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第四章:何謂狠毒 響水村的戰局直到天空微亮時才算塵埃落定。 雖然被一萬大軍偷襲,但因為張維堵截及時,並沒有讓他們越過防線;陳奇的惡鬼營救援得最快,迅速 把場面控制下來。 直到禁衛隊和惡鬼二營的五個校前來支援時,更是穩佔上風,殺得周家軍心生降意! 大將周雲濤被歐陽泰硬生生殺成了碎屍,震撼的一幕也徹底擊垮周家軍的軍心。他們沒想到手舞長斧、宛如殺神般的將領,竟然敵不過歐陽泰一個照面,被硬生生斬於馬下。而這人還是單槍匹馬的在陣中衝鋒,在他們的面前將周雲濤碎屍萬斷。 一千兵馬能把他們拖了這麼久,也倚仗張維關鍵時候的取捨。他冷靜分析形勢,毅然焚燒了門樓拖延了時間,但到底是寡不敵眾。最終一校全軍覆沒,他和張蓮蓉也相依而亡,雖然為趕來的援軍贏得了時間,但勝利的代價十分慘重! 千軍萬馬中來回的衝殺,歐陽泰斬掉的不只是一個個人頭,飛舞的血花更是匕首般地刺在周家軍的心頭。尤其在惡鬼營的人馬陸續到來時,黑壓壓的騎兵早就令這幫人失去抵抗的勇氣。有的人只不過是臨時抽來的壯丁,根本不具備打仗的意顧,被圍困後也沒有反抗之心,立刻丟掉兵器,喊著投降了。 許平半夜接到緊急奏報時,只是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麼,沒理會其他人的戰戰兢兢的候命,第一時間策馬來到響水村。進入營地時大戰的硝煙還沒散去,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濃重焦味和血腥味!兵將們正忙著收殮兄弟的屍骨,順便埋了叛軍的屍體。 陳奇深深皺著眉頭。面對一校的壯烈,心裡確實有些不好受,剛一轉頭,正好看見策馬而來的許平,趕緊跪下行了個禮:「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 全部將土一看主子來了,忙丟下自己手裡的活,跪地行了個禮。不知道是不是面對昔日兄弟的死亡讓他們有些低沈,隱隱可見每一個人臉上或多或少有種濃郁的陰霾,連喊出的話都帶著壓抑的感覺! 許平只帶著十幾騎就趕過來了,胯下蒙 古戰馬高大威猛,通體白毛細潤如雪,鬃毛的舞動在晨光中似乎閃閃生輝。身上雖然穿著白衣儒袍,顯得十分的飄逸,但俊美臉龐上卻是陰雲滿佈,不但沒有任何文雅的秀氣,反而令人感到更深沈的怒意! 「平身!」 許平下馬後看著遍地的殘肢血水,不禁狠狠皺了一下眉頭。這一仗打得夠慘烈了,沒想到惡鬼營一校竟會全軍覆沒,更沒想到的是在重重包圍下,紀龍竟能偷襲響水村,讓自己吃了大虧! 收到消息趕過來的劉士山氣喘籲籲,一下馬立刻帶著麾下學子們聚集在許平的旁邊,還沒來得及請安先 悄悄朝村內方向一瞥,細聲的提醒一句:「主子,您看!」 周家軍幾乎差一步之遙就可以進村了。 惡鬼營的將士們沒人走近一步收殮那一帶的屍體,因為蕭瑟的風中站立兩具身軀,靜止不動在風中微微搖曳著。全身上下的衣物和盔甲都破爛不堪,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血水幾乎把他們染成血人,腳下血泊流得很遠,幾乎匯成一條血河,讓人一看就感到深深的震撼。 兩個血人依偎在一起,看樣子似乎身上血液都流盡了,稍能看到的一點皮膚顯得蒼白無比。在他們的旁邊還跪著一個人,一看許平過來就跪地磕了好幾個響頭,低頭沈默不語,似乎是在等待什麼責罰,周圍士兵也沒人敢上前一步攙扶他。 「張維呀!」 許平走上前,繞過跪倒在地的歐陽泰,徑直走到張氏夫婦的面前。 這時候他們佈滿傷痕的臉蒼白的一片,密密麻麻的傷口佈滿全身幾乎看不出原來的相貌。已死的二人相互依偎,看起來那麼淒厲,又特別可歌可泣,讓人心裡有種莫名的沈重感! 看著他悲壯的模樣,即使死了屍身還不倒下,許平心裡真有說不出的滋味。 一開始想提拔他是因為張家的關係,但後來也證實張維是個可塑之材,不僅睿智冷靜,身手又好,是難得的文武之才。許平一直想好好培養他成為手下的左膀右臂,沒想到他竟然會死得那麼慘烈,為了阻擋周家軍而和妻子一起共赴黃泉! 張維死時竟然隱隱帶著滿意的笑,張蓉蓮隨夫而去時也不顯得淒涼,似乎能生死相隨是一件幸福無比的事。如果這時候沒有傷口、沒有血腥的話,這一幕絕對是人間至羨的鴛鴦!但這卻讓許平怒火中燒,牙齒都咬得吱吱作響,語氣陰森的問: 「周雲濤呢!」 「他……」陳奇似乎很是為難,看了看歐陽泰後,指著旁邊一個已經辨認不出是什麼物體的屍塊堆,小心翼翼的說:「逆賊周雲濤無投降之意,執意率兵頑抗,已被歐陽大人斬了!」 許平轉頭一看,胃酸頓時翻滾。這哪還是個人了,說不好聽點,連是什麼動物都不知道了。斬於馬下有斬得那麼慘的嗎?明顯是被戮屍很久了。經過那麼多次的亂戰,許平自認已經習慣這種血腥場面,但現在猛一看還是感覺有些腦袋發腫! 「歐陽泰!」許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別被這不明肉塊影響思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歐陽泰後,問:「是你殺的?」 「臣魯莽!」歐陽泰同樣一身是血,不過這血更多的是敵人所出。在全軍萬馬中的衝殺他幾乎沒受什麼傷,此時那把已經染成腥紅色的雙頭槍丟落在地;冷靜下來後,多少有些悔恨的愧疚,趕緊跪地請罪:「臣一時衝動起了殺意,本應生擒活口才是。歐陽泰自知過大難免,求主子賜罪!」 「起來吧!」 許平腦子急速運轉,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什麼都沒說,又站到張氏夫婦的屍身面前久久端詳。他目光深沈的看著他們似乎沒有遺憾的容顏,不由得深嘆了一聲。張蓮蓉確實是個女中豪傑,配得上張維這個忠烈之人。 「主子,我……」歐陽泰滿心愧疚,也不明白許平到底是喜是怒,再加上心裡對自己深深的責怪,根本不敢站起來。 「快起來吧!」劉士山一直跟在許平身後,從歐陽泰身邊走過時,悄悄遞了個眼色,壓低聲音說:「別惹主子生氣了。」 「是!」 歐陽泰這才拿起了雙頭槍,滿面自責的站到旁邊,低著頭不敢再說半句。此時渾身不是血就是灰,看起來頗為狼狽,不過大家望向他的時候都有著敬佩。不管是這股敢殺敢恨的血性,還是節裡的四面凶器雙頭槍,剛才的屠戮給人感覺實在太震撼了,讓這幫血性軍人無不欽佩。 「傳令!」許平呆呆看了張維好一會兒後,才略帶嘶啞的說:「著禮部,將張維夫婦好生厚葬。按五品禮不得有絲毫怠慢!京城張家人才輩出,為國效力為朝廷憲,賜張維金甲一副隨葬,以表其忠心與戰功!」 「殿下仁愛!」 眾將一聽,立刻又跪下去高呼大喊。張維確實當得起這個殊榮,在一千對一萬的懸殊情況下,又無險可守還撐了那麼久,沒有絕對的智慧和堅強的勇氣,根本做不到。大家感慨之時,也沒人覺得有不妥之處。 「歐陽泰平亂有功!」許平饒有深意的看了看歐陽泰一眼,突然豪邁一笑,滿口讚許的說:「千軍萬馬中親手斬下周雲濤首級,立我惡鬼營的軍威,宣示朝廷平亂的決心。著賜御酒十壇,以聊嘉獎!」 「臣,謝恩!」 歐陽泰慌忙跪地謝恩。許平的意思已經夠明確了,不獎勵他斬上將首級之功,但也不會懲罰他一時魯莽之過,這種功過相抵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許平看了看一千將士的遺體,心裡確實有夠疼的;但想想這些將士忠心不二,以死相拼也不讓周家軍踏過半步,又感覺特別的欣慰。著人仔細收殮屍身,火化後,待到凱旋回京時再為他們風光大葬。這一舉又贏得其他將士感激的眼神,覺得死去的兄弟們已經算值了,太子千歲的高呼聲在響水村上迴盪不停。 匆忙處理不少公務,收拾著戰後淩亂的坡道,唯獨在營後有幾個倉庫沒人敢去碰,因為張維在火燒門樓時幾乎拋棄一切可燃之物,卻獨獨未燒碰這裡的一木一草。許平不說,自然沒人敢問裡面儲存的是什麼東西,不過看這謹慎的態度,不是奇珍也該是至寶,所以眾將都不敢魯莽的靠近。 其實對於這次的詭異偷襲,不少人心裡都存在疑問。除了 周雲濤率領大軍大搖大擺的侵犯,而崗哨沒有察覺外,更多的還是他的目的。響水村雖然交通便利,但絕不是津門大軍突破包圍的好地方。 想在這打開缺口可以,響水村沒有天險的庇護,確實是難以防禦;但惡鬼營也能迅速收攏兵力合圍,只要時間上有些拖滯,就會前功盡棄。就算能咬開一個口子突破出去,但還沒出河北就會遭遇到趙猛的河北駐軍,到時候可就四面受敵了。這樣一看,無論如何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許平不管別人的疑問,一切心裡有數,吃了這個暗虧後也謹慎不少。一校覆滅後,趕緊安排換防的區域,直接把陳奇的惡鬼一營放到這裡來。在這個小地方安插一萬兵馬把守,這一舉讓其他人更為困惑,但也沒人敢提出半點疑問。 清理戰場、安排軍務花去兩天時間。把一切事情處理完後,許平也帶人回了塘縣,在自己的府邸裡繼續忙著手上的事。隨著天機營的重兵壓境,大戰已經是一觸即發,這個時候容不得半點疏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朝廷肯定要一次平定津門叛逆,要不然也不會拿出天機營這支大明隱藏最深的奇兵。 「主子!」陳奇忙完軍務也趕來塘縣,匯報完大概情況後,見許平已經坐在案台前忙碌,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響水村一戰,張維以死拖住十倍於自己的大軍,歐陽大人也斬了周雲濤,可算是大勝。但我們手上現在有五千多的周家軍俘虜,每日糧草耗費都不是少數,還得派兵看守著!您看一下……」 許平頓時皺起眉頭。這兩天因為張維的壯烈犧牲,心裡一直有些不快,手裡不知不覺的一用力將毛筆折成兩段。啪的一聲脆響讓所有人都心裡一突。 這幾天主子的轉變太快,讓他們有些適應不了。以前許平雖然也用心辦事,不過都是嘻嘻哈哈的,這會兒卻是面沈如水,看不出表情。 看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力,也影響到這位深藏不露的大爺。 「有俘虜嗎?」許平臉上陰霾只是一閃而過,馬上又恢復沈靜。一邊拿過新的毛筆繼續批示奏報,一邊語氣平淡的說:「我記得響水村一戰是全殲敵軍,陳將軍是不是記錯了。」 話語輕描淡寫,但卻有著讓人顫抖的殺意。陳奇開始先是一愣,但馬上也琢磨出來。餓狼營一戰以全殲收場,讓朝廷顏面掃地,主子這是想藉這個機會給天下人看朝廷的戰力;或許多多少少也因為張家夫婦的死而想坑殺周家軍,這樣的處理辦法雖然血腥,卻也不算是殘暴。 「末將明白了!」 陳奇眼裡凶光一閃,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看著他沈重的腳步,誰都知道那五千多俘虜在劫難逃。只言片語斬數千個人頭落地,語氣間似乎連點感情都看不到,或許這也是皇權至高無上的表現。 議事廳裡的眾人面面相覷,小心翼翼看向繼續埋頭疾書的許平。似乎這幾千個人頭只是小事一樁而已,和殺幾條狗沒任何區別。不少人都重新將這個主子在心裡定位,原本以為初到河北斬數十門生已經夠風行雷厲,但現在再一看,那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廳內瞬間安靜一片,只能聽到毛筆在紙頁上書寫的聲音。許平忙碌的看著一份份的奏報,頭也不�的說:「你們沒什麼事的話各忙各的,坐在這一個個和啞巴有什麼區別。我不需要你們在這當擺設,有閒功夫的話把手裡事務好好的處理。」 語氣裡雖然聽不出任何怒火,但有的人也感覺到主子不滿的情緒。孫正農最近一直在前線充當指揮官,這會兒也歸來坐在眾學子之中,雖然不是很想做出頭鳥,但這裡他的年紀最大、功勞最高,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他,無奈之下孫正農還是站起來�報說:「�主子,周家軍夜襲響水村的原因已查明。」 許平一聽,突然停下書寫的動作,馬上輕描淡寫的說:「說吧!」 響水村之前的防線是羅城縣,也是崗哨比較密集的地方。知縣是個地道的糊塗官,雖然被紀龍拉攏卻不敢投靠,但態度仍是若即若離,光吃好處不辦事。周雲濤是利用美人計得到了他的官印,暗令手下冒充府衙的人撤了崗哨,又命一部分人穿上壓庫的老兵服,才得以通過那麼多的崗哨暗襲響水村。 「人呢!」許平臉色頓時有些陰森,手上力道一個控制不住,毛筆再次硬生生折斷成兩半,禁不住搖頭嘆息:「馬尾絨毛、象牙筆桿確實精細。不過這麼金貴的東西卻不酎用!告訴造辦處,以後別送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了。」 「是!」下人們戰戰兢兢的把斷筆收走。這種筆算是十分堅固的了。看這樣不是毛筆的品質不好,而是主子的火氣已經上來了! 「已經拿下了!」孫正農一看許平平淡中壓抑的怒火,也不敢出大氣。主子現在一臉的平靜是更可怕的。要是他能罵上幾句還行,這會兒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讓人更是膽顫心驚! 「連那些崗哨一起送刑部吧!」許平已經有點心煩,不過還是讓自己稍稍冷靜下來,悶哼一聲說:「這當口朝廷也需要一點成績給百姓看,光圍不打也不是辦法,該怎麼上報你懂了吧!」 「臣明白!」孫正農何等聰明,立刻明白許平的意思。這些人不能是糊塗官、不能是被蒙蔽的兵將,更不能是搖擺不定的牆頭草。在奏摺上他們只能是叛逆,隱藏極深的叛逆!朝廷要摘他們的腦袋給天下看!如果說是因為當官的糊塗而害了千名兵將犧牲的話,等於是硬生生的扇了主子一巴掌。 「下去吧!」許平感覺心裡的火氣有點穩不下來,抿了口茶後,看著屋內繼續沈默的手下們,微笑一下問:「你們不會真的來這做擺設給我看的吧,我寧可擺幾個漂亮丫鬟更好點。一個個沈著臉像怎麼回事,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你們來我這要債呢!」 「哈哈!」眾學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但笑得多少有些勉強,也有點尷尬。 任憑許平的話再幽默,但這會兒誰又真有膽子讓自己輕鬆的開懷大笑呢! 許平也是不想他們太過於沈悶,這樣不僅會影響到這幫人的腦子,也會影響到自己的思維,才強壓著怒火。不過眼神一掃卻是有點差異,廳裡有人是強顏歡笑不假,唯獨角落裡的歐陽泰低著頭,眉頭緊鎖,感覺也有很大的怒火在憋著! 「歐陽!」許平滿面微笑,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怎麼沈著臉呀,是不是賞賜的酒太少你不滿意?或者是這群小氣鬼以假充次,影響我們歐陽大人的心情了! 」 「主子!」歐陽泰卻沒有附和許平刻意的調侃而笑出聲來,而是猛的在廳中一跪,咬著牙說:「歐陽泰請命帶禁衛隊出戰,求主子恩準!」 「哦,你請什麼戰?」許平微微一愣,馬上感興趣的笑道:「你不會想帶著禁衛隊去打津門吧,雖然我覺得我的兵馬很不錯,但似乎也沒強到那個地步吧!」 「主子!」歐陽泰臉色有幾分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響水和羅城縣的駐軍節令楊東海,在明知周家軍路襲而過時,稱病拒不出兵。眼睜睜看著周雲濤從他的防區上路過!不僅如此,駐軍其餘將領更是怯戰怕死,甚至連來奏報送信的都沒有,在一校以死相拼時更無一兵一卒前去增援。臣請命將這些不忠之人拿下,以慰一校將士們的在天之靈。」 「哦,還有這樣的事!」許平似乎很不以為意,輕聲問:「這駐軍合起來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周雲濤的一萬大軍嗎?」 「約一千六百人!」歐陽泰說話時盡是憤慨之意。張維靠著一千人馬,以夫婦一起殉情的代價硬生生擋了周雲濤一夜。駐軍卻守而不出,哪怕連事先預警也不敢。這種懦弱行為別說他心念舊人憤怒難當,就連惡鬼營上下都有壓不住的怨氣。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許平笑得很是親切,但熟悉的人一看這笑容就會受不了。這種和善表現說明主子的火氣真的上來,而且是將要爆發,已經不是略帶戲耍的笑罵了! 「將楊東海斬首示眾!」歐陽泰說話時已經�起頭,滿面期待的等著許平一聲令下,他就可以帶兵策馬而去,將這怯戰而害得故人身死的懦夫擒拿,拿他的人頭祭祀亡者的在天之韁。 許平收起笑容,一邊用手指敲著桌子,一邊面沈如水的思索。每敲一下似乎都在考驗著別人的心臟,咚咚的聲音十分刺耳,有節奏的敲打似乎在帶領心跳,沈重得讓人感覺有幾分窒息感。所有人不約而同低下頭,簡直像是犯了錯在等待責罰一樣的忐忑! 「杜宏!」許平沒理會歐陽泰的義憤不滿,突然朝旁邊正在奮書疾筆的杜宏問道:「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這段時間各種軍務開始緊張的運轉,手上的人才明顯不夠用,許平就把杜宏這個比較欣賞的學生也調過來,杜宏在身邊表現得也是可圈可點。雖然是太子禦點的人,但處處謙虛不敢和前輩們爭風頭,一直老實的跟在許平旁邊處理事務。 響水村之戰,他也隨許平一起到了現場,看見那個悲壯的場景,只是回來後卻同樣沈默著,沒人看出他見過到副慘狀後到底有何感慨。 最近夥食好,臉上那些發綠的菜色已經不見了。但因為太過忙碌,杜宏並沒有感覺精神有多好,反而略帶一絲憔悴。許平突然問他的意見,這一點倒是讓不少人有些驚訝!因為他一直在旁邊記錄,安靜得讓人容易遺忘他。 「主子,響水村一戰,上報朝廷的奏摺還沒寫好!」杜宏也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依舊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也沒在意別人羨慕的一目光。站起身後有些壞笑的說:「不過臣以為,此時正是朝廷平亂的大好時候。軍心、民心缺一不可,任何影響士氣的事都必須扼殺!要讓天下百姓知道這種怯而不戰的事,對朝廷來說是丟臉的大事了。」 「直說!」 許平讚許的點了點頭,嘴角總算有一絲笑意。其他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好奇這杜宏繞了一大圈到底想說什麼! 「眼下朝廷包圍津門、太子殿下囤兵河北是不爭的事實,天下已經是婦孺皆知。」杜宏突然跪了下去,滿面嚴肅的說:「而天機營更是十萬盡來,只等蕩平叛逆。這時候卻出了怯戰之人,這不僅是在影射殿下帶兵無方,甚至會讓津門的叛逆嘲笑聖上是昏君,此時斷不能治楊東海不戰之罪!」 「混賬!」歐陽泰第一個聽不下去,像是被人扎了一刀似的跳了起來,朝他怒吼道:「你太放肆了,小小知縣竟然敢妄議朝政。甚至無知犯上,質疑聖上的明治聖意!你可知這是滅門之罪!」 「閉嘴!」許平喝止歐陽泰的怒吼,朝已經伏地不敢直腰的杜宏道:「繼續說!」 「是!」杜宏被眾人淩厲眼光所注視,卻一點都不以為意,反而侃侃而談:「此時如果治楊東海怯戰之罪,不僅會影響將士的軍心,更會惹來百姓的非議,斷不可有此一為。」 「那你說怎麼辦!」許平說話時已經微微瞇起眼,似乎有一點明知故問的意思,但平靜的臉上隱隱有殺氣,更像是在藉杜宏的滔滔之言說出自己的意思。 「響水村一戰尚未上報朝廷。」杜宏猶豫一下,又用善意的眼神看向怒不可遏的歐陽泰,突然語氣陰森的說:「微臣以為奏摺上可以這麼寫:楊東海率兵增援一校,無奈周雲濤兵多勢重,駐軍無力能敵!楊東海率全體兵將與其一拼,全軍盡隕表忠亦無法阻止周家軍的襲擊!」 好狠毒呀,不只是其他學子,連歐陽泰聽完這話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腦子裡不約而同出現這個想法。這杜宏算是不聲不響,但心機慎重得嚇人了。自己只想殺了楊東海而已,這傢夥竟然早就算計好了,大手筆的想屠殺所有駐軍。 潛移默化的歸屬思想作怪,尤其在這個動亂的時候。 太子門生和御林軍惡鬼營一脈相承,死忠於國之儲君,互相都有血脈相連一般的親切感。這次一校的全體陣亡確實讓大家憤慨不已,即使生為文官的門生們無一不怒火中燒,幾乎想棄筆從戎了!文武兩邊同仇敵愾,變得空前團結。 讓人沒想到的是杜宏的算計竟然那麼狠,還敢於把本該發向朝廷的奏摺悄悄壓下來。不僅冠冕堂皇地說著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更是老辣的借局勢將駐軍全部屠殺,出一口惡氣。這樣的縝密心思、這樣的冷靜頭腦和毒辣的手段,確實是難見! 「準了!」許平聽完冷笑一下,點了點頭說:「奏摺就杜宏來寫吧,好好用點心,表彰一下駐軍的忠心知道嗎?」 「微臣領旨!」 杜宏笑了笑就坐回板案上,笑得還是那麼親和隨意,但這會兒任誰都不敢小看這個清瘦的年輕人。少年老成不說,關鍵時候的細心已經夠讓人驚訝了! 杜宏狠毒的一招呀,給你楊東海一個不錯的虛名,讓你當一把忠烈,實際上卻是趁機要了你們的命。就算到時候真的讓你為國盡忠,也不會有任何禮遇。在暗地的知會下,禮部會自動忽略這些人,甚至歌功頌德後沒準會把他們丟到山里去餵狗。大戰過後誰還會記得有這一幫無恥的人呢! 這傢夥最讓人欣賞的就是這地方,平時不聲不響,但腦子轉得比誰都快;有的話由別人嘴裡說出來比較好一點。許平對他讚歎的笑了笑,馬上轉過頭來朝有些回不過神的歐陽泰說:「歐陽,這樣的話你就去查看一下吧。駐軍眾將皆為國盡忠,看一下戰後還有沒有活口了。」 在說到有沒有活口時,許平的語氣咬得有點重。是個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意思,歐陽泰自然也是明白了,感激的看了看杜宏一眼。一開始還以為這傢夥是狂妄自大的書生,沒想到卻出了這麼明正言順又歹毒異常的一招,讓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將這幫傢夥殺個一干二淨! 「哦,對了!」杜宏一臉散漫,似乎什麼都沒說過一樣,在歐陽泰轉身的時突然一拍腦子,滿面憨厚的笑道:「歐陽大人,連日戰亂難免會有霍亂,一旦傳染的話,百姓可是苦不堪言,您也得小心點呀!」 「這傢夥!」許平搖頭笑了笑,抿著茶什麼都不想說了。杜宏確實是個鬼才,如果加以提拔,確實會省去自己不少的事。 「霍亂有藥可治?」歐陽複眼一閃,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故意說出這話給在場的其他人聽,但看向杜宏的眼神卻更加欣賞。這種陰險的傢夥,以後不上朝堂為官就是暴殄天物了! 「未有所聞!」杜宏輕輕搖頭笑著,話裡卻略帶陰森的說:「為了河北百姓的安危,碰上霍亂者,您還是別有憐憫之心為上。」 「謝年弟提醒了!」歐陽泰哈哈笑完,走出議事廳時難掩怒火的說:「霍亂危害一方,但凡有染者,兄定當一個不留!」 「霍亂,害人呀!」許平搖頭嘆息了一會兒後,又繼續主持軍務。一邊給各個學子安排任務,一邊督促杜宏趕緊把奏摺寫好,報向朝廷。至於暗地裡的那一封密信,自然得自己來操刀了! 羅城縣外的駐軍營內,楊東海正焦急的走來走去。心裡全是惶恐和不安,臉色蒼由,佈滿了冷汗。周家軍夜襲的時候自己確實發怯了。不僅是自己,那些混吃混喝的手下和親戚們都害怕了,不說沒有去增援,連通風報信都不敢;這會兒一千惡鬼營以死盡忠的消息傳來,立刻讓滿營人馬陷進恐慌之中。 白天時羅城縣令和一些官員已經被押往京城,但這會兒卻沒有傳來任何對自己不利的消息。楊東海雖然膽小怕事,但不代表是傻子。越是這樣安全的局面,越是讓人不安。要是自己怯戰不出的事情被報上去的話,自己這小小的節令殺十次都不夠給惡鬼營洩恨了! 就在楊東海煩躁的時候,營外突然變得喧鬧起來。似乎有不少人在哭喊著什麼,楊東海不由得心煩起來,沒好氣的罵道:「吵什麼吵,軍營之內不得喧嘩!」 「這聚集廢物的地方也算是軍營?」 一道陰沈至極的聲音穿過大帳外的喧囂傳來,突然七、八個斬下的首級直直飛了進來,伴隨著血水掉落在地上,瞬間流成血泊;有的鮮血甚至噴到楊東海臉上,把低嚇得更是面無人色。 「惡鬼營禁衛隊駕到!」帳外喧囂一聲高過一聲,這時候楊東海才聽清雜亂聲音裡是馬蹄聲,刀劍的破口音和一聲聲淒厲慘叫。再細看幾個親信的腦袋在自己面前,幾乎在腳下滾動著,立刻嚇得褲襠都濕了。 「楊大人!」帳篷門簾突然被砍開,一個滿身黑甲的年輕人騎著一匹烈馬走進來。手裡一把詭異的雙頭長槍染滿鮮血,清秀面容更是有讓人無法形容的猙獰。 「你、你……」楊東海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這時隱隱看見帳外的一切,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黑色魅甲的惡鬼營騎兵來回衝殺,將自己手下的兵將輕易斬於刀下,到處都是慘叫連天,殘肢斷首更是掉落滿地。 「張維讓我來找你!」歐陽泰面色突然陰森下來,看他這副無能的樣子,心裡恨意更甚,怒不可遏的喝道:「他讓你去黃泉路上陪他,他要親手將你送進地獄裡去,告訴你什麼叫做忠心不二。」 「不要呀……」楊東海的一聲慘叫響徹天邊,首級被斬下的一刻似乎還在恐懼的嘶吟著。歐陽泰看著他的無頭屍搖晃倒下,不屑的甩了甩槍頭上的血,馬上扯下一塊布將血擦掉後,厭惡的丟到了一邊,似乎沾染上這種懦夫的血是對雙頭槍的侮辱,甚至是對師傅鬼夜叉的羞辱一般! 夜晚慘叫連連,火光燒得駐軍大營到處都是焦肉刺鼻的味道。明亮的火焰照亮一張張帶著仇恨的臉,仔細檢查,確定沒有任何活口以後。歐陽泰才命人將楊東海的屍首丟到山谷裡餵狗,領著腥氣逼人的禁衛隊昂首返營,丟下一千多具充滿恐懼的屍體! 屠殺,完全一面倒的屠殺。禁衛隊一方幾乎沒有死亡,受傷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人數相近的情況下竟然會出現這種大勝利,連歐陽泰都不禁搖頭嘆息:這些人就算去救援,不過是送到周雲濤嘴裡的肉而已,戰鬥力之弱真是聞所未聞! 【第二十集】第五章:尊請大佛 響水村一戰極其慘烈,對許平來說也不知道算是勝利還是失敗。 說是勝利吧,在絕對的劣勢下阻擋周雲濤的大軍;說是失敗,一校的一千兵馬卻全軍覆沒,還痛失了本想好好培養的張維,是輸是贏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過事後杜宏的奏摺確實寫得漂亮,上報朝廷後,以往挑剔的上書房眾臣批閱後,竟然原封不動的上奏天聽。朱允文更是對這封奏摺所報讚許有加,一字未改直接昭告天下。 張家女婿以死相拼,臨危不亂的拖住十倍於己的敵人而贏得戰機,這一切自然在杜宏的筆下寫得是可歌可泣。惡鬼營迅速救援,太子御林軍全殲周雲濤一萬大軍雖然有點誇的成分,但戰後活口一個都沒有留下,重擊了津門的士氣,也提升朝廷的威望。 至於被就地屠殺的一千多響水駐軍、被歐陽泰斬首拋屍的楊東海,杜宏只是寥寥數語帶過,不疼不癢的說了幾句帶兵增援之類的屁話,加起來不到五十個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內裡乾坤,再加上許平早已密奏朝廷,沒準這些所謂「英烈」的屍骨還沒運到京城,半路上就被丟到路邊餵狗了。 周雲濤的全軍覆沒似乎對津門的打擊很大,一時間津門內沒了任何動靜。唯一讓人有些不爽的就是莫坤帶著四萬大軍迅速回防,而天機營卻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任他大搖大擺的回援津門。 天機營貴為第一代禁軍,早年征戰天下自然不是什麼善輩。不過現在朱允文已經貴為九五之尊,自然不可能再率領他們繼續征戰。 要知道天子御駕親征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是到了兵臨城下、不得不戰的地步,二是有戰而必勝的把握,說直白點就是打給天下人看的大戲。 顯然這兩點要素現在都不具備,所以天機營雖然十萬大軍推進,但在大將軍的人選上卻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朱允文不能親自到前線排兵布陣,許平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率領這群百戰餘生的悍將去攻打津門。 但如果貿然調派其他將領去,恐怕也壓不住這足以媲美四大軍營的開朝之師! 放眼大明所有武將,最合適的只有金吾大將軍紀鎮剛有這個能耐和資歷,但他規在鎮守東北,不可能放下自己的破軍營。這個問題想解決還真是件難事! 夭機十營,十位將領資歷都差不多,想從中選一個統帥大局,又怕造成軍隊內的摩擦。這個問題讓朝廷很是苦惱,許平在旁邊看著也頭疼。按理說以自己的地位去帶領這群老兵應該不是問題,但許平也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在攻堅戰上自己幾乎沒有心得,絕不可能勝任這麼重要的任務! 拖延了近十天的時間,眼睜睜看著津門一步步的收縮防區,開始聚集兵馬,短暫的猶豫把最好的戰機都延誤了。在眾人焦急不已時,朱允文的一紙聖旨瞬間引起軒然大波,讓一直竊笑不已的津門上下有些惶恐不安。 朝廷昭告天下:津門平叛一役由太子朱元平任總督軍負責兵馬調度,調遣各部將領,誓必掃平叛逆。洋洋灑灑的宣誓之言並不讓人驚訝,因為這些話大多華而不實。讓人最為震驚的是朝廷終於找到統帥天機營的不二人選:原蟒蛇營開朝大將,已經接近傳說的人物:驍騎大將軍洛勇! 昭告一出,頓時天下嘩然。誰都沒想到朝廷竟然會再次請出這尊早已淡出眾人視線的大神。洛勇雖然告老還鄉,不問世事多年,但戎馬一生的威名尚在,即使他已經身帶頑疾,無法上陣殺敵,但光這個名號往那一擺就是一種威懾,一種深沈得駭人的威壓。 河北邊境線上,一隊長長的騎兵正慢慢往直隸方向前行。約莫兩千多人的行軍隊伍在彎曲小道上排成長龍,每個人都是黑甲肅面,將中間顯得有幾分悠閒的馬車團團護住。一看標準的精緻配備,不是惡鬼營禁衛隊,還有哪支部隊有這麼鮮明的標誌。 馬車內有點擁擠,畢竟行軍時沒辦法講究那麼多的規格。 車內只擺了一個小小的案台,許平盤腿而坐,一直低頭查看每一份呈送上來的奏報、軍報,逐一批示著,腦裡也迅速反應,勾勒著目前的形勢,做出最好的判斷。 「小師弟!」 妙音老實的坐在一邊,一邊無聊的玩著自己的頭髮,一邊滿面鬱悶的說:「你怎麼那麼忙呀,陪我說會話吧,我好無聊呀!」 精緻可愛的小幼幼這時一臉無聊,她已經徹底進入息眠期,和普通孩子沒兩樣。即使奢華的馬車經過改造後不是很顛簸,但車輪每一次軋到石頭的上下一顫還是讓她很不舒服。原來強悍的身手也沒了,脆弱得和普通幼童沒區別了! 「先等一下。」許平頭也不�,敷衍一聲後繼續批示奏報,腦裡全是陰謀詭計的交織。 這人呀,一旦認真起來真是給自己找罪受,現在一天到晚忙得連起色心的時間都沒有,淒涼呀。 「無聊!」 小幼幼不樂意的嘟起小嘴,小手托著腮幫,看著許平時而皺眉、時而淺笑的古怪樣子。妙音原來最喜歡這個嘻皮笑臉的師弟,但這會兒許平一認真起來也讓她倍感無聊。不過認真的另一面也讓她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小流氓還有這麼嚴肅的一面。 馬車繼續前行,日落黃昏時,禁衛隊終於繞道進入直隸地界。沒走一會兒就遭遇到禁軍重重的關卡。禁軍秉承一絲不苟的風格,每一道關卡的盤查都特別嚴厲。 雖然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惡鬼營的兵馬。不過還是認真查看軍印、令箭以後才揮手放行。 「不錯嘛!」許平對於他們嚴肅的態度很是認同,忍不住讚歎一句。 一般人聽到當朝太子駕到,都會大開綠燈,畢竟大多數人還是會怯於皇威;眼下非常時期禁軍還能盡忠責守,確實是難能可貴。 在馬車上批閱了一天的公文,這會兒看著已經處理完的軍務在身邊摞得小山一樣高,許平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一整天坐著不動確實也累,這會兒稍微伸個懶腰,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喀喀作疼,感覺腰也是有點酸疼了。自己捏了幾下後不禁有些想念小米,這時要有她在身二按幾下,肯定舒服到極點,絕對是最愜意的享受! 「師姐!」許平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後,這才想起車角還有個柔弱可愛的小幼幼,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直安靜的沒有嬉鬧,轉頭一看時不禁呵呵一笑。 原來妙音這時已經受不了顛簸和無聊的雙重折磨,迷迷糊糊的靠在角落裡,沈沈的睡了過去。 幼嫩小臉上略顯疲憊之色,盤得十分精緻的頭髮也有點亂了,幾縷不聽話的髮絲披散開來,更顯一種可愛的韻味。這時候的她簡直就是個疲倦的小孩子,睡時還吧唧著嘴,任誰一看都會忍不住心生疼愛之意。誰又能想到這個可愛的幼女會是威震夭下的妙音師太呢! 「真好玩!」許平這時候起了玩心,看她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掐了一下,感覺幼嫩肌膚吹彈可破,又軟又嫩的十分爽手。 「別鬧……」妙音扭了扭頭,連眼睛都沒睜開,不滿意的嘟囔一句後,宛如小貓般的蜷縮起來,繼續睡著她的大懶覺。 許平越看越有趣,這時候不調戲她什麼時候能?等她回複功力,自己可就沒這個膽!剛想再捉弄幾下時,馬車已經緩緩停下。隔著門簾傳來歐陽泰中氣十足的聲音:「主子,已經到了直隸行邸!」 「就地整軍布防!」許平一聽頓時有些掃興,不過還是先下令全軍原地休整。 因為是在禁軍地盤上,再加上有十萬天機營在,安全無虞。許平也希望自己手下的新兵能好好學習禁軍的風行雷厲,如果能學一下天機營這些老兵的經驗就更好了! 「師姐,到地方了!」許平輕輕推了推還想賴床的妙音,用哄孩子一樣的口吻笑道:「再不起來我可把你丟這了,小心半夜被別人拐走噢! 」 「人家不想動嘛……」 妙音懶懶的看了許平一眼,又轉過頭去,伸手摸了摸被頭髮撩得有些癢的小臉,一點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嫩嫩的聲線、小孩子撒嬌的感覺,都讓人感覺特有趣味! 這師姐呀! 許平搖頭笑了笑,她實在太可愛了。明明就是一個絕世高人,在自己面前怎麼就和耍賴的小孩子一樣呢。不過看她睡得那麼香,許平也不忍心叫醒她。想了想,索性拉過一張毯子將她幼嫩身子包住,直接一個橫抄 ,將她輕盈的身體抱在胸前。 「真乖……」妙音稍一睜眼,笑嘻嘻的看了許平一眼後,享受的蜷縮到許平的胸前,閉上眼繼續享受她的美夢,笑得那叫一個甜呀,似乎很是喜歡這種被緊緊抱住的感覺。 真像抱著個發懶的女兒,許平樂得笑了起來。淡淡的體溫、柔軟的觸感都那麼誘人。不過這會兒也起不了什麼色心,趕緊抱著她下了馬車,朝臨時的府邸走了進去。 雖說是太子的行邸,不過也沒講究到什麼地步。只是徵用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院而已,丫鬟什麼的都是歐陽泰帶過來的。地方不大,但也算鳥語花香、別有風味,在這緊張的局勢下,還能找到這麼一處悠閒地,禁軍也算是有心了! 在丫鬟的引領下,許平抱著妙音徑直走到後廂的一間閨房內。不知道是不是妙音實在太好睡了,一路上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即使將她放到床上時沒有反應,被子一蓋睡得那叫一個香呀! 按理說這時候小妖孽睡成這樣,不吃點豆腐都對不起老天爺了,旁邊的丫鬟也準備伺候她脫去衣物,好讓她睡得更香一點。 不過許平這一天腦子裡脹脹的,事情擠得滿滿噹噹,十分想好好休息、泡一個熱水澡讓舒緩身心。 臥室的每一件家具都換成新的,丫鬟們早就準備好一大桶散發著水蒸氣的溫水,撒上花瓣和一些解乏的中草藥。雖然這些丫鬟放到民間,無不是美艷動人的佳人,但看多絕色尤物,許平對她們也提不起興趣,閉眼任由她們脫去身上的衣物。 泡進水里的時候,許平不禁舒服的哼了一下。溫熱的水流沖洗著身上多日的塵埃和汗水,滋潤每一寸緊繃的肌肉。軍務繁忙讓他十多天沒這麼好好的享受過了,這會兒身體不知不覺的開始放鬆下來,愜意得讓人提不起任何力氣。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用溫潤的小手仔細擦拭著許平強壯的身體。有大膽約甚至滿面春情的期待,面帶嫵媚的看著許平胯下的巨物,期待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能被自己撩起興致來! 柔軟小手若有若無的挑逗敏感地帶,對這些丫鬟來說能得到主子的寵幸可是最大的出路,不僅能登上枝頭成鳳凰,再也不用乾這些伺候人的活,還能雞犬升天、福澤家眷,所以一個個都是輕紗薄衣,幾乎到了衣不遮體的地步,用青春嬌媚的身體和白晰肌膚,希望能博得主子的寵幸。 許平卻對她們沒什麼興趣。原本腦子裡已經夠亂了,這會兒見她們一個個有意無意的勾引著自己,不由得皺起眉頭,冷哼一聲,有些不快的說:「規矩點!」 略帶煩躁的言語讓丫鬟們頓時驚慌失色,趕緊輕聲相應,不敢再有挑逗的想法。這時候手腳也變得規矩起來,不敢再做什麼逾規的動作。貿然的挑逗要是得不到恩寵,反而惹來不滿的話,對她們這些低微的丫鬟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清洗一新後,許平才看了看自己濕漉漉的頭髮,幾乎已經算得上是披肩長發,嬰兒般的柔順、如女性一樣的溫潤,雖然平時打理起來有點麻煩,不過卻是多了幾分邪魅誘惑。勻稱肌肉不顯誇張,但卻十分結實,充滿陽剛誘惑的身材曲線讓這些未經人事的丫鬟們都有些紅了臉,眼裡都快冒綠光了。 畢竟主子已經貴為國之儲君,又是難得一見的美男,任誰都不禁心動,不過她們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地位太低微了。只是短暫遐想後,又是一臉失望;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是她們所無法逾越的,在門戶之見的思想禁錮下,她們即使得到了恩寵,也連一個普通的妾室都不如! 【第二十集】第六章:內鬼作祟 簡單至極的晚餐,連那些如臨大敵的名廚都有些傻眼。 許平喝退所有丫鬟的服侍,也沒胃口品嚐山珍海味,只要了一碗清粥和一碟普通的小鹹菜就對付過去了,匆匆吃了幾口後繼續忙著公務。 腦裡不停的思索著煩亂的事情,連停滯的時間都沒有,即使想強迫自己休息一下也沒任何效果! 這次許平放下軍務,親自過來直隸,除了想帶著禁衛隊過來,讓他們好好學習一下前輩們的嚴謹作風外,更大的一個原因還是來迎接洛勇的到來。 對於這位知進退、明大理的開朝大將,許平不敢有絲毫怠慢。 開朝之初洛勇就選擇棄甲歸田,將兵權交還給朝廷後,他倒是享了二十多年的清福。 開朝立殿時正是論功行賞之時,血戰了半輩子終於迎來封官進爵的機會,這是多少從血泊裡爬起來的老兵最大奢望。能面對這種巨大的誘惑卻選擇急流湧退,洛勇的大智慧讓許平十分欽佩。 雖然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清閒了二十多年,還有沒有當年指揮千軍萬馬的膽略和氣勢,但只要他往這一站就會鼓舞士氣,會讓將士們自信,開朝上將的威名所帶來的影響,足以讓天下人為之咋舌。 兵部的那群老爺自然請不動這尊已經歸隱的大佛,恐怕還是老爹親自出面才能讓他再次出山,時隔二十多年後再次坐擁乾坤,平定津門的局勢。 從紀龍逃到津門的那一刻開始,朝廷在調兵遣將上已經慢慢做出包圍的姿態。 雖然一直圍而不打,但細一品味卻不難讀懂朝廷是採取攻城為下、誅心為上的 策略。 表面上的刀劍相向其實不多,甚至少得讓人困惑。但朱允文卻掌握著每一步棋的走向,一步一步的絞殺著津門本就不堅定的軍心,想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 不管是一開始惡鬼營奔襲南坡之戰,還是餓狼營舉恨橫掃津門以北的大勝,無不讓津門上下嘩然一片;鬼夜叉以死誅殺紀中云,將弒父之罪栽贓紀龍的仇恨之舉,甚至後來餓狼營的全軍覆沒都在朱允文的掌控之中。 後來隱藏二十年之久,天機營在最適當時機大兵壓境,似乎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朝廷正一步一步的蠶食著叛軍士氣。 朱允文似乎已算計好了一切,悄悄蠶食津門的人心,在不多的時日里,徹底把津門陷進孤立無援的境地。 帝王心術的可怕之處正在於此,蒼生在朱允文的眼裡不過是一個個棋子,按著他所想的步驟慢慢運轉著。即使現在還不具備大軍齊發的條件,但也要一步一步的連續打擊津門。 打到現在,即使津門依舊號稱十萬大軍,但實際上早已經人心渙散,甚至連紀龍自己的自信都搖搖欲墜! 與這一切成正比的是朝廷微細的代價,在還沒劍拔弩張時就已經徹底穩坐先機。 在這緊張當口上,周雲濤的一萬大軍被盡數坑殺,對外宣稱全軍覆沒更是雪上加霜,讓本就不穩定的津門再次恐慌,因為大多數的兵丁都是不敢造反的平頭百姓,入伍也是被逼迫的。 打擊接連而來,讓十萬大軍變成一盤散沙,威力甚至還比不上津門堅固的城樓。 「老爹好算計呀!」 許平想著不由得深深一嘆息,不得不從心裡讚歎這一環扣一環的算計,甚至自己的惡鬼營在其中也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紀龍大概這時候也愁得睡不著覺吧。一步步走進別人專門布下的陷阱,接連吃著無法辯解的暗虧;在接連打擊下崩潰只是遲早的事,現在他想穩定軍心恐怕已回天乏力了! 就在許平皺眉思索時,木門被輕輕敲響,接著響起了個平靜卻帶著濃濃溫情的聲線:「主子!」 「進來吧!」 許平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一般的丫鬟哪敢在這時進來打擾呀,故爾回應時語氣透出幾絲柔情,就連面色都有所緩和。 沈浸在陰謀詭計裡總會讓人心有些陰沈,最是黑暗的一面不知不覺的呈現。官場上的明爭暗鬥、朝堂上的暗流湧動,現在看起來都是小兒科了。不動聲色的主導舞一切,用最小代價追求最大的利益,帝王心術真是一門讓人毛骨悚然的學問。 門被輕輕推開,又被緊緊合上。 進來的美人雖然不是薄裳羽衣、盡顯嫵媚之姿,也沒有粉黛輕妝點綴本就傾國的美貌,甚至黝黑細潤的髮絲都沒有任何的飾品,只是簡單在腦後扎了個辮子,但一身略顯嚴肅的黑衣卻勾勒出完美高挑的曲線,給人巾幗不讓鬚眉的美感,和女性的柔美之態完全是天壤之別的兩種誘惑! 冷月似乎剛長途跋涉而來,黑色外衣或多或少沾染塵埃,樣子也有些許疲憊,不過眼眸裡溫柔的情愫卻讓人溫暖。即使她依舊面無表情,但許平已讀懂她眼眸裡濃郁的思念。 「累了吧?」 許平這時候只有下身穿著短褲,上身是赤裸的。因為不喜歡丫鬟旁邊揮舞扇子,打擾自己的思維,又厭惡夏天的炎熱,這就是最無奈的乘涼方法。 但按禮部官員的話來說是有失大統;似乎在他們的眼裡,一位儲君旁邊沒百八十人伺候著都是丟臉的事。 這種想法有時候讓許平也很是無奈! 冷月輕挪蓮步的走近,完全沒了天下第一捕快的英姿!羞怯含喜的模樣把 她最嫵媚的一面呈現在愛郎面前。她輕輕走到許平面前,聲細如絲的搖了搖頭說:「不累!」 許平本想伸手將她抱到懷裡溫存一下,但懷抱剛一張開,冷月卻躲開了。她看了看自己風塵僕僕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主子,冷月一身風塵,等沐浴過後再來服侍好嗎?」 「嗯!」 許平也不勉強,馬上喊來丫鬟,在屏風的後邊為她準備洗澡水,色意十分明確,就是想欣賞美人出浴的誘人模樣。冷月雖然感到羞澀,但還是點了點頭,沒有拒絕愛郎小小的陰謀。 雖然拉起屏風看不到她沐浴時的美景,不過嘩嘩的水聲還是十分有誘惑感。許平淫蕩一笑,卻沒有過去吃她的豆腐。 按理說這時房內有如此尤物在沐浴,絕對是鴛鴦戲水的好時候,即使不能駕鴦戲水,那過去看幾眼也不錯,不過因為手裡多了一封冷月呈上來的密報,正事要緊也就無暇分心了! 嘩嘩的水聲很容易讓人遐想她完美玉體一絲不掛的場景。 美人嬌美艷如畫,細點漾波媚千絲。 許平真想衝過去,好好和這個冷美人來個鴛鴦戲水,直接在她身上發洩壓抑十多天的慾火。但想來想去還是公務要緊,只能無奈的坐回案台前,集中精神看著密信。前段時間周雲濤率大軍偷襲響水村,大多數人以為他是要突破一個口子,讓津門大軍能趁機逃出包圍圈。但許平明白這絕不是他們偷襲的目的所在,真正的目的恐怕是自己在響水村囤積的物資。 這種事只要心裡有數,那疑點很快就出現了。 紀龍怎麼知道自己在響水村囤積天工部呈上來的火器?普通的糧草不會讓他用一萬兵馬在這非常時候賭一把。這麼看的話,證明肯定有人通風報信,讓他知道了這個情況,河北境內絕對有內鬼潛伏。 這一次許平走水路來河北,為的也是方便運送這批沈重物資。這不是尋常的刀槍斧鉞,而且天工部研製完成後,連夜鑄造的大砲。雖然還不是很完美,但是許平攻打津門最大的依仗,連在惡鬼營中都做了嚴格的保密措施。御林軍們都不知道響水村囤積這些東西。 紀龍會知曉的話,只能是在河北境內或天工部內部走漏消息。 把這批大砲放在響水村也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還不到它們亮相的時候。 雖然故意用漫不經心的態度混淆紀龍,但許平還是派了比較信得過的張維去把守,這麼密不透風的行動也被察覺,只能說這個內鬼確實厲害,或者說在自己身邊很有地位。 在還沒開戰之前就 有這麼多不穩定的因素,所以許平秘密派冷月招來京城的樓九和劉紫衣,帶著他們暗地裡的勢力開始調查這件事情。並不是許平信不過趙猛的忠心,而是這種事不能明擺著查,所以由他們執行是最好的。在緊張的局勢下容不得半點馬虎大意! 密信上的內容讓許平有點失望。並沒有任何抓出內鬼的好消息,說的不過是樓九和劉紫衣已經各自帶人開始排查任何有嫌疑的人,列舉出一些來歷不明的人員名單而已,根本沒什麼實際上的作用。甚至連蛛絲馬跡都沒查完,可以說連半點價值都沒有! 許平鬱悶的搖了搖頭,只要想到這關鍵時刻內部卻不穩定,腦子就一陣陣煩躁抽疼。 這時傳來一陣誘人香氣和一聲柔到極點的輕喚:「主子,屬下洗好了!」 話語間香氣誘人,許平回頭一看,頓時感覺口乾舌燥,龍根壓抑不住的充血變硬。原來冷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沐浴洗淨,喝退了丫鬟後,滿面潮紅的站在自己旁邊。 脫掉一身略顯嚴謹的黑服披風,換上蠶絲織造的羅衫長裙,煥發著極度強烈的柔媚誘惑。完美的身材只穿著這一點點的遮羞布料,白晰的肌膚、性感的鎖骨都讓人眼前一亮,尤其是濕潤髮絲貼在雪白皮膚上,更點綴得性感無比。 冷若冰霜的俏臉佈滿誘人的韻紅,輕抿著下唇的樣子更是美艷無比,眼眸裡閃動的水霧在瞬間就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衝動。尤其是眼裡絲絲羞怯,更是讓這冷美人空前的妖媚! 小別勝新婚,冷月似乎也很期待愛郎的寵愛。第一次穿上這種柔媚輕盈的裙子讓她感覺手足無措,因為薄薄的蠶絲幾乎接近透明,如果不是黑夜,幾乎能欣賞到她身上的美妙春光。 大膽的行為迎來愛郎眼裡的火熱,讓她在羞澀中感覺到一絲絲的竊喜! 許平還是第一次看她做如此性感誘人的打扮,腦漿瞬間沸騰起來,馬上伸手將她一把抱到懷裡。 冷月也是軟軟嚶嚀聲,順從的�起下巴,送上了紅潤小嘴。許平不客氣的吻了卜去,舌頭鑽進她清香的小嘴裡,品嚐著冷美人只屬於自己的熱情嫵媚。 兩條舌頭在空氣中不停糾纏著,嘖嘖的聲音聽著就會讓人血脈賁張。 許平趁機把怪手伸進她寬敞的領口裡,滑過細嫩清爽的肌膚,輕車熟路的抓住了圓潤的美乳輕輕的揉捏起來,肆意玩弄著這對充滿彈性的寶貝,偶爾按幾下細嫩的小乳頭,都會讓懷裡的冰關人瑟瑟顫抖。 「主子……」 冷月俏面含春,情動的呻吟一下後,微微側了側身,讓胸前的空隙更大一些,似乎在等著愛郎能更輕易的把玩她飽滿的美乳! 在許平嫻熟的挑逗下,什麼冰山都會變成灼熱的火焰山。 長長的濕吻後,冷月已是媚態萬千,臉上帶著情動的潮紅,一邊喘息著,一邊靠在愛郎的懷裡,敞開領口享受乳房被愛撫所帶來的快感,嬌嫩聲線偶爾的一聲軟軟春吟都讓許平興奮不已! 更讓許平驚喜的是,她竟然主動的伸出玉手鑽進自己的褲裡,輕輕握住堅硬的龍根上下套弄著。雖然動作很是笨拙、青澀,但光是主動的態度就足夠讓人驚喜了。 許平忍不住開始親吻她雪白的脖子,一邊揉著她的美乳,一邊親吻著每一寸細嫩滑潤的肌膚! 「主子,好……好癢呀!」 冷月興奮的呻吟起來,小手套弄的速度更加快了,乳房被玩弄所帶來的如電快感讓她越發嫵媚。手上寶貝散發的熱度似乎感染了她,沒一會兒細嫩身子也開始發熱了! 兩人邊情動的互相撫摸著,一邊相擁著朝床上走去。 兩人一起倒上去時,兩人身上已經沒有任何遮羞,僅有的衣物幾乎撕成了碎片撒落在地。許平將她狠狠壓在身下,愛不釋手的把玩著一對美嫩乳房,含住一顆小乳頭輕輕吸吮起來,另一手忍不住摸到她的腿間,愛撫著粉嫩的小陰唇,發現那裡已經濕漉漉的一片! 冷月滿面春情,軟吟淺唱更是誘人至極。 她杻動著身軀享受愛郎的撫摸,在手指侵入時更是激動的呻吟起來。或許是太久沒被疼愛而變得敏感無比,沒多久就在許平的一陣愛撫下泄了身,在高潮中噴得許平手上全是溫熱愛液,舒服得身子長時間抽搐著! 美人嬌喘連連,美麗的身體白裡透紅,似乎散發著誘人體溫。許平也不急於插入,一邊輕輕的愛撫著她每一寸肌膚,一邊繼續玩弄一對飽滿美乳! 「主子,我愛你……」 冷月回過神來,突然將許平反壓在身下,扭著細蛇小腰,開始把紅唇落在許平的肌膚上。愛郎的寵愛讓她幾乎要感激落淚了,這次沒了扭捏,小嘴胡亂在許平身上一頓亂親。 婀娜的身姿慢慢往下扭著,陶醉的濕吻留下了一大片的水光。直到秀美容顏徹底埋在許平的胯下時,冷月臉上還有褪不去的妖嬈之色。她張開紅潤的小嘴輕輕含住了充滿男人氣息的龍根,如獲至寶般的舔弄起來。 「舒服,繼續……」許平禁不住狼嚎起來。看著冷月一臉嫵媚之色,看著這位天下第一神捕、有冷美人之稱的尤物在胯下討好的口交著,心裡的快感空前膨脹! 在冷月殷勤的伺候下,再也壓抑不住,猛的將她撲倒,將一雙修長美腿架在肩膀上,腰一挺,粗長龍根進入她宛如處子般緊湊的溫熱小穴裡,有些粗魯的做起了活塞運動。 「啊……好、好脹呀!」冷月滿足的呻吟一聲,身子微微顫抖著。空前的滿足讓她舒服得幾欲窒息,在許平有力的衝撞下,嬌嫩的身體開始嫵媚的扭動起來! 男人粗重的喘息、美人嬌嫩的呻吟再次交織。兩具肉體難以情禁的交合、蠕動。 滿室皆春,香艷得只剩下最原始的慾望! 【第二十集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