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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職場激情]少爺橫著走(完)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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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花醉還處于情欲的巅峰,因此全身上下仍不住發顫,腿心間有着未散去的火
熱。

  隻要她一動,全身就像抽搐般,久久不能停止。

  裴胤祯一把将她抱起,赤裸的兩人十分貼近,且當他将她抱起,她還能感受
到臀間有個硬鐵正杵着。

  她雖然沒有見過男人的身子,但是她很清楚那是男人的命根子,如今就這樣
大刺刺的抵在她的臀上,讓她感到一陣羞怯。

  她以爲事情就這麽結束了,可是當他把她抱往床上時,卻讓她背對着他坐在
他的大腿上。

  「少爺……」花醉雙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急着想跳下來。

  他眯眸,最後依了她,讓她踉跄的自他身上離開,隻是雙腿還發軟的她,沒
了他大手的支撐,隻能就這樣跪坐在地上。

  「轉過來。」裴胤祯坐在床沿,雙腿微微打開,那一柱擎天的熱鐵絲毫不加
掩飾。

  她瑟縮着雙肩,回頭一瞧,那腫脹的男根正在她的眼前放大,她的小臉随即
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連忙轉開目光。

  「過來。」他冷冷的命令道。「剛剛我幫你,現在換你幫我了。」

  花醉咬着嫣紅的唇,羞得低垂着小臉搖頭。

  「嗯?」裴胤祯壓低聲音,表示有些不悅。「搖頭是不要還是害羞?」他挑
眉,最後幹脆站起來,來到她的面前。

  「啊!」她沒想到他會忽然靠得這麽近,吓得她不斷往後退。

  他立即擒住她的雙手,硬是将她的手掌貼在他脹大的熱杵上。「它需要你,
摸摸它!」

  花醉的小手貼在那青筋迸起的火杵上,掌心一貼上,就聽見他呼吸一沉,然
後随着他大掌的帶領,撫摸着他的熱鐵不斷上下套弄。

  「就是這樣,繼續!」裴胤祯的聲音略微低沉,顯露出他是舒服的。「花醉,
你做得很好……」

  她跪在他的面前,小手随着他的手移動,在粗大的熱鐵上不斷套弄着。

  他的喉間發出像貓般的咕哝聲,似乎感到無比舒服。

  花醉擡眸望着他臉上的表情,感覺有些新鮮,也有些好奇,尤其那男性的碩
物不斷在她的掌心中脹大,而且粗大得幾乎讓她掌握不住。

  随着她的套弄,裴胤祯的大手也在她的胸前揉捏,以指尖輕轉胸前的蕊珠,
輕扯那敏感的蓓蕾,邪惡的左右旋轉或是輕壓拉扯。

  花醉紅着小臉,覺得這樣的畫面真是暧昧極了,她曾經偷看過春宮圖,現在
的她就像裏頭的女人一樣,對着男人做着這種臉紅心跳的事。

  當初她看了不懂,可是她現在懂了。

  現在的他們是做着男女間最原始的事,兩個人都帶着情感和欲望,企圖在彼
此身上得到最大的歡愉。

  她聽着他低沉的咕哝聲,腿心間亦不知不覺的沁出濃濃的蜜液。

  裴胤祯将她拉往床邊,一坐在床沿之後,他伸手環住她的腰,勾起她的下颚
親吻她。

  他以舌尖描繪她的唇,大手一壓她的下颚,讓她不得不張開嘴。

  「探出你的舌尖。」他輕聲誘哄道。

  花醉聽話的探出粉舌,與他交纏勾弄,銀絲般的津液在彼此嘴中交換着。

  裴胤祯的大手也沒有閑着,自她的胸前又一路向下滑。

  當他的手來到她平坦的小腹時,她忍不住扭動嬌軀。他無視她的抗拒,又探
向那濕滑的腿間。那兒早已更爲濕潤,指尖才撥開花唇,花液就沾滿他整隻手。

  「又濕了?」他嘴角噙着笑,指尖撫向花唇間的細縫,滑膩的春水不斷泛濫,
整片腿心幾乎濕濘不堪。

  花醉微皺着眉,雙手在他的胸前遊移,一雙美眸嬌媚的望着他。

  之後,裴胤祯從床頭下拿出一隻玉罐,然後打開罐蓋,裏頭是濃稠且散發着
一種奇香的膏藥。

  他挖了一些膏藥,接着便探入她的腿心中,然後均勻的抹開來。

  「少爺……」花醉不知道他替她抹了什麽,驚慌的想站起身逃避,但已經來
不及,被他一拉,整個人跌在床榻上。

  裴胤祯把她的雙腿分開,嘴角噙着邪笑望着她。「别怕,這隻是讓你等會兒
不會太過難受的好東西。」

  她攏着眉,感覺着涼膏抹在她的腿心、她的花縫中,接着他的長指更是放肆
的探進那濕淋淋的花穴,将剩餘的涼膏全數抹在花壁上。

  「唔……」花醉輕哼一聲,花壁内的長指一曲,就讓她全身打了一個冷顫。

  直到他的指尖撤出,将藥罐放至一旁之後,才認真的望着她嫣紅嬌嫩的小臉。

  裴胤祯再次低頭吻着她嬌嫩的唇瓣,就像是上了瘾的般吸吮着,大掌亦在她
的胸脯上用力揉捏。

  她開始熱情的回吻着,雙手主動攀在他的頸子上。

  被他長指撫過的花縫也開始有種怪異的感覺,她覺得腿間像是有萬隻螞蟻在
爬,令她難耐的直往他身上蹭。

  「少爺,我的身子變得好奇怪……」花醉咬咬唇,雙腿不斷磨蹭着。「好熱
……」

  裴胤祯先是一愣,然後低頭親吻她的唇。沒想到藥效發揮得這麽快,讓她開
始表現出熱情。

  「你替我抹了什麽?唔……好熱……」花醉自床上半坐起來,身子熱得難受,
隻能緊緊的抱着他。「少爺,幫我……」

  「我知道你是處子,所以先替你抹上特制的情欲膏,避免我等會兒傷着了你。」
他的指尖拂過她滑細的肌膚,一路來到她的腿心。

  那搔癢難耐的腿心被他一觸碰,令她發出歡愉的輕哼,主動弓起身子,讓他
的長指能夠在花縫間移動。

  見她熱情無比,裴胤祯的指尖在花核上輕輕揉捏,時而輕,時而重,令她不
由自主的逸出誘人的嬌吟。

  她這副勾人魂魄的表情讓他胯間的熱鐵挺得更爲粗長,讓他終于忍不住抱起
她的臀,将她跨坐在他的胯前。

  「少爺……」花醉咬着唇,嬌滴滴的喊着,眼神比剛剛更加迷蒙,全身熱得
如炭火一般。「我想要……」

  裴胤祯唇角勾得更高,于是熱鐵先是在她的腿心稍稍磨蹭,在花核上頂弄幾
下後再往花穴移去。

  直到碩鐵來到花穴前,他雙眼一沉,深吸一口氣之後,便讓熱鐵擠進濕淋淋
的花穴中。

  忽然有個碩大的異物塞進脆弱的花甬中,令花醉忍不住輕喊出聲。

  痛楚随着他的長驅直入而逐漸明顯,她皺眉咬着唇,企圖想要他離開她體内,
可是随着他的擺動帶來的快感,又讓她咬唇忍耐着。

  花醉無法形容這是怎樣的感覺,隻感受到他過大的熱鐵在小穴内不斷侵入甬
道深處。

  剛剛那難耐的騷癢感随着他的進入,似乎化成難以言喻的快感,讓她的雙腿
忍不住緊緊的勾纏着他的腰。

  見她并未太過難受,反而熱情的勾住他的腰,裴胤祯才放心的将窄臀往前一
挺,讓粗長的熱鐵往她體内深深一頂。

  花醉的臉上出現一種又疼又舒服的複雜表情,眼神裏透露出已沒了任何理智,
隻剩下滿滿的情欲。

  接着,他猛地抽出熱鐵,大量的花液自她體内湧出,混合着處子的殷紅血漬。

  裴胤祯的黑眸因情欲蒙上了邪氣,忍不住探出舌尖舔舔唇。眼前的花醉就像
是落入他口中的鮮美祭品,他打算将她啃齧幹淨。

  接着,他把她的雙腿架在他的胳臂上,敞開的花蕊是那麽的粉嫩美麗,他低
頭瞧着昂揚的熱鐵再度沒入濕嫩的花穴中。

  花穴就像饑渴已久的小嘴,将他的熱鐵吞了進去。

  緊窒的内壁吸附着他的熱鐵,每一次的收縮都帶給他難言的感受,讓他享受
到無比的快感。

  當他結實的腰往前挺進,熱鐵用力的刺往敏感的花徑深處,她的身子就随着
律動搖擺,嘴裏更吐出陣陣嬌吟,讓他激情難耐。

  亮澤的水液被熱鐵大量的帶出,沾濕了彼此的腿間,每當他再将熱鐵推進,
總會出現肉體的拍擊聲,極爲悅耳。

  「花醉,你好濕……」裴胤祯興奮的不斷将熱鐵貫進她的體内,每一下都帶
着十足十的力道。

  她隻能本能的流洩出破碎的嬌啼,無法止住那羞人的呻吟。「還要……」她
咬着唇,雙手也忍不住撫摸自己的身子。

  他的雙手放在她的雪丘上,恣意的掐捏着,像是玩弄着兩團綿軟的面團般,
指尖則撥動着上方的紅莓。

  她感覺自己的胸脯有些痛脹,可是随着他的揉捏得到了纡解。

  「這樣舒服嗎?」裴胤祯盈握住她的雪峰,虎腰猛地一撞,低啞着聲音問。

  「舒服……」花醉迷亂的點頭,然後雙手緊緊攀在他頸子上,本能的随着他
的挺進搖擺身子。

  望着她沉迷的小臉,裴胤祯知道現下的她已經成爲他的傀儡,無論他怎麽玩
弄她,她也會乖乖就範。

  于是他擱下她的雙腿,碩大的熱鐵依然埋在她的水穴中,将她整個人抱起,
采女上男下的姿勢,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熱鐵始終未曾離開過她的花穴,随着他姿勢的變化,她感受到花穴被人
挺進深處的快感。

  這樣的姿勢讓她的雙腿緊緊扣住他的腰,雪臀也忍不住前後移動,想要得到
更多快感。

  她小嘴微張,輕哼的聲音流洩滿室,雙手攀在他的頸窩後,努力的在他身上
磨蹭。

  「再快一點,我的小醉兒。」裴胤祯把捧着她的雪臀,要她加快擺動的速度。

  花醉嬌喘連連,初嘗情欲的她隻能憑着本能搖擺身子,雖然感到無比害羞,
但事到如今,她已經無法控制那迎來的情潮。

  兩人的交合處滿是滑膩的蜜液,每一次她擺動時就溢出大量的蜜液,濡濕了
雙方的腿窩。

  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水穴吞吐熱鐵的聲音,配上肉體的拍打聲,聽來極爲淫
靡。

  此時的花醉已經無法思考,夾緊大腿磨蹭着粗長,企圖借以攀上另一種未曾
品嘗過的歡快。

  直到她以爲自己快不行時,他卻又放慢了速度,像是阻止她一個人獨自攀上
欲望的高峰。

  裴胤祯在她的頸窩呵着氣,舌尖在她的耳朵上輕舔,吮吻她嬌嫩無比的耳垂。

  「你把我夾得真緊。」

  他原本想一鼓作氣頂進她的花穴深處,但瞥見她臉頰微紅,似是沉醉在情欲
之海裏,再稍稍努力一點,就可以把她推往情欲頂端,可是,他不想要她丢下他
一個人。

  他想要她一同與他攀上歡愛的高峰。

  因此,他開始放緩速度,原本快速的抽撤變成僅在她的花穴中磨蹭,想要慢
慢享受那被緊窒的花穴包裹的滋味。

  「少爺……再快一點嘛……」花醉咬着唇,嬌嗔的望着他。「不夠……」

  「小浪兒,你要我多快?」裴胤祯手掌的虎口輕握住她胸前的綿軟。

  「嗯……另一邊也要……」她抓起他的大掌,覆上另一側被冷落的胸脯。

  他邪氣的一笑,虎口收攏之後,将綿軟擠高,張口輕含住上頭的紅莓。

  每吸吮一下,他的腰就往她一挺,雙邊的攻擊下,讓她閉上雙眸輕吟。

  她緊緊的抱着他的頭,雙腿磨蹭得厲害,盡管他已放慢許多,但極爲敏感的
她又再一次感受到快感來臨。

  花醉呐喊出聲,全身再次戰栗,緊緊的擁住他,雙手的指甲也因此深深陷入
他的背中。

  花穴不斷收縮,夾緊他的熱鐵,每當他用力頂進深處,她更是湧起無數的戰
栗。

  「不要……不要了……」她拼命的搖着頭,欲望的浪潮讓她變得更加敏感,
最後已無力承受他更多的給予,于是連忙推開他,離開他的大腿,想逃得遠遠的。

  熱鐵少了花穴的吸附,裴胤祯下半身感到一絲微涼,雙眸一眯,覺得充實的
感覺被剝奪了。

  看着她爬着想逃離的模樣,他伸手抓住她的腳踝,硬是将她拖了回來。

  他壓在她的背上,雙手壓制她的雙腕,在她的耳後輕聲道:「想逃去哪兒?」

  花醉嗚咽着低泣,承受不了他過多的激情,幾乎開口求饒。

  見她低泣,他輕吻她的臉頰,一路親吻她的光裸的背,接着雙手往下伸,擡
高她的俏臀。

  「少爺,不要……」她搖着頭,希望他能夠放過她。

  可是她太天真了,裴胤祯一旦決定要做的事,是不可能半途而廢的。

  她,此刻了成了他可以恣意玩弄的禁脔。

  他的指尖拂過她的臀,然後再次來到水嫩的花穴外。

  光是擠進一根長指,花液便不斷順着她的大腿流下,滴落在床上。

  「好濕。」裴胤祯将鼻子湊上前,嗅到腥甜的氣味,探出舌尖便輕舔着那不
斷溢出的花蜜。

  花醉身子輕顫,沒想到他竟然舔弄她的腿心,讓她羞得直扭動。「不要……
少爺,不要……啊,你的舌頭……」

  她感受到他的舌尖頂進了她的花穴,還聽見他吸吮水液的聲音,羞得她隻想
挖個地洞藏進去。

  「你真甜。」裴胤祯雙手用力的掐捏着她的雪臀,舌尖來回舔弄,接着扳開
了她的花唇,來到珠核上。

  他以舌尖輕輕撥弄着,使得花醉的快感又開始累積,全身發顫,不能自已。

  他一次又一次吸吮着花液,雙手在她背上遊移,再穿過她的腋下來到她的胸
前,十爪用力的握住她的胸脯,将它們擠壓變形之後,他的唇才離開她腿間。

  直到他的胯下感到一陣火熱的抽痛,他終于無法忍耐,再次拿起一旁的膏藥,
塗抹在她的花穴中。

  當涼涼的藥膏滑進她的花穴時,花醉忍不住輕哼。

  他将涼膏抹進她的花穴之後,熱鐵便随之進入。

  她輕喊一聲,不由主的想逃離,直到她無路可逃,他的身子又再次叠上來。

  熱鐵再次撞進她的花心,雖明知道她是處子,不應該這麽粗暴的對待她,但
被她引起的情欲未消,他必須得到纡解。

  她是個能引起他所有欲望的女人,他不忍自己發洩完就将她丢棄一旁,他想
要帶領她攀往無法言喻的情欲高峰,他要她一起享受愛情最激烈、最糾纏的部分。

  熱杵由背後進入她的花穴,這一次,裴胤祯比之前更爲狂放,擺動速度也加
快許多。

  涼膏随着他的熱杵不斷搗進她體内,已歡快多次的幽穴仍然那麽敏感。

  花醉無力的趴在床頭,雙手環着床柱,俏臀不受控制的搖擺着,不一會兒,
一陣陣的嬌吟又自她的口中流洩。

  她雖然幾乎沒了力氣,可是身子的本能還是讓她跟随他的節奏搖擺。

  裴胤祯一次又一次的抽撤,每一次都狠狠貫進幽徑中,享受着肉壁緊吸的快
感。

  熱鐵在花穴中搗弄,愛液不斷滴落在床鋪上,也沾濕了他的大腿。

  此時她濕得徹底,滿室都是兩人交纏的歡愛氣息,随着他的動作,水液也飛
濺噴出。

  她嬌啼,他抽撤,不知持續了多久,她隻能弓起身子,緊攀着床柱,深覺自
己恐怕無法撐過這一次。

  裴胤祯讓她半跪在床上,雙手慢慢移回她的臀,緊抓着那軟嫩的雪臀之後,
窄臀律動的速度并未減緩。

  熱鐵快速的抽撤幾乎讓她眼前發黑,他帶給她的歡愉一波接着一波,盡管水
穴已經戰栗痙攣,他還是肆無忌憚的在裏頭馳騁。

  「不……我真的不行了……」花醉叫得聲音沙啞,全身又開始發抖。

  裴胤祯見她真的無法再承受更多,于是加快了速度,猛烈的在她身體裏不斷
進出。

  最後,她終于抵不過這一波欲望浪潮的來襲,感受到下腹有陣豐沛的熱流沖
刷着。

  她承受着激烈的歡愉,最後無力的癱軟在枕邊,身子不斷抽搐。

  同時,花穴絞緊了他的熱鐵,熱流刷過他粗大的壯碩,沖垮了它最後的堅持。

  裴胤祯低吼一聲,身子顫了幾下,濁燙的熱液自前端的小孔噴出,然後他腰
杆一挺,将熱液全數灌進她的花壺中。

                第九章

  花醉幽幽的睜開雙眸。

  她醒來時已經是隔天早上,而且摸摸身旁的床鋪,是空的。

  昨晚那些事都是夢嗎?她自軟榻上坐起身,身上的薄被随之落滑,讓她發現
自己的身子是赤裸的。

  花醉驚呼一聲,連忙拉起被子遮掩身子,看了看帳外的擺設之後,她知道自
己并不在屬于她的小廂房裏。

  這兒是裴胤祯的卧房。

  所以昨晚那不是夢,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事!她咬咬唇,掀開簾帳往外看。

  不見裴胤祯的身影,她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一直很不願意回想昨天到底與他發生了什麽事,但她的身體卻是記得
一清二楚。

  身上的疼痛與酸麻告訴她,昨天他們有多麽的激烈,兩人到底做了多麽羞人
的事。

  花醉咬咬唇,忍着骨頭像是被拆掉的酸痛感,下床尋找自己的衣物。

  她赤腳走着,繞到屏風後頭,果然發現自己的衣物。她連忙穿上衣服,準備
溜回自己的房裏去。

  現下的她根本無臉見任何人,加上裴胤祯的性子陰晴不定,盡管昨晚是他将
她吃幹抹淨,但以他時常翻臉無情的行徑,也許她還會被他反咬一口。

  她想,她還是摸摸鼻子認賠這件吃虧的事。

  何況小姐常對她說,做事之前要先三思,若還是做了沖動事,就要學會扛下
所有的結果。

  所以,她願意扛下一切。

  不就是失身而已嘛!加上這件事隻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就再也沒有人知
道她和裴大少發生過什麽事,不是嗎?

  花醉來不及整理自己的一頭長發,也無法顧及自己身上殘留着兩人歡愛過後
的氣息,一心隻想趕緊離開。

  無奈,當她準備回自己的房裏時,房門被推了開來。

  爲首的人正是裴胤祯,他身着茶色鑲金繡的錦衣,神采奕奕的踏進房裏。

  他才剛走進來,就見到花醉像個小賊般的,連鞋都沒有穿就想回到自己的小
廂房去。

  「你要去哪兒?」他眯起眼,大步跨向她,唇旁難得挂着一抹淺笑。

  「少少少少少爺……」她結巴着道,身子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因爲,她見到不僅隻有他走進房裏,他身後還跟随着五名婢女,她們的手上
捧着衣裙、鞋子、首飾、胭脂水粉,甚至還捧着食盒。

  她還來不及回神,隻見後方又出現兩名婢女,她們提着剛燒好的熱水,走到
屏風後頭,将熱水倒進浴桶裏。

  「還不過來?」裴胤祯挑眉望着她,霸道的開口。

  花醉咬咬唇,梭巡衆人一眼,發現那幾名婢女全都低頭抿着唇,似乎正強忍
笑容。

  這樣的畫面,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了,何況是剛剛門一打開,房裏
頭還有殘留的歡愛氣息。

  加上少爺與花醉一整天都關在房裏,聽說送飯的奴仆還聽見裏面傳出羞人的
聲音,吓得放下食盒就跑了。

  才一天的時間,花醉與少爺之間就被傳得沸沸揚揚。

  不過,大夥兒都爲花醉高興。

  畢竟她平日待人親切,有什麽事隻要拜托她一聲,她都二話不說的扛下,向
少爺請罪,讓他們過得輕松許多。

  瞧着婢女們的表情,花醉知道自己什麽也隐藏不了,隻好歎了口氣,連忙雙
手遮臉向他走去。

  「幹嘛遮着臉?」裴胤祯眯起眸,語氣略顯不悅。

  「太多人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她羞憤的悶聲回答,但事到如今,她再怎
麽遮掩,也遮掩不了兩人之間的暧昧了。

  他将她的雙手一拉,看着她紅潤的小臉,刹那間,他的心不禁怦然。

  剛睡醒的她顯得極爲柔媚,一頭長發如瀑般披散在身後,臉頰有如兩朵紅花,
妩媚且教他心動無比。

  若不是周遭還有其他人,他早就将她抱入懷中,回味着昨日所嘗到的甜美滋
味。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裴胤祯的下颚抵在她的頭頂上,聲音不由自主的柔
和許多。「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

  他把話說得明白,甚至有昭告天下的意味,聽得婢女們都偷偷竊笑,還不忘
打趣的朝花醉望去。

  如果現在地上有一個洞,花醉肯定立刻鑽進去。她咬咬唇,目光中帶着嬌嗔
和不知所措,覺得十分困窘。

  可是,她又能怎麽辦呢?

  裴胤祯向來霸道且獨斷獨行,是個想怎樣就怎樣的男人,不準任何人拒絕他。

  何況,她一對上他那雙熾熱的黑眸,心就莫名的被他融化,無法抗拒他的霸
道以及那猖狂的感情。

  「你們還愣在那兒做什麽?」裴胤祯瞪了婢女們一眼。「還不快點替她梳洗?」

  「是。」婢女們連忙上前,簇擁着花醉往屏風後頭而去。

  花醉回頭不安的看他一眼,隻見他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似乎眸中隻有她的
存在

  那一眼,讓她芳心一震,因爲她看見了他眼底霸道的欲望,以及渴望的占有
……

  接下來,花醉在裴府的地位大大提升,所有奴仆見到她都不敢直呼她的名字,
畢竟她的身份已然不同。

  被裴總管說中了,她被少爺收了房。

  換作是别的姑娘,可能高興得都要放鞭炮了,可是花醉直到過了将近一個月,
臉上還是有着尴尬的傻笑。

  成爲裴胤祯的女人确實沒有不好的地方,至少他比她想像中來得溫柔,把她
照顧得無微不至。

  他時常送些貴重的衣飾讨她歡心,外出收帳時也一定會帶着她出門解悶,去
市集逛逛。

  他雖然霸道,對她卻是逐漸放下身段,百般讨好。

  不管是裴總管還是裴府的奴仆們全都告訴她,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少爺如此
對待一名姑娘,所以,對少爺而言,她真的很特别。

  特别?她真的很特别嗎?

  花醉趁着裴胤祯在書房裏忙着,坐在東院花廳外的石階上,撐着小臉望着那
随風飄落的樹葉。

  說起來,她的頭腦沒有二妹銀寶聰明,長相也沒有三妹戀喜可愛,至于性情,
也不像四妹琥兒那般敢愛敢恨。

  最多……她想想,最被大家稱贊的就是她的好脾氣,所以小姐才會指定她做
續香樓的大掌櫃,因爲待人和氣才會生财。

  可是,這算優點嗎?花醉側着小臉,思索着這個問題。

  所以她想不通,自己哪裏有特别的地方,可以讓裴胤祯如此喜愛。

  頂多就是她的膽子比别人大一點,敢在老虎的嘴上拔毛罷了。

  她來到裴府也已快要三個月,再過幾天,裴胤祯和小姐之間約定的時間就到
了,到時候,她是留在裴府還是離開呢?他會放她走嗎?

  若放她走,那就表示他不再需要她了嗎?畢竟他是高高在上的裴府少爺,而
她隻是花府收留的小孤女,光是身份她就高攀他了。

  她實在無法想像未來和他會有怎樣的結果。

  花醉咬咬唇,決定不再想下去。

  大家不是老稱贊她很樂觀嗎?還沒有發生的事,她就别費心思想太多了。

  到時,就算裴少爺不要她,把她趕走也沒關系,至少小姐願意收留她,她還
能回續香樓去。

  至于清白嘛,說真格的,她無父無母,也沒有親人,就算被人說閑話也沒關
系,大不了就是在續香樓孤老終身。

  「醉姐姐。」一道嬌軟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花醉自沉思中回神,擡眸發現是千央,有些訝異的立即站起身。「千央,你
怎會來東院呢?」

  千央眨眨眼望着她,手上端着一盅甜湯,以細細軟軟的聲音道:「是……竈
房的小紅臨時鬧肚子疼,所以我替她送甜湯來給少爺。」

  「辛苦你了。」花醉上前接過,然後望着千央那張清麗的小臉。「好一陣子
不見,你過得好嗎?」

  「挺好的。」千央連忙點頭。「在府裏有吃有住,把我都養胖了。」她勾起
唇角微微一笑,然後目光落在花醉的身上。「醉姐姐,你呢?我聽說你……被少
爺收了房?」

  「這……」花醉小臉一紅。「壞事總是傳千裏呢!」

  千央一愣,臉色有些難看,緊張的問:「該不會是少爺使什麽惡劣的手段逼
你就範?」

  「也、也不是啦!」回想當初,她雖有反抗,可是最後還是沉淪,她想,自
己也要負大半的責任吧。

  千央認真的瞧了瞧她,最後語重心長的問道:「醉姐姐,難不成你……已經
愛上少爺了?」

  愛上裴胤祯?花醉一愣。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可是現在被人這
麽一問,她又無法否認。

  這就是愛嗎?她紅着小臉,嗫嚅着不知該怎麽回答,因爲她過去從沒有愛上
男人的經驗,連喜歡也不曾有過。

  可是,爲什麽當别人提起裴胤祯時她會臉紅,且感到手足無措呢?

  千央望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後緊握住她的雙手,皺眉看着她。「醉姐姐,
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大家都說你善良,是難得一見的善人,所以你千萬不能愛上
少爺!」

  「啊?」花醉側着小臉望着千央,不明白爲何千央爲何這麽激動。

  千央見她滿臉不解,從花醉的眼神中察覺自己太過激動後,她趕緊緩了緩語
氣。

  「我、我是怕醉姐姐吃虧。」千央拍拍她的手背。「少爺在外頭可說是聲名
狼藉,聽說若不是醉姐姐來到府裏,少爺總是把人命當蝼蟻,任意踩捏,這樣無
情的男人,真的會有心愛上一個女人嗎?」

  聽着千央這番話,花醉就像是被劈了一記悶雷。

  是啊!在裴胤祯的眼裏,人命确實不值錢,那她在他的眼中,又值得多少呢?

  他對她的好,會不會也隻是昙花一現呢?

  「醉姐姐,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該說這些,可是關于少爺的事,我聽說了不
少,在你還沒有陷下去之前,可千萬要把持住,别被迷得團團轉,隻怕到最後隻
是一場夢。」千央實在爲她感到不值。「少爺不是個好人呀!」

  花醉先是攏起眉,而後側頭望着千央,不明白爲何千央要告訴她這番話,好
似裴胤祯是她的仇人似的。

  可是看着千央此時平靜的臉龐,花醉又察覺不出什麽異樣,隻好微笑開口。

  「千央,你别擔心。少爺就算不是個好人,至少他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
人。」

  千央欲言又止,最後隻是勉強扯起一抹笑容。「醉姐姐若這麽認爲,那千央
就不多嘴了。請醉姐姐代爲把甜湯送給少爺,我這就趕緊回竈房忙别的事情去了。」

  「嗯,你去吧。」

  花醉與千央道别之後,手上捧着甜湯盅往書房走去。

  然而,走到東院外的千央突然轉過身,躲在一角看着離去的花醉,眼中有着
深沉的算計。

  千央的一番話就像大石頭般疊在花醉的心上,不但讓她的心沉甸甸的,也讓
她的雙腳變得有些沉重。

  是啊!裴胤祯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他永遠以自我爲中心,他的心還容得
下另一個人的存在嗎?

  就算有,他的心願意容納她嗎?

  那麽她呢?是否就像千央說的,她其實早已陷下去了,深深愛上了他?

  花醉感覺有些煩躁不安,愈是接近書房,她愈是想起裴胤祯那張霸道的俊容。

  直到她回神時,已經不知不覺來到書房外,侍衛李洛宵一見是她,便連忙退
開,并爲她打開書房的門。

  「少爺。」她雙腳才剛踏進書房,李洛宵便識相的将門關上,屋内就隻剩下
她與前方的裴胤祯。

  裴胤祯自案前擡眸,一見到她,原本深鎖的眉宇便舒展開來。

  「過來。」他朝她招手,看起來一點也不介意她打斷他忙公事,反而見到她
後,心情輕松不少。

  「少爺,這是竈房送來的甜湯。」花醉來到他身邊,将甜湯盅放在他面前。

  她話才剛說完,他便伸手一攬,将佳人抱個滿懷。

  「少爺……」她驚呼一聲,發現自己已沒規沒矩的坐在他的腿上,而他的俊
容卻笑得燦爛。

  下一刻,花醉的唇便被他吻住,那充滿霸道的唇舌又開始往她的檀口中攻占。

  來不及回應的她,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直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才離開她
的唇。

  見她的唇被他吻得又紅又腫,他唇角的笑又更上揚了一些。

  「喜歡我這麽吻你嗎?」裴胤祯的右手攬住她的腰際,左手輕拂她嬌俏的臉
龐。

  真奇怪,爲什麽就隻有她的臉,他百看不厭呢?

  當她爲他臉紅時,他的心口就充盈着滿滿的暖流,這是他不曾有過的感覺。
尤其當她笑的時候,他的目光隻想追随着她,舍不得移開。

  見不着她時,他特别想念她的聲音,還有她老是與他唱反調的嬌俏模樣。

  而現在見着了她,他可說是恨不得将她揉進他的骨血裏,連一刻也不願讓她
離開。

  「那你呢?」花醉咬咬唇,小聲的問。「你是因爲喜歡我才吻我,還是因爲
想吻我才吻?」

  「不都是一樣?」裴胤祯疑惑的問,覺得這真像是繞口令。

  「不一樣。」她連忙搖頭。「喜歡我才吻我,表示非我不可;想吻我而吻我,
是随便換個人都行。」

  聞言,他想也沒想便道:「換了别人,我連看一眼都懶。」

  他這番直接的話讓花醉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喂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心情似
乎不再那麽沉重了。

  「少爺真的喜歡我?」她擡起嬌嫩的小臉,小聲的再确定一次。

  「可以不要問這種廢話來浪費我的時間嗎?」裴胤祯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接着打開甜湯的盅蓋。「問了那麽多蠢問題,不覺得渴了嗎?」

  她努努小嘴。「才不是蠢問題,這是……」

  他拿起湯匙舀了一匙甜湯,往她的嘴中送去,第一次親手喂女人吃東西。

  甜甜的菊花燕窩湯在她的口中化開,當她吞下時還有淡淡的菊花甘味在喉中
化開,讓她暫時把想問的問題都吞了下去。

  「少爺,這碗甜湯是準備給你喝的,你怎麽可以……」花醉小臉微紅,開口
說着話時,又被他喂進第二口。

  「你不知道我很讨厭甜食嗎?」對于甜品、甜湯這類的點心,裴胤祯幾乎是
不碰的。

  「可是……府裏每到下午都會有甜點……」忽地,她住了口,愣然的望着他。
「難不成這些都是你吩咐廚娘爲我做的?」

  「你現在才知道?」他哼了聲,似乎責怪她發現得太慢。

  她癟着小嘴無辜的道:「你沒說,我怎麽會知道嘛!」

  「我對你一直不薄,是你把我想得太壞。」裴胤祯又舀了一口往她的嘴裏送
去。

  呃,好像是如此。她眨眨眼,莫名覺得胸口一熱,接着臉兒也變得紅通通的。

  她的臉頰異常紅潤,彼此都以爲是因爲害羞才導緻她臉紅,直到她喉間湧上
一絲腥甜。

  她來不及咽下,隻好将口中的腥甜咳出。殷紅的熱液噴灑了他一臉,讓他的
眼前瞬間隻見到一陣血光。

  「花醉!」裴胤祯放下湯匙,雙手擁住她逐漸癱軟的身子。「你怎麽了?來
人——來人啊!」

  外頭的李洛宵聽見主子的大喊聲,連忙破門而入,隻見裴胤祯的手上抱着花
醉。

  「少爺。」李洛宵趕至他們身旁,連忙審視花醉的情況。

  隻見她不斷嘔出鮮血,唇色也由紅變紫,甚至連瞳孔也開始放大。

  「她怎麽了?」裴胤祯大吼着。「爲什麽她會吐血?」

  「少爺,她中毒了。」李洛宵連忙從他的手中接過花醉。「小的先以内力替
她逼毒,少爺趁現在快去找大夫,她已命在旦夕了。」

  「該死!」他将花醉交給李洛宵之後,恨恨的瞪大了眼。「若她有什麽意外,
我要你們一個個都跟着她陪葬!」

  撂下狠話,裴胤祯便急忙往外頭奔去。

                第十章

  花醉的命可說是撿回來的。

  若不是李洛宵及時以内力止住毒性發作,中了鸩毒的她可能早已去見閻羅王
了。

  當她醒來時,已是數天之後。

  隻是這次醒來,隻有紅霞待在她的身邊。

  「謝天謝地,老天保佑!你終于醒了……」紅霞眼眶泛淚的望着她。

  「來,喝點水吧。你餓不餓,要不要喝些粥?」

  花醉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沉沉的,有氣無力的望着紅霞,直到紅霞喂她喝了些
水,她才有力氣說話。

  「少、少爺呢?」她第一句話就是問起裴胤祯。

  「少爺正在大廳審千央。」紅霞将她扶起來。「千央真是好狠的心,也不想
想你是她的救命恩人,竟敢在甜湯裏下鸩毒。」

  「爲……爲什麽?」花醉皺起眉,拉着紅霞問。「千央爲什麽要下毒?」

  「千央什麽都不說,所以少爺正在廳裏審她……」

  花醉不等紅霞說完,已拖着虛弱的身子下床,不顧紅霞的驚慌與叫喚,決定
就算是用爬的也要前去大廳。

  紅霞拿她沒轍,隻好攙扶着她往大廳走去。

  不一會兒,花醉就見到十幾名奴仆在廳外圍觀,并紛紛交頭接耳。

  「還不說是嗎?」廳裏,裴胤祯臉上毫無表情的坐在太師椅上,冷眼的看着
全身是鞭傷的千央。「用刑!」

  一旁的奴仆不敢不從,拿着細針用力的刺往千央的指甲縫。

  即使十根手指已經又紅又腫,隻見千央依然倔強的撇着唇。

  「呸,狗賊!」千央少了以往的柔弱,臉上滿是冷笑。「你現在嘗到失去心
愛的人是什麽滋味了吧?」

  裴胤祯一聽,火大的一拍桌子,自椅子上站起,來到千央面前,想也不想便
甩了她一個耳光。

  「若是花醉有任何意外,本少爺就第一個拿你陪葬!」他低吼一聲,拽着她
的頭發,瞠眼怒瞪着她。「說,你爲什麽要下毒害花醉?」

  千央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冷哼一聲。「我從來沒想過要害她,我想殺死的
人是你!」

  這席話震驚了所有人,連剛走來的花醉也聽得一清二楚。

  「還記得王知縣嗎?還記得幾個月前被你這個小人陷害的王知縣一家人嗎?」
千央失控的大喊。「王家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我爹被抓去充軍,弄得妻離子散…
…而我,則是被你害得差點進花樓,這一切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裴胤祯一愣,回想起前幾個月,他确實是因爲對王知縣的蔣師爺不滿,所以
找人彈劾了王知縣,沒想到後來朝廷查出王知縣貪污以及一些犯法的罪證,于是
被判了罪。

  他認爲這是惡有惡報,一個地方父母官像吸血蛭般吸取百姓的血汗錢,可說
是罪有應得。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養虎爲患,如今讓這名知縣之女前來尋仇。

  「我要爲我爹報仇!我要殺的人是你這個狗賊!」千央咬牙恨恨的說着,若
不是她被捆綁着,早就撲向他了。

  裴胤祯目光冷然,又狠狠的刮了她一巴掌。「該死!」

  千央倒在地上,并沒有哭泣,反而冷笑出聲。「就算沒能殺死你,讓你所愛
的人陪葬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你心痛了嗎?你嘗到失去愛人的滋味了嗎?」

  「閉嘴!」他上前欲再給千央一個教訓時,不經意望見人群後方有道嬌弱的
身影。

  仔細一瞧,果然是花醉站在門外,被紅霞扶着。

  花醉與他對視,壓根兒沒想到事情的來龍去脈會是如此,接着,她拖着沉重
的腳步走進廳裏,不顧衆人的阻擋,硬是跪坐在千央身旁。

  「爲什麽?」花醉氣若遊絲的問着千央。

  千央擡起一張紅腫的臉,眼裏有着倔強的淚水,以爲她問的是爲什麽要對她
下此毒手。

  然而,花醉的意思卻是怪千央太傻。

  「爲什麽這麽傻?你明明可以重新開始生活的,爲什麽要逼自己落得如此困
境?」

  千央因聽了她這番充滿心疼的話而愣住,擡眸看着她那雙心疼的眼眸。

  終于,千央忍不住放聲大哭。「我隻剩一個人了,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我
爹就算有再多不是,終究是我爹啊——」

  聽着千央的呐喊,花醉心裏滿是不舍。

  雖然花醉一出生就是孤兒,但是她知道失去家人的心痛與難過,于是忍不住
想要抱緊千央,卻被裴胤祯抱回懷裏。

  「你傻了嗎?」他不悅的瞪着她。「這女人心腸惡毒,你不怕她又使什麽詭
計?」

  「她有苦衷……」花醉虛弱的被他擁在懷裏,眼底盡是哀求。「少爺,念在
她已家破人亡了,你就大發慈悲放過她一條小命吧!」

  「她有苦衷?難道我就該沒有原則嗎?」裴胤祯不悅的低吼一聲。「府裏幾
百人,每個人若是先預謀殺害,再來跟我求情,那我還要不要當主子?」

  「但王知縣他……」

  「對,是我命人彈劾他的!」裴胤祯冷冷的道。「但若王知縣是清白的父母
官,我彈劾得了他嗎?」

  花醉咬咬唇,又回頭望着千央那被整治得不成人樣的可憐狀,忍不住又道:
「她既然已受罰,也知道真相了,咱們就小事化無……」

  「不可能!」裴胤祯向來對企圖害他的人心腸冷硬。「把她送官嚴辦!」

  花醉一聽,心整個涼了。「若一送官,她這輩子就毀了啊!」

  「關我什麽事?」他觑了千央一眼。「既然她存心毀去我的一切,就應該知
道失敗的後果,而不是事後哀求我放過她!」

  「你……」花醉顫着蒼白的雙唇。「這事是因你而起,難道你就不能憐憫王
家如今隻剩下孤單無依的她嗎?」

  「别再說了!」裴胤祯扣住她的下颚,冷聲警告。「平時你要做好人,我可
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今日都差點鬧出人命來了,你這個濫好人的性子也該收
斂些。」

  「當一個人在垂死之際向你求救,難道你真的可以見死不救嗎?」花醉咬唇
皺眉問道。

  「你可以眼不見爲淨!」

  聞言,花醉抿了抿唇,雙眸裏透露着哀傷。「爲什麽?爲什麽你總是把人命
視爲蝼蟻?若你要我眼不見爲淨,那我走,我會離開裴府,永永遠遠眼不爲淨!」

  裴胤祯瞪大黑眸,雙手抓着她的雙肩。「你說什麽?你要離開?」

  「原本早就說好我隻爲奴三個月,現在約定的期限已到,你該放我走了。」
她咬牙,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我要眼不爲淨,離你這個暴戾蠻橫的人愈遠愈好!」

  他額冒青筋,連雙手也冒出青筋,最後将她從往懷裏外頭一推。

  「滾!」他不顧她跌坐在地上,眼底盡是燃燒的怒火。「想走就走!本少爺
不希罕,你現在就給我滾!」

  花醉上前扶起千央,擡起小臉望着他。「我要帶她走……」

  「不可能!」裴胤祯一使眼色,一旁的奴仆便趕緊上前把花醉與千央拉開。
「把這女人送官嚴辦!至于你,要留不留随便你!」

  他說完之後,便氣得拂袖而去,留下一臉蒼白的花醉。

  後來,花醉心灰意冷,不顧裴府所有人的挽留,執意離開裴胤祯身邊。

  雖然是她自己要求離開他,可是他一點不妥協,那教人心寒的模樣,讓她覺
得好委屈。

  雖然以理而論,千央計謀害人是不對,事出有因,不能完全怪罪于裴胤祯。

  确實,若王知縣是個奉公守法的好父母官,那麽誰也動不了。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千央如今都已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了,讓她受些教訓趕
離裴府即可,爲何還要把一個弱女子送官嚴辦呢?

  加上千央是王知縣的女兒,罪上加罪,雖罪不至死,但一定會被發配充軍當
軍妓……

  花醉隻要一想起千央那張無助的臉,她就覺得裴胤祯實在殘忍又冷酷。

  若她繼續待在裴府,當哪天他對她膩了,她是否也會落得如此下場?花醉心
底全是這樣的疑問。

  最後,她還是決定與裴胤祯斷了關系,也許在他的心底,她其實并沒有那麽
重要,所以可以任由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麽難過,隻是回到續香樓後她一直提不起精神,她想,
應該是鸩毒讓她有氣無力,整日隻想賴在床上。

  直到今天有客來訪,她才勉強讓婢女扶着走出廂房,來到花廳。

  花廳裏是一名中年男子,正瞧着廳裏的擺設,聽到腳步聲才回頭朝門口望去。

  「醉丫頭啊,怎麽過了這麽久,你還是一臉蒼白呢?」裴總管連忙上前扶着
花醉,将她扶至椅子上坐着。

  「裴總管,好久不見了。」

  婢女們送上茶水,接着便福身退下。

  花廳裏剩下他們兩人,花醉揚起虛弱的微笑,淡淡的問道:「裴總管難得來,
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嗎?」

  裴總管搔搔頭,最後還是決定直接開口:「醉丫頭,你可不可撥空回裴府一
趟?」

  聞言,她唇角一僵。「回去?我現在與裴少爺毫無關系了,要我去裴府做什
麽?我沒那個臉,也沒有那個身份地位。」

  「可是……」裴總管着急的歎口氣。「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自從你走之後,
少爺的性子比起以前更加暴烈,一不如他的意就懲罰人,這樣就算了,自你離開
之後,他就天天喝得爛醉,正事兒也不做了,已出嫁的小姐與姑爺都回府虎視眈
眈,老爺也擔心不已……」

  花醉默默的聽着,垂下雙眸。

  他爲何要買醉?趕走一個不聽話的女人,他理當覺得心底舒坦才是啊!

  「老爺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少爺雖然嘴上沒有說,可是他已表現出十足十
的後悔,醉丫頭,你就再給少爺一次機會,回來瞧瞧他吧!」裴總管苦口婆心的
勸道。「小倆口吵吵架沒關系,給少爺吃吃苦頭也好,隻是感情這種事是不能蹉
跎的,時日一久,隻怕難以挽回呀……」

  「裴總管,如果他有心,總會前來找我,而不是天天在府裏買醉。」花醉淡
淡的說着。

  「少爺來過,隻是還沒能靠近就被樓裏的四姑娘拿着棍棒轟走了;他親自去
找花府的小姐談,花小姐也表明尊重你的決定,隻要你點頭,她絕不反對,反之,
隻要你不點頭,她也絕對不勉強。少爺實在無計可施啊,就算他再神通廣大,總
不能拆了續香樓逼你現身見他一面吧?」裴總管說着這一個多月來所發生的事。

  「他……來找過我?」花醉驚詫的望着裴總管。

  「是啊,每天都來,但就是被擋下。你也明白少爺他向來心高氣傲,他已經
退讓至這個地步,你就好心一點,到府裏見他一面吧!」裴總管雙手合十求着。
「我在府裏待了這麽多年,還不曾見過少爺如此頹廢……」

  「我不能去。」面對裴總管的請求,花醉隻是淡淡的搖頭。「我和他的性子
和想法相差太多,我無法見死不救,他卻把人命當不值錢的草芥。今天我救不了
千央,未來,我更救不了那些得罪他的人。」

  裴總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少爺也不是一出生就這麽暴戾
無理,他這樣的性子,全都大夫人和那些姨夫人們逼出來的。」

  聞言,花醉不解的皺眉擡眸看着裴總管。

  「少爺是是府裏一名婢女所生,後來母憑子貴,成了府裏第十位夫人,隻是
十夫人是出身低賤的婢女,因此常被上頭的幾名夫人欺負,少爺五歲那年,大夫
人率同府裏的姨夫人們至十夫人的房裏,當時十夫人正在房裏挑選布匹,夫人們
因嫉妒老爺總把最好的都留給十夫人,最後在一陣起哄之下,以绫緞逼十夫人上
吊……」

  「後來,大夫人對外聲稱是十夫人因不甘被老爺羞辱,最後忍不住隐藏多年
的恨意,因而羞憤上吊自盡。當年,這一切全都被少爺看在眼底,可是他沒有戳
破,因爲當時他還太小,沒有足夠的能耐可以整倒夫人們。

  「後來夫人們一不做二不休,總是想法子趁老爺外出時試圖毒殺年幼的少爺,
省得少爺未來與她們争家産。醉丫頭,你想,少爺在這樣的家庭裏成長,怎麽可
能活得正常?」

  裴總管說起那段陳年往事,不由得淚流滿面。

  「還記得當年少爺若喜歡哪隻小狗、小貓,大夫人與姨夫人們就想盡辦法弄
死它們;就連少爺最親近的一名奶娘,也在半夜失去蹤影,少爺後來幹脆逼自己
心冷,對任何人都冷淡以對,那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喜歡會帶給他們不幸啊!」

  花醉靜靜的聽着裴總管述說,眼眶也跟着一熱,她萬萬沒想到總是趾高氣昂
的裴胤祯,竟然有這麽悲慘的童年。

  「少爺不是天生冷血,他是被逼得不得冷酷無情。」裴總管望着眼眶微紅的
她。「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很多人,所以爲了保護裴府上下,爲了保護你,他必須
把荊棘披在身上,因此常常傷害别人,偶爾也會傷害到你……但醉丫頭,傷得最
重還是他啊,他身上全是芒刺,你以爲他不痛嗎?不,他是已經痛到骨髓裏,多
年來都麻痹了。」

  花醉默默的流淚,顫着唇道:「而我……補了他最後一刀嗎?」

  「醉丫頭,你可以救少爺的!」裴總管激動的抓着她的雙肩。「少爺若一崩
潰,裴府會垮的!」

  花醉流下兩行清淚,将裴總管的雙手拉開。「裴總管,你把我想得太完美了,
我隻是一個平凡人,對裴胤祯而言,我什麽都不是……」

  「醉丫頭……」

  「裴總管,你請回吧。」她深吸一口氣。「謝謝你今天來告訴我裴少爺的往
事,我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撐過來的。」

  「醉丫頭……」

  裴總管無奈的喚着她,卻見她隻是淡淡的和他道别,便喚來婢女将她扶回房
去。

  「對少爺而言,你是無可取代的,所以他才想盡辦法不讓任何敵人靠近你!
隻要你開口,少爺都做得到啊……像是千央,那丫頭雖然被送往邊關,但少爺其
實早就買通押送的衙役,隻要到了邊關就放走她,還是會還她自由,隻是将她逐
出珍珠城,無法再回來傷害你啊!」

  裴總管朝花醉的背後喊着,但她仍一直沒有回頭,直到走遠。

  他挫敗的垂下雙肩。

  唉,少爺真的沒救了嗎?

  自從将花醉趕出裴府,裴胤祯沒有一天不後悔。

  他太自以爲是,以爲花醉那個臭丫頭會因爲舍不得而留下,沒想到她那麽倔
強,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啊!全都走好了!」裴胤祯心情紊亂的吼着,雙眼迷茫的眯起,一手拿
起酒壺猛往嘴裏灌。

  最好大家都走光,他看了就不會心煩!

  他罐下一整壺烈酒,直到滴酒不剩,他才狠狠的将酒壺摔在地上,成了片片
碎陶。

  最後,他不勝酒力的倒在桌上,呼噜呼噜的睡去。

  這一個多月來,裴胤祯就是這樣醉了便睡,醒了又醉,從沒有完全清醒的一
刻。

  至于服侍他的奴仆們都不敢吭一聲,隻能等待他叫喚,才敢進屋收拾。

  可是這天卻不一樣,他的房門被人打開來,刺眼的陽光照進晦暗的房間中。

  接着,由李洛宵領頭,先是強行将裴胤祯的雙手反翦于後,裴總管再顫着手
将醒酒茶一古腦的往裴胤祯的嘴裏灌。

  醉醺醺的裴胤祯被一陣濃苦的味道嗆醒,将醒酒茶全都吐了出來,沉重的黑
眸也睜了開來。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隻見到許多人來到他房裏,他看不清他們的長相,因爲
他們團團将他圍在中央。

  「放肆——」他低啞的大吼。「你們造反了嗎?李洛宵,裴總管,你們幹什
麽?嗚……」

  被連灌好幾口醒酒茶的他,接着被李洛宵架至屏風後頭,那兒已擺着一大桶
奴仆準備好的熱水。

  「丢下去。」一道女子的聲音在人群中指揮着,對于裴胤祯的叫嚷以及震吼
置若罔聞。

  李洛宵先是有些猶豫,但後來還是聽命,與奴仆們一同将主子丢進浴桶裏。

  接着,隻見一群奴仆像是腳底抹油,全都往外奔去。

  李洛宵一臉陰郁,朝面前的女子抱拳,爾後便随着裴總管離去,留下她與裴
胤祯在屋内。

  在浴桶裏喝進了不少水的裴胤祯,擡起頭正想罵人時,卻發現眼前站着一名
女子。

  這名女子,正是讓他朝思暮想一個多月的花醉!

  「你……」他是醉得太徹底,又看見幻影了嗎?

  「酒醒了嗎?」花醉靠近他,彎腰朝他一笑。

  「你……你……」他不顧全身濕淋淋,連忙跨出浴桶,顫着手撫向她的小臉。

  她那真切的溫熱傳至他的掌心,确認是真正的她出現在他的面前後,他才上
前将她用力一抱,箝緊她的身子。

  「别走……」他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氣,這令人安心的氣息撫平了他原本慌
亂的心。

  「我隻是來看看你。」這是花醉頭一次見到他如此頹廢的模樣。

  他應該是個意氣風發的大少爺,今日卻這麽狼狽,身上還滿是酒臭味,完全
不像以往的裴家大少。

  看看他?裴胤祯倒抽一口氣,手抓着她的雙肩。「你不留下來嗎?」這是他
第一次感到如此慌亂,像個小孩子般不知所措。

  「我不能留下來。」花醉搖搖頭,掌心貼在他的臉頰上,對他輕聲細語。

  「爲什麽?」他咬牙問道,又緊緊的抱住她。「爲什麽不能留下來?」

  「我自小就是賣身的奴婢,沒有小姐的同意,我不能離開續香樓。」她享受
着他的懷抱,亦舍不得離去。

  此刻她才明白,原來被人需要的感覺竟是如此溫暖。

  「不管花多少錢,我都會爲你贖身!」裴胤祯深吸一口氣,握住她的手。

  「走,現在我和你去找花琉璃,不管要我拿出多少銀子,我都要讨回你的賣
身契。」

  「然後呢?」花醉硬是拉回他,站着不動。「繼續做你的貼身侍婢嗎?」

  他回頭望着她,皺眉道:「侍婢?我府裏的奴婢還不夠多嗎?我要你,是要
把你娶進門,做我的妻子。」

  「妻子?」她咬咬唇,小臉微紅。「小姐不會答應的……」

  「爲什麽?」他不解的望着她。「花琉璃曾告訴我,隻要我娶你爲妻,我就
可以得到你啊!」

  「什麽?」花醉驚愣的望着他,沒想到小姐已經私下出賣她了。

  「花琉璃告訴我,隻要你點頭,她願意成全。」裴胤祯緊緊的抱着她。

  「花醉,這一個多月來我想清楚了,沒有你,我過得很無趣,每個人都怕我,
見到我就隻是閃避……我想你,想念你對我的好,想念你總是耳提命面的告訴我,
人命有多麽值錢,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明白原來這世上還有值得我付出的女人…
…」

  其實,花醉來裴府之前,早就對他心軟了。

  裴總管那天說的一番話,就像熱油融化了她的鐵石心腸,她就算氣裴胤祯,
但聽見他悲慘的過去,也慢慢能諒解他的心情。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他,行事殘酷無情隻是爲了保護自己,而他這麽對待
千央,也是想保護她免于受傷害。

  而且,他并不是全然冷血,他把她的話聽了進去,後來還是放過千央,隻是
将千央逐出關外,把最危險的人與她隔絕。

  而她,總因爲恻隐之心,常忘了這世上其實還是有不少心懷不軌的人。

  是他披上荊棘保護她,隻是偶爾保護太過,傷了她,也傷了他自己。

  「但我一向不是聽話的女人,日後你若是要懲罰任何人,我還是會阻擋;若
再遇上不平的事,我還是會見義勇爲……」花醉擡眸望着他消瘦了許多的臉。
「像我這種不斷制造麻煩的女人,你真的要嗎?」

  「要。」裴胤祯毅然決然的說。「隻要你不喜歡的,我會改,但是要給我時
間……」他清楚自己霸道的性子不是說改就能改,需要一點時間。

  「就算……我要你隻能娶我一人,日後不準納妾,不準上花樓尋歡作樂,不
準帶女人回來,你也願意?」花醉眨着眼,小聲地問。

  「女人要這麽多做什麽?」裴胤祯一臉不解。「隻要有你一個就已足夠,其
他女人我根本不屑一顧!」

  他的話是真心的,自他們相處這幾個月來,其他女人他連一眼都不曾瞧過。

  唯有她,他的喜怒哀樂,所有的表情,她全都是第一個見到。

  「那……」花醉小臉微紅,扭扭捏捏的說:「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
愛我嗎?」

  裴胤祯先是一愣,接着揚起唇微笑,低頭吻住她的唇,以行動代替言語。

  所有的熱情和愛意全化成他這一記濃烈纏綿的熱吻,絲絲入扣的纏住了她的
心。

  她知道,就算他沒有說出口,她也明白他的心意。

  他對她的愛,一直是盡在不言中。

  直到花醉被吻得快喘不過氣來,裴胤祯才不舍的放開她的唇。

  她一雙美眸中閃爍着誘人的光亮,被吻得又紅又腫的雙唇微微一啓。

  「如果哪天你又把我趕出去呢?」她還是有些在意那時他當着衆人的面将她
掃地出門的事。

  裴胤祯想了一會兒,最後朝她勾起唇一笑。「那你記得帶着我走。」

  花醉聞言一愣,然後嫣然一笑,伸出雙臂勾住他的頸子,主動吻上他的唇。

  那她不擔心了,因爲,日後不管她在哪兒,他都會跟她一起走。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管未來的路有多長,不管還會遇上什麽困境,隻要約定好一起牽着手,就
能相知相守到白頭。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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