”紫嫣雩點了點頭,在曉雨的陪同下朝浴堂走去。

  進得浴堂,見一個異常巨大的木桶放在靠牆處,木桶內早便放滿熱氣騰騰的清水,水面之上,浮著數十片香葉,香葉給熱氣一熏,濃濃的香氣散發出來,彌漫整個浴堂,真個滿室生香。

  紫嫣雩佇立桶旁,曉雨開始為她寬衣解帶,她手中不停,口裡卻道:“宮主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莫非有甚麼心事,不知奴婢能否與宮主分憂。”

  只見紫嫣雩微微一笑:“你這個小靈精,本宮縱有心事,你又何來可以分擔呢,況且我又沒什麼,你便不用胡思亂想了。”

  曉雨這時已把紫嫣雩身上的衣服除去,一具欺霜賽雪的胴體,已俏生生的呈現在眼前,正是“玉骨冰肌誰可匹,傲雪欺霜奪第一”。

  紫嫣雩不但肌理如白玉,且身體均勻,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尤其胯間寸許之地,飽飽如墳,小草蕭疏,夾著一道紅艷艷的小縫,煞是迷人。她這身傲世獨立的嬌軀,襯上她那沈魚落雁的美貌,著實教人瞧得血脈賁張,觀之忘餐。不消說是男人見著,便是身為女子的曉雨,現下看見,也為之情興大動。

  曉雨扶攙著紫嫣雩,徐徐跨進浴桶,清水剛好浸至她胸前,由上往下望,只見紫嫣雩傲峰聳然,在水中半浮半沈,若隱若現,顯得格外誘人。

  紫嫣雩閉起雙目,螓首後仰,現出一副甚為受用的模樣,朝曉雨道:“本宮想獨自躺一會,不用你伺侯了,出去吧。”

  曉雨應了一聲,走出兩步,忽地打住腳步,回到桶旁低聲道:“宮主,要是你心情不好,奴婢倒有一人可以為宮主解悶。”

  紫嫣雩聽著,也不張開眼睛,依然閉著雙目,享受熱水的熏灼,低聲問道:“這個人是誰,且說來聽聽?”

  曉雨道:“此人名叫紫嚴龍,是宮中的二等護衛,今趟隨眾南下護駕,奴婢見他長得威猛俊逸,便知他是個人才,宮主不妨召他前來侍侯,準令宮主滿意。”

  紫嫣雩美日微睜一線,斜睨著她,嘴含笑意道:“你這個鬼靈精,又怎會知道這麼多,且說得如此篤定,瞧來你是嘗過他的甜頭吧。”

  曉雨知宮主必會有此一問,但聽在耳裡,還是不禁臉上一紅,低聲道:“不瞞宮主,奴婢既然要薦與宮主,怎敢不躬先士卒。”

  但見紫嫣雩�手把發絲往後一撥,�眼望向曉雨,道:“你倒懂得選人,自己先來個享受一番。”

  曉雨聽見,也不理會積水遍地,連忙跪倒道:“請宮主饒恕奴婢,奴婢打後再也不敢了。”

  紫嫣雩含笑道:“本宮又沒有怪責你,你怕什麼,還不站起來。”

  曉雨連聲謝恩,方慢慢站起身來。

  只聽紫嫣雩又道:“咱們紫府仙宮,素來便是女尊男卑,你要是尋宮中男子開心,也非罪過之事,以你這又俏又俊的姿色,年紀又輕,相信宮裡的男子,定有不少人對你垂涎了。”

  曉雨笑道:“宮主取笑奴婢了,若說宮中男人垂涎的人,哪一個及得上宮主呢!宮主大概不知道了,自從宮主登上寶座,宮中男人無一不覬覦男妾之位,有欺詐巧偽的,有苞苴賄賂的,所為的不正是想親近宮主,能與宮主共度巫山麼。”

  紫嫣雩瞪了她一眼:“你說得忒也誇張,本宮才不會相信這種事。你與我說,你在宮裡到底和多少男子好過?”

  曉雨遲疑了一會,終於如實說道:“也不是很多,若有十個吧。”

  紫嫣雩笑道:“想不到你人細鬼大,才只是十六歲,倒也識得享受這人間樂事。”曉雨聽得俏臉又是一紅,紫嫣雩見著,也不再調笑她,便問道:“今次陪本宮南下的人,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總有數百之眾,且又分散於杭州各地,你是如何發現那個紫嚴龍的。”

  曉雨道:“說來也真湊巧,宮主可曾記得咱們南下之時,一日途經四明山,因前不巴村,後不著店,一行人耽擱在半途,當時天色已晚,大夥兒只得倚山歇息,起營做飯。那晚因食水將盡,奴婢無可奈何,便走出帳外,欲尋個溪澗取水,豈料走了半天,方覓著一條小河,那河流雖不算大,但河水澄澈,當奴婢正蹲身取水之時,忽地河中冒起一個人來。”

  紫嫣雩聽到這裡,遂朝她一笑:“這個人敢情是紫嚴龍了。”

  曉雨點了點頭:“嗯!當時奴婢見他從水裡冒出頭來,真的嚇了一跳,而紫嚴龍見著我,也大感詫異。在溶溶月色下,奴婢見他五官齊整,眉目之間,透著一股英氣,長相十分俊美。奴婢怔怔望了他一會,便按忍不住問他是誰,方知他是咱們宮中的人,奴婢聽見,頓時懼意全消。

  “奴婢也向他說明身分,紫嚴龍聽見似乎有點驚訝,我問他在河裡干什麼,紫嚴龍說正在洗澡,並指指河邊的一堆衣物,奴婢和他談了一會,便取起水囊說要回去,當我正轉身走出幾步,紫嚴龍突然叫著我,說夜間山路難行,想陪我回去。

  “當時奴婢聽見,便停了下來,才一回轉身,便見紫嚴龍赤裸著身軀,從河裡慢慢走上來,那時奴婢真的看得呆了,只見他露出毛茸茸的胸膛,猶如鐵扇一般,肩闊蜂腰,肌肉一累累的墳起,壯碩非常。當他再走向前來,身軀在水中便越露越多,最後露出那胯間之物時,我的心兒險些便從口裡跳出來,宮主你道他那物是何等模樣?”

  紫嫣雩笑道:“聽你這般說,他那話兒自是極不平凡的了。”

  曉雨又是舂米般點著頭:“正是呀!要是宮主見了,相信也會和奴婢一樣。”

  紫嫣雩搖頭道:“不要小覷本宮,甚麼物事本宮沒見過,大的小的,長的短的,宮中多的是,這有什麼希奇!”

  曉雨道:“宮主你有所不知了,奴婢在宮主身邊也有年許了,宮中的男妾,奴婢在旁也見之不少,但迄今為止,奴婢還沒看過一個及得上他呢!”

  紫嫣雩聽得不由眼睛一亮,朝她問道:“你說及不上他,所指的是什麼?”

  曉雨道:“奴婢再說下去,宮主便會明白了。當時奴婢見著那物,直驚得連手上的水囊也握持不住,掉下地來。原來他那話兒,真個如驢物一般以的,既長又粗,這還不算驚奇,奇便奇在他的棒頭兒,竟比常人大了一圍有多,又圓又突,當真稜角鋒芒。

  “而更要命的是,那物事竟然是硬梆梆的挺著,指天貼腹的擱在奴婢眼前,直瞧得人家心兒砰砰亂跳。當時在月色下,奴婢看得分明,只見他莖長足有九寸多,直豎到他肚臍,棒身筋脈盤結,卻又色呈玉白,實是人間的至寶。”

  紫嫣雩卻聽得又是驚疑,又是與奮,只聽曉雨續道:“那時紫嚴龍笑吟吟的走到奴婢跟前,幾經辛苦,奴婢才回過神來,問他因何無原無故竟硬成這樣子,他卻笑著說,說他先前一見著我,看見我樣子可愛迷人,便不由自主硬了起來,還問奴婢想不想和他做那個,保證讓我稱心滿意。

  “其實那時我早被他惹得渾身發熱,下邊已是蠢蠢欲動,待聽他這樣問,本想一口便答應他,但回心想起他那如驢般的物事,心中又害怕起來,就搖頭拒絕了他。豈料他突然挽著我的手,要奴婢去撫摸他。便這樣一握之下,奴婢再也忍受不住了。

  “只覺那話兒當真比鐵還要來得硬,炙手燙人,奴婢才套弄數回,便見他又脹大了幾分,還噗噗的跳個不休,如此叫人愛煞的寶貝,教奴婢如何把持得住。紫嚴龍也異常興動,不由分說,便把奴婢按在草地裡,三扯兩撥,就將奴婢的衣衫剝個精光。當時奴婢已給他愛撫得渾身發軟,小穴裡猶如萬蟻爬行,直癢到心窩裡去,那些水兒也不住狂流。

  “紫嚴龍雖然興動,但對我卻相當溫柔,不比一些男人,急急便要扣門闖關。他抱住人家,不停把玩,又吻又吮,倒反而奴婢受不了他的柔情誘惑,只得不停悲啼哀求,求他快些兒進去。紫嚴龍聽見,才把他的大東西緩緩深進。宮主你可不知道,當時奴婢給那驢物一塞,真個沒漏風處,他便是不動,但那股從不曾有過的脹滿感,已美得奴婢全身劇顫,受用非常。

  “奴婢美昏了頭,遂探手往那話兒摸去,原來竟不得全入,尚有一截留在外面。接著紫嚴龍緩抽慢送,他也不知自己頭兒又大又突,不住磨刮來往,直弄得奴婢死去活來。還不止如此,那紫嚴龍還有一個本事,便是花款特多,擺布著人家時臥時跪,前闖後戳,花式竟層見疊出。

  “紫嚴龍也不知是魔還是妖,竟然百戰不頹,且愈戰愈勇,當夜直弄了足有一個時辰,方大洩收兵。而奴婢卻丟得頭目森然,休息良久才能姑且站起。宮主你道他是不是很厲害。”

  紫嫣雩笑道:“你說得如此誇張,也不知真假,要是紫嚴龍有這副模樣兒,又有這般龐然大物,哪會逃得過宮中二娘的慧眼,怎不把他撥入後宮來。”

  曉雨連隨道:“是啊!當時我也大惑不解,也曾問過他,原來紫嚴龍竟是前任宮主的男妾,只因他常與宮中其他女子胡混,犯了身為男妾的規矩,被前宮主紫書霞給攆出後宮,後被龍靈王納為手下,當了個二等護衛。”

  紫嫣雩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聽完你這番話,似乎你對他印象極好呢,這段期間,還有再與他弄麼?”

  曉雨頓了一頓,還是點了點頭,低聲道:“前天晚上,他也曾來找過奴婢,便和他弄了一夜。”

  紫嫣雩聽聞,立時似笑非笑道:“你若然喜歡他,由我出面成全你倆好嗎?”

  曉雨搖頭急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請宮主不可誤會。”

  紫嫣雩道:“哦!莫非你不喜歡他?”

  曉雨沈默一會,徐徐道:“女兒家生在紫府仙宮,也算是咱們女人的福份,正如宮中的姐妹說,男人如衣服,隨時朝替晚換,又何須給一個男子廝纏住,況且奴婢年紀不大,也不用急著找什麼男人,只要能時常待在宮主的身邊,奴婢便已足夠了。”

  紫嫣雩笑道:“你這丫頭就是口子甜。好吧,這些事我也管不著你,你愛怎樣便怎樣吧。還有,我可不像前宮主書霞姐姐,把後宮規矩法則守得如此嚴緊,要是你對那個男妾感與趣,盡管和他去開心好了。”

  曉雨聽見不由大喜,連聲謝恩。

  紫嫣雩含笑道:“好吧!既然你說得紫嚴龍這麼好,一會你便召他來,本宮且看看你這丫頭是否胡吹亂滂。”

  只見曉雨做個鬼臉,笑道:“奴婢才不敢胡說瞎編呢,要是宮主嘗過不滿意,宮主便懲罰奴婢好了。”

  紫嫣雩道:“既是這樣,還不速去速回。”

  曉雨說了聲是,便走出浴堂去了。

  第三回 桃柳爭妍

  紫嫣雩沐浴完畢,披著一件白緞輕衣,正步出浴堂,便見曉雨引著一個年近三十,俊逸高大的男子進來。

  只聽曉雨朝那男人道:“紫嚴龍,還不上前扣見宮主。”

  那個紫嚴龍連忙跪倒行禮,紫嫣雩輕聲道:“好了,起來吧。”話落,便逕自往內室走去,曉雨徐步在後跟著。

  當紫嚴龍站起身來,已見二人走進了內室,留下陣陣宮主浴後的清香。紫嚴龍無奈,只得肅立一旁,靜待宮主的傳旨。

  饒是這樣,但這時在紫嚴龍心中,真個是被寵若驚,實不知今夕何夕。他自從給前宮主逐出後宮,早便息了男妾這條心,知道自己再無機會從返後宮門牆,更不能像當年一樣,能夠享用宮中最漂亮、最尊貴、最具權威的宮主了,沒想今日竟喜從天降,得到宮主的寵召。

  紫嚴龍雖身為宮中護衛,但二等護衛的職責,在宮中時,只是負責守衛一職,宮主的寢宮和商議大事的主殿,均由一等護衛負責。若是離宮護駕,二等護衛只屬前驅衛從,多分派在前頭開路,或作外圍的接應,而貼身保衛宮主一職,同樣是一等護衛負責。

  蓋為如此,紫嚴龍自從離開後宮後,迄今為止,從不曾近距離看過當今宮主一眼,每次總是站得遠遠的。但他從眾多護衛及宮裡老一輩的囗中,早已聞得這個新任宮主紫嫣雩,是歷屆宮主中最美麗的一個。剛才難得地近看一下,果如眾人所言,紫嫣雩的姿容美態,確是連嫦娥也要比了下去。

  紫嚴龍靜待一會,隨聽得門簾聲響,曉雨從內室走了出來,只見她娉娉婷婷的來到紫嚴龍跟前,笑著低聲道:“你呀,今趟能得到宮主的的青睞,知道是誰的功勞麼?”

  紫嚴龍微微笑道:“當然是曉雨妹你了,紫嚴龍決不會忘記妹子的功勞。”

  曉雨微笑道:“你要記住自己的說話。還有,你不要因為有了宮主,便忘記了人家,到時你敢這樣做,看我怎樣整治你。”

  紫嚴龍笑道:“當然,當然!”

  曉雨媚眼一瞪:“我暫且相信你。現在宮主著我來召你進去,你必須記住,待一會兒,你要好好使出渾身解數,務求令宮主滿意,我已給你說盡好話兒,你不可扯我的腳跟,害我給宮主斥罵。現在我先與你說說宮主的喜好,你依我所指去做,保證不會有錯。”

  紫嚴龍精神一振,凝神細聽,只聽曉雨繼續道:“宮主最喜歡男人溫柔,只是宮主那物事極緊細,進入時千萬不可鹵莽蠻干,須得慢慢來,你該知道自己家夥粗大,倘若弄痛了宮主,你休想打後有好日子過。”

  紫嚴龍像搗蒜般點頭,默記心中。

  曉雨引領著他,徐步往內室走去。

  二人進入內室,紫嚴龍只覺滿室馨香,望向靠牆的幾桌,見桌上香爐正燃點著檀香,輕煙裊裊。

  隨見曉雨躬身道:“宮主,紫嚴龍已經帶到。”

  只見紫嫣雩斜臥在榻,低聲道:“嗯!你們都過來。”

  曉雨本想說話後便退出房間,現聽得宮主的言語,雖不明其意,也不得不與紫嚴龍走上前去。

  便在二人來到榻前,紫嫣雩卻道:“你們二人把衣服都褪去吧。”

  此言一出,二人同感訝異,立時互望一眼,呆答答的,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紫嫣雩美目一瞪:“你們還獃著臉作甚,沒聽見本宮的說話麼!”

  二人見宮主語氣轉重,心中一驚,當下開始解帶寬衣。

  不消片刻,兩人已是精光赤體的站著。曉雨羞得忙側過身體,雙手緊掩重點,而紫嚴龍原是男妾出身,知曉在宮主跟前,絕對不能左遮右掩,遂大大方方的挺腰而立。

  紫嫣雩目光到處,見紫嚴龍果然是天賦異品,雖在半硬不軟的狀態,卻已教人望而生畏。接著她目光一移,瞧向曉雨,見她年紀雖幼,卻已長得亭亭玉立,豐胸楚腰,惹人愛不忍釋。

  只見紫嫣雩徐徐坐起,走下榻來,朝紫嚴龍道:“聽曉雨說你本事不凡,本宮倒想見識見識,你們二人上榻吧。”說著間,已交腿坐在榻旁的太師椅上。

  二人霎時又是一呆,曉雨回過頭來:“宮主,奴婢我……”

  紫嫣雩揮揮手,阻止她說下去:“本宮今晚只想看看,明白了嗎。”再向紫嚴龍道:“要是你的表現讓本宮滿意,本宮自有安排賞賜。”

  紫嚴龍無奈,只好躬身謝恩,便回身朝曉雨做個眼色,扶她上榻。

  忽聽紫嫣雩又道:“你倆不用理會本宮,只要專心做你們的事便行。”

  曉雨刻下的心情,真個心緒如麻,滿腹疑慮,她摸不透宮主因何會這樣做,便連紫嚴龍把她扶上榻來,曉雨仍是渾渾噩噩。

  而紫嚴龍卻另有一番心意,他在後宮侍候前宮主多年,這類戲兒,也是屢見不鮮。心知事到後來,每每旁觀的人看得心火咆勃,還不是乖乖的爬上榻來!紫嚴龍多年的經驗,早把女人的心思看得通通透透。

  他知道目下的情形,首先是要把曉雨擺平了,余下也不用再多想。

  紫嚴龍也不打話,便即伏下身來,厚實的嘴唇已印上曉雨的小嘴,曉雨起先還有點猶豫,但在紫嚴龍強而有力的誘惑下,終於為他綻開櫻唇。

  二人的激情續漸強烈,只見紫嚴龍的手指輕輕滑下,劃過她纖細的頸項,稍一停頓,再繼續往下滑落,直達她柔軟豐滿的玉峰,偌大的指掌,已把她一邊的豐滿握在手中。

  曉雨低鳴一聲,腰肢微往上弓起,盡情迎接他的愛撫。紫嚴龍貼著她上唇,輕聲問道:“舒服嗎?”曉雨“嗯”了一聲,雙手圈上他脖子。

  紫嚴龍的嘴唇移向她頸側,他熾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邊,當紫嚴龍吻向她耳背時,一股強大的狂飆,直透曉雨全身。紫嚴龍的吻緩緩沿頸項下移,吻過她肩膀,直至找著她的胸脯。

  便在紫嚴龍吸吮緩扯間,一波波的快感,讓曉雨如飄浮在空中,暢悅的洪流,終於把她淹沒了。

  紫嚴龍果然是個中能手,他的舉動既溫柔又充滿著激情,每一碰觸,都能讓她啟開一個嶄新的官能世界。

  曉雨無力制止他的力量,只能用行動來表現她的喜悅,她盡量拱起身軀,猶如擺動的肉橋。

  紫嚴龍一手環著她腰肢,一手撫向她另一邊高峰,而他舌頭,卻不住地繞著她堅挺的蓓蕾打轉。

  曉雨直美的仰頭喘氣,滿臉通紅,口裡不停地咿咿唔唔,嬌軀在他身下扭動,像似逃避那甜蜜的折磨般。她緊緊抓住他的雙肩,沈默地乞求他更多的激情。當紫嚴龍的手移至她胯間,曉雨體內的火焰,頓時速迅擴大,終於忍無可忍,喊了出聲:“啊!受不了……輕一些……”

  紫嚴龍已感到她的濕潤,手指略一塗抹,蜜液已沾滿指掌。

  曉雨美得渾身劇顫,只能不耐地移動豐臀,直到他手指的進入,她不得不大聲呻吟,以表達她的喜悅。

  紫嚴龍只是進入了一指,便覺內裡異常滾燙,同時感到她緊繃的阻力。

  紫嫣雩坐在椅上不發一言,眼睛專注地看著二人的動作,也發覺紫嚴龍在這方面,確有過人之處。

  便在這時,忽見紫嚴龍跪身而起,紫嫣雩凝神望去,還想不出他的意圖,不覺間視線移到他胯間,不禁也嚇了一驚!

  剛才初見他時,還道他只是比一般人粗大,沒想他興動起來,竟是如此地駭人。她現在方正實曉雨的說話,確非胡扯亂蓋的。

  只見紫嚴龍倏地把曉雨雙腳舉高,並把她下身�起。紫嚴龍以胸腹抵住她背臀,使曉雨的身軀朝天彎起,頭下腳上,紅縐縐的一條縫兒,頓時向上展露。

  曉雨沒想到紫嚴龍會這樣擺布她,正要提出抗議,豈料她尚沒開囗,紫嚴龍已湊頭舔弄起來。

  他此招一出,立時把曉雨降服了,還那裡出得半句聲。

  紫嚴龍雙手剝開唇瓣,已見門戶麗水淋漓,翕張開合。他二話不說,舌劍直刺而入,曉雨身子猛地亂抖,口裡嚘嚶不絕,強烈的暢悅感,自四方八面湧來。

  紫嫣雩瞪大美目,征怔看著眼前的情景,耳裡卻不住傳來“習習”的吸吮聲,眼前的一切,都教她血液澎湃,胯間癢絲絲的極是難受。

  紫嚴龍舔弄有頃,方把曉雨放了下來。

  這時的曉雨,已被弄得渾身如綿,手麻腰軟,只是臥著不停地喘氣。

  紫嚴龍雙手捧住她臀部,俯身親吻她:“抱著我,張開你的腿。”話後,把唇蓋上她小嘴。

  曉雨聽見,也不假思索,依言把雙腿分開,即覺他的堅硬已抵住穴門,頓時春懷駘蕩,把他壯碩的身軀抱得牢緊。

  但見紫嚴龍�臀連戳幾回,只因門戶窄小,始終無法闖門而入,如此亂挺亂戳,倒弄得曉雨難挨難忍,欲火焚心,只得伸出小手,挽著巨龍為他引路。

  有了曉雨的幫助,這回可順利多了,紫嚴龍只略一用力,頭兒已經奪門闖關,把個曉雨脹得香息微呼,銀牙緊咬。

  紫嚴龍腰腹加力,緩緩深進,曉雨只覺被他撐得異常難受,這家夥實在太大了,直到抵住花心,她才吐一口氣,輕聲對他道:“不要動,給我一點時間。”

  紫嚴龍聽見,也不禁笑道:“箭已上弦,怎能不發。”當下微微後拉,再徐徐深進,曉雨漸覺有趣,也不像先前難耐,遂拱臀向他,著實迎湊。紫嚴龍問道:“現在感覺如何?”

  曉雨被他滿內拖拽,已是魂蕩魂飛,雙手抱著他道:“好人,還問這個作甚,放狠些來吧。”紫嚴龍當下急送半百,曉雨立時花心大開,甘露如春潮洶湧,汨汨而出。

  紫嚴龍知她與動,便跪身而起,雙手捧定她腰肢,將桿槍舞得生風,記記直沖疊壁。

  曉雨給他急攻一回,便覺有點洩意,不由失聲道:“你這般急投猛送,人家快給你搗穿了,這如何是好?”她不住以淫聲助威,惟恐紫嚴龍放軟手腳。

  紫嚴龍也聽得情興大動,龍槍愈益剛猛,心想:“此刻宮主在旁觀戰,若不耍點手段,怎能顯我英雄了得。”便即極力顛送,以呈威風。

  紫嫣雩在旁早就看得不亦樂乎,神情高昂,眼見曉雨的神仙洞正含著一根龐然大物,時隱時現,而那交接之處,早便白花花一片,泛起一陣陣白沬,她不禁瞧得身酥體癢,欲興如潮,洶洶湧湧,幾已不能自持。

  曉雨此時正是情興大盛,給紫嚴龍干得骨酥神顛,丟個不止,也不理會宮主在旁,口裡只管嚶嚶泣泣,淫詞亂放。

  紫嫣雩眼裡看著,耳裡聽著,叫她如何熬得過,遍體立時躁熱難當,不自覺地把手移至胸前傲峰,按撫起來。

  豈料這般一弄,便愈發難耐,畢竟隔了一層衣衫,頗有隔靴搔癢之感,終究不得盡興,遂把手沿著衣領,探手進去,狠摩一回,頂端蓓蕾早已發硬,以手指捏擠,不由心房顫顫,快美油然而生,又覺戶內騷癢至極,甚是難過。

  便在這時,曉雨忽地喘聲叫道:“啊!下下點著了花蕊,今日難以活命了,快些加緊抽提,便讓人家死了吧!”

  紫嚴龍情濃興急,遂盡力抽送,那巨龍又粗又長,每次直擊花心,直弄得曉雨渾身酥麻,鬢發散亂,嬌喘籲籲,戶內滴滴仙露,盈盈飛濺,射得濕了一片。

  紫嫣雩見了更是火燒火燎,胯間著實癢到極點,只得又騰出一只手來,伸至粉腿玉蚌之間,一抹之下,那肥膩膩之處,竟已花露恣肆,挑瓣激張,蕊核昂然勃立。紫嫣雩把手撚弄,又是一陣爽快人心,抓撓蕊核,不消片刻,一陣如潮的酥爽味兒接踵而至。

  紫嚴龍耳裡聽得異聲,悄悄斜眼望去,卻見艷絕人寰的宮主,正在自搓自揉,如此美景,頓時叫他火動起來。

  但見宮主如仙女似的俏臉,紅馥馥的更是嬌美動人,再見她星眼迷離,眉梢含春,這種姿容艷態,又有誰抵擋得住。

  紫嚴龍心下暗道:“瞧來不用多久,我便能亨用這個大美人了。”

  紫嫣雩再也忍耐不住,淫火迷心,早把宮主的尊嚴擱在一旁,隨即把纖指逼開花穴,緩抽慢送起來,不覺竟愈弄愈深,本欲歇手,但手不由心,便又加入一指,狂掘不止,心中想著羅開那俊俏模樣,不禁神魂顛倒,放浪形骸,將個嬌軀弓成蝦兒般,直弄得香汗淋漓,緞衣濕透,玉液也洩了四五次。

  紫嚴龍使起平生氣力,有意在宮主跟前炫耀,弄得曉雨直喘大氣。

  曉雨拿眼癡癡的望定紫嚴龍,雖無言語,卻有萬般柔情,千種蜜意。

  她心中一直在想,能得與這個樣貌俊朗,物事又大的好人兒歡樂,實是快慰平生。紫嚴龍欲火熾盛,又拱起她臀部,著實加力,一陣狂搗猛插,不覺又近千回,曉雨已丟得癱軟四肢,手捫雙峰,似是死了一般,囗裡不住地求饒。

  紫嚴龍知道她已到極限,便暫停了下來。

  沒想紫嫣雩已隱忍不住,竟已爬上榻來,貼到紫嚴龍身邊,美目水光盈然,面對面的朝著他道:“本宮現在便要你。”

  紫嚴龍望著這個美得讓人心悸的宮主,光是看著她的俏臉,便已興動難擋,現聽見她的說話,怎不教他大喜若狂。

  紫嫣雩伸出柔荑,握著他的龍根,把他從曉雨體內拔將出來,她低頭望去,只見槍身潤光閃然,上面盡是龍涎花露,瞧得淫欲暴升,遂道:“好粗長的物事,好大的頭兒,你且臥下來,讓本宮吃一回。”

  紫嚴龍大喜,連忙倒身仰臥,那根巨龍卻硬挺挺的貼著小腹,紫嫣雩看得嘖嘖稱奇,心想:“這人怎地這麼神勇,已干了個把時辰,仍硬成這般模樣!”當下俯身湊前,一手套弄著巨龍,張開小嘴便往他皺囊吻去。

  只見紫嫣雩含含吮吮,舔得嗚咂有聲,紫嚴龍把眼望去,愈看愈是火動,隨見宮主唇舌上移,沿著棒身來回吸舔,繼而把龍頭一口含住。

  紫嚴龍直美得喉頭呵呵亂響,紫嫣雩見他受用,當下加緊功夫,手囗齊施,飛快地為他套動。

  紫嚴龍方才一輪大戰,全靠強忍不洩,然現在給她這般一弄,叫他那能忍得,大急之下,忙道:“宮主且慢,小的實是剎忍不住了。”

  紫嫣雩聽見,也怕就此完事,便停下動作,爬身伏到他身上,把個玲瓏有致的嬌軀,貼在他胸膛廝磨,口裡卻道:“來,替本宮把衣服褪去。”

  紫嚴龍自當遵命,不用片刻,便把紫嫣雩脫了個清光。

  紫嫣雩淫興大發,再用言語引誘他:“本宮的身子美嗎?”

  紫嚴龍早已看得雙眼放光,現見她動問,連忙點頭大贊。

  紫嫣雩雙腿分張,跨坐在他肚腹上,把一身羊脂白玉般的美好身體,全然展陳在他眼前,媚聲細語地道:“既然你說這麼美,因何不肆意玩玩本宮的身體?”

  紫嚴龍頓時無語,訥訥道:“宮主乃是金玉之身,沒得宮主允許,小人不敢放肆!”

  紫嫣雩膩臉暈霞,向他甜甜一笑,忽地挽起他雙手,便往自己玉峰按去:“你這人怎地如此呆氣,上得榻來,還理會什麼身分,盡情玩弄吧。”

  紫嚴龍只覺手中之物又滑又挺,握弄起來,果真彈性十足,不由恣意大弄起來,紫嫣雩緊緊握著他手腕,口裡嚶聲連連,美目半張半閉,當真誘人之極。

  紫嚴龍把玩有頃,紫嫣雩漸覺打煞不過,忙彎下身軀,把個傲峰送到紫嚴龍口中,紫嚴龍大喜,狂吸猛吮。

  紫嫣雩把身相就,任他施為,接著又坐身而起,把個花穴抵至他鼻尖,手指插入他發中,膩聲道:“好好的與我舔一會。”

  紫嚴龍�眼一看,見那蜜縫兒紅艷鮮嫩,咧咧微張,紫晶油亮,正自一張一翕,猶如嫩蚌吸氣,木魚吐水,真個誘人到極點,當下湊過頭去,努力舔吮不休。

  這般一弄,紫嫣雩直美得魂靈兒飄至九霄,口中“咿唔”亂哼,紫嚴龍使出舌功,長驅直進,紫嫣雩快活難當,花露滴滴答答湧將出來,一一給紫嚴龍盡舔了去。

  這時曉雨已回過神來,見二人正耍弄得情濃興恣,也不敢礙著宮主的興致,便悄悄溜下床榻,找了衣服穿上,站在一旁待候。

  紫嚴龍舔弄良久,淫火大熾,又見紫嫣雩忽地抽身而起,挪身至紫嚴龍胯間,她低頭看去,見那龍槍脹得青筋崩裂,蹦跳直硬,實是愛煞人。

  紫嫣雩看得春心大動,把手撚住,跨開雙腿,把個頭兒抵著那濕濕之物,身軀往下一坐,龍槍頓時“噗”的應聲而入。

  紫嫣雩給那巨物一撐,不由嬌呼一聲,只覺自己小小的穴兒,正緊緊的含箍著頭兒,脹得微微作痛,當下也不敢莽進,嬌嗔道:“這個頭兒恁般巨大,真叫本宮又愛又恨,你不要亂動,讓本宮慢慢來。”

  說話方畢,便即咬牙沈身,那巨龍寸寸深投,把個花房填得滿滿盈盈,一時也不知是苦是樂。

  紫嚴龍不敢亂動,只是張眼凝望,見著自己巨物給她逐寸含吞,端的淫靡緋亂,直至抵及花蕊,卻見龍槍仍有寸余外露,竟無法盡根。

  紫嫣雩還是首次遇著這等龐然大物,一時也難適應過來,她停頓片刻,略一回氣,方敢緩顛慢聳,囗裡卻道:“唉唷!你這活寶忒也過甚,無怪曉雨給你弄得死活不知。”

  紫嚴龍給她套得幾下,又見著宮主的絕色,已被撩得欲火如焚,不覺間腰股往上一挺,只聽紫嫣雩嬌哼一聲,嗔道:“你這般突然狠頂,本宮的花蕊也給你搗碎了!”紫嚴龍心中一驚,卻見宮主雖是這樣說,但臉容全無怒意,倒是眼波流媚,款款動人,紫嚴龍看得受用,遂探前雙手,分握她兩個玉峰,紫嫣雩把身微往前傾,任其把玩。

  紫嫣雩慢慢得趣,動作也放肆起來,紫嚴龍見她漸入佳境,便道:“宮主,來個老漢推車如何?”

  紫嫣雩點頭應承,遂抽身轉背,狗兒般爬在榻上,把個玉臀高高聳起。

  紫嚴龍雙手定住她腰肢,提著龍槍便刺。

  紫嫣雩又是“唔”的一聲,巨龍已直闖深宮。

  紫嚴龍雙手探前,從下分握她雙峰,揉個不停,接著大抽大送。

  這招老漢推車,送完一程又一程,紫嫣雩給他急推數百,愈來愈覺爽利,不住爽呼呻吟,雙眸微展,柳腰款擺,亂聳亂湊。

  紫嚴龍愈戰愈勇,直將紫嫣雩弄得死去活來,閉氣無聲,花蜜把二人之物浸得濕透。

  不覺又弄了盞茶時間,紫嫣雩已是死去了般,魂魄俱散,再也無力支撐身體,竟已伏倒在榻。

  紫嚴龍見著這美貌宮主,還覺尚未盡興,忙把她反轉過來,讓她仰面而臥,遂把她雙腿一分,挺槍又進。

  紫嫣雩已被弄得骨酥神顫,直洩了三五回,只得由他擺布。

  紫嚴龍撈起她雙腿扛於肩上,狠命大刺,又一口氣抽了近千,便覺龍頭酥麻,忍不住急投數下,龍槍已噗噗亂跳。紫嫣雩知他完事在即,遂顛動大搖,浪呼震屋,隨覺巨物大抖,白漿疾射而出。

  紫嫣雩花宮給他一澆,又洩出一番,此次洩得滿褥滿榻,紫嚴龍提搶而出,又帶了一汪花蜜。

  曉雨見二人完事,捧來清水毛巾,為二人洗抹干淨。

  而紫嫣雩已是渾身無力,抱著紫嚴龍交股而眠。

  第四回 陸家山莊

  天熙宮位於錢塘以北,鄰靠錢塘江,往南遠眺,便是聞名江南的會稽山。

  此時正值中午,一艘異常華麗的雙層畫舫剛離開渡頭,沿江往南而下。只見船身金嵌玉鳳,船頂重簷飛翹,欄桿刻畫雕彩,當真金碧輝煌,窮極綺麗。

  畫舫船行甚慢,直行至深夜,才經過杭州,沒過多久,畫舫便進入富春江,再往南行駛約四個時辰,預料明天一早,將會抵達富陽。

  原來這艘畫舫,正是天熙宮宮主瑤姬的坐船。

  只見畫舫四周,均站滿身穿白衣,外披灰貂短襖,腰懸長劍的年輕女子,這些女子,卻是天熙宮的精英之師“白衣部”。

  再見船頭之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見此人年約四十,身材頎長,正自手執長劍,盤手在胸,一對炯炯灼人的眸子,卻瞬也不瞬的望向前方。

  畫舫上層的廂房外,“花劍丹碧”提花、提劍二婢,卻肅然站在房門外。

  房間之內,正是燈燭高燒,把個廂房照的光耀奪目,通明透亮。在白絹帷帳內,床榻上兩具裸軀正相互依偎,說著話兒。

  榻上的女子,卻是天熙宮宮主瑤姬,而那個男的,竟是華山掌門蕭長風。

  只見蕭長風輕擁伊人,貪婪的大手,卻不住在瑤姬身上撫摸,嘴裡卻道:“關終陶飛一事,我已經依你所言,已把他逐出華山,只是中途出了一點問題,若非那火鳳凰突然出現,從中阻挭,相信早便成功了。”

  瑤姬輕輕撫著他健碩的胸膛,微笑道:“他逃得一時,卻逃不了一世,咱們終究會把他找出來的,你也不用著急。”

  蕭長風緊著眉頭道:“要是陶飛落在外人手上,到時怎生是好!”

  瑤姬搖頭道:“這個你大可放心,他便是落入他人手上又如何,貫虹秘笈既不在陶飛身上,便是用刑逼供,也只是枉然,陶飛也無法透露半點實情,到頭來對咱們只會利多於害。”

  蕭長風道:“你這樣誣陷陶飛,究竟原因何在,現在你可以與我說吧?況且我這十幾年,直來都不肯承應秘笈在我手上,今次我依你說話去做,無疑是向天下表露一切,蕭某畢竟是堂堂一派掌門,對我的聲名不無影響,到底你心目中是打著什麼主意?”

  瑤姬微微一笑:“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信不過我麼?”

  蕭長風連隨道:“本人已把貫虹秘笈交與你了,還有什麼信你不過,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既然你不想說,便當我沒問過是了。”

  瑤姬�起螓首,在他頰上吻了一下:“你這個人就是疑慮多多。好吧,我便問你一句,貫虹秘笈內的武功,迄今為止有誰看過?”

  蕭長風搖頭道:“除了你和我及少林寺某些高僧外,我敢斷言,從沒有人看過!這又怎樣?”

  瑤姬道:“現在是誰都知道秘笈落在陶飛手中,倘若陶飛被殺,而貫虹秘笈也隨之失蹤,到時會如何?”

  蕭長風頓時明白過來:“沒錯,這樣便是你練成了秘笈內的神功,又誰會知道你這絕世神功,竟是來自貫虹秘笈。只要陶飛一死,貫虹秘笈的武功和秘密,將會從此在世上消失了。”

  瑤姬笑道:“現在你終於明白了,其實我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華山派自陶飛奪去秘笈後,無疑說華山派和貫虹秘笈再沒有任何牽連。只消我神功大成,又嫁與你這個色鬼後,到時天熙宮與華山派聯合一起,以咱們兩派的實力,加上你我的功夫,還有哪個門派能與咱們抗衡。”

  蕭長風卻笑道:“能否成為眾派之首,對我來說倒不重要,只要能永遠擁有你這個大美人,晚晚享盡人間艷福,我便心滿意足了。”

  瑤姬瞪了他一眼,佯嗔道:“你這個人便是這麼沒出息,只懂得在女人身上打滾!我真不明白,以你這好色成性的性子,要這部貫虹秘笈又有何用?”

  蕭長風歎道:“倘若我早知這部秘笈的底蘊,才不會大費周章弄來,而且給它煩了十幾年,害得華山派永無寧日。還好,這部秘笈還有點好處,竟能換來一個大美人,也不算枉費心機。”

  瑤姬伸出粉掌,在他胸膛輕輕搥了一下,嗔道:“你這樣說,是說我為了秘笈才與你好,是麼?”

  蕭長風呵呵笑道:“你千萬不可誤會,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況且這部秘笈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的。”

  說話之間,已把瑤姬翻臥在身下,吻著她的俏臉道:“咱們再來一次好嗎?”

  瑤姬嫣然一笑,伸手住他胯間摸去:“看你這怒氣沖沖的模樣,我還能說不可以麼。但咱們還沒有說完,明早一到富陽,我倆決不可以大刺刺的同行到陸家莊去。你我在江湖上,畢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咱們之間的關系,目前還不到公開的時候。到時你先在富陽會同門下弟子,自行前往陸家莊,我將隨後便到。倘若火鳳凰真的惹到你頭上來,我自有辦法應付,緊記千萬不可鹵莽,要看我眼色行事。”

  蕭長風笑道:“這個我自當省得,瞧來火鳳凰此舉,相信只是針對老陸而來,未必會懷疑到我身上,你放心好了。”

  瑤姬道:“要是這樣就好,在這段時期,實不宜另生枝節,為防萬一,還是小心點兒好。”

  蕭長風點了點頭:“有你這個智多星在旁,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說著在瑤姬鼻尖吻了一下:“我的好寶貝,那話兒不能再弄了,你且歇歇手,讓我先行喘一喘氣。”

  瑤姬微微一笑,仍是套弄不休,說道:“若我真的停手,你會放過我嗎?”

  由杭州至富陽,路程並不很遠,若走陸路,只須大半日便可抵達。

  羅開曾在紫嫣雩口中得知,當日巳未,便是火鳳凰相約陸軒之時,羅開等人只好提前一日起程,打算在日落之前趕至富陽,先在那裡住宿一晚,明天早上再前往陸家莊。

  富陽位於杭州南面,是個人煙浩穰的大城鎮。

  羅開、陶飛、怪婆婆等一行十人,黃昏未到便已抵達富陽,想找一間客店落腳,豈料稍為整齊的客店,竟然全都住滿客人,眾人連找了好幾間客店,依然一樣,連半個房間也找不到。

  董依依大感奇怪,朝羅開問道:“羅開哥,今日究竟是什麼日子,富陽到處人頭湧湧,今天是出會日子麼?”

  羅開笑道:“我也不知道,實沒想到這裡比杭州還要熱鬧!”

  眾人望向街上的人,見不少人都是配刀帶劍,顯是一些武林人物,瞧情形來看,這些人莫非全是沖著火鳳凰而來?可是回心細想,又覺有點不妥,這個陸莊主雖然名頭響亮,卻不致到達這地步。然而,眼前這等盛況,確不下當日的武林大會,實教人難以明白。

  隨聽得白婉婷大叫一聲,喜道:“羅開哥你看,那裡有間小客店,咱們去看看好麼?”

  眾人順著她手指望去,果見不遠處有一間小客店,門口還掛著一面酒招子。

  笑和尚撒開大步,當先走了過去,其他人尾隨跟著。

  只見笑和尚一走進小店,一個掌櫃連忙迎了上來,哈腰招呼道:“這位大師,想要房間還是吃飯呢?”

  笑和尚聽見,喜道:“這便好了,瞧來這裡還有空房間,掌櫃便給和尚十個房間吧。”

  掌櫃聽了,頓時張口結舌,作聲不得!

  隨見羅開等人步進店來,掌櫃不住躬身道:“小店地方淺窄,房間雖有十多間,但大部分已住了客人,現在尚剩余三個房間,眾位客官若不嫌棄,便將就將就,姑且住一晚如何?”

  眾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三個房間,也只得應承了。

  白瑞雪向掌櫃道:“既是這樣,也只好將就一晚了!掌櫃先生,我有一事還想請教,今日富陽到底是什麼日子,竟會突然熱鬧起來,四處客店都住滿了人,不知是什麼原因呢?”

  那掌櫃打量一下眾人的裝束,笑道:“看客官的衣著,小的若沒有猜錯,眾位敢情是要到陸家莊了?”

  羅開奇怪道:“掌櫃因何會知道,莫非這裡的客人,都是要到陸家莊去?”

  掌櫃道:“正是,小的雖不是江湖中人,但早有聽聞,聽說有人要到陸家莊尋仇,但沒想到會這麼熱鬧,竟有近千個英雄好漢,一下子會蜂湧到富陽來。從那些英雄囗中,聽說都是為助拳而來。這個也很難怪,陸大爺素來交遊廣闊,為人中正無邪,高義薄雲,富陽人人皆知,今趟陸大爺有仇人找上門來,各路英雄又怎會袖手不理呢!”

  笑和尚聽後,笑容頓斂,輕哼一聲:“是麼,我看不是全部都為助拳而來吧。”

  掌櫃見他臉有不豫之色,心想這夥人遮莫是陸大爺的仇家?心下一驚,連忙陪笑道:“是……是……相信來看熱鬧的也有之。”接著回頭向一小二道:“啊牛,快引領各位爺門小姐到房間去。”

  眾人隨那小二往店內走去,途中上官柳低聲與羅開道:“眼看今日的情景,實是出乎咱們所料,沒想陸軒這人竟是如此交遊廣闊,說不好明天動起手來,真個不容易應付。”

  羅開點頭道:“到時只好見步行步是了。”

  白婉婷在旁聽見,笑道:“還好姐姐看得透切,叫陶大哥先行易容改裝,貼上了假胡子,要是給人認了出來,恐怕還沒到達陸家莊,便會惹出事情來了。”

  上官柳亦贊許白瑞雪安排得當,白瑞雪聽見,只是嘴含微笑,望了他們一眼,卻沒有發出一言。

  當晚,女的分住兩個房間,而四個男人卻另住一間。

  次日早上,眾人絕早起床,用過早飯,向掌櫃問明陸家莊方向,一行十人便即起程前往。

  陸家莊建於富陽之東小松山山腰,一條石鋪大路,沿著山腳迂回而上,大路兩旁,古樹郁蒼,闊澗陡崖,端的是好景致。

  時值秋未,滿山遍裡,楓林盡染,夾著遍地黃花,落葉蕭蕭,另有一番景色。

  羅開十人策馬緩韁,走上這條寬敞大道,途中盡見都是武林人士,有乘馬的,有步行的,三五成群,摩肩接踵,沿著山路而行。

  火鳳凰的約期,還剩得半個時辰,當羅開眾人來到陸家莊門前,見門外已是群雄雲集,莊裡的家丁早已站列兩旁招呼,群雄一一報上名字門派,接著有人在前引領,魚貫入莊。

  羅開等人滾鞍下馬,即見數名家丁迎將前來,替各人牽了馬匹,一個年約五旬的家丁,問明羅開的身分,便引著各人進莊。

  才進入莊,便見莊前有個偌大的廣場,廣場四周,早已搭起了布棚,每邊布棚均已坐滿了武林人物,鬧嚷嚷一片。

  領著羅開的家丁踏進廣場,接著大聲高嚷一聲:“淩雲莊羅莊主到!”只聽這名家丁音聲如鍾,遠遠的送將出去,場中數百人都清楚入耳。

  羅開等人確沒想到,只是一個尋常的家丁,內力竟然如此了得。

  那老家丁話聲方落,另一個家丁已走上前來,引領羅開眾人往西首的布棚走去。

  場內不少英雄人物,曾在武林大會見過羅開,更認得他是揭破血燕門陰謀的少年,途中不時有人站起身來,不住朝羅開抱拳施禮,羅開乍然看見,頓感詫異,連忙一一回禮。

  而不少目光,卻集中在羅開身後的五名美女。

  “冷艷天嬌”白婉婷因常在江湖走動,早便艷名遠播,不少江湖朋友也認識她。只是白瑞雪、董依依、方家姐妹等四人,卻絕少人見過,尤其方家這對孿生姐妹花,二人不但像相一般,更難得是同樣貌若天仙,絕世獨立。現刻五個大美人走在一起,怎不叫場中群雄看得目眩心跳,贊歎不已。

  眾人行至途中,遠遠便看見三人迎上前來,其中一人,卻是峨嵋掌門慈玄師太,另一人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見大師,而在二人中間,是個身穿錦服的老者。只見那人六旬出頭,貌相魁悟,隱隱有股威重之氣。

  羅開看見慈玄和空見二人,頓時大感愕然,心想怎地連少林峨嵋兩大門派都來了?思念甫落,連忙快步走上前去,羅開朝二人深深一揖道:“晚輩羅開見過兩位前輩。”

  二人連隨合十回禮,只聽空見道:“老衲確沒想到羅少俠也來了。”接著向身旁的老者道:“陸大俠,這位便是老衲所說的羅少俠了,當日武林大會,幸得羅少俠出手幫忙,揭破血燕門的陰謀,方能解救各大派之危,實是咱們武林各派的大恩人。”

  羅開聽見,連說“不敢”。再聽空見稱呼老者為陸大俠,知此人便是陸軒陸莊主了,忙抱拳道:“晚輩羅開,見過陸大俠。”

  陸軒含笑還禮:“陸家莊能得羅少俠光臨,當真是蓬蓽生輝。幸會,幸會!”隨即又道:“羅少俠及諸位英雄請進大廳奉茶。”便親身引領羅開眾人進入大廳。

  羅開一進大廳,便看見峨嵋三英,少林數名弟子同時站起,並朝各人行禮,羅開等人連連向眾人回禮。

  大廳燈火輝煌,擺開了十多桌筵席,紅氈牙箸,玉盞銀碟,碟上早已盛著精美點心,比之廣場其他筵席考究得多,敢情此廳所招呼的客人,不是名門大派,便是重要的貴賓人物。

  陸軒肅客已畢,說道:“諸位請不用客氣,老夫還要招呼客人,先行失陪。”眾人站起連聲說“請”,待陸軒遠去,羅開邀請空見、慈玄同桌而坐,二人也不客氣,合十坐下。

  甫一坐下,空見即向怪婆婆合十道:“貧僧見過邱老前輩。”

  怪婆婆笑道:“小老和尚你好,怎地不見大老和尚空明大師,他沒有來麼?”空見和慈玄二人聽見什麼大小老和尚,也不禁莞爾,卻心知眼前怪婆婆性子怪異,言語無忌,也不放在心上。

  空見答道:“敝師兄因有事務在身,今日陸家莊之事,只得由老納走一趟了。”

  慈玄向怪婆婆見禮後,望向羅開身旁等人,見大部分都是在英雄大會見過的,又見方家姐妹相貌一般,同樣長得嬌美動人,不由嘖嘖贊許,便多望了二人一眼,才想起在武林大會當日,這對姐妹中的一人,曾經把羅開引離武林大會,導致羅開重傷而回。她想到這裡,更是大惑不解,因何這對姐妹花會與羅開在一起?她愈想愈難以明白,卻也不好開言相問,只索罷了。

  但當她目光一轉,落在陶飛和笑和尚身上時,只覺眼前二人甚是面熟,尤其是那個胡須漢子,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不由問道:“兩位英雄貧尼確有點眼熟,不知如何稱呼?”

  羅開聽見,正自躊躇,不知該否把陶飛的身分說出來。

  笑和尚卻搶先一步,笑道:“慈玄師太和空見大師兩位的大名,笑和尚我早就如雷貫耳,今日能得一見,確是笑和尚莫大的福氣。”

  慈玄和空見聽見,均知笑和尚是個抑強扶弱的響當當人物,只是不曾識荊,慈玄忙合十道:“原來是笑和尚大俠,貧尼弇陋,還請多多原諒。”

  空見也道:“老衲空見,在此見過大師。”

  董依依在旁笑道:“狗肉美酒,笑和尚無一不歡,他這個人也算是大師麼?”

  眾人一聽,半數為之愕然,而另一半人,卻不住掩嘴竊笑。

  笑和尚卻呵呵笑道:“董姑娘說得對,笑和尚確是個狗肉和尚,大師這兩個字,笑和尚實在不敢稟承,有辱佛門。”

  慈玄望向陶飛,正欲動問,陶飛已拱手說道:“華山棄徒陶飛,拜見兩位前輩。”他此言一出,慈玄和空見二人微感錯愕,不由互望一眼。

  只見慈玄壓抵聲線,惑然道:“陶少俠,你怎會來這危險之地,莫非陶少俠你沒聽見外間的傳言?”

  陶飛搖頭歎道:“陶某便是聽見傳言,才會來這裡。”

  二人聽了更是大惑不解,空見皺起眉頭,問道:“陶少俠此言,老衲實在不明白,不知可否見告。”

  陶飛便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與二人說了。

  慈玄和空明愈聽下去,眉頭皺得愈緊,直到陶飛說完,空明才道:“聽陶少俠這樣說,內裡極有可能透著什麼玄虛,相信只要你師父駕臨,才能把這事情弄清楚了。”

  陶飛道:“陶某也是這樣想,現在陸家莊群雄滿坐,亦知形勢危若累卵,但為了尋得原委,陶某便是喪命於此,也不能不這樣做。陶某還有一事請求兩位前輩,倘若我師父來到,還請兩位前輩暫時不要提起此事,待得火鳳凰到來,先看看她是否洞悉真相,到時再作決定。”

  慈玄道:“陶少俠說得對,這件事情終究是華山派內部之事,旁人實不宜多言,現在見陶少俠冒險犯難,明知山有虎,故作采樵人。陶少俠枉屈一事,貧尼實在不能不相信,只是還有點疑慮,便是不知火鳳凰的用意何在,倘若她心懷邪念,陶少俠可就危險了,這點實不能不防。還有,華山掌門至今尚沒露臉,他是否會來陸家莊,還是一個問題。”

  陶飛到了這個地步,早已豁了出去,再也顧不得這麼多,心想要是師父不來陸家莊,自己只好返回華山,務必要把事情弄個明明白白不可。

  空見道:“陶少俠請恕老衲多言,說到這個火鳳凰,依老訥看,陶少俠還是不要過於信任她,從她殺害金溪大俠一事來看,此人實是個心狠打辣的人物。據聞金溪大俠之死,是眉心中了一劍,光憑這點,顯然金溪大俠若非給火鳳凰暗算,便是在全無提防下,致給她驟然出手殺害。”

  羅開聽得劍眉頗蹙,不解道:“空見大師的說話,羅某還是不明白。”

  空見徐徐續道:“老衲認識金溪大俠已有多年,以金溪大俠的武功,要勝得過他的高手,相信在武林中並不多,而火鳳凰只是個妙齡女子,功夫再高,恐怕要殺害金溪大俠,決計不是易事,更何況是一劍刺中眉心。

  “頭部是人身致命的部位,不論各家各派的武功,或多或少,必有防衛要害的招式,但凡學武之人均會知曉。要是在互相拚斗間能刺中敵人的眉心,除非那人劍法快絕,讓敵人連挪一挪頭部的時間也沒有才行,但要練到這樣的身手,首要條件,必須要有相當練武天份,縱使有此天份,但在劍術上,也要十數年根柢不可,若缺其一,是絕對辦不來的。

  “據老衲所知,武林中有這種本事的人,便只有應千鈞這人,此人一手”颼戾劍法“,殺人只在一兩招之間,其勢疾如狂風,專點敵人眉心,江湖上便給了他”一滴血“的名號,但在數年前,傳聞應天鈞與”雷極劍“仇宇庭在通天崖決斗,應天鈞戰敗,最後墮崖身亡。若說火鳳凰也有這個本事,老衲實在不大相信。”

  待得空見說畢,笑和尚突然在旁道:“江湖上的傳聞,直來便以訛傳訛,決計不能盡信。但有一件事情,大師可能還不知道,便是”一滴血“應天均這人,目前尚在人間,在不久之前,笑和尚還親眼目見他出劍殺人,受害者共有十人,而這些人同樣是眉心中劍。此事千真萬確,笑和尚絕無半句虛言。”

  笑和尚此話一出,除了羅開、董依依等幾個少在江湖走動的人外,個個無不聞之驚訝,慈玄連隨道:“若真有其事,金溪大俠之死豈不是……”

  笑和尚道:“所以說世間有許多事情,往往出人意表,金溪大俠的凶手是誰,笑和尚還不敢妄言,但應天鈞的嫌疑,實不在火鳳凰之下。”

  空明點頭道:“金溪大俠眉心中劍,確是應天鈞的殺人手法,倘若這事真的是他干,光鳳凰因何又不作出否認,這倒叫人難以明白。”眾人聽後均有同感。

  便在這時,知客傳來武當掌門駕臨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武當掌門長春真人徐步進場,身後還跟著四名武當弟子。

  少林和武當可說是當今武林泰斗,兩大派竟然同時前來陸家莊,尤其武當掌門親自駕臨,實是令群雄大感意外,頓時場中歡聲雷動,人人均站起身來,一一向長春真人見禮。

  陸軒聽得武當掌門駕到,馬上快步迎了將上去。

  空見看見,也徐徐站起身來,合十說道:“武當掌門到來,老衲須得上前打個招呼。”

  羅開和慈玄也同時站起,齊聲道:“咱們陪大師同去。”

  空見點點頭,三人才走出大廳,便見陸軒陪著長春真人走過來,三人上前見面施禮,互敘契闊。

  長春真人看見羅開,親熱地道:“羅少俠不愧是俠義中人,今趟”嗜血魔女“肆虐江湖,竟鬧到陸家莊來,還須羅少俠明公正義,剪惡鋤奸。”

  羅開拱手道:“晚輩何得何能,掌門實在謬獎了。”

  長春真人笑道:“羅少俠不必太謙了。”

  陸軒在旁道:“眾位都是當代高人,今日得幸大家光臨敝莊,真是幸會之至,大家不若進入大廳,慢慢再作長談。”說著便一同向大廳走去。

  眾人還沒坐定,便聽見知客高聲道:“華山掌門到。”

  第五回 英雄雲集

  眾人聽見華山掌門來到,全都停住了腳步,回頭望去。

  但見陸軒雙目一閃,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詭異眼神,接著向眾人道:“蕭掌門光臨,大家請先寬坐用茶,老夫須得過去打個招呼。”各人還禮稱謝,便即坐下。

  陶飛與羅開等人早就�起眼睛,瞬也不瞬的往大門口望去,卻見蕭長風領著幾名華山弟子,臉上堆滿著笑容,一面向群雄拱手,一面徐步走進大廳。

  董依依在旁低聲向陶飛道:“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師父終於來了,你猜他能否把你認出來?”

  陶飛搖搖頭,順囗答了她一句:“我也不知道。”

  其實陶飛刻下整個心思,早就飛到蕭長風身上,蕭長風的到來,對他來說,實不知是喜還是憂,只覺迷留沒亂,滿腦子亂糟糟的一團。

  當陸軒引領蕭長風進入大廳,各派掌門自是站身承迎,又是一番敘禮寒暄。

  蕭長風與各人見面完畢,目光轉處,忽地落左陶飛身上,二人目光乍然相接,同時一驚。

  陶飛雖是臉上貼了胡須,然而彼此師徒多年,蕭長風焉會認不出是他。

  蕭長風霎時臉色微變,面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動抽搐起來。

  他確實沒料到,陶飛竟會在這場合出現,但蕭長風畢竟閱歷豐富,為人心思細密,是個如假包換的老狐狸。他見陶飛既然貼上了胡子,顯是不願以真面目見人,當下索性佯作不知,遠遠坐了開去。

  陶飛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心想道:“火鳳凰既然叫我來這裡,她必定另有計較,我暫且先忍耐一下,待火鳳凰來到再算。”

  眼見快到巳未時分,陸家莊內,來賓依然絡繹不絕,衡山派、嵩山派均有派遣弟子到會。

  陸家莊大廳所招呼的賓客,都是些名門大派,而一些小幫細派,卻安排在廳外廣場的布棚。放眼望去,只見陸家莊廳內廳外,萬頭攢動,四下一片嘈雜,少說也有千余人之眾。

  名門大派雖然到了不少,但迄今為止,仍是不見當今盟主傲遠天,如此鼎盛的場面,身為武林盟主卻不派人到來,倒也讓人感到有點意外。

  羅開心裡暗想:“沒想陸家莊在江湖上如此吃得開,只因一個女子找上門來尋仇,便惹來這麼多援手!但這種反常現象,總是覺得極不尋常,莫非內裡另有什麼原因?”

  羅開疑團滿胸,愈想愈感到奇怪,終於忍耐不住,便向慈玄請教:“慈玄師太,晚輩心裡有件事兒,至今仍是想不通,外間雖然這樣說,火鳳凰今次到陸家莊來,極有可能是為了尋仇而來,但這種尋仇事兒,在江湖上來說,決談不上什麼大事情,可說屢見不鮮,怎地今日陸家莊上,竟然會群雄雲集,不知內裡是否另有原因?”

  慈玄見羅開動問,便道:“其實貧尼也是一知半解,敝派今日到來,原起是收到一封密柬,信中說火鳳凰將會駕臨陸家莊,要與陸莊主引證一件江湖大事,因茲事體大,涉及江湖上某些大人物,不能在信中詳述,望本派屆時務必出席,以作公證。當我看完此信,便派弟子四出調查,果然不少門派同樣收到這消息,亦打算依時前往。既是涉及江湖上某大人物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大家不得不前來看個究竟。”

  羅開又問道:“這樣說,大家都不是陸莊主邀請來的了?”

  慈玄搖頭道:“因為那封密柬,下款並無名號,也不知是誰人送出。若是陸莊主的信函,決不會不寫上名號。”

  羅開道:“瞧來寫信人此舉,是存心召集各路英雄來這裡,師太認為會否是火鳳凰所為?”

  慈玄道:“很有可能,今次貧尼來這裡,主要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便在這時,知客的聲音又遠遠傳將過來:“天熙宮宮主到!”

  羅開聞言,心頭不由砰的一跳,而淩雲莊各人也是呆了一呆,循聲望去,只見天熙宮宮主瑤姬緩步進莊,提花提劍二婢在旁左右相陪,同行是個健碩體橫的中年男人,而在五人身後,跟著十多名白衣少女,分成兩行,魚貫而入,當真是氣勢不凡。

  笑和尚和空見大師一望見那男人,不禁齊聲脫囗:“應天鈞!”

  羅開等人聽見,均把目光全集中在那人身上,見此人年約四十,目光如炬,手上握著一柄黑鯊皮鞘的長劍,看那型格,顯是個用劍的名家。

  天熙宮的名頭,近這幾年可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瑤姬平素甚少在江湖走動,除了到過天熙宮的人外,外間武林人士,實難親眼目睹天熙宮宮主一面,但江湖中人早有耳聞,俱知道宮主是個絕色美人,今日宮主突然出現,果如外間傳言,確是國色天香,人中仙子。頓時看得眾人目瞪囗呆,無不暗自贊歎。

  自瑤姬的駕臨,場中本來嘈雜的話聲,全然被她的美貌壓了下來。

  群雄均想,今日當真是個好日子,難得在一日之中,接連看見幾個天仙化人的美女,恐怕江湖上的絕色,均盡在於此了!

  陸軒難得瑤姬的光臨,真個大喜過望,忙忙上前招呼,並引她至大廳與各大門派見面。只見眾人敘禮一番,瑤姬和應天鈞便在大廳西首坐下,卻與蕭長風的坐處相隔甚遠,可說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外人看來,怎會知曉二人間有著這般親密關系。

  瑤姬的到來,羅開的心頭便不曾平靜過,恩師紀長風的囑托,不禁又在他腦間縈回難棄。心裡暗想:“瑤姬忽然到陸家莊來,必有什麼用意,而這個應天鈞竟然和她在一起,事情就更不簡單了。瞧來此人早已投效了瑤姬,難道金溪大俠之死,會是與瑤姬有關?”

  羅開一念及此,心頭不禁為之一寒,他心知現下場中各方群雄,都是為金溪大俠抱不平而來,要是如他所想,瑤姬豈不成為眾矢之的。倘若她真的發生事兒來,為了恩師,他便不能袖手旁觀了。

  白家姐妹和董依依還是首次看見瑤姬,今日一見,也覺她的美艷,實不下她妹妹洛姬,董依依忽地探前頭來,朝羅開笑道:“羅開哥!箬洛姐的姐姐很美麗啊,看她的外表如此美麗可愛,確沒想到當日她會這樣對待你!”

  羅開聽了董依依的說話,心頭又是一沈,心想又有誰知道,這樣一個天仙似的美貌女子,骨子裡竟是如斯淫蕩狠毒!想起天熙宮的情景,受她奸淫虐殺而死的男人,實不知有多少人!若非自己命不該絕,有幸遇上恩師救回一命,恐怕早便埋骨水牢了!

  白瑞雪在旁冷眼旁觀,看見羅開不時眉頭深鎖,便知他正在感懷前塵,也不想多言讓羅開增添愁傷。

  而坐在一旁的笑和尚,這時卻緊蹙眉頭,正自低頭沈思,想道:“當日看見應天鈞一連殺了十人,出手極是狠毒,那時我還道他是沖著貫虹秘笈而來,只因怕他多傷人命,才把洛姬等人引開,免得他們撞在這個克星手上,原來應天鈞竟是天熙宮的人,早知如此,我當日也無須枉作好人了!”

  轉眼之間,已快到巳未午初,火鳳凰仍是不見人面,場中不少人已開始聚首議論,紛紛猜測火鳳凰的意圖,而一些人卻猜估她是否會來。

  只聽一人道:“看來這個女魔頭敢惹到陸家莊來,不外乎是想打敗陸大俠,以此闖出個萬兒吧了。”

  另一人搖頭道:“我看不是,她近幾個月來,已不知有多少人栽在她劍下,連金溪大俠也命喪其手,她的萬兒早就響當當了,難道這還不夠麼!”

  一人又道:“聽說有人到處送出密柬,說那個女魔頭到陸家莊來,是要揭發武林中一件大事。本人雖沒接到什麼信函,但這般大事,又怎能不來看一看。現在想起來,會不會她和陸大俠有什麼釁隙,藉此來這裡尋仇?”

  “陸大俠素來行俠仗義,自是得罪了不少黑道邪派人物,若和那魔女有隙,瞧來絕不稀奇,依我看十不離八九了。”

  另一人笑道:“閣下人稱鬼見愁,要是那女魔頭當真敢來,以閣下的大名,敢情是準備出手助拳了。”

  那個叫鬼見愁的人聽見,連忙搖手道:“連金溪大俠這等人物也栽在她手上,我的三腳貓微末功夫,怎敢出來獻醜!只是這個女魔頭今日真的到來,可不是時候了。”

  那人連隨問道:“啊!這話怎麼說?”

  鬼見愁道:“老哥,你不妨想想看,目下少林、武當、峨嵋、華山等雲集在這裡,這些名門大派難道會坐視不理麼?更可況陸大俠的九環金刀可不是蓋的,多少黑道高手喪命他刀下,那女魔頭光是要過陸大俠一關,已是難之又難了,更遑論其他各大派高手了。”眾人聽完這番說話,都不住點頭稱是。

  眼看時辰將到,火鳳凰依然不見人影,突然門外又傳來知客之聲:“紫府仙宮宮主到!”

  眾群雄馬上又是一呆,全都肅靜下來,眾人均想,紫府仙宮從不在江湖走動,怎地今日竟會冒出頭來,更有不少人知曉紫府仙宮當年的事跡,現見紫府仙宮重出江湖,真個又感驚奇,又感驚恐。

  但見紫嫣雩一馬當先,徐步走了進來,而四大靈王仍是身穿黑衣,緊隨其後。

  場中群雄一看見紫嫣雩,無不眼睛放光,誰會想到這個宮主不但年紀輕輕,且長得如芙蓉出水,華如桃李。而她每走一步,均嬌嬌啻啻,百態生媚,直看得各人目不轉睛。

  而每人的心中,全都把她與剛才淩雲莊五美,天熙宮宮主等人相互媲美,均覺眼前的紫嫣雩,實與方才六個大美人難分軒輊,正是春蘭秋菊,各有一時之秀。

  陸軒大感錯愕,心知紫府仙宮亦正亦邪,且宮中人多勢眾,實是一個惹不起的大門派,當下急步迎將上去,拱手見禮,親身引至大廳來。

  當紫嫣雩看見了羅開,柳眉一展,接著朝他嫣然一笑,向他走將過來,羅開看見,連忙站身而起:“宮主你好,真沒想到宮主也會來此。”

  紫嫣雩襝衽一禮,笑道:“羅莊主好,不歡迎我來麼?”

  羅開笑道:“宮主真愛說笑!讓羅某為宮主引見一下。”接著介紹慈玄、空見與她認識:“這是峨嵋掌門慈玄師太,這位大師,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見禪師。”

  雙方各自行禮已畢,只見紫嫣雩的目光一移,落在陶飛身上,顯然已認出是他,但她並沒有點破,只是朝他微微一笑。

  隨聽羅開道:“宮主若是不介意,大家一起坐如何?”

  紫嫣雩尚沒說話,卻留意到羅開身旁的董依依,見她正自努嘴瞪目的看著自己。紫嫣雩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女兒家的心事,她又如何不明白,便輕聲笑道:“羅莊主的美意,小女子先在此謝過,可是我若然坐下,恐怕另有人會不高興,小女子還是坐在那邊好。”話落向眾人一禮,回身走了開去。

  羅開呆愣當場,全不明白她的說話,只得緩緩坐下,忽地大腿給人用力扭了一下,疼病非常,他回轉頭來,見董依依已湊過頭來,搬唇撅嘴道:“你好呀,見著那個狐媚子長得美貌,便要人家坐下來,男人真的不是好東西。”

  平白無端給董依依一輪搶白,卻礙著眾人面前,又不好說話,只好閉口不語,而慈玄師太和空見大師功力深厚,董依依的說話,無不入耳,聽後不禁心頭竊笑。

  慈玄暗裡想起<禮記>一言:“”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若戒之則誠難,節之則為易,乃近於人情也。”默念到這裡,不禁搖頭微微輕笑。

  火鳳凰相約的時間終於到了,莊內眾人還是議論紛紛,說火鳳凰會否前來。

  便在這時,莊前的山道上,一匹灰斑白馬忽地飛馳而來,鞍上的人,穿著一身火紅勁裝,正自策馬揚鞭,直奔至陸家莊大門。

  一人一馬來得好快,陸家莊外的人遠遠見著,便知是火鳳凰到來,一名家丁連忙轉身入莊稟報。

  人馬來到莊前,只見鞍上人一勒韁繩,馬兒一輪嘶鳴,立時止步,顯見這匹馬久經訓練,是匹難得一見的良駒。

  只見火鳳凰滾鞍下馬,站在莊門外雙手一拱,道:“火鳳凰特來拜會陸大俠。”她話聲並不響,但每個字均清晰地送了出去。正是人未見聲先到,莊內千多人無不清楚入耳,這等功力,不禁令莊內眾高手大為佩服。

  陸軒畢竟是一代大俠,便是對頭尋仇而來,也不能墮了威名,便即站起身來,正欲出莊迎接,豈料他才走出兩步,便見一個紅衣少女昂然闊步,直走進莊來。

  莊內群雄看見,頓時四下鴉雀無聲,目光全都集中在火鳳凰身上。

  其實場中眾人,十成總有九成九沒見過火鳳凰,只是這幾個月來,火鳳凰的名頭在江湖上傳得騰騰沸沸,個個只知其名,究是何許樣貌,可說是全不知道。而現在一見,不禁令眾人大出意外。

  原來這個近日名動江湖,劍殺金溪大俠的女魔頭,竟然是個嬌小輕盈的美貌少女。而最教眾人吃驚的是,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如何來看,也不像大奸大惡的女魔頭,還膽敢一人單身闖莊,莫非她真有三頭六臂不成。

  陸軒明知此人來者不善,但出於主人身份,在眾目睽睽下,不得不故作大方,遂抱拳道:“敢問姑娘尊姓,不知找陸某人有何貴干?”

  火鳳凰徐徐笑道:“久聞陸大俠九環金刀罕逢敵手,小女子特來領教。”

  此話說得極為輕視,盈滿挑釁味道。各路群雄聽見,頓時一陣騷動,想不到火鳳凰才一進莊,便即出言挑戰。

  陸軒見她說不上兩句,便向自己開聲叫陣,如何叫他不怒火中燒,當下仰首呵呵大笑,說道:“原來姑娘是為了考量陸某而來,既是這樣,陸某人要推卻也不能了,只得奉陪到底。廳堂地方淺窄,請姑娘稍移玉步至外間廣場,讓陸某人領教領教姑娘的高招。”

  只見火鳳凰仍然站立不動,嘴含微笑道:“且慢,小女子來到陸家莊,除了領教陸大俠九環金刀外,還想與另一人一並討教幾招。”

  眾人聽見頓時譁然,隨見陸軒眉頭一聚,問道:“姑娘的意思是……是想陸某與另一人與你聯手對陣?”

  火鳳凰螓首輕點:“正是。”

  此話一出,莊內群雄更是驚愕萬分,均想:“光是陸大俠一人,你這個娃兒已難應付了,竟敢如此大言不慚,莫非你真有通天的本能?”

  陸軒聽完,再次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何人?”

  火鳳凰道:“聽聞華山派有兩手獨門劍法,一門是”清風劍法“,另外是”狂瀾劍法“,小女子倒想華山掌門賞個臉,出來一起賜教。”

  陸軒和蕭長風一聽,二人立時臉色陡變。

  火鳳凰這句說話,不但把陸軒看得一錢不值,現連堂堂華山派掌門,也全不放在眼裡,公然挑釁。別人尤可,但聽在華山門派耳裡,哪裡能忍受得了。

  蕭長風身後的華山弟子聽了,個個無不勃然大怒,兩名沈不住氣的弟子已“嗆”的一聲,手上長劍已抽離劍鞘,搶上前去,正要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女魔頭。

  蕭長風把手一伸,大喝一聲:“休得無禮,全給我退下。”

  話落,即見蕭長風徐徐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二人跟前,抱掌道:“難得姑娘瞧得起蕭某,只是在下確有點不明白,要是姑娘想藉此揚名立萬,目下陸家莊內,高手不下百人,武功勝過蕭某的,大有人在,因何姑娘只獨點名蕭某,不知是否另有原因?”

  羅開等人看到這裡,也是大感愕然,尤其是陶飛,見火鳳凰突然向師父挑戰,必定是為自己的事而來。但他心中最是清楚,知道師父決非一個好惹的人物,一手“清風劍法”,已練到出神入化之境,武林中能與之匹敵的高手,可說屈指可數,她這樣做作,無疑是引火焚身,不禁也為她擔心起來。

  火鳳凰笑道:“小女子若要揚名立萬,方法多的是,又何須要到陸家莊來。小女子指名與蕭掌門比武,當然是有我的理由。雖然這件事,江湖中人是絕少會知道,但小女子卻十分清楚,閣下與金溪大俠、陸大俠三人曾金蘭結拜,誓同生死,患難與共,我可有說錯嗎?”

  陸蕭二人聽見,身子同時一顫,臉色頓時泛青泛白。二人均心中雪亮,同時暗忖:“自己三人結拜,可是二十幾年前的事,而這結拜之事,只有咱們三人知道,旁人絕難得知,也極少與外人提起,便是在外人面前,也不曾表露半點出來,這女子才是二十上下年紀,因何會知道這麼清楚!而且突然在這裡抖將出來,莫非是為了那件事情?”

  二人一想到這裡,心底不由發毛,不禁互望一眼,目光中已隱隱含有殺意。兩人心中最明白不過,要是這件事給她當場揭破,後果可真不敢想像,名譽掃地還可,恐怕連性命也要不保。

  羅開聽了火鳳凰這番言語,再看見陸肅二人神色大變,腦裡不由閃過當日上官柳的說話,目光自然地往上官柳望去,卻見他正好也望過來,二人顯然是同一心思,想著萬盛鏢局被劫一事,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而場中各路英雄,卻聽得不明所以。

  這時聽陸軒道:“沒錯,這又怎地?”

  火鳳凰道:“便因為這個原故,倘若我將你打敗,你二人是結義金蘭的好兄弟,蕭掌門豈肯會坐視,既是這樣,倒不如你倆一起動手,來得干脆。”

  二人頓時聽得怒不可遏,蕭長風怒目一瞪:“姑娘好大的口氣,便讓蕭某先領教姑娘的高招,好教姑娘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的道理。”

  火鳳凰不屑地道:“小女子既敢如此說,自是不怕你們二人聯手,但在比武之前,我須得先說個清楚,倘若我輸了,小女子僥幸還能活命,你們須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聽到這裡,二人已再無懷疑,眼前這個女子,敢情是為那件事而來。二人一想及此,不由殺機頓起。

  陸軒足智多謀,加上礙於身分,不得不在眾人前賣個灑落,遂堂而皇之道:“江湖上彼此較武,實是平常之事,怎能說得上生死兩個字,雖然近日傳言滿天,都說姑娘殺了本人的義兄,但畢竟只是傳言,在沒有真憑實據前,陸某決不敢輕率魯莽,倘若今日在下勝得姑娘一招半式,還請姑娘在敞莊小住數日,大家好弄個清楚明白便是。說到要咱們回答你什麼問題,不妨說出來聽聽如何?。”

  火鳳凰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們肯答應便行了。究竟我要問甚麼,便是小女子不說,相信兩位早便心中清楚了。再說,金溪大俠之死,你們信又好,不信又好,此事絕對與本人無關,若然他不是被人殺害,我也不用找到陸家莊來,更不會和你們二人泡磨菇。”

  二人聽了此話,心頭不禁一松,起先兩人心思相同,還道她是在金溪大俠口中得知內情,才跑來這裡撤野,但現在聽她這樣說,顯然是全不知情。

  蕭長風心中暗笑:“你想僥幸戰勝咱們二人,繼而逼脅咱們說出真相,但世上豈有這等便宜事,便算你有本事勝得過咱們,但咱們死口不說,你又奈得我何。”

  而陸軒卻另有一番計較,暗道:“這丫頭明著為那事而來,便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你要比武,這是再好不過,就不信你在我金刀之下,能走得上十招。”便道:“既然姑娘不說,便由陸某先向姑娘討教幾招如何?”

  火鳳凰道:“陸莊主還沒有說是否答應?”

  陸軒昂然道:“好!只要姑娘勝得咱們二人,答應你便是。”

  火鳳凰高聲道:“現在天下英雄在此,小女子也不怕你食言,請!”話後當先朝廣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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