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 第五章 云山伏擊　　法斯特曆五四○年一月五日，在葉天龍命令由麗蝶率領的鳳舞軍團收縮至濟州城三天之后，與天龍軍團對峙于帝國西南清江州的鷹揚軍團后撤，與尤那亞部會合于帝都西北重鎮關秦州，既是向葉天龍展示誠意，也是進行新一輪的戰略資源整合。 　　而與此同時，云陽鎮南王與所勾結的神族軍隊對法斯特邊界地區的襲擾也愈發頻繁。 　　時不我待，葉天龍果斷抽調鳳舞軍團一半兵力南下，與從清江州抽調的一半天龍軍團會合向云陽邊境運動，集合約十五萬人兵力力爭在一段時間內，將這個來自法斯特東邊的巨大隱患消除！麗蝶出任此次出征兵團的主帥，擔任左右先鋒的是遲顯與郭回兩位將軍。 　　由于麗蝶揮師南下，盡管對尤那亞履行承諾有一定信心，然而也不得不防著他，于是原負責帝都艾司尼亞防衛的左島近節制濟州剩余鳳舞軍團將士，綜合負責帝都艾司尼亞及其周邊京畿地區的安全防務，相信由這位有著「鐵壁將軍」稱號的巨將負責帝都防禦，任何有其他想法的人都得認真考慮。 　　由于幾乎是背對著葉天龍目前的重要后勤保障地區青州作戰，因此此次后勤保障並未另作安排，而是就由負責青州事務的政務官員們全力保障。 　　艾司尼亞新年祭的慶祝活動並未結束，然而，葉天龍以及身邊衆女已經毫無心思在那些上面了。 　　作爲國務秘書的月如，將七大歌舞名家聯袂出演作爲正式告別藝壇的最后一場演出，從第二天開始，便與于鳳舞和晨月忙碌于帝國的各項政務。 　　葉天龍雖然是很樂意清閑享受的人，然而對于麗蝶此次要獨立面對云陽方面和神族的軍隊，他那憐香惜玉的心卻怎麽也無法放松下來……鎖云山，橫亘于法斯特帝國與云陽之間的龐大山系，可以說整個云陽與法斯特的邊境幾乎就是由它作爲分界線的。 　　艾拉爾山口，云陽邊城清風城通往法斯特青州地區的唯一通道。 　　這里也正是上次云陽王率兵侵入法斯特所經之地，兩側均爲高聳入云的高山，只要扼守此關口要道，便可形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而這麽多年來從沒有哪一方能夠完全控制此咽喉要道，因此，后來雙方便分別在各自一側修築工事，互相把持著靠近自己一方的隘口。 　　這也正是這麽多年，法斯特帝國與云陽並未發生大規模戰役的重要原因。 　　一月十日，經過五天的行軍，麗蝶率領的法斯特大軍抵達艾拉爾山口己方一側，一個叫做林谷的千戶小鎮。 　　從這里再往前三十里路，便是法斯特艾拉爾山口要塞，過了要塞，便相當于越過了邊境線，進入到云陽境內。 　　麗蝶下令大軍在林谷小鎮進行簡短休整。 　　一來，藉以偵查對方兵力的部署情況；二來，也好趁此機會補充后勤裝備，因爲畢竟現在在自己的地盤上，一旦深入云陽境內，后勤補給一定不像現在這般順利；三來，即將要越境作戰了，調動全軍的士氣一定是不能忽略的，她要讓每一位將士都知道，打敗云陽鎮南王和神族的軍隊，將是對法斯特帝國、對天龍陛下的最好回報，而作爲他們自己，也將會在云陽得到無數珍寶和財富！僅此用意的一個決定，就讓遲顯和郭回兩位左右先鋒對這個鳳舞軍團接班人心生敬佩。 　　行軍打仗，除卻謀略能衡量一位主帥優劣之外，如何能夠在戰略高度讓每一位將士都能夠爲即將開展的戰役盡心竭力，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出境作戰！大帳之內，一班將領分立兩側，飛鳳帥旗之下，一身戎裝的麗蝶英姿飒爽，威風凜凜。 　　兩旁的四名金鳳衛一如主帥目光炯炯，仗劍而立，她們跟隨麗蝶至今，早已是她升帳點將的標志性人物。 　　掃過衆將一眼，麗蝶沈聲道：「各位將軍，馬上就要與云陽軍隊開戰了，我想聽聽各位對此都有何想法。」「禀大帥，對于此次交戰對手，我們是很明確的，就是云陽鎮南王以及支援他們的神族軍隊。對于他們，我們可以說是比較了解的。末將認爲，當下我們的主要目標應該是突破對方艾拉爾山口的要塞！」右先鋒郭回不等他人開口，上前一步，抱拳答道。 　　「嗯，郭將軍是同他們交過手的，對于他們的了解，我相信你的判斷。」麗蝶微微颔首，接著目光一凜，轉向其他人道：「其他人呢？」「郭將軍所言極是，末將也這樣認爲。」這時，有些「遲鈍」的遲顯才附和道。 　　看見麗蝶不答還望著大夥，于是衆將士也都附和重複遲顯剛剛說過的話。 　　麗蝶雖然對遲顯以及其他將士的這種表現有些不滿，不過畢竟並不十分了解這些原天龍軍團的將士，也不能以一時之見判斷他們的優劣，尤其是那個遲顯，怎麽看他怎麽像是沒有睡醒，但是從他位列天龍軍團干將來看，如若真是一個不中用的家夥，也不會得到葉天龍和于鳳舞的重用，還是再觀察觀察吧！「那好，據探馬來報，駐守艾拉爾山口要塞的是云陽鎮南王旗下著名的赤峰軍團，他們早已風聞我們的大軍到來，因此，用他們主將于鎮陽的說法，艾拉爾山口要塞的防衛可謂固若金湯。我想請問帳下，可有願意出任先鋒啃下這塊硬骨頭的？」麗蝶毫不啰嗦，將大致情報進行通報之后，詢問帳下衆將道。 　　原來，當初赤峰軍團兵敗青州，主將林洪戰死。 　　殘部兩萬余人潰逃云陽清風城，時值云陽王清除鎮西王勢力，而駐守云陽西南的鎮南王便收容了赤峰軍團殘部，並命手下大將于鎮陽以原麾號整合新的赤峰軍團，赫赫有名的云陽第一虎將秦仲達便也被編列其中。 　　此次神族勾結鎮南王，其主戰兵力便依然是整合之后的赤峰軍團。 　　「大帥，末將願率精騎五千攻克艾拉爾山口要塞！」一位國字臉，年輕俊朗的將軍應道。 　　「哦，云飛將軍，很好，本帥給你五千輕騎和五千步兵出任本次戰役先鋒！ 　　」麗蝶微微一笑，這個一直跟隨自己從鳳舞軍團上來的將領是她極信任的。 　　「大帥，艾拉爾山口要塞可謂防守嚴密易守難攻，末將願率一萬人馬在后方策應云飛將軍。」站立一旁的郭回立刻抱拳請命，本來他方才是要請命先鋒的，只是被云飛快了一步，他可不想這第一場戰役就全部是由原鳳舞軍團的將士拿下的，雖然大家都是爲一人效忠，但也不可滅了天龍軍團的威風！麗蝶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扭頭看向退顯道：「遲將軍，你願意擔負此次戰役的后方策應部隊嗎麽？」「禀大帥，末將遵命！」遲顯扭頭與郭回對望一眼，抱拳領命道。 　　「如此，各位都下去準備吧，明天天亮，我們要站在云陽的土地上！」麗蝶布置完畢，宣布大家解散。 　　最后，麗蝶叫住了云飛，「云飛將軍，你等一下！」沒有衆將在場，云飛習慣性地回身問道：「麗蝶小姐，對末將有何吩咐？」「你對此次戰役有沒有信心？」麗蝶少了方才衆將在場的嚴肅，聲音略微柔和了一些。 　　「末將定當竭盡全力，一舉拿下艾拉爾山口要塞！」云飛想也不想躬身答道。 　　「很好，有著必勝的信念是可以戰勝一切的。不過，對于馬上就要開展的戰役，我還是想提醒你一點，沙場之上變幻莫測，形勢轉換之快，對方赤峰軍團此次擔任前鋒的是號稱云陽第一虎將的秦仲達，你要好自爲之，危急時刻切記不可戀戰，我希望明天一早在云陽的土地上爲你設宴慶功。」麗蝶踱著步子，望著那面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飛鳳旗說道。 　　「末將明白！」云飛略顯激動地回道，像這樣被麗蝶當面叮囑的機會可不多。 　　「好了，你先下去吧！準備妥當后，不用請示，即刻出發！」麗蝶輕輕揮揮手道。 　　「屬下告辭。」云飛頗顯意氣風發，轉身步伐有力地出帳而去。 　　緊接著，麗蝶又命左右喚來了遲顯將軍。 　　顯然方才升帳過程之中，許多問題並未交代清楚，此次命他前來，麗蝶是想要他執行一項重要任務。 　　遲顯進帳之后，麗蝶直接開口問道：「遲將軍，你知道我爲何點你作爲后方策應部隊嗎？」「大帥是想讓我在敵我雙方山口之間的峽谷設伏吧？」遲顯慢悠悠地說道。 　　「哦？聽遲將軍的意恩，先鋒云飛將軍一定會敗退喽？」麗蝶嬌笑一聲，不露任何痕迹地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大帥，末將萬不敢有此揣測，只是想必大帥清楚遲某作戰的特點，如若不是如此，大帥恐怕也不會由我取代主動請命的郭將軍擔任后方策應任務吧！」遲顯不急不緩，依舊一副慢騰騰的語氣說道。 　　麗蝶暗暗在心中贊歎，此人果然心思慎密，只是真如旁人所說比較慢熱罷了。 　　所謂的「百敗將軍」的確名不虛傳，他能夠準確領會主帥的戰略意圖，怪不得能夠在上百次的戰役當中全身而退，輕松收拾殘局了。 　　「不錯，我料定云飛將軍一定不會是赤峰軍團先鋒秦仲達的對手，而他似乎跟遲將軍有過正面接觸吧，想必他見了你一定會大踏步向我方攻來，到時侯就是你大顯身手的好機會了。拿下奪取艾拉爾山口要塞的勝利，你可是頭功啊！」麗蝶微笑著將自己的意圖明確說出來，話語中沒有絲毫虛假的成分。 　　遲顯算是徹底服了，作爲重新整合而成的天龍大軍，這位來自鳳舞軍團的主帥並沒有偏私自己帶過來的將領，反而是爲了戰役的勝利，由自己的部下擔任誘敵任務，而將可能取得勝利的功勞讓予從友軍上來的將領，光是這份胸襟，就絕不亞于美女戰神，而所謂美女戰神第二的稱謂就更不爲過了。 　　「末將定當不辱使命，請大帥放心！」遲顯這句話倒是用了三分力氣，顯露出些氣魄來。 　　「既然如此，遲將軍下去準備出發吧，即將到來的夜晚將是我們最好的掩護。」麗蝶露出一副堅毅的眼神，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末將告退！」遲顯應了一聲，即刻在心中盤算起接下來的行動。 　　在四名金鳳衛護衛下，回到后帳中的麗蝶脫去戰袍，一頭瀑布般的秀發垂了下來，換上寬厚的絨袍，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嬌柔妩媚，不過眼神中卻難掩一絲嚴肅和擔憂。 　　知道出兵云陽以來，她就十分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對手有著怎樣的實力。 　　要僅僅是鎮南王的勢力，別說他一個什麽赤峰軍團，就是十個赤峰軍團，她也不會放在眼里。 　　可是真正挑起此次事端的，壓根就是神族，他們藉著鎮南王這塊招牌制造混亂，以期達成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對于神族軍隊的介入、一這才是她最重視和擔心的。 　　在濟州與尤那亞對峙期間，她就領略過神族軍隊在整個戰場當中的巨大作用。 　　雖然並沒有讓尤那亞一夥得逞，然而整個鳳舞軍團爲此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此次與其說是同云陽鎮南王作戰，還不如說是同神族軍團的再次對決。 　　因此，如何避免在濟州時期的失誤，以最小的代價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將是她面臨的最大挑戰。 　　想起此次出征之前，葉天龍與衆姐妹緊握她的玉手說過的那些話，她就由衷地感到陣陣溫暖。 　　葉天龍本要丟下帝都的事務隨她出征的，然而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他既已稱帝，就不能輕言禦駕親征，縱然他在帝都好似無所事事，幾乎所有的國事政務都由他身邊美麗的內閣完成。 　　最后，實在是擔心她的安危，葉天龍硬是讓不離左右的女神戰士陪同出征，與她身邊的金鳳衛共同維護她的安全。 　　一月的天氣依然很冷，聳立在林谷小鎮前面的鎖云山大部分山峰之上還有積雪，然而在小鎮以及前方要塞山谷，卻已經有些淡淡的春意襲來。 　　草甸露出淡淡的淺綠色，偶爾從中冒出幾多含苞的野花來，在高山雪色的映襯下，倒也顯出一派別樣的風情。 　　兩軍要塞之間的通道山谷綿延約十多里，兩側均爲高約千仞的絕壁，斷無攀爬繞越的可能。 　　而整條山谷倒也九曲回廊，錯綜複雜的斷崖裂石倒也爲此地藏兵提供了天然屏障，云飛將軍率領萬人兵馬行至此處，也不禁感歎，如若敵人膽敢追來，在此處設伏絕對可以將來犯之敵盡數殲滅！「將軍，前方三里已是敵人要塞，只是奇怪沿途竟然沒有一個探馬。」一名探馬回報云飛將軍。 　　「這麽點距離，對方根本用不著探馬，他們很清楚我們的意圖，因此，他們執行的是堅守不出的策略。既然如此，傳我命令，全軍分三隊梯次設陣，前鋒營就扎在地方要塞之外！」云飛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吩咐屬下道。 　　既然對方采取守勢，那麽自己當然要擺出一副進攻的姿態了。 　　本想趁夜奇襲對方，然而事情明擺著對方也不是瞎子、聾子，擺出此種堅守不出的樣子已是明白地告訴來人，他們已經做好準備，奇襲的戰法顯然已經失效。 　　既然如此，那麽只有擺出一副強攻的態勢，既是從氣勢上壓倒對手，同時也是爲下一步行動做好鋪墊。 　　此時，對方要塞之中，秦仲達正在碉樓之上向山谷望來，身邊一位長著翅膀的男人臉上滿是鄙夷之色。 　　「真是異想天開，區區萬人就想叩開我艾拉爾山口要塞大門，以爲我秦某是什麽人！」秦仲達冷笑一聲，回頭朝身邊的男人說道。 　　「還是小心爲妙，此次法斯特軍的主帥是連尤那亞也未能攻克，號稱美女戰神第二的麗蝶，她在濟州跟我們的人有過交手，絕不可以輕視她的存在！」翼風族男人收起鄙夷之色，轉而一臉嚴肅地對秦仲達說道。 　　「哼哼，論個體實力，你們神族要比我們人類高出很多，但是要論行軍打仗，這可不是簡簡單單武功了得就可以取勝的。先前我要不是沒弄清楚來人底細，還能容他們穿過山谷，將營帳扎至我要塞面前？現在你的人弄清楚了，對方不過是派了一名嫩頭小子打先鋒，有什麽好怕的。」秦仲達不以爲然道，他原先是想搶先出兵埋伏在山谷當中的，然而一來沒弄清楚法斯特軍的情況，二來萬一伏擊失敗，退守要塞就顯得相當被動，爲求穩起見，便采取了堅守要塞的策略。 　　「秦將軍想怎樣做？」翼風族男子問了一句。 　　「風兄，你覺得我會讓他們在這里扎營安然入睡嗎？」秦仲達冷冷瞟了一眼要塞外大張旗鼓安營扎寨的法斯特軍隊。 　　「秦將軍是要半夜迎擊對方吧，這可不是王爺的意恩。」翼風族男子以提醒的語氣說道。 　　「好了，風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況且我對此有把握。再者說了，傲天兄與驚天兄是到陣中協助我們的，倘若你們神族的戰役，我秦某絕不會多說一個字。」秦仲達見風傲天還要繼續講下去，干脆也不客氣地表達了決心已定不需多言的意恩。 　　風傲天眼中閃現過一絲異色，再沒有多言，而在心里早已冷笑道：愚蠢的人類，一貫就是這樣自以爲是、自高自大，等你們淪爲我們的奴隸，就知道得意得有些早了。 　　夜半三更，盡管大軍對峙一觸即發，然而雙方衆多將士已經輪換入睡漸沈。 　　從要塞碉樓望去，法斯特大軍營帳燈火稀疏，除了哨兵和巡邏兵不時走過以外，不再有任何異常響動。 　　秦仲達見此情景，嘴角微微露出邪惡的笑容，悄悄叫來傳令兵，通知五千突擊輕騎兵待命，打突襲戰不是吹的，他秦仲達自問是把好手！「吱……」隨著要塞大門緩緩地打開，突然一隊快速騎兵手持火把迅疾竄出，喊殺聲響成一片，轉眼之間已經行至法斯特大軍先鋒營前，百十步之內一閃而過，輕騎兵突襲閃擊的優勢登時體現出來。 　　爲首持槍的秦仲達怒目圓睜，熊熊的火焰似要將法斯特軍的營帳全部燒毀一般，一張在暗夜里根本看不清楚的黝黑臉龐，襯著他那副黑亮的鐵甲，打馬似旋風一般殺進法斯特軍先鋒營盤。 　　「呼呼呼」幾聲重槍破空橫掃，所到之處，法斯特軍大營營帳上下翻飛，未及躲避的一些士兵全部成爲那杆長槍之下爆裂的血肉。 　　一通沖擊，敵方大營已經七零八落，不成樣子了。 　　緊隨而至的騎兵戰士高舉槍戟，原地打馬歡呼起來，如此輕而易舉便端掉了敵方駐扎要塞前面的先鋒營，熬了大半夜也算是值得。 　　在這麽冷的天，初戰告捷，回去之后可以好好休整領賞了。 　　「不好！」不過秦仲達馬上就感到不妙，一番沖殺是搗毀了一個三千人馬先鋒營營盤，可是自己似乎還沒怎麽殺過瘾，怎麽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