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你想到哪兒去了？怎麼會，人家也是有家庭的，你不要亂講哦。」 　　「逗你玩的，你就急了。」 　　我們在周慧家，我們先洗了澡，然後急不可待地上了一次床，雖然打了球很 累，可是渾身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在床上表現也比較好。完事之後周慧穿著 睡衣說起來做飯，看看天氣已經晚了。也的確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她說：「你再睡一會兒吧，飯好了我叫你。」 　　「你也在床上躺一會兒吧，你不累嗎？」 　　「不累，你就睡吧。」 　　「這就是男人女人的不同，男人是累得不行，女人似乎是越來越有勁兒。」 　　「少貧，躺一會吧。」 　　「把電視遙控器拿過來看一下電視。」 　　周慧把飯做好之後我也穿戴地坐在飯桌前吃飯，傲然一家人一樣，我看著牆 上掛著李成和周慧的結婚照，心裡對李成一種油然而生的鄙視，李成所有對我的 諷刺和冷言冷語我都不計較啦。 　　「慧姐，你覺得對得起李總嗎？」 　　「少跟我提他，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忘記了上次給我看的手機裡的相片嗎 ？」 　　「記得。」 　　「對了你幫我下到電腦上吧。」 　　「算了吧，你家電腦上你不怕被他發現啊？」 　　「他發現了又怎麼樣？他自己做的事，難道我還怕他發現不成？」 　　「算了吧，你做的事也算是回報了他，做人還是留點餘地。」 　　「你做事就地道啦？現在居然跟我講這些。」 　　我的確無話可說，同時發現了自己虛偽的本質，我居然是這樣一個假仁假義 的人，這著實讓人不齒，同時也說明我當時那種矛盾的心態，一方面跟周慧發生 著異於常人的關係，一方面又受著良心的遣責。吃完飯之後，我們又來了一次， 所謂飲食男女說的大概就是我們這種俗人，本來是不想來的，可是抱著說分手的 時候，她讓我留下來，我還是堅定地拒絕了，雖然周慧有些不情願可是還是放我 走了，我走在外面還有一些公交車，我坐了公交車回來。 　　我打開自己房間的門，打開燈，居然床上睡著一個人，我看到葉小琳的包包 放在一邊。我又興奮又慚愧，我上前去抱著葉小琳，葉小琳睜開眼睛，看到是我 ，她迷迷糊糊的醒來。 　　她說：「回來啦，這麼久才回來。」 　　我說：「有點事。」 　　她說：「我打電話給你怎麼不接啊。」 　　我這才把手機拿出來，一看，果然手機上有幾條未接電話，還有兩條短信都 是。我說：「沒看到，你看。」 　　「不知道你在忙什麼？」 　　「臨時要加班，趕稿子，沒辦法的事，每個月到月底的時候雜誌要出版的時 候都會比較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聊了一會天，葉小琳逐漸興奮起來。她坐了起來，我說：「你還沒吃飯吧， 我出去給你打包一點東西回來吃。」 　　「好，我要吃福建名餃還有麻辣燙。」 　　「好，等我一下，馬上就回來。」 　　應該來說這種時候我還是感覺到葉小琳那種良家女孩的特質，有時候想起來 還真是讓人感動，至少在某一個時刻的確讓我感動過，我一方面和周慧一起，另 一方面又受著良心的自責，我承認，如果我從來沒有愛過葉小琳，那反而是一件 非常簡單的事，我不必自責，可問題是我一直愛著葉小琳的，當我每次背叛的最 後都是事後的良心自責而收場，然後一方面的更好的想辦法去補償，希望能讓自 己心安理得一點。可是一個人一旦走上這條背叛的道路就算想回頭已經是很難的 。同時年輕的我也多少有些無恥，有些自以為是，而且以為年輕就可以無所顧忌 為所欲為，我不知道終有一天葉小琳會知道一切，然後會離我而去。 　　我以為我可以永久地愛著她，她也會永久地愛著我，現在我才知道我錯的， 而且大錯特錯，可是當我明白這一切時都已經為時晚矣。 　　謝青青約我出來去唱K，我本想拒絕。我說：「算了吧，我從來就不會唱， 你也知道的，何必呢？」 　　「你不唱可以聽我唱啊。」 　　「你不怕你老公發現啊？」 　　「什麼啊，結婚了就不能有朋友嗎？誰規定女人結婚了就沒有自己的生活， 我一樣也可以有自己的異樣朋友。」 　　「恐怕你老公不會那麼想。」 　　最後我還是決定去了，我想好了，雖然以前跟謝青青有過那麼一層關係，可 是現在她已經結婚了，一切就算過去了，俱往矣，如果跟謝青青做一個普通朋友 還是不錯的。而且做為一個男人，女人來邀請你無論如何都沒有理由拒絕，那天 下班比較早，我就去了約定那家歌廳。 　　謝青青在門口等了好久了，她拿出手裡的優惠券說六十塊錢兩個小時還有自 助餐吃，不錯吧。當然酒水另算。我對此不太精通，一來我生性就不是出來玩的 人，也不喜歡人多的場合，也沒有喝酒的愛好，朋友又少得可憐，而且來廣州之 後除了同事幾乎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我說：「無所謂啦，反正聽你唱就行了。」 　　謝青青叫了半打啤酒，我說：「不要這麼多吧，就我們倆個人。」 　　「沒事好久沒在一起了，放鬆一下，你也別裝了，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沒別 人。」 　　「行，你一個女人都不怕，我在乎什麼。」 　　我們一邊放著音樂一邊坐在裡面閒聊，這個場景如此詭異，我想一想就覺得 可笑，沒想到才多久不見，我們的生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某種變化。 　　我舉起酒杯說：「你結婚我都沒機會祝福你，來，先乾一杯祝你新婚快樂， 王新對你還不錯吧？」 　　「還行，至少比你對我好。」 　　「能比嗎？我又不是你老公，他至少是你老公。」 　　「我開始可是真打算嫁給你的，只是你不要我而已。」 　　「我可從來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 　　「沒良心的。」 　　我起來去外面大廳裡端著盤子端回一些食物，又邊吃邊喝著啤酒，一起想著 以前的一些事，不由得感慨頓生，百感交集。 　　68 　　我說：「我發現雖然畢業沒多久，可是生活還真是發生了好多變化，再也不 像從前了，沒有學校裡那麼單純了。」 　　「嗨，還真是，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結婚了，可是現在居然就結婚了 ，我還二十四歲呢。」 　　「二十四歲也不小了，古代的女人十四歲據說都嫁人了。」 　　「那是古代，現在什麼時代了？」 　　她問：「你當時怎麼突然跟我玩失蹤，跑到廣州來了？」 　　「一言難盡，當時也是心血來潮。」 　　「是跟你現在的女友葉小琳一起來的嗎？」 　　「不是。」 　　「另外一個女人，你生活中還有著另外一個女人？」 　　「是不是很荒唐啊，不過我跟她已經分手了。」 　　「哈哈，我就應該猜到，不過這種事也只有你能做得出來，所以我一點也不 吃驚。」 　　我和謝青青坐在一起聊天，喝酒，我們像兩個真正的朋友一樣，當然我們並 沒有進一步做那件事，我說的是男女之間通常會做的那種事，我們僅僅限於吃飯 ，聊天，我記得從前謝青青對性是非常有興趣的，可是我們現在在一起的時候卻 從來不談這個話題。 　　我有時候對女人的心思猜不透，我以為瞭解了她們可是到最後才發現我根本 而且從來就沒有瞭解過她們。謝青青雖然跟我一起聊天吃飯，可是好像對她老公 還是不錯的，有時候很晚了她就會說：「我要去接我老公了。」 　　我心裡怪難受的我說：「真羨慕你們啊，這麼恩愛。」 　　「真的假的，你可是不肯跟我在一起的。」 　　「那是從前。」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現在離婚跟你結婚你會娶我？」 　　「當然。」 　　「你就編吧，你以為我還是小女孩啊，信你的話。」 　　「那就算了。」 　　通常就是這樣，我們一起見個面，或者一起在外面吃個飯坐一坐，可是真沒 做過什麼，什麼事也沒做過。我指的是上床這件事，可是往往人生就是這樣，往 往你沒做過的事反而你會為此付出代價，以後你就會發現我說這句話的意思。 　　而葉小琳跟我在一起，生活沒有什麼變化，僅有變化就是我發現在一起時間 越久我越愛上她了。其實一開始倒沒發現，後來我越來越多地發現她的優點，然 後心裡就有一種沾沾自喜的狀態，沒想到我會得到這麼一個女孩子的愛，真是不 知道哪裡修來的福氣。 　　有一次我對葉小琳說：「越來越發現你可愛啦。」 　　她說：「我本來就很可愛。」 　　「也是，只不過以前沒發現。」 　　「哼，現在知道了也不晚，怎麼？你還打算把我拋棄了，再結新歡？」 　　「那倒沒有，也沒這麼想過。」 　　「就知道你愛我沒我愛你多。」 　　「你錯啦，我現在越來越發現我愛你越來越深啦，我陷進去啦，如果你真有 一天不要我了，我就先殺了你再自殺。」 　　「你要敢對不起我，我也會殺了你。」 　　「老天，真兇，這就是愛呀？」 　　每週過來兩天在一起生活，這種生活狀態是我喜歡的，而葉小琳除了在愛情 上跟我非常順利之外，同時工作中也很有起色，有一天星期五的下午，她過來了 ，並且主動提出去外面吃飯，慶祝一下。 　　我問：「有什麼喜事？」 　　「我提拔成設計部主管啦。」 　　「你還挺不錯的啊，進步不小啊，是不是工資也漲了一些啊？」 　　「當然，工資又漲了一千塊錢。」 　　「那的確值得慶祝一下，只是我好像沒什麼出息，讓我汗顏啊。」 　　「你就別那麼小器啦，我混好了，你也跟著光榮啊。」 　　「那倒也是。」 　　升任主管之後的葉小琳生活跟以前比起來還真是有了不少變化，這種變化主 要體現在比以前要忙了許多。經常的情況就是正我這裡做飯炒菜或者上網玩遊戲 ，會有各種各樣的工作電話打過來，她接電話之後就會在電話裡講一大通，有時 候甚至會是半個小時，還有些時候需要在網上溝通，她們公司工作是用一種叫S KYP的聊天工具溝通。她給我的電腦上也裝了一個，有時候沒完沒了地對話，我 只好接過她手中正在炒的菜，完成她沒有完成的工作。 　　還有時候我們甚至正在做那件事，結果電話突然響了，她說：「別管他。」 我雖然繼續動作，可是看得出來她已經心不在焉了，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樣子，我 只好起來躺在另一邊，看著她接電話，等她講完電話雙方雙方已經沒有情緒了。 　　她說：「對不起啊。」 　　「沒事，也是為了工作嘛。」 　　「別生氣啦，接著來。」 　　「算了，已經沒情緒了。」 　　雖然我知道我並沒有生氣，可是畢竟有些影響情緒，我覺得他們上司更加是 工作狂，連休息日也不讓人休息，可是也知道打工的生活都是這樣，身為最底層 的打工仔也的確無計可施，她給我買各種各樣的襯衣，還有領帶，而且專門選貴 的買，這讓我心裡多少有些愧疚，一想到跟周慧在一起，心裡就有一種難受感， 有好多次，我都想好了，跟周慧一刀兩斷算了，可是每次周慧總會約我出去，我 都不能堅決地拒絕。 　　接著葉小琳不能保證每個星期都過來廣州，她先是在電話裡說：「江濤，我 可能這個星期不能過來了，要加班。」或者說：「公司管理層有個活動，一起出 去吃飯，我不去不行啊，下個星期再來吧。」 　　我能說什麼，我只有告訴她沒什麼，工作要緊嘛。 　　可是一個人呆在宿舍裡的確讓人難受，而且我這種耐不住寂寞的人，我會主 動約謝青青出去玩，更多的時候去打羽毛球，或者是遊泳，我發現我們之間也可 以有如此純潔的關係。 　　69 　　有一次我在遊泳池裡問謝青青：「你這樣老跟我出來，你老公一點也不計較 嗎？」 　　「你以為我真傻啦，當然不會讓他知道啊。」 　　「看來你還是挺在乎他的。有沒有出軌的打算啊？」 　　「有，可是不想跟你了。」 　　「為什麼？」 　　「反正你是個沒良心的人，我算是看透了。」 　　「這麼肯定？」 　　「肯定。」 　　「不知道你老公知道我們之前的事會著何感想？」 　　「每個人都有歷史，我想他如果愛我不會計較的。」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奇怪，男人不會這麼想的。」 　　「你不會是打算告訴他關於我們倆之前的事吧？」 　　「我當然不會這麼無聊。」 　　「對了，你那個小女友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嗎？」 　　「什麼叫在一起？我們只是一起吃飯聊天，沒做什麼啊？」 　　「是沒做什麼，可是你說你說出去她會信嗎？」 　　「不信不要緊，反正她沒機會知道。」 　　謝青青婚後應該來說生活質量還是比起以前來要提高了不少，在廣州一家雜 誌社找了一份工作，工作比較閒，而且老公給她買了一部車，本田的，讓她開著 上班，而她一個月的工資才三千塊錢。雖然一個月掙的錢還抵不上車費可是她卻 幹得樂此不彼，而且她老公也對此比較滿意，並認為她雖然掙的不多，但總算是 個正經事，而且也沒空去花錢，一反一正，掙的就不止三千塊。 　　謝青青對現在的生活比較滿意，所以暫時也不會跟我發生任何關係，但是女 人往往是貪心的，她說的最多是跟老公沒有共同語言，intelligencecompany精 神伴侶，所以也會找我聊一聊。我反正做到問心無愧，偶爾出來散一下心，坐在 她的車上，有時候的確讓我心生感慨。 　　我說：「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混到你這樣？」 　　「我什麼樣？」 　　「有房有車啊？」 　　「我相信你能，你還是很有能力的，只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我相信你 還是不錯的，可是你太好色，所以工作不認真。」 　　「我好色嗎？」 　　「你還不好色，最好色的就是你了。」 　　「我最近看了一本書據說好色的男人才成功，這種人據說身上利比多比較多 一點，成功的慾望強一點，也容易成功。」 　　「什麼叫利比多？」 　　「我也不清楚，總是是什麼激素吧。」 　　「有點道理，你好好努力肯定能行，我們家那位那麼傻都能賺到錢，你沒理 由受窮。」 　　「謝謝你鼓勵。」 　　似乎把工作搞好了就能賺到錢，我對這種說法深表懷疑，越是工作認真努力 的人，越是給別人當奴隸，一輩子打工的命，而且我所在的公司副總李成每天板 著個臉罵完這個又罵那個，幹起工作來總讓人沒精打采，投了多份簡歷出去也沒 有效果，有兩家叫我去面試的，開的工資居然三千不到，也只好在原公司裡胡混 。 　　我對工作中的鬱悶都發洩在副總李成老婆周慧身上，有空的時候就去找她， 漸漸的她也深陷我們兩人的情感不能自拔，我們經常去廣州各種賓館裡開房間。 有一次幹完之後，她對我說：「真想嫁給你，你會不會娶我？」 　　「慧姐，你多大啦？」 　　「他媽的，你嫌我老啦，我也七五年的，也才三十幾歲嘛。」 　　「我能叫你姐了，你還要我娶你，你不是要我的命嗎？」 　　「算了，逗你玩的，你娶了我也養不起我，有時候想這些我還覺得有些對不 起李成，雖然他也在外面搞一些女人。」 　　「李成搞起女人來比你方便啊。」 　　「為什麼這樣說？」 　　「他沒有生育能力啊，連避孕這一環也省了。」 　　「你說到這裡我想起來了，我上個月的月經沒來，會不會懷上啦？」 　　「你別嚇我，不會吧，每次都是體外啊。」 　　「那種方式最不安全了，我看過書的。」 　　「沒事的，也許你日子不準，過幾天再看嘛。」 　　雖然我想的是沒事的，而且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讓一個女人懷上，而且是別人 的老婆，可是過了兩個星期之後周慧又約出去，並且說她已經用一種什麼驗孕紙 驗過，真的懷上了。 　　我說：「慧姐，你別嚇我了。」 　　「真的，我也挺煩惱的，你說如果李成真有生育能力糊透過去了也就算了， 可是明顯的，他沒有這個能力，我現在卻懷上了，你叫我如何解釋？」 　　我半天沒有說話，心裡亂極了，雖然從來沒有愛過慧姐，可是兩個人畢竟在 同一張床上躺過，這讓我心裡亂極了，不知道李成知道了會著何感想，我甚至想 到李成也許拿一把刀把我給砍了，而且我知道有些沒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做出這種 衝動無比的事，李成既然混到副總，應該也是大學畢業，應該不會做這種傻事。 　　周慧說：「這樣吧，你陪我到醫院去查一下。」 　　「去哪家醫院？」 　　「廣州軍區醫院吧，離這裡也近一點兒。」 　　我們打的去了廣州軍區醫院，下了出租車周慧說：「你就說是我弟弟，陪我 來的。」 　　「說我是你老公又怎麼啦？」 　　「你說看著像嗎？」 　　「怎麼不像，就沒有姐弟戀嗎？」 　　「算啦弟弟，你的心意姐領了，姐清楚女人們的想法，再說你長的白白嫩嫩 的，怎麼看我們也不可能是夫妻。」 　　「那只是當回你弟弟。」 　　到了醫院之後我陪著她去掛了號，一起到婦產科，我站在她身後，我覺得情 況再滑稽不過了，我從來沒有陪過女人到醫院這種地方而且居然還看婦產科，如 果葉小琳知道了不知道會著何感想。 　　人生真是充滿了匪夷所思。 　　70 　　醫生是一個老年婦女態度和藹，她先問明了情況，聽說周慧已經用紙自己驗 出來了，叫她去做B超，周慧從裡面出來，顯示結果的確有了。 　　醫生問：「確實懷上了，你們是要還是不要？」 　　周慧說：「這是我弟弟，我得回去問我老公。」 　　醫生說：「我開點保胎藥吧。「 　　周慧說：「我不想吃藥。」 　　周慧逃似的離開了醫院，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突然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無意之中，完全是無意，一些液體居然變成了一個孩子，這個世界也太神奇， 不過可能是不應該有的，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越是不應該來的，偏偏會來。 　　「怎麼辦？」 　　「不知道。」 　　「我發現你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像一個男人。」 　　「是，對不起慧姐。」 　　「算了，現在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我們沒有打車，就在路邊漫無目的地走著，周慧也是一臉沈重，雖然從前她 很想要一個孩子，可是她想要的是屬於她跟李成之間的孩子，現在卻有了跟另一 個男人的孩子，讓李成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李成心裡會好受嗎？ 　　「其實我真捨不得打掉他，我和李成以前一直想要一個孩子，現在有了卻不 是他的，他吃了多少藥啊，都沒用。」 　　「還是做掉吧，我可不想二十年後有一個兒子叫我爹，然後來認真，搞得跟 香港電視劇似的。」 　　「你做不了主，我能問李成。」 　　「你真問李成啊，那也等我辭職了再問，我這回去馬上就辭職。」 　　「呵呵，瞧你沒出息的樣子，把你嚇成那樣。」 　　老實說我的確嚇得不輕，畢竟才二十四五歲還沒遇到過這種事，這不能不讓 人害怕，我得承認我是一個膽小的傢夥。寫到這裡我不由的汗如雨下，原來我就 是這樣的一個委瑣的男人啊？ 　　71 　　我到了公司，直接寫了一封辭職信，然後打印了出來，我走到副總李成面前 遞給他，李成顯然沒想到我會辭職，他有些吃驚地看著我，我可以確信的就是周 慧還沒有把懷孕的事告訴李成。 　　李成說：「怎麼突然想到辭職？」 　　我說：「沒什麼，就是不想幹了。」 　　「總得有個原因吧，幹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不想幹了呢？是不是又找到新工 作了？」 　　「那倒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你看這期雜誌又到了關鍵時刻你這一走，我到哪兒再去找人呢，老實說我 已經向老總反映了，準備讓提拔你呢。」 　　我笑了，那意思很明顯，就是李成這種忽悠的話還是少說一些，我的嘲笑的 意思李成也看出來了，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說：「是不是以前我說的話得罪你了？我這個人說話就是這樣的，你別計 較啊？」 　　「沒法不計較，傷自尊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成只好同意我辭職，我直接去了管人事陳燕芳那裡辦理 了相關手續。陳燕芳還問我：「怎麼啦？」 　　我說：「沒事，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這個月的工資會打到你卡裡，你相關的社保醫保之類的資料在這裡你保管 好。」 　　「好的。」 　　我走出公司的那棟樓房，心情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真他媽的好啊，總 算離開了，同時對慧姐有一種說不出的擔心，不知道李成知道了會是什麼結果。 想到這裡我覺得很有必要給周慧打一個電話。 　　「慧姐，是我，我已經辭職啦？」 　　「哈，你真的辭職啦，李成不會吃了你的。」 　　「我倒不是怕他，我覺得這工作也太累了，再說了他早晚會知道這件事的， 如果知道了，我以後肯定也沒好果子吃，還不如自己主動一點，落個主動辭職。 」 　　「也是，你有什麼打算？」 　　「先體息一段時間再找工作吧，就會找到新工作吧，你有沒有跟李成說這件 事，你懷孕的事？」 　　「還沒有，我怕他會生氣啊。」 　　「無論是誰都會生氣，你也得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一想，我以前不還給你一些 手機上照的相嗎，你保存著嗎？」 　　「放在我郵箱裡。」 　　「拿出來，先發制人，然後再說出這件事，估計他也不會把你怎麼著。」 　　我不知道周慧最終會怎麼做，後來我不想再主動和周慧聯繫了，不過過了一 個星期我就收到李成打來的電話，在電話裡他很生氣，想約我出來談談。我覺得 完全沒這個必要，而且我也不打算見李成，李成顯然也惱怒無比，但也無計可施 ，我心裡有些難過。 　　畢竟我傷害了一個本質上還不算太壞的人。 　　葉小琳來我這裡來，看到我在屋子裡玩，無所事事，而且明顯精神明顯頹廢 ，她很是奇怪我怎麼啦？ 　　我說：「我辭職啦？」 　　她說：「什麼時候的事？」 　　「上個星期一。」 　　「你可真行啊，上個星期一就辭職了，這麼多天就不跟我說一聲，你還把我 當成女朋友嗎？」 　　「你不是工作一直挺忙的嗎？」 　　「我再忙你了應該打一個電話告訴我一聲吧？」 　　「我本來以為很快會找到新工作，到時候再跟你說也可以啊，我不想讓人為 我擔心，你也知道我們那個主管非常變態的，我早就不想在那裡幹了。」 　　「哎，你辭職至少應該提前跟我說一聲，兩人商量一下嘛，一時衝動就辭職 ，現在找工作怎麼樣嘛？」 　　72 　　「上個星期去面試了兩家，不過工資開得都比較低，三千都不到，我拒絕了 。」 　　「你再想找一個四千的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葉小琳歎了一口氣，我也沒說話，我知道葉小琳說的絕對是實情，可是我做 出來的事，總得為之負責任吧？ 　　周慧後來又打電話給我，我也想瞭解一下她的情況，我說：「現在情況怎麼 樣了？李成上次還打電話給我，我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是，他讓我把孩子打掉。」 　　「那就打掉吧。」 　　「可是他不能生育，我想生下來，他堅決不肯。」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肯，沒辦法的事。」 　　「我明天就要去打掉孩子了，今天突然想跟你說一下，你曾經有機會做這個 孩子的爸爸。」 　　「我知道，我只能說對不起。」 　　「你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我沒有說話把電話掛了，可是著實有些不明白周慧到底在想什麼，我想到如 果李成真讓這個孩子生下來才是怪事，那不是一輩子都要記得自己頭頂一頂大綠 帽，這當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任何對李成的敵意一下子消失了，我突然有一種很同情李成的感覺，我知道 我這種同情是廉價的和豪無意義的。 　　我覺得有必要打一個電話給李成，電話接通了，要李成顯然也保留著我的手 機號，電話一接通他就在電話那頭生氣地大叫：「袁江濤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現 在他媽的殺你的心都有了。」 　　「李總，你不要生氣，我是來跟你說對不起的。」 　　「我不要你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你他媽的有病。」 　　「李總，不要這麼粗魯嘛，大家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你他媽的還跟我說自己受過高等教育，你受狗等教育。」 　　聽到李成那種憤怒的聲音，我心裡一下子釋然了，本來我的確對他還有些愧 疚的心理，可是聽到他憤怒的叫罵，我心裡又覺得沒什麼，也許這都是他應得的 。 　　報應。 　　想到報應這個詞，我心裡突然一緊，我知道自己做事一向也比較過份，會不 會也得到一種被稱之為報應的東西。 　　我心裡沒有把握。 　　謝青青打電話給我，問我在幹什麼。 　　我說：「我正在找工作啊，現在面試剛回來啊。」 　　「啊，你又換工作啦？」 　　「是啊，剛辭職的。」 　　「出來一起玩吧，我手裡有兩張樂翻天的票。」 　　我想了想也實在無事，乾脆就去玩玩吧，我說好。謝青青開著車過來接我， 我們一起去了樂翻天，雖然我失業了，也確實情緒比較低落，好在前一段時間工 作比較緊張，也正好找個借口自己休息一下。 　　謝青青說：「怎麼突然之間又辭職了？」 　　「沒什麼，打工麼就是這樣，不是我辭職的，是老總炒的我。」 　　「就知道你工作不努力，你沒聽說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聽說過，我們老總就經常拿這句話教育人。」 　　「算了，你也放寬心一點兒，工作肯定是能找到的，我這樣的人能都找到工 作，你就更別說啦。」 　　「聽你的話真讓人輕鬆。」 　　跟謝青青在一起還真讓人輕鬆，那天下午，我們在樂翻天玩各種水上項目， 我以前幾乎從來沒有玩過這種遊戲，而且跟謝青青在一起，我們覺得時間一下子 彷彿回到從前，回到高中時光。 　　因為是工作日，來這裡玩的人還不是很多，我很是羨慕謝青青這種工作生活 態度，謝青青工作居然不用坐班，而且混到編輯部主任，雖然那只是一家小小的 雜誌社，她倒是一點也不計較掙多少錢，用她的話來說，她找到一個長期飯票。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有時候你們又說男女平等。」 　　那天下午玩得很開心，然後我們一起去附近一家山莊裡吃飯，我的鬱悶的心 情也得到一些緩解。 　　山莊雖然有一些蚊子比較咬人，可是也算風光宜人。我們隔著籬笆看到外面 還長著一些已經成熟的木瓜。 　　我說：「什麼季節還有這東西，你還記得我們那裡都是煮熟了吃的，可是廣 東人卻生吃。」 　　她說：「不是同一個品種，你要不要，我們也買一點兒。」 　　「我無所謂，你要就買一點吧。」 　　我站了起來，田里還有一個村民，我出了三塊錢買了一個大的，服務員洗好 之後拿了過來，我對謝青青說：「吃這東西有一個好處，你知道嗎？」 　　「什麼好處？」 　　「我想到沈浩波的一首詩《一對好乳》。」 　　「就知道你嘴裡沒好話。」 　　很顯然謝青青不虧是報社裡弄文字出身的，對各種各樣的文字還是看過不少 ，有時候我們之間交流就是這樣無拘無束，而且彼此都可以領會對方的意思。 　　我不知道生活正在以它特定的方式玩弄著我，我一邊跟謝青青聊天談笑，手 機就響了。我打開手機一看發現是葉小琳的電話。 　　她問：「你現在在哪裡啊？」 　　「在吃飯啊，你吃了嗎？」 　　「在哪裡吃啊。」 　　「當然是在家裡自己做了吃啊，你以為我會跟美女人外面吃飯嗎？」 　　「你真的在家裡吃飯。」 　　「當然。」 　　「你不會騙我吧？」 　　「我怎麼會騙你呢，你在幹什麼啊？」 　　「我也在吃飯，不過在外面陪客戶吃飯。」 　　「那可要少喝一點酒，注意身體啊，你們公司也是，怎麼讓你這樣的技術人 員做這種事。哦，對了，你現在已經提升主管了，吃飯也是難免的。」 　　73 　　「我再問一遍，你真的在家裡自己煮飯吃嗎？」 　　「是啊，你什麼意思？」 　　「你回過頭來看。」 　　我回過頭來，就看到葉小琳手裡舉著手機，我還沒醒悟過來，我笑著走上前 去，我說：「來，過來，我來介紹一下。」 　　「對不起，我們本來就認識，你忘了，我們在東莞的時候就認識了，還用得 著介紹嗎？」 　　我看著葉小琳冷若冰霜的臉，心裡一下子想到糟啦，可能葉小琳誤會了我跟 謝青青，可是現在的情況明顯是沒法說清楚的。 　　我說：「小琳，你聽我解釋，我們之間真沒什麼。」 　　「我不想聽你再說什麼了，我不會再信你了。」 　　「可是我們之間真沒什麼啊，就是一起吃吃飯。」 　　「你們吃飯找的地方也真夠偏的啊，居然找到這兒來了。」 　　「不是，我們本來一起去樂翻天玩了一下，順道過來吃飯的。」 　　「呵，還說沒什麼，一起出去玩，不用出去找工作，居然跟老情人一起出去 玩。」 　　謝青青也站了起來，說：「葉小琳，我們真沒什麼，你要聽我解釋啊。」 　　「我誰也不想聽，我要再聽我就太傻了，我還信你們早就斷了，才知道你們 一直還有聯繫。」 　　我說：「我們之間真沒什麼，而且謝青青人家已經結婚了，你想到哪裡去了 啊？」 　　葉小琳說：「呵好啊，人家已經結婚了你還跟人家不清不白。」 　　我看著葉小琳，那些傷人的話一句一句的冒出來，而且鄰座幾個吃飯的也有 好些人站了起來看熱鬧，我覺得沒必要再說什麼了，我可不想成為大家看熱鬧的 焦點。 　　葉小琳公司也過來幾個人，還有一個叫譚遠超的同事我認識，他跟我打照呼 ，我們簡單聊了幾句。 　　有一個年輕的男子過來拉住葉小琳，譚遠超告訴我，這個人是去年剛去公司 的，據說是一個碩士，所以我不認識，而且他正在追葉小琳。 　　我認真地看了那個男子兩眼，他也正在看我。 　　那天的情況不歡而散，我跟謝青青一起回去的時候，謝青青說：「對不起啊 。」 　　我說：「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她說：「讓你女朋友誤會你，如果她真跟你分手了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 　　「其實跟你沒關係，所有的都是借口，如果他真跟我分手這也只是表面現象 ，可能她心裡早就有了別人。」 　　「你真的這麼想？」 　　「你沒看到她身邊有一個人嗎？我懷疑那人在追她而且她已經動心了，女人 啊，你的心思男人你別猜。」 　　「下次還是找機會解釋清楚吧，我相信小琳還是愛著你的。」 　　「那是以前。」 　　我想到葉小琳就要跟我分手了離我而去，心裡不免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哎 ，人啊，為什麼非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哎想起來還是年輕啊，那個時 候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珍惜，總以為後面還有最美好的風景，多年以後我終於明白 我已經失去了我最美好的東西啊，小琳啊，如果我知道你最終會離我而去，我一 定會好好珍惜你。 　　在某一天的某一個時刻我想到這個問題，我突然明白了一切都是報應啊，我 不懂珍惜最終也只能是這個結果，恐怕這個結果還算是比較好的，我也可以接受 的。 　　後來我又打電話給葉小琳：「小琳，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 　　「你的意思是真的想跟我分手，給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我再也不敢相信你了。」 　　我笑了，我也不知道為何能笑得出來，可是當時就是笑了，而且好像很開心 的樣子，可是葉小琳聽到我怪異的笑聲她並沒有笑。 　　「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女人的假，我想你如果想跟我分手恐怕那只是一個借口吧，以前 你明明知道我跟羅小娜有那麼回事，可是你還是會跟我，現在你居然說這種話。 」 　　葉小琳半天沒有說話，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想一想，既然無法挽救了，那 還說什麼，放手。 　　「我想我現在已經不再愛你了。」 　　「我知道，不過你能說實話，我還是比較高興的，我不會糾纏你的，我放手 ，給人生留下美好的回憶。」 　　「你不會恨我吧？」 　　「當然不會，而且還會相當感謝你，畢竟我們曾經好過那麼一段，我還是會 懷念你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騙的時候還少啊？」 　　「算了，祝你幸福，只要你過得比我好，再見啊。」 　　有時候說再見的意思是不再相見，我發現掛了電話之後我居然流淚了，我抬 頭看了一眼天，我以為下雨了，可是天空還是那麼晴朗，我他媽的居然流淚了。 　　我走了兩步，用袖子把眼淚擦去，大老爺們什麼時候搞得這麼多情，這他媽 的簡直太不像我的風格了。 　　我根本就不愛她，我從來就沒愛過她，大家在一起不過是玩玩而已，我有沒 損失什麼，有必要難過嗎？ 　　當天晚上我睡在床上，半夜裡醒來，我突然發現自己心裡很痛，想到現在混 得什麼樣子，居然工作也沒有了，女朋友也跟別人跑了，連葉小琳也跟另外的男 人了，想起來有一種特別脆弱的感覺。 　　這叫個什麼事啊？ 　　第二天早我起來，重新坐在電腦前投簡歷，然後接了一個又一個的面試電話 ，奔走在廣州的大街上。生活真他媽的不容易，可是就是打工的命又有什麼辦法 呢？現在依然奔走在求職的路上，明天還得去面試呢？晚安啊讀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