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兄妹 過了片刻功夫,芳美回來了,洗了臉,連頭髮都梳理整齊了,可眼圈紅紅的 還是看得出剛剛哭過。 “好了,吃飯吧,都快涼了。”我招呼她重新坐下。 哭了一場,小姑娘像是了結一樁心事,吃飯也有胃口了,不停夾菜不停的說 好吃,你用什麼魔法用空冰箱做了這麼多菜的雲雲。說菜就說菜,我就告訴她那 個菜怎做的,有什麼竅門,也不提別的話題。 “Jack,要不你當我哥算了。”芳美突然打斷我,冒出這麼一句。 “你說啥?“,我夾的菜差點掉桌子上。 “我說我叫你哥行不行。”小姑娘看起來不像開玩笑。 “你等等,等會兒,什麼意思?”我問道。“你這風一陣子雨一陣子的,突 然來這麼一句,我這有點懵。” “不是,我就覺得你人靠譜的。” 這幾天肯定出了什麼事兒,我想。 “到底誰欺負你了?”我問道。 “也沒有。”她搪塞道。 “沒有?我看你不對勁,有話就說出來,別憋著。”我說。 “唉,是我一個師姐,我跟你提過的。” “嗯,聽你說過,開學帶你報到那個吧。她怎麼了?欺負你了?” “也算不上吧,那天我離開這,就去找她去了,她租了一個一居室的公寓, 以前也提過好幾次沒事讓我去她住一晚什麼的。我也是太傻了,以為她誠心誠意 的,就直接過去了。開始兩天還好,天天聊到很晚,跟閨蜜一樣。” “哦,原來你去她那了,我還擔心呢。”我插了一句。 “嗯,開始是挺好的,可是住了幾天就發現很多事不方便。她給我一把鑰匙, 可是有一天,我去上課到學校發現沒拿筆記本,就回去取。以為師姐不在家,冒 冒失失的開了門,偏偏就撞見她和她男朋友了。”芳美說,一副很後悔的樣子。 “撞見怎麼了?”我也沒多想,隨口問道。 “不是,他倆……他倆在……正在那個……”芳美臉微微一紅,我瞬間就明 白了。 “哦哦,那是挺尷尬的。”我喝了口水。 “然後我就趕緊跑了,連筆記本都沒拿,當天也很晚才回去。但一連兩天, 師姐對我冷淡了許多。”芳美又歎了口氣。 “那不應該啊,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我安慰道。 “是不故意,我也跟師姐道歉了,她也說沒什麼別放在心上。我就趕緊四處 找住處,可哪裡那麼容易啊,不是太貴就是太遠。要不就是群租地下室,完全受 不了。”芳美搖搖頭說。 “是,這季節不好找了。就這你也不願意回來?”我說。 “你別打岔好不好?”芳美說。 “但是今天上午,本來想你不在我還暫時搬回來算了。但我一回去,師姐就 對我大吵,把我的東西一股腦塞給我,喊著讓我滾。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說到這裡,芳美的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不停的吸鼻子。 “什麼事值得這麼發飆?”我問道。 “說什麼我勾引她男朋友,罵我賤,可我除了撞見他倆,另外就當著她的面 見過一次她男朋友,連話都沒說幾句,怎麼可能啊。”芳美委屈的又要哭了。 “這太欺負人了。”看見芳美哭了,我也很生氣。 “我問她為什麼,她說我故意把內衣褲放在外面什麼的,開始我弄不明白, 剛才在樓上檢查的東西我才發現,是我在她家換下來的內衣褲,放在一個袋子裡 沒有藏好。” “那又怎麼了?”我說。 “誰知道他男朋友幹了什麼,反正剛才我看內衣上都濕了一片。”芳美露出 嫌惡的表情。 我瞬間明白了,一定是芳美的內衣被師姐的男朋友拿去意淫,被她師姐發現 了。芳美剛住進來的時候,看到她晾在衛生間裡可愛的內衣褲,我也曾閃現這個 念頭,終究覺得太猥瑣太沒品了沒這麼幹。 “難道,她男朋友用你的內衣……”我故意猜著說。 “太噁心了,我剛才給扔垃圾桶了。”芳美表情誇張。 “扔了好,再說這也不是你的錯啊。”我說。 “那又怎麼樣?反正師姐和我算是掰了。”芳美歎了口氣。 “算了,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深交,掰了就掰了吧。”我安慰她。 “唉,也只好這樣了。一個人在外,怎麼就這麼難啊。”芳美歎了口氣道。 “芳美,這美國不比中國,好多事都要靠自己解決,另外內心還得足夠強大。 你呆時間長了就懂了。,我說道。 “也許是吧。”芳美雙眉微蹙,像是沈思。 “哎!對了。”芳美突然說。“我剛才說認你當大哥,你到底答不答應?” “這……我不知道你啥意思。”我猶猶豫豫的。 “哎呀我沒別的意思,就覺得你人挺好,遇到事有個人商量商量。行不?” 芳美很期待的看著我。 “叫我哥?那那……”我主要想我倆都肌膚之親了,還有當兄妹,有點怪異。 芳美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那天晚上的事咱們就忘了吧,我那天就 是想報復我男朋友一時衝動了,不怨你。我知道你是好人,行吧?大哥?”小姑 娘都叫上了,看來不答應也不行了。 “好吧,大哥就大哥吧,總比叫大叔強點兒。”我回答道。 “那你是答應了?”小姑娘一臉興奮。 “你都開始叫了,我還能怎樣?”我笑著說。 “哈,大哥。”小姑娘開始刷俏皮了。 “哎。”我答應了一聲。 “再說黃蓉不也靖哥哥靖哥哥的叫嗎?”我也來個不正經好了。 小姑娘瞪了我一眼,“都叫你大哥了,可不能有非分之想哦?”小姑娘伸出 一根手指,指著我笑眯眯的警告說。 “好…好…好。”我笑著說。 “對了,咱還要不要弄個儀式什麼的?”小姑娘問道,花招還不少。 “什麼儀式?” “就是拜拜老天什麼的,電視上那樣的。”小姑娘提議。 儀式感這東西就是神奇,能加重心裡的承諾,別到時候拜了兄妹,真成了心 裡的一道屏障和羈絆,我得天天端著大哥的范兒,那就不太美了。 天色已晚,月光如水,透過廚房玻璃窗灑了進來,這是一個不錯的夜晚。 “芳美,拜天地我看就算了。這樣,我倒上兩杯酒,對著月光碰個杯就算是 兄妹了,你看怎麼樣?”我說。 “這麼簡單?也行吧,我叫你哥你答應就行了唄。”芳美似乎等不及了。 我從櫥櫃裡拿出葡萄酒,倒了兩杯,遞給芳美一杯。關了燈讓月光顯得更亮, 隨後引著她來到窗前,面對面站好,芳美乖乖的任我指揮,月光灑在她秀美的臉 上,和我僅咫尺之間,她美麗的雙眸從來沒有這麼直視過我,水一樣溫柔,含情 又含笑。 “那咱們開始吧?”我問道,芳美點點頭。 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蒼天在上,月亮為證……” “撲……哧………”一聲大笑,芳美憋不住笑場了,彎下腰去。我也樂了。 足足一分鐘,芳美才緩過勁來。我裝著訓斥她,讓她重新站好。 “蒼天……” 撲哧,倆人又笑了。這儀式,真沒法繼續下去了。 “哎呀,不行不行,太好笑了,我可受不了。”芳美一隻手捂住肚子說。 “要不就再簡單點吧,你叫聲哥我叫個妹妹,咱倆乾杯,儀式就結束怎麼樣?” “可不許再笑了啊,要不進行不下去了。”我說道。 “好吧!”芳美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杯子。 “哥,”邊叫還邊點頭一下,很鄭重的樣子。 “哎,妹子。”我也不笑了。 “哎。”我倆碰了一下杯子,杯中酒一飲而盡,兩人相視一笑。 “要不,再幹三杯吧?”我開玩笑說道。 “你想灌醉我呀。”小姑娘瞪我一眼回道,隨後放下杯子。 “看在你做飯的份上,碗我就洗了吧。對了,明天你得送我上學哦。”小姑 娘這就開始不跟我客氣了。 “不會吧,你不是還要搬走嗎?”我逗她說。 “誰說我要搬走,以後就住這兒了。”小姑娘擺出一副挑釁你能奈我何的表 情。“放心放心,房租嘛,本小姐會照付的。” “那我可也不搬走嘍?”我也回她。 “那你隨便,反正你是我哥了,不能打我壞主意。” 我倆剛拜了兄妹,就像真的兄妹一樣開始鬥嘴了,似乎也是挺好玩的事情。 可她叫著我哥,稱呼上貌似更親密了,可為啥我反而覺得和她的距離更遠了 呢? 14.糾纏 自從認了哥之後,芳美似乎覺得有了護身符,在家裡放開了不少,穿衣打扮 更是隨性。有時候圍個大浴巾半露著香肩,就來廚房倒水,在我眼前晃上一圈, 當真讓人受不了。 那天更離譜了,她在樓上開著音樂不知道幹啥,弄得地板咚咚響。我叫了她 幾聲,也不答應,便上樓去看看。好嘛,芳美在那跳舞呢,黑色打底褲小背心, 紮起利索的馬尾辮子。伴著動感音樂,擺動著翹臀大長腿,小蠻腰不停扭動,芳 美根本沒覺察,我也就乾脆不做聲,倚牆欣賞著。 “哎呀哈……你嚇死我了”芳美還是看到我了,停下來關掉音樂。 “你這是……加入校啦啦隊了?”我打趣她道。 芳美本來就運動的臉紅撲撲的,被我說的更是不好意思,連脖子都粉紅了。 “你怎麼也不說一聲,偷偷摸摸幹嘛呀。”芳美嗔怪道。 “樓下喊了幾聲你都聽不見,還怨上我了。”我笑著說。“說真的,你的條 件,要想進啦啦隊準成。” “沒興趣,穿那麼少當著那麼多人跳,丟死人了。”芳美說,但看出來她還 是很開心的,女人就得誇。 “我小時候練過體操,後來個子竄的太高了就練不成了。大學裡倒是玩了幾 天舞蹈隊,沒什麼意思。”一誇她,芳美也話多了。 有芳美在,工作之外的時間,變得有趣了許多。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正軌。每一天,我上班下班,芳美上學放學,早上我送 她,下午她自己坐公交回來。 下午一般我倆都前後腳進家門,有時做飯有時叫外賣,大部分是我付帳,芳 美不時買些小點心甜品回來,還左一聲哥右一聲的哥的叫著,花錢方面我根本跟 她計較不起來。很神奇,男女之間有了肌膚之親,親密感就會大不相同。 現在,芳美在我眼裡,已不再是那個租房的小姑娘,有一種亦妹亦妻很親近 的感覺。 錢,又算什麼呢?人在海外,生活的奔波,金錢的困頓固然讓人抓狂,但有 時候比起這些,更難熬的是那種懸空的孤獨感,漂泊的虛無感。 想想以前我和前妻,雖有一紙結婚證在手,最終還不是勞燕分飛,各奔東西, 錢財耗盡?現在,最起碼芳美還在我身邊,聊聊天排解一下寂寞,逗逗趣打發一 下時間,更別提她養眼的身材,漂亮的臉蛋,天天讓人賞心悅目了。再想想最近 公司的漲薪和分紅,心裡也更加釋然。 雖然,也禁不住回味那一夜美好的溫存,但想想就算這樣,也不錯吧,至少 比我孤家寡人強多了。 那天正在廚房裡出神,門口一聲響動,芳美推門回來了。 “回來了。”我喊了一聲。 “嗯,回來了。”芳美馬上把門鎖好,來到廚房。 “吃飯吧?很快就好。”我招呼她。 “不了,我不餓,你吃吧。”說完就上樓去了。 咦,不對勁兒,前幾日回來,小姑娘都高高興興的和我鬥鬥嘴,就算不吃飯 也不會立刻上樓,今天這是怎麼了? 飯菜熟了,我上樓去敲了敲她的門。說開飯了。裡面回道,我真不餓你吃吧。 “怎麼著,妹子,減肥呀?”我試圖開玩笑。 芳美把門打開,臉上沒有笑意,說:“我真不吃了,很累,想休息了。” 說完看著我,等我離開,我只好下樓來了。 芳美到底怎麼了?我猜來猜去的也沒有頭緒,那頓晚飯自己也實在吃的索然 無味。 第二天早上,早飯簡單的雞蛋麵包牛奶,臨出發時。芳美下樓來了,雖然吃 了早餐,但看起來仍然情緒不高。 在車上,小姑娘也是一言不發。 “芳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你既然叫我一聲哥,能不能跟我說說?”我乾 脆問她。 “嗯……沒什麼事。”她猶猶豫豫的說。 “不對吧,我看你茶飯不思的,丟了魂一樣。”我仍不死心。 “沒什麼,就是……考試沒考好。”她拋給我一個理由,我也不好再追問了。 送她到了學校,我就上班去了。 中午,正和徒弟一起吃飯,芳美髮來微信,說下午下班能不能去學校接她一 下。我說今天很忙可能得加會班,問她怎麼了。她回復說也沒什麼事,你忙吧。 下午儘快完成了工作,我一看時間還不算太晚,就給芳美打電話,說我沒事 了,你在哪,要不要接你。 她說還在學校,去早上下車的地方等我。我說20分鐘後到。 等到了學校,還沒停車,就遠遠的看到有個男生在和芳美說話,穿著灰色連 帽衫,個子挺高。芳美顯然不想理他,繞開他走開,那男生仍然追上去截住。 遇到小流氓了?這光天化日的。 我趕緊把車停在路邊,下車迎了上去。 “Hey,what's going on?”我遠遠喊道。 那男生回過頭,看見我惡言道:“幹你屁事?” 芳美看見我,趕緊跑過來到我身後,似乎嚇著了,也不說話。 “我是她哥,你拉拉扯扯幹嘛呢?”我不清楚情況,也不想事態升級。 那男生見有了幫手,怯了許多,便側行要離開,指著芳美丟下一句:我再聯 繫你啊。 我說你等等,把話說清楚。那男生不理,自顧自的走了。 我帶芳美到車裡,看她驚魂未定的樣子,幫她扣上安全帶,開車回家。路上, 我問她那男生誰啊?是不是想追你?芳美也不答話。 到家停車後,進到屋裡坐下,芳美才哭了。我知道她一哭就刹不住,遞給她 紙巾拍她的肩膀,並不著急問她。 過了一會,她哭聲小了,我才問道: “到底怎麼了?說說吧,這兩天我看你心裡有事,是不是跟那小子有關?” 芳美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是不是想追你?你不同意就say no就行了嘛!”我說。 “不……不是,他就是我師姐的男朋友。”芳美開口說。 “哦,那他找你幹嘛?”我問道。 “他和師姐分了,說是怨我,要我補償他。” “補償,什麼意思?” “你看,這是他發給我的短信,這幾天一直騷擾我。”芳美把手機遞給我。 短信寫道: …… …… -- 都是你幹的好事,現在Emma和我分了,而且那天你打擾了中斷了 我的sex,我他媽都ed了,你得補償我給我治好。 -- 我也不是故意的好嗎,我都跟師姐道歉了。 -- 你跟她道歉不管用,現在我也受到了傷害,你必須補償。你週末來陪 陪我就行,要不我去學校找到你? 後面芳美再沒有回復他,看時間就是昨天的事,我說芳美為啥這兩天失魂落 魄的。 “這流氓挺囂張啊。”我不忿的說,“別怕他,這種人膽子其實很小,也就 嚇唬嚇唬人。”我安慰她。 “這小子幹啥的?也是你們學校的?”我問道。 “不清楚,聽師姐提到過,在另外一所學校胡混;家裡很有錢,說是很久以 前的投資移民,在拉斯維加斯買了賭場什麼的。”芳美說。 “你給我出出主意吧,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哥。”芳美說。 “現在知道叫哥了?昨天怎麼問你都不說。”我怪她。 “這事,我都不知道跟你開口啊。” “也是,我想想啊。這小子目前短信上沒留下什麼把柄,咱們先回回他,他 要是知趣就好,不行再說。沒事,有我呢。” “好的哥,聽你的。”芳美說。 很快我寫了條短信發了:小子,今天見到也認得你了,你最好離我妹遠點, 再糾纏就報警處理,你好自為之。 不一會兒,有了回復:什麼哥呀妹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住那兒我都清楚, 這事沒完。 我也怒了,回復到:小子,別不知好歹,憑這幾條短信夠員警找你了,等著 吧。 那邊不再回復。“看看,那小子認慫了吧,放心吧。”我安慰芳美道。芳美 說太好了,其實我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對了芳美,明天週五,我的車要拿去保養檢查,要不你在家休息一天吧?” 芳美剛要上樓梯,我叫住她。 “哦,這樣啊,那你不能送我了?不行啊,我明天有個考試,必須去。”芳 美說,看來她完全不擔心那小子騷擾她了,真是簡單的女孩。 “早上還可以送你,但下午我不知道車能不能取回來。我明天在家。”芳美 說好吧。 剛上了幾步樓梯,芳美回過頭問道:“你說,ed是怎麼回事?” “什麼ed?“我問道。 “就是那人短信裡說的ed。”芳美說。 “ed,ed就是……你回頭google搜去。”芳美歐了一聲,就上樓 了。 這傻丫頭真是單純啊,這都不懂,我心裡想。 15.擺平 第二天早上把芳美送到學校,看她出了車門,走不多遠就東張西望的,顯然 很擔心那小子再來騷擾她。 我去超市買了些菜,打電話給一個懂行的朋友,沒費什麼勁就通過電話號碼 搞到了那小子的一些個人資料。 到中午了,我按照約好的時間,把車放在dealer那保養,店員開車把 我送回家。 到傍晚的時候,我正在後院除草,隨便收拾收拾。正忙著,聽見前院一陣吵 鬧聲,似乎有芳美的聲音。 我趕緊從側門繞道前院,正好撞見那小子正拉住芳美,聽見說什麼其實很喜 歡你。 “嗨,幹嘛呢,放開!”我邊喊邊快步走過去。那小子看見是我,趕緊鬆手 了。 “怎麼哪兒他媽都有你,你少管。”那小子看見我出現顯然很意外。芳美趁 機躲到門廊上去了。 “這是我家,你趕緊滾!”我也不對他客氣,指著他說。大概那小子怕在芳 美面前折了面子,倒是上前湊了上來,罵罵咧咧的伸出手來。 “還想動手是吧?”我抓住他手臂,借著下坡地勢推了他一下,後退了幾步 差點摔倒,他仍不死心,還要上來。 “擅闖私宅,我打死你都不犯法知道嗎?”我大聲呵斥,順勢扭身撩上衣, 右手插入牛仔褲後兜--這是一個標準的掏槍的動作,當然我沒有槍。 那小子果然扭身撒腿就跑,頭也沒回,在遠遠的路口處上車開跑了。看來他 早就遠遠貓著,以為我車不在人也不在家,伺機看芳美回來了騷擾她。 “Is everything okay?”斜對門鄰居遠遠喊了一聲。 “yeah,it‘s fine. No worries.Thank you!”我朝他揮揮手,笑著說。顯然那老外不懂中文,搞不清剛才發生了什 麼,要不說不定早就報警了。 打發了鄰居回過身,我這才看見驚魂未定的芳美。 “沒事了,沒事了,進屋吧。”我摟住芳美肩膀,扶她進去。剛進屋,芳美 一把摟住我,緊緊的,生怕我跑了似的。 “好了好了,有我呢啊。”我也擁著她,輕輕撫摸的她的背。 我得承認,我平時是個挺慫的人,以前在國內在街上看見打架的也趕緊躲著, 剛才大概是對芳美的保護欲加上在自家地盤上,才敢趕走那小子。 來到客廳坐下,芳美仍然拽著我的胳膊不放。 “怎麼辦怎麼辦,他都找上門來了。”芳美小聲說。 “沒事,這裡是美國,你看見剛才對面的鄰居了吧?就算我不在,他也會報 警。不用怕。”我安慰她。 安慰歸安慰,也得想個辦法才是,我心裡想。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對付這 種無賴。 這時,我電話突然響了,芳美很緊張的看著我。 是修車店打來的,我接了說是車修好了,有人來接我取車,我說好我就在家。 我掛了電話,轉向芳美,還沒開口,芳美就說。 “我也跟你去吧!”她不願一個人在家。 “好好,你來給我當保鏢吧。”我故意開玩笑,她卻笑不出來。 也就十幾分鐘,接我的車到了,還是那墨西哥的哥們,我帶芳美上了車。 “Fernando, This is Fangmei, my friend.”剛上車,我禮貌性的介紹了一下。 “wow,Jack,your girlfriend is hot, man.”南美人一般比較健談,也很開放。 “Aha, yeah, thank you.”我說道。這是感覺到芳 美在捏我的胳膊。“but,she is actually my sis ter.”我補充道。 “Oh, really? That’s even better, for me, right? Haha”,他哈哈笑著,通過後視鏡誇張的 亂看。 “No kidding, my friend.”我對他說。聊著聊著, 到了店裡,順利取車付錢,開走,芳美一直跟著我不說話,但看起來放鬆了許多。 “要不先不回家了,我請你下館子吧,妹子。”在車上,我對芳美說。 “好啊好啊。”要不是心裡有煩心事,我估計這吃貨反應還要強烈些。 “我知道有家不錯的日本料理,咱們去試試?”我問道。 “都行,聽你的。” 這多痛快?以前和前妻的時候,我有個什麼提議,她總有一百個理由反對, 常常弄得好心情都沒了。 來到飯店,因為是週末,人真不少。落座後,來了個瘦瘦的小姑娘,上來先 是說日語,大概以為我們是日本人,我最煩這個了。我剛要回英語,芳美那邊早 對上了,庫尼奇瓦庫尼奇瓦的(hello),我一時淩亂了。芳美還會日語? 正想著,服務員對我說英語了,估計芳美告訴她了我們不說日語。我問了問 點了些招牌菜,因為餓了想快點吃上。 “你還會日語啊?妹子。”我倒了杯茶,推給她問道。 “當第二外語學過點,現在都快忘了。”芳美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瞞你說,我也會幾句呢。”我小聲對她說。 “別說別說,我可知道你會啥。”芳美眯起眼,壞壞的笑著看著我。 “灑有那拉(bye),歐哈月谷雜役馬斯(你好),就會這兩句,你以為 我要說啥?”我故意問她。芳美馬上臉紅了,我知道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肯定 以為我要說AV臺詞呢。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日本菜就是盤子碟子的一堆,但都很精緻份量不大, 女孩子一般喜歡。芳美一個勁兒的說這日本料理好吃,誇完還看著我補上一句, 不過比你做的飯還差遠了。不管真假,聽著挺舒服。 吃完飯,我起身要去付帳,芳美攔住我說。 “這頓飯應該我來請,你這幾天這麼護著我。”她看起來也誠心誠意的樣子。 “還是我來吧,不能讓你白叫哥不是?” “那……謝謝哥……了!”芳美拉著長音,模樣甚是俏皮。 付完錢出了飯館,回到車上,芳美又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哥,你說他要是再來纏著,我怎麼辦呀?”芳美問道。 我也正在想著這事,得想個徹底的辦法讓他死心,還不能犯法。 “妹子,你不知道,這大美國本來華人女孩子就少,美女就更少了,像你這 樣的後面沒排著大長隊就不錯了。”我開玩笑試圖別那麼沈重。 “哎呀,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啊。”芳美怪我道,但語氣甚是溫柔。 男人,要想讓女人喜歡,你得多少帶點不正經,當然不正經部分又得不影響 大部分的正經,女人就愛上你了。 “對了哥,能在附近超市停一下麼?”芳美問道。 “幹啥?上午我買了好多吃的了。”我回她道。 “不是吃的,是穿的,我都沒的換了。芳美說,同時臉一紅。 我明白了,她要買內衣,不是剛剛扔掉一些嘛。想到這,我靈光一現,對呀, 有辦法對付那小子了。但我先不說,陪著美女買內衣,這種香豔的事可不能錯過。 我沒去超市,直接開車到了商場,停好車。 “這不是超市呀?”,芳美問。 “這啥都有,你買啥?”我故意問她。 “我買內衣啊,你咋問這麼多呢。”芳美不得已說了。 “走,我帶你去。”我下車帶著她進去,先看directory,跟她說。 “你看,這二層有Victoria Secret怎麼樣”我故意不苟言 笑的說。 “哎呀,我就要普通的,我自己去算了。”芳美臉紅得更厲害了,甩開我剛 走了幾步,又回來了。 “你跟我去,呆在門外,不許跟我進去啊。”我看時候不早了,也不再逗她, 帶她去了calvin klein,怕她不好意思,沒跟進去。 買好東西,就徑直開車回家了。 回家後,芳美說上去洗澡休息了。我說好,看她上去後,趕緊去車庫翻找垃 圾桶,戴上手套找芳美扔的東西。 好不容易找到她扔的那袋子內衣褲,正拿在手裡得意,芳美推開車庫門進來 了撞個正著。 “呀,怎麼你,你也這麼變態呀。”芳美一臉的驚訝。 “這個有大用,知道吧?”我回她說。 “什麼用,別想騙我。”芳美有些氣憤了。 “來來來,我告訴你。”我把袋子放下,摘了手套,和她回到屋裡洗了手。 “解釋吧。”芳美坐在沙發上,眼睛瞪得渾圓。 “告訴我,那上面有什麼?”我問他。 “有什麼?”芳美臉一紅,問道。她這個愛臉紅的毛病,真是啥秘密也藏不 住啊。 “有鐵證!那是你的內衣對吧?那小子也用了對吧?DNA一大堆,賴都賴 不掉。”芳美長大嘴巴,恍然大悟。 “那怎麼辦?直接報警嗎?”芳美問道,顯然不想聲張這事。 “先不要這麼做絕吧,跟他攤牌一下,保護好證據,他要不找你了也就算了, 省得他狗急跳牆。”我說。 “好的,哥,聽你的吧,那怎麼辦?”芳美現在完完全全相信我了。 “把你電話給我。”我說。芳美上樓拿來給我,我打開我的手機錄音,然後 撥通了那小子的電話。 “美女,終於肯打給我了是吧?”電話那頭傳來那小子的聲音。 “小子,聽好了,是我。”我語氣儘量平靜。 “你?咱倆沒什麼好說的吧。”那小子看樣子想掛電話。 “稍等,下面的話,我他媽就說一遍,你要是漏聽了或者敢打斷我,下半輩 子就在牢裡後悔去吧。”我狠狠的說,那邊不作聲了。 “李哲宏,你大名是吧?白瞎了這個名字,我告訴你,先不提你今天你擅闖 私宅,我都有監控錄影。就你丫在我妹子內褲上幹了那齷齪事,留下子子孫孫, 你丫就以為沒事是吧?沒關係,我都給你存著呢,回頭給員警驗個DNA看看, 你不是挺橫嗎?回頭你跟員警好好耍橫唄。沒事,你家老子有的是錢,李萬福是 吧?開幾個賭場,讓他給請個大律師查查猥褻罪夠判你幾年的,要不就證明你是 ed脫罪就行了,啊?證據我都存好了,我勸你呀買張機票趕緊跑路滾回遼寧老 家去,不想跑呢就抓緊今晚樂呵樂呵,明天警車來接你,啊?再見。” 我馬上掛了電話,長出了一口氣,還沒這麼橫的說話過。 “哎,你怎麼掛了,哥,他還沒說怎麼辦呢。”芳美在旁邊著急。 “急什麼,等會兒他準打過來。”我說。芳美看我很肯定,也不再說什麼。 果然過了十來分鐘,芳美電話響了。芳美說,來了快接快接。 我說不接,吊著他,等會再接。電話響了兩次,我都沒接,一會來一條短信。 “哥,我錯了哥,我真服了,我以後不敢了,我離得遠遠的。求哥你高抬貴 手啊。” 芳美一看,很是高興,問我回他嗎,我說不急,他還會來電話。話音未落, 電話響了。 “喂”,我拿起電話。 “哥,我錯了,真的服了。不敢了不敢了。還有你咋知道我爹的,你千萬也 不能告訴他呀,要不我死定了。”那邊一陣哀求聲。 果然是個沒出息,瞎咋呼的紈絝子弟,我沒猜錯。 “看你表現吧。”我清了下嗓子說,“咱都是中國人,不想把事兒做絕。別 說你不消停,就是哪天我妹子說看見你了,我就對你不客氣,明白不?”媽的, 這感覺太爽了。 “明白,明白,我再不去她們學校了。謝謝謝謝。” “對了,妹子,DNA證據能保存多久來著?”我沖著芳美假裝問道。芳美 顯然沒想到我會問她,一時無話,只對我擺手。 “哦,對,百八十年沒問題,那就好。聽見了吧?你要是哪天反悔了,咱們 隨時繼續,好吧?”我對著電話說。 “不會不會,真不敢了。”要說慫人一個,還真是。 “行吧,就這樣吧!”我說。 “好好,哥,你早點休息。”那小子從沒這麼禮貌過。 我鬆了一口氣,這是應該算搞定了。隨後,自己嘟囔道: “我就怕那小子軟硬不吃,再勾結些不三不四的人,還當真難纏。原來,紈 絝慫包一個,從他被我嚇跑就看出來了,看來我猜的不錯。芳美,我看他真的不 敢再……” 一扭頭,芳美正直直的盯著我,一臉的癡態。突然抱住我的胳膊,說: “哥,你太…太…太…厲害了!”邊說還邊來回搖著我的胳膊。 “是吧?怎麼著,你是,準備感謝感謝我?”我斜著眼睛,故意裝作不懷好 意的問她。 “哎呀,你這人怎麼一會正經,一會不正經的呀!我不理你了。”說完,噔 噔噔上樓去了,身子甚是輕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