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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 倚天神雕 》(倚天卷)作者:極品石頭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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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範遙現身

  既然在大都敗露了行藏,張超群索性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從客棧中出來,正是星光璀璨,他獨自一人,昂然而行。
  他自己藝高人膽大,無所畏懼,實在不成,便倚靠保命皇牌勃朗甯,當世之中,能逼得自己使用手槍的,恐怕也沒幾個,那玄冥二老雖然厲害,終究還是血肉之軀,就算是他們能避開子彈,但自己冷不防給他們喂上一顆槍子,就算武功再高些又如何?
  不過,他雖是不怕,但卻要考慮到紀曉芙,是以,讓她留在客棧中。才出了客棧不久,拐上一條僻靜小巷,心中警兆忽現,走出兩步,停下說道:“是誰跟蹤在下,鬼鬼祟祟的算什麽好漢!”
  話音剛落,隻聽十餘米開外,一人現出身形,青衣長袍,身材高大,月光之下,赫然便是苦頭陀!
  張超群心中一跳,說道:“原來是你!”
  正要說出他身份,忽覺不妥,他隱姓埋名這麽多年,怎能輕易就道破他身份,那也顯得自己太過神奇了。
  這時,苦頭陀閃身離去,幾個縱躍之際,已然到了數十米開外,回頭轉身,隻是瞧著張超群。超群哥立時知道,這是要自己跟了他去,哈哈一笑,發足追去。
  苦頭陀見他追來,轉身又走,張超群苦笑一聲,追了去,心中在想:這若是有手機的話,豈不是方便多了……
  追了一陣,此時夜深人靜,不多時便跟著他出了北門,苦頭陀繼續前行,折向小路,又走了七八�,來到一處亂石岡上,這才停步轉身。
  張超群其實在城中便已能夠追上他,見他停步,也停了下來,正欲交談,苦頭陀口中“嗬嗬”一聲,突然撲將上來,他左手虎爪,右手龍爪,十指成鈎,攻勢極是猛惡。
  張超群左掌揮出,化開了一招,說道:“要試探我武功麽!”
  苦頭陀毫不理會,竟似沒聽見他說話一般,隻見他左手自虎爪變成鷹爪,右手卻自龍爪變成虎爪,一攻左肩,一取右腹,出手狠辣之至。張超群贊了一聲,道:“苦大師武功不錯啊!”
  苦頭陀鷹爪變獅掌,虎爪變鶴嘴,一擊一啄,招式又變,三招之間,雙手變了六般姿式。張超群見他攻勢兇猛,也有心試試這位明教光明右使的武功,當下施展格鬥術,與他硬碰硬地對攻,這苦頭陀的招數甚是繁複,有時大開大阖,門戶正大,但倏然之間,又是詭秘古怪,全是邪派武功,顯是正邪兼修,淵博無比。
  張超群鬥得興起,時而使出格鬥術,時而又換成龍爪手,鬥了幾招,突然又變成太極拳,沒等苦頭陀反應過來,轉而又換了古墓派的武功,鬥到七八十招時,苦頭陀呼的一拳,中宮直攻。張超群使出乾坤大挪移,引得他一拳落空,順勢一招“貂蟬拜月”右掌如靈蛇般伸向他後腰,一掌虛劈,在他身上輕輕一擊。
  苦頭陀身軀一顫,向後躍開,向張超群瞧了半天,從腰間拔出劍來,打了個手勢,要張超群比劍。
  張超群昨夜曾見過他教導趙敏學劍,知道他劍術造詣極高,心中不禁一凜。他雖然學過玉女劍法和全真劍法,但這一年多,就從未使過,拳法他有前世的格鬥術軍體拳和太極拳的基礎,而刀劍這種冷兵器,卻是生疏,盡管學過,卻是從來不願用。他知道這苦頭陀是在試探自己。想來也知道了自己新任明教教主了,若是自己不能在武功上讓他心服口服,這家夥恐怕不會奉自己爲主。
  其實,在看金大師的倚天屠龍時,最讓超群哥感慨而敬佩的人,就是範遙,身爲江湖兒女,最重要的忠義二字,一切爲本門派的利益,這方面,明教衆多高手誰能與他相比?
  當陽頂天夫婦失蹤後,如謝遜所言“此後教中衆兄弟尋覓教主不得,過了數年,爲爭教主之位,事情越來越糟。白眉殷二哥竟又下了光明頂,自創天鷹一教”教中幾個頂尖的人物,光明左使楊逍想的是當教主來著,而五散人也抱著同樣的心思,鷹王自創天鷹一教,龍王則爲了自己的丈夫破門出教,獅王忙于與成昆的恩怨,在教主突然間不知所蹤,明教衆高手爲爭教主之位,互不相下,以緻四分五裂的時候,獨有他卻認定教主並未逝世,獨行江湖,尋訪教主的下落。並且後來聽到明教諸人紛爭,鬧得更加厲害,更有人正在到處尋他,要以他爲號召。他無意去爭教主之位,卻探聽到汝陽王決意剿滅江湖上的門派幫會,並對明教不利,爲圖挽救,于是一咬牙便毀了自己容貌,扮作個帶發頭陀,更用藥物染了頭發,投到了西域花刺子模國去,以便混入王府相機解救。”
  範遙爲明教如此,試問明教衆多高手誰可相比?此等計謀心思?又有誰可比?所以韋一笑長聲一歎,說道:“陽教主派逍遙二仙排名在四大法王之上,確是目光如炬。這等計謀,甚麽鷹王、蝠王,都是想不出來的。”
  隻是這樣一等一的人才,先是苦戀黛绮絲而不可的,後又爲護教之事受盡磨難,毀了自己容貌,屈辱于王府之中,受責于張無忌而自斷手指。其實以他的才華而言,進可率群雄並起,逐鹿天下,退可隱身江湖,風塵遊樂。隻是他最終選擇了一條苦頭陀的江湖路,所爲何來?
  張超群心中對他敬重,但手底下卻是不敢絲毫大意,範遙心比天高,哪能輕易服人?當下,凝神以對,將佩劍緩緩拔出。
  苦頭陀一聲不響,一劍直刺而來,他劍招忽快忽慢,處處暗藏機鋒,張超群以最爲熟悉的玉女劍法逐一拆解,範遙一擊不中,立即撤回,另使新招,幾乎沒一招是使得到底了的。張超群不禁暗暗贊歎,此人非但心智堅忍,武功更是不在楊逍之下,光是這手快劍,若是自己不懂得這當年風 騷一時的玉女劍法,隻怕十幾招後便要敗在他手底下。
  苦頭陀長劍揮舞,使出“亂披風”勢來,白刃映日,有如萬道金蛇亂鑽亂竄,張超群凝神苦鬥,若非仗著內力渾厚,以真氣貫注于劍身,使得苦頭陀劍招微有遲滯,隻怕現下已然落敗,這苦頭陀不斷變換劍招,宛如疾風驟雨,招式更是極盡變幻之能事,鬥到一百多招後,張超群不得不換了全真劍法,他雖然劍法不夠快,但勝在真力充沛,連綿不絕,而且全真劍法七劍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劍招正大精絕,乃是全真教的祖師王重陽所創,當年華山論劍,他技壓黃藥師、歐陽鋒、段智興,洪七公,奪得“天下武功第一”的稱號,這樣的天才所創劍法,又豈能差了?
  很多人在看射雕英雄傳的時候,看到王重陽之徒全真七子,他們七個雖然武功高強,但卻是二等高手,在黃藥師、歐陽鋒手底下,簡直就是喽啰級別的,可黃藥師等人卻又打不過王重陽,這是爲何?
  其實,並非是因爲全真教的武功太遜,而是要看使用者的武功修爲,此刻的張超群在內力造詣上,並不弱于當年王重陽太多,全真劍法在他手中,便是如虎添翼,他學習全真劍法時,內力連二等都算不上,自然不覺得這套劍法有多厲害,反倒是覺得玉女劍法也比這要厲害得多,可他卻忘了,玉女劍法乃是林朝英專爲克制全真劍法而創的,所以他才有這種錯覺,玉女劍法雖然不差,可畢竟對手是範遙,他可不會全真劍法,所以玉女劍法的針對性便差了許多了,這一路全真劍法施展出來,張超群漸漸反敗爲勝,在劍招上將範遙完全壓制住了,若非是怕傷到了他,早已分出勝敗了。
  超群哥正使出第四劍的斜輝脈脈時,劍光大盛,將範遙的攻勢籠罩住,隻聽得一聲脆響,雙劍相交,張超群虎口一麻,已將範遙手中長劍震得脫落墜地。
  範遙長劍脫手,面色灰敗,向後掠開幾步,怔怔地瞧著不再進逼的張超群,他一站定,登時雙手作火焰飛騰之狀,放在胸口,躬身向張超群拜了下去,說道:“小人光明右使範遙,參見教主。多謝教主兩度手下留情。小人無禮冒犯,還請恕罪。”
  張超群正驚歎于全真劍法的奧妙,見他終于開口說話,雖然他十多年來從不開口,說起話來聲調已頗不自然,聽起來也覺頗爲別扭。
  “哈哈哈……”
  張超群大笑數聲,急忙搶上前去,雙手將他扶起,說道:“原來是本教範右使,我早已聽說本教逍遙二仙的大名,今日相見,實是不勝之喜,自家人不須多禮,快快請起。”
  範遙長身而立,說道:“明尊佑護,賜下教主這等人才,我明教中興有望了。”
  張超群笑道:“範先生,你過獎了,其實,我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才疏學淺,原是要請範先生多加指點的。”
  範遙連稱不敢。張超群四下一望,道:“此處離大都城不遠,敵人耳目衆多,咱們到前面山坳中說話!”
  範遙點頭,兩人一口氣奔出十餘�,到了一個小岡之後,此處一望數�,不愁有人隱伏偷聽,但從遠處卻瞧不見岡後的情景。
  兩人席地而坐,交談起來,果然和金大師描繪得一般無二,這範遙當年不願和教中兄弟爭位,遠遠避開,卻在一個偶然的機遇,見到成昆,隱約聽到成昆和玄冥二老商談,言語中流露出要對明教不利的消息,範遙侃侃而言,將這十餘年自毀容貌,打入汝陽王府之事一一說來。
  張超群雖然早已知道,但聽他親口道來,仍是震動不已。
  範遙說罷,站起身來,向張超群恭敬一揖,道:“教主,有一件事屬下向你領罪。”……


第128章 玩王姬(一)

  張超群微笑道:“範右使但講無妨,不論你做過什麽,我都替你擔待著。”
  範遙眼中現出感激之色,點頭道:“當年屬下改頭換面,到了汝陽王府,爲了堅汝陽王之信,在大都鬧市之中,親手格斃了本教三名香主,顯得本人和明教早就結下深仇。殘殺本教無辜兄弟,乃是重罪。範遙大事未了,不能自盡。先斷兩指,日後再斷項上這顆人頭。”
  明教教規,殘殺本教兄弟,乃明教五大禁忌之一,因此楊逍、四大法王、五行旗等爭奪教主之位,盡管相鬥甚烈,卻從來不傷本教兄弟的性命。範遙此舉,實在不是小事,是以首先便說了出來。
  張超群淡淡一笑,道:“範右使,這算什麽罪過了,你爲本教甘願自毀容顔,屈身于龍潭虎穴,範右使對本教實有大功,你殺本教的兄弟,那是出于無奈,我年輕識淺,無德無能,明教有你這等人才,那是萬幸,你千萬別說什麽領罪之言。”
  範遙見他竟不怪責自己,頗有些意外,心中感激,道:“教主真的不怪範遙麽?”
  張超群想到金大師原著中,張無忌因爲聽到範遙此言,臉上不豫,逼得範遙自斷手指,這等迂腐之人,原也隻配跟女人畫畫眉,喝喝酒。範遙這等人才,難道還抵不上三個小小的香主?
  想到此處,張超群正色道:“範右使,你爲了明教受了這等重大的折磨,我若還要怪你的話,就不配當這個教主了。當年前任陽教主夫婦遇難,明教群龍無首,大夥兒都忙著爭奪教主之位,唯有你範右使不願與人相爭,卻在背後維護本教,你忠于明教,別說是殺了幾個本教兄弟,就是現在你要刺我一劍,我也決不怪你,倘若範右使以後還要再提此事,便是在說我張超群不配當教主。”
  範遙虎目落淚,激動不已,拜倒在地,泣道:“屬下願爲教主出生入死,永遠忠于教主,忠于明教!”
  張超群再次將他扶起,經此一事,兩人相互知心,再無隔閡。當下,範遙將投身于汝陽王府後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這汝陽王實有經國用兵的大才,雖握兵權,朝政卻被奸相把持,加之當今皇帝昏庸無道,弄得天下大亂,民心沸騰,全仗汝陽王東征西討,擊潰義軍無數。可是此滅彼起,歲無甯日,汝陽王忙于調兵遣將,將撲滅江湖上教派幫會之事,暫且擱在一邊。數年之後,他一子一女長大,世子庫庫特穆爾(也就是王保保)隨父帶兵,女兒敏敏特穆爾(即趙敏)統率蒙漢西域的武士番僧,向門派幫會大舉進擊。乘著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際,由趙敏帶同大批高手,企圖乘機收漁人之利,將明教和六大派一鼓剿滅。
  其時範遙正奉命保護汝陽王,並沒有參與光明頂之役,是以後來方知本教新選了一個少年幫主。
  兩人暢談半夜,超群哥將救人之事給忘到了腦後,直到遠處官道上一騎夜行而過,方才想起來,便向範遙簡略說明本教已和六大派捐棄前嫌,同抗元朝朝廷,因此要將關押在萬安寺中的六派中人搭救出來。
  範遙遲疑了片刻,道:“敵衆我寡,單憑我們兩個,難以辦成此事,須當尋得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給六派的人服下,待他們回複內力,一哄沖出,攻鞑子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一齊逃出大都。”
  張超群點頭道:“範右使所言極是,隻是取解藥卻是難辦。”
  他知道十香軟筋散的解藥分藏在玄冥二老那�,但卻不敢肯定因爲自己的出現,會否有什麽改變,畢竟這種事全信了書�的,那也太沒譜,萬一有丁點的錯漏,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更何況,經過昨日跟趙敏的一番旖旎,或者,隻要自己跟她好好說,她會聽了自己話,將六大派的人都放了也不一定。
  範遙說道:“我在郡主面前從未說過一個字,因此郡主雖對我頗加禮敬,卻向來不跟我商量什麽要緊事。隻有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對方卻不答一句話,那豈不掃興?加之我來自花刺子模這樣的西域小國,她亦不能將我當作心腹,因此那十香軟筋散的解藥是什麽,我卻無法知道。不過我知此事牽涉重大,早就暗中留上了心。如我所料不錯,這毒藥和解藥是由玄冥二老分掌,一個管毒藥,一個管解藥,而且經常輪流掌管。”
  張超群歎息一聲,道:“趙敏工于心計,我遠遠不及,玄冥二老是她的心腹,她也如此小心,實在是厲害得緊。”
  心中卻想道:好在她是女子,對我的態度也是暧昧難明,昨晚我施展亂摸神功,說不定已經將她征服了也未可知。
  範遙又道:“郡主這麽做更加穩當。咱們此刻想偷盜解藥,就不知是找鹿杖客好呢,還是找鶴筆翁好。而且,聽說毒藥和解藥氣味顔色全然一般無異,若非掌藥之人知曉,旁人去偷解藥,說不定反而偷了毒藥。那十香軟筋散另有一般厲害處,中了此毒後,筋萎骨軟,自是不在話下,倘若第二次再服毒藥,就算隻有一點兒粉末,也是立時血逆氣絕,無藥可救。”
  張超群點頭道:“那倒也不難,隻須把毒藥和解藥都偷了來,隨便找個人來試一試,哪一種藥整死了他,便是毒藥了,另一種就是解藥。”
  範遙笑道:“那倒是,隻不過玄冥二老武功高強,尚在我之上,想要強取,那是極難的,不知教主有何辦法?”
  張超群微笑道:“辦法麽,我倒是有,不過欠缺一件東西。”
  範遙道:“請教主指點。”
  張超群道:“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法子,我知道鹿杖客此人好美色,而鶴筆翁卻貪杯,他們武功雖高,卻都有弱點,咱們就針對他們的弱點下手,隻要有一種能使人筋骨酸軟,便好似中了十香軟筋散一般的藥物,到時候,範右使你帶了去,偷偷下在鶴筆翁的酒�,等藥力發作的時候,範右使你先行鬧將起來,說是中了鶴筆翁的十香軟筋散,那時解藥在何人身上,當可查知,乘機便即奪藥救人。”
  範遙道:“這種藥物,屬下早已備下了,這個沒問題。隻是鶴筆翁性子狠辣,卻不及鹿杖客陰毒狡詐,如果能確定解藥在鶴筆翁身上,倒也好辦。可萬一解藥在鹿杖客那�,那就棘手得多了。”
  張超群微笑道:“鹿杖客雖然棘手,但咱們可以找他弱點啊,比如說……”
  範遙猛一拍大腿,興奮道:“有了,郡主貌美如花,教主輕功不在青翼蝠王之下,隻須偷偷將郡主點了穴道,放在鹿杖客的床上,這色老頭十有八九會按捺不住,就此胡天胡帝一番。就算他不敢對郡主無禮,這個時侯,我就突然闖進他房�,叫他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幹淨,到時候,他隻好乖乖地將解藥雙手奉上!”
  張超群額頭滴下雞蛋那麽大的冷汗來。
  “範右使,你……”
  範遙奇道:“怎麽?屬下這條計策不好麽?”
  你怎麽不拿自己的老婆放鹿杖客的床上!張超群心中將範遙的祖宗八十八代都罵了個遍,臉上卻是淡然鎮定,道:“趙敏身邊護衛極多,想要打她的主意那是極難的,萬一事敗,就功虧一篑了,這萬萬不可。”
  範遙拍打著腦袋,道:“是,教主說的是。”
  轉而又道:“郡主這廂是不成的,不過在今年春天,汝陽王爺納妾,邀我們幾個人在花廳便宴。汝陽王誇耀他新妾美貌,命新娘娘出來敬酒,我見鹿杖客一雙賊眼骨溜溜的亂轉,咽了幾口饞涎,委實大爲心動,咱們去把她偷來,扒光了衣服丟在鹿杖客床上,那頭淫鹿還能把持得住?”
  張超群哈哈大笑,道:“這個法子最好,郡主這邊不成,汝陽王的愛妾卻不可能有什麽高手在保護的。”
  當下,兩人詳細商議了一番,隻覺此事極爲兇險,萬一有何差池,隻怕六大派全軍覆沒。張超群其實心�還在抱著幻想,幻想自己施展美男計,讓趙敏心甘情願地放人,那便皆大歡喜,可是,他也知道,趙敏雖然是郡主,但要她公然做出這樣忤逆父親和家族的事情,卻是決計做不出來的,汝陽王本來就功高震主,大元皇帝對他忌憚得不得了,那還不趁此機會大開殺戒?趙敏再被自己迷得團團轉,也不能去坑害自己父親吧!張超群幽幽一歎,打消了這個念頭。
  定下心神,和範遙商議,先要在城外準備好馬匹和馬車,人救出來後,殺出城去,分乘車馬,到昌平會合。
  這一商議,便到了天明公雞報曉時分,計議已定,灑然告辭,張超群返回客棧,和紀曉芙說了此計,當下,便去城中依計辦理。辦妥此事,留下紀曉芙在西城外,張超群則在市集上買了個大布口袋,等待天黑,便去汝陽王府捉王姬。


第129章 玩王姬(二)

  夜深人靜,張超群換上了夜行衣,直奔王府而去。
  這身夜行衣穿在身上,其實還是蠻有感覺的,緊繃在身上,很顯肌肉,超群哥那健美結識的健碩身材顯露無遺,在這個倚天世界穿古代人的衣裳都穿了幾年了,都是那種寬寬大大的樣式,把超群哥當特工時鍛煉出來的完美肌肉都掩蓋住了,他第一次穿夜行衣,便感覺到從前特工的影子回來了!
  王府距離萬安寺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張超群白天時已經查探了清楚,此時輕車熟路,沒一會兒便摸到了王府。
  王府這條街,遠遠的就有暗哨明樁,但對于張超群來說,有等于無,本身就具有高素質的反偵察能力,再加上古墓派學來的輕功和九陽神功的基礎,這些土拉吧唧的鄉下猴子想要發現超群哥的蹤迹,那實在不怎麽現實。
  此時已是二更亥時,王府後院之中寂靜一片,這個時侯,連仆人都睡下了,護衛們雖然戒備森嚴,但也隻限于外院,後院住的都是女眷,護衛自然是要避嫌,不敢進入的,他們將外面守得跟鐵桶般牢靠,卻是沒想到超群哥輕輕松松地進入了後院,就好像回自家廚房一般。
  (注:古代把晚上7時至9時爲“戌時”這是一更天,9時至11時爲“亥時”亥時稱爲二更,前半夜11時至1時爲“子時”子時就是三更,午夜1時至3時爲“醜時”醜時是爲四更天,後半夜3時至5時爲“寅時”這是五更,早上5時至7時爲“卯時”上午7時至9時爲“辰時”9時至11時爲“巳時”11時至下午1時爲“午時”中午1時至3時爲“未時”按照範遙所講的,張超群輕易地來到汝陽王愛妾的房間門口,四顧一望,左右無人,輕輕一推門,門從�邊栓住了,他拔出劍來,撥弄了好一會兒,才把房門撬開。一進去,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芳香,似是女子的體香,好聞得緊,將門關攏,悄悄朝�間摸索而去。
  這汝陽王姬的房間甚大,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甚至都不用刻意去放輕腳步,超群哥借著房中微弱的光芒,向那張屏風後的�屋臥室緩緩行去。
  越是往�走,那股香氣便越是濃郁,超群哥不禁好奇起來,這汝陽王恐怕總有五十歲了,想不到還寶刀未老,不住地納妾,這個王姬,究竟生得什麽模樣,會讓汝陽王忍不住讓她出來敬酒炫耀呢?那鹿杖客被這女人迷得神魂顛倒,難道她還能比趙敏還漂亮?
  一念及此,超群哥更是對這女人好奇起來,走到床前,錦緞被褥之中,躺臥著一人,張超群嘿嘿一笑,猛地掀開被子,伸指飛快點去,隻覺觸手滑膩,被中之人,居然未著寸縷!
  張超群張大了嘴,驚歎自語:老天,這王姬居然有裸 睡的習慣!當真是牛叉了,汝陽王出征在外,這新娶回來的小妾該不會是深夜寂寞,在這兒玩手吟吧?
  他爺爺的,手感真好,張超群隻覺腦中一熱,伸手在這裸 女身上摸了一把,正巧摸到一顆圓鼓鼓的肉球,充滿了彈性,緊繃著,滑嫩異常,超群哥立刻便口幹舌燥起來。
  “他媽 的,這小騷 貨,與其便宜鹿杖客那老家夥,不如先讓老子嘗嘗鮮!”
  張超群手掌下滑,順著那赤 裸的身體往下摸去,這如綢如緞的光滑肌膚,真是滑不留手,一路下來,便摸到毛茸茸的一簇……
  超群哥心跳越來越快,欲 火騰地一下便躥了起來,偷香竊玉所帶來的刺激,遠比正兒八經的叉叉要來得更讓人high,超群哥吞了一口唾沫,伸手入懷,取出火折子。
  上不上的,得先驗了貨再說,萬一這小騷 貨不是貂蟬是母豬,那不是虧大了?一念及此,超群哥跳上 床去,將床幔放下,以免亮光被屋外之人見到。
  “嗒”的一聲輕響,火光一閃,借著亮光,超群哥向那王姬臉上瞧去,突然,胸前膻中和章門兩處穴道一麻,身子登時僵住,李瑟大駭,火折子掉落在床,那王姬嘿嘿一聲冷笑,手掌一揮,掌風淩厲,登時將火苗撲滅。
  張超群心中登時冰涼一片,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己要來捉王姬,這件事就隻有範遙知悉,而這�居然會有高手埋伏,難道是範遙出賣我?
  這個女子剛才一掌拂去,火即刻熄滅,掌風不弱,而且她點穴的手法也是頗爲怪異,雖然遠及不上自己,但卻也是個高手了,範遙啊範遙,原來你在汝陽王府潛藏十餘年,早已變節了啊,枉我還敬重你忠義!
  “你是什麽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王府!”
  這女子光著身子跳下床去,一掌重重地打在張超群臉上,登時嘴皮破裂,臉上腫起,但超群哥反而是心花怒放,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如果她真是不知,那就不關範遙的事了,範遙並未變節!
  “你又是誰?你不是王姬麽?”
  “啪”那女人又是一記耳光,這一巴掌倒是輕了許多,想是擔心打死了他,但也打得超群哥眼前星星小鳥亂飛。
  “知道我是王爺的愛姬,你也敢來送死,膽子倒也不小!”
  說著,徑自走到梳妝台前,點燃了一支紅燭,火光跳躍,也正把她光溜溜的身子映照得一覽無遺,超群哥瞧得瞠目結舌,這個王姬居然膽大到這種地步!居然就這麽在自己面前赤身露體,沒有絲毫的羞恥!
  超群哥被她點了穴道,身體動彈不了,隻有兩隻眼珠子能轉動,眼角的餘光見到她那粉粉白白的裸 體,兩顆飽滿的肉 球隨著她的走動而顫動著,簡直就是勾人之至,隻是卻看不到她臉,不免遺憾。
  這時,王姬已擎著蠟燭返回到床邊,將蠟燭伸到張超群面前一照,驚咦了一聲,道:“你這小淫 賊,長得倒也是不錯!”
  張超群聽出她口吻中的輕佻,不覺訝然,而她的臉容,也盡收眼底,這王姬,相貌嬌美妖豔,膚色白膩,別說北地罕有如此佳麗,即令江南也極爲少有,臉蛋紅嫩,秀眉如畫,雙目晶瑩,瓊鼻高聳,勻稱得無可挑剔,尤其是她那對眼珠子,勾 魂攝魄,春 意綿綿,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天生如此。好一張天生的情婦臉!怪不得年逾五十的汝陽王也老樹爲其開花,張超群心中啧啧贊歎,臉上即刻現出迷醉的神情來。
  “說!你究竟是來幹什麽的!爲何偷入我房中!不說的話,把你送入皇宮�當太監!”
  超群哥此刻的姿勢很是怪異,蹲在床 上,一手下垂,一手前伸,一動也不能動。
  “我……我是來找你的!”
  超群哥見她連當太監這種不雅的話都說得出口,而且光著身子在陌生男子面前漫不在乎,心中激烈亂跳,隨口說道。
  “找我?胡說八道,我不認識你,你找我做什麽!”
  說著,這王姬竟是上了床來,站在蹲著的張超群面前,登時,一片茂密的桃源就出現在超群哥的眼前,距離不足半條手臂!
  一股奇異的香味飄散彌漫開來,竟像是從她那處傳來,超群哥臉上登時紅了,心跳得更快更急。忍不住開口道:“好香!”
  此言一出,超群哥登時暗叫糟糕,這瘋女人已是打了自己兩個耳刮子了,這下還不要殺了自己!
  “啊!”
  超群哥隻覺頭發一陣劇痛,腦袋一仰,被她揪著頭發仰起頭來,正見到這張貼了“紅顔禍水”標簽的狐媚臉蛋。
  “好看麽?很香麽?”
  這王姬紅豔的嘴角浮掠過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超群哥閉嘴不答,那王姬卻是冷笑著高舉起手臂來,從上面摸出一條粗粗的麻花繩來,超群哥嚇了一跳,這他媽 的是什麽玩意兒!床榻之中,放這個做什麽!
  沒過一會兒,超群哥便知道這繩索的用途了。
  “小子,闖進我房�,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光溜溜的女人,乳 波蕩漾,猛地將靠牆的床幔一拉,登時現出一個豎著的床墊。
  這是什麽玩意兒,超群哥忽然想起那些變態的視頻,心中一震,這瘋女人,該不會是要玩那調調吧!
  沒容得他多想,超群哥發髻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硬是被這變態的女人扯了起來,“砰”地一聲,超群哥背脊靠在那軟床墊上,緊接著,雙手手腕和腳腕被包裹著牛筋的繩子牢牢綁住……
  “你要幹什麽?”
  超群哥的聲音已經不能連貫了,被女人這樣綁起來,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她打算做什麽了,隻不過,超群哥沒想到這種調調在古代也會有,心中除了恐懼之外,更多的是興奮,他反倒是想,如果自己跟這光溜溜的女人換個角色那就更好了,這賤貨,老子居然陰溝�翻船,倘若這事傳出去,堂堂的明教教主被汝陽王的女人綁在床上淩辱,以後也不用做人了。
  “你怕什麽!既然被我捉住,你還想逃麽?算你有豔福,若不是看在你臉蛋還算英俊,我可沒興趣。”
  王姬的聲音越來越媚,一隻手已經摸上了超群哥的結實胸膛。
  “很健壯嘛!”
  王姬眼中如欲滴出水來,手掌向下滑去,頃刻間,便摸到超群哥的人間兵器。
  “嗯……”
  超群哥悶哼了一聲,她手中力道不小,超群哥不是享受的叫,而是疼得叫。
  “賤貨!你想掐斷老子的寶貝啊!”
  超群哥罵道。
  “喲,火氣還不小啊。”
  “老子的家夥更不小哩,有種就來試試,老子幹死你!”
  “啪!”
  王姬一巴掌甩在張超群臉上,罵道:“小子,還敢亂吠!”
  手一伸,扯住張超群衣裳,用力一撕……
  “肉還挺結實,我喜歡。”
  王姬眼中愈發 浪起來,突然,一隻手伸到超群哥的下面,用力撕去,布帛破碎,一根雄偉的戰旗高高挺立著。
  王姬的瞳孔登時收縮,閃現出驚喜的光芒來。
  “看什麽!沒見過老子這麽大一條的?”
  張超群忿然道。被女人綁住,這種感覺雖然刺激新鮮,但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同以往,這種調調,絕不應該發生在自己身上。
  燭光映照下,超群哥那已被王姬脫得精光的健碩身材更顯得壯健雄偉,尤其是那一根象征著男人的博大……
  瞧見那根巨大的宏偉,王姬愈發情迷意亂,眸子�閃爍不定,一隻手握住超群哥的寶貝,膩聲問道。
  “呃……”
  超群哥一聲輕哼,這王姬委實是床上的尤物,見過主動的,但沒見過這麽淫 蕩的。
  “好……看!”
  超群哥下意識說道,咽下一口口水,這騷娘們,身材雖然算不上高挑,但勻稱極了,尤其是兩顆大小適中的肉 球,凸起的兩顆紅櫻桃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勾死人!那下 身處的蓬勃體 毛,更是黑亮如墨,瑩然有光,以超群哥的豐富經驗,毛毛越多的女人,情 欲也越旺盛,而這王姬,明顯是那種整天腦子�都想著怎麽被男人 幹的欲求不滿的女人!
  他丫的,一上來就摸老子的命根子,這不是欠 幹是什麽!
  “霍”的一聲,這王姬左手往張超群肩上一推,右手在那床墊上一拍,超群哥登時隻覺天旋地轉,整個人便結結實實地被她推倒在床上,直震得變成腦震蕩。
  這王姬兩條修長的腿子叉得開開的,就那麽站在超群哥面前,居高臨下的道:“小子,你若伺候得本宮舒服了,本宮就不殺你,將來我跟王爺說,給你在王府�找個差事,幹得好,將來升官發財也不是沒機會,聽懂了沒有?”
  沒等超群哥做出反應,王姬忽然蹲下身來,那帶著淡紅色的兩片小鮑魚,猛地壓了下來,距離超群哥的嘴巴不超過兩個厘米!
  超群哥登時瞪圓了眼睛,這是幹什麽!這騷娘們,該不會是要我給她用口吧!這還要做人麽?我是明教教主,怎能跟一個陌生女子做這種服務!
  忍不住滔天怒火,超群哥大喝道:“騷貨,你要幹什麽!你有種就試試,你看我會不會咬掉你他媽 的騷 逼!”
  一股奇異的香氣從王姬那小穴之中傳來,超群哥心神一蕩,隻見那濃密的毛毛之間,嫩紅的小穴上,沾著幾滴濕漉漉的液體,但奇怪的是,通常女子的那處,怎麽都會有點腥臊氣味的,可超群哥卻聞不到,反而是異香撲鼻,這令他萬分不解。
  “是麽?你真的要咬我麽?”
  王姬果然沒有再往下壓,隻是讓自己的下 體對著張超群,聲音愈發嬌媚,充滿著誘惑。“你想怎麽咬?是用你的舌頭?還是用嘴唇親我那�?還是用牙齒?”
  王姬伸出一隻潔白如玉的手來,在自己胸 前撫摸著,不住地在那充滿著彈性的肉 球上揉捏,而她臉上,更是嬌媚嫣紅,春 情 蕩漾,秀眸微閉,紅潤的嘴唇微微張著,不時伸出小舌,舔著自己上唇,模樣誘人之極。
  隨著她手掌的動作,慢慢往下移動,那吹彈得破的嬌嫩肌膚泛出淡淡的粉紅色澤,片刻,便在自己的那一蓬茅草間停留下來,五指張開,輕柔地梳理著,偶爾,一根手指便來到那散發出異香的桃源深處,輕輕一撥弄,沾上些許晶瑩的露珠,再離開。
  張超群畢竟是少年男子之身,血氣方剛,見得如此挑逗,又怎能按捺得住,呼吸,越來越粗重,兩眼漸漸失神,貪婪地望著那女子身上最誘人的桃源幽深,那盈盈欲滴的露珠,就好像是玉液瓊漿,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又被牛筋繩索綁縛了,連仰起頭這麽小的動作都做不到了,但是,他那高高昂起的巨物,卻是無視所有的束縛,猙獰地挺立起來。
  “想要品嘗一下麽?很美的味道哦!”
  王姬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空間。
  一滴晶瑩的露水滴落下來,直接滴落在超群哥的鼻子上……呼吸,愈加地急促……
  “啊,你……”
  王姬手往後一撈,摸到一根巨大而熱乎乎的東西,她幾乎不敢置信,嬌呼了一聲,扭轉著纖細的腰肢,回身看去。
  “想不到你年紀小小,那家夥卻是不小,天賦異�啊。”
  驚歎著的王姬,眼中湧起一層水霧。……
  可是她卻依然沒有將自己的小穴壓下來,而是熟練地翻開自己的陰唇,尋找到了敏感的陰蒂,王姬左手翻開陰唇,尋找到了敏感的陰核,食中指揉擦陰蒂右側,餘下三根手指則以一種緩而慢的環形動作刺激陰蒂,猶如水中漣漪般逐漸擴大愛撫的範圍,玉腿不時緊繃,挺直,緊緊地夾著超群哥的頸脖。
  早已春情萌動的王姬,那兩顆紅櫻桃也變得脹大了,她揉捏自己乳房的力度也越來越大,每一揉,都像是在發洩什麽,而她的另一隻手,不停地在嫩滑的小腹下和萋萋芳草間徘徊,濕潤的陰部分泌出絲絲蜜汁,沿著修長白皙的玉腿劃下一道又一道的線條,刻劃出無比銷魂的春情,那撩動愛撫的手指也由輕柔的節奏慢慢放快,細緻的撫摸再也無法滿足她越來越膨脹的情欲。
  當放在超群哥頭邊不遠的蠟燭發出一聲“嗤”的聲音時,王姬終于將她那濕透的陰部整個兒貼住了超群哥的嘴。
  果然,是有一種淡淡的香甜味道,超群哥剛才看夠了活春宮,此時又怎能按捺得住?貪婪地在她陰部舔著,不住地將那粉紅色的兩片柔軟陰唇含住嘴�蠕動著。
  “啊……癢……好癢……啊嗯……”
  那宛如仙音的呻吟,慢慢地高亢起來,體內的欲望在燃燒。
  超群哥舌尖宛轉,不住在她嬌嫩的陰蒂上輕舔而過,那瑩然蕩漾的蜜汁經受不住這樣的挑逗而從花徑之中流淌而出,將超群哥的嘴和下巴塗滿了,那濃密的陰毛在超群哥的鼻端劃過,王姬的腰身不住地扭動著,那淫靡的濕潤陰部調皮地搖晃著,每每被超群哥靈巧的舌尖舔過,都發出一陣輕微的顫抖。
  情動的王姬美眸水汪汪的朦胧一片,不住聲地吟唱著無意識的美妙音樂,正當超群哥細細品味著那香甜蜜汁時,她突然離開,媚眼如絲地瞧著超群哥,火光一動,已拿起那根紅燭,媚笑著坐在他身上,手一傾斜,幾滴紅紅的蠟油滴在超群哥的胸膛之上。
  “咝……”
  超群哥被燙了一下,卻反而覺得更加刺激,隻見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下陰處濕漉漉地,盡數塗在自己身上。
  忽然,她將蠟燭靠近自己那對顫抖著的酥胸,兩滴蠟油滴在她高聳的乳房之上。
  “嗯……”
  這一聲呻吟,宛如從胸腔中爆發出來,星眸微閉,微�玉頸,露出極爲享受的神情。
  她有自虐的傾向麽?超群哥心中一陣悸動,瞧著她仿佛極爲享受的樣子,超群哥愈加沖動,更爲銷魂的是,她此刻正坐在自己腰際,雪白嬌嫩的臀部緊緊靠著自己那根大肉棒。
  “啊……”
  似乎感覺到了臀部後面的寶貝更加誘人,王姬終于緩緩地將紅燭放下,退到超群哥的兩腿膝蓋處,兩隻雪白的小手握著那猙獰的巨物,吃吃地笑道:“好大的家夥,真不知待會兒進入我那�面,會不會疼得受不了呢!”
  “那就試試看吧!我就真怕你會受不了!”
  張超群雙目通紅,聲音顫抖。
  “那可不見得,你若能滿足得了本宮,才算你厲害。”
  王姬淫浪一笑,忽然壓在他身上,手臂伸長,從床頭處取出一張厚厚的白紙,超群哥不解地瞧著她,不知那是何物,卻見她將這半圓形的白紙展開,簡直就和狗皮膏藥一樣,攤開了,那白紙之中傳來一股清涼的香味,中間是黑褐色的一層。
  正自好奇,王姬卻道:“你知道這個是什麽嗎?”
  超群哥搖了搖頭。
  王姬媚笑一聲,輕輕地道:“這個,是本宮千金換來的寶貝,你等下就知道妙處了。”
  說著,慢慢退到超群哥的下身,瞧著他那根巨物,將手中的圓形白紙敷了上去。
  “咝……”
  冰冰涼涼的,靠,竟然拿那種黑漆漆的鬼東西塗在那�!這玩意兒,該不會是中國偉哥吧!
  王姬雙手齊上,非常細緻地將這藥膏盡數塗抹在張超群的陽根之上,並做著按摩的動作,沒一會兒,超群哥便感覺到肉棒子上癢癢的,辣辣的,心中一驚,果然沒猜錯,真的是催情藥物!
  “感覺到了麽?這東西,能讓你玩得更久。”
  王姬媚笑著,將那張白紙小心翼翼地折疊了起來,順手塞到被褥之下。
  “騷貨,你想死啊!你跟別個人用這個那沒話說,你跟我用……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知道我的外號是什麽嗎?”
  “是什麽?你還有外號麽?”
  “我外號叫做床上小郎君,一夜十三郎,別說你一個,就是來十幾個,我也能搞得你們第二天爬不起床來,你還用春藥?”
  王姬眼中光芒一閃,滿是喜色,道:“那就要試試了,我說過的話算數,隻要你能滿足本宮,本宮不但不會殺你,將來,我還能幫你的忙,讓你升官發財。”
  “還那麽多廢話!還不快上來!”
  超群哥隻覺下身越來越熱,尤其是肉棒子上,火辣辣的,好像還有幾千隻螞蟻在爬。……
  “噗哧”一聲,王姬的陰部在超群哥的肉棒擠壓下,汁水四溢……
  “啊……你……你的東西好大,人家都快要被你脹死了……”
  王姬口中輕嗔薄怒,心中卻是歡喜得翻了。
  當那碩大之物進入到一半的時候,超群哥忽然感覺到她那�面柔軟之中似乎有著一塊充滿彈性的軟肉,緊緊地將他的龜頭包裹住,輕輕一送,簡直就是舒服之極。
  她那騷逼,到底是什麽結構組成的,怎麽跟普通人不大一樣!超群哥心中又是驚喜,又是詫異,當進入到三分之二時,他感覺到王姬的陰道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從外向內收縮起來,就好像一個很緊很緊的橡皮套子,那幽長的花徑,幾乎從外向內的,將超群哥的整條肉棒子都給吞噬了,而她那兩片肥美的陰唇,正牽連著花徑之內抽搐而緊縮的肌肉,不住地收縮起來……
  霎時間,超群哥隻覺得自己的陽物好像被一張有力的小嘴給吸住了,不住地吮吸著……老天,這騷逼好厲害!在龜頭的頂端,更是被一塊軟肉緊緊包住,那軟肉之中好像有一個個凸起的小小肉點,不住地刺激著敏感的龜頭,像是在吮吸,但更像是在噬咬,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快感直達四肢百骸。
  “啊!好舒服!你那�面真他媽的舒服!”
  超群哥忍不住贊道。
  被漲得極其滿足的王姬終于在忍受住撕裂的痛楚後,坐在了超群哥的身上,她那陰道之中,當真是與衆不同,那緊緊箍住超群哥肉棒的軟肉,是如此強勁有力,讓身經百戰,能徹夜征戰而不洩身的超群哥險些射了出來。
  隨著她腰肢輕輕一扭動,超群哥忍不住呻吟了起來,強烈的刺激,令他感受到一種從所未有的快感。
  “很舒服麽?”
  王姬的眼中有些輕蔑,“就不知道你能堅持到多久。”
  超群哥被她激起怒火來,道:“好,咱們打賭,如果我比你先來高潮的話,就算我輸了,以後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如果你先洩身的話,就立刻把我放開,以後,你就要全聽我的,我要你什麽時候給老子幹,你就得立刻脫光衣服,把屁股撅得高高的,讓老子幹!給老子當性奴!怎麽樣?敢不敢打賭?”
  王姬哼了一聲,道:“有什麽不敢的!”
  纖腰一扭,窄窄的陰道中,花心被那根巨大的陽物一碰,登時又酸又酥,忍不住便發出一聲淫蕩的呻吟。
  “我被你點了穴,動不了,就麻煩你了,對了,如果你停下了,也算是你輸了!”
  超群哥嘿嘿一笑。
  “那當然!”
  王姬挺直了腰背,兩隻手撐住超群哥的腰間,下身扭擺起來。
  她那�面早已泛濫成災,淫水鼓脹,隨著她那不住的搖擺,發出響亮的水聲,圓弧運動進行了數以百次之後,王姬見對方仍是毫無噴發的迹象,轉而換成抽插式,那撲哧撲哧的淫靡之音,伴隨著這大床的吱呀聲,春情勃發,淫浪之至。
  眼見著她嬌面布滿紅暈,豔麗含春,口中的淫叫聲更加短促,超群哥叫了聲,運真氣凝聚一點,直通下身,登時,那肉棒子仿佛活了一般,一股電流刺激而出,令王姬不由得驚愕,一愣之後,驚喜道:“原來你也是各種高手!”
  原來,這王姬實是一個身懷房事絕技的高手,她能運用真氣令自己陰部更加緊湊狹窄,並自由地控制著陰道之中的軟肉,隻要她肯,天下間委實難有男人能令她滿足。但今天,她真個兒是碰到高手了,改進了玉女心經的超群哥,自創叉叉寶典,說什麽一夜十三郎,那還是保守的說法,天下間又有幾個女子能跟他徹夜奮戰而不敗的?
  兩人棋逢對手,直搞得天昏地暗,床都快要散架了,仍然分不出勝負。
  每當超群哥快要噴發而出時,便立刻運真氣將自己陽精收回,始終處于不敗之地,兩人全身大汗,到了後來,體力耗盡,純粹以內力在支撐著,超群哥的陽物之上早已沾滿了濃稠的蜜汁,每一下撞擊都是冰冰涼的,黏住她那依舊濕熱而滑潤的下體。心中不禁暗罵:這騷貨,下面隻怕流出一斤淫水都不止了,還能流,流不死你!
  突然,超群哥想到和範遙的約定,說好了三更子時在萬安寺會面,可是,被這騷娘們這一搞,隻怕都到了醜時四更天了!這一想,不由得心急,內力一洩,險些就噴了出去,急忙鎖定精關,大喝一聲,雙手一運力,掙斷了繩索,那牛筋的繩索何其強韌,竟被他一掙而斷!
  王姬嚇了一跳,就見這猛男俯身將自己壓在身下,雙手托住自己臀部,狠狠地往自己淫穴之中狂插起來,這一下反客爲主,王姬芳心劇顫,也是差一點就噴出了陰精,被他扒開兩腿,那巨大的陽物更加陷得深了,猛幹了兩三百下,張超群突然用力頂住她淫穴,好像磨墨一般,飛快地旋轉起來。
  “你要搞死我啊!哼哼……嗯……”
  更加刺激的快感,令王姬全身顫抖起來。
  “就是要搞死你!”
  超群哥一邊狠命地亂鑽亂搞,一邊釋放出真氣,那肉棒子像是通了電似的,不住地在她那淫穴之中猛烈刺激著。
  “啊……啊……”
  王姬浪叫著,突然猛地顫吟一聲,濕淋淋的溫軟嬌軀如簧片般繃緊起來,螓首急仰,散亂的秀發隨著嬌顔微轉飛甩開來,目光倏然失神,憑著本能反應的她玉臂輕展,緊緊地抱住超群哥的虎腰,她隻感到那又酥又麻的甜美感覺瞬間傳至腦神經,整個人的肉體和心神都空蕩蕩的既難受又舒服,快感泉源如驚濤拍岸般一浪高過一浪……
  黏稠的液體從兩人交合處不住的滴下,這是女子臻至高潮時蜜穴所分泌出的陰精,洩身之後的王姬,緊閉著雙眸,死狗一般癱軟在被汗水浸濕的床上,再也動彈不得。
  達到欲 望巅峰的王姬,全身散發出異香,隨著香汗而蒸騰揮散蔓延……
  “你輸了。”
  超群哥得意地笑著,殊不知他自己的聲音也顫抖著。


第130章 鹿杖客的閨房

  雲雨初歇,回過神來的超群哥突然跳了起來,瞧了瞧癱軟如泥的王姬,氣急敗壞地道:“快跟我走,就你這騷娘們耽誤了大事了!”
  王姬還處在高朝的餘韻當中,全身酥軟無力,問道:“什麽大事了?你還有什麽大事麽?難道你還想著去哪一家姑娘的閨房偷腥麽?”
  張超群一怔,難道真的要帶她去?把她脫光光放在鹿杖客的房�?便宜那頭淫鹿?當然不成,咱去隨便找個女人便是,這汝陽王府�總不至于隻有他一個姬妾吧!當下便道:“你隔壁住的是誰?”
  王姬媚眼如絲,哼哼了一聲,道:“好大的膽子,在我面前,還敢說這樣的話,信不信我一刀閹了你!”
  張超群心急火燎,哪�還有興緻跟她胡鬧,眼看著時間都已經過了,而自己的衣裳已被幹柴烈火的王姬給撕了個粉碎,哪�還能再穿了!正焦急間,看到王姬的衣裙,腦中靈光一閃,急忙將她衣物拿起。
  王姬驚呆了,怔怔地道:“那是我的衣衫,你穿錯了。”
  超群哥在她胸 前兩顆肉 球上捏了一把,嘿嘿笑道:“爺要去辦大事,借你的衣服穿,你乖乖地在這�呆著。”
  王姬坐了起來,道:“你要去做什麽大事?”
  超群哥一邊穿衣裳,一邊道:“這個你就不必多問了。”
  這女子衣裳,超群哥是第一次穿,而且又小了一號,反倒是王姬,披了一件輕紗,從櫥�另取了一套較大的給他,又給他塗抹了些許胭脂,蒙上了一塊頭巾,在她幫助下,超群哥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絕代佳人!
  打扮完畢,超群哥瞧著銅鏡中的自己,嘿嘿笑道:“一不小心,這世間又多出一個大美女了。”
  王姬吃吃笑道:“你倒也不知羞,哪有這麽誇自己的?”
  張超群見她輕紗覆體,一笑之下,兩顆肉 球輕輕顫動,那滑如凝脂的嬌美玉 體更是半遮半掩得誘人之極,兩腿之間那一抹濃密的森林,充滿著無限誘惑,張超群不禁怦然心動,伸手將她攬在懷中,輕憐蜜愛,恣意蹂躏一番,超群哥何等手段?綽號一夜十三郎和床上小郎君的他,一淫指神功爐火純青,出類拔萃,片刻之後,王姬嬌軀忍不住又發軟發熱,捉住他怪手,往自己下 身亂摸起來。
  她那桃源幽深之處春水未幹,此刻又是江河泛濫,春 意成災,王姬坐在張超群大腿之上,抱著超群哥頭部,將自己兩顆肉 球緊緊地貼住他臉龐,嬌軀顫抖,仿佛呢喃一般,輕聲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張超群。”
  超群哥正叼著她一顆小小的紅櫻桃吮吸,含混不清地道。
  王姬幽幽一歎,道:“知道麽?我本姓趙,名叫霓仙。”
  張超群�起頭來,道:“好名字,霓仙,貴妃宛轉侍君側,體弱不勝珠翠繁。冬雪飄颻錦袍煖,春風蕩樣霓裳飜……”
  霓仙微微一笑,道:“亡國之女,名字再好,又有何用?”
  超群哥一怔,道:“什麽亡國之女?我怎麽聽不懂?”
  霓仙卻是不答,幽然說道:“張郎,你若是有大事須辦,就盡快去吧,倘若張郎想我了,就來看看我。”
  張超群心中一跳,站了起來,點頭道:“差點就耽誤了大事,我這便去了。”
  走到門口,突然返回身來,道:“你……你願意跟我走麽?”
  霓仙淒然一笑,眼中柔情陡現,卻終于還是搖了搖頭。
  張超群苦笑一聲,推門而去。
  從王府出來,張超群施展輕功直奔萬安寺而去……
  從範遙處得知,玄冥二老住在萬安寺後院的寶相精舍,張超群此時雖已來得晚了,但卻見到和範遙事先商量好的,寶相精舍外圍的廂房牆壁上畫著一個叉叉,便知道範遙還未到來,心中暗喜,此時夜深人靜,隻聽得一間廂房中傳來陣陣轟飲之聲,除此之外,再無他異。
  在暗處躲了一會兒,忽聽遠處廂房有人推門出來,不由得急出滿頭汗來,心中阿彌陀佛地念了十幾遍,轉而又念著無量天尊和哈利路亞,好在出來的不是範遙,這才松了口氣,突然靈機一動,伸手在地上撚了一把泥土,啐了一口唾沫,揉成泥丸,嗖地一聲彈了出去。
  鹿杖客廂房的門猛地開了,藍影一閃,朝著泥丸墜落之處疾奔而去。張超群呼出一口氣來,閃身進了鹿杖客房�。
  無暇多想,立刻鑽上鹿杖客床上,露出披散的長發和臉蛋來。
  “我靠,鹿杖客這死老頭,被子臭烘烘的,丫的,估計這�三年沒洗腳了吧!”
  正嘀咕著,門外遠遠地傳來腳步聲,張超群急忙將自己肩頭衣衫扯下,露出肩來,隨即屏息,將內力內斂。
  鹿杖客推門一瞧,隻見床上橫臥著一個女子,全身裹在一張薄被之中,隻露出了個頭,一頭烏黑長發披在被外,皮膚白膩,容貌美豔,不由得目瞪口呆,一怔之下,立刻閃身而出,縱身一躍,跳上房頂,四顧察看,卻哪�看得到什麽了?
  鹿杖客情知此事古怪,當下不動聲色的回到房中,細看那“女子”時,不由得色授魂與,超群哥本就生得俊美,在王姬霓仙的改扮之下,更是美豔之中透出幾分妩媚,端麗之中又透出幾分誘惑,白皙肌膚上的香粉更是霓仙自創之物,非但香氣宜人,更摻雜了少量的催 情藥物,鹿杖客年事雖高,卻是好色貪 淫,一生所摧殘的良家婦女不計其數,此時見了如此“絕色尤物”從天而降,不由得又驚又喜,略一思索,便猜到定是他大弟子烏旺阿普對自己的孝心,大喜之下,見這動人的“尤物”面容美豔,肌膚瑩然帶有光澤,顯是嬌嫩之極了,那隱約可見的赤 裸“香肩”似乎是身上沒穿衣服,這一下,淫鹿心頭狂跳不止,暗想:既然是大弟子的一片心意,那就笑納了先,享用完了,明天就傳授他一招玄冥神掌吧!
  鹿杖客走了上前,連連搓手,淫笑道:“小美人兒,身上沒穿衣裳麽?別凍壞了身子,讓老爺來幫你穿……”
  邊說邊往床榻走去……


第131章 大反串

  這下糟了!倘若他真要過來毛手毛腳,這被子一掀開,老母雞變鴨,什麽都穿幫了!範遙在搞什麽!還不來?
  鹿杖客越走越近,那張陰森森的馬臉,三角眼中冒著淫光,像是要把人吞下肚去的樣子,也真難爲他了,一把年紀,聽說還淫得不得了,不知糟蹋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估計那些被他叉叉的女人,多半沒等他靠近,就嚇得暈過去了吧!
  “美人兒,你怎麽長得這麽水靈呐?烏旺阿普那小子真孝順,給我從哪�找來個這麽香噴噴的美人啊……寶貝兒,來,讓老爺給你暖和暖和,還沒被男人摸過吧?老爺我馬上就讓你嘗到人間最高享受的銷 魂滋味……”
  張超群攥緊了拳頭,隻待這老小子靠近,便一把將他制住,管他什麽計謀不計謀的,捉住了他再說,搶了藥去,再合範遙之力,兩個人打鶴筆翁一個,難道還收拾不了他丫的?心中計議已定,眼見著這頭淫鹿距離自己不過三四步,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鶴筆翁叫道:“師哥在家嗎?”
  鹿杖客一怔,回頭答道:“在,幹什麽?”
  “噗”的一聲,鶴筆翁伸手推門,那門卻在�邊闩著。他叫道:“師哥,快開門,有要緊事。”
  鹿杖客忍著怒氣,不耐煩地道:“什麽要緊事?我正在練功,你別來打擾成不成?”
  鶴筆翁的武功和鹿杖客出自一師所授,原是不分軒轾,但鹿杖客一來是師兄居長,二來智謀遠勝,因此鶴筆翁對他向來尊敬,聽他口氣中頗有不悅之意,便不敢再叫。但他身旁的範遙卻是不管他這麽多,右肩在門上一撞,門闩斷折,闆門飛開……
  “幹什麽!”
  鹿杖客大聲喝道。
  隻聽得範遙大聲喝道:“鹿先生,你好大膽!居然敢玷汙王爺的愛姬!”
  他這一開口說話,玄冥二老登時驚得呆了,他們和苦頭陀相識已有十五六年,從未聽他說過一言半語,隻道他是天生的啞巴。
  “你……你說什麽?什麽王爺的愛姬?”
  鹿杖客滿頭霧水,回過身來,瞧著床上的“尤物”道:“你是誰?”
  張超群哪敢說話!他一開口,誰都聽得出他是男的,趕緊逼尖了嗓子,依依嗚嗚地叫著,裝作是被點了啞穴。
  範遙往床上瞧去,一時間沒能認出張超群,但他也是見過王爺的愛姬的,看到床上的女子的確不是王姬,一呆之下,急忙又道:“鹿先生,王爺知道你心謀不軌,命我裝作啞巴,就近監視察看,這位是王爺的愛姬陳氏,你說,她怎會在你床上?”
  這句話中其實破綻甚多,但此時確實有個女子在床上,鹿杖客心懷鬼胎,雖然不認得,但這女子天香國色,普通人家的女子哪有這般美麗?不由得不信,兼之汝陽王對臣下善弄手腕,他也知之甚稔。範遙此言一出,鹿杖客登時軟了,說道:“王爺命你來拿我麽?嘿嘿,諒你苦大師武藝雖高,未必能叫我鹿杖客束手就擒。”
  說著一擺鹿杖,便待動手。
  範遙閃身退後兩步,手指飛快在鶴筆翁胸口點了數下,這才笑道:“鹿先生,苦頭陀的武功就算及不上你,也差不了太多。你要打敗我,隻怕不是一兩百招之內能夠辦到。你勝我三招兩式不難,但想既挾王爺的愛姬,又救師弟,你鹿杖客未必有這個能耐。”
  鹿杖客向師弟瞥了一眼,知道苦頭陀之言倒非虛語。他師兄弟二人自幼同門學藝,從壯到老,數十年來沒分離過一天。兩人都無妻子兒女,可說是相依爲命,要他撇下師弟,孤身逃走,終究是硬不起這個心腸。
  範遙見他意動,暗叫僥幸,心中在想:教主當真是糊塗之至,說得清清楚楚那王姬所在位置,他卻還是捉錯了人!此刻,卻不知他在何處?
  “鹿先生,此事尚未揭破,大可著落在苦頭陀身上,給你遮掩過去。”
  鹿杖客奇道:“如何遮掩得了?”
  範遙說道:“你自己是不會宣揚的了,令師弟想來也不緻故意跟你爲難,苦頭陀是啞巴,以後仍是啞巴,不會說話。”
  鹿杖客道:“你說,你想要什麽?”
  範遙哈哈一笑,道:“鹿先生果然是爽快之人,老衲也不怕跟你說了,峨嵋派掌門滅絕師太和我交情頗深,老衲隻求你賜我解藥,救了她出去,你放心,郡主面前,由老衲一力承當。倘若牽連于你,教苦頭陀和滅絕老尼一家男盜女娼,死于非命,永世不得超生!”
  床上躺著的張超群眼皮一翻,心中嘀咕:他丫的範遙,你就不能想點新詞?
  鹿杖客聽了一怔,隨即微笑,心想你這頭陀幹這等事來脅迫于我,原來是爲了救你的老情人,那倒也是人情之常,此事雖然擔些風險,但換到一個絕色佳人,確也值得。他見苦頭陀有求于己,心中登時寬了,笑道:“那麽將王爺的愛姬劫到此處,也是出于苦大師的手筆了?”
  範遙道:“這等大事,豈能空手相求?自當有所報答。”
  鹿杖客大喜,隻是深恐室外有人,不敢縱聲大笑,突然間一轉念,又問:“然則我師弟何以會中十香軟筋散之毒?這毒藥你從何處得來?”
  範遙道:“那還不容易?這毒藥由令師弟看管,他是好酒貪杯之人,飲到酣處,苦頭陀難道會偷他不到手麽?”
  鹿杖客再無疑惑,說道:“好!苦大師,兄弟結交了你這個朋友,我決不賣你,盼你別再令我上這種惡當。”
  範遙指著床上的女子笑道:“下次如再有這般香豔的惡當,請鹿先生也安排個圈套,給苦頭陀鑽鑽,老衲欣然領受。”
  兩人相對一笑,心中卻各自打著主意。鹿杖客在暗暗盤算,眼前的難關過去後,如何出其不意的弄死這個惡頭陀。
  範遙心知鹿杖客雖暫受自己脅迫,但玄冥二老是何等身分,吃了這個大虧豈肯就此罷休,隻要他一安頓好這不知是王爺的第幾個姬妾,解開鶴筆翁的穴道,立時便會找自己動手,但那時六派高手已經救出,自己早拍拍屁股走路了。
  範遙見鹿杖客遲遲不取解藥,心想我若催促,他反會刁難,便坐了下來,笑道:“鹿兄何不解開王姬的穴道,大家一起來喝幾杯?燈下看美人,這等豔福幾生才修得到啊!”
  鹿杖客情知萬安寺中人來人往,王姬在此多耽一刻,便多一分危險,當下取過鹿角杖,旋下了其中一根鹿角,取過一隻杯子,在杯中倒了些粉末,說道:“苦大師,你神機妙算,兄弟甘拜下風,解藥在此,便請取去。”
  範遙搖頭道:“這麽一點兒藥末,管得甚麽用?”
  鹿杖客道:“別說要救滅絕師太一個,便是六七個人也足夠了。”
  範遙道:“你何必小氣,便多賜一些又何妨?老實說,閣下足智多謀,苦頭陀深怕上了你的當。”
  鹿杖客見他多要解藥,突然起疑,說道:“苦大師,你要相救的,莫非不是滅絕大師一人?”
  範遙正要飾詞解說,身後忽然掌風大盛,一條人影從床榻上沖天而起,形同鬼魅般欺身上前,一掌朝著鹿杖客拍到,鹿杖客怎也料不到背後會有人偷襲,驚駭轉身時,隻覺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般襲來,“砰”的一聲,鹿杖客身子飛了出去,撞碎了一張木桌,桌上茶壺茶杯統統碎落一地。
  張超群一擊得手,心知這兩個人留不得,喝道:“範右使,殺了他們,以免遺留後患!”
  範遙聽出是教主的聲音,大喜道:“教主,原來是你!”
  張超群點頭道:“少廢話!看到本教主幹嘛兩眼色迷迷的?先合力殺了鹿杖客再說!”
  饒是鹿杖客剛才被自己一掌擊傷,他仍是不敢大意,鹿杖客受了傷,背靠牆壁,嘴角溢出血來,氣喘不已,心知大限已到,緊握著手中的鹿角杖,半分不敢大意。
  正在這時,便聽遠遠地有人走來,鹿杖客大喜,開口叫道:“快來人!苦大師和明教教主在這�!”
  一言而出,張超群已是迅捷無比地沖了上前……


第132章 百尺高塔任回翔(一)

  張超群與範遙對望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搶上前去,掌風呼嘯,向鹿杖客攻去。
  兩大高手合力一擊,縱是鹿杖客再了得,也決計抵擋不住,然而,鹿杖客卻是大喝一聲,叫道:“你們再過來,我就把鹿角杖折斷,叫你們拿不到解藥!”
  張超群和範遙同時停步,面面相觑。鹿杖客滿面猙獰,冷笑道:“哼,苦大師,沒想到你和魔教教主勾結到了一處。”
  範遙道:“不錯,本人可不是什麽苦頭陀,而是明教光明右使範遙,範某潛藏于汝陽王府十六年,爲的就是防範鞑子朝廷陷害我們明教,鹿先生,你若識時務,把解藥給範某,範某答應不殺你們師兄弟。”
  鹿杖客冷笑道:“苦大師,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麽?”
  張超群皺眉道:“鹿杖客,你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鹿杖客瞧了張超群一眼,哼了一聲,道:“張教主,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你看是你快,還是我折斷兵器的速度快!你要救人,我要活命,如若不然,大家一拍兩散!”
  張超群遲疑著,這玄冥二老的武功實是不在自己之下,今天這種機會,打著手電筒都難找,難道就這麽放過了?
  轉頭向範遙問道:“範右使,你怎麽說?”
  範遙心中也是好生爲難,躊躇片刻,向鹿杖客道:“鹿先生,不殺你也可以,不過,你怎麽向我們保證,在我們救走六大派的和尚尼姑們之前,不跟我們爲難?”
  這時,隻聽得門外嘈雜的腳步聲傳來,有人在外面問道:“鹿先生,發生了什麽事?”
  玄冥二老身份何等尊崇,就是郡主也是對他們客客氣氣的,他們沒得到吩咐,也不敢擅闖。
  張超群朝著鹿杖客使了個眼色,鹿杖客大聲道:“你們退下吧,沒有事情發生。”
  外面的人答應了一聲,腳步聲逐漸遠去.鹿杖客略一沈吟,細小的三角眼骨碌一轉,說道:“張教主,我將鹿角杖擲出窗外,你自去救人,苦大師在鄙處留一炷香的時辰,時辰一到,苦大師愛去哪�便去哪�,怎樣?”
  張超群略一思索,已明其意,隻須他將鹿角杖遠遠丟出,自己若要當場擊殺他,他一聲大叫,趙敏手下聽見,自己便拿不到他丟出去的解藥了,就算拿到,驚動了敵人,也就休想救人。而這房�少了自己,盡管鹿杖客被自己打傷,但範遙仍是不可能三招兩招將他斃于掌下,他若尋隙大聲呼喚,仍是功敗垂成,反之,他師弟鶴筆翁穴道被封,投鼠忌器下,自然也不會聲張,更緊要的是,解藥由他看管,他丟失了解藥,一時間也很難說得清楚,這樣一來,雙方都有把柄,誰也不敢亂來。
  範遙說這鹿杖客狡詐多智,倒也真沒說錯,老頭兒雖然好色,但心思慎密,片刻間便想出這兩全齊美的法子,張超群不禁有點佩服他了,當下向範遙道:“範右使,你站到鶴筆翁身邊去,一炷香的時間內,他若出聲示警,你一掌將鶴筆翁斃了!他若安安分分,你也不必爲難他們兩兄弟,到時候見機行事,千萬記得,你自己的安全爲重。”
  範遙點頭應是,走到鶴筆翁身旁。
  鹿杖客一點頭,道:“有勞苦大師站到門邊,張教主,你先出去。”
  張超群應了一聲,推門而去,片刻之後,鹿角杖一聲呼嘯飛出窗外,鹿角杖尾端鋒銳處直插在十餘米開外的一面牆上,“嗡”聲不絕。
  張超群閃身掠去,拔出鹿角杖來,這鐵制的鹿角杖插得極緊,張超群見他受傷之後仍有這等功力,不由得一凜,取出一包解藥來,揣在懷中,向高塔飛快行去。
  範遙曾說,這塔中從第五層開始一直到第十層都關押著六大派中人,張超群卻不知哪一層關的是哪一派的,悄悄繞過看守,到了第五層時,正要一掌震斷了鐵鎖,一個黃衣人正半夜小解而回,途經此處,見有一女子鬼鬼祟祟地窺伺重地,立刻大聲呼叫起來,張超群暗罵了一聲國罵,懶得理會,右掌一拍,將那鐵鎖震斷,打開門來沖了進去。
  才上了階梯十幾步,塔中武士已沖了出來,張超群一拳一個,將這些武士一一擊斃,大步向囚禁之處行去,張超群何等武功,這些武士哪一個能擋得住他一拳一腳的?他每走一步,身旁便倒下一名武士,直到死了二三十人,那些武士才驚懼不前,將這武功高強的“女子”團團圍住,口中咋咋呼呼,就是不敢上前。
  張超群見他們不來啰唆,也不願耽擱,徑自“率領”著王府武士來到囚牢前,隻見第五層關的是華山派,張超群大聲喝道:“鮮于通出來!”
  華山派弟子均是萎頓在地,方才聽到有刀兵相交聲,才紛紛坐起,卻見一名妖娆女子站在監牢之外,口音卻是粗濁男聲,都是大訝。
  鮮于通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臉迷茫地瞧著張超群,疑惑道:“姑娘何以認得在下?”
  張超群見他相貌清矍,舉手投足間從容不迫,風雅翩翩,微微一笑,道:“鮮于掌門,光明頂一別,你還是那麽潇灑翩翩。”
  鮮于通一怔,細瞧之下,終于認出來,面上喜色綻放,道:“張教主,原來是你!你怎麽?”
  張超群笑道:“廢話少說!伸出手來!本大爺來救你們的。”
  此言一出,自鮮于通以下,華山派衆弟子都是喜形于色,齊聲稱謝,言辭之中頗多谄媚阿谀,超群哥倒也居之不疑,取出解藥,在身後武士們的衆目睽睽之下交給了鮮于通。
  那些武士雖然著急,卻是誰也不肯送死,大聲吆喝著,超群哥理也不理,但華山派的弟子們多日來受盡了他們淩辱欺侮,惡聲相向,卻也熱鬧。
  這時,從塔下不斷有人沖將上來,想來是大批人手到了,張超群雖然不懼這些膿包武士,但若高手到來的話,卻也不易抵擋,當下不再遲疑,運力于掌,硬生生地將囚牢的鐵條扯彎了,將華山派的人放了出來……


第133章 百尺高塔任回翔(二)

  “鮮于掌門,請勒令你的門人不要浪費時間,先恢複了功力再一起殺出去!”
  張超群一拳將一名武士轟得飛了出去,大聲喝道。
  鮮于通機智過人,就連少林派空智大師也要他擔任攻打光明頂的軍師,他知道今日是生是死,全仗著張超群了,毫不遲疑,向門人下令,華山派衆弟子一齊坐下恢複功力。
  這時,張超群已奪了一把劍來,施展全真劍法,將圍上來的武士猶如切菜砍瓜般放倒一地,塔下湧上來的武士越來越多,而五層以上的武士也紛紛攻了下來。
  張超群縱是再有神通,也決計撐不住太久,情勢危急萬分,眼看著遠處數�之外火把連成一片,顯然是萬安寺的動靜驚了汝陽王府了,卻不知來的是趙敏還是她哥哥王保保……
  張超群久鬥之下,敵人越來越強,塔上湧來許多紅黃袈裟的番僧,這些番僧可不比那些尋常的武士,均是武藝娴熟,有的居然還會使幾招昆侖劍法或是崆峒劍法,張超群猜到那定是趙敏幹的好事,這些中原武功被她偷學了去,轉而教習番僧習練,他心中警惕,倘若這些武功流傳到蒙古軍中,將來明教教衆想要和元朝朝廷爭奪天下,就更加艱難了!
  正激鬥間,囚牢之中一聲清嘯,原來是鮮于通已然恢複了五成功力,他見張超群被圍困,生怕他一不小心磕著碰著,那些殺紅了眼的武士和番僧便要沖將進來,華山派就此完蛋。急忙沖出助戰,他武功雖然不高,但對付那些煩人的小蝦米還是綽綽有餘的,掌門人一沖出來,有些武功高的弟子也跟了出來,超群哥登時壓力驟減。
  “鮮于掌門,別太心急,你指揮弟子向第六層攻上去,把解藥給其他門派,大家合在一處!”
  鮮于通應了一聲,率領弟子進行反沖擊。
  鮮于通剛離開,張超群便遇到了強敵,一夥兒番僧武功了得,他們一上,其餘人或退讓,或朝著華山派攻去。張超群起先並不把這些番僧放在眼�,哪知他們似乎是懂得什麽怪異的陣法,攻守相助,居然頗有法度,有四個人使的是銅钹,專司防禦,還有四個人使鐵杖,另有五人用刀,五人用劍,張超群不得不凝神接戰。
  這十八個番僧,實是王保保手下的“十八金剛”分爲五刀、五劍、四杖、四钹。單打獨鬥的話,在超群哥手底下一招也接不住,但合起來卻是威力大增。當然,那也要看對手是誰了,遇到超群哥這麽牛逼的,十八金剛又如何?張超群運乾坤大挪移,內力吞吐控縱之間,變幻莫測,身形飄忽之際,四面銅钹好像UFO飛碟一般飛了出去,刀劍相加,居然盡往自家人身上招呼,隻不過數招之間,這十八金剛便傷了六個,一名使劍的番僧從同伴的身上拔出劍來,驚駭呼喊道:“這蠻子會妖法!”
  張超群朗聲罵道:“老子的妖法能把人變成猴子,你們還不滾開?”
  這時,塔下湧來大批的王府武士,一騎當先在前,沖進萬安寺,直奔高塔之前,武士們一齊躬身行禮,這人頭上束發金冠閃閃生光,跨下一匹高大白馬,身穿錦袍,面如冠玉,英姿勃發,正是汝陽王的世子庫庫特穆爾、漢名王保保的便是。
  隨著王保保的到來,王府中的好手也到了不少,朝萬安寺一名武士總管喝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總管答道:“��小王爺,魔教教主張超群正在上面,企圖搭救郡主捉來的各個門派的犯人。”
  王保保皺眉道:“魔教來了多少人?”
  總管支吾了一聲,道:“僅教主一人。”
  王保保雙眉一軒,罵道:“飯桶!就一個蠻子也要驚動本王爺!玄冥二老何在?苦大師何在?怎麽沒有看見他們?”
  那總管哪�知道玄冥二老的事,嗫嚅著答不上話,王保保一揮馬鞭,抽了總管一記,罵了兩句,喝令手下武士進塔擒拿張超群。
  而這時,第五層的華山派已然盡數上到六層,華山派衆人自被趙敏囚入高塔之後,人人受盡了屈辱,也不知有多少人被割去了手指,此時得脫牢籠,個個含憤拚命,霎時間第六層的那些守塔武士死傷慘重,鮮于通已然將解藥送入囚牢中的武當派諸人。
  宋遠橋等人見鮮于通居然能沖出囚牢,並送到解藥,都是大奇,華山派雖然也是六大派之一,但這鮮于通長于計略,武功卻是稀松平常,堪堪能跻身于二流高手之列,宋遠橋、俞蓮舟、莫聲谷和張松溪等雖然驚奇,卻也來不及多問,這緊急關頭,哪能耽擱得起!
  鮮于通留下一半門人保護武當派,繼續領著其餘人向七層攻去。這鮮于通,在金大師的筆下,鮮于通武功低微,道德敗壞,玩弄女性,最後死在自己的毒扇子之下,堂堂的一派之尊,聰明機智,綽號神機子,金大師百萬字的巨著�,才隻是正式出現了一次,隻這一次便死了,而且還死得極慘,死了還不算,還弄得身敗名裂。真不知金大師何以如此恨華山派,他在笑傲江湖中描寫的華山派掌門嶽不群,也是個地地道道的僞君子,由此可見一斑。超群哥穿越來到倚天世界,雖然他還是那個鮮于通,但機緣巧合下,今趟卻是真真正正地立下了大功了,鮮于通率領弟子門人攻下第六層後,身邊的部下門人已然是傷亡慘重,眼瞧著周圍的弟子一個個死去,鮮于通愈發激發了狠性,不顧一切地沖殺,身先士卒,華山弟子見掌門如此拼力,受其感召,個個悍不畏死,敵人雖衆,竟是漸漸抵擋不住……
  這邊鬥得熱鬧,張超群卻是瞧不到,他單槍匹馬守在塔中入口,不敢離開,正苦鬥間,突然一眼瞥見鹿杖客和鶴筆翁兩人的身影,不禁一呆,卻不知範遙去了何處。
  那玄冥二老一到,武士們全都退了開去。
  玄冥二老在王府之中身份何等尊崇,今日卻接連被這魔教教主栽贓、偷襲、奪藥,哪�忍得住這口惡氣,兩人同時上前,圍戰張超群。
  鹿杖客失了兵器,用的是一根普通禅杖,而鶴筆翁卻是用的鶴嘴雙筆,張超群與他們兩個兩次交手,均是沒分出勝負來,先前雖然一掌傷了鹿杖客,那是偷襲所至,真正本領,張超群還隻是略勝二老中的其一罷了,他們兩個一齊出手,張超群立刻便覺壓力大增,那鹿杖客一杖直取中宮,勁道不小,他手中長劍震得嗡嗡作響,遇到高手才知,方才自己激鬥之下,真力已是損耗不小,心中不禁叫糟,往後退了兩步,一招“塞下秋風”劍尖如花穿影,劍招奇妙,連連搶攻,逼得鹿杖客近身不得,隻能是運力于臂,跟他硬耗內力,便在此時,鶴筆翁雙筆脫手,向張超群當頭猛擲過來,雙筆在空中當的一聲互撞,忽地變向,一筆襲向左肩,一筆居然飛旋而過,反繞到背後,襲向後腦。
  張超群瞧得驚駭莫名,這等神奇的手法,他尚是首次得見,電光火石間無暇多想,就地往後滾開,避過這兩支鶴嘴筆。
  還未站穩,隻聽得剛才站立之處一聲轟響,磚石四濺亂飛,原來是鹿杖客一杖狠拍了下來。
  玄冥二老自小便情同手足,剛才這一招,是他們想出來的殺手锏,鶴筆翁以神奇手法襲擊對手,令對手避無可避,就算對手武功高強,無論是抵擋還是縱躍,鹿杖客便一杖結果其性命。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一聯手招數,居然還能往後滾地躲避!也難怪他們驚奇錯愕,但凡值得玄冥二老使出這招的,至少都是少林四大神僧這級數的高手,試問,這等高手世間也沒幾個,就算有,那也都是宗師級別的,甯死也不會用出這樣丟臉的保命招數。
  他們這一遲疑,張超群已然站起,這一下灰頭土臉的,超群哥也覺甚是沒面子,惱羞成怒,大聲喝道:“他丫的兩個老東西,一起來吧,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們!”
  這倆人,可謂是倚天世界�的終極BOSS,張超群在對上這兩位時,總是縛手縛腳,他可不是張無忌,扭扭捏捏的,想到懷中的寶貝勃朗甯,大喝一聲,從懷中掏摸出來,上膛、開保險,生怕自己打不中而讓他們有所提防,左手持槍,右手一招“月滿西樓”攻向兩手空空的鶴筆翁。
  鶴筆翁退後兩步,和鹿杖客並肩而立,使出玄冥神掌來,一時間冷氣森森,暴喝一聲,閃身向張超群拍來,而另一邊,鹿杖客也揮動禅杖,從右邊襲來……
  “砰……”
  一聲雷鳴般的響聲,鶴筆翁身軀一震,隻覺腹部劇痛,不敢置信地低下頭去,肚皮上的血迹越來越多,滲透了衣衫……
  張超群嘿嘿一笑,趁著他這一滯,欺身上前,挺劍刺到,鹿杖客一怔之下,立時反應過來,禅杖如疾風暴雨般搶上前來,他胸 前門戶大開,竟是拼了命地要阻止張超群。
  張超群將自己性命瞧得不知道多重,豈肯跟他兩敗俱傷,劍尖迎著他禅杖一挑,順勢退開……


第134章 百尺高塔任回翔(三)

  鹿杖客顫聲道:“師弟,你怎麽了?你有沒有事?”
  鶴筆翁雙手捂住自己肚子,鮮血不住流出,隻覺生命在體內飛快地外洩出去,駭然說道:“我……我怕是不成了,師兄,我要死了!”
  鹿杖客那雙三角眼發出毒蛇般怨毒的光芒,死死地盯住張超群,卻向鶴筆翁道:“些許小傷,怕什麽了!咱們殺了他!”
  鶴筆翁面色灰敗,腿上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驚恐道:“不……不要……我就快死了!”
  鹿杖客與他情同手足,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早已是比親兄弟的感情還要好,見他萎頓倒地,哪�還管得什麽張超群,閃身過來,大聲朝那些面面相觑的武士和番僧喝道:“還愣著幹什麽!殺了他!”
  張超群見他們兩個胡須斑白,六七十歲了,兄弟情深,不覺心中一軟,便沒再開槍,他明知這鶴筆翁未必會死,將來這玄冥二老將會非常棘手,但此情此景下,要出手當場格殺他們,不免下不去手。這一遲疑,那些武士已是一哄而上,再想下手除去他們兩個,卻見鹿杖客背負著鶴筆翁跌跌撞撞地往塔洞階梯逃去。
  超群哥一聲長歎,飛快將手槍收了起來,劍身斜刺,一名武士喉間鮮血激射而出,直直地倒了下去。
  手槍這麽珍貴的東西,用在這些小喽啰身上,那就太浪費了,今次雖然傷了鶴筆翁,但他內功造詣極深,練武之人,身體素質也是極好的,這一槍,除非是一槍爆頭,否則鶴筆翁傷愈之後,還會活蹦亂跳。
  剛剛收起勃朗甯,忽聽勁風撲面,心生警兆,下意識將頭一偏,一支利箭貼著耳朵射去,箭翎擦過,耳側登時鮮血淋漓,轉瞬間又是一支箭射來,張超群一凜,揮劍拍落,身形一縱一躍,向第六層的樓梯口奔去,一瞥之間,隻見是神箭八雄中的兩個,哼了一聲,強忍住掏槍出來給這些鄉巴佬見識一下的沖動,占據了這個有利的位置,與追來的王府武士周旋……
  此時,鹿杖客已負著鶴筆翁到了塔底,王保保見他們二人情狀,不禁大訝,問道:“鹿先生,這是何故?”
  鹿杖客背著師弟一口氣下來,隻覺背上早已被鮮血浸濕,知道他傷勢不輕,早已是慌亂之極,見了王保保,仿佛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急道:“小王爺,我師弟受了重傷,快傳郎中來治!”
  王保保見他面色惶急,也不去追究他言辭無禮之罪,急忙叫了人來,鹿杖客正要同行跟去,王保保喝住了他,道:“鶴先生有王府最好的郎中診治,沒有大礙,你且留在這�保護我。”
  鹿杖客雖然不願,但他畢竟是小王爺,不好違拗,抱拳一禮,應了一聲。
  王保保�頭見到塔上的武士不住地被丟下來活活摔死,怒火大盛,不住口地指揮隨行武士攻擊。鹿杖客突然道:“小王爺,屬下有一計。”
  王保保雙眉一揚,道:“鹿先生快快說來。”
  鹿杖客獰笑一聲,道:“塔上的人是魔教教主和六大派的人,他偷了解藥解救那些和尚尼姑道士,若是等他們功力複原的話,我們隻怕不易抵擋。不如點火焚燒寶塔,燒死他們!”
  王保保拍掌贊道:“鹿先生此計極好!”
  傳令下去,令弓箭手彎弓搭箭,團團圍住高塔,但有人從上面跳下來,即刻射殺,又叫人去取火種柴草,這兩個都是心腸狠毒之人,哪管塔上還有自己人?
  片刻之間,衆王府武士已取來柴草火種,在塔下點起火來,沒過片刻,烈焰沖天。……
  而這時,塔中的武士已是不多,武當派的高手極多,他們隻恢複了三四成的功力便已是罕有敵手,那些武士本就沒幾個像樣的高手,被憋足了氣的武當群俠亂砍亂殺,直殺得血流成河,滿地屍首,其餘人飛快將解藥逐層送去,群豪都是得知明教教主張超群親身來救,都是下到第六層助戰,沒過多久,看守武士已沒剩下幾個。
  當王保保手下的武士加柴點火時,群豪都是大驚,那火燒得,比旺旺雪餅還旺,這寶塔有磚有木,在這大火焚燒之下,底下數層便必必剝剝的燒了起來。張超群攥緊了拳頭,幾乎想要仰天長嘯,金大師寫得好!燒塔燒塔,竟然自己來了都沒能改變這種情狀!
  張超群疾步奔到第九層囚禁少林派諸人的牢室,叫道:“鞑子在燒塔了!各位內力是否已複?”
  隻見空智、空業等人各自盤坐用功,凝神專志,誰也沒有答話,顯然到了回複功力的要緊關頭。
  這時,武當派和華山派群豪已然帶著第七層的崆峒派和第八層的昆侖派諸人都到了第九層,火焰已燒到了第四層了,濃煙嗆人,就是第七層都呆不住人了,也不及等他們功力恢複,連拖帶拽地一齊上了第九層,有的受傷的人逃得慢些,連衣服須發都燒得成了黑炭顔色。
  火焰毫不停留地往上奔騰,雖然還未燒到第九層,但張超群不敢再耽擱,這要再這般下去,大夥兒不是變燒豬就是變肉餅,火總不會往下了燒!
  莫聲谷走到張超群面前,拍著他肩膀說道:“師弟,你別管我們,趁著火勢還不是很大,趕緊先走!”
  張超群搖頭道:“我辛苦謀劃一場,連馬匹和馬車都在東城門外準備好了,就是要大家走的,怎能就此放棄!”
  張超群嘴�如此說,心中卻是暗想:難道真的要和金大師的原著�那樣一個一個在下面接人麽?金大師那是寫小說,盡可以隨便寫寫,這火燒高塔,居然能等得自己一個個的接住?這�足足有兩三百人之多,接到天亮也接不完,而這塔還能撐得住多久啊!這根本就不符合現實!張超群攥緊了拳頭,心中砰砰亂跳,這緊急關頭,這麽高的地方,就是自己跳下去也是夠嗆,何況要接住這麽好幾百人,咱既不是蝙蝠俠,也不是金剛狼,怎麽可能辦到!金大師啊金大師,我真要被你害死了!
  超群哥心亂如麻,眼神掃視,突然間,張超群心中猛地一動,叫道:“七師兄,我有辦法了!”


第135章 百尺高塔任回翔

  群豪正焦躁間,聽了張超群此言,也不及去考慮他所說有幾分可信,皆是大喜過望,歡欣雷動,正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哪去管這根草究竟是粗還是細!
  “滅絕師太和峨嵋派的師姐師妹們到了沒有?”
  張超群大聲問道。
  一個少林僧叫道:“滅絕師太正在加緊運功,馬上就出來了。”
  張超群環視衆人,朗聲說道:“勞煩各位脫下外衣,照著我的方法,把衣服攤開……”
  張超群一邊說,一邊解開衣裳……
  這時,從汝陽王府方向又奔來大隊人馬,片刻之後,數百人簇擁著一個錦衣美服的美人兒到來,張超群在塔上瞧得分明,那正是趙敏!見她婀娜身姿,騎在馬上尤顯英姿飒爽,不由得一呆。
  突然“砰”的一聲大響,高塔上倒了一條大柱下來。張超群一回頭,隻見火焰已燒到了第七層上。血紅的火舌缭繞著,夾雜著濃密的黑煙卷曲著,炙烤著腳下的磚石,腳底隱隱發燙。
  張超群見群豪差不多做好,又道:“各位,如果還有誰多穿了件衣衫的,也請照做一份給峨嵋派的師姐師妹們。”
  衆人紛紛應喏,不多時,隻聽十層之上有人高聲叫道:“峨嵋派的師姐們出來了!”
  張超群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衣衫比劃著,這衣裳袖子打了死結,領子封死,就好像一隻大布袋子一般,走到高塔邊緣,大聲道:“大家保持鎮定,我先下去解決了鞑子的弓箭手!”
  他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縱身向下跳去,群豪驚呼起來,駭然失色,一齊湧到邊上,隻見張超群手�緊緊抓牢的衣衫被風灌足了氣,下降速度大減,不過,饒是如此,這高塔距離地面十丈有餘,瞧著還是非常恐怖的,張超群此舉不禁震驚了六派群豪,也將王府武士們給瞧得呆了,小王爺王保保馬鞭一指,喝道:“弓箭手準備!射死他!”
  聽得這一聲呼喝,鮮于通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聲叫道:“大家朝塔下扔擲石塊!”
  群豪這才如夢方醒,七手八腳地去尋找可供投擲之物,有的幹脆就去搬�鞑子的屍體,丟將下去。
  身懸半空的張超群耳邊聽得弓箭劃破空氣的聲響,那密集的箭矢,宛如冬日狂風般,又好像鬼泣,呼的悶聲響起,張超群一咬牙,雙手一松,抛下布袋,跳將下去……
  就在群豪齊聲驚呼之際,塔下也同樣傳來一聲嬌美的少女驚呼,在那一刹那間,張超群眼角餘光見到趙敏滿臉的驚駭和關切,心中不禁一蕩,霎時間,甜蜜充斥心頭……
  宋遠橋等嚇出一身冷汗,手中停止了動作,張超群身體墜地的一瞬間,全身真氣膨脹開來,運起乾坤大挪移,左腳踩踏右腳,身軀微一轉折,竟是不可思議地橫向飛縱而去,足足在半空中大鳥一般滑翔出四五米,方才一拳朝著地面猛擊,“砰……”
  借著這一拳反彈之勢,張超群輕輕巧巧地落在地上。
  高塔之上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這等輕功,有點類似武當著名的“梯雲縱”卻又有不同,尤其是那一下橫向飛縱的滑翔,可要比梯雲縱高明了許多了,塔上群豪目睹這宛似神來之筆的絕世輕功,饒是他們身處危境,也是轟然叫好,群情振奮。
  就連小王爺手下的武士們也都是瞧得心蕩神搖,這等輕功,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已有人忍不住出聲叫好喝采,這一聲好叫了出來,立時驚惶,生怕小王爺怪責,哪知小王爺也是瞧得目眩神迷,呆呆地不發一言。
  趙敏在馬背上驚得搖搖欲墜,脊背冷汗濕透衣衫,心中忽然醒悟,這人乃是朝廷的對頭,是叛賊,自己怎麽反倒替他擔心起來了?當下硬起心腸,不去瞧他。
  當然,最享受的還是超群哥了,這一手輕功,既不是來自古墓派輕功,也不是從韋一笑那�偷師來的,而是超群哥自己自創而來的,下降踩足的運氣方式,的確是來自古墓派的輕功,而那一下橫向滑翔,則是他從李小龍的飛腿中領悟來的,在他的世界,這一招威力極大且帥到極點的招數超群哥和人搏鬥時,經常會用到,下墜的那一霎那,超群哥靈光忽現,用了出來,果然帥到家了。
  稍一運氣,張超群又是縱身而起,隻見他滿場遊走,雙手忽打忽拿、忽拍忽奪,將威脅最大的神箭八雄盡數擊倒,此外衆武士凡是手持弓箭的,都被他或斷弓箭,或點穴道,眼看高塔近旁已無彎弓搭箭的好手,縱聲叫道:“大家逐一跳將下來,我在這�接著!”
  此語一出,衆人才如夢方醒,雖然張超群先行跳躍了,但塔上畢竟距離地面高達十餘丈,跳下去力道何等巨大,張超群便有再大的能耐也難以接住,一時間所有的人都遲疑了。張超群見煙火彌漫,已燒近群豪身旁,再婆婆媽媽的,勢必要全都變成烤豬烤鴨,心中更急,大叫道:“還等什麽!對我沒信心麽?”
  這時,從第十層塔上有人高聲道:“你們不跳,就讓開些,讓貧尼跳!與其活活燒死,還不如活活摔死!”
  說話的,赫然便是滅絕師太。她不肯聽趙敏之令出去殿上比武,已自行絕食了六七日,胃中早是空空如也,剛才的解藥入肚,迅速化入血液,藥力行開,比誰都快。加之她內力深厚,猶在宋遠橋、俞蓮舟、何太沖諸人之上,僅比少林派空智大師稍遜,隻是小半個時辰,她內力已然恢複了四五成。
  大男人不敢跳,反倒是讓女子挑頭,群豪無不汗顔。滅絕師太朝塔下叫道:“超群!你接得住就接,接不住別逞強!”
  雙手拉開一件衣裳,縱身一躍,從高塔上跳將下來。
  張超群看得分明,就在她身子離地約有五尺之時,一掌輕輕拍出,擊在滅絕師太腰間。這一掌中所運,正是“乾坤大挪移”的絕頂武功,吞吐控縱之間,已將滅絕師太自上向下的一股千斤巨力撥爲自左至右。
  滅絕師太的身子向橫�直飛出去,一摔數丈,此時她功力已恢複了四五成,一個回旋,已穩穩站在地下,順手一掌,將一名蒙古武士打得口噴鮮血。昂然挺立,大聲叫道:“我沒事!大家逐一跳下來罷!”
  王保保先是見到魔教教主張超群大展神威從高塔上跳下,又見他居然能接住從十餘丈高的地方跳下的人,心中震撼之極,正要調兵遣將,見情勢不佳,傳令:“調我飛弩親兵隊來!”
  武士總管正要去傳小王爺號令,突然間隻見東南角上火光沖天。他大吃一驚,叫道:“小王爺,王府失火!咱們快去保護王爺要緊。”
  王保保關懷父親安危,顧不得擒殺叛賊,忙道:“妹子,我先回府,你諸多小心!”
  不等趙敏答應,掉轉馬頭,直沖出去。王保保這一走,手下十八金剛一齊跟去,王府武士也去了一大半。餘下衆武士見王府失火,誰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隻道大批叛徒進攻王府,無不驚惶。
  張超群也是一怔,險些失誤,將一名少林僧接了下來後,猛然想到,玄冥二老跟自己交手時,卻沒見到範遙,這定是他的調虎離山計了!心中歡喜,昂然叫道:“諸位,我明教埋伏了數千精銳,強攻汝陽王府,馬上就要到了,諸位不必擔憂!”
  他這話可也不是純粹安慰群豪,而是在嚇唬留下來的趙敏,此刻敵我分明,他料想趙敏也不願與自己正面沖突,若能虛言恫嚇,驚走她最好。
  哪知卻瞧見趙敏呆呆地坐在馬背上,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些什麽,也無暇去理會她,又將張松溪接了下來,此時,滅絕師太、張松溪和一名少林寺羅漢堂的高手將張超群拼死護住,隨後,宋遠橋、宋青書、莫聲谷和空智大師、何太沖等人一一躍下時,雙方強弱之勢立時逆轉,趙敏手下不但失去了苦頭陀,鶴筆翁也是重傷,單單的就一個鹿杖客在,趙敏心知此時若再不走,反而自己要成爲他的俘虜,當即下令:“各人退出萬安寺。”
  轉頭向張超群深深地瞧了一眼,一言不發,在鹿杖客等高手的保護下退入了萬安寺後殿。
  宋遠橋離得張超群最近,見敵人遁去,問道:“要不要追?”
  張超群忙道:“窮寇莫追,先救了人再說!”
  此時,絕大多數人還在高塔之中,眼看火勢蔓延開來,宋遠橋大聲喝令分出一部分人去救火,張超群知道救火也不過是徒勞,卻也隻有如此了,當下凝神以待,不斷地接了人下來,一直到接了七八十人後,張超群內力幾乎要耗盡,空智大師瞧見他手掌發抖,口宣佛號,叫了塔上的人暫緩,上前去雙掌貼于張超群背後,以自身內力渡入他丹田之中,宋遠橋等也是圍了過來,待空智內力幾近耗盡時,接了過來,到宋遠橋雙掌離開,張超群精神大振,朗聲道:“諸位可以跳下來了!”
  空智大師和宋遠橋以內力渡去時,都是探出張超群的內功竟是和本派出自同源,不禁驚訝,均是以爲張三豐把武當九陽功傳授了給他,更見他內力精深至此,已然在自己之上,又是驚駭又是歡喜。
  當塔上最後一人跳下時,萬安寺高塔轟然坍塌,救火衆人驚呼著退開。張超群以乾坤大挪移神功相援六派高手下塔。內力再次耗盡,大傷元氣,幾乎連路也走不了,見所有人都救了下來,圍著自己一大圈,忽然心中一動,咬破舌尖,裝作累成了內傷,大嘴微微張開一線,讓鮮血順著嘴角淌下。
  果然,群豪見他受傷,均是感激涕零,其實超群哥倒也不必這般做作了,今日若不是他,群豪又豈能逃出生天?還不知道要受多少鞑子的淩辱,今日若不是他,這大火焚燒下,這些人若不是被燒死,便是摔死。一時間,人人感慨,他們興師動衆,幾乎傾盡了各門各派的精銳好手遠征明教,哪知,卻中了鞑子朝廷的奸計,反倒要明教教主舍命相救,人人想到這百十年來,正教正派中人與明教互爲死敵,雙方爭執結怨,不知死了多少人,但今日明教畢竟由武當派張三豐的弟子出任了教主,今後明教走上正途,實是武林中的一大幸事。
  他們感慨著,超群哥卻是郁悶無比,剛才咬自己一口,疼得要命,就是鹿杖客打自己一下也沒這麽疼吧!唉……張超群感歎著,做人難,做一個又帥又神氣的大英雄更難啊!
  既然裝了,就幹脆裝到底,腳下一軟,坐在地上裝死賴皮,莫聲谷將他抱起,負在背後,張超群指了道路,群豪直奔東門,驅散把守城門的官兵,出城數�,果然見到紀曉芙守在十幾輛騾馬大車旁,還有二十幾匹健馬,紀曉芙見了大隊人馬到來,驚惶失措,還道是來捉她的官兵,到了近處時才知道張超群行動成功,她趕上前去,拜見滅絕師太,自又免不得一番啼哭。
  空智大師道:“今番若不是張教主舍命相救,我中原六大派氣運難言。大恩不言謝,爲今之計,咱們該當如何,便請張教主示下。”
  少林派是武林至尊,空智又是四大神僧之一,說出話來尤其有分量,張超群再狂妄,也不好沖著他去,謙遜道:“在下識淺,哪有什麽主意,還是請大師發號施令。”
  轉頭瞧見傷痕累累的鮮于通,又道:“此次可不是在下一人之功,華山派鮮于掌門也居功至偉,今晚若非鮮于掌門拼死給諸位送解藥,單憑在下一人之力,也斷然救不得大夥兒。”
  這話卻也是事實,六大派中,哪一個不是鮮于通親手送到的解藥了?群豪見他手臂上、胸前、大腿、膝蓋和面頰上都有傷痕,尤其是左手手臂上,一處刀傷深可見骨,一張臨時撕下的衣擺草草包紮著,鮮血染紅。群豪一齊向鮮于通施禮緻謝,更有峨嵋派的一名俗家女弟子上前要爲他重新包紮。
  鮮于通臉上漲得通紅,熱淚滾滾,隻恨不得身上的傷更重了幾分才好,他這掌門之位本就來得蹊跷,那是靠了娶了上一任的華山掌門的獨生愛女才當上的,華山派之中與他同輩的門人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實是頗爲瞧他不起,他鮮于通綽號神機子,聰明機智,自然心中有數,此次攻打明教,也是極想藉此立威,他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威麽,今天倒真是立了,渠道不同罷了,聽得張超群在群豪面前如此稱譽自己,心中對他的感激已是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倘若張超群此時叫他去死,他或許也會毫不猶豫橫刀抹脖子。
  鮮于通激動了好一陣子,好容易才平靜下來,瞧著張超群的眼神深意豐富,張超群知道那是向自己效忠的意思,心中不禁大叫劃算。金大師的筆下,張無忌雖然是救了六大派群豪,卻是仍然不能徹底化解仇怨,自己一到,情勢便完全不同了,心中不免得意之極。
  衆人商量了一陣,張超群堅持要空智發號令,空智大師堅執不肯。鮮于通忽然道:“此處離城不遠,咱們今日在鞑子京城中鬧得這麽天翻地覆,那奸王豈能罷體?貴教的兄弟還在和鞑子拼命,我們豈可獨自走了?不如稍事歇息,待諸位內力恢複了些,再殺將回去,支援明教的兄弟!”
  鮮于通此言一出,滅絕師太立時附和道:“不錯,人家在爲咱們拼命,咱們怎麽可以就此離去?豈不教人笑話?”
  當下,人人贊同,個個擦拳磨掌。
  張超群哈哈大笑,道:“哪來什麽援兵了,那是在下恫嚇敵人的,在王府放火之人,乃是敝教的光明右使範遙,就隻是他一個人而已。”
  群豪聽了直咋舌,也均是暗叫僥幸。宋遠橋道:“鞑子待王府中火勢救滅,發現根本沒有明教教衆偷襲王府,定必派遣兵馬來追。咱們還是先離此處,再定行止。”
  衆人均是點頭稱是,莫聲谷忽然道:“咱們六大派多是處于南方和東南方向,鞑子隻怕會在中途攔截,咱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徑向西北,西北地廣人稀,隨便找一處荒山,盡可躲得一時。鞑子定然料想不到!”
  莫聲谷之言得到群豪贊同,當下向北行去,一直行出五十餘�路,尋覓一處山谷中打尖休息。張超群早已在騾馬大車中購置了幹糧酒肉,群豪席地而坐,轟然對飲。
  其時正是午後了,張超群聽了一陣各派談論,心中詫異,他跟範遙說過碰頭地點,沿途又留下了明教的暗記,卻是到了此時還不見他來尋,心中不免忐忑,跟宋遠橋和空智大師說了此事,宋遠橋表示,要跟他一道返回大都,張超群道:“大師兄,小弟一人回去便好,人多了反而目標太大,被鞑子察覺,可就不妙了。諸位還是分別回去,好好整頓一下,今後當各位並肩攜手,與鞑子決一死戰。”
  群豪轟然叫道:“大夥兒並肩攜手,與鞑子決一死戰。”
  呼聲震天,山谷鳴響。
  張超群向群豪行禮作別,縱馬向南疾馳而去。


第136章 是嶽母還是老婆

  將近大都時,張超群想到昨晚萬安寺一戰,汝陽王手下的武士大多都認得自己了,撞上諸多不便,于是在半途向一家農戶買了套莊稼漢子的舊衣服換了,頭上戴個鬥笠,用煤灰泥巴將手臉塗得黑黑地,這才進城。
  到了城門口,隻見多了許多士兵,守衛森嚴,但見有身材健壯高大的,或是同行者衆的都攔截下來盤問,氣氛頗爲緊張,張超群見此情形,不禁替範遙擔憂,他昨晚獨自一人去汝陽王府縱火,也不知事後有沒有脫身,他武功高強,尋常的王府武士斷然不是他對手,隻要他機靈一點,逃走並不難,但若遇到神箭八雄那樣的弓箭高手,可也危險得很,從昨晚到今天午後,都沒有見到他,到底是失手被擒了,還是受了傷躲在什麽地方養傷了,這些都全然不知。
  張超群越想越是擔心,遠遠地便下了馬,步行前往。一個莊稼漢居然騎馬,這也太過招搖了,人家也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破綻了。
  正往城門口走去時,突見另一個方向“叮鈴叮鈴”聲響起,張超群本是全神貫注地留意著城門口的動靜,直到聽見這響聲才轉頭看去,這一看,嘴巴登時合不攏了。
  那三個人夾雜在進城的百姓中間,當先一個,便是金花婆婆!也就是黛绮絲。依舊是佝偻著身軀,手�拄著一根黑黝黝的珊瑚杖,不時地咳嗽兩聲。另外一個眉清目秀,宛若百合,正是殷離!她居然沒有練千蛛萬毒手!張超群見她清麗無雙,肌膚瑩白如玉,不禁呼吸爲之一窒,心中狂喜,不由得慶幸,好在她沒練那自殘容貌的鬼武功。而另一人,也是個女子,頭戴鬥篷,青紗垂下,遮住了臉容,那叮鈴叮鈴的聲音就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腳腕上,鎖著鐵鏈,每行一步,都頗爲艱難,張超群怎也想不出這女子是誰,貌似金大師的原著�沒這號人,好奇之下,多看了幾眼,這女子身材高挑,比丁敏君還高些,婀娜多姿,不用看臉也知道是個美人兒。
  黛绮絲領著阿離和神秘女子向城門口行去,事實證明,群衆的眼睛是雪亮滴,幾個蒙古士兵見了清麗脫俗的阿離,均是色授魂與,一齊圍了上來。
  口中不幹不淨地嚷嚷著,黛绮絲眉頭一皺,咳嗽數聲,喝道:“阿離,用我教你的武功,教訓一下這些臭男人!”
  阿離脆生生地應了聲,那幾個士兵嬉皮笑臉地圍了上來,阿離冷冷地一笑,一名士兵驚喜叫道:“看,小花娘在對我笑哩!”
  話音剛落,忽然阿離飛步上前,朝著那說話的士兵沖去,“砰”的一聲,那名士兵突然跌倒在地,淡綠色的身影從他身旁掠過,悠閑地婷婷而立。
  張超群忍不住暗贊:好俊的功夫!
  旁人沒瞧清楚阿離出手,但張超群卻瞧得清清楚楚,這一手迅若遊龍,以極快的手法,以手掌邊緣飛快斬在那士兵咽喉,咽喉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就算是沒有武功的人,這一下也能讓人受傷,更何況是阿離這樣的習武之人。這種隻攻擊敵人要害,決不拖泥帶水的招數,委實是簡明厲害,竟是和超群哥的格鬥術有幾分相似。
  那群士兵見到阿離這等快捷的身法,都是驚駭大呼起來,紛紛拔刀出來。周圍的百姓見此情形,紛紛驚恐逃散,哭爹喊娘,亂成一團,這時,從城門內湧出大批的軍士,轉眼間便將黛绮絲等包圍起來。
  張超群遠遠地瞧著,心中猶豫著是不是要上前幫手,但黛绮絲武功不弱,這些尋常軍兵也不會是她對手,便決定暫觀其變。
  黛绮絲將阿離召了回來,朗聲說道:“都想死麽?那讓我老太婆成全你們!”
  一名軍官喝道:“老太婆,你是何門何派,爲何在大都搗亂!瞧你也不是普通人,報上名來罷!”
  黛绮絲冷冷地道:“你也配問我名字麽?”
  軍官惱羞成怒,道:“這三個人都是魔教的妖孽,格殺勿論!”
  手一揮,拔出刀來,軍士們齊聲大呼,刀尖向前,踏出一步,這些軍士成圓形陣勢,足足又四五十人,這一聲大呼,倒也聲勢不小,隻可惜他們遇到的是黛绮絲,雖然她在明教的四大法王中武功不是最高的,但也是滅絕師太那一級別的高手,她哪會將這些武功低微的士兵放在眼�,手臂一長,將珊瑚杖一頓,地面青磚登時裂開,同時左手一伸,數點金芒一閃而去,登時擊倒六七個士兵,每一個士兵都是捂著臉龐哀叫倒地,其餘軍士見此情形,不等軍官下令,揮刀沖上。
  隻見黛绮絲身形靈動,一根黑黝黝的珊瑚杖指南打北,勁風呼嘯,片刻間,便又有七八個人倒下不起,她身手矯捷,哪�像是個病體支離的老太婆了?軍官驚駭,大聲指揮著部下,而腳下卻是不住往後退去,向身旁一名士兵吩咐了幾句,那士兵微一躬身,轉身向城內奔去。
  隻這麽一瞬間的工夫,城門口又躺倒了幾個,黛绮絲武功高強至此,這些士兵們都是膽戰心驚,還未碰到人家一片衣角,自己這邊就倒下去三分之一的人,其餘人不敢太靠近,揮刀不前。
  張超群見了,不禁暗暗搖頭,這就是縱橫天下的蒙古人麽?成吉思汗的子孫何等骁勇,得到中原的花花江山,下了馬背就變種了麽?他們不亡,倒也真是奇怪了。忽見那軍官派人進城門,心知那是去叫幫手了,黛绮絲雖然武功高,但畢竟是一介女流,待鞑子大批人到來,久戰之下,想要全身而退就難了,好歹她也是咱未來的丈母娘,不救她,小昭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快步向那名軍官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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