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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龍戰士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 作者:半隻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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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一章:入侵者

  三十八萬大軍在陌生的土地上緩緩地前進著,我們已經進入魔族的領地三十多�了,卻始終沒有遇見過一位魔族。邊境線上一個人也沒有,沒有軍隊,也沒有原駐民,傍晚的時候,黑龍騎士團在靠近天水河的一個小村子�紮下了營。

  魔族雖然缺少創造力,但還懂得模仿,這座靠近帝國邊境的小山村�隻有稀稀拉拉的七八間房屋。受著來自帝國文化的影響,建築的風格和帝國幾乎完全相同,倒是讓我們這些背井離鄉的遠征軍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失落感。在村子�,我們一個魔族也沒有找到,每一間屋子幾乎都是空著的,�麵除了一些搬不走的家具外什麼都沒有。這很正常,皇帝這次南征大張旗鼓,魔族早就得到消息了,堅壁清野在戰爭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天水河是大陸上最長的河流,發源於迎風峽附近的高峰天頂峰上。天水河的走勢很奇特。它從天頂峰上流出,向南縱貫了半個阿沙尼亞大陸,然後再一個大轉彎,向東前進數百�,又來個大回轉,變為向北回流了近千�,成了個倒「幾」字型的流向,最後在離連雲山脈天之裂痕山口不到百�的地區走勢再變,改為向東流,以一條近乎直線的流向,向東徑直注入大海。

  天水河如此奇特的走向完全是神魔大戰的傑作,數千年前神魔之間的混戰,將整個大陸的地理位置完全改變了。

  橫貫南部大陸的天水河讓同樣是兩線作戰的魔族在戰爭調兵的過程中嚐盡了甜頭,坐上船順流而下,隻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把軍隊從大陸的西部調到東部。

  由於在軍中擔任要職,隨時隨地周圍有一大堆眼睛在瞧著。顧及到自身的「表率」作用,我也不好隨意溜到安達她們所在的女營去鬼混。行軍已過了半個多月了,我也隻是和她們說過幾句話而已。

  出征在外,軍隊的住宿條件很差。不過身為高級將領的我自然有資格住在比較好的屋�。

  那晚我就和波爾多同住在一間小屋�,同住的還有其它幾位高級將領以及比利亞叔叔派給我的勤務兵胡安。

  胡安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白白瘦瘦的,一看就知道他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嫩小子,比利亞叔叔把他派給我做勤務兵,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真是可惡啊,軍隊中美女也不少,為什麼就不能給我找一個年輕貌美點的女兵呢。

  「你很興奮。」白蘭度看著正拿著白布不斷擦拭著碧落槍的波爾多說。

  「還好啦,隻是一想到就要打仗了,我就興奮得睡不著。」波爾多靠在床頭,不停地用手撫摸著那杆傳了三百多年的,經曆了七位龍戰士之手的碧落槍。

  「哦。」白蘭度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沒有說出口。

  「戰爭是塑造英雄的時代啊。是不是啊,老大。」老友側著頭朝我眨了眨眼睛,這小子,又來了。

  「一想到我們凱旋而歸,受到無數的鮮花美女的歡迎,哇……」他閉上雙眼,露出一臉陶醉的神情。

  「做夢去吧,能不能保命回家還是個問題呢。」我在這個家夥的頭上輕輕地敲了一記,要是這麼容易就能打敗魔族統一大陸,雷茲·法比爾早在三百年前就做到了,哪�還輪得到我們出手?

  七位龍戰士中,隻有暗黑龍的龍戰士擁有先祖的記憶。當年十賢者中的星賢者把逆鱗送給祖先卡魯茲之時,將一塊可以儲存人的記憶的靈魂石嵌在了逆鱗的劍柄上,當我的身體和逆鱗合而為一的時候,祖先們的記憶也就全部融入了我的身體。這個秘密是秀耐達家族最大的秘密,這世上也隻有安達和義父知道這個秘密。

  憑著這些記憶,我知道戰爭是件多麼恐怖可憎的事情。

  可是波爾多不一樣,他就象軍隊中的那些新兵一樣,受著國家宣傳的影響,一心隻想到戰場上來當英雄,而白蘭度這樣的老兵經曆了太多的﹛殺,太多的血腥,早已對戰爭厭倦了。

  「對於弱者來說戰爭是災難,但對於強者來說戰爭卻是塑造一個新的神話,新的傳奇的好時機。」一個聲音在邊上有氣無力地響起,插話的人正是那隻壁虎。

  「反正不關我的事,我隻希望戰爭早點結束,好舒舒服服地回家過日子。」我掃了一眼靠在破破爛爛的木床上半斂著眼的奧馬斯說道,對於這隻成了醉貓的「壁虎」,比利亞叔叔對他不過問、不指責,仿佛這人不存在似的。

  「這兒太悶了。我去外麵透口氣。」

  「碧落槍並不需要太多的擦拭。」臨出門的時候,我對老友說。

  今晚又是一個月圓之夜。要是沒有戰爭,要是還在家鄉的那個小山村,這個時候,我正抱著希拉和安達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躺在我家的樓頂,撫摸著她們長長的秀發,呼吸著帶有她們體香的空氣,吹著清爽的涼風,一顆接一顆地數著天上的星星。

  我們的軍隊在魔族的土地上已走了三天了,整整三天,我們沒有遇見過一個魔族。

  在路過的地方雖然也經過幾座村莊,卻一個人毛也沒有見過,波爾多本想大幹一場騙得美人歸的想法看來要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實現了。

  在第四天的傍晚,作為前軍的黑龍騎士團終於有機會和魔族接觸了。

  那一天,我們進入了一個在地圖上被稱作奧爾斯加的小鎮,鎮子並不是很大,隻有數百戶人家。自從進入魔族的領土之後,黑龍騎士團一直是順著天水河往南走,在這個小鎮上,我總算親眼見到了人類的老對手──魔族了。

  在帝國的宣傳中,魔族都是些眼如銅鈴,口若血盆,吃人肉不吐骨頭的家夥,但我所遇見的那些魔族隻是一些老弱婦孺。魔族的皮膚和人類並不相同,帶有少許的粉紅色,眼睛是紫色的。

  低級的魔族,如牛頭怪、美杜莎,樣子雖然怪了點。但看起來也並不是象宣傳的那樣可惡。至於魔族中最高級的黑魔族,除了額頭上長有尖角外,他們和人類在相貌上幾乎相差無幾。

  當我們進入奧爾斯加鎮時,這些人全都集中在鎮中的聖堂中祈禱著,魔族的神明就是墮落天使路西法,一群人虔誠地跪在他們心中的真神的塑像前,嘴�不知囔囔地在禱告著什麼。

  當手持利刃的人類戰士以解放者的身份攻入這個小鎮的時候,這些人因為年老體衰難以行動,隻能呆在他們心中的聖殿,默默地祈求著魔神的幫助。

  那一雙雙和我一樣的紫色的眼睛驚恐地望著我,透露出一種讓人心生憐憫的無助,一隻隻老朽得象樹皮一般的手微微地顫動著,幹裂的嘴唇不自覺地打著顫。

  望著這些可以說是我的同類的魔族,我竟有些無所適從,因為我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血管�也流著和他們一樣的鮮血。

  「不要傷害他們。」我對著手持著刀劍盾牌,擺出一副大敵當前的架子的手下說。

  「騰出幾間房子給他們住,其它的全部征為軍用。」我下令道。

  我有點同情這些人,不過身為侵略者統帥,我必須為自己的士兵著想,我要努力地讓我的每一個士兵過得更好一點,背井離鄉的滋味並不是很好受的。而對於這些戰爭的受害者,我所能做的事情也隻能是這些。

  跟著我最先進入城鎮的士兵全是沒有一點實戰經驗的新人。讓這群新兵先進入城鎮掃蕩一切,這是在軍事會議上大家商量後一致決定的。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讓這群學生兒童軍團早熟,快點成為有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這不光是為了戰爭,也是為了這些士兵好。

  所謂的老兵,也就是從戰場上無數的﹛殺中走過來的擁有無數殺人經驗的戰士。一個年輕士兵的成長需要用無數的生命和鮮血來交換。與其讓他們在麵對更強的敵人時才長大,倒不如趁現在敵人還弱小的時候就讓他們快快成熟。

  讓一個人過早的失去赤子之心是很殘忍的,但這是戰爭,戰爭不需要純真,戰爭隻講鐵和血,強與弱。擁有少年純真之心的士兵比一個沒有情感的士兵死得要快,我知道這樣做很殘忍,可是這樣做卻是為了他們能夠活下去。

  正當我忙著處理部隊安營紮寨的事的時候,號角聲傳來,第十二次神龍戰爭中人類軍隊和魔族的第一次接觸戰爆發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二章:成長的代價

  當我趕到戰場時,戰鬥已結束了,在天水河邊的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具屍體和五六個躺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帝國士兵,幾位白魔法師正在用聖光術為他們療傷。

  除此之外,我在河邊的土地上找到了一具魔族戰士的屍體,斬殺他的人是我的好友,現在擔任黑龍騎士團第四縱隊第十八小隊小隊長的紅石,他握著還在滴著鮮血的巨劍,目光呆滯地站在屍體的邊上。

  「怎麼了?」我來到好友的身邊關切地問道。

  「他隻是個孩子,我殺了個小孩子。」好友訥訥地說道。

  「小孩子?」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死者臉上的頭盔已經脫落,露出來的臉還很稚嫩,看上去是個十五六歲左右的男孩。孩童般嬌嫩的臉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明亮的眼珠現在已變得象死魚一般的無光。他靜靜地躺在青草地上,致命的傷口是胸口上的那一劍,不斷滲出的鮮血染紅了地上青青的綠草。他的坐騎格魯巴就站在主人的身旁,正伸長了舌頭舔著主人的臉,時不時發出一聲悲憤交加的嘶鳴。(注:格魯巴是種類似於馬的生物,是魔族的坐騎)

  這是一支魔族戰士組成的遊擊隊,他們騎著格魯巴對來到河邊取水的帝國士兵進行突襲。

  自從進入魔族的領地之後,一路上所有的水井都被魔族藏了起來或投入毒藥食鹽無法飲用,以至於我們這支先頭部隊的飲水大成問題,每次行軍布營時都要注意不可離水源太遠。

  水,成了我們行軍中最大的問題。

  魔族很清楚這一點,他們組織了由數十個騎兵組成的遊擊小隊,埋伏在水源附近,對過來取水的落單的帝國士兵展開突擊。敵人的計劃很成功,措手不及之下,本已因長途行軍而疲憊不堪的帝國士兵在這場小規模的戰鬥中死傷慘重。這些魔族的遊擊隊騎著高速的坐騎格魯巴,來如影,去如風,采用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遊擊戰術進行偷襲。以後在我們行軍的過程中,我們之間將不斷地進行這樣的「約會」。

  死掉的魔族戰士還是太年輕了,也許他也是象紅石一樣的新兵,沒有多少的戰鬥經驗,不知道遊擊戰應是一擊而退的道理。他過於地戀戰,結果被聞訊趕來的紅石纏住一劍殺了,沒有經驗,這就是年青的代價。

  「不要難過了,老兄。」我拍拍他的肩膀說,「這就是戰爭啊,戰場上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如果不是你的武藝比他高的話,現在躺在這兒的就是你了。」我安慰道,紅石現在的心情我很理解,畢竟他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我第一次殺人時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他還隻是個孩子,他還隻是個孩子。」老友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話似的,依然象剛才那樣,神情木然地說個不停。

  我知道現在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等著時間的流逝,等著戰爭的更深入發展,等著我的好友將來殺了更多的人。在他的心已因無盡的殺戮而麻木的時候,今天的傷口才會愈合。

  但是有一點,今天的這一切無論如何都會成為我的好友心中永遠都抹不掉的陰影,纏繞在他的心頭;被殺的男孩將成為夜夜在夢中折磨他的夢魘。

  「這就是戰爭了。」我從背後摟著安達,浸在冷涼的河水中,這兒沒有家鄉的溫泉,沒有溫暖的床鋪,我隻能用我的體溫給我的美人以溫暖了。

  女人總是喜歡幹淨的,行軍這麼多天了,她們一直找不到機會洗澡,現在總算有機會清潔一下了。由於剛剛發生了戰鬥誰都怕,於是憋了十多天欲火焚身的我就趁機打著護花的旗號和她們洗個野外的鴛鴦浴。我在四周布上了結界,並不怕有人過來偷看。

  「以後還會有更多的血腥的,我隻希望我的達秀不要在殺戮中迷失了自己。」安達靠在我的懷中,一雙玉手抓住我在她的胸口不斷作惡的大手,想把它掙脫,可是我卻抓得更緊了,十根手指不停地揉著粉紅色的乳蒂,讓它變得通紅,變大。

  「不要,她們在看著呢。」安達還不習慣在野外和我做戰,加上希拉她們還在邊上看著呢。

  我才不管這些呢,行軍都快一個月了,我都沒有機會好好地打上一炮,這幾天實在是憋得難受,現在有機會好好發泄一下,當然不會放過了,今天誰都別想跑。

  「我明白,隻是很多時候我也是不得不殺人,就象現在一樣。」經過我多年的開墾,安達的下身還是和處女一樣的狹緊,卻更有彈性,由於悶得太久了,我一上來就有些急色。

  「過來幫忙。」我對著躲在遠方觀戰的一幹美女說,她們正捂著嘴嘻嘻地笑著呢,誰也不肯過來。

  「後退者立殺無赦!」我大聲喊道,幾個美女立刻圍了上來。

  「不要啊。」

  「左邊的歸我。」多拉這個浪女喊道,接著她撲上來,彎下腰,把安達因為我的手的暴虐而高高凸起的乳頭含在嘴�用力吸著,而另外半邊的乳頭則被希拉這個小淫婦給占有了。

  自從那晚之後,希拉是越來越墮落了,過去的聖女現在已經成了墮落天使了,這全都是拜我所賜啊。梅兒則是一個猛子紮到水中,從下麵舔著她的下體,雪芝則從背後抱住我,豐滿的雙乳緊貼著我的後背上下磨擦著。

  「喔!」「喔!」「喔!」

  上下齊受攻擊,全身上下快感如潮,安達的口中發出嬰兒一般的哭聲,拼命地夾緊下身,努力地驅動著身體與我合為一體。

  「我希望和你做愛直到天荒地老!」

  我心中呐喊著,將生命種子送入安達的體內,第一次親眼見到了戰場上的殺戮之後,此時肉體上的發泄已成為我擺脫這種恐懼唯一的手段了。

  「你們今天誰都跑不了!」我一邊操著已成半昏迷狀的安達,一邊對身旁的美女說。

  作為先鋒的黑龍騎士團繼續在陌生的國土上前進著,另外三支騎士團緊跟在我們後麵二十多�遠的地方。我們這支前軍隻是為皇帝的軍隊開山劈嶺,遇水架橋,打掃好房屋,處理好一切,好讓那群由貴族組成的皇龍騎士團過得更好一些,反正我的士兵全是賤民,這些是他們應該做的。

  我們已行軍一個月了,幾乎沒有發生什麼大規模的戰鬥,魔族的軍隊不是聞風而逃就是一擊而退。隻有不斷從背後暗算我們的遊擊隊還時不時地與我們打交道,幾乎每天都有士兵死於他們的暗算之下。雖然我們想了各種方法來應付,可是總是防不勝防,畢竟這是他們的家鄉,他們的土地。他們要比我們這些外來人更了解這兒的一草一木。

  前天,又有幾個士兵在半夜巡邏時被人幹掉了。盡管我們在軍營附近布下了防禦結界來防備敵人的偷襲,但有矛就有盾,敵人總是有辦法悄悄地潛入結界內,這世上並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

  這樣的襲擊並不能給軍隊造成多大的傷害,卻嚴重影響了士氣,有一些士兵已經開始思念家鄉了,用嚴厲的軍法抑製厭戰情緒的蔓延已經成為無可奈何的事。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新收的那些新兵開始成長起來了,他們知道到河邊取水時要結隊而行,懂得仔細地觀察河岸邊不正常的腳印,看看有沒有敵人布下的機關陷阱,學會了從一點點不正常的東西中發現問題的所在,他們已漸漸地成熟。

  我們已占領了進入魔族領地後六百多�的土地了,阿沙尼亞的地理環境並不是很好。土地貧瘠,森林也不多,大部分地方都是沙質的土壤,隻有河岸附近的衝積平原還好一些。雖然占領的城鎮不少,可是�麵基本上沒有什麼居民,隻有少數行動不便的老弱婦孺,連個年青一點的女性都沒有,倒是讓想借機一睹魔族美女風采的大小色狼們急壞了眼睛。

  敵人在玩誘敵深入的把戲,這一點已經是很明顯的了。阿沙尼亞的麵積是阿拉西亞的兩倍以上,魔族有得是空間。他們現在是在用空間換取時間,用空間換取實力。我們侵入的地方越深,補給線也越長;占領的土地越多,兵力自然也越分散。當魔族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就會和我們決一死戰。

  從一開始,戰爭的主動權在不知不覺中掌握在了魔族的手中,我們被他們牽著走。

  為此黑龍騎士團的高級軍官們還開了幾次會議,並把這個結論向皇帝報告。

  可是皇帝卻說他早就看出來了,沒有必要擔心;魯亞基公爵也在一旁推波助瀾,說什麼帝國軍隊神勇無比,縱使魔族有什麼詭計也不過如此爾爾。

  「唉!軍人以服從命運為天職,還是按皇帝的命令行事吧。」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比利亞叔叔無可奈何地對我們一幹人等說。

  大概是受那隻壁虎影響吧,對於這種幾天開一次的會議我也有點反感。開會的時候我也逐漸地學會了找個光線不是很亮的牆角坐在那兒打盹。

  在我們前進了近千公�之後,當三十八萬大軍來到魔族在北方最大的軍事重鎮──斯羅特要塞城下之時,魔族與帝國軍隊真正的決戰終於開始。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三章:斯羅特絞肉機

  斯羅特要塞的城牆又高又厚,是魔族經營了多年的要塞,號稱是世上僅次於托布魯克的最強要塞。除了外圍的城牆外,整座城市也是用無數的碉堡和堡壘組成的戰鬥機器。

  根據情報,要塞內的常駐軍隊有五萬人左右,加上原駐民,共計二十萬人,這在地廣人稀的魔族算是人口眾多的了。

  黑龍騎士團在城下休整了兩天,建起了較堅固的營帳和圍欄。因為誰都知道這將是一場長期而又艱苦的攻城戰,在這兩天內,其它幾支軍團也先後來到城下,在又休整了四天後,皇帝下令開始攻城。

  攻城之前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一個炎龍騎士團的士兵在攻城的前夜失蹤了,他是被敵人偷營摸哨時給俘虜去的。就在第二天我們要攻城時,在要塞上最高的地方我們發現了被吊在城牆上的他。

  「來啊,可惡的人類,過來啊!」魔族的戰士們圍在城頭大聲地叫囂著。

  「啊!」

  士兵慘叫起來,一個牛頭怪從他身上割下了一塊肉,扔下了城頭。

  「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四周的魔族得意地笑著。

  「是蒼龍學院的海�希!」軍隊中有人認出了他。

  「我去救他!」波爾多大叫著,抽出碧落槍,變身衝了上去,與此同時,繆斯也出動了。

  他們倆很快就為這種魯莽的舉動付出了代價,兩人才飛到高空中,無數的閃電弓箭劈頭蓋臉地打過來,擊得他們先後被迫退了回來,若不是神龍不死身的作用,恐怕連命也保不住了。

  「愚蠢的人類,你看就連你們的神──龍戰士也救不了你!」

  城牆上的魔族們狂笑著,手起刀落,又割下幾塊肉來,扔給了停在城頭的幾隻人麵鳥,人麵鳥爭食著士兵的血肉,望著如此慘象,城下三十八萬人全都悲憤莫名。

  「誰再上?」

  皇帝奧拉氣得臉色鐵青,一個小兵的命他不在乎,不過在三十八萬人麵前被人這樣侮辱卻是他受不了的。而皇帝身邊的人全都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你上,達克!」比利亞叔叔對我說,接著他拋過了他從不離身的裂風弓和箭壺。他和騎著馬立在身邊的佩斯叔叔一起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了!」我已知道了叔叔的意思,接過大弓,取出一支箭,變身,運起神龍不死身在身體表麵結成暗黑龍之鎧。

  我躍下馬背,展開雙翼飛向要塞,就在離要塞三百米遠的地方,我彎弓搭箭,口中念動著精確術的魔法咒文,我破了我進入阿沙尼亞後的第一次殺戒。

  「天界的神明啊,賜我明亮的雙眼,看透遠方的黑暗!」

  「﹛」地一聲弦響,三尺長的弓箭吸飽了我灌入的暗黑龍之力,越過三百米的距離,射向城頭。

  「啊!」

  慘叫聲傳來,全場都靜了下來。

  我在阿沙尼亞第一次殺了人,死的人不是敵人,而是我在蒼龍學院的校友。

  殺了自己的人,我有點慚愧地回過頭,想從身後各個將領的臉上看出他們心中的想法,卻看到那隻成天沒精打采的壁虎突然恢複了鬥誌,那雙向來都是懶洋洋的眼睛�突然射出了興奮的目光。

  「為我們的戰士報仇!」

  奧拉皇帝雖昏庸,總算還知道趁機利用這一時機把因我殺死自己人而低落到極點的士氣趁機提升到頂點。

  「為了戰友報仇!」

  就在三十八萬人憤怒的呐喊聲中,攻城戰開始了!

  「咯吱!」

  巨大的投石車發出隆隆的轟鳴聲,將一塊塊的巨石投向要塞。被厚重牛皮裹得嚴嚴實實的攻城車冒著城頭不斷投下的巨石以及劈頭打下的各種魔法球,在魔法師的支持下衝到城下,猛烈地衝擊著城門。

  城頭的魔族戰士則把一瓢瓢燒得滾燙的油往下倒,滾木檑石也冰雹般不停地從高高的城頭上砸下來,象敲冰塊似地把正在攀爬城牆的帝國士兵一一地砸下來。

  魔族的人麵鳥與帝國隨軍出征的獅鷲部隊在高空撕咬著,偶爾,落單的無人注意的獅鷲或人麵鳥從高空急掠而下,飛過雙方軍隊的頭頂,鋒利的雙翼一掃而過,將某個士兵的頭顱活生生地切下來,高高地拋起。而失去了頭顱的軀幹在噴出紅色的噴泉後,這才重重地倒在了肮髒的大地上。弓弦響動的聲音不斷,手持著大弓的弓箭手們把死亡的光線射入空中。

  魔法方陣的出現改變了整個戰場的形勢,想要用大規模的魔法力量攻破城牆的作戰方式在利用大自然力量作為防禦結界的魔法方陣麵前成了妄想。攻城戰還是要用最原始的方法──踏著自己同伴的屍體前進,半點巧都取不得。(所謂的魔法方陣,就是在城市中按一定的方位擺下幾塊有魔法力量的石頭,牽引大自然的力量形成一個強大的防禦結界,可以抵抗一切外來的魔法攻擊)身為黑龍騎士團的副團長,身份又是龍戰士外加「黑色龍騎兵」隊長的我,在這種情況下,躲在後麵想溜號當逃兵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帶著「黑色龍騎兵」中最精銳的戰士,冒著數不清的弓箭閃電身先士卒地向城頭攀登。

  當我生平第一次親身經曆這場規模浩瀚宏偉的攻城戰時,我終於體會到個人的力量在戰爭中是多麼的渺小了,縱使我是世上最強的龍戰士也不例外。

  龍戰士擁有的飛行的本領沒能令我輕易地攻上城頭,在實戰中我痛苦地發現,變身後多出來的那對翅膀並不能在戰爭中給我帶來太多的便宜。我在空中的飛行能力和獅鷲、人麵鳥比起來,就好象一個大肥婆和一個苗條的少女比誰的舞姿更優美。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和它們一樣靈活那又如何,沒有其它戰友的支持就這麼一個人攻上去,在半空中就會被對方的弓箭活生生地射成刺﹛。我隻能帶著手下最精銳的「黑色龍騎兵」的戰士們,老老實實地扛著笨重的盾牌,用最古老原始的方式──踏著自己戰友的屍體一步步地前進。

  我們第八代的四大年青的龍戰士聯手,曾經攻上過城頭三回,但每次都被奮不顧身衝上來的魔族戰士們給逼了下來,四人都受了並不太輕的傷。帝國軍隊在人數上雖占有絕對的優勢,防守的魔族卻在戰鬥中擁有局部的人數優勢。我們四人的武藝雖高,能和我們一起攻上城頭的士兵卻太少了,再勇猛的獅子也抵擋不住無數悍不畏死綿綿不斷撲上來的群狼。

  很多時候,我和敵人交手時不是在考慮用哪種招式殺人,而是在計算在牛頭怪的巨斧與藍魔的魔電槍二者中哪種武器擊在身上所受的傷害更輕點,在攻城戰中,個人英雄主義並不受歡迎。

  守城的第七魔將阿爾法的武藝相當的出色,亂軍之中我倒是與他交過兩次手,但也隻是一接觸就分開。我從中也發現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並不比我的龍戰士變身差多少。要說有區別的話,那就是吸收了哈姆巴石的龍戰士擁有無限的潛力,修煉時力量增加得較快,並沒有修煉的瓶頸。不過阿爾法比我多吃了近三十年的飯,這一點差距被他多吃的飯給補掉了。

  幾天下來,四大騎士團的傷亡率極高,為傷員療傷的白魔法師們也因為精力消耗過度而出現了魔法力不足的現象。軍隊中的軍醫更是忙個不停。

  理論上說魔法是可以治好一切的傷痛,可是受傷時失去的血液和精力卻是魔法補不回來的,受了重傷的士兵在魔法治療後並不能馬上投入戰鬥,而且魔法師本身的體力也是有限的。

  使用醫藥,擅長醫術的醫生在軍隊中也有了用武之地,這在大陸上可是人們唯一不用魔法而用科學的地方了吧。

  三天下來,四大騎士團因戰鬥而減員了近萬人。

  第四天的攻城戰我就沒有參加了,因為就在這要命的時候,我開始了暗黑龍第四次的褪變。

  當我從十二天的沈睡中醒來的時候,帝國的軍隊剛剛攻破了城牆。安達她們還好,一點事也沒有,隻是由於這幾天來體力透支過度,個個都消瘦了不少。

  攻破了城牆並不等於攻下了斯羅特要塞,斯羅特要塞被稱作城中之城,�麵布滿了無數的堡壘,每一座的堡壘都是一座小型的單獨的軍事要塞,每個堡壘�都布有一個小型的魔法方陣,要攻下它們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魔法師們終於也要和其它人一起,組成多兵種的戰鬥集團冒著槍林彈雨向前衝。

  幸好比利亞叔叔明白我的心意,暗中幫了我一把,將安達她們編入預備役部隊,暫時不要上戰場。自然作為交換,我也隻能以「奮勇當先,努力殺敵」的行動,來報答比利亞叔叔的善解人意。

  波爾多此時早破了殺戒,這半個多月來,他的碧落槍不知捅穿了多少敵人的胸膛。而黑龍騎士團中那些幸存的新兵們也早已不再是剛殺了人就躲在角落�大吐的娃娃兵了,從他們疲憊無神而又紅腫充血的雙眼可以看出來:他們對無休止的殺戮早已麻木了。

  現在的黑龍騎士團已再也找不到一個新兵。

  除了皇龍騎士團以外,其它三大騎士團全部投入了戰鬥。戰鬥在要塞�蔓延,火焰在城市�燃燒,濃煙一處又一處地冒起,死亡的氣息充塞了整座要塞。

  我們踩著敵人和同伴的屍體,踏過血洗的街道,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著,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爭奪,一個堡壘一個堡壘地攻占。每一間屋子,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堡壘,都成為了埋葬帝國士兵的墳場。

  四位龍戰士成了滅火隊員,哪兒的敵人的反抗最強,我們就到那兒去,去掃平那�的障礙,去殺死每一個負隅頑抗的魔族,去撲滅那兒不屈的火焰。

  被後人稱作絞肉機的風之大陸戰爭史上最慘烈的一場攻防戰,就在這種情況下開始了。

  ※※※ ※※※ ※※※ ※※※ ※※※

  時間:攻城戰第四十三天地點:要塞內的一座街壘逆鱗在空氣中劃出一條黑色的弧線,閃電般地刺入堡壘內最後一個牛頭怪的身體�,暗黑龍的龍氣順著逆鱗侵入對方的體內,瞬間奪走了對方的生命。

  「當!」,巨斧從牛頭怪的手中滑落到地上,我抽出逆鱗,黑色的劍身帶出一泓的鮮血,失去支撐的牛頭怪的身體背貼著冰涼的牆壁緩緩地倒了下去。

  「最後一個了!」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屍體旁肮髒的土地上,順手將逆鱗插在地上。逆鱗殺人不沾血,劍上血珠象水銀一樣地沿著刃身流下來,滲入劍尖刺出來的深槽之中。

  跟隨在我身後的「黑色龍騎兵」的戰士正逐一地把長劍刺入躺在地上的敵人的心髒,不管是快死的還是已經死透的,通通都要補上一劍。

  不是我們太殘忍,而是敵人的抵抗太頑強了。不知有多少次,當我們的士兵從躺在血泊中的半死不活的魔族戰士身邊走過時,這些一條腿已在地獄�的家夥突然象受了魔神賜力般地從血泊中一躍而起,抱著帝國士兵的身體一同滾入邊上熊熊燃燒的大火中,來個同歸於盡。

  在吃了無數的苦頭之後,帝國士兵們已養成了一個習慣:當攻下一個堡壘時,對於躺在地上的每一個魔族全都補上一刀,以保證他們能真正地見到地獄的魔神。

  「全部幹掉了!」一個變身為狼人的戰士向我報告。

  「好,全體休息!」我垂下了手中的逆鱗命令道,話音剛落,所有的人立刻都就近躺在了肮髒的地板上,有人甚至立刻就發出了鼾聲。

  活人和死人混和地躺在一起,每具肉體上都滴著血,活人和死人一樣,身上都透著死亡的氣息。

  我閉上泛著血絲的雙眼,將頭靠在背後冰冷的牆壁上,運起體內的龍氣,讓剛才戰鬥中新增的傷口迅速地愈合。龍戰士身體的自愈能力雖然象龍一樣的迅速,可是這一個多月來我不斷地受傷,這方麵的能力似乎也下降了不少。

  這一個多月來,我每天幾乎隻睡一二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就是不停地殺人殺人再殺人,其它幾位龍戰士的情況也和我差不多,如此巨大的體力消耗,連擁有龍的體質的我都受不了,更不要說別人了。

  我們四人在城內奮力地殺著人,相信一個月下來死在我們四人手上的敵人也有數千人之眾了吧,可是帝國軍隊在城內的進展仍然非常的緩慢。白天,我們倚仗著強大的兵力,以巨大的代價攻下一座座的堡壘街道:夜�,魔族的戰士利用自己對地形的熟悉和遍布整座城市的地道發動突襲,又把失去的據點奪了回來。

  戰鬥成了你來我往的拉鋸戰。表麵上帝國在這場拉鋸戰中占了上風,每一天控製的地盤都增加了一點,然而勝利離我們似乎依然象太陽那般的遙遠。

  戰鬥,戰鬥,不停地戰鬥!

  殺人,殺人,不斷地殺人!

  戰鬥和殺人成為我們思想上唯一存在的意識,精神上早已麻木了的士兵們隻是憑著本能和習慣,一次又一次地機械地揮動著手中的長劍,砍殺著不知姓名的敵人。

  「秀耐達將軍!」

  有人喊著我的名字,來人是波爾多的傳令兵,我被皇帝封為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後,大家都這麼稱呼我。

  「波爾多將軍需要你的幫助!」傳令兵一臉的灰塵,聲音嘶啞,看來他也夠累的了。

  夜色已經降臨,可誰也沒有注意到。我把剛攻下來的堡壘留給了後續部隊處理,帶著這支全部由擁有變身力量的新人類戰士組成的精英部隊再次踏上了征程。

  我們忍受著迎麵撲來的嗆人濃煙,在燃燒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地走著。外圍的士兵個個高舉著盾牌護住身上的要害,結成了一個方陣。魔法師和弓箭手在方陣中央,強力劍士和魔法劍士在四周圍成一圈,保護著集恐怖和脆弱於一身的魔法師和弓箭手。(魔法師和弓箭手的攻擊力固然極其恐怖,可是他們的防禦力也同樣弱得可憐)沒有任何遮掩的街道實在是太危險了,走在那�,隨時都會有一支利箭從某個黑暗的角落射出,奪走我身邊某個士兵的生命。

  要塞的正中心�有一座堡壘,在斯羅特要塞中是高度最高的建築了,站在那兒可以俯看全市,這�是個戰略要地。當我到達那兒時,波爾多正靠在一堵塌了一半的土牆上運功療傷,近千名帝國的士兵舉著火把將堡壘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堡壘前數百具帝國士兵的屍體象小山一樣地堆得老高,地麵上盡是折斷的刀劍和破損的盾牌,幾具損壞的小型攻城車在火焰中叭吱叭吱地燃燒著,死屍的焦臭味熏得人直流眼淚。

  帝國士兵先是在這兒攻了兩天兩夜,死傷慘重卻一無所獲;波爾多親自帶著精英部隊又攻了一天一夜,還是被拚死抵抗的魔族給殺了回來。

  「怎麼樣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按在波爾多的身上,把體內的龍氣送入他的身體�,助老友療傷。波爾多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傷得不輕,胸口上中了一槍,深可見骨。若不是神龍不死身結成的碧玉龍之鎧的保護,現在早就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是誰傷得你這麼重啊?」我問道。

  「一個墮落天使。」波爾多咬著牙說道。在我的幫助下,傷口已完全愈合,波爾多動了動手臂,將手舞了個圈,一切完好如初。龍戰士身體的回複能力相當可怕,要是其它人胸口中了那麼深的一劍,就算是高級的僧侶為他療傷也要休息好幾天才能恢複。

  「我們聯手上。」我說。

  「無盡的風暴啊,化成我憤怒的奔雷,把一切都撕碎吧!」

  波爾多站在堡壘前,大聲詠唱著他最強的空氣魔法,我站在好友的身後,把手按在他的背上,將暗的屬性的暗黑龍的龍氣不停地透過波爾多的身體送到碧落槍上。

  波爾多舞動長槍,碧落先是向後一甩,接著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幻出一條墨綠相間的氣龍,攻向數十步外堡壘的堅牆。

  轟!保護這座堡壘的魔法方陣抵擋不住兩位龍戰士的聯手一擊,堅固的牆壁在我們倆的聯手一擊下終於破碎。我加在碧落槍上的黑暗力量此時發揮了作用,成暴走狀態的龍魔氣勁無情地殘殺著堡壘�的每一個生命。

  我趁著魔法攻擊的餘波還未完全消失的間隙,首先從被打開的缺口處闖入堡壘內。

  「衝啊!」

  一手持著盾牌,一手持著重劍的帝國士兵們用沙啞的嗓子呐喊著緊跟在我的身後,現在的我已擁有了龍戰士第四次褪變的力量,就算是�麵的那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魔族戰士是第七魔將阿爾法我也不怕。

  風聲響起,一杆長槍夾著淩厲的氣勁從頭頂直擊而下,我的身體一閃,避過了這一擊。

  堡壘內黑暗無比,也沒有點一支火燭,可憑著缺口處跳動的火光,我還是看清了對手。

  對方是一位長著和我的墮落天使化身相同翅膀的魔族戰士,他的身材並不是很高大,象個未成年的孩子一樣,墮落天使化身的象征──黑色的翅膀在他的背上扇動著。

  「殺!」

  來人大喝一聲,槍影翻騰滾動,嗤嗤作響,竟全是與敵俱亡的招式,他想在我身後的士兵攻入缺口前把我逼出去。

  要是在一個多月之前遇上這種情況,以我的性格,我會先避其鋒芒,采用遊鬥的方式,待對手的氣勢減弱後再反擊。但現在不同了,經過一個多月不停的﹛殺,我明白了以攻對攻,兩強相遇兩者勝的道理,更重要的是,我的心也在不停的殺戮中變得冰冷無情了。

  逆鱗本就是黑暗之劍,用劍之人的殺氣越高,威力也越強,曆代先祖留給我的武藝也全是殺人的武藝,在無盡的殺戮中,我已在不知不覺中將它們全部領悟。

  「天魔六道殺!」

  我使出第一代暗黑龍卡魯茲的絕技,以攻對攻,逆鱗化為一條條毒蛇,準確地擊在對方攻來的每一個槍頭上,當當的響聲響個不停,短短地一眨眼的功夫,槍劍交擊了十七下,對方攻得一槍比一槍急,而我也一步不退地應付著。

  論槍法他比起波爾多還要差上一截,可是那股悍不畏死的氣勢卻是波爾多所不能比的。

  就在這時,用槍的人似乎體力不足,槍勢猛地一窒,露出個老大的破綻。此消彼長之下,逆鱗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刺入了對方的胸膛。

  他的身體倒在了地上,墮落天使化身獨有的黑色羽毛飄滿了黑暗的堡壘。他的目光�沒有一點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一絲的退縮,隻有燃燒的火焰和不屈的傲骨。

  我扭過頭去,不想看對手的眼睛,因為他的目光讓我害怕。這樣的目光一個月來我已看得太多了。

  剛才我們倆的生死之戰其實隻持續了不足二秒,身後的士兵這時才剛剛衝入缺口,揮舞著大刀長劍砍殺著剩餘的敵人。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他們隻是仗著堅固的堡壘才支持到現在。

  當一切都結束時,我和波爾多下令清點一下堡壘內的死屍,出乎我們意外的是,我們隻找到了八十九具敵人的屍體。

  我來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對手身前,掀掉他頭上的麵罩,波爾多也很想看看剛才傷了他的對手是什麼樣子的,湊過身來。

  可是讓我們倆驚訝萬分的是,對方並不是象我們一樣強壯的男子漢,而是一個相貌相當秀麗的女孩,線條柔美的臉上沾滿了塵土,小巧挺直的鼻子特別的漂亮,帶著些許高傲和不馴。她的嘴唇幹裂得很厲害,顫抖著,嬌喘著,一雙本該是很漂亮動人的淡紫色眼睛此時早已失去了神采,茫然無力地望著我和波爾多。

  她的身體上傷痕累累,除了我剛才那致命的一劍外,小腹、大腿還有兩處非常嚴重的創傷,在剛才激烈的戰鬥中傷口被撕裂了,滲出了大量的血水。

  「是個女孩子……」波爾多在我的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沒有用的廢話。

  她的傷是致命的,但如果現在有高級的僧侶為她療傷的話,她還有得救。可是我不能救她,因為她是我們的敵人,再說還有更多的帝國士兵正等著白魔法師們的治療。

  「拿水來。」我命令道,立刻有人遞上一壺水,我抱起女孩的頭,把水倒入她幹裂的口中。

  「你們……已經擁有了世上最肥沃的土地,……為什麼還要來侵占我們的家園……」女孩望著我的臉喃喃地說著,目光漸漸地黯淡渙散。我用手替她撩撥開額前一綹淩亂的長發,她的臉卻向外一扭,垂了下去。剛喝進嘴�的水沿著她的嘴角流淌下來,弄濕了我身上的暗黑龍之鎧。

  女孩死了,我輕輕地放下她的身體,回頭看了身旁的波爾多一眼,他也和我一樣,一臉的麻木。我們倆就這樣麵對麵相互不說話地對看了許久,有如兩尊沒有情感的石像。

  隻有吸飽了鮮血的逆鱗和碧落依然在我們的手中得意地綻放著死亡之光。

  堡壘�的魔族早已筋疲力盡,彈盡糧絕,可是他們仍然奮戰到死,因為這兒是他們的土地,因為這是他們的家,他們在為自己家園而戰;而我們隻是入侵者,我們在為何而戰?

  光線突然暗了下來,一個傳令兵出現在缺口處,遮住了堡壘�的光明。

  「第三縱隊的第七小隊需要支持!」

  可怕的巷戰持續了兩個多月了,整座要塞近九成都落入了帝國軍隊的手中,但是剩餘的魔族仍然頑強無比的抵抗著。就在這時,皇帝下達了命令,所有的軍隊撤出要塞,由皇龍騎士團接替我們的任務。很顯然,這又是為那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們將來升官時尋找資本的最好時機了。

  軍隊中並沒有多少人提出反對的意見和不滿的呼聲,因為連續兩個月不斷的殺戮已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的身心都疲憊不堪,三大騎士團終於撤離了噩夢般的戰場。七萬人,整整七萬人已永遠留在了斯羅特要塞內,再也出不來了。離開風都城時威風八麵的黑龍騎士團,連同受傷的躺在床上哼哼哈哈呼痛的亦隻剩下四萬五千多人。

  斯羅特要塞成為帝國軍隊名副其實的絞肉機。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四章:魔獸聯合

  站在斯羅特要塞外,望著城內依然不停燃燒著的火焰,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正義是什麼?

  十歲的我曾對父親說,正義隻是大人騙小孩,國王騙白癡青年當炮灰的謊言。

  二十歲那年,我和風都十虎一戰之後,我認為為自己所愛的人而戰就是正義。

  那我的現在是為了什麼而戰,又是為了什麼而殺人?

  「是為了你的士兵,為了能有更多的士兵活著回家見到他們自己的親人。」

  安達抱著我,雙手捧著我的臉,將美得象天使一般的麵容貼在我的胸口,兩個月來不斷地用白魔法為受傷的士兵們療傷,她消瘦了許多。

  「你的努力作戰使得許多士兵逃脫了死亡。」她輕輕地說,「可是我也讓更多的魔族士兵再也無法見到他們的家人了。」我歎了口氣。

  「戰爭就是這樣,有生就有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就是平衡。」

  安達溫柔地送上香吻,「我很高興,我的男人並沒有因為殺戮而失去良知。」她說。

  「那是因為有你在。」我再次回吻過去,對,要不是有安達在,有她在一旁不停的指點我,教育我,引導我,可能我早已成了個殺人魔王。

  「遇上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運。」我深情地對我的女人說。

  ※※※ ※※※ ※※※ ※※※ ※※※

  「第一兵團戰死三千七百五十一人,失蹤一百一十六人,受傷二千五百一十六人;第二兵團戰死三千六百九十六人,失蹤七十六人,受傷二千一百二十一人;第三兵團戰死二千九百五十六人,失蹤……」

  部隊在斯羅特要塞外修整的第三天,黑龍騎士團召開了攻城戰開始以來的第一次會議,聽著白蘭度統計的部隊傷亡報告,每一個人都皺起了眉。除了沒有參加攻城戰的第五騎兵團以外,所有的部隊都喪失了一半以上的戰鬥力。

  「部隊的傷亡太大了!」比利亞叔叔歎道。

  「要是以後的每一戰都象這�這樣,那可就糟透了。」說話的是第四兵團的團長娜依秀,經過兩個月的苦戰,這個美麗的精靈女戰士的臉上也掛滿了疲倦。

  「我有點擔心!」比利亞叔叔沈重地說道。

  「怎麼回事?」我問道。

  「很明顯,魔族是有意在斯羅特要塞這兒拖垮我們的軍隊,然後再和我們決一死戰。我們雖已快占領了這個地方,可是部隊的傷亡率實在是太大了。」他邊說邊皺起了眉頭。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

  「我明白這一點,可是魔族也差不多啊?」波爾多在一旁說道。斯羅特要塞內的幾萬魔族大軍現在也已死得七七八八的了。

  「雖然魔族的主力還未真正地出現過,可我們現在還有三十萬人,就算是魔族舉全國之兵,我們最少也處於不敗之地。」我說。

  「你們不明白,我擔心的並不是魔族,而是獸人。」比利亞叔波說著重擊了一下桌子。

  「魔獸聯合?」泰格·佩斯在邊上驚歎道,這句剛出口,立刻就在會議室�引起了一個小小的騷動。

  「獸人?」我不禁想起了父親,當年父親遠征魔族的時候,就是在東部戰線的巨石堡城下遇到了獸人和魔族的聯軍。那一戰帝國軍隊大敗,父親也戰死沙場。雖說當時父親是因為萬神血咒發作而死在比蒙王的劍下,可是就算他殺了比蒙也無法在無數敵人的圍攻下逃出生天。

  「這兒是西線啊,離獸人的領地足有數千�遠,獸人應該不會到這�吧?」我說道。

  「我們的偵察網已放到斯羅特城市四周三十�遠的地方,並沒有發現獸人的足跡。」娜依秀在一旁說道。

  「希望如此。」比利亞叔叔和泰格佩斯都明顯地表露出了不安的情緒,這也難怪,當年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在巨石堡城下大敗帝國軍隊的那一幕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深刻了,我擁有父親的全部記憶,自然也知道當時的情景。

  「要不要把這個看法向皇帝陛下報告,叫他早做準備?」佩斯團長在一邊問道。

  「報告?小心有人說你擾亂軍心!而且這些隻是猜測,皇帝陛下會相信嗎?」

  第五騎兵團團長洛奇在邊上冷哼了一句,由於騎兵並不適合地形複雜的城巷戰,在黑龍騎士團的五個兵團中,他的騎兵團沒有參加過城市絞肉戰,算是黑龍騎士團中最完整的部隊了。

  「未雨綢繆,我們得先做好準備!」就在這時,那個在軍事會議上從不說話的奧維馬斯在邊上插了一句。斯羅特要塞攻防戰開始後,連比利亞叔叔這樣的高級將領都免不了要親自率軍參加巷戰,而在軍隊中沒有什麼權力地位的參軍由於位置正好是高不成低不就,反而可以逃過苦戰的噩運。

  「怎麼做?」比利亞叔叔眼神一亮,回過頭問道。

  「叫部隊把行李打包好,做好可以隨時移動的準備。理由嘛,就說斯羅特要塞馬上就要攻下了,我們準備要進攻費德羅斯!先做好準備,免得臨行慌亂!」奧維馬斯不陰不陽地說道,當年巨石堡下帝國軍隊的那次慘敗他也曾參加過。按皇帝的計劃,費德羅斯是攻下斯羅特要塞後的第二個目標。

  「什麼?」聽了他的話所有的人都全一愣,接著個個都做出恍然大悟狀。

  叫士兵把行李打包好是為了防止軍隊大敗時把什麼東西都丟光了,輸得太慘,做可以這麼做,但對下麵卻絕對不能這麼說。要真是我們真對手下的士兵說獸人有可能會過來,帝國軍隊會大敗的話,不僅會弄得軍心大亂,隻怕馬上就會被皇帝以擾亂軍心的罪名處死,但換成這種說法就不會有任何的負麵影響了。

  「好主意!」比利亞叔叔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同樣的目的,用不同的方法去做,產生的後果就不一樣。

  「還有你,達克,明天你帶上幾個偵察兵向東走,去那兒偵察一下。」比利亞叔叔對我說道。

  「我?」

  「當然是你了!你是副軍團長,黑色龍騎兵的指揮官,不是你是誰?你現在已經在戰爭中了,不是在學校,可不能再象以前那樣漠不關心軍隊中的事務了。」比利亞叔叔用帶著少許責備的口氣對我說。

  「指揮幾萬人打仗和指揮幾百人打仗是完全不一樣的,你也該好好學習了。」他又在後麵加了一句。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盡力走遠一些的。」我有點慚愧地點了點頭,確實,除了這兩個月來的攻城戰以外,我在軍隊中的作為就象過去在學校中的作為一樣,隻是懶懶散散地混日子。

  「好好努力吧,你很有前途的。」邊上的佩斯團長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第二天,我帶著十多個偵察兵,騎著戰馬向東方走去。斯羅特要塞方圓二十�的地方大都是平原,並不利於大兵團的埋伏,但以東四十多�地的地方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和山穀,如果真有什麼伏兵的話那兒是最有可能的藏軍地點。

  那晚會議之後比利亞叔叔親自把這個想法向皇帝報告,但他的話根本就沒有人相信,奧拉皇帝對於我們的擔心更是不屑一顧。他認為獸人不可能穿過整個風之大陸從東線來到西線支援魔族。比利亞叔叔多說了兩句,結果還差點被他以擾亂軍心的罪名處以二十軍棍,幸好有眾人在邊上求情這才作罷。

  不過事實上軍隊中的大多數人也是這麼想的,魔族和獸人族雖然是盟友,可是雙方過去的積怨極深。在雷茲·法比爾建立帝國之前,魔族和獸人族曾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在被稱為魔法黑洞的死亡大三角,魔族的屍骨堆成了山。而死亡大三角中心的托布魯克要塞上的雷神之錘更是不知奪去了多少魔族戰士的生命。在大陸上的三大種族中,人類擁有獸人族和魔族所沒有的創造力,潛力更是無窮無盡,他們是最有前途的種族,誰知道人類除了龍戰士之外還會再創造什麼更可怕的東西來。獸人族與魔族在和龍戰士領導的新人類的爭戰中一直處於下風,為了生存他們被迫地聯起手來,帝國曆史上著名的七年戰爭就是魔族和獸人族聯手發動的。

  「你知道嗎,秀耐達伯爵,要是單論近身肉搏,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種族比得上獸人。如果大家都不用魔法的話,就連魔族中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也不是獸人族中最強悍的比蒙戰士的對手。」

  海格森是黑龍騎士團的偵察營營長,參軍已有二十多年的曆史了,戰爭在他的肉體上留下了許多痕跡,他的身上的每一道傷痕都代表著一個生和死的故事。他的官位不是很高,但在講資曆的軍隊中他的威望卻無人能及,就連比利亞叔叔也很尊敬他。海格森是個擁有獸人族中犬人變身的新人類,鼻子特別的靈敏,耳朵可以隨意地擺動,據說一隻蒼蠅飛過是公的還是母的他一聞就能聞出來。

  「我們新人類要比獸人強。」邊上一個年輕的士兵聽了有些不服氣,他是個來自白虎學院的新人,名叫強克,經過這兩個多月戰爭的洗禮已成熟了不少。

  「你錯了,若隻是說綜合實力的話,因為可以使用魔法,新人類中擁有獸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的實力並不會比純粹的獸人戰士差。可要是不用魔法的話,光靠身體進行肉搏戰,擁有豹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絕對不是真正豹人的對手。」

  「可是這兒並不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死亡大三角,獸人不會魔法的弱點太明顯了,就算是他們來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強克不服氣的說道。

  「你怎麼看?」他問我。

  「如果魔族和獸人族聯手,魔族用魔法對獸人進行戰場支持,提升他們的攻防能力的話,那獸人幾乎就是天下無敵的了。」我歎了口氣說道,父親留給我的最後的記憶�,在巨石堡下,無數的獸人族的戰士在詠唱著防禦魔法和攻擊魔法的魔族魔法師的支持下如虎添翼,攻擊力成倍地提升,殺得帝國軍隊屍橫遍野,當時帝國軍隊兵敗如山倒的情景現在想起來都還令我後怕不已。

  「無論如何我們也要盡可能地走得更遠些。」我說,如果魔族真的和獸人族聯合起來的話,那一切就太可怕了。皇帝的狗命我一點也不在乎,可是我要在意安達她們的生命,她們也在軍隊中,我得為她們多想想。

  我們穿過帝國偵察部隊設下的三十�寬的警戒網,進入了陌生的地區。樹木漸漸地多了起來,魔族地處南方,樹林多以闊葉樹為主。在又行進了十多�後,黃昏的時候,一大片森林出現在我們麵前一�多遠的地方,那兒是很大的一片丘陵,很容易隱藏大量的軍隊。

  「全部下馬,步行前進。」

  海格森命令道,我是他的頂頭上司,可是我卻心甘情願地聽從他的命令,畢竟在這一方麵他是一個專家。

  附近有一片小樹林,我們就把馬藏在那兒。自從下了馬之後,海格森就不停地豎起鼻子在空氣中嗅著什麼。

  「聞出什麼沒有?」我問道,海格森沒有回答我,隻是彎著腰,帶著我們繼續前進,不知為什麼,在場所有的人幾乎都在下意識地壓住了呼吸,仿佛害怕會被敵人聽見似的。

  我們悄悄地摸入密林之中,兩個多月來,不是麵對著紅色的鮮血就是和冰冷的黑色鐵器打交道,看到充滿無限生機的綠色,呼吸著新鮮的不帶血腥味的空氣,整個人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感覺好多了。」有人小聲地說道,「別出聲!」海格森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突然,他兩眼光芒大盛,肌肉一陣緊繃,接著身體急劇地獸化,他變身了。變身為犬人的海格森趴在地上,象狗一樣的回來擺動著頭,不停地翹動著鼻子嗅著。他現在的樣子雖然很可笑,可是我們誰也不敢笑話他,大家都知道大事不好了。

  海格森猛地前進幾步,來到一小叢灌木麵前,接著用手拔開灌木叢,「就是這個了!」

  他指著灌木中的一團糞便說,這堆糞便是由人的拳頭那麼大的糞團組成的,共有八九堆之多。

  「我的天,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隻是一堆屎嘛。」有人滿不在乎地說。

  「這不是一般的屎,這是比蒙巨獸的糞便!」海格森神色凝重地說道。

  獸人族的比蒙巨獸是世上僅次於龍的最強的野外生物,由比蒙巨獸組成的巨獸軍隊是獸人族軍隊中的王牌,被稱作世上戰鬥力最強的軍隊,一隊由一百頭比蒙巨獸組成的戰鬥小隊抵得上帝國一個兵團一萬人的戰鬥力。

  「四處仔細搜索!」我命令道,所有的人立刻分散開來,分開茂密的灌木叢,仔細地搜索著可疑的一草一木。

  說到比蒙,我就不禁想起了殺死父親的獸人族第一勇士比蒙王,比蒙王是獸人和比蒙巨獸結合生下來的混血兒。人類通過魂魄融合的方法來改善自己的體質,而獸人卻用最原始的交配的方式來提升力量。人和野獸幹,想想也真夠惡心的,但這在獸人中卻非常的正常。當年就是這個比蒙巨獸和獸人的後代迪斯·比蒙領軍大敗父親的黑龍騎士團,想不到多年以後,在斯羅特要塞我又遭遇了和父親相類似的命運。

  「看這個!」強克不知從哪兒撿到了一片金黃色羽毛遞到了我的麵前,我接過羽毛,不禁也臉色大變,因為這不是一般的羽毛,而是雷鳥的羽毛。

  雷鳥是獸人族的空中王牌,力量之強,更在人類的獅鷲部隊和魔族的人麵鳥之上。

  「立刻撤離這�!」

  大事不妙了,一切現在已經很明顯:魔族故意把我們拖在斯羅特要塞,藉著永不休止的巷戰拖垮我們的軍隊,同時利用爭取得來的時間,將獸人族和自己的主力軍隊集結起來,在適當的時候給我們以致命的一擊。

  現在帝國的四大軍團在連日的激戰中早已疲憊不堪,該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了。

  就在此時,藏於我體內的逆鱗突然開始震動起來,與此同時我的腦部的龍之魄亦發生了震動。

  「怎麼回事!」海格森看到我突然臉色大變,關切地問道,「我們被發現了!」我說,「你們先走!分散回去!」我命令道。

  「可是……」強克還想說什麼,卻被我一口打斷。

  「別管我,沒時間了,分散回去,一定要把這一切報告給比利亞!」我說著從體內抽出逆鱗,變身為暗黑龍,逆鱗在我的手上震動得很厲害,來的人好強。

  「走!」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偵察兵,海格森沒有再多羅嗦,立刻強拉著一眾毛頭小子離開。

  「我們不管你了,多多保重,伯爵!」

  我張開雙翼,朝相反的方向飛行而去,四麵的景物在我的身邊不斷地倒退,在一塊空曠的平地上,我停了下來。

  「出來吧!」我說道,那兩股引起我體內龍之魄反應的力量現在就在我的身邊不遠處。

  「暗黑龍!」一個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聲音珠圓玉潤,甜美動人,一聽就知道是個美人發出來的。

  我緩緩地轉過身,這時我看到了一雙美麗的眼睛,那雙眼睛是金色的。

  「我的天!」我心中暗叫不妙,曆代龍戰士們一直都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五章:魔族的龍戰士

  世界是在爆炸中產生的,神是世界誕生時最先產生的生物,他們吸收了世界誕生時殘餘的能量而成為神,剩餘的沒有被吸收的力量凝固起來,就成了哈姆巴石。可是哈姆巴石要注入生命的靈魂才能發揮其功用,自私自利的神不願為別人犧牲,也隻有望著美食而幹瞪眼。

  哈姆巴石共有十一塊,全被神加上了世上最惡毒的詛咒──萬神血咒,保存在日不落山上,由眾神共同看管,後來神族內部狗咬狗鬧分裂的時候,十一塊哈姆巴石遺落到了人間。

  當年十賢者找到了其中的七塊,創造出了這世上最強大的戰士──龍戰士,而另外四塊則落入了墮落天使所創造的生物──魔族的手中。

  曆代的龍戰士們都很擔心,魔族也會用和十賢者相同的方法創造出同樣的龍戰士來。

  想不到這個擔心在龍戰士誕生三百年之後,終於成了現實。

  我眼前的敵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魔族,但她並不是以墮落天使變身的狀態出現在我麵前的,而是以龍戰士的形態,和我一樣的龍戰士,暗黑龍的龍戰士,我的同類。

  「暗黑龍!」她冷冷地對我說,眼前的這個和我一樣身份是暗黑龍的魔族,她的身上結著一層和我一樣的暗黑龍之鎧,一樣的龍戰士獨有的金色的眼睛,一樣的黑色的龍翼,她隻比我矮上半個頭,白�透紅的皮膚,性感的紅唇,金色的眼睛閃爍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傲氣和殺氣,看到她我就想忍不住想起了另一個女人:帝國的皇後。

  她們的眼神太相似了,那是極有野心的女人才有的眼神。

  在我所見過的所有的美女當中,也隻有風都三大美女可以和她相媲美,她的那雙修長的玉腿更是無懈可擊,看得我也忍不住地暗暗吞了口口水。她和我極相似,都是暗黑龍的龍戰士,另外還都擁有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她的額頭上還有一個小小的角,表明她是擁有純粹黑魔族血統的魔族,並不象我是人類和魔族的混血兒。

  與此同時,在我的右手位置也多了個人,另一個同樣以龍戰士變身狀態出現在我身邊的魔族戰士,他身上披掛著紫色的鎧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擁有紫電龍力量的龍戰士。

  「你走不了了,秀耐達伯爵。」來人同樣是以冰冷的口氣對我說,「魔族就是魔族,沒有創造力,隻會一味地模仿別人。」我嘲弄道。

  「真想不到,象你這樣的美女,竟也不惜甘願承擔被詛咒的命運,成為龍戰士。」

  雖是敵人,可是我也為她感到可惜。眼前的局勢實在很不妙,身前的這個擁有暗黑龍力量的美女和我右邊的那個紫電龍都擁有龍戰士第三次褪變的力量,雖然我擁有第四次變身的力量,可是我也沒有把握能同時擊敗他們,更何況天知道還有多少不知名的對手正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這全是拜你們人類所賜!」紫電龍冷冷地說,他沒有說錯,幾百年來,魔族在和由龍戰士領導下的新人類的鬥爭中一直處於下風。終於在吃了龍戰士無數的苦頭之後,魔族中終於也有人肯犧牲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靈魂引發哈姆巴石的力量,象十賢者一樣地創造出了超級戰士。

  「你還沒有兒子吧。」麵帶寒霜的美女開口問道。

  「怎麼了,你想為我生個兒子嗎?」

  我望著她秀美的臉努力地又咽下一口口水,情況對我雖然相當不利,但趁著還有機會,這樣的口頭便宜還是要多占點,省得將來虧本。

  「哼!」美女冷哼一聲,「你要是現在死了,帝國的七大龍戰士就永遠少了一人了。」

  她的說著手一抖,掌中多了一杆黑色的長槍──幻龍魔槍,與天魔刀、打龍牙、鳴雷爪並稱為魔族四大神兵,長一丈二尺,乃當年墮落天使撒旦座下的七大魔將之一卡加斯的兵刃。

  在神魔戰爭中,墮落天使路西法手下的七大魔神將戰死四人,他把這四人的兵器傳給了魔族,這四樣神兵就是天魔刀、破龍劍打龍牙,幻龍魔槍以及鳴雷爪。

  當年我的祖先卡魯茲擄走跟著路西法四世一起回到阿沙尼亞南方的奈麗公主時,亦曾和手持幻龍的路西法四世交過手,逆鱗對這把魔槍並不陌生。

  「我叫卡尤拉·路西法,魔族的公主,你到地獄�別忘記了。」卡尤拉說著揮動著手中的魔槍幻龍淩空一記虛刺,她離我約有十三步之遙,可是這一記虛刺在暗黑龍龍氣的作用下,在我的麵前製造了一個真空,四麵的空氣從背後壓來,象一堵海浪一般地把我壓向前方。

  今天的我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近兩個月�不斷地在和死神打交道,我的武藝已有了質的飛躍,現在就算是叫我再次麵對如月公主我也不怕。

  因為在這兩個月不斷地與死神的親密接觸中,我已掌握了秀耐達家族最得意的武藝「間不容發」的精髓。

  我並沒有運功抗拒從背後壓來的力量,腳尖一點,反而藉著這一擊向前衝,用腳踢出那招「魔道輪回」!

  與此同時,卡尤拉手中的幻龍槍頭抖了起來,幻成一小團的槍影,刺向我的腳尖,要是被擊中的話,我的腳板非要被擊出個大洞不可。

  在我撲向卡尤拉的一瞬間,我側麵的紫電龍也同時出手,他的右手上套了一個巨大的護臂,正是魔族的四大護國神器之一的鳴雷爪。

  「紫電破神拳!」

  紫電龍振起右拳,鳴雷爪上聚集了強烈無比的電勁,一拳隔空轟向我。雖然碧玉龍波爾多的屬性是空氣,也極擅長雷電魔法,但紫電龍在空氣魔法中隻鑽雷電一項,他這一拳所產生的電勁遠在波爾多之上。

  此時我的心進入死水不波的境地�,四周的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蹤,隻餘下眼前劃著弧線的幻龍的槍尖和不斷接近的破神拳的拳影。

  我的心有如一麵明鏡,照出了眼前的局勢:紫電龍離我較遠,他的這一擊到達的時間要比卡尤拉慢一點。

  慢一點就夠了!

  我的右腿在空中劃了一個小圓,險而又險地將幻龍的槍尖兜在其中,右腿一收,正好夾住幻龍。

  好險,要不是這兩個月鐵和血的磨練令我掌握了「間不容發」的真髓的話,我根本就不敢用這種方法。

  我的計劃是利用暗黑龍蝕的特性。拼著受點小傷,借去幻龍上的力量來對付眼前的身後的紫電龍。

  暗黑龍本身就代表黑暗,而代表黑暗的魔道的力量最講究的就是損人利已,溶和了墮落天使和暗黑龍力量的龍魔心法可以在和人交手的過程中,吸蝕對方的力量轉化為自己的力量還擊對手。

  我的右腿和幻龍纏在一起,幻龍上凝聚的暗黑龍的龍勁傳來,無孔不入地從和我身體接觸的地方攻入體內。

  「神龍不死身!保護我!」

  「龍魔噬魂!」

  我運起神龍不死身,將力量提升到最頂點,同時使出「龍魔噬魂」,準備拼著受點輕傷,強行從卡尤拉的這一擊上借力。

  卡尤拉和我一樣都是暗黑龍,我們的龍氣很相似,力量應該很好借,而我比她多一次變身的力量,就算受了傷也不會很重。

  隻要借到了力,我就用借到的力量對付背後攻來的紫電龍,爭取在一招之內擊殺他。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和躲在沈月穀內的墮落天使以外,沒有任何一種生物能夠克製擁有龍的力量和人的智能的龍戰士。

  「對付龍戰士最好的生物就是龍戰士」父親曾得意地對我這麼說過,所以,卡尤拉固然想殺我,可是我也想殺他們,「把敵人的龍戰士扼殺在搖籃之中」,這是我的想法。

  至於這個美女,當然最好是來個生擒,來個奸了再奸,奸個十天八天的,直到奸成我的奴隸為止。

  卡尤拉想不到我會使出此險而又險的奇招,措手不及下,幻龍上所帶著的暗黑龍的龍氣被我一下子吸了個精光。

  此時,紫電龍的破神拳的拳風已擊向我後背後的翅膀。

  「怎麼會這樣!」

  卡尤拉固然因為我的奇招而麵色大變,而我的驚訝亦不下於她。

  我驚訝並不是因吸蝕過來的力量震傷了我,而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從幻龍上吸蝕而來的力量進入我的身體後,就有如百川入海一般,與我原本的力量溶和得完美無缺,一點衝突也沒有,絲毫沒有傷害到我的身體。眼前的情景,就好象是對方有意幫助我,把力量注入我的體內一般。

  我的力量在一瞬間提升了近一倍,此時破神拳從後擊來,拳風帶來的電勁滋滋作響,電得我背後的雙翼和背部直發麻。

  此時,我已避無可避,將神龍不死身的全部力量集中到要被拳頭擊中的右肩,一時之間,我的右後方固然風聲大作,但我的右肩也因為聚集了兩倍的神龍不死身的力量,表麵上結成的暗黑龍之鎧泛著微微的黃光。

  崩!

  紫電龍的破神拳擊中我的右肩,保護我身體的暗黑龍之鎧現出無數龜殼般的裂紋,裂紋在百分之一秒內擴大,接著分解在空氣中。鳴雷爪破開護鎧後,重重地擊在我的右肩上,一股強烈的電勁順著被擊中的肩膀傳遍了全身。

  嗚!

  我慘喝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持逆鱗的左手一記反斬,劈向紫電龍的套著鳴雷爪的右肩。

  當!

  一劍換一拳,逆鱗斬中對方的右肩,位置幾乎是和他擊在我身體上的部位相同。同樣地,逆鱗破開對方護體的紫電龍之鎧後,切入他的右肩內,入肉三分,亦將可以摧肝裂肺的暗黑龍的龍氣送入他的體內。

  紫電龍隻比我慢了半拍吐出一口鮮血,受此一擊,右手收回鳴雷爪拼命地後退,但受創的右肩卻不停地噴著血雨。我的這一擊包括了兩條暗黑龍的力量,已重創了他。

  卡尤拉和我兩條暗黑龍的龍氣產生的暗黑龍之鎧防禦力之強,大大地出乎我和紫電龍的意料之外。他的這一擊,隻讓我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否則的話,我也不能在挨了他的一擊之後立刻反擊,重創對手,勝負有時就在一念之間。

  但我此時並沒有大獲全勝,因為被我借去力量的卡尤拉趁著我全力對付紫電龍的一瞬間,拋下被我的腿夾著的幻龍槍,赤手空拳地向我發動突擊。

  「媽呀!」

  這個女人打哪兒不好,她的纖纖玉手,竟在我的身體從空中落下來的時候,一把抓住我的小腹,五指收攏,就差點把我的腹部抓穿。

  「天魔極樂!」

  卡尤拉的臉上露出陰寒無比的怪笑,她竟用了天魔功中最歹毒邪惡的那一招「天魔極樂」來吸蝕我的功力。

  一股男女交合到了高潮時的快感傳來,我渾身一陣酥麻,身體一軟,體內的龍氣決堤般地從小腹處流出。

  這個世上並不缺少吸食別的生物的力量精華來提升自己力量的武藝,但這些武功心法都比不上天魔極樂。因為吸蝕他人功力邪功妖術施法時都有一個現象:被吸蝕力量的對象從精神上到肉體上都痛苦萬分,要知道,人在極度痛苦的時候體內的潛能反而會被擊發出來,力量會不可思議地以幾何極數暴增,吸蝕別人的功力的人弄不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暴走的被吸蝕者在極度的痛苦中所產生的力量給殺了。

  而中了天魔極樂的人不但不會產生絲毫的痛苦,身體反而會產生有如男女交合到最高潮時極樂的快感,力量喪失得越多,快感也越強,根本不會提起反抗的意識。

  媽呀!

  我魂飛魄散之下,也終於嚐到了這種名副其實的「欲仙欲死」的滋味了,欲仙是沒錯,至於欲死,那隻是快要死的意思。

  ※※※ ※※※ ※※※ ※※※ ※※※

  「如果中了天魔極樂這一招,你該如何是好?」父親曾問過我。

  「運起力量反抗,拼命地脫離。」我說,「錯!」父親大聲對我說,「那隻會讓你的力量一點一滴地被對手吸蝕個幹幹淨淨!」

  「而且,中了這一招,你能否提起精神來反抗還是個問題呢!」

  「那該如何是好?」

  「助紂為虐!」父親說。

  「助紂為虐?」

  「不錯,不但不要反抗,反而要把自己的力量全力推入對方體內。」

  「哦,我明白了,這就好比吃飯,飯是要一口一口才能吃下去的,胃口再大的人也無法一口就把一大碗飯一口咽下。」

  「不錯!」父親讚賞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樣做,雖然一時之間力量損失很大,可是我們是擁有無限潛力的龍戰士,隻要休息一兩天,力量很快就會恢複了,所以,遇上這種情況時,你絕不要吝嗇自己的力量,就一口把對方噎死吧!」

  在死亡的極樂中,我拼起最後一點意誌力,將體內的龍氣聚成一團,一鼓作氣地推向卡尤拉。果然,正如父親所說的那樣,卡尤拉一時之間也吃不下這麼一大團的美食,被「噎」了個正著。她的身體一震,觸電般地鬆開了手指,同時亦閃電般地退後,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成功地掙脫了卡尤拉,但也因此損失了近三成的力量。此時我們三人交手到現在僅僅過了不足兩秒的時間。我並沒有趁機追擊卡尤拉,而是撲向剛才被我重創了的紫電龍。

  卡尤拉正被我的力量漲得難受無比,此時去攻擊她,正好給了她將把從我身上吸蝕而去集壓得太多的力量找到發泄的機會,得不償失,倒不如痛打落水狗,宰了這個半死不活的紫電龍。

  而被我一劍重創的紫電龍這時才剛剛站穩步伐,但臉上的血色卻一下子褪盡了。

  剛才我送入他體內的暗黑龍的龍氣充滿了蝕的特性,現在的紫電龍正痛苦地和侵入體內強酸般不斷腐蝕身體的暗黑龍的龍氣對抗著,他的力量大減,正是擊殺他的好時機。

  「活於黑暗中的亡靈,以我的鮮血為契約,應我之邀,以汝之手,毀滅我眼前的一切生靈!」

  我左手一動,逆鱗割破右手的手腕,鮮血流出,迅速在地上劃了一個六角星形的血陣,用自己暗黑龍龍血的力量,召喚來大自然中無數的亡魂,打出「怨魂滅天!」

  兩個月來,斯羅特要塞吞食了無數的生命,戰死者的怨魂大量的聚集在要塞的附近,這一招召喚亡魂的黑暗魔法此時使用是再適合不過的了。無數戰死者的亡魂受到鮮血的召喚,聚集在我的周圍,受到沾染著我的鮮血的逆鱗的指引,噬向眼前的紫電龍。

  要是被這一招擊中,紫電龍全身的精氣血肉會在一瞬間被惡靈亡魂們吸蝕個幹幹淨淨。

  「飛舞於九天的雷獸啊,將你們的憤怒,化為我無盡的力量!」

  麵對著一心想撿軟柿子吃的我,紫電龍在生死關頭表現出了他悍勇的一麵,拼著讓傷勢更重,打出他最強的魔法。

  「雷霆萬鈞!」

  一瞬間,鳴雷爪纏繞著一圈接一圈的電勁,閃閃發光,紫電龍口中再噴一口鮮血,揮動鳴雷爪,借著爪上的雷電紋章的力量硬生生地將大氣中的正離子和負離子分開,製造出一場強力的雷暴,雷暴的力量與怨靈撞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四周的樹木在氣浪的衝擊下紛紛折斷,紫電龍口中鮮血狂噴,倒飛著摔了起去。

  趁他病,要他命!

  我左手提著逆鱗緊逼不放,身形一閃,已來到了剛剛砸在地上的紫電龍的身邊。

  「紫電龍這一脈要絕種了!」

  我舉起逆鱗,要把這個昏迷中的連名字也不知道的紫電龍的腦袋切下來,而此時卡尤拉才剛剛把撐得她半死的暗黑龍的龍氣「消化」,兩眼精光大盛,看來我被她吸蝕而走的龍氣是讓她大補了一番了。

  隻是她也太自私自利了,看著我痛宰她的戰友,竟不過來幫忙,隻顧著消化吸收我送給她的「大補品」。

  等我宰了這家夥再來對付你這個自私自利的魔族。

  逆鱗砍下去的時候,我的腦海�已在計劃著生擒卡尤拉後該用何種方式來好好地「愛」她了。

  「嗚……不好!」

  就在此時,我心中一動,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憑著本能的反應,我雙腿一蹬,猛地騰空躍起。

  就在我躍起的一瞬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紫電龍身邊的土堆猛地突起了一個包,一個人影炮彈般地射出來。

  一把無鋒的大劍夾在一片青影之中帶著呼嘯聲劈向我的腦袋,來人竟是擁有青牙龍龍之魄的龍戰士。

  當!

  剛打出「怨魂滅天!」的我在猝不及防之下,隻能勉強提起逆鱗架住了他的這一劍。

  來人的力量之強,更在卡尤拉和紫電龍之上,他和我一樣,也擁有龍戰士第四次變身的力量。手中的無鋒大劍正是魔劍打龍牙,而劍上帶著的力量竟是專門對付龍和龍戰士的破龍斬的力量。

  此時隻是以五成力量禦敵的我根本就擋不住他的偷襲,兩劍交擊之下,打龍牙強壓著逆鱗貼上我的胸口,強行撕開了護體的暗黑龍之鎧,青牙龍的龍氣化成破龍斬的力量順著右胸被割開的二寸長的傷口,滲入我的體內,接著破龍斬的力量在我的身體�爆炸開來。

  「哇!」

  我噴出漫天的血霧,在劇痛之中一腳撐出,擊在他的小腹上,藉著反震之力,投入邊上的密林之中落荒而逃。

  在兩劍交擊的一刹那,我看清了他的臉,他的頭上長著一隻金色的角,相貌相當的英俊,望著我的兩眼�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傲氣。

  來人正要追趕我,一條身影卻搶在了他的前頭,是卡尤拉。

  「他是我的,哥哥!把他讓給我。」卡尤拉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綴在我的後頭。

  這個擁有青牙龍力量的龍戰士就是現任的魔族皇帝,路西法十三世。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六章:天人合一

  我躲在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劇烈地喘息著,全身上下疼痛不已,胸口上中的這一劍傷口倒是不深,卻疼痛無比。路西法十三世的那一劍包含了專門對付龍戰士的破龍斬的力量,造成的創口非常難愈合,現在流血雖然已止了,我卻無法做太激烈的運動,否則的話,再撕裂傷口可就麻煩了。

  但這還不是最糟的,路西法十三世送入我體內的飽含破龍斬力量的那一擊隻差一點就要把我腦部的暗黑龍之魄給震碎了。我現在的力量不足鼎盛時的三成,而且要命的是我無法運功療傷,隻要一運用體內的龍氣,腦袋就痛得象要炸開一樣。

  由於身邊又沒有高級的白魔法師為我療傷,我隻能靠龍戰士身體本身的回複能力慢慢地等待恢複了。可在這種強敵環伺的情況下,這樣做實在是和等死沒有什麼區別。

  今天真是衰透頂了,先是中了卡尤拉的天魔極樂,丟掉了三成的力量,接著又因青牙龍的偷襲,被飽含破龍斬力量的一擊打成重傷,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更可恨的是,卡尤拉這個魔女一直追著我不放。我的天,難道還要我再用一次天魔解體大法不成?

  我現在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隻好展開飛毛腿拼命地跑,誰知忙中出錯,加上我老媽又和良牙是親戚,她的兒子也不識路,跑錯了方向,離帝國軍隊的控製區是越跑越遠。

  這個小妖精的速度並不比我差多少,加上我們倆都是暗黑龍,彼此之間會有一種奇異的心靈感應,我想盡法寶也無法擺脫她。現在我躲在一片茂密的樹林�喘息,而小妖精則手持著幻龍槍,在樹林外打著轉,四處地找我。

  小妖精看來是食髓知味,把我當成了美味的佳肴,想用天魔極樂把我連皮帶骨頭地吃下去。

  為了逃避她的追殺,我開始運用「瞞天過海」來隱匿自己,以此來壓製體內的龍之魄和卡尤拉體內的龍之魄的感應。

  「瞞天過海」這一招,是當年十賢者中那位充滿傳奇色彩的智賢者所創,它並不是武功招式,而是讓龍戰士在第七次變身後用來隱匿行蹤的。

  作為世上最強的龍戰士,還要隱匿行蹤?說出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但這是事實。

  完成了七次變身的龍戰士力量之強,連神要也懼之三分,那他們會怕什麼東西?

  龍戰士怕的事物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天!

  由天產生的天劫!

  龍戰士中了世上最惡毒的萬神血咒,不死於龍瘟,就會死於天劫。

  天劫發生時,大自然中代表風、火、水、土這四大元素力量的魔法攻擊就會出現,將受劫的生物摧毀,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魔導士們對天劫的解釋是:當這個世上的某種生物力量太強,有違天意之時,天就會發怒,用他的力量,毀滅這種逆天而行的生物,以保證世界的平衡。

  而世上最偉大的賢者,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對天劫卻有另一種解釋:世上的任何事物,大至�星、宇宙,小至一草一木、一粒砂子、一條小蟲子,他們身上都有一個磁場,越強的事物,他的磁場也越強,磁場越強,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力也就越大。

  力的作用是相對的,你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力大,那自然環境對你的影響也就更大,當雙方的影響力大到某一程度時,也就產生了天劫。

  「瞞天過海」這一招的奧妙之處,就是將人體的磁場與整個自然界的磁場合為一體,消除彼此間的影響,這樣,大自然把你當成它的一部分,天劫也就不會發生了。

  這一招連天都可以騙過,當然也可以瞞過追殺我的卡尤拉體內的暗黑龍之魄和我的龍之魄之間的感應了。

  我閉上雙眼,口、眼、耳、鼻、身、意六識盡滅,我努力地調節著自己呼吸的頻率,用心去感受著周圍大自然的運行節奏,讓自己身體內分泌,新陳代謝的狀況與四周的環境合而為一。

  我的六識逐一湮滅,現在的我,看不到,聽不見,聞不著,可是我的心頭卻一片空明,漸漸地,我與這片樹林融為一體。

  樹林外,卡尤拉因為失去了對我的感應,氣惱萬分,手中幻龍一揮,擊在邊上的一棵大樹上,一人合抱粗的樹杆被幻龍攔腰截為兩斷。

  在一片空明之中,一股柔和的力量從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處緩緩地流入我的體內,一陣清涼從胸口的受創處傳來,我所受的嚴重的傷勢竟慢慢地好了起來。

  為我治療傷勢的力量,是來自這片樹林的大自然的力量。

  「瞞天過海」這一招,能將人和自然完美地合為一體。

  智賢者說過,大自然是有生命的。此時自然的力量和我體內的力量產生了共振,在大自然力量的幫助下,我體內的嚴重的傷勢正一點一滴地好起來。

  在天人合一的美妙感覺中,我忘記了守在樹林外追殺我的卡尤拉,忘記了自己的傷勢,忘記了兩個月前斯羅特要塞內的血腥,忘記了死亡,也忘記了自己。

  身下的大樹將大地吸食來的水份和養料通過枝杆內的經脈,傳送到樹杆上的每一片葉片上,每一片樹葉上都散發著蓬勃的生機。

  林中的幾株不知名的野花對著快要下山的夕陽,展示著她們最美麗的色彩;幾隻蝴蝶正停在上麵,吸食著大自然贈予的甘甜的汁液,它們的翅膀一扇一合的,露出隻有大自然這支妙筆才能繪出的最美麗的圖案。

  我的腦海�無欲無求,無悲無喜,全心全意地放開胸懷,沈醉在大自然的懷抱中,感受著整個世界的脈搏。

  犬吠的聲音驚醒了與大自然交溶為一體的我,我睜開眼睛,�頭仰望星空,卻發現月亮竟已升得老高。不知不覺中,我在林�已呆了近三個小時。

  我運了一下體內的龍氣,那麼嚴重的內傷已完全好了,胸口上的那道傷口愈合得象沒有受過傷一樣。就連被卡尤拉吸蝕而去的那三成功力也已完全恢複,而且我的力量比以前要更上一層樓。

  「世上最偉大的力量不是神的力量,更不是魔的力量,而是大自然的力量。」我到現在才終於明白了智賢者當年所說的話的真正含義。

  四周沈重的腳步聲傳來,卡尤拉這個魔女一個人找不著我,竟調來軍隊對我隱身的這片樹林展開拉網式的搜索。

  看來這個魔女不找到我是不會善罷罷休的了。

  「叮!」

  我的指尖輕輕地彈了彈逆鱗,黑色的刃身發出金屬獨有的清脆高亢的聲響,直上雲霄。

  逆鱗,我的好兄弟,你又有飲血的機會了。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七章:極樂銷魂

  我用心眼掃瞄了一下周圍,附近共有近五十多股不同的氣息,與卡尤拉一起來追殺我的人並不是很多,可是個個都是高手。三十來個牛頭怪,七八個美杜莎,兩個火君主,他們還帶著六七頭嗅覺靈敏的地獄犬,此外卡尤拉的身邊跟著幾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的戰士。

  現在的形勢是:單打獨鬥,這些家夥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可是要是以多打少的話,那我也隻剩逃命的份了。我現在功力盡複,最終我在逃走和留下作戰兩條路中選擇了留下。

  我伏在一棵大樹上,運起瞞天過海的力量,收斂起身上的氣味,將身體的氣息和大樹合為一體。在樹下兩個手持巨斧的牛頭怪和一個綠發的美杜莎正小心翼翼地搜索著草叢,在離他們十多米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周身呈火焰狀態的火君主。而帶兵追殺我的公主卡尤拉也已進入了密林深處,就在離我數十米遠的地方。

  樹下的兩個牛頭怪漸漸地走到前麵去了,把美杜莎落在了後麵。

  「機不可失!」

  我象壁虎一樣地順著樹杆滑下來,悄悄地摸到美杜莎的背後,左手臂一勾,卡住了他的喉嚨,同時右手一爪抓住他的左胸,五指深深地陷了進去。

  「龍魔極樂!」

  從天魔極樂演化而來的龍魔極樂威力絕不會比天魔極樂差,美杜莎除了在被我抓住的一瞬間還本能地反抗了一下子以外,很快就軟倒在我的懷�,任由龍魔極樂的力量將他身體的精華吸個幹幹淨淨。

  龍魔極樂這一招我以前並不是沒有用過,隻是我都用在床上了。曆代好色的暗黑龍們,除了以癡情出名的先祖卡魯茲以外,都把這一招用在和美女的交歡之中了,還由此演出極樂銷魂手等各式各樣的床頭搏鬥用的絕招,這些更是我對付美女的必殺絕技。象現在遠在帝國苦等我回去的羅莎,就曾被我用這一招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龍魔極樂用在床上可以讓石女都欲仙欲死,我過去用這一招時隻是用於床第之歡,並沒有采補她們的生氣,否則一夜風流之後,安達她們早成了一具幹屍了。

  從美杜莎身上吸蝕而來的力量迅速地溶入我的體內,卻和我本身的力量相互衝突,畢竟這不是我自己的力量,吸蝕過來也是有害無益。

  而我和卡尤拉兩人的力量實在是太相似了,彼此間兼容得極好,如果我們倆誰能將對方的精華元氣吸個精光的話,對自己的益處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卡尤拉從我身上蝕走三成的力量後,整個人都變了樣,難怪她舍不得我了。

  對於她來說,我可是不可多得的十全大補藥啊。

  我丟下早已變成一具幹屍的美杜莎,撲向背對著我,還在拿著大斧在草叢中亂砍的那兩個牛頭怪。

  左邊的那個牛頭怪剛剛感覺到有人接近,逆鱗已洞穿了他的心髒,右邊的那位反應還算快,一個大轉身,手持巨斧攔腰向我劈來。

  我的右手托住他劈過來的大斧的斧柄,左手鬆開還插在別人體內來不及拔出來的逆鱗,化成鐵拳擊在他的胸口上。

  比我要高出一個頭有餘的牛頭怪中了我的這一拳,胸口上多了個天窗,鮮血從背後泉水般地噴濺出來,染得地上的草木一片的緋紅。

  此時我的腦後風聲大起,是那個火君主。

  「燃燒於地底的魔火啊,應我的指引,將眼前妖龍化為灰燼!」

  「火焰暴擊!」

  背後殺來的火君主一出場就擊出了他最強的殺招。

  「神龍不死身,保護我的肉體!」

  我大吼一聲,將體內的神龍不死身的力量提升到極點,背對著對方擊來的高溫高熱的大火球,我瞧也不瞧一眼,反身撞入他的懷�。

  大火球首先擊中了我的身體,可是卻幾乎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傷害。

  神龍不死身力量結成的暗黑龍之鎧雖然堅硬,可是我也不敢用他來硬擱對方達到六級魔法範疇的,力量達到一千五百格雷的火球。

  隻是在我使出神龍不死身的同時,我亦把剛才從美杜莎身上吸蝕過來的飽含石化力量的力量精華逼到皮膚的表麵。

  美杜莎的絕技是石化術,我借著從他身上蝕來的力量石化術,在皮膚表麵結成一層堅硬隔熱的石質的防護層。

  這就是我自創的「護體石膚術」,這種用損人利已方法結成的護體石膚術防禦力遠比那些由魔法師詠唱咒文結成的護體石膚術要強。

  石頭的導熱性極差,這一點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火焰暴擊」的力量會在十分之一秒內溶化我的護體石膚,然後才能傷害到我的肉體。

  但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對於最愛玩「間不容發」的暗黑龍來說實在是太長了。

  在十分之一秒內,我的身體穿過他擊來的「火焰暴擊」的殺傷力的範圍,撞向他的身體,在穿過的一瞬間,我運功震碎身體表麵的護體石膚,讓快要熔化的石膚脫離身體。

  由於皮膚表麵還有一層暗黑龍之鎧的保護,我幾乎是毫發無傷。

  我的右肩重重地撞在背後的火君主的胸口上,左手探出,插入火君主的胸膛之中,一把捏住了他的心髒。

  身體介於有形和無形之間的火君主,他們的心髒就象是他們的肉體,介於氣體和液體之間,有如空氣和水一般,根本就捏不碎。

  但是身上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又怎會不知殺死火君主的方法。

  「寒冰環!」

  我探入他右胸的左手,運用起三級的冰係魔法,將火君主的心髒冰凍。

  本來威力僅是三級魔法力量的寒冰環,在一般情況下,連一個最差勁的火君主都傷不了。

  但再強的事物也有他脆弱的一麵,暴風的中心是平靜的,火君主的心髒遠沒有象他的身體外表那樣具有強大的抗冰凍能力。

  水遇冷會結冰,結了冰,抽刀就可以斷水!無形的心髒化為有形後,我的五指一收,捏得粉碎。

  剛才我在療傷的過程中無意中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對魔法的奧秘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使用五級以下的魔法已象呼吸一樣的自如。當卡尤拉手提著幻龍槍趕過來的時候,地上隻留下了殘缺不全的四具死屍。

  就這樣,在這片樹林�,我和卡尤拉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敵進我退,敵退我進,遇上落單的家夥,我毫不留情地用偷襲的方法一一殺掉。

  不到三個小時,卡尤拉帶來的追殺我的五十多個高手已被我宰掉了二十七個之多。大概是我的殺氣太盛了吧,就連那些魔族牽著的地獄犬也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再也沒有亂叫。

  畜牲畢竟是畜牲,我是龍戰士,身上有龍的氣息,這世上所有的野外生物都怕龍,卡尤拉想用它們來找出我的行蹤是白費心思了。

  ※※※ ※※※ ※※※ ※※※ ※※※

  「這是第二十八個了吧!」

  我藏身在一叢灌木叢後麵,偷偷地跟著眼前的這個目標,現在的這個對手是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戰士,我已跟著他走了數十米了,這個家夥現在是我的獵物。

  而我從卡尤拉體內龍氣的位置判斷出來,她現在應該在二百多米遠的地方打著轉。

  他的力量並不是很強,在偷襲的情況下,我有把握在兩招之內解決他。

  前麵的草叢一動,是一隻小兔子跑過,受著它的影響,對方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了。

  機不可失,我從他背後躍身出來,逆鱗無聲無息地抹向他的後頸。

  就在逆鱗離他還有三尺遠的距離時,他感覺到了我身上發出來的殺氣,全身的肌肉一陣緊繃,腿一曲,猛地向前躍去。

  他很聰明,知道在被我偷襲,失去先手的情況下,如果這個時候轉身對敵,下場隻會是在措手不及下被我一劍殺了,可要是往前跑卻還有一絲機會。

  「和我比速度?」

  我心中暗笑,這世上隻有銀翼龍哈爾格特家族的龍戰士可以和暗黑龍比速度的。

  我的身子緊貼著他不放,逆鱗追著他的腦門刺去,離他的腦門已不足半尺了,此時他的身體剛剛越過一棵數人合抱的大樹。

  就在我的身體剛剛越過這棵大樹的一霎那,殺機頓現,樹幹的表皮猛地爆裂開來。一杆黑色的長槍夾在樹皮的碎片中象毒蛇一般地刺向我,竟是卡尤拉的幻龍!

  「你中計了!」

  卡尤拉的嬌笑聲在我的耳邊響起。

  百忙之中,我的身體強行一扭,右臂一陣火辣辣地劇痛,幻龍的槍尖從我的身旁刺過,擦去了一大塊皮肉。

  我還來不及感覺到疼痛,右手臂又是一麻,已被卡尤拉一爪扣在肩頭。

  「天魔極樂!」

  敢情她是吃上癮了,偷襲得手,立刻就用這一招來吸蝕我的力量。

  與此同時,那個被我偷襲的黑魔族的戰士轉過身來,反手一拳轟向我的胸口,力量之強,拳風之剛猛,絲毫不比卡尤拉遜色多少。

  在這一瞬間,我立刻明白了,我落入了卡尤拉的圈套之中。

  青牙龍路西法十三世可以藏在地下不被我發覺,可見魔族也有自己的一套的隱匿行蹤的方法,我怎麼沒有想到?

  卡尤拉讓一個魔族的戰士用天魔功吸蝕了少許自己的力量,使他的體內帶有自己的龍氣,讓我產生錯覺,以為她就在遠處。

  而讓另外一個力量和她不相上下的魔族明明是高手,卻裝成低手,在我麵前扮豬吃老虎,引誘我出來。

  可憐我還以為自己是設下套子的獵人,卻不知道自己才是獵物。

  我現在的情況比上一次被卡尤拉用天魔極樂蝕去力量時還要危險,因為我如果此時用父親教我的方法再把力量強行送入卡尤拉體內「撐」死她的話,那在我「送」大禮的一瞬間,叫我用什麼力量來對付轟向我麵門的那個力量不下於卡尤拉的魔族戰士的那一拳?

  「借花獻佛!」

  在死亡的邊緣,我腦海�靈光一閃,任由黑魔族戰士一拳轟中我的胸膛。

  「哇!」

  我噴出一口鮮血,強行運起龍魔心法,將對方轟入我體內的可以摧筋斷骨的霸道的力量硬是轉移到被卡尤拉製住的右手臂。

  卡尤拉慘喝一聲,就象上次一樣,痛苦地收手後退,我剛才「借花獻佛」,把黑魔族戰士送入我體內的力量借天魔極樂之手,全部轉交給了她。

  但我的半邊身子又是一陣劇痛,剛才力量的轉移全部是通過自己的身體作為傳送的媒介,對方力量所到之處,經脈全部受傷,傷勢之重,雖比不上幾個小時前被路西法十三世偷襲時所中的那一擊,但也輕不到哪兒去。

  趁著卡尤拉還沒有回過氣來,我借著對方重拳的餘力,身體急速地後退,撞入灌木叢中,再度開始了落荒而逃之旅。

  全是好色惹的禍,若不是我想生擒卡尤拉奸個夠,又何至如此,報應!

  「別走啊,我們還沒有玩夠呢!」卡尤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天,我什麼時候成了美味佳肴了。

  我張開雙翅,拼命地跑著,而卡尤拉則緊追其後,其它的魔族雖然也想出手攔截我,可是我的速度極快,一晃而過,他們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那個和卡尤拉一起偷襲我的魔族戰士力量雖強,速度卻不太快,跑了幾�地就被狂奔的我和卡尤拉甩脫了。

  幸好在林�的時候我借著星星辨明了方向,這一回總算是往帝國軍隊的方位跑的。

  該死,我心中大悔,一口氣逃了近二十�路,半邊身子麻痹的感覺越來越強,我知道這是因為我受傷後大量地運用龍氣產生的後果。

  我暗歎了口氣,停下身來,轉過身麵對從後追來的卡尤拉。

  我不是不想跑,我隻是明白,以我目前的傷勢,要是照這樣全力再跑下去的話,恐怕不出數�就會倒下,倒不如回頭和卡尤拉一戰。

  「終於不再逃了嗎?」卡尤拉冷笑地站在我麵前,兩次吸蝕了我的力量,她現在滿臉容光煥發,在銀色的月光下,皮膚表麵透著一層淡淡的光澤,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妖異的美麗。

  「你到底用這招天魔極樂吸蝕了多少男人的精華啊?」看著有如魔女轉世的卡尤拉,我問道。暗黑龍的力量的生長需要異性的精氣為輔,象我在第二次變身時,就要靠吸收處女純潔的性蛋白來生長,其實除了用男女交合的方法以外,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用天魔極樂這一招吸蝕她們的精氣,效果不會比男女交合來得差。

  「不多,加上你,正好是第一百三十二個!」卡尤拉冷哼一聲,幻龍一抖,再次發出死亡的鳴叫。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我緊握著逆鱗,我雖然比她多了一次褪變的力量,可是先前受了傷,情況並不是很妙,今天這一仗,勝負實在是難以估計。

  幸運的是,我們交手的地方是無人區,暫時不會有人來插手,否則我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吸蝕了你的力量,兩條暗黑龍的力量合而為一,我就可以超越三頭黃金龍,成為最強的龍戰士!」

  卡尤拉眼中射出一縷凶光,幻龍隨著她眼中一現的凶光抖了起來,舞成了一個大槍花,她麵前的空間猛地塌陷了下去,四麵的空氣被幻龍不斷地吸蝕,聚集,壓縮,形成一個高密度的「空氣球」,「空氣爆裂擊!」

  漫天的槍影倏地消失,百槍化為一槍,槍尖將整個空氣球吸引了過去,接著向前一推,隔空刺向我。

  卡尤拉和我的屬性都是黑暗,用黑暗的力量對付我並不太管用,所以她用了自己較擅長的空氣魔法力量。

  「要吸蝕我的力量也可以啊,不過你可要拿身體來換。」我一邊占著她的口頭便宜,同時將全身的力量凝聚到逆鱗的刃身上,全力劈出一劍。

  我受了傷,不利久戰,所以務必要在數招之內解決問題,否則麻煩就大了。

  「真空切!」

  卡尤拉是用高密度的空氣球來對付我,我就反其道而行,用真空切來破她。

  麵前的空氣受到逆鱗的影響,象一張紙一樣地一左一右地扯開來,形成一道真空的裂縫。

  「波!」

  真空切的力量遇上空氣球,發出沈悶的聲響。

  「呼!」

  空氣球並沒有象想象中那樣被劈成兩爿,四麵的空氣反而在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碰撞的一瞬間猛烈地攪動起來,形成一股巨大的旋渦。

  哇!

  這股由我們倆「合力」造出來的旋渦,力量之強,絕不是我和卡尤拉獨自一人所能抵擋的。一股大力從逆鱗上傳來,逆鱗脫手而飛,與此同時,卡尤拉手中的幻龍亦被卷上了天。

  「小妖精,你還太嫩了!」

  我不驚反喜,借著四麵旋動的空氣,身體象陀螺一樣地旋了起來,化成千手千腳的魔影,打著轉攻向卡尤拉。

  「龍魔亂舞」

  這一招是父親在一場沙漠風暴中悟出來的奇招,最適合在氣流紊亂的環境下作戰。

  我在這兩個多月來,每天最少殺三十人,戰鬥的經驗已豐富無比,加上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什麼東西沒有見過?

  我早就明白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力量相遇時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所以我有意製造出對眼前的這種形勢,以奇招取勝。

  我受了不輕的傷,要是硬拼,實在是負多勝少。

  卡尤拉武功雖高,可是臨場的戰鬥經驗卻遠不如我,措手不及下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當我打出龍魔亂舞時,她才如夢方醒地出手抵擋。她身體這時已被四麵高速旋動的空氣弄得站立不穩,又如何能抵得住我的猛攻?

  我的手腳在旋轉中一共攻出了三十八下,卡尤拉左擋右擋,勉強擋住了其中的三十五下,其餘的就全消受了,她的小腿、左肩、右胸各受一拳。

  她是敵人,所以雖是美女我也毫不留情,第三十八擊擊出後。卡尤拉口中也噴出了第一口血。

  我哈哈大笑,身體在旋轉中攻出第三十九擊,這一擊,是右拳。

  唔!

  一陣劇痛傳來,我的右手臂一陣劇痛,剛才被卡尤拉偷襲擊傷的右臂肌肉竟在出拳的過程中撕裂了,招式也隨之一窒。

  這個時候,可是要命的一窒啊。

  不好!

  我在暗叫不妙的時候,擊出一半的右拳脈搏立刻搭上了一隻纖纖玉手,力量海潮般地從右手臂內流出。

  又是那招「天魔極樂」

  「傷勢發作了嗎?」

  卡尤拉死�逃生,鳳眼盯著我得意地笑著。

  「別得意!」

  就在她的手指搭上我右腕的一瞬間,我的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了卡尤拉的右胸。

  「龍魔極樂!」

  「難道我就不會這一招嗎?妖女。」我大叫著,卡尤拉體內暗黑龍的力量亦不斷地從她的右乳處流入我的體內。

  局麵成了僵持的階段。

  哇,有福了,真想不到彈性這麼強。

  我的左手捏著卡尤拉充滿彈性的右胸的舉動實在很不雅觀。何況卡尤拉還是處女之身,少女最聖潔的地方被我抓個正著,別提有多麼尷尬了。可是此時雙方都是處於生死關頭,誰也不敢放鬆半點,她除了拼命地催動天魔極樂的力量外,也隻能讓我大占便宜了。

  我的身體的右半邊已經癱瘓,力量不斷地從右手處流出,卡尤拉的右半邊也和我一樣,她的力量也不斷地流入我的體內。

  雖然我擁有第四次褪變的力量,可是我受傷在前,力量大打折扣,龍魔極樂的威力隻能和天魔極樂戰成平手。

  我和卡尤拉都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那種蝕骨銷魂的滋味隨著力量的流入和流失不斷地從我們身上產生。被我抓住右胸的卡尤拉雙眼一片桃紅,媚眼如絲,時不時聳動著身子,口中不住地發出少婦思春的嬌吟;而我則兩眼射出淫邪的凶光,下體更是突得老高,脹得難受。至於卡尤拉被我捉個正著的右乳,就更不要說了,堅挺無比,彈性十足,更是惹得我欲火狂升。

  我拼命地克製著自己的理智,因為我明白,我們中隻要誰先崩潰,誰就會被對方一點不剩的蝕個精光,被成一具人幹。

  由於有進有出,雙方的力量倒是一點都沒有減弱,隻是卡尤拉體內的暗黑龍氣幾乎全部流入我的體內,而我體內的龍勁也禮尚往來地毫不客氣地交還給她。力量就這樣在我們倆的體內流動著,來來回回地轉了不知多少圈。

  我和卡尤拉的意誌力可以說是越來越弱,由於我和她的距離不過二尺,彼此之間都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發情生物獨有的氣味。

  不自覺地,我和她都一點一點地把身子向前移,我們倆的臉越來越近,呼出的氣息甚至都可以吹到對方的臉上。

  我的嘴唇和她的紅唇不過數寸遠,卡尤拉的嬌吟聲和著呼出的如蘭的香氣直衝我的鼻孔,望著卡尤拉那嬌美的麵孔,我再也忍不住了,頭一伸,吻了下去。

  卡尤拉受著我身上散發出來的男子獨有氣味的影響,幾乎是和我同時崩潰了,猛地鬆開手和我對抱在一起,她主動地張開櫻桃小口,將我的舌頭吸入嘴內,舌頭與舌頭糾纏著,津液在我們的口中流動著,豐滿的肉體與我的胸膛磨擦個不停。

  「嘶!嘶!嘶!」

  幾聲衣服撕裂的聲響,我和卡尤拉拼命地撕扯著對方的衣物,幾下子,我們兩人全身上下就清潔溜溜,一絲不掛。

  我剛恢複行動的右手立刻就探到了卡尤拉的另外一隻堅挺無比的美乳上,兩隻手同時用力,用力地按捏著,早已春情勃發的卡尤拉,她的雙乳堅硬得象我的肉棒一般,彈性之大在我摸過女人中可以排第一,簡直可以用彈性十足來形容。

  與此同時,我一個惡虎撲食,順勢把卡尤拉壓了地上,舉起那隻脹得有如嬰兒手臂一般粗細的巨物,狠狠地向卡尤拉的下身攻去,而卡尤拉則拼命地張開雙腿,努力的把陰戶露在我麵前,任我采摘,濕淋淋的下體散發著一股淫糜的氣味。

  「哇!」

  好痛!

  憑著我刺穿無數處女膜的戰績,我的這一擊,由於忙中出錯,差了分毫,竟頂在了卡尤拉的恥骨上。

  「我要!」

  早已陷入瘋狂狀態的卡尤拉急得伸出因常年使槍而生有厚繭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肉棒,拼命地往下麵的小穴�塞。力量之大,差點沒把我的龍根給活生生地扯下來。

  隻是,沒有一點性經驗的她越是想上壘,就越是出局,倒是害得我的巨物一次又一次地擊錯位置,打出一個接一個的臭球。

  響應偉人的號召,自己動手,滿足獸欲。

  我的雙手鬆開卡尤拉的雙乳,移到了卡尤拉的兩腿之間,手指拔開那濃密柔軟的陰毛,露出那從未在別的男人麵前暴露過的神秘三角地帶。

  我看到了兩片粉紅色,嬌嫩無比的肉質貝殼,象一道玉門,把住了卡尤拉的桃花源洞的洞門。隻是這一回,這兩扇門已因她的主人春情大發,大大地敞開著,洞中的流水正汩汩地向外淌著。

  我把卡尤拉那雙完美無缺的玉腿扛在了肩膀上,舌頭忍不住在上麵舔了一下,雙手將洞門分至最大,接著把自己的肉棒頂在洞口上,先是往�麵塞進去了一點。

  卡尤拉的下身雖然不斷地努力擴張,但比起身經百戰的我的巨陽還是顯得太小了。我塞了一點進去,就把洞口撐得變了形。

  要是以前,向來憐香惜玉的我會慢慢地做準備工作,讓被我開苞的處女慢慢地適應我的巨物,可是這一回在天魔極樂的作用下,我比第二次變身的黑暗時代更喪失了理智,更好色。

  殺!

  我的雙手強行將卡尤拉的大腿分至最大,同時收腹,用勁,頂!

  巨物磨擦著處女肉壁的感覺清晰異常,僅僅進入了一半,就被一層屏障給阻住了。

  「哦!」

  卡尤拉張開櫻桃小嘴,發出苦樂慘半的叫聲,而我則再次嚐到了疼痛的感覺。

  我遇上了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處女膜,若不是我身經百戰,捅破處女膜無數,剛才那一下,早就出師未捷,永垂不朽了。

  此時,我插入卡尤拉體內三寸多深的肉棒被卡尤拉陰道壁上一層接一層的嫩肉給緊緊地包住,而且還在不斷地收縮。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陰戶內部傳來,吸得我差點一敗塗地。

  她的肉穴的洞穴奇異無比,竟是成螺旋狀的,巨龍塞入後象繩子一樣地被絞成一團,擰得緊緊的,還未開始行動就產生了極大的快感。幸好我此時以龍魔極樂的力量護住下身,緊鎖精關,否則的話,立刻就丟盔卸甲,精流滿地了。

  真是寶穴啊。

  我雖然已喪失了理智,可是憑著多年為無數美女開苞的經驗,我知道我又遇上了那種媚骨形的女子。

  「拍!」

  卡尤拉半支起身子,雙手托住了我的屁股,扭動著身子,拼命地用力想讓我繼續地深入。

  與此同時,我的雙手離開她的玉腿,再次放在了卡尤拉那完美得可以說是天下第一美乳的胸部上,狠狠地用力捏下,捏得全變了形,化成了葫蘆狀,早已突起的粉紅乳頭嬌豔欲滴得如同初熟的葡萄一般。

  我低下頭,含住其中的一隻用力地吮吸著,同時功聚下身,配合著卡尤拉的雙手的力道,再次用力一擊。世上最堅硬的處女膜,終於在兩條獸性大發的暗黑龍的「聯手」一擊下,化為粉碎。

  巨龍長驅直入,穿過火熱得冒煙的棧道,直搗黃龍。

  「哦!」

  卡尤拉的口中發出淫蕩無比的春叫,那聲音既夾雜著破瓜的痛苦,也夾雜著快樂的淫叫。

  欲火焚身的我和她同時發出了解脫的籲聲。

  「我要,快,別停下!」

  我們倆緊緊地摟在一起,就在草地上瘋狂地野合了起來。原本冰冷無情的魔女卡尤拉在那一刻成了要吞食一切男人的淫獸,她扭動著結實得沒有一點贅肉的腰肢,迎合著我一下接一下的重擊,就好像配合了多年的戰友一般。

  她那淫浪的叫床聲之大,在我所遇上過的女孩當中,就算是羅莎那個蕩婦在此也要自愧不如。

  卡尤拉的皮膚滑如羊脂,有如嬰兒一般的嬌嫩,摸起來簡直是爽死人了;下身的寶穴固然窄緊無比,彈性之強更是可以用嚇死人這兩個字來形容。

  要是一般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早就被那可怕的收縮力給活活地夾爛了,有淫龍之稱的暗黑龍的寶穴就是不同啊。

  「唔!好爽啊!」

  好在我是個久「精」考驗的戰士,偉大的龍戰士擁有一具偉大的武器,一下接一下,結結實實,藉著不斷產生的淫水的潤滑,開墾著這塊處女之地。

  縱使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卡尤拉的天魔極樂仍然沒有停下來,下身的花蕊象隻饑餓的嬰兒的小嘴,瘋狂地咬住我的龍頭,那種讓每個男人都欲仙欲死的吸力在我下身的龍頭產生了放電般的快感,通過我的陽具擴散到四肢,傳遍全身。

  哇,就算是朝幹夕死我也認了。

  我捏著卡尤拉的胸部,跪在她的兩腿之間,大力挺動著腰抽送著,口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象隻發情的公牛似地發泄著體內的欲望。我嘴不時在吻過她的唇,脖子,胸部、乳房、乳頭,大腿,吻遍所有在我做愛時所能吻過的地方。

  下體的陽物就象是浸在一個灌滿熱水的皮套子�一般,火熱的感覺通過敏感的神經傳遍了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同樣的,初嚐性愛滋味的卡尤拉全身上下也早已變為粉紅色,雙手緊抱著我的腰,秀發不停地甩動著,汗水和淫水帶著處女之身失去時的落紅,從我們的交合處不斷地噴出來,將地麵弄濕了一大片。

  我的力量從我的下身海潮一般地流入卡尤拉的體內,每一次流出,都象泄洪般地產生了極大的令人眩暈的快感;但我也沒有閑著,我扣著卡尤拉雙乳的大手,同樣也運起了龍魔極樂,將卡尤拉體內的力量不斷地蝕走,上麵進,下麵出,我們兩人都快感連連,象對奸夫淫婦在偷情般,淫叫個不停。

  我畢竟是過來的人,雖然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我還明白什麼叫做九淺一深,連環九擊,雖然隻是跪在卡尤拉的身前,以老漢推車的方式幹她,可是我還懂得通過變換攻擊的頻率,用不同的力道幹得卡尤拉淫叫不止,而我自己也享受著了過去所沒有嚐到的極樂。

  天漸漸地亮了,陽光從阿沙尼亞大陸的東麵升起來,但在草地上野合的我和卡尤拉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光明的到來,仍然象兩隻淫獸一般瘋狂地交合個不停。

  一回,兩回,三回,無數回,在天魔極樂和龍魔極樂這兩種世界上最淫邪的武功的做用下,我和卡尤拉已一停不停地「苦戰」了四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達到了幾次高潮,可是我們倆卻一次精也沒有射,我們的比拚還沒有結束。

  誰先敗下陣來,誰就會精盡人亡,真正的精盡人亡。

  「我要!」

  卡尤拉大叫著,一個大翻身,把騎在她身上的我反壓到身上,張開大腿,以一種極不文雅的姿勢跨坐在我的身上,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一上一下地曲動著身子,一直是主動之勢的我,則樂得個趁機休息喘息一下,一雙大手在卡尤拉身上遊移個不停,偶爾�起頭,吮吸一下她那對在我的鼻尖前亂搖的漂亮的乳頭。她的身材真是完美無缺,就連安達和希拉與她比起來也要失色少許。這一夜下來,男上女下,男下女上的交歡姿勢我們倆已不知互換了多少次了。

  或許,越是有毒的鮮花就越是美麗吧。

  此時我早已把龍魔極樂的力量移到了下身,與卡尤拉成「龍吸」之勢的天魔極樂對抗著。

  兩條暗黑龍的龍氣,一陰一陽,此時已完全溶成為一體,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再也沒有彼此之分,我們倆火並造成的內傷也早已好得不能再好。

  雖然在不斷地發泄和對抗,可是體內的精氣之旺盛卻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我們所需要的隻是不斷地做愛,一次兩次,三次四次,越多越好,直到天地毀滅。

  「看我的」

  當卡尤拉的動作因為體力的消耗稍稍地慢了下來的時候,我又開始反擊。

  這一回,我兩手伸到卡尤跨坐在我身上的大腿下麵,用力一掀,一旋,卡尤拉的身體在我的身上打了個轉,變為背對著我坐在我的肉棒上。

  「哦!」

  我的下身在她的體內打了個轉,繞著花蕊轉了一圈,弄得卡尤拉又一次地大叫不已。

  我一個惡虎撲食,整個身子壓在了卡尤拉的背上,雙手一伸,就象持球般將兩個豐滿圓碩的乳球緊緊抓住,雙手一用力,十指便深陷其中。我就這麼騎在卡尤拉在背上,下身的龍根遇映著初升的陽光,一記接一記地在卡尤拉的體內抽送著,當我的龍根從卡尤拉的體內抽來時,我注意到上肉棒的表麵竟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龍紋,這些龍紋隻是在我第二次的褪變時才出現過,而卡尤拉的下身的寶穴四周同樣也出現了一圈接一圈的,有如黑色玫瑰一般的龍紋。

  「啊……舒服吧……妖女……唔……好有彈性!」

  我喘著粗氣做著激烈的運動問道,發情後的卡尤拉的一對乳球被我握在手中,一股柔韌的反彈之力由掌心傳來,既溫暖,又滑順,真是令我愛不釋手。

  「別停,你這個臭男人!不行了嗎?」卡尤拉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高翹著粉臀有如鍾擺一般地前後扭動著迎合著我。盡管我們現在已完全喪失了理智,卻還沒有忘記彼此間敵對的身份,一邊是不顧一切地交歡,另一邊卻還互相對罵著。

  「唔……不行?……是你不行了吧?」我的雙手用盡全力捏緊了卡尤拉的雙乳,報複般地狠狠地紮回去,發出強有力的一擊,重重地擊在花蕊深處。

  「唔!」

  卡尤拉仰起頭,有如淫龍嘯月般地發出一聲長長的淫叫,花蕊一陣收縮,竟牢牢地將我的龍根咬住。

  我用力地抽了兩次下體,卻無法移動肉棒分毫,我們的下身這時就象融為一體般緊密地結合在了一起。

  「哦……」

  無盡的極樂就在兩具緊密連接在一起的性器處爆發開來,我們倆同時發出極樂的呼叫,滾燙的岩漿有如爆發的山洪般噴射而出。我身體一軟,整個人癱瘓在卡尤拉的後背上,而被我壓在身下的卡尤拉也象爛泥一樣軟倒在地上,兩條暗黑龍噴射而出的津液將身下的枯草全都染濕了。

  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卡尤拉翻了過來,而卡尤拉,也張開雙臂,用最後的一點力量摟緊了我,我們倆就這樣對抱在一起,糾纏著四肢,嘴對嘴吻著,在剛剛升起的朝陽的照耀下一起進入夢鄉。

  這一戰,我們「床」上「床」下,戰成平手,落了個雙贏,我和卡尤拉兩人,彼此間陰陽交溶,代表至陽的我和代表至陰的卡尤拉體內的龍氣合而為一,互補不足,我和她日後的成就將遠勝過曆代的先祖。

  隻是,越強,越出色的龍戰士,也死得越早。

  我的下體飽食之後,仍戀戀不舍留在卡尤拉的身體�,而卡尤拉的花蕊也象舍不得情郎似的,死死地抱住「他」不鬆口,緊緊地纏住了我的巨龍的龍身。

  我不知道,就在我和卡尤拉殺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擁有三大種族中最強壯身體的獸人戰士在魔族魔法師的配合下,已在斯羅特城下大破帝國的軍隊,重演了父親當年所經曆的一幕。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八章:野心

  正午的陽光照在我的身體上,暖洋洋的日光把我從沈睡中喚醒,我睜開眼睛,看著在身下的卡尤拉,她那吹彈得破的臉皮上還帶著一片昨夜狂歡時留下的紅暈。

  「真美。」我忍不住伸過頭去,在卡尤拉的臉上吻了一下,一雙大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而我的下身巨龍此時仍和卡尤拉的龍穴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啊。」我意猶未盡的撫摸著卡尤拉的肉體,連留在卡尤拉體內的肉棒也不抽出,身體一動,將還在昏睡中的卡尤拉抱起來,成對抱之勢坐在我的腿上,我的雙手捏著她完美的成鍾乳形的乳房,嘴�吻著她性感的紅唇,挺動著腰肢,進行著刺激的活塞運動,開始了第二回的戰鬥。

  我身後的那對龍戰士的肉翼伸過來,纏上卡尤拉的翅膀,包住了她的身體,巨龍不緊不慢地在卡尤拉的體內進出著,為了防止她突然醒來發難,我在卡尤拉身上加了一個封龍印和一個封魔印,封住了她全身的力量。

  真是有危險啊,要是剛才是她先清醒過來的話,我想我現在早就被卡尤拉剁成碎塊拿去喂那群地獄犬了。

  幸好我是「久精考驗」的淫龍戰士,在這方麵畢竟比一個處女回複得要快。

  由於卡尤拉的體內還有大量的我們剛才「肉搏戰」的存貨,下麵的潤滑並不成問題,做起活塞運動來順暢至極。

  「嗚……真不錯,爽啊!」

  「最少要再幹上十回才能放過。」這兩個月來除了殺人外還是殺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放上一炮。安達她們也隨我從軍,這兩個月來由於她們都不斷施展魔法,個個體力都消耗極大,根本就沒有精力,我也沒有時間和她們好好的來上那麼一回。

  而這個妖女反正是敵人,再說已經上了一回了,就多來幾炮吧。

  「喔!」隨著一聲輕微的哼叫聲,懷中的美女張開了雙眼,「你……」

  她驚叫一聲,就象過去那些被我霸王硬上弓的美女一樣,接著本能地用雙手推搡著我的胸膛,想把我推開。

  「妖女!剛才爽吧?」我哈哈大笑地摟緊了她,牙齒湊在卡尤拉左邊的乳頭上,輕輕地咬著,下身依然不受卡尤拉的反抗影響,保持著先前的攻擊頻率,長長的巨龍沈穩有力的摩擦著她狹緊多汁的肉壁。

  醒過來了更好,我可不想奸屍!這個妖女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現在再強奸她一次,也算是為所有那些被她的天魔蝕魂蝕得成了人幹的男人們出一口惡氣。

  「放開我,你這個臭男人!」卡尤拉一邊咒罵著我,一邊推搡著我的胸脯,做著毫無意義的反抗。現在的她雖然還不至於武功全失,可是身上變身的力量全被我封住了,在以龍戰士變身形態的我的麵前,這種反抗實在是微不足道。

  我用龍的肉翼托住卡尤拉的美腰,雙手托著她滑不溜手的雪臀,用力捏著她結實的屁股,屁股和乳房一樣彈性十足,真是名器啊!我的嘴來回吮吸著卡尤拉那對飽滿的胸部,不停地用舌尖磨擦著卡尤拉觸覺靈敏的乳頭,很快的,卡尤拉的兩隻花頭米大小的乳頭在我的口中又變成了粉紅色的葡萄了。

  「放開我!」卡尤拉扭動著豐滿的身體,拼命想要掙脫開。

  有點反抗最好,我又可以嚐到強奸的滋味了!雖然我的良知讓我不能隨便強奸少女,不過這個人是敵人嘛,老爸過去總是教育我,對待敵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嗚,爽啊!」我一邊賣力地幹著,絲毫不理會卡尤拉的手指在我身上的亂抓亂劃,這個妖女還真狠,尖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我背部的肌肉中,十指用力的摳著,大有不把我的肉從身上挖下來就不甘心的架勢。女人就是女人,被男人強奸時,連反抗的手段都一樣,記得那天倫蒂爾被我強奸時也是這麼做的。

  「你的反抗隻會讓你獲得更大的快感!」我爽得眉開眼笑的,由於有神龍不死身的護體,她的反抗在我的眼�變成了努力迎合的舉動。

  「不管怎麼樣,今天我一定要幹得你滿十次,不,是二十次高潮為止!」我說著順勢把懷中的卡尤拉往地上一放,雙手從她的屁股上解放出來,放在了卡尤拉的胸脯上用力揉擰著,同時繼續抽送著下身。

  「你和我都是淫龍啊,我要讓你明白什麼是欲仙欲死!」我挺動著龍腰,把臉埋入她飽滿的山巒之中,用舌頭不停地舔著卡尤拉的粉頸,昨天吃夠了這個妖女的苦頭了,現在總算有機會連本帶利掙回來了。

  下身的活塞運動越作越急,而在我努力地開發下,卡尤拉的下體也越來越熱,我清楚的感覺到,又有新的液體從她的肉壁上分泌出來了,但由於性欲漸漸升起的緣故,她的臉上開始泛起兩朵紅潮,秀發隨著我的活塞運動而來回擺動著。

  換句話說,她又一次起了反應,隻是這一回,是被我用強暴的手段奸得又有了高潮了。

  叫罵聲不知在何時就停止了,剩下的就是卡尤拉和我粗重的喘息聲,在不知不覺之中,這個讓我吃了無數苦頭的妖女主動地把兩臂勾在我的脖子上,一上一下地挪動著結實的小屁股,迎合著我的衝擊。我的肉棒就象是發生在斯羅特要塞內的拉鋸戰一般,在卡尤拉那暗黑龍的體內外進進出出的。一道道放電般的快感順著我的龍槍傳遍了全身。

  「不……不要停……不……」在我的不斷奸淫下,卡尤拉又一次地發出淫浪的叫床聲,那緊實的螺旋肉穴,下身的櫻桃小嘴,更是不停配合著我衝刺的動作,不時忽深忽淺地吸吮著�頭的肉棒,那強大的力道,強得幾乎要把我的龍根連根吸斷。就算是我的文筆再好上十倍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種舒爽的感覺,兩個暗黑龍交合的快感讓我第一次明白了無法言喻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啊……啊……不……」卡尤拉的叫床聲越來越急,急得就象哮喘病發作一般,隨著幾聲驚天動地的呐喊,卡尤拉全身一陣劇顫,在極度的高潮中,被我壓在地上的她竟從地上彈了起來,連帶著與她合為一體的我也一起飛了起來。我加在她身上的封龍印早就在劇烈的活塞運動中在兩條暗黑龍龍氣的交溶下被解開了,在離地四米高的地方,卡尤拉的四肢象八爪章魚一般將我緊緊地纏住,同時送上來的,還有這個流著口水的性感紅唇。

  最有趣的,她居然在高潮的一瞬間再度變身,由於受到變身的影響,她的下體一陣收縮,夾得正在做活塞運動的龍根停止了打樁的行動,緊接著一股強大的足以可以扯斷任何一個男人的陽根的巨力傳來,吸住了我的龍頭。

  本來我緊鎖精關,原計劃是來幾下再泄洪的,受此一擊,陽關再次失陷,隨著撲哧撲哧十幾聲的巨響,暗黑龍的精液一泄千�。

  啊!

  還在高潮中的卡尤拉發出一聲的痛叫,因為她的屁股差點摔爛了,而我的膝蓋則是一陣的劇痛。

  這都要怪卡尤拉,達到極點時彈得那麼高,而抱著她的我由於也在那一刻陽關失陷,一時間泄得不知天南地北,手軟腳軟,兩人一起從天上掉了下來,跌了個人仰馬翻。

  真是有點丟臉啊,老爸要是知道我這麼糗,一定會痛罵我不成材,床上的功夫沒有學到家,連空中飛人都沒有學好。

  盡管如此我們的下體還是緊密地連在一起,雖然有點痛疼,不過受著高潮餘韻影響,卡尤拉仍死死地摟著我,瘋狂地和我接吻著。

  快感漸漸地消失,我離開卡尤拉的唇,剛才真是爽呆了,以至於我現在還想再來一回。

  此時的卡尤拉力量已經盡複,可是她並沒有再反抗我,隻是躺在那兒任我擺布。我的口手並用,玩弄著卡尤拉的身體,卡尤拉嫩滑的肌膚又鮮又嫩,真是讓我抱著玩上一年都不會感到膩。我的嘴一寸一寸地吻著卡尤拉細膩滑潤的肌膚,最終將舌頭伸了她那帶給我無數極樂的密穴之中,開始用舌尖舔食著我們兩個人交歡後流出的淫液,說實在的,舔的時候我突然感到心�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畢竟這�麵也有我的一部分存貨啊,自己吃自己的那個……

  就算是在家�,我也隻對希拉和安達玩過口交,其它的美女嘛,大多數時候這些任務都是交給我的小兄弟來做了。一方麵是我覺得用舌頭太累,還是用棒舒服得多;另一方麵嘛,男人嘛,厚此薄彼也是很正常的。誰叫安達是我初戀的情人,而希拉是我的另一個情人呢。

  其她的女孩都是我搶來的,總是有點那個嘛……

  對於眼前的卡尤拉,我的心�隻有純粹的肉欲,隻想把她調教成我的性奴。不過這是戰場上,大家又是敵對的關係,難度是相當大的,時間和事件發生的背景都不允許我這麼做。

  不過管他的呢,如此美女,多幹幾回,多打上幾炮總是沒有錯的。

  我的舌頭靈活地掃過兩瓣蜜唇,逗弄蜜蕊,在卡尤拉的花蕊上舔吸著,時不時地卷起成柱,輕輕探入濕暖陰戶內,逗弄著�麵的露珠,一雙大手,則夾住卡尤拉那兩粒粉紅色的乳珠,不停地揉弄把玩著。

  而我身下的卡尤拉,緊閉著桃花眼,把右手的手指放在嘴中,輕輕地咬著,結實有力的大腿緊緊地夾住了我的頭,因長期運動鍛煉而健美異常的美腰配合著我的舔吮,也一上一下地微微扭動著。

  「嗯……嗚嗚……」在我的搓揉下,她的反應愈來愈強烈,手指終於離開嘴唇,一把抱住我的頭,硬是用勁拖著我的腦袋,把我拖離她的下身,主動的送上唇要和我接吻。

  她也太會抓地方了吧,我的脖子支持著整個人的體重,被她強有力的手臂拖了上來,要不是反應得快,身體配合了一下,弄不好身子就要和吃飯的家夥說再見了。

  就在我們倆甜蜜的熱吻之中,我的龍槍再次與卡尤拉的「龍套」合而為一,就在這片草地上,我們開始了第三度的交合。

  第一次是身不由己,第二次是被我霸王硬上弓,至於第三回,或者隻能說是雙方彼此間生理的需要吧,雖然我和她之間並不是象和安達與希拉做愛時那樣的靈肉合一,可是卡尤拉那淫媚動人的肉體還是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

  整整一天,一直到天黑,我都是陪著卡尤拉度過的。

  「加入魔族,和我聯手吧,達秀!兩條暗黑龍聯手,我們天下無敵。」卡尤拉對正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她的身體的我說,由於是以大地為床,「大戰」之後的我們兩人身子都有點酸臭味,於是我和她就找了一個無人的小水潭,兩人光溜溜地在水中洗了一個鴛鴦澡。

  我赤裸著身體和卡尤拉浸在冰涼的水潭中,水潭並不很深,人可以半躺在�麵。我的身下是細細的沙子,卡尤拉則躺在我的懷�,手指在我的胸膛上輕輕地劃動著。

  自從被我再奸一次之後,她就象是對我已經屈服了似的,任我擺布。

  「要我加入魔族?你在說笑吧。」我輕輕地分開水下卡尤拉那兩條修長的玉腿,慢慢地調節著巨龍炮口的方位,而卡尤拉則用手扶著我的下體將其引至洞口處。

  「你本來就是魔族啊。」她說著下身一沈,猛地將巨龍吞入。

  「喔!」我們倆同時發出舒爽的呻吟,忍不住又對抱著接起吻來。

  「你的先祖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而你的母親,你的祖母,每一代的曾祖母,都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卡尤拉一邊扭動著腰肢一邊對我說,看來,她對我的底細是清清楚楚。

  「更不要說為你的祖先卡魯茲的生下第二代的暗黑龍的奈麗公主了,她繼承了路西法家族的正統血脈。」

  「看來你對我了解得還挺深入的啊!」我邊說著邊配合著她扭動著腰部,卡尤拉並不是真的向我屈服了,她隻是想招攬我。然而她對秀耐達家族的了解程度之深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在帝國的七大龍戰士中,暗黑龍這一脈和魔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先祖卡魯茲本就是半個魔族,她的妻子又是完全的魔族,所以他們的後代身上就擁有了四分之三的魔族血統。

  到了後來的每一代暗黑龍,能為他們生下下一代暗黑龍的女性也全都是混有魔族血統的混血兒。

  先祖們大都是風流加下流的家夥,身邊美女成群,盡管也有一些女性有幸地中彩,為他們懷孕生下後代,可是她們生下來的孩子隻是繼承了墮落天使化身的力量,而一子相傳的暗黑龍的力量隻能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美女所生下的後代。

  要是從數學的角度來計算的話,我體內魔族的血液所占的比重最少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絕對比人類的那一部分要多,卡尤拉說我是魔族倒也沒有錯。

  「不管怎麼說,你身上也流著路西法家族的鮮血啊,我的表哥。」她說著把飽滿的胸脯貼上了我的胸膛,彈性十足的雙乳刺激得我欲火燒得更旺,下身也忍不住加快了活塞運動的頻率。

  「表哥?」我哭笑不得,是啊,我們還真能算是遠房的親戚啊。

  「論輩分我還比你高一輩呢!」我說著雙手托著她的美臀,小腹一陣挪動,狠狠地插了兩下。

  「嗚……」懷中的美女舒服得呻吟了一聲,「兩條暗黑龍要是聯起手來,我們天下無敵,就能雄霸天下!」卡尤拉把小嘴湊到我的耳邊,嬌喘著說著,嘴�呼出來的絲絲氣體刺激得我做出更強烈的反應。

  「雄霸天下?哈哈,那個太無聊了!」說著我分開卡尤拉纏在我腰上的玉腿,把她的身子翻轉過來,變成背對著我站立著。在轉身的時候,我的肉棒在她的螺旋形的肉穴�轉了一整圈,強烈緊迫的快感從肉棒的頭部傳過來,順著神經流遍了全身,舒爽得我喘了一大口氣。

  「沒有什麼事比征服象你這樣的絕色美女更有意思的了。」我雙手捏著卡尤拉彈性十足的椒乳,半個身子都壓在她的後背上,幾乎將她的身體壓成了近九十度,這樣的姿勢有如兩匹正在交歡中的馬。

  「你征服得了我嗎?」身下的美女發出不服氣的嬌笑。

  「那就試試看。」

  於是,我就以這種君臨天下般的姿勢開始了猛烈的抽插,由於下半身都浸在水中,受著水的影響,我的小腹和卡尤拉的後臀在猛烈的撞擊之中發出清脆的聲響,飛濺而起的水花灑得岸邊的草地一片潮濕。

  卡尤拉的下身一陣地收縮,她又把那招天魔極樂用了出來,隻是,這一回隻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床笫之歡,而我自然也禮尚往來的用起了龍魔極樂。不知不覺之中,在這個水潭�我和卡尤拉竟交歡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陽再次從天邊落下,已累得有些筋疲力盡的我們兩人這才意猶未盡,戀戀不舍地停了下來。

  「你擁有了整個世界後,天下的美女不是任你取舍嗎?」在潭邊的草地上,躺在我懷�的卡尤拉輕輕地咬了我的肩頭一口對我說。

  「雄霸天下?征服世界?那東西太累人了!」我說,「我不想。」

  「為什麼不?」我感到懷中的美女身上的熱情猛地減退,她用手撐著地麵直起了上半身,嬌豔美好的胸脯象鮮花一樣的誘人,可是她望向我的眼神卻由似水的柔情化成了寒冷的冰山,犀利的目光甚至讓我猛地打了個寒戰。

  「不想就是不想。」我回答道,身體的肌肉卻在這個時候緊縮,暗中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卡尤拉冷笑一聲,站起身子,把頭轉向斯羅特要塞的方向,「你知道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獸人族和魔族的聯軍已經在要塞下大破你們人類的軍隊了!」

  「什麼!」我聞言一驚,觸電般的從地上跳了起來,這一整天我都被卡尤拉的肉體給迷住了,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我這一整天都在這兒陪著你,就是為了阻止你回去陪那些人類一起去死。」卡尤拉轉過頭來,眼神一轉,目光又變得柔和了起來,她一把抱住我,美腿以一種極香豔的姿勢纏到了我的腰上,整個人都和我粘在了一起。

  「別犯傻了,和我合作吧,現在就算你回去也做不了什麼的。」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香舌舔著我的耳根。

  「不!」我一把將懷中的美女推開,「我的朋友,我的愛人都在那兒,我必須回去!」

  我用力大了些,卡尤拉措手不及之下,身體打了個趔趄,跌倒在地上。

  「你好狠的心!」她的紫色眼眸�再次閃過一縷寒光,接著她的臉上流露出悲傷淒涼的表情。

  「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她說。

  「愛?」激情過後,我們倆都開始冷靜下來,我走上前去,一把摟住卡尤拉的香肩,將她整個人緊緊地抱在了懷�,兩臂象鐵鉗一樣地卡住了她的雙臂。

  「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天,而且是以敵對的身份認識的,如果我說我愛你,一定是在騙你。」

  我邊說著邊吻著她嫩白的臉蛋,卡尤拉這個女人,恐怕是我見過的最有心機的女性了。

  她就象是一條劇毒的美女蛇,和她在一起還是要小心為上。我很想離開她,可偏偏她又是擁有那麼致命的吸引力,騙得獵物明知有毒還是會忍不住送上門去。所以摟著她的時候,我才故意這麼地用力,就是怕她會突然發難。

  「我父皇有很多兒女,斯羅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比我早出生兩年,卻擁有了一切。」

  卡尤拉有點軟弱地把身體靠在了我的懷�,用悲傷的語氣哀歎道,我順勢摟著她在地上躺下,大腿忍不住與她修長潔白的玉腿貼在一起。

  斯羅就是路西法十三世的名字。

  「很小的時候,母親對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千萬不要和哥哥爭什麼東西,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先讓給他,一定要和他搞好關係。因為我們母女倆將來的命運就掌握在他的手�了。」

  說話的時候,卡尤拉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我聽得出,這又是一個發生在世上最肮髒的地方──皇宮�的故事。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已「耳聞」了不少,後麵的事卡尤拉不說我也猜得出一個大概。

  「斯羅很早就被立為皇儲,為了取得他的歡心,我想方設法地計討好他,千萬百計的琢磨他的心思,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切都送給他,雖然他拿去之後隨手就扔了。」

  「你很恨他?」我問道,「不錯!我是恨他!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懷中的美女咬牙切齒地說著,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兩眼殺氣大盛,摟著她的我幾乎以為自己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根渾身是刺的狼牙棒,差點忍不住一拳將她擊飛。

  但我知道,此時卡尤拉的內心深處最脆弱的一麵卻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來了。

  「嗚!」在這古怪的詭異的一刻,我情急之下靈機一動,雙手捉住卡尤拉的兩條雪白的大腿,猛地用力一分。

  「啊!」懷中的美女吃痛之下,由於大腿被我強行分開,身子受著這股力道的影響,猛地向後一仰,撞在了鬆軟的草地上。

  我一個鯉魚打挺,身體彈起來,壓到了卡尤拉的身上,下體隨著身體的移動再度前進,進入了卡尤拉那與我糾纏了一整天的寶穴中去。

  「別說了,後麵的故事,我都猜得到!」我一邊吻著從卡尤拉眼角邊上流出來的淚珠,一邊輕輕地抽送著下身。

  「不,我要說!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同樣是爸爸媽媽生的,為什麼他得到了一切,我卻一無所有?為什麼他是皇儲,皇帝;而我,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公主?」卡尤拉在我的身下恨恨地叫著,身體象在發泄心中的不滿似地迎合著我。

  「人生就是這樣的,怎麼可能所有的事都盡如人意呢?」我安慰她道,說到這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和我有一夜之緣的可憐的女孩艾麗莎,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我不服,我不甘願!」卡尤拉大叫著一把抱住了我,尖長的指甲在我的背部劃過,雖然有神龍不死身護體,我的後背依然被她劃出了十道血痕,火辣辣地發痛。

  「粗暴些,我要一個強壯的男人!」她說,我聞言立刻加大了下體抽送的力道,扣在卡尤拉酥胸上的十指也深深地陷入了卡尤拉的胸脯內。

  我的雙臂攏起卡尤拉的雙腿,將它們架到了肩膀上,接著身體直立起來,手移開了她被我捏得有些紅腫的乳房,手掌移開後,露出了一道道指痕。

  我的雙手抱住卡尤拉的兩腿,就以這種高空轟炸的方式從上向下猛烈地插送,卡尤拉僅能以後肩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體重,雙手無能為力地癱在地上。

  「再猛烈些,再粗暴些!我就喜歡你這樣!」她扭動著頭,烏黑的秀發與地上的塵土攪成一團,她在我的身下瘋狂地扭動著,火熱的下體象一隻饑餓的野獸,差點沒有把我的肉棒連皮帶肉地吞了下去。

  「嗚……」在又一次地激烈地交合之後,我們終於分了開來。

  「你既然要回去,我也不想阻止你。」她邊說邊拿起扔在一旁的衣物穿上,昨晚我們倆失去理智時互相把對方的衣物都撕碎了,她穿和不穿實在是沒有什麼區別,好在有龍氣化成的暗黑龍之鎧護體,遮住了身上那些不該露出來的東西,不過露在外頭的雪臂和修長無比的玉腿依然有著萬分誘人的吸引力。

  「我是肯定要回去的。」我身上的衣服現在能穿的也隻有一條短褲了,「你將來有什麼打算?」我問這個和我有了一夜之緣的女人。

  「打算?哼!」卡尤拉冷冷一笑,「這次為了請來獸人的援軍,斯羅要把我嫁給獸人族的阿汗王子,前天斯羅帶我去見了阿汗,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了,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你。」

  「你是龍戰士,他會舍得把魔族的龍戰士送給獸人?」

  「舍得?哼!他還巴不得呢!」卡尤拉冷笑一聲,如刀的目光突然變得軟弱了起來。

  「你知道我是怎麼成為龍戰士的嗎?是因為我的母親!」卡尤拉低下頭小聲地說道。

  「我的母親奧麗娜和斯羅的母親美雅是父皇最寵愛的兩個妃子,她們之間的關係不和。斯羅比我大兩歲,由於他是長子,一生下來就成了皇太子,母憑子貴,美雅也因此成了皇後。」

  「你的母親就開始受苦了?」我慢慢地伸出手去,從背後把卡尤拉摟在了懷中,兩手輕輕地揉著她傲人的雙峰。

  「是的!母親吃了很多的苦,但她是個不會輕易認輸的人,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找來最好的名師教我武藝,訓練我,直到我十五歲那年。」

  「那年發生了什麼事?」

  「那年父皇和幾位大公經過商議,決定用你們人類用過的方法創造出龍戰士來,於是斯羅就成了青牙龍的龍戰士。而我的母親在苦思了兩年之後,為了讓我有能力和斯羅對抗,於是她就去找父皇,表示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讓我成為龍戰士。」說到這,卡尤拉的身體著涼似地發起抖來,我急忙用力的抱緊她,希望能藉著身體的接觸給她一點溫暖。

  「別說了,我都明白了。」我扭過她的頭,對著卡尤拉香豔的紅唇吻了下去。

  「答應我一個要求。」就在唇舌瘋狂地交纏之後,卡尤拉把嘴湊到我的耳朵邊上說道。

  「你要我殺了他?」我抱著卡尤拉問道。

  「沒錯!要是有機會遇上我的那個未婚夫,或者我哥哥,幫我殺了他們!」她輕輕地在我耳邊說,語氣中卻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咬牙切齒,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的感覺。

  「我知道斯羅的內心非常地嫉妒我,他是故意要把我遠嫁他鄉的,好借此除去我這個眼中釘。」

  「可能的話我一定會做的。」我回答道。

  「很好。」卡尤拉說著獻上香吻,在舌頭和舌頭纏綿了許久之後,我們才不約而同地分離開來。

  「我要回去了。」雖然外表看上去卡尤拉是個狠毒的女人,其實生長在權力鬥爭中心的她非常的可憐,如果不是敵對的身份的話,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把她帶走。

  「附近的那個人是誰,他是你的心腹嗎?」我問道,昨晚在樹林�和卡尤拉一起偷襲我的那個家夥現在正藏身水潭的附近,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他是我的仆人,叫納塞爾,我的半個父親。」卡尤拉回答道。

  我點了點頭,做皇帝的子女並不快樂,由於皇帝的子女太多,兒女們多半缺少父愛,卡尤拉認一個從小撫養她長大的仆人為父這很正常。

  「我真的要走了。」我慢慢地離開她的身子,當我離開的她時候,她的眼神連續數變,一忽兒溫柔無限,一忽兒冰冷無情,目光之中也飽含著一絲憂怨。

  「記住,達克·秀耐達,你不願和我合作,那我們就是敵人了。過了今天,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把你殺死。」目中的那絲憂怨很快地就被冰冷鋒利的目光所掩蓋,她冷硬地對我說道。

  「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會盡力不把你當成敵人的。」我拾起扔在地上的逆鱗,看也不看卡尤拉地回答道。她的眼神我不喜歡,就算是被我強暴過的倫蒂爾老師的目光也沒有這麼狠毒。

  我掃了一眼納塞爾藏身的那片樹叢,從另一邊離去。

  「等一下!」當我走了十幾步遠,打算展翅高飛的時候,卡尤拉在背後喊道。

  「什麼事?」我回頭望去,「斯羅,他是青牙龍的龍戰士。」

  「哦。」我應了一聲,我聽得出,她的語氣含中有一絲的關切。

  「你要小心,因為他的屬性就是破龍!」說到破龍這兩個字的時候,卡尤拉運足了力量,把這兩個字清晰地送入了我的耳中。

  「破龍?我明白了。」我最後看了卡尤拉一眼,展開暗黑龍的龍翼,朝軍營飛去。

  「記住,達克!我們下次再見麵時,我會想方設法地殺死你的!」卡尤拉的聲音遠遠地從背後傳來。

  「這個矛盾的女人!」我暗歎一聲,我知道今日和卡尤拉一別,要再想和她這麼香豔的接觸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那個叫納賽爾的仆人已從附近鑽了出來,肩並肩地站在卡尤拉的身旁�頭看著我,他舉起右手,朝我打了一個招呼。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九章:兵敗如山倒

  「不要出事啊,千萬別出事。」

  離開了卡尤拉之後,我拼命地往回趕,一路上我的心中不停地喊叫著。在我失蹤的這一天一夜�,如果這一切真的象卡尤拉所說的那樣,帝國軍隊被魔族和獸人的聯軍殺得大敗,那安達和希拉她們的命運會怎麼樣?

  當她們正在死亡線上掙紮,等著我去救援的時候,我卻被卡尤拉動人的肉體迷住了,如果她們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在回軍營的路上,我發現了無數的腳印,那是大兵團移動留下來的痕跡。這些腳印不光是魔族的,更多的是獸人的。我越接近軍營,心中的擔心也越來越強烈。

  當月亮再次升到高空之時,我終於趕到了斯羅特要塞之下。當我來到那�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塞外四大騎士團的軍營如同經曆過了颶風海嘯一般,早已被夷為平地,在軍營外的廣闊平原上,覆蓋著厚厚的死屍。獸人的、魔族的、人類士兵的,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彼此,遍地的殘肢斷臂橫七豎八地浸在血漬�。被掀翻的戰車和殘破斷裂的旌旗武器與大大小小的屍骸穿插絞合成一團,形成各種詭異可怖的造型。

  四大軍團的軍營現在都被大火所籠罩,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天空,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被鮮血重新染過了色彩。濃煙中夾雜著令人作嘔的焦臭味。離火光較遠的地方,幾條野狼圍繞著從戰場上拖出來的戰死者的屍體,爭奪著撕咬著。暮色幽冥中陰森森翻飛著的是禿鷲的身影,嗜血的啼叫與此起彼伏的淒厲的狼嗥聲遙相呼應,打破了漫漫長夜�的寂靜。

  「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撥開地上一具帝國士兵的死屍,他是黑龍騎士團的戰士,死狀慘烈,胸膛象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地給撕開了。從傷口看得出來,那是獸人中比蒙巨獸的巨爪造成的。在他腳邊躺著一隻雷鳥的屍體,它的致命傷是喉嚨處插著的一支羽箭,它應該是死在帝國軍隊中擁有大地精靈化身的弓箭手的箭下。死者們流出來的血早已湮沒了我戰靴下的黃土地。

  很明顯一天前這�曾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殺,就在離軍營千餘米外的斯羅特要塞內,戰鬥還在激烈地進行著。從我這兒遠遠地望去,可以看到從城頭上不時掉下幾具屍體。城牆上來來往往移動著的全是魔族戰士的身影。而在我兩天前離開這兒的時候,控製要塞城牆的還是帝國的軍隊。

  打掃戰場的魔族與獸人聯軍的身影在布滿死屍的戰場上來回搜索著,其間還有一兩聲隱隱約約的呼叫聲傳來,那是被遺棄在戰場上的重傷未死的帝國士兵,在被敵人的清掃部隊幹掉時發出的最後的慘叫。

  回到軍營之前我曾順便在附近轉了一圈,在這一帶除了少數打掃戰場的士兵外,獸人的軍隊並不是很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當是和魔族的軍隊一起繼續追殺帝國的敗軍了。

  我小心翼翼地在死人堆�穿行著,同時也注意隱匿自己的行蹤,魔族和獸人的清掃戰場的部隊就在附近,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可就麻煩了,好在黑暗的夜幕是我最好的掩體。

  在黑龍騎士團被摧毀的軍營中,我發現了十多具被殺的魔法師的屍體,死者都是女性,個個身體赤裸,皮膚青紫,下體流著鮮血,死狀慘不忍睹。

  強奸是戰爭中最大的罪惡,無論是帝國一方還是魔族或者獸人一方,成天與死亡打交道的士兵們幾乎每個人都成了野獸。在斯羅特要塞將近三個月的絞肉戰中,帝國士兵也沒少幹過這樣的事。而作為他們指揮官的我對此也隻是睜一眼閉一眼。我沒有也無法阻止他們的行為,這是戰爭,因不斷的屠殺精神上快要崩潰的士兵需要在某些時候發泄一下。

  「安達,希拉!」看到這個情景,我焦急地將一具具的死屍翻開,生怕我的愛人就在其中。

  她們都是絕色的美女,要是落入那些虎狼成性的獸人的手中,下場可想而知。

  「這�還有一個。」

  「哈哈,還是個女的呢!」

  「滾開!」一聲尖叫傳來,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的清晰,這個聲音我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安達!」早已被焦急的火焰衝昏了頭腦的我連忙衝了出去。

  在月光下,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月光下跌跌撞撞地跑著,身後跟著七個如狼似虎的魔族士兵。

  「達克,救我!」當她看到我的身影時,不顧一切地撲了上來,撞入了迎上來的我的懷中。

  「娜依秀!」來人竟是第四步兵團的團長娜依秀,這個平時巾幗不讓須眉的精靈女戰士現在正跌跌撞撞狼狽萬分地跑著,藉著少許的月光,我發現她全身上下血跡斑斑,原來秀美的臉現在象被塗上了一層鍋灰般,黑漆漆的,她的背後幾步遠的地方跟著七個淫笑追逐著的魔族士兵。

  我一手摟住娜依秀發抖的身體,另一隻手拔出了逆鱗。

  「龍戰士!」

  就在那些魔族看清我的樣子,發出驚訝的呼叫的一瞬間,逆鱗閃電般地在空氣中劃了幾道死亡的弧線,刺、挑、抹、掠、勾,隻用了一眨眼的功夫,我就用先祖所傳的最有效率的殺人招式,讓這七個人變成了七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我的武藝確實進步了,和卡尤拉的那次「驚天動地」的大戰後,兩條暗黑龍的力量相互交溶,各取所需,令我的力量有了質的飛躍,反應力、速度、判斷力、眼力,全都因此而提升了不少。

  當幾具失去生命的屍體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已抱著昏迷不醒的娜依秀飛快地離去。

  在一個遠離戰場的小樹林�,我放下了不省人事的娜依秀。

  「娜依秀,醒醒啊!大姐,到底出了什麼事了,軍隊現在在哪?」我一邊往娜依秀的體內輸入龍氣,一邊呼喚著她的名字。娜依秀的身上有幾處較深的傷口,好在傷的地方都不是要害,在我用了回複係的魔法後傷口很快就愈合了。因為過度疲勞,她的身體現在非常的虛弱。

  「獸人來了,是巨獸……快放箭……天上……小心雷鳥……」

  無論我怎麼喊,娜依秀依然昏迷不醒,從她口中迷迷糊糊間吐出來的隻言片語,我已感覺到帝國軍隊在那一戰中一定是輸得非常的慘,而娜依秀則受了相當大的刺激。無奈之下,我隻好背起昏迷的娜依秀,開始了盲目地尋找軍隊的曆程。

  要找十幾萬的敗軍並不是很難,帝國這次被魔族和獸人的聯軍殺得大敗潰逃,一路上丟下了成千上萬具死屍,遺棄的屍體成了我最好的路標。在路上我抓到了幾個落單的魔族士兵打聽消息。那些魔族的嘴很硬,開始時什麼都不肯說,最後逼得我使用了酷刑,當著其中幾個人的麵把兩個我認為嘴最硬的家夥活生生地肢解了,這才打聽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來。

  這次獸人派出了十萬大軍援助魔族,借助橫貫阿沙尼亞大陸的天水河乘船逆流而上,經過二十八天的行軍,與路西法十三世在後方集結的十八萬大軍彙聚在一起,就埋伏在那天我到過的那處山穀�。而指揮獸人軍隊的人正是卡尤拉要我殺的兩個人之一,獸人族的阿汗王子。

  就在我遇上卡尤拉的那天晚上,由於得知獸人的蹤跡已被帝國軍隊發現,路西法十三世當晚就下令與獸人聯軍連夜進軍,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斯羅特要塞城下,向帝國軍隊發動了進攻。

  五大軍團中軍力最完整的皇龍騎士團被要塞內的巷戰給纏住了,倉促之下應戰的隻有守在要塞外的另外四支騎士團,但這四支騎士團早已在巷戰中元氣大傷,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魔獸聯軍先從實力最弱的第八軍團的營地開始進攻,隻是一個衝鋒就擊潰了第八軍團,接下來的是迪卡尼奧的鋼龍騎士團和繆斯的炎龍騎士團,最後就輪到了黑龍騎士團。

  和一敗塗地的其它三大軍團比起來,黑龍騎士團的情況要好得多。黑龍騎士團在開戰前就先挖好了濠溝,建立起了一些簡單的防禦工事,但這些並不是決定的因素。真正重要的那一點就是,黑龍騎士團完好無損的一萬三千名騎兵在戰鬥開始前就埋伏在了斯羅特要塞附近的一片樹林�。

  當魔獸聯軍全力進攻黑龍騎士團時,這支騎兵從林中殺了出來。當時由於魔族和獸人族大勝,而且他們的進攻速度太快了,無論是重騎兵、強力劍士、魔法劍士、或者是獸人的熊人、豹人、比蒙巨獸軍團,幾乎所有擅長肉搏的兵力都投入了進攻之中,而提供魔法支持的魔法師卻被落在了後麵。這支騎兵就趁著這個時機衝入了魔族後方魔法師的營地中,大肆砍殺著近戰能力幾乎為零的魔法師。

  這支發動奇襲的騎兵團在重創了毫無防備的魔法師隊伍之後,不但沒有撤退,反而迅速地從背後向魔族發動了突襲。在帝國軍隊兵敗如山倒的情況下,這支意外冒出來攪局的騎兵團卻勇猛無比,連續擊敗魔族和獸人族各一個兵團,最後才從容地從戰場上撤退。

  這個戰術上小小的勝利並不能改變帝國軍隊的敗局,但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卻打亂了魔族和獸人的部署,也讓潰敗中的帝國軍隊得到了一個珍貴的喘息之機,避免了當場被敵人全殲的噩運。

  至於原先留在斯羅特要塞中想要狂撈升官資本的那些貴族騎士們,措手不及之下八萬人中隻有三萬多人及時撤出了要塞,加入與其它軍團一起潰逃的行列。至於剩下的人則被重新占領了要塞城牆的魔獸聯軍包了餃子。

  在那幾個俘虜的「指點」下,我得知現在黑龍騎士團正和第八軍團一起向西潰退。問完這些話之後,我把那些俘虜全殺了,我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形單影孤(要不是身上還背著一個的話),如果泄露了形蹤,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背著娜依秀在漆黑的夜�走了一整個晚上,雖然在軍隊中大家都叫她大姐,但實際上娜依秀的年齡不過才二十七歲而已。新人類中的半精靈的壽命是最長的,活上一二百年不成問題。受著體內精靈之魄的影響,擁有大地精靈化身的娜依秀身體非常的輕盈,她的個子不是很高,比我要矮了整整一個頭,要不是她的那張經曆了近十年戰火磨練的臉看上去超越年齡般的成熟,你最多隻會以為她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能在戰爭中獨當一麵的女人往往比男人還要強悍!」過去父親是這麼在我麵前評價軍隊中的那些女軍官的,娜依秀正是他所說的那種女人。

  天漸漸地亮了,稀疏的鳥叫聲也隨著光線的增強而變得繁雜起來。與土地肥沃,一眼望去總是綠油油一片的阿拉西亞相比,阿沙尼亞的平原就象是一塊打了無數個色彩不同的補丁的破布。帝國出征時是春季,戰爭發展到了現在已是夏季了。從地平線升起不久,驕陽很快地就露了它毒辣的真麵目,在烈日之箭的照耀下,地表昨晚殘留下來的不多的水分全都被蒸發在空中,透過蒙蒙的水氣,望去的景物象扭曲了似地全都變了形狀。

  「唔!」

  背上的娜依秀扭動了一下身子,盡管受著並不太厚的護心甲的阻礙,我仍能清楚地感覺得到她的酥胸在我的後背上磨擦的感覺。要不是因為我的心早已被對安達和希拉安危的擔憂填滿,以我的性格昨晚就算不趁人之危,最少也要大逞手足之欲一番,而不是象現在這樣背著她一夜沒睡走了一整個晚上。

  「啊!」娜依秀發出了夢囈般的聲音,她終於從睡夢中醒過來了。

  「大姐醒了啊!」我托著她的臀部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這種占便宜的行為立刻引起了娜依秀的高分貝尖叫,美麗的精靈女戰士掙紮著從我的背上跳了下來。

  「喔!腰都快斷了!」背著的時候還不覺得,剛才一鬆手,登時覺得整條脊椎骨都酸痛無比。

  「大姐總算醒了啊!我可背了你一整個晚上啊!」我捶著後腰扁著嘴邀功般地說道。

  「喔?」娜依秀滿臉透紅,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兩手在身上左按右摸的,象是丟了什麼東西似的。

  「怎麼了大姐?」

  「你沒有趁我昏迷的時候亂來吧?」她摸著胸部惡狠狠地說道,我在風都的風流事跡,黑暗時代做的那些醜事,相信她也耳聞了不少。

  「什麼……」我聽了這話差點吐血,「大姐啊,我拼了這條老命,冒著生命危險,從數百名黑魔族戰士的圍攻下把你搶救出來,原以為大姐會給我一個香吻以示感激,真沒想到聽到的就是你的這麼一句話,我好傷心……」我硬是從眼眶�擠出半滴眼淚說道。

  「哼,口花花的,天知道你安得什麼心……」

  「沒有啊……」

  「我的領口的扣子怎麼鬆了……」

  「那是它自己鬆的。」

  「我的頭發怎麼這麼亂?」

  「那是風吹的。」

  「我的……」

  ……

  天,讓我死了吧!我怎麼又救了一個比卡瑪還要可怕的女人出來,看來這種英雄救美的事還是少做的好,尤其對象又是這種強悍的女人。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十章:回歸

  我和娜依秀順著地上的痕跡前進著,隨著離黑龍騎士團軍營的距離越來越近,一路上遇上魔族或者獸人小股部隊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獸人人如其名,就是那種能站立起來,能象人類一樣直立行走的野獸。如果你看見一個長著熊頭人臉,通體黑毛,雙手成爪狀,會站著跑跳,嘴中說著人話的野獸,那就是熊族獸人。

  獸人的力量強弱等級也可以從他們的相貌中分辨出來,長得人模人樣,背後拖著條尾巴,樣子乍一看很象人,越看越不象人的家夥。那就是獸人中的高級獸人。高級獸人的智商和人類不相上下,要不是有天生不會魔法這個最致命的弱點,這片大陸早就是他們的了。

  而那些一看就象是站著走路的狼或狗熊,怎麼看都不象人的家夥,則是獸人中地位低下的低級獸人。低級獸人的智商極低,屬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

  雖然智商有高有低,但獸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打起仗來幾乎不要命。手中抓上一根碗口粗的大棍,口�喊著「烏啦!」(衝啊!)連盔甲也不穿就敢向前衝。憑著三大種族中最強壯的身體加上天生勇猛好戰的性格,獸人在和人類、魔族的爭霸戰中總能爭得一席之地。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和娜依秀都換上了從死屍身上剝來的魔族士兵的衣服,笨重的黑色麵罩遮住了我們相貌上和魔族的差異。由於離帝國的軍隊已非常接近了,空中還時不時見到雷鳥在飛翔。獸人族與野獸同居,相貌很接近野獸的他們生來對野獸就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獸人的小孩子從小就和風獸,比蒙巨獸,雷鳥這些野外的猛禽猛獸同吃同睡在一起。更有甚者,據說那些所謂的「獸人少女」的初夜,也是先獻給他們家中眷養的那些野獸的。

  人與獸交在人類看來是非常惡心的事情,但在獸人中間卻是很正常的事情。據說當年創世之神創造這個種族的時候,就是以那些野外的生物為基礎的,所以他們與野獸交合之後可以生下這些象野獸一樣強壯的後代。人類與獸人軍隊的戰爭場麵更象是在角鬥場上角鬥士與猛獸的搏鬥。

  中午的時候,我和娜依秀終於找到了失散的黑龍騎士團。

  在廣闊的帕爾斯平原上,黑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的敗軍就在距我不過數千米遠的地方,在我們頭頂的天空上,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拍打著金黃色的羽翼在高空中翺翔著。魔族和獸人的軍營一東一西地橫在我們麵前,將我們和帝國軍隊分隔開來。這�剛剛發生了激戰,在帝國軍隊和魔獸聯軍之間近三千米的開闊地上,躺滿了成千上萬具死屍,戰死者身上的甲胄與掉了滿地的兵刃在陽光的反射下不時發出耀眼的光芒。

  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是我昨晚在斯羅特要塞下見到的情景的重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帝國軍隊的營地總算沒有被擊潰,不過由現在的情形來看,離被摧毀也相差不遠了。

  獸人的軍營位於戰場的西南麵,而魔族的軍營則位於東南麵。從他們軍營有些散亂的分布看得出來,這�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總算來得及趕回來!」站在附近的高崗上,我對正警惕地望著天空的娜依秀說道,她的左肩上掛著一具大地精靈最擅長的武器──裂風弓。在我的背上睡了一夜之後,娜依秀已完全從前天那場慘烈的﹛殺中恢複過來。

  「要回去就要快,等他們完成包圍圈之後,我們要想再過去就難了。」她冷冷地對我說道。

  「那些家夥在幹什麼?敵人正準備迂回包抄到他們的後方,這些人竟然按兵不動!」站在高山頂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麵平原上雙方部隊的調動情況。獸人和魔族的部隊正頻繁的調動著,軍隊移動卷起的砂塵遮住了半個天空,帝國軍隊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天知道是怎麼回事,回去再說吧!」娜依秀說道。

  ※※※ ※※※ ※※※ ※※※ ※※※

  「你簡直是個瘋子!」

  當我和娜依秀身著魔族的軍服,大搖大擺地穿過魔族的軍營時,娜依秀悄悄地在我的耳邊罵道。

  「但我現在和你一樣,我也瘋了!」

  確實,我們倆現在的舉動用瘋狂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要回到帝國的軍營去必須穿過對方重重疊疊的軍營。等到夜幕降臨之後再過去是個好主意,隻是現在的我片刻也不能等下去了,對安達她們安危的擔憂象一把刀子,時時刻刻地在我的心頭不停地剜著。我是實在不能等了,而且從眼前的情景來看,和魔獸聯軍對峙的帝國軍隊能否支持到天黑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從天上飛過去?現在天上都是獸人的雷鳥,又是大白天,晴空萬�,還要抱著一個不會飛的美女,那是在找死。使用時空傳送魔法?可惜的是這一招已達到七級魔法,接近八級魔法的範疇了,等級太高級,我還沒有學會。至於說硬闖,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隻有四拳四手,可擋不住十幾萬人的圍攻。最後我出了個餿主意,幹脆就冒充成魔族的戰士,大搖大擺地走過去。

  現在正是正午時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無論是魔族還是獸人的軍營陣地上,打了一天的仗,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士兵正忙著開飯。由於帝國的軍隊就在麵前,他們大都是把兵器放在腳下,雙手拿著飯碗就地解決。盡管如此,防範卻明顯地減弱了下來。

  本來象我們這樣公然穿過幾乎是騙不了人的,但由於才剛剛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魔族軍隊的隊伍編隊有些混亂,加上是開飯時間,我和娜依秀才有機會「渾水摸魚」,我們倆人在敵人的軍營�「不緊不慢」地走了幾百步,都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別把頭低得這麼低,挺胸!你畏首畏尾的樣子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我們是冒牌的嗎?」

  我一邊走著一邊對娜依秀說道,其實我的背脊梁上也是冷汗直冒,身邊來來往往的全是魔族的戰士,高大壯實的牛頭怪,身材矮小的藍魔,在陽光下打盹的火君主,以及相貌樣子與人類相差無幾的黑魔族戰士,隻要有一個人識破我們,我們就通通完蛋。

  我和娜依秀的偽裝其實是非常拙劣的,我還好一點,不管怎麼說,我的身體�也有一半魔族的血,不變身的時候眼珠也是紫色的,穿上盔甲根本就看不出我是一個冒牌貨了。但娜依秀就不行了,她的個頭太矮了點,瘦小的身體讓人一看就感覺有異,那雙大地精靈獨有的碧綠色的眼珠更是最大的破綻。盡管穿在我們倆身上厚重的鎧甲麵罩遮住了我們的臉,但有利就有弊,卻也多了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現在是夏天,天熱得嚇人,在吃飯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魔族都把臉上的麵罩頭盔摘了下來,至於獸人就更不用說了,身上隻圍了一塊毛皮,而我們卻戴著又悶又熱的麵罩在中午火辣的陽光下四處行走,那樣子實在是古怪至極,要是落到有心的人眼中,那可就慘了。

  幸好現在敵人都在吃飯,嘴嚼食物的運動令他們的警惕性下降了不少。

  「喂,好像有人在看我們!」娜依秀小聲地對我說道。

  「沒事,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我掃了一眼四周說道,隻要再前進一百多步,我們就可以穿過魔族的營地,到了開闊地那就好辦了。

  「是真的!有一雙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背上,很久了。」娜依秀輕聲說道,「我是大地精靈,對目光的感應特別的敏感。」

  「喂,你們兩個,停一下!」她的話音剛落,有人在背後喊道,這個聲音很嚴厲。

  「不好,被發現了!」我和娜依秀對望了一眼,我回過頭望去,心中暗暗叫苦。

  這個聲音我很熟悉,喝住我們的不是別人,正是兩個月前在斯羅特要塞的攻城戰中和我交過手的第七魔將阿爾法。這個在斯羅特要塞指揮著魔族的第四軍團讓帝國軍隊吃盡無數苦頭的家夥,一手拿著一塊幹糧,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大刀向我走來,他那古銅色的臉龐上嵌著的紫色的眼珠放出犀利的光芒,仿佛一下子就把我們倆的偽裝給看穿了。

  「愣什麼,跑啊!」

  這個時候要是留下來和他廢話一定是笨蛋的舉動。我一把抓住娜依秀的後腰,用盡全身力量將她拋了出去,接著就是變身,震碎身上過於笨重的盔甲,然後我的身子也隨即跟著娜依秀高高拋起的身體展開背上的雙翼追了過去。少了幾十斤重的盔甲的負重,身體一下子輕鬆了許多。趁現在他離我的距離還較遠,趕快逃,出路就在前方,我們隻要再前進三四十步就可以穿過魔族軍隊的營地了。

  「暗黑龍!哪�走!」身後傳來了阿爾法的怒喝聲,他終於認出我來了,隨之而來的是兵刃劃破空氣的割裂聲,直追我的後腦勺。我瞧也不往後瞧,憑聲辨位一劍揮向後方。

  「當」的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逆鱗與阿爾法從背後砍來的大刀相撞,阿爾法的反應相當快。

  「謝了!」

  我現在的力量已稍勝阿爾法一籌,剛才那一記毫無花巧的對碰硬是把阿爾法撞得跌回地上。而我卻借著這股反衝力趕上了剛才被我拋出去的娜依秀,伸出右手攬住了她的纖腰,這時娜依秀被我拋出去的身體正好剛剛升到最高點,而背後一刀向我砍來的阿爾法此時正處於身體下落的階段。他變身後也有一對翅膀,不過人的飛翔能力是無法和鳥兒相比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雖極不情願卻也隻能痛苦萬分地向地麵落去。

  我抓住娜依秀後並沒有扇動翅膀向天上飛,反而是向下俯衝。因為我們的身下有好幾千人,從天空逃走隻會成為地上那些擲矛戰士和弓箭手的活靶子,而且正在高空中飛翔的獸人族的雷鳥也不是吃素的。抱著一個加上盔甲近百斤重的美女和這些猛禽在空中作戰,這個情景看上去雖是很香豔,但要是真的這樣做的話那一定是瘋子自殺的舉動。

  我和娜依秀的身體以雄鷹撲向地麵獵物的速度從空中俯衝下來,一下子撞到地麵上正丟下飯碗,手忙腳亂地拾起放在地上兵刃的魔族士兵中央,當場就把兩個牛頭怪撞得骨折肉離,滿地亂滾。

  「就差一點了!」

  隻要再前進十幾步,就可以通過魔族的軍營。落到地上後,我和娜依秀同時揮動起手中的長劍狂砍,白刃過處,血浪紛飛,攔在我們麵前的魔族有如割麥子般地紛紛倒下。在短短的一息的時間�,我和娜依秀前進了七步,身邊躺下了十餘具屍體,我們倆身體四周五步之內頓時露出一片沒有生人的空地。

  但這一切隻是曇花一現,僅僅過了一息的時間,四周的魔族就從剛開始時的混亂中反應過來,進行了有組織的抵抗。持矛的戰士首先舉起手中的長矛,仗著兵器長度上的優勢在我們長劍不能及的地方向我們刺來,在我和娜依秀的四周豎起了一道長矛的森林。在這種分分秒秒都要和死神打交道的情況下,強力的殺傷性魔法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使出來,能保住我們自己性命的隻有平時苦修的武功。

  「別管我!」娜依秀在我身邊揮舞著手中的劍喊道,從落到地麵上到現在不過數秒,我和她的身上已多了幾處傷痕。

  「閉嘴!」我怒喝道,逆鱗橫掃,寒芒暴閃,敵人紛紛在血光飛濺中倒跌向後。四麵全是魔族的槍林斧海,我一手拖著娜依秀邊戰邊前進,同時還得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以便讓麵對自己的敵人永遠是一小撮,不能形成圍攻的死局。

  「我是男人,男人得保護女人!」

  敵人很快就要從剛開始時的措手不及的混亂中清醒過來了,如果在他們完全進入戰鬥狀態前我們不能火速突破這道防線,穿過軍營的話,那我和娜依秀隻有力戰而死的結局。

  「拼了!」

  我右手臂彎一收,把娜依秀攬在懷�,以左肩作護盾,一個大肩撞,硬是向正前方排成三排的人牆撞去。

  這時候我的麵前立刻豎起了一堵由幾十支鋒利的長矛的矛尖組成的「釘牆」。

  「叮當叮當!」左手的逆鱗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大圈,將所有的刺來的矛尖全兜了進去,在我的全力催動之下,逆鱗寒光大盛,鋒利的刃身切豆腐般地斬斷了幾十把長矛的矛尖。

  「咯吱!」骨骼破碎的聲音傳來,我的左肩撞在了人牆中一個魔族戰士的胸口上,登時將他的胸骨撞得粉碎,倒飛出去的身體連著將後排的四五個魔族一起撞飛。

  眼前的人牆登時出現了一道小小的缺口,就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借著衝勢又連續撞飛了三個攔路的魔族,總算拉著娜依秀衝了過了這道長矛組成的森林。前方豁然開朗,一大片空地出現在麵前,現在離我最近的魔族也有四步之遙,我們已成功地突破了敵人的軍營。

  不過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左肩和小腿處各中一擊,一記是劍傷,一下是長矛的劃傷,「間不容發」的奧秘是險中取勝,死中求生,不過在這種無數敵人的圍攻下,「間」是幾乎不存在的,我所能做的也隻能是在身體所將受的傷害中選擇最輕的一種。

  幾乎是不受阻攔地,我和娜依秀一起向前衝了十幾步,一下子就和身後的魔族拉開了一小段的距離。

  但危機並沒有結束,由於到了開闊地,目標明顯的我們兩人立刻成了最好的活靶子。不知是哪個聰明的家夥帶的頭,他把手中的長矛當成標槍擲了過來,跟風的魔族用他們手中的兵刃我們倆的身邊下起了一陣「矛雨」。

  「媽呀!」

  幸好我見機得快,見到第一把向我擲來的長矛時就猜到了後麵將會發生的事情,抱著娜依秀就是一個難看至極的懶驢打滾,狼狽萬分地躲過了隨之而來刷刷下起的「矛雨」。

  在地上接連翻滾的時候,我的嘴無意中吻上了娜依秀的唇,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娜依秀瞪圓了的眼球。可惜在這種生死關頭,如此香豔的美景我卻無心去回味。

  「哪�走!」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怒喝聲從背後響起,先前被我一劍劈落的第七魔將阿爾法再次殺了過來。剛才要不是在亂軍之中被混亂的人叢擋住了身子,無法出手圍攻我們,我們倆是絕對無法突出重圍的。

  「你先走!」

  我奮力把娜依秀用力向前一扔,第二次將她拋出,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阿爾法詠唱咒文的聲音。

  「鑰匙之孔,門扉之眼,將四肢化為枷鎖──束縛咒!」

  阿爾法的屬性是空氣,這一回他向我發動了封印我四肢行動的束縛咒,由於我剛才全力應付漫天的「矛雨」,措手不及之下來不及防禦,大氣中一股無形的大力傳來,瞬間鎖住了我的四肢關節。

  趁著我四肢受製的一瞬間,阿爾法舉起手中那柄粗大得嚇人的大劍砍向我的腦袋。

  「見鬼!」

  「暗黑破魔封!」

  生死關頭,我連忙使出暗黑龍的特長魔法破魔封,手忙腳亂地解開封印。暗黑破魔封是真正的暗黑龍的絕招之一,現在已擁有龍戰士第四次蛻變力量的我已能使出這記可以化解一切封印力量的絕招。

  由於這一招和心靈風暴一樣都是暗黑龍的特長魔法,所以我使出這一招就象呼吸一樣自如,無需施以咒文,總算在對方的大劍臨頭前一刻恢複了行動力,單手舉起逆鱗險而又險地架住了這一劍。

  但是因為倉皇出招,力氣不足的情況,手中的逆鱗差點被阿爾法劈得脫手而飛,我噌噌地連退了三步,這才站穩了身子。

  「你走不了了,暗黑龍!」

  阿爾法趁機對我展開了猛攻,我的力量雖然要稍勝他一籌,但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也隻能揮動逆鱗苦苦地抵擋著他排山倒海般的攻勢。成千上萬的魔族就在離我身體十餘步遠的地方飛快地趕來,要是再被他們纏住了我就死定了。

  阿爾法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這個該死的魔族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手上所使的全是絞,刺,挑這些纏鬥的招式,不再和我硬碰硬,象一塊牛皮糖般地死纏著我,令我根本無法擺脫他。

  在阿爾法的身後,無數的魔族士兵正高速地趕來,我眼角的餘光已可以看到火君主那火紅色的身影。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聲刺耳的弓弦響動的聲音,一支羽箭高速地向纏鬥在一起的我們倆飛來。

  「啊!」

  和我交手的阿爾法發出一聲慘叫,左臂上中了一箭,射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娜依秀。這一箭她射得實在是準得嚇人,二尺長的羽箭幾乎是貼著我左臉的麵頰飛過,隻要偏一點點,我就要破相了。

  中了這一箭阿爾法的攻勢立刻土崩瓦解,劍法登時破綻百出,我正要趁著這個機會一劍了結了他的性命,四周已人影處處,他的手下已趕了過來。

  「可惡!」我強迫自己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撇下他轉身撒腿而逃。因為兩個速度最快的火君主,還有三個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黑魔族戰士現在就在離我不到四步遠的地方了。

  十幾步外,娜依秀又射出了兩支羽箭,將那兩個想追擊我的黑魔族戰士阻擋了一下。

  「謝大姐了!」

  我飛快地跑到娜依秀身邊,這個美麗的精靈弓箭手朝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用感謝。

  「哇!」

  但她的這個表情隻維持了不足一秒的時間,我一把抱住娜依的纖細的腰肢將她扛在了肩膀上,大地精靈弓箭手的箭法雖然天下無雙,可是兩條腿跑步的速度卻太慢了,拉著她跑還不如抱著她逃得更快點。

  在地上跑是沒有什麼生物可以和暗黑龍比速度的,就算是扛著一個人我也是最快的。經過近千米的追逐戰,身後的追兵很快地就被我甩到百步遠的地方,但危機並沒有因此而解除,帝國軍營和魔族軍營間這三千米的開闊地並不好走。

  「小心天上!」

  被我扛在肩上的娜依秀突然大叫了起來,正在全力奔跑的我感覺到脖子上一緊,肩膀上的佳人的身體扭動了幾下,接著兩條腳夾著我的脖子從我的兩頸處垂了下來,娜依秀竟然騎到了我的脖子上。

  「嗷!」原本在高空中盤旋的雷鳥發現了地上的我們倆,立刻發出尖銳的鳴叫,滑翔著從空中猛撲下來。發動攻擊的雷鳥共有四隻,正前方兩隻,背後兩隻,這些雷鳥都受過訓練,它們從四個方位以交叉俯衝的方式向我們發動攻擊。

  「你跑得穩一點!我要射箭了!」騎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雙腿夾緊了我的脖子,罵罵咧咧地張開了弓。

  「崩」「崩」兩聲弦響幾乎是不分先後地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雷鳥的悲鳴聲,不用回頭看,我已知道背後偷襲的那兩隻雷鳥完蛋了。大地精靈弓箭手是世上最可怕的弓箭手,他們對弓箭有一種生來就有的悟性,能在高速運動中拉弓射中同樣是高速運動的物體,這世上也隻有大地精靈弓箭手可以做到。

  我還無暇感歎娜依秀神乎其技的箭術時,麵前就出現了兩片金色的雲團,我的左右前方二十米遠處各有一隻雷鳥向我猛撲過來,雷鳥的那對金色的鋒利爪子在日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此時娜依秀已沒有時間再拉弓射箭,剩下的兩個隻能靠我來對付了。利用變身後的翅膀在空中和這種飛禽搏鬥是愚蠢的行為,人怎麼飛得過鳥呢?

  我並沒有和雷鳥交過手,但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卻知道這種猛禽的可怕之處,少年時為了安達和那隻獅鷲交手時所吃的苦頭到現在都還讓我記憶猶新。逆鱗很鋒利,但卻不是對付這種飛行猛禽的好兵器,好在這兒剛剛發生過激戰,地上盡是丟棄的殘刀斷劍,有得是我可以借用的武器。

  「抓緊我!」

  我一邊叫娜依秀注意,一邊用腳挑起一杆掉在地上的長矛,左手一撈接住長矛奮力地向左邊的雷鳥擲去。

  不愧是世上最強的飛行猛禽,看見我擲矛的動作,這隻雷鳥雙翼一掠,身體一翻,斜掠著向上飛起。但是由於距離太近,它的小腹才剛剛�起,長矛已洞穿了長滿絨毛的腹部,鋒利的矛尖刺穿過了它的身體,帶著漫天的血雨從它的背部射出。

  而右邊的那隻雷鳥卻在我全力對付他的同伴的時候猛撲了過來,朝我揚起了鋒利的爪子。

  「去死吧!」

  看著帶著狂風逼近的利爪,我的腰猛地向後一扭,彎成了弓形,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雷鳥向我麵孔抓來的這一擊,但騎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卻因為我的這個動作而被甩了出去。

  就在我彎腰後仰的時候,持逆鱗的右手�了起來,劍尖刺中了雷鳥的胸膛,借著它身體前衝的勢頭向前一剖,逆鱗給了這隻雷鳥一個徹頭徹尾的開膛破肚。

  「嗚,你這混蛋!」

  被我後仰動作「扔」出去的娜依秀跌了個人仰馬翻,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由於身體後仰得過了頭,也摔了個七葷八素。被我們倆聯手幹掉的四隻雷鳥這時才不分先後地墜到了地上,由於它們前衝的速度太猛了,死屍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掀起了一片塵埃。我注意到,剛才被射中的兩隻雷鳥中箭處都是它們身體最脆弱的咽喉部位。

  「嘿嘿,大姐啊,你……」看著娜依秀摸著屁股滿臉怨氣的女性化的動作,我正想再調笑兩句,占點口水便宜,蹄聲響起,魔族騎兵這時才剛剛騎著他們的座騎格魯巴從陣營中追過來,「保命要緊,先溜了再說!」

  我不分由說地第三次抱起了正摟著屁股呼痛的娜依秀又一次地落荒而逃。背著人和騎兵比耐力我是跑不過格魯巴的,但是一兩千米內的短跑對我來說並不成問題,加上魔族的騎兵很遲才追出來,我們已拉了下了較遠的一段距離,我輕易地擺脫了他們,帶著娜依秀成功地回到了營地中去。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五集】第十一章:無情之道

  本以為回到軍營�以後會受到英雄般的歡迎,但當我和娜依秀千辛萬苦地逃回軍營中時,我才發現一切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現在第八軍團和黑龍騎士團混和地駐紮在一起,兩支殘缺不全的軍團被魔獸聯軍壓縮在一塊長約三�,寬約兩�的狹小的平原上。幸運的是,由於部隊是背靠著一座高山駐紮,所以隻需抵抗敵人一麵的進攻,暫時不會有腹背受敵之虞。營地上的士兵懶懶散散地坐在地上,或靠在樹邊,個個神情萎頓,沒精打采,整支軍隊都籠罩在一片失敗的陰影中。

  「老大,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看到我歸來,波爾多立刻親熱地撲了過來,一把摟住了我。

  「是真心話嗎?」

  「嘿嘿,那當然了!老大放心,要是你真的去了,我會好好替你照顧希拉她們的!」波爾多涎笑著答道。

  「找死!我的命很硬,死不了的!」我氣呼呼地在他的肩頭就是一拳,這個臭小子,整個黑龍騎士團也隻有他這個樂天派的家夥還保留著一點鬥誌。

  「哈哈,大姐也回來了,咦,你怎麼和老大一起回來啊?」這個波爾多,真是一點口德都沒有。

  「滾一邊去!」娜依秀想起剛才在亂軍中被我無意中一吻的情景,俏臉一紅,一腳朝波爾多踢去,波爾多怪叫著跑了。

  「達秀!」一個興奮異常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倩影撲了過來,不顧一切地摟住了我,來人正是讓我朝思暮想擔心不已的希拉。

  「沒事的,我回來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緊緊地抱住,瘋狂地和希拉接吻著,根本就不在意周圍的人驚異的眼神。經曆了這種幾乎是生離死別般的分手之後,我才特別地感受到了真愛的寶貴。

  「你沒有受傷吧?你的身上怎麼都是血?」

  「沒有,那是敵人的,你呢,其她人呢?」

  「我也很好,她們都沒有事。」希拉把身體緊緊地貼著我回應道,「安達姐姐她現在正在給那些傷兵治傷,而其她人正在睡覺,昨晚激戰了一夜,她們都沒有休息。」

  「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們身處險境。」望著希拉沾滿塵土的臉,我有點羞愧地說道。

  「你說什麼啊,人家那天從了你,就打算和你過一輩子的。」說完這句話,希拉的臉都紅到了耳根,但臉上卻掛滿了幸福的笑容。

  「哈哈哈,親熱完了吧!老大,該幹正事了!」波爾多調皮的聲音在耳邊酸溜溜地響起,他的耳朵此時正被娜依秀牢牢地扯住,痛得嘴臉全變了形。

  「比利亞團長想要見你!」這時候白蘭度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

  我跟著白蘭度穿過帝國軍隊的前沿陣地,來到軍隊的後方。在這之間的道路上七歪八扭地躺滿了傷兵,斷手斷腳的士兵或躺在臨時用樹枝搭成的擔架上嚎叫著,或靠在樹杆上痛苦地呻吟,缺胳膊少大腿的家夥舉目皆是。

  黑龍騎士團的軍營根本就不能稱得上是軍營了,偌大的一個軍營�隻有十多頂帳篷,一天前慘敗中軍營被毀,所有的糧草輜重都幾乎丟了個精光,大部的傷兵都是露天「擺放」的。

  「操你媽的,軍醫在哪,快過來!」

  「老子痛得厲害,治療魔法師在哪!」

  「巴比快不行了,我要高級僧侶!」

  「媽媽,我要回家!」

  後方的營上哭鬧叫罵聲響起一片,為數不多的軍醫們不停地來回跑動著為傷者治療,忙得連抹掉臉上新濺的血跡的時間都沒有。盡管他們一刻也沒有停下來,但被罵得最多的人還是他們,因為受傷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那些躺在地上慘嚎得不到治療的傷兵用所能想出來的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倒黴的醫生。

  傷兵在那兒哀嚎,而精神上受了刺激的士兵瘋了似地坐在那兒又哭又叫又笑,而老兵們則靠在樹邊上用塊破布蒙住頭呼呼大睡。整個營地象一鍋燒開了的雜麵湯,到處都亂糟糟的。

  「難道海格森他們沒有來得及趕回來通知你們?」我掃了一眼滿地的傷兵問身邊的白蘭度。

  「他們是趕回來了,可是一切都太遲了。敵人在發現了我們的偵察兵之後立刻就馬不停蹄地發動了突襲,我們的偵察兵前腳才回來,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後腿就殺到了!」白蘭度搖頭歎道。

  「洛奇團長戰死了,第三兵團的卡洛斯萬夫長也戰死了,好慘。」他悲哀地對我說道。

  「我們還剩下多少人?」

  「黑龍騎士團還有三萬二千人,第八軍團約有二萬二千人,此外還有一部分皇龍騎士團的部隊,加起來總共不到六二千萬人。」他搖頭歎道。

  「扣除傷員呢?」

  「扣掉傷員,隻有四萬五千不到。」

  「那敵人呢?」

  「包圍我們的是魔族的第四、第五、第九三個兵團,共約七萬人,另外獸人的援軍四萬人。加起來差不多有十一萬人之多。」

  「四萬五千的敗兵對十一萬?」我聽得一頭的冷汗,這樣的仗還怎麼打?

  ※※※ ※※※ ※※※ ※※※ ※※※

  我們來到比利亞叔叔的帳篷前時,我發現我的勤務兵胡安正站在帳篷門口,看到我急忙迎了上來。

  「秀耐達伯爵,比利亞將軍等你很久了。」我看了一眼我的這個勤務兵,胡安的臉色極差,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造成的。我朝他點了一下頭,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去。

  「你終於回來了!」看到我進來,神情萎靡的比利亞叔叔勉強睜開了眼睛,他有些勉強地舉起右手向我招了招。

  「我的天,是誰傷得你這麼重」比利亞叔叔的露在衣服外的左臂就象是一截腐朽的枯枝,左半邊的身子成了幹枯的木乃伊,蔫得不成人樣,「是魔族的龍戰士!」說話的佩斯叔叔,他和比利亞叔叔躺在一起。

  「路西法十三世?」我問道,比利亞叔叔身上的傷痕明顯是被天魔功侵蝕後造成的。

  「你見過他了?」佩斯叔叔問道,他斷了一條腿,由於失血過多臉色慘白無比。

  「我們還交過手,我幾乎死在他的手上。」我把那天的遭遇簡要地說了一遍,其中當然略去了和卡尤拉的風流韻事。

  「想不到魔族居然也會有龍戰士!」佩斯叔叔說著狠狠地在行軍床上擊了一掌,龍戰士是帝國不敗的象征,亦是帝國在和魔族、獸人爭霸時心理上的優勢。現在魔族也有了龍戰士,在精神上對帝國的打擊之大,絕不會亞於斯羅特要塞下的這次慘敗。

  「魔族和獸人的聯軍天剛亮就發動突襲,雖然我們早有準備,並設下埋伏,可是仍然不敵……」比利亞叔叔低聲向我說起了那次慘敗的過程,「其實我們所經曆的這一敗,隻是七年前那次戰爭的重演!」佩斯叔叔寒著臉歎道,七年前的那一仗就是父親戰死沙場的那一戰。

  「其它的部隊呢?」我是問皇龍騎士團和鋼龍騎士團,我在這�隻看到黑龍騎士團以及奧斯特·法比爾伯爵率領的第八軍團。

  「已先撤退了!」比利亞叔叔歎道。

  「先撤退了?」

  「皇帝要我們黑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負責斷後!」

  「斷後?」我幾乎要跳了起來。

  「狗娘養的王八蛋!」我終於忍不住公開大罵了起來。

  「喂,小心點!」白蘭度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帳篷內隻有我們四個人。

  「不要做毫無意義的事情,達克。」佩斯的聲音低低地傳過來,「叫罵是沒有用處的,你現在要考慮的事情應是下一步該怎麼走。」

  「白蘭度,你到外麵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有話要和達克說。」比利亞叔叔費力地從床上支起了身子。

  「胡安,給我把虎特叫進來!」他衝著屋外站著的胡安喊道。

  白蘭度掀開帳篷走了屋去,外麵很快傳來了他命令附近的人走開的聲音。

  「虎特?」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哪兒聽到過,「他現在是騎兵團的代理團長!」佩斯說道。

  「代理團長?」我想起來了,這個叫虎特的就是當初那個和我一起進行問題學生考試的家夥,想不到他也在黑龍騎士團中。

  「洛奇一開戰就中了一支流箭身亡,他是洛奇的副官,洛奇死後臨時接替了他的崗位。雖然是第一次,那孩子卻做得極為出色,要不是他指揮著全部的騎兵發動了一次漂亮的戰術反擊拖住了敵人,恐怕我們早就全軍覆沒了。」比利亞叔叔向我解釋道,「所以我幹脆就把所有的騎兵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他。」

  「哦,」我應了一句,走到床邊,這張所謂的床其實隻是用一些枝條臨時編織而成的,上麵再鋪上一條毛毯。帝國這次敗得很慘,幾乎所有的軍用物資都在大敗中丟光了。

  「坐下!」比利亞叔叔指著「床」邊的一張「椅子」對我說,所謂的「椅子」其實隻是一塊石頭而已。

  「老虎,把我們現在的情況向他說一下吧。」

  「那天當你和那些偵察兵出發偵察的時候,我馬上就命令下麵的人做好準備,所以帝國這次大敗,黑龍騎士團總算沒有輸得一塌糊塗!」佩斯叔叔說道,「但那也隻是相對於其它軍團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皇帝要我們留下來斷後,我想你也明白,這根本就沒有用。別的不說,在昨天的那場大敗中,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就咬著帝國的敗軍追殺不放,現在包圍我們的隻是其中一部分的軍隊,其它的部隊早已越過了我們繼續追擊皇帝的中央軍了。斷後,哼,又從何斷起?」

  說到這�,佩斯叔叔極為不滿地冷哼了一聲,也難怪他要生氣,打仗的時候要我們衝在前麵,撤退時卻要我們斷後送死,說出來誰都有氣。

  「留在這兒,那隻是等死,我們必須突圍!」比利亞叔叔接口說道。

  「最氣人的還是第八軍團的那個老糊塗莫�斯,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那兒大談什麼皇帝的命令,騎士的榮譽,不肯和我們一起突圍,他媽的蠢蛋!」佩斯叔叔邊說邊罵道。

  「指揮第八軍團的不是奧斯·法比爾伯爵嗎?」我奇道。

  「還說呢,那些貴族們逃得比兔子還快,他是被臨時任命的。莫�斯這個老糊塗,打了一輩子的仗都升不到軍團長,這次要他去送死才提拔上來,他就真的以為皇恩浩蕩了。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家夥,還在我們麵前大談什麼人在陣地在,誓死不後退一步,真媽的混帳!」佩斯叔叔邊說邊罵,兩手不自覺地在腰上摸著。這是他的習慣動作,軍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當泰格·佩斯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那就是要拔刀砍人了。不過這次由於受了重傷,他的刀沒有掛在腰上,而是放在床頭的另一角。

  「好了,別說了,達克,我們現在隻有靠自己了,隻有我們自己才能救自己!」比利亞叔叔嚴肅地對我說道。

  「叔叔放心,我會努力的。」我回答道。

  「你努力了嗎?」比利亞叔叔�高了嗓音責問道,我參軍也快半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什麼意思?」我一怔,「我每次上戰場都是奮力地殺敵,可從沒有逃跑溜號過。」

  「達克,你該長大了!現在的你,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樣得過且過地混日子了!現在的幾萬條人命就把握在你的手中!」比利亞叔叔長歎了口氣,伸出那隻還算完好的手握著我的右手說道。

  「我?我能做什麼?我隻是一個龍戰士,又不是漢尼拔那樣的天才名將。除了打仗時能多殺幾個人以外,我又能做什麼?」我有點害怕地回答道。

  「你不該再逃避你肩頭上的責任了。」佩斯叔叔使勁地移動著僅剩一條腿的身子,靠近了我。

  「多殺幾個人並不能改變現在的局麵,你要做的事情應是引導你的部下走向勝利,以你的才能,你應該成為一位名將而不是一員虎將。」

  「我?」

  「你知道嗎,一年前我和比利亞就開始注意你了!其實你的身上有著成為一個名將的天賦。」佩斯叔叔氣喘籲籲地說道,他失血過多,體力明顯有些不支。

  「名將的天賦?」要是以前有人這麼對我說,我一定會捧著肚皮放聲大笑,我居然有成為名將的天賦?一個整天逃學曠課,滿腦子都是如何與美女上床的念頭的家夥,居然會成為一個名將?

  「你在開玩笑吧,叔叔!」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笑不出聲來,正容問道。

  「為什麼不?你做事不居常理,能為人之所不能為,想人之所不敢想,這都是一個名將所必須具備的!」比利亞叔叔正經無比地對我說。

  「那又怎麼樣?這樣的人滿街都是,我是什麼料我最清楚。」我辯道,他們該不會是要我來領導這幾萬被圍困的大軍突圍吧?

  「那天在神龍廣場上,你和那個臭人妖的手下的決鬥時,我和比利亞就發現你具備了一個名將所必不可少的兩個條件。」佩斯也在一邊插嘴道,魯亞基公爵在軍隊中的名聲極臭,象佩斯這樣半生戎馬的軍人都非常地瞧不起他。

  我不禁哭笑不得,該死的神龍廣場,那次讓我減壽十年的決鬥,竟令這麼多人因此而看上了我,前次是希美亞侯爵,現在是這兩個人。

  「那次決鬥你又看出什麼了?兩個條件?什麼條件?」我問道,「第一就是冷靜!」佩斯那雙豹人獨有的碧黃色眼睛射出兩道黃光。

  「還有一點呢,冷靜說明不了什麼。」

  佩斯那古板的麵皮動了一下,擠出一個軍人式的微笑。這次大戰後,他的臉上的傷疤又多了一道,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他的臉看上去就象爬著一隻巨大的蜘蛛。

  比利亞叔叔低下頭沈思了一會兒,忽地�起頭來。

  「無情!」

  「無情?」我一愣,無情?我是無情的人嗎?

  「不錯,你的最大的優點就是無情!在那種情況下,你能做出那麼絕的手段,這一點就說明了你是一個無情的人!」

  「我的天,我可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我急忙反駁道,我根本就沒有想到比利亞叔叔會這麼評價我。

  「不要反駁,聽我說!」比利亞叔叔疲憊無神的眼睛閃了一下。

  「難道不是嗎,她叫希拉吧,她是你的戀人,可是你卻能說出這麼絕的話來!雖然這樣做是為了救她,但這麼絕的做法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從那時起,我和老虎就開始關注你了。所以當皇帝要任命你擔任副軍團長時,我才沒有反對,因為我想在軍隊中好好地觀察你。」

  「那天你毫不猶豫地射殺我們被俘的士兵時,我和比利亞就明白,你身上有著成為一個名將的最重要的潛質!」佩斯叔叔頓了一下說道,「那就是無情!名將都是無情的人,因為隻有無情的人才能不受個人的情感所左右,以最理智的心態去分析自己的處境,以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天!」我回過頭望了一眼帳篷的簾子,幾乎就要拔腿而逃,他們的話讓我非常的害怕,人是最怕被人剖析自己的靈魂的。

  「不要不好意思,無情是你的優點而不是你的弱點!」比利亞叔叔牽著我的手說道,「戰爭不敗之道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無情!對敵人,對自己人都絕對的無情!」比利亞叔叔沈聲說道,「因為真正的名將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他能將一切超然於自身情感之外,他的眼中隻有成敗,不把所有的人的生死都放在心上,能將個人的好惡全部拋諸腦後,從而做出最理智的分析。」

  「這是我和佩斯帶兵幾十年得出的心得體會,此法說易行難,而你正是最有希望學會無情之道的人。」

  「為什麼那人會是我?奧維馬斯不是更好嗎?那家夥外號叫壁虎,他比我更無情!」我抱怨道,奧維馬斯這隻「名震」黑龍騎士團的壁虎,他絕對比我更無情。

  「奧維馬斯?他現在是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了。」比利亞叔叔狡黠地一笑說道。

  「什麼?那不是更好了,撤退逃走方麵他可是專家啊!」我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他的才能確實不錯,可是他缺少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佩斯叔叔插口道,「什麼東西?」

  「信任,士兵們近乎盲從的信任!現在軍隊剛打了敗仗,士氣極其的低落,隻有你,達克·秀耐達,暗黑龍的傳人!以你龍戰士的身份,利用幾百年來龍戰士在人民心中建立的高不可攀的地位,才可以激起這群喪失鬥誌的士兵的士氣,帶領他們走上回家的路。」

  「信任?」我剛來的時候,整個軍營都彌漫著一股強烈的悲觀氣氛,沒有士氣的軍隊是打不了勝仗的。

  「年輕是你最大的本錢,我們倆都老了,現在該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

  ……」

  他們兩人在我的耳邊疲勞轟炸般說個不停,我的腦子有如漿糊般懵成了一團,叔叔後來在我的耳邊又說了些什麼,我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等下馬上就要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我想這次會議就由你來主持。」直到比利亞叔叔說了最後一句話,我這才從夢中驚醒過來。

  「我來主持?」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你是誰?從現在起,你就是黑龍騎士團的代理軍團長!整個黑龍騎士團殘存的三萬二千名士兵,全部由你來指揮!」比利亞叔叔說道。

  「天!」從來沒有承受過如此重任的我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指揮三萬人和指揮一千人根本是兩碼事,任何的一點失誤都關係到成千上萬條人命。「「我想靜一靜!」我有點煩躁說道,「我的心現在很亂。」

  「報告!」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帳外響起,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升任騎兵團團長的虎特。

  正要轉身離開的我和他在門口碰了一下頭,他看見我,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我和他曾是同一所學校的校友,但我們在學校�卻是兩個世界的人。

  虎特的成績一直很出色,而我卻是那種逃學多過上學的壞學生。好學生和壞學生向來是互相看不起的,若不是他和我都是參加過「問題學生考試」的難兄難弟,我根本就不認得他。

  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如一張白紙般一片空白,從他那不變的神情上,我看不出他心中的任何一點想法。同樣,我也極力用毫無變化的麵孔麵對他,不願把自己心中的想法泄露出來。

  我們倆就這麼相互對望了一眼,「噗」的一聲,我們倆同時笑出聲來。

  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是為我們再次在這種情況下相遇而感到命運的可笑,相信虎特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吧。

  在三年後真正的戰場上,我倆又要再接受一次新的考試。隻是這次考試我們要是考砸了的話,我和他就不是退學那麼簡單了,而是墜入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虎特側開身子,閃出一道空間讓我過去。在帳篷外,我回過頭望向�麵,卻發現虎特也正好回過頭望向我。

  我和他又一次地交流了彼此的目光,這才轉過身去。

  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正站在人生的三叉路口上,我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舉動,都將主宰著我將來的命運。

  【第五集完】



本帖最後由 s175366 於 2015-9-28 18:4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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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一章:赤血術

  我離開比利亞叔叔的帳篷,有點迷茫地走著。不知不覺地,我想起了安達,每當我遇見令我迷亂的事情,無法作出決定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她來。

  在營中士兵的指點下,我找到了安達所在的營地。斷後的黑龍騎士團守衛的是東麵的防線,而第八軍團負責西麵的防線,實際上兩個軍團是連在一起共同防衛的。經過斯羅特要塞下的絞肉戰和慘敗之後,兩個軍團的部隊加上其它部隊掉隊的殘兵敗將,人數還沒有以前黑龍騎士團一個軍團的兵力多,至於戰鬥力就更不用提了。

  連日戰鬥中產生的大量傷兵現在就擺放在兩個軍團間那片長滿了闊葉樹的樹林�。從攻城戰那天起,安達就沒日沒夜地工作著,用回複魔法為傷兵治療傷口,用輕聲細語安慰那些精神上受到極度刺激的士兵。她的行動贏得了士兵們的尊敬與熱愛,士兵們在背後都稱她為白衣天使。

  「好了,睡吧,睡著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當我找到安達的時候,她正抱著一個身體受了重傷,精神上處於極度錯亂狀態中的士兵輕聲地安慰他。那個士兵的兩條腿膝蓋以下的部分已齊根斷去,臉上也掛著很深的一道傷痕,他的臉紅得發亮,正在發著高燒。安達的手輕輕地撫著他的頭發,嘴�輕輕地念叨著。

  「安達!」看見安達的時候,我欣喜萬分地喊著她的名字,聽到我的聲音,安達回過頭來。

  「不!」當我看清安達的臉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去那個我心中健康完美,完彩照人的女神現在滿臉憔悴,消瘦不堪,雙眼都深深地陷入眼眶中,有如剛剛生了場大病一般。

  「你是不是用了生命魔法!」我一把抱住安達的雙肩問道。

  所謂生命魔法,就是當魔法師的精力耗盡無法再施展魔法的時候,運用某種特殊的方式將自己的生命力轉化為魔法力量。這種方法就像天魔解體大法一樣,其實是提前預支自己的生命來提升力量的黑魔法。

  「傷員太多了,而且恢複魔法師不夠。」安達在我的懷中低下頭,輕聲說道。

  「那也不能使用生命魔法啊!」我摸著安達消瘦的臉頰,又心痛又生氣地說道。生命魔法在魔法師中間幾乎是被禁用的魔法,因為那會大大地縮減魔法師的生命,「我隻是消耗一點生命力,卻可以救回一條人命,很值得了。」安達邊說邊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說道。

  「大人,他是你的女友嗎?」邊上,一個胸口纏著厚厚紗布的士兵勉強地支起身子對我說道。

  「是的,安達是我的未婚妻!」我說著用盡全力將安達抱在懷中,生怕她飛走了。

  聽了我的話,安達蠟黃的臉閃過一絲紅暈,頭垂了下去。

  「不要再這麼做了,求你了!」我在安達的耳邊低聲說道。

  安達的雙手象小女孩一樣地玩弄著衣角,並沒有回答我。

  「大人,你很幸福,因為你的未婚妻是個善良天使!」士兵對我說,從他的眼中自然流傳出來的敬愛的目光讓我突然明白到,安達其實並不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她也是屬於黑龍騎士團所有的傷兵的。

  但這並不是我所喜歡的,就算是要拿全世界所有的人的生命去換安達的生命,我也毫不猶豫地去做的,在我的心中,安達比什麼都重要。

  「但她首先是我的未婚妻!」我大聲地宣布道,三年來,我第一次在公開的場合承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等回到家鄉後,我就一定正式娶你為妻!我是認真的!」我又一次地對安達說道,以前我也曾對安達說過類似的話,但那隻是在床上。

  話音剛落,躺滿傷兵的樹林�立刻響起了一片「喔喔」的起哄聲。

  「你很霸道。」在四周圍的怪叫聲中,安達紅著臉小聲地嗔怪道。

  「我身上沒有戒指,沒法向你求婚,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我會拼盡我的一切努力保護你,愛護你,給你幸福!為了你,我願意做出任何的犧牲!」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離開了這片樹林。

  在那一刻,我已立下一個決心,為了安達,我不會再逃避自己肩頭上的責任,我會勇敢地去承擔它,麵對它!

  我決定打開一直被封印在我的腦海深處的來自七位祖先關於戰爭的記憶,我要從中找出一條可以把安達她們帶出這條死路的捷徑。

  安達是我的,誰也不能從我的懷�奪走她,誰都不行!

  「咦……」當我再次出現在比利亞叔叔的帳篷�的時候,我發現帳篷�除了虎特以外又多了一個人,那人正是剛剛升任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被人們稱作「壁虎」的奧維馬斯。

  「一會兒不見,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身上多了點軍人的氣勢!」佩斯叔叔說道,「這才象話,以前的你嫩得象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

  「你想通了?」比利亞叔叔問道。

  「是的,不但想通了,而且我還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我大聲說道。

  「哦,讓我聽聽。」說話的正是邊上的那隻壁虎,現在他一掃往日的頹廢之氣,臉上的胡子刮得幹幹淨淨,衣服也梳理得整整齊齊,在他身上再也看不見從前那隻醉貓的影子了。

  打扮得衣冠楚楚的壁虎看上去年輕了整整十歲,他最多不過二十八九歲。過去那一天到晚都昏昏欲睡的眼神現在已被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所代替,呈現了一副威風凜凜的軍人形象。就算是傻子看到他現在的神情也會認為這個人做起事來一定非常的堅決果斷。

  至於剛剛從小小的副官連跳七八級一下子升為萬騎長的虎特,顯然還不太適應身份的突然變化,顯得有些坐立不安,畢竟他的身份、地位、資曆都遠遠不如我們四人,不過這個年齡隻比我大一歲的學長卻一點也不避諱我審視的目光。

  「我們必須突圍,留在這兒隻是等死!」

  「該怎麼打?突圍誰都知道!」奧維馬斯插口說道,對於我這個頂頭上司,他一點也不客氣。

  「向南進攻,從獸人那個方向突圍!」我抵擋著他足以刺穿一切的目光回答道,「獸人和魔族的聯盟是非常鬆散的,獸人畢竟是在別國的土地上、為別的國家,而且是為有世仇的國家作戰,這樣的軍隊在戰鬥中是不會拼盡全力的,從那兒突圍相對會容易得多。」

  我知道如果我不能顯露出自己的真材實料的話,這隻高傲的壁虎是不會服從我的指揮的。

  「很好,然後呢?」奧維馬斯繼續問道,我注意到,邊上的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兩人此時都不發一語,豎起雙耳,靜靜地看著我和這隻壁虎對談。

  「繞道向北走嗎?」

  「不,繼續向南方前進,向南方進攻!」我說道。

  「向南?」

  此話剛出口,屋子�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

  「對,向南走,從北方回家的路是絕對行不通的,我們隻有往南走才有希望。」

  我不知道等我說出下一步的計劃的時候,會不會把一屋子的人都嚇傻了。

  ※※※ ※※※ ※※※ ※※※ ※※※

  「這簡直是個瘋狂的主意!」在耐著性子聽完了我突發奇想弄出來的作戰計劃後,虎特第一個叫了出來,而我的兩位叔叔的臉上也掛滿了「震驚」的「微笑」。

  「確實是個瘋狂的主意。」唯一還算鎮靜的人是那隻壁虎,他摸著剛剛刮了胡子的下巴平靜地說道。他應該是在被任命為副軍團長後刮了胡子的,三天前開軍事會議的時候,這家夥臉上的胡須又髒又長,亂得就像雜草一樣。

  「我是第一次打仗,什麼都不太懂。」望著屋內目瞪口呆的四人,我有點退縮地說道。

  屋內的四人全都靜了下來,陷入了無聲的思考之中。

  「我認為這個計劃是可行的。」在冷場了許久之後,比利亞叔叔開口打破了沈默。

  「雖然很瘋狂,卻總比沒有計劃好。」佩斯叔叔跟著說道。

  「虎特,你的意見呢?」比利亞叔叔問坐在陰暗的帳篷�一角的虎特道。

  「理論上是可行的,可是,」虎特愣了一下,顯然是因為突然被人詢問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可是操作上的問題卻很多,因為不可預見的因素太多了。」

  「他說得沒錯,現在就有兩個困難的因素擺在我們麵前!」看著有些緊張的虎特,奧維馬斯冷冷地說道。

  「什麼因素?」我問道。

  「這個計劃第一個要求就是快,我們每天最少要進行七八十�的急行軍,用速度甩開敵人,爭取時間。如此長距離的艱苦奔襲,軍隊�的那些傷兵是我們最大的累贅,兩個軍團加起來的傷兵達到了我們總兵力的四分之一還要多,他們會拖我們後腿的。」

  「傷兵?」說到傷兵,我就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滿地傷員,隨之而來的是安達那瘦得不成人樣的麵孔。如果安達再像這樣用生命魔法為那些傷兵治療的話,她的生命很快就會結束的。

  生命魔法?我絕對不能再讓安達做這種事了!

  想到這�,一個非常殘忍的主意在我的腦海�形成了。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比利亞叔叔說道。

  「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呼出來,「用赤血術就可以治好他們的傷,並且讓我們重新獲得一支有戰鬥力的精兵!」

  「赤血術?」佩斯叔叔驚呼道。

  「那是被禁製的黑魔法!」

  「不錯,就是用赤血術!」我慢慢地把赤血術這三個字從牙縫�擠了出來。

  赤血術和生命魔法一樣,都是以消耗生命力為代價的魔法,不同的是,生命魔法是通過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來提升力量,而赤血術則是一種魔法師施加在傷者身上,通過消耗傷者未來的生命達以治愈傷勢的法術。

  被施加了赤血術的人,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隻要他的身體能承受得住被施術時巨大的消耗,身體所受的傷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地複原,並且力量和體力都能馬上恢複到沒有受傷時的巔峰狀態。

  但用這種方法療傷的後遺症也是非常明顯的──在被施用了赤血術十年,或者幾年之後,這些人會毫無預兆地突然暴斃,因為赤血術隻是消耗受術者的生命來換取身體的康複,在治好傷勢的同時也把人的身體掏空了。

  「赤血術?說得好!這也正是我想說的。」奧維馬斯讚同道。

  「這樣做好像太殘忍了點。」虎特猶豫地說道。

  「沒有什麼殘忍的,如果那些傷兵不能恢複戰鬥力的話,他們會成為我們突圍的絆腳石,而且現在的情況是敵強我弱,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去保護他們。」奧維馬斯哼了一聲說道。

  「而且你想想,我們的回複魔法師嚴重不足,除了赤血術根本就沒法治好他們!就算是治好了又能這麼樣,剛剛治好傷的士兵根本就沒有戰鬥力,沒有戰鬥力就會被敵人殺死,用了赤血術最少可以讓他們多活幾年。」奧維馬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吵架一樣。

  「現在這種情況隻有用赤血術了!」佩斯叔叔讚同道。

  「好,同意!」比利亞叔叔斬釘截鐵地說道。

  「還有一點!」奧給馬斯接著說道,「那就是那些無法使用赤血術的重傷員!」

  赤血術並不能用在受了重傷的人身上,因為受了重傷的士兵本身就沒有剩下多少的精力了,如果強行施用的話必定會因為身體無法承受得住而當場死亡。一個重傷員要兩個沒有受傷的士兵來�,如果帶上他們,更會嚴重影響部隊的行軍速度。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並不難,非常的簡單,屋內的人誰都知道該怎麼做,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願意說出來。

  「達克!」沈默隻停留了一小會兒,比利亞叔叔把這個熱山芋扔給了我。

  「為什麼是我?」我不滿地抗議道。

  「因為你現在是黑龍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比利亞叔叔厲聲說道。

  「就因為這個?」

  「當然了,誰叫你是最高指揮官!」他把「最高指揮官」這五個字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

  「下命令吧!」佩斯叔叔在邊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的,不能為了少數人而犧牲了更多的人!」

  「那好吧,就把他們通通拋棄!」我有些軟弱地說道,要是安達知道使用赤血術和拋棄重傷員這兩個命令是我下的話,她心中會怎麼想。

  「說第二條?」比利亞叔叔把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第二條就是兵力,光靠我們黑龍騎士團三萬多一點的兵力是遠遠不夠的,必須得到第八軍團的支持!但是莫�斯那個老頑固你們也看到了,他滿口騎士的榮譽比什麼都重要,是不會同意我們的意見的,除非我們……」他故意把語氣拖長,沒有把下麵的話說下去。

  「兵變!」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同時開口,替他說出了下麵的話。

  「不錯,就是兵變!」奧維馬斯點了點頭說道。

  「兵變奪權並不難,我們可以在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幹,問題是那些第八軍團的士兵願不願意服從我們的指揮。陽奉陰違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實在是經不起一場內哄了。」我說道,我並不怕發動兵變後回去會受到皇帝的懲罰,就憑我龍戰士的身份,皇帝最多也隻是把我撤職罷了,而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這時邊上的虎特做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態,似乎想說些什麼。

  「虎特,你有什麼話要說,盡管說吧,不要不好意思。」比利亞叔叔對又縮回去了的虎特說道。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兵變,最好是等開完會,把秀耐達伯爵的計劃向第八軍團的將領說了之後,征求了他們每個人的意見之後再發動。」虎特說道。

  「哦?你的意思是?」佩斯叔叔用疑問的口氣答道。

  「我想當秀耐達伯爵的計劃被提出後,一定會在第八軍團的高級將領中間攪起很大的波瀾,前一次的軍事會議大家也看到了,除了莫�斯將軍以外,其它幾個年青的將領都不讚成留下來死守。」虎特說話的語氣開始變得流利起來,他已漸漸地有了自信。

  「等莫�斯提出反對意見時,我們從中挑撥,讓他們分成兩派,互相對抗爭論。然後我們再動手,把支持突圍的那一派拉過來,用孤立的方法架空莫�斯的權力,這樣做的效果比直接強搶要好許多。強扭的瓜不甜,畢竟我們還是要和第八軍團一起合作的。」

  「說得好!」

  「好主意!」他的話得到了我們所有人的一致認同,於是這次突圍計劃就這麼定了下來。

  ※※※ ※※※ ※※※ ※※※ ※※※

  這個五人的小會議結束之後,虎特和奧維馬斯一起前去調動黑龍騎士團的精英部隊──「黑色龍騎兵」,做好發動兵變的準備,而我卻被比利亞叔叔留在了帳篷中。

  「是不是覺得我剛才有些過分,硬逼著你下這個命令。」比利亞叔叔問我道。

  「是的!」我低頭答道,我現在的腦子�盡是安達傷心痛哭的樣子。

  「你要明白,戰爭如棋,為了全盤的勝利,拋車棄卒是常有的事情。以後你會經常遇上像這樣左右為難的事情,你必須從大局著想,該做一隻拋棄尾巴的壁虎時就做壁虎。」佩斯叔叔也在邊上苦笑著說道。

  「像我們現在就是被皇帝拋棄的棋子。」他搖頭歎道。

  「你說出赤血術三個字時是那麼的堅決,可是要你拋棄重傷員時你卻在那兒猶豫再三,你剛才是不是想起那個女人了?」比利亞叔叔把我心中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我並不想騙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嗨,她是個好女人,也是個令人尊敬的醫生,這幾個月來她做的那些事我都很清楚。可是你要明白,戰爭是一個殺死一部分人來救另一部分人的遊戲,你和我都不能破壞這個遊戲規則。」比利亞叔叔歎道。

  「無情之道,不光是對敵人無情,也是對自己人無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得到。」佩斯叔叔在邊上感慨萬千地說道。

  「其實我和你一樣,我也無法做到這一點,所以我無法成為名將。」比利亞叔叔深有感觸地說道。

  「如果一個人真的做到無情了,那他就不能算是人,而是惡魔。」我說道。

  「你說得對,可是現在隻有惡魔才可以拯救我們!你別忘記了,如果這一戰我們失敗了,那不光是你和我,那些傷員,連你的愛人都無法幸免!」

  叔叔的這句話仿佛在我的腦袋上猛敲了一記,讓思維一片混亂的我猛地清醒了過來。

  是啊,如果這一仗我們失敗了的話,誰都無法得救,包括安達在內。

  為了她們,我必須把個人的情感因素全拋到一邊去。

  「我明白了,叔叔!」想通了這一點,我終於有勇氣�起頭,去直麵叔叔的目光。

  「到外麵去吸一口新鮮空氣,靜一靜,把所有的雜念拋開,然後準備開會,這次會議我一句話都不說,全部由你來主持。」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二章:會議之前

  離開帳篷之後,我去找波爾多,這次行動我需要波爾多的支持。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副軍團長,這麼大的計劃,如果不事先通知他一聲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無論是帝國這方還是魔族或獸人那邊的陣地,現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靜中。將帝國軍隊圍個水泄不通的魔族和獸人的聯軍似乎也被頭頂上的炎炎烈日給鎮住了,自從我回到黑龍騎士團後就再也沒有發動進攻。

  但這一切隻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安寧,或許在天氣變得涼爽的晚上,或者在明天太陽再次升起來的時候,這�就將成為一片充滿血色的人肉加工廠。

  雖然沈默的死神持著鐮刀就站在每個人的身邊,卻已嚇唬不了任何人。苦戰了一整個晝夜的帝國士兵趁著這個難得的戰鬥間隙,找了塊陰涼的樹蔭,或靠或倒,蒙頭大睡。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睡覺,而且是在這麼髒的地方?」我在一棵大樹下找到波爾多,他坐在肮髒的土地上,背靠著樹幹小睡。

  「為什麼不能睡?我已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困死了!」波爾多邊說邊打了個哈欠,戰爭持續到現在已快半年了,波爾多和我也從中學會了許多東西,其中之一就是可以隨時隨地躺下就睡,可以十幾天不洗澡不換衣服。

  「你難道不想想我們的將來,我們下麵該怎麼走?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副軍團長啊!」我有些不滿地說道,我的右手抓住他的左耳用力地擰了一下,驚破了波爾多的好夢。

  「那是我自找的。」正在半睡半醒之間的波爾多吃痛地睜開眼,天藍色的眼珠子閃了一下,懶洋洋地說道。

  「自找的?」

  「我們偉大的皇帝命令黑龍騎士團斷後的時候,他還給我下了一個命令,要我和他一起先溜。我說錯了,不是溜,是戰略轉移,他是這麼說的。」波爾多頑皮地說道。

  「戰略轉移?明明是大敗潰逃,卻說是戰略轉移,真是死要麵子。」我奚落道,「你為什麼不走?」

  「誰叫我們是兄弟呢,老大這次一去失蹤了一整天,生死未卜,你不回來我怎麼好意思自己先溜了,結果我就留下來和這些斷後的家夥做了一回傻瓜。」波爾多摸著被我擰痛的耳朵說道。

  「我這個做小弟的夠意思了吧?老大,從小到大都是你罩著我,這次就算我報答你好了。」

  「笨蛋!」我心中一陣感動,雙手用力地鉗住了波爾多的雙肩,不知何時起,波爾多的雙肩已變得非常的結實,他也長大了。

  「走吧,開會了!」我一把將波爾多從地上拉起。

  「開會?開什麼會?」波爾多問道。

  「當然是軍事會議了!」我拉著波爾多邊走邊說道,一路上我簡要地向波爾多輕聲講述了要發動兵變和對傷兵使用赤血術這兩個計劃。

  「你有什麼看法?」我問道。

  「一切都聽老大的!」波爾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沒有意見?」

  「我為什麼要有意見,我才懶得動腦子呢?」波爾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什麼?」聽了這話,我頭冒虛汗,啞口無言。

  「幸好剛才沒有把『你長大了』這四個字說出口。」我暗暗慶幸,這小子還是象以前一樣。

  ※※※ ※※※ ※※※ ※※※ ※※※

  會場是在一片胡楊樹林�召開的,在樹林�我遇上了虎特和奧維馬斯。他們按照我們商議的結果,已經偷偷地把龍騎兵團調了過來,就等著莫�斯這個老頑固鑽進套子�了。

  奧維馬斯這時正在給龍騎兵團帶頭的拉茲副團長交待一些重要的事宜,還不太適應自己現在身份地位的虎特則站在一旁認真地聽講。奧維馬斯一邊說兩手一邊比劃著,站在一旁的拉茲副團長頻頻地點頭不已。當重新得到賞識與重用之後,過去的醉貓現在已是一隻充滿無盡力量的猛虎,而虎特這隻年青的雄鷹此時才剛剛展開他稚嫩的翅膀,他還需要一段時間成長。

  本是最高指揮官的比利亞叔叔這時候卻和佩斯叔叔坐在地上,兩人的身體成九十度。背靠著坐在同一棵大樹下,他們雙眼緊閉,胸膛有節奏的起伏著,正著打盹。

  當我走過去的時候,拉茲朝奧維馬斯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離去,看情形他是去命令手下做好行動的準備。

  「秀耐達伯爵,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那家夥過來了。」奧維馬斯不卑不亢地對我說道。

  「你年齡比我大,叫我達克好了,叫我達秀也行。」我有些不知所雲回答他道,「你有些緊張,達秀。」奧維馬斯說道,「從後台走到前台都一樣的,久了也就習慣了。」這隻壁虎輕易地就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安慰我道。

  「還好啦……」他說得沒錯,我的確很緊張,主持這麼一個決定幾萬人生命的軍事會議是我過去所不曾經曆過的。

  「虎特比我還緊張呢。」我轉移目標說道。

  「哪�!」我的學長分辯道,「隻是麵對十幾個人嘛,比起三年前我們麵對兩千多號人時可就差遠了。」說著他就笑了起來,他指的自然是三年前的那次問題學生考試。

  「嘿嘿,那時你很會說,麵對幾千人麵不改色,侃侃而談!想不到這次你做得也一樣出色。」學校時期發生的事,就算是糗事也是令人懷念的。

  「哈哈,是啊,我到現在還記得你說出舍不了孩子打不著狼這句話時那些老家夥臉上的目瞪口呆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勾起了對往事的回憶,彌漫在我和虎特之間的緊張氣氛在不知不覺就漸漸地消散了,這回是輪到站在一邊的壁虎有些不知所以然了,他沒參加過那次問題學生考試,自然聽不懂我們的對話。

  「這次是我們的第二次考試,希望這次能考好!」笑聲突地停了下來,虎特舉起右手,一臉嚴肅地對我說,學校的事再有趣也隻是過去,而困難的現實就在眼前。

  「我可不想出局!」我也舉起右手,啪地握住了虎特的手,我們倆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這次我們可沒有補考的機會,一起努力吧。」我說著用力捏緊了右掌。

  「我們在互相鼓勵,你怎麼不加入呢?」看著有些古怪地站在一邊插不了口的奧維馬斯,虎特開口邀請道。

  「真是無聊至極!」奧維馬斯嘴�囔囔地嘟了一句,卻也舉起右手搭了進來,「誰叫我也是一個無聊的人。」被我們倆的氣氛感染的壁虎無奈地說道,說這句話時他的表情非常的有趣。

  邊上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已經醒了,他們相互間對看了一眼,兩人同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要有自信,年青人,你們倆比那群飯桶要出色多了。」奧維馬斯鬆開手說道。

  「聽口氣好像你是前輩啊。」虎特不滿說道。

  「當然了,我也是蒼龍學院畢業的,可是你們倆學長的學長了,還不叫聲前輩?」緊張的氣氛一解除,壁虎也露出了他的另一麵。

  「蒼龍學院最不吃的就是倚老賣老這一套了,我今年二十二歲。」

  「我差兩個月二十九歲。」

  「不會吧,你這麼年青?」我有點疑惑地問道,卻發現他們兩人都瞪著眼睛注視著我。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你多大了?」他們倆一起發問道。

  「我二十一!」我隨口答道。

  「那我們都比你大,我們都是前輩了……」

  「快叫前輩……」

  「哇,恨啊!」

  ……

  隨著開會時間的臨近,其它的將領也陸陸續續地來到會場,加上第八軍團來的五個人,以及我的勤務兵兼書記員胡安,參軍白蘭度,到會的人共不過十五個人,和我上次離開軍營前比起來,有幾位舊人已永遠看不到了。

  騎兵團的正副團長全都戰死沙場,接替他們位置的是剛剛從副官提拔上來的年齡不到二十三歲的新人虎特。娜依秀的第四兵團在這次慘敗中幾乎全軍覆沒,雖然她人被我救回來了,卻隻是空頭的指揮官,斷了條腿的佩斯叔叔把自己的第一兵團與第四兵團的殘餘部隊合並在一起交給了她指揮。至於第二第三兩個兵團現在已合為一個兵團,兩個兵團的活人加起來還不到一個兵團的編製,他們的指揮官是萬夫長羅爾,原先是第三兵團的指揮官,現在是第二第三兩個兵團的共同的指揮官。至於第二兵團的那些高級將領,也差不多都為國捐軀了。

  四個步兵團的人數加起來還不到二萬人。黑龍騎士團唯一還算完整的就是虎特手下的第五騎兵團,但經過兩天的激戰,人數也銳減到九千人。

  被奧維馬斯和佩斯叔叔罵作是老頑固的莫�斯將軍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將,他臉上一道道又深又長的皺紋已清楚地告訴了我們他過去所經曆的風風雨雨了,或許,就是那並不順利的過去才讓他看上去如此蒼老吧。

  在被任命為這個「斷後送死」的軍團長之前,莫�斯隻是一個萬夫長而已。他並沒有什麼出眾的軍事才能,也不會溜須拍馬,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他行事耿直,做事一絲不苟,對皇帝忠心耿耿。

  想要升官,光靠正直是沒有用的,所以他當了幾十年的兵,打了幾十年的仗也混不到半個軍團長。隻有這次擺明了要你去送死,他才被皇帝「閃電般」地提拔上來,接替了現在正在皇帝身邊「護駕」的原第八軍團長奧斯特·法比爾伯爵的位置。

  一向以昏庸無能出名的奧拉皇帝這次倒真是用對人了,這樣的傻瓜這年頭可真不好找。

  跟在他身邊的四個將領,除了一個名叫隼人的大概有三十多歲外,其它的也都是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第八軍團的情況比黑龍騎士團還要慘,原先的高級將領幾乎都戰死了。

  從斯羅特要塞中突圍而出的皇龍騎士團人數約有八千人,他們的頭是羅蘭德·法比爾男爵,一個年青的皇族子弟。

  羅蘭德生得儀表堂堂,個頭和我差不多高,舉止卻比我得體多了。我們的這次會議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到會的人要麼是歪歪斜斜地靠在樹幹上,或者是隨隨便便地坐在肮髒的土地上,而羅蘭德卻端端正正地挺直了腰杆站得筆直。他的舉止間明顯散發著貴族子弟獨有的習慣:非常注重自己的個人形象。雖然打了大敗仗,他的衣冠卻還算整潔,從整齊的頭發看得出他來開會之前剛剛整理過。

  「比利亞將軍,如果是要討論突圍的事情,我看就不必談了,陛下要我們在這兒堅守三天,不得後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的意見的。」

  一到會場,莫�斯就把我們的路堵死了,對於剛剛從「敵後」趕回來的我,他連正眼都不瞧上一眼。

  「誰說我們要撤退了,我這次請你來討論的事情是進攻而不是撤退?」比利亞叔叔焦黃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低聲說道。

  「進攻?」

  「我受了重傷,精神不好,思維也不清晰,思維不清晰的人是絕對不能指揮軍隊的,所以從現在起,我把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達克,由於他全權負責黑龍騎士團的事務。」他的話剛剛出口,立刻在其它人當中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莫�斯這才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我。

  過去在他們的心目中,我除了龍戰士的身份以外,另一個身份就是花花公子。

  「是他?」莫�斯用疑問的口氣說道。

  「當然了,這次的計劃就是秀耐達伯爵提出來的,所以這次會議由他來主持。」

  提到我名字時比利亞叔叔用的是秀耐達伯爵這個稱號而不是達克,他是有意要向對方表明我並不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

  「是的,從現在起,我就是黑龍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黑龍騎士團的一切事務由我全權負責!」我不失時機地從邊上站了出來,這個時候我必須處處向所有的人表明自己成熟穩重,能夠獨當大局的一麵,否則將來要指揮他們就困難多了,坐在擔架�的佩斯叔叔和比利亞叔叔為我的這個舉動向我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哦,是你?很好!進攻?這幾天我聽夠了撤退突圍的說法了,倒想聽聽你進攻的想法。」

  莫�斯的語氣中帶著少許的嘲諷,而他身邊的那些年青將領聽到他說這句話時,臉上都露出憤憤不平的神態來。虎特說得沒錯,隻要我們從中挑撥得當,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從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將軍手中奪過兵權。

  「胡安,把阿沙尼亞的地圖給我掛起來!」我用毫不退縮的眼神與莫�斯有些不屑的目光對衝了一眼,這才對胡安下令道。

  胡安和虎特忙不�地把阿沙尼亞的大地圖展開掛在樹幹上。「我的這個計劃,並不是向北撤退,而是向南進攻!」我看著展開的阿沙尼亞的地圖說道,地圖上彎彎曲曲的天水河就像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在搖晃的圖紙上咆哮著,這條河將決定我們所有人的生命。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三章:四大優勢

  「這次包圍我們的是魔族的第四、第五和第九軍團,共約七萬人,此外就是獸人祖寇的四萬援軍,他們的數量是我們的一倍以上。」我放鬆呼吸,緩緩地把現在軍隊的處境向到會的諸人介紹道。

  「敵人的數量是我們的兩倍,這些我們誰都懂,我隻想知道你打算如何進攻?」莫�斯不耐煩地追問道。

  「你們看!」我指著地圖對莫�斯說道,「魔族的軍隊雖然號稱三個軍團,其實他們的實力不到兩個軍團,我們南邊的防線上是第七魔將阿爾法的第四軍團,以及魔族的第五軍團,這兩個軍團都參加過斯羅特要塞的消耗戰,他們和我們一樣損失慘重,兩個軍團的兵力加起來不會超過三萬人,並不足懼。」

  「但他們身邊還有完整無損的魔族的第九軍團,足足有四萬五千人,而且邊上四萬獸人大軍也不吃素的。」我說話的時候,會場上全靜了下來,隻有莫�斯和我一問一答地展開了辯論,比利亞叔叔則麵帶微笑地在一邊看著,而壁虎奧維馬斯則安閑地把雙手抱在胸前,將身子斜靠在一棵樹幹上望著我們兩人冷笑。

  「這正是我要說的。今天中午我回來的時候,魔族的第九軍團和部分獸人軍隊正頻繁調動著,你知道他們去了哪�了嗎?」我問道。

  「他們是想繞到我們的背麵,從背後夾擊我們!」莫�斯沈聲回答道。

  「不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在今晚午夜之前,他們的部隊就會布置好一切發動攻勢了。所以我們的這次行動必須在天黑前展開,否則就來不及了。」

  「說了半天,你還沒有說出要怎麼做呢!」莫�斯冷哼一聲說道。

  「向南進攻!從留守的獸人那兒進攻!」我�高了嗓門說道,「獸人在南麵的部隊現在最多隻有一萬五千人左右,加上魔族的,撐死也隻有四萬餘人,我們有六萬人,六比四,我們肯定能突……突襲成功。」一時失口,差點就把突圍這兩個字給吐出來,幸好收得快,否則這個會也別開了。

  「六萬人對四萬人,優勢並不是很大,而且繞到我們背後的魔族和獸人的精銳部隊隨時都會加入,到時候腹背受敵,軍隊馬上就會崩潰。倒不如死守我們現在的防線,反而有一線的生機。」莫�斯就算是再蠢也能聽出我的言外之意,說了半天,我的意思還是要突圍,隻是換了一種講法而已。

  果然是個笨蛋,這個時候還在談死守,這個木頭疙瘩的老混蛋!

  看著這個象石頭一樣頑固的老家夥,我的火氣「﹛」地一下子就上來了,差點沒有開口大罵他放屁。

  「留下來隻是等死!」我大聲說道,在那一刻我已想好了,如果這老家夥再不答應的話,我立刻拔出逆鱗劈了他。

  「啪!」

  我的肩膀上從背後搭上了一隻手,那隻手示意般地用力地在我的肩頭捏了一下。我回頭望去,是奧維馬斯。壁虎正以一種平靜的眼神看著我,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深藍色的湖水。

  壁虎開啟嘴唇,用同樣平靜至極,不帶半點火氣的口吻不緊不慢地說道:「秀耐達伯爵,把我們向南進攻的優勢向莫�斯將軍說一下,等他聽了你的提案後再作決定吧。」

  在那一瞬間,沈浸在怒氣中的我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是的,這個時候動怒是毫無意義的。

  「我們向南麵進攻有三大優勢。」明明是要突圍,卻硬要說成是進攻,實在是讓人氣悶無比,大家都心�有數,可是遇上這種木頭腦筋的笨蛋,我也隻好強行把怒氣壓下來。

  「第一個優勢就是敵人指揮不統一!」我不給這個木頭疙瘩有機會打斷我的話,連下去說道,「獸人和魔族的部隊畢竟來自兩個國家,指揮不統一,各行其是,不可能配合得象一支軍隊一樣,而我們不同。」說這話時我真想放聲大笑,因為這句話現在完全可以用在我們自己身上。

  這次會議完了之後,不管用什麼手段,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三個軍團整合成一個軍團,我暗暗地下了這個決定。

  「那第二呢?」說話的人正是站在莫�斯身邊的是隼人,他是第八軍團臨時任命的副軍團長。剛才說話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觀察著他,他臉上的表情就告訴了我他一直處在思考中。

  「第二就是魔族和獸人比我們要累!」我盯著隼人的眼睛說道,恨不得能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烙進他的思想中去。要想從莫�斯手中奪得第八軍團的指揮權必須得到其它人的支持,隼人或許是個突破口。

  「累?」聽了我的話,隼人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你們知道為什麼魔族和獸人現在不進攻了嗎?」我環視了周圍一眼,在場所有的人現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戰鬥到現在,大家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可是獸人和魔族卻是兩天兩夜沒有睡過覺了。」

  「他們不進攻是因為他們現在正在睡覺!正在養精蓄銳!魔獸聯軍是在被我們的偵察兵發現後,這才連夜奔行了數十�地趕過來進攻我們的,那時他們已一夜沒睡了。」我邊說邊把身子轉了一圈,將四周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全都收入眼中。

  從帝國軍隊被擊潰到現在已過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了,我們的部隊一夜沒睡,而陪我們「玩」了一整天的魔獸聯軍同樣也不得休息,加上他們前一天又趕了一夜的路,在體力方麵帝國軍隊確實有嘲笑他們的本錢,雖然這隻是五十步笑百步式的嘲笑。

  虎特是最早明白我的話的人,因為他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來;奧維馬斯在我說出敵人兩天兩夜沒睡覺時就不自覺地輕輕點著頭。而隼人與羅蘭德則要比他們倆還要遲一點才明白我的話。至於娜依秀,白蘭度等人就差遠了,半晌才回複過來。

  在那一刻,與會各人軍事能力的高低在我腦中已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了,因為這個說法是我剛剛臨時才想出來的。那位高唱人在陣地在的老頑固則眯著眼睛苦思了許久才露出明白了的神色。

  「這麼後知後覺,難怪一直升不了官。」看著他的那副樣子,我心中暗罵道。

  「所以我們這次行動一定要盡早進行,否則等敵人睡夠了恢複體力就不劃算了,另外……」我把目光再次投向隼人,說出了我們的第三個優勢。

  「至於第三點就是敵人兵力分散,這四萬人是成半圓狀把我們包圍起來的,他們的防線足足有數�長。和我們集中在一塊的部隊相比,敵人的兵力更加的分散!我們隻要攻其一點,就能撕開一道口子,破圍而出,不會陷入持久戰。」

  集中對分散,這個道理很簡單,周圍的人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可以說兩句嗎?」虎特插口說道,開會的人中除去胡安以外,資曆最淺的人就是他了。兩天內從一個小小的副官連升數級,變成指揮萬人的萬騎長,虎特創造了一個帝國軍隊有史最快的「升官」記錄了。

  「大膽地說吧,這兩天你已經向大家證明了你的能力了!」佩斯叔叔在一邊鼓勵道。

  虎特從樹林的一角站起身來,有點怯生生地走到我身邊說道:「其實我們還有第四個優勢!而且是最大的優勢!」他的表情舉止還有些怯弱,可是說話的聲音卻很大,而且是用非常的興奮口氣說出這句話的。

  「什麼優勢?」比利亞叔叔插口問道。

  「騎兵!我們兩個騎士團加起來差不多還剩下一萬二千人左右的騎兵,而敵人卻缺少騎兵!」說話的時候,虎特的腳尖在地上輕輕地蹭著,靴尖在黃土地上刨了一個小小的土坑。

  「他們胃口太大了,既想吃掉我們斷後的部隊,又想吞掉皇帝陛下的軍隊。你們注意到沒有,包圍我們的敵人幾乎都是步兵!把我們包圍在這兒以後,魔族的格魯巴騎兵和獸人的狼騎兵幾乎都被調走去追擊皇帝陛下的敗軍了。他們殘餘的騎兵數目加起來不會超過兩千人。」虎特邊說邊習慣性地舉起了右拳,這讓我想起了三年前那次問題學生考試�的情景,那時他也是這麼表演的。

  「隻要我們能把兩個騎士團的所有騎兵集中起來,在對方防線的一點上強行突破,反複地衝擊,就能輕易擊破敵人的防線!」

  「說得不錯,無論是突圍還是斷後,騎兵機動性和強大的突擊力會發揮極大的作用,可是突圍後我們該怎麼走?向北嗎?如那樣的話我們就要直接麵對趕回來的魔獸聯軍了。」羅蘭德在邊上插口道,突圍這兩個字還是他向大家挑明了的。羅蘭德是貴族子弟,貴族的傲氣使他對莫�斯這個老將並不忌諱。

  「當然不是向北走,是向南走!」我邊說邊大步走到地圖邊上。

  「看這個,」我用手指著地圖說道,「這次魔族雖然和獸人聯手,但也一定是舉全國之兵來對付我們,現在他們腹地的防禦非常的空虛。我的計劃就是向南進攻,十天之內急行軍七百�,穿過半個阿沙尼亞大陸,占領魔族在阿沙尼亞最大的海港──紐因斯港。」

  帝國和魔族之間雖然戰爭連綿不絕,但彼此通商往來卻沒有中止過,紐因斯是大陸上有名的海港。

  「從海上走?」羅蘭德微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可能嗎?」

  「北行的路是走不通的,不要忘記了,追擊皇帝軍隊的魔獸聯軍現在就在北麵,再加上魔族的第九軍團,向北走隻是自殺!」我解釋道。

  「而且往南走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避開獸人,打破魔獸聯合這個局。」

  奧維馬斯插口說道,在開會之前我們達成了一個默契,決定用一唱一和的方法不給莫�斯發表異議的機會。

  「為什麼還有這個好處?」莫�斯問道,他的胸膛起伏得厲害,看樣子他也是強壓著心中的火氣。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奧維馬斯故作高深地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羅蘭德問道。

  「魔族和獸人積怨極深,這次獸人幫助魔族,我相信隻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而魔族也同樣非常地忌諱獸人,他們的聯盟是鬆散的。斯羅特要塞這一帶人煙稀少還沒什麼,但我們要是向南走,深入魔族的腹地,那就是人口密集區了。你說魔族能容忍一支異族的軍隊隨意踐踏他們的土地嗎?」

  奧維馬斯的目光在會場中所有的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莫�斯的身上,麵對著莫�斯質疑的目光,他自信地一笑,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路西法十三世如果不是太笨的話,應當明白這一點,他絕對不會允許獸人的軍隊深入自己國土腹地的。所以我們突圍之後所要麵對的,僅僅是包圍我們的魔族的三個軍團七萬人的追兵而已。」

  「主意是不錯!」羅蘭德點了點頭讚同道。「但是如果魔族識破了我們的計劃,事先把船都開走了……」在我們三人有意無意的聯手之下,莫�斯已全無了說話的機會,畢竟他除了留下死守之外,找不出別的提議。

  「哼,其實奪取紐因斯港隻是秀耐達伯爵的吸引敵人注意力的誘敵之計而已!他真正的計劃是……」奧維馬斯說著猛地轉過頭,把目光移向我。

  「是連雲山脈的天之裂痕!」我接口說道。

  「天之裂痕?」除了前次小會中的五人以外,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對!就是天之裂痕!你們看這條天水河,就在這條河水的走勢由向東流改為向北流的轉折點──尼爾斯城!它是我這個計劃的關鍵所在!尼爾斯城距紐因港約有三百�,這個內陸港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我們用奇襲的方法攻下這座城市之後,奪取那兒的船隻,順流而下,借水遁之法向北行軍七百�,在距天之裂痕不到五十�的莫丘迪南那兒下船,然後我們隻需攻下天之裂痕的瓦倫關口,就可以從那兒直接殺回家去了!」

  「什麼?」聽著周圍的人發出的驚呼聲,我知道現在已到了決定我們所有人命運的關鍵時刻了。

  「我們的兵力夠嗎?」在靜場了一會之後,隼人先開口說話了。

  「絕對夠的,我說過,魔族的腹地現在防守空虛,為了對付我們他們已把後方的兵力都抽空了,內陸的每座城市幾乎都是不設防的。」奧維馬斯搶在我之前說道,這個很冷靜的人也開始有點沈不住氣了。

  「那天之裂痕呢?」莫�斯也開口問道,「那�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恐怕……」他口氣鬆動多了,用頑固堆起來的自信也因為我的這個計劃而開始鬆動。

  「地勢險要是相對的,瓦倫關口所有的防禦布置都是針對北麵的,而且那兒險要的地勢也是相對於北麵的,魔族在南麵的防守幾乎為零。」

  「你這隻是猜測,我們誰也沒有到過裂痕山口的瓦倫關!」莫�斯似乎找到了一條反駁我的理由,說話的語氣也�高了幾度。

  我知道該是給這個老將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波爾多!」

  「什麼事啊?」靠在樹幹邊上半睡半醒的波爾多被我大聲的喊叫震了一下,跳了起來。

  「你在天之裂痕北麵的鳳鳴關住了好幾年了吧,你應該知道那兒的防禦情況的。」我問道。

  「防禦?很強啊,那�在路口處修了三道城牆,一重套一重的!不過我母親說其實根本沒必要修得這麼牢固。天之裂痕是神魔大戰時被硬生生地劈出來的一條羊腸小道,路麵不是很寬,最窄的地方至多隻允許兩輛馬車並排通過。隻要在穀口處駐紮上幾百號人,就算是有幾萬人也無法從南麵攻破的。」波爾多揉著惺鬆的睡眼說道。

  「但這些都是針對南麵的吧?」我詢問道。

  「當然了,天之裂痕位於帝國的中部,如果真有人能從背後發動攻擊的話,那時候帝國早已經完蛋了。所以說我們從南麵進攻瓦倫關是可行的,因為誰會想到會有人繞過半個阿沙尼亞大陸從後麵發動攻擊呢,別忘記了裂痕山口兩邊幾百�地全是一馬平川的平原,要是從背後進攻的話根本就無險可守。」

  「這下該放心了吧?我想聽聽你們的所有人的意見。」我故意把征求這個計劃的意見踢給了第八軍團的所有的軍官而不是莫�斯一人,這個老家夥已不可救藥了,但他身邊的隼人卻是一個可以爭取的對象。

  「這個……」隼人猶豫了一下,看了身邊的莫�斯一眼,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至於他身後的那些人,個個都把目光放在隼人的身上,很明顯,他們唯隼人馬首是瞻。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四章:兵不血刃

  莫�斯一臉鐵青,他的意見不說大家也都明白。隼人望了他許久,嘴唇動了動,遲疑再三,一直沒有開口。

  「羅蘭德爵士,你呢?我想聽聽你所代表的皇龍騎士團的意見。」看到隼人這個樣子,我馬上把目標轉向羅蘭德。

  跟風和隨大流是所有生物的天性,人也不例外。隻要羅蘭德同意了,隼人也一樣會同意。隼人身邊的其它將領都是想看隼人的意見行事,我想在隼人的心中也需要一個帶頭的吧,而這個帶頭人就是不屬於第八軍團軍係的羅蘭德。

  「讓我想想!這關係到幾萬條人命。」羅蘭德望了我一眼,並沒有馬上回答我。他低下頭,開始在林子�慢慢地踱起了圈子。羅蘭德很清楚,他的意見將決定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這是一個炎熱沈悶的下午,空中沒有一絲的雲彩。來自天上的烈炎象毒箭般毫不留情地射向幹旱的大地,濺起陣陣的白煙。在綠樹蔥蔥的樹林�,除了羅蘭德機械的腳步聲,就隻餘下眾人沈重的呼吸聲。虎特的眼珠隨著羅蘭德來回移動的身子而左右轉動著,奧維馬斯的額頭上也滲出豆大的汗珠,就連開會時一直在打瞌睡的波爾多現在也收起了睡意,繃緊了身上的肌肉。

  強搶是下下之策,那樣做隻會讓軍心分崩離析,但如果羅蘭德不答應的話,我也隻好使用這下下之策了。

  腳步聲停了下來,羅蘭德站在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的身邊,低下頭,冷冷地看著他們兩人。而已成殘廢之軀的兩位叔叔則懶洋洋地�起頭迎接著羅蘭德射來的犀利目光。

  「現在一切都由達克負責,我們倆都不管事。」比利亞叔叔口氣就像是個快要睡著的人一樣。

  「你們讚同他的主意?」他問道。

  「他比我們年輕,比我們更有活力!」比利亞叔叔說道,「而且他需要鍛煉!」

  「這種情況下叫他去鍛煉?」

  「不是這時候那是什麼時候?」

  「明白了!」羅蘭德輕輕地哼了一聲,轉身回到了會場的中央。望著羅蘭德的嘴唇,我的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羅蘭德就要作出決定了。

  「這是一個瘋狂的主意,這個計劃破綻很多,可以說是九死一生。」羅蘭德說道,說話的時候他茶褐色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我不放,而我卻回避似地把目光轉到了莫�斯的身上。聽到羅蘭德這麼說,莫�斯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比這個瘋狂的計劃更好一點的計劃了,所以我讚同秀耐達伯爵的意見。」羅蘭猛地把頭轉向其它人,口風也隨之一變。

  「不行!我反對這個計劃,我不能把我的第八軍團交給一個乳臭未幹的瘋子來指揮。」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莫�斯歇斯底�地大叫起來。

  「你說達克是瘋子,那你呢?你除了死守還有更好的計劃嗎?不要忘記了,你的手中可是握著兩萬多條人命!」令我驚訝的是,雖然也動了怒,奧維馬斯的語氣仍然能保持著先前的平靜。

  「皇帝的命令是要我們在這兒死守三天,一切都等三天後再說!真正的騎士是絕對不會臨陣退縮的!」

  「要是我們支撐不了三天呢?」一直不敢說話的隼人終於也提出了自己的異議。

  「我答應過陛下的,寧死不後退一步!」莫�斯轉身吼道,這一回,我總算見識到什麼是頑固不化了,難怪佩斯叔叔會在我麵前公開地罵他。

  「卡托,這次我原諒你,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說法。」莫�斯擺出了一副長官的樣子罵道,卡托是隼人的真名。被罵了的隼人恨恨地垂下了頭,看得出來,他的心�非常地不滿。

  「這個弱智加白癡的蠢蛋!」看到莫�斯怒斥隼人的情景,我知道該是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架空莫�斯權力的時候了。

  「照你這麼說,在你的心中,皇帝的命令,騎士的榮譽比什麼都重要了?」我陰陰的說道。

  「當然了!」看著我陰寒的臉,陰寒的眼神以及陰寒的語氣,莫�斯打了一個冷戰,他底氣不足的回答道。

  「那我問你,如果要你用自己身敗名裂來換取手下士兵的生命,你會選擇名譽呢,還是士兵的生命?」我邊說邊和站在莫�斯背後的奧維馬斯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會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莫�斯有些手足無措地問道。

  「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了?」我邊說邊走到隼人的身邊,「我來回答你吧,就算是遺臭萬年,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的,我手下士兵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而不是什麼狗屁騎士的榮譽!」我說著伸出右手用力地摟了摟隼人的肩膀,我在向他發出一個訊號──我支持你!

  我的示意起作用了,隼人接受了我的訊號,他�起頭,感激地看著我。

  「至於說是皇帝的命令,你沒聽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戰場上的形勢千變萬化,皇帝陛下的命令隻適用在一天前,而不是現在!」

  「隼人,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意見,是你自己的!」我把目光牢牢地盯在隼人的身上,誠懇地問道,其實我是要逼他表態。

  被我盯住了的隼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斯,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我也不讚成死守!我同意秀耐達伯爵的意見。」隼人小聲地說道。

  此話剛一出口,我暗暗鬆了口氣,總算不必強搶了。

  「你!」莫�斯氣得臉色發白。

  「給我閉嘴,我是問他,不是問你!」我不留情麵地喝道,登時將這位老將的臉「刷」得有如豬肝一樣的通紅。

  「那你們呢?你們的意見呢?」我指向站在隼人後麵的年輕人,和顏悅色地問道。

  「我同意!」

  「我讚成!」

  「我和隼人一樣。」

  一切都是隨大流,那些剛剛從千夫長,百夫長的位置臨時提拔上來的年青人紛紛表明自己的看法。無形之中,莫�斯已被孤立。

  「娜依秀,羅爾!」我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兩人。

  「沒意見。」

  「同意!」

  早就通好氣,知道一切的兩人自然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意見,那我們現在就討論突圍的事宜!」我馬上宣布道,對於身邊的莫�斯,我擺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架勢。

  「等一下,我還沒有說話呢。」莫�斯吼道,他終於忍受不住我的傲慢爆發了。

  「你?」我冷哼一聲,「我們是在討論如何生存,而不是在討論騎士的榮譽。」

  「你竟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第八軍團的……」

  「那是過去的!」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你為了自己的名譽而放棄了部下生命的那一刻起,你已沒有資格做第八軍團的軍團長了!

  「什麼?」

  「還不明白嗎?」我咄咄逼人地說道,「你被解職了,莫�斯先生!」

  「你……你……」莫�斯惡狠狠地瞪著我,臉漲得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憑什麼?那我告訴你,就憑我龍戰士的身份,暗黑龍卡魯茲·秀耐達的第八代傳人,夠了吧!」我步步緊逼,運足了力量,當著莫�斯的麵變身為龍戰士。

  變身之後,我將全身的氣勢提升至極點,兩眼射出銳利的寒光,罩在莫�斯身上,我用強大的殺氣和不可一世的傲氣緊緊地壓迫著他的神經。在我氣勢的逼迫下,莫�斯一步一步地向後退著,而我也一步步地緊逼著他,直到把他逼到樹林的一角,背靠大樹無路可退時才停了下來。

  莫�斯把求援的目光投向隼人一幹人等,但他們四人卻裝作沒看見似的把身子移開,他已被孤立。

  「羅蘭德爵士,你同意我的說法嗎?」我放鬆了壓迫,轉身用詢問的口氣對羅蘭德說道。這位可憐的老將此時渾身發軟,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你真是一個瘋子!」羅蘭德淡淡地說道,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在討論如何突圍之前,我想先把軍隊指揮的問題統一一下。我們來自三個軍係,如果指揮調動不一致,配合不當,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奧維馬斯的這個提議對於莫�斯老將可以說是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一擊,這個提議其實是要把第八軍團納入我的指揮之下。

  「這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軍令不一,這是兵家大忌。」羅蘭德點頭道。

  我過去很看不起這些皇族子弟,認為他們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世祖。但對於初次見麵的羅蘭德,我卻沒有這種看法,他很精明,也很識大體。

  「比利亞將軍,佩斯將軍,你們兩個真的不說半句話嗎?」羅蘭德走到靠在一起快要睡著的兩位老將身邊,彎下腰問道。

  「他做得很好,我為什麼要插手?」比利亞叔叔回答道。

  「一切就全靠你們了,羅蘭德爵士。」佩斯叔叔也擺出了絕不插手的架勢。

  「好!」羅蘭德微微一笑,站直身子,轉身麵對奧維馬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奧維馬斯,還有你伯爵先生!」羅蘭德把手指向我說道,「不過為了大局,為了我手下的八千條人命,我還是同意把皇龍騎士團並入黑龍騎士團中,歸你們指揮。」羅蘭德說著向奧維馬斯友好地伸出手去。

  「我不喜歡貴族。」奧維馬斯說道,「但我會試著和你做朋友!」他握著羅蘭德的手說。

  「你呢,隼人?」由於有羅蘭德的幫忙,我也省去了提出「將三個軍團合而為一」這個有些尷尬的問題。

  「我?」隼人一愣,把目光移向莫�斯,這個頑固不化的老頭子現在正淒涼地站在樹林�的一角。

  「主持第八軍團大局的人現在是你了!」我對隼人說道。

  「你們同意讓隼人主持大局嗎?」我問隼人身後的三個青年將領道。

  「同意!」三個年齡比我大不了幾歲的青年看了我背後的龍翼一眼,同時答道。

  「好!我也同意把第八軍團歸入你的麾下!」隼人咬咬牙,跺了跺腳答道。

  「謝謝!」我說著擁抱了隼人一下,以此來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聯係。比利亞叔叔說得沒錯,我是龍戰士,龍戰士在士兵們心中崇高得近乎於神的地位是我最大的本錢。若不是這樣,我也不能兵不血刃地從莫�斯的手中奪得兵權。

  「現在我們就正式討論突圍的事宜吧!」我大聲地宣布道,在那一刻,我突然有點同情已被我剝奪了兵權的莫�斯,這位六十餘歲的老將在他的手下喊同意的那一刻起,就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五章:惡魔·天使

  經過兩個小時的商議,我們擬出了一個初步的突圍計劃。對傷兵使用赤血術,放棄重傷員這兩個問題再一次地被提了出來,雖然很無奈,大家都不願意這麼做,但最後還是通過了。

  為了防止有意外發生,莫�斯老將會後被軟禁了起來,由拉茲派人看管著。把這位老將宰了以絕後患是個很誘人的想法,但此法絕行不通,且不說將來能否過皇帝這一關,就算是現在也會令剛剛投過來的第八軍團將領們產生異心。

  我們把三個軍係的部隊重新整合,黑龍騎士團的四個步兵團的殘兵敗將整成兩個兵團,與第八軍團和羅蘭德的部隊組成四個步兵團。原來的參軍白蘭度被我暫時調為軍務長,用來協調三個軍係之間的關係。而三個軍團的騎兵全部集中起來,歸虎特統一指揮調動。

  「嗚,總算結束了!原來打仗是這麼複雜的一件事!」會議完了之後,波爾多捂著有點發昏的腦袋感歎道。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啊!」虎特歎道。

  「這次行動太倉促了,許多細節的地方我們都來不及考慮。」奧維馬斯說道,「比如說……」

  「還想啊?」波爾多苦著臉叫喚著。

  「沒辦法,誰叫我想得特別多!」奧維馬斯白了他一眼,「比如說突圍後我們的糧草補給問題;敵人第九軍團的援軍會在何時趕到戰場;幾萬人擁向被打開的缺口時部隊軍心渙散,無心戀戰,士氣下降,這時我們該如何處理;我們被敵人咬尾攻擊時該怎麼做?」

  「天……這麼複雜?」波爾多驚呼道。

  「當然了,你當打仗是在玩遊戲啊。」奧維馬斯不滿地訓道。

  「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小事,會影響到大局。不過我們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三軍合一,部隊的整合調度,對傷兵的處理,幾個兵團間的配合作戰,這些問題都要花費時間去處理,可是我們現在隻有不到三個小時的準備時間!」羅蘭德同意道。

  「說得沒錯,我們不能再在開會上浪費更多的時間,突圍戰必須在天黑前開始,越早越好!大家先分頭回去把傷兵和部隊整合的事處理好。」我停了下來,看了正準備散會的諸人一眼,「當然,大家做事的時候,腦子�也要多想想剛才奧維馬斯提出來的問題。一個半小時後我們在這兒會麵。」

  「秀耐達伯爵!你要把我們一個人分成兩個人來用嗎!」羅蘭德苦笑說道。

  「沒辦法,補給,傷員,敵人的情況,我方的狀況,什麼都要考慮,我現在恨不得一個人能分成十幾個人來用!我的腦子根本就忙不過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戰爭是整個國家的戰爭」這句話的含義了,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讓我非常的難受。

  「好了,快去幹活,別磨蹭了。」自始至終從未發表過意見的比利亞叔叔催促道。

  「我做得怎麼樣?」當所有的人都離開的時候,我問比利亞叔叔。

  「很不錯,已有點統帥的樣子了,不過你現在還要去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什麼事?」

  「去麵對自己,戰勝自己!」

  「戰勝自己?」

  「對傷兵使用赤血術,拋棄重傷員這個命令馬上就要被頒下了,你說安達聽到這個命令後她會怎麼做呢?」比利亞叔叔認真地對我說道,他的眼中掠過一道讓人不寒而栗的閃光。

  我啞口無言。

  「人最難打敗的對手就是自己,你還不夠成熟,基思的兒子,秀耐達伯爵!」看到我半天說不出話的樣子,比利亞叔叔悠悠地說道。達克,秀耐達伯爵,基思的兒子,比利亞叔叔對我的稱呼在一天內換了三種。

  「你還需要更多的磨練,秀耐達將軍!」比利亞叔叔用上了第四種稱謂來叫我。

  ※※※ ※※※ ※※※ ※※※ ※※※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知道用了赤血術的後果嗎。」當我來到擺放傷兵的營地的時候,首先聽到的就是安達與人激烈的爭吵聲。以安達為首的回複係的白魔法師們正和奧維馬斯帶來的黑魔法師們對峙著。四周圍著一大群觀看的士兵,大多是手腳纏著繃帶的傷員。

  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卻不敢擠入人群中去麵對安達,隻能悄悄地躲在一邊。我對安達心中有愧,我提出對傷兵使用赤血術,理由是為了突圍,其實更多地是為了安達。

  「這是上頭的命令!」奧維馬斯不冷不熱地說道,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刻板地按照上級命令行事的木偶人。

  「他們可以選擇不用赤血術的。」奧維馬斯平靜地說道。「我不會逼他們的,他們可以自己決定,或用赤血術走,或者留下來。」

  「你這不是在逼他們嗎?你禁止我們用回複魔法為傷兵療傷,同時卻又下令拋棄不能自由行動的傷員,這不是在逼他們是什麼?」安達毫不退縮地反問道,她的聲音有點啞,聲調卻很高,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安達用這種口氣和人說話。希拉就站在她的身邊,她們與一大群以女性為主的白魔法師一起,和奧維馬斯帶來的要對重傷員施用赤血術的男性為主的黑魔法師對峙著。在安達的背後,是躺了一地,排得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傷兵。

  新人類的力量發展到現在,「男女有別」的差異也漸漸地顯示出來。男性出於自身好鬥的天性,他們在修煉魔法時,多半偏向於攻擊型的黑魔法,而女性則相反,所以軍隊的白魔法師幾乎都是女性,而黑魔法師差不多都是男性。

  對於安達的指責,奧維馬斯沈默了許久,他的兩眼死死地盯著安達,目光一變再變。

  這家夥想幹什麼?看到奧維馬斯的樣子,我開始擔心安達的安危來,這隻壁虎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就在我正準備插手這件事的時候,隻聽「叭嗒!」一聲,奧維馬斯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舉動──他�起右手,以極其認真莊重的姿態,向安達行了一個軍禮。

  眾皆愕然。

  「劉易斯小姐!我向你致敬!」奧維馬斯說道,「這幾個月來你一直不辭辛勞為這些傷兵療傷,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力運用生命魔法,我為你的行為向你致敬!」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那幾百名黑魔法師也一起�起了右手。原本帶著火藥味的對峙立刻變成了另外一種氣氛古怪的場麵──那個場麵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群惡魔突然良心發現,哭泣著向一個天使表示懺悔要求接受洗禮。

  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這家夥想做什麼事了。他想利用傷兵們對安達的尊敬,讓傷兵們主動提出要求使用赤血術!

  「你……」安達望著奧維馬斯,似乎想說些什麼,突然安達的身子搖了兩下,她一手捂著頭,兩眼一翻,身子一軟,竟昏了過去。

  「姐姐!」站在安達身邊的希拉急忙一把抱住安達,在外圍偷窺的我連忙推開眾人,擠了進去。

  「安達!」我從希拉懷中抱起安達,拼命地呼喊著他的名字。我發現安達麵如白紙,麵色比我中午看見她時還要差。我把龍氣注入安達體內探索她身體的情況,發現安達非常的虛弱。

  「我走了後她是不是又用了生命魔法了?」我抱著安達體向身後的傷兵狂吼道,我很憤怒,甚至有些失去了控製力,我大聲吼叫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

  沒有人回答我,所有的傷員都低下了頭,他們都害怕我如刀的目光。

  「下午為了救一個快死的重傷員……」希拉小聲地說道。

  「你……」我正想怒斥希拉兩句,問她為什麼不阻止安達,卻發現希拉的麵色也比中午時要差了許多。

  「你也用了生命魔法?」我一把抓住了希拉的手,目光掃過其它的治療法師,發現她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著過度使用魔法的痕跡。

  「這個該死的戰爭!」我又氣又怒,真想拔劍砍人,卻發現不知該找誰才好,唯有發泄似地一拳擊在身邊的土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你們不覺得可恥嗎?」奧維馬斯走到我跟前,一手指著我懷�的安達,大聲地對所有的傷兵說道,「堂堂的七尺男兒漢,竟要靠女人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救你們,你們不覺得可恥嗎?」

  他停了一下,狠狠地瞪了在場所有的傷兵一眼,跺了跺腳,大聲地罵了一句,「懦夫!」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轉身氣呼呼地離去。

  「對我用赤血術吧!」

  「不能讓劉易斯小姐再為我們犧牲了。」

  「來吧!」

  四周響起了傷員們主動要求施用赤血術的呼聲。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六章:別了·叔叔

  「啊──」

  「痛啊──」

  離傷兵營地不遠處的另外一片樹林�,被施用赤血術的傷兵的慘叫不斷地傳來,赤血術是用痛苦激發出人體的潛力,同時消耗受術者未來生命的魔法。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讓傷者雲集的樹林有如人間煉獄般淒慘。

  如果不用赤血術就要被拋棄,被拋棄的代價就意味著等死──戰爭中的戰俘最幸運的結局就是淪為奴隸,而戰俘中傷員的下場最慘。

  「本著救死扶傷的精神,為敵人的傷兵療傷」,那隻是學校課本�為了美化本國軍隊宣傳用的。無論是哪一方,對於浪費口糧的敵方戰俘,最常用的優待方式就是當場格殺。

  因而除去那些斷去手腳鐵定要被拋棄的人以外,幾乎所有的傷員都接受了這種飲鴆止渴的做法,很多人恢複了「健康」,但也有不少人因承受不了這種巨大的消耗而當場斃命。

  「等安達醒來,她要是知道了這種情況,一定會傷心地痛哭吧。」我坐在一塊背陰的草地上,安達靜靜地躺在我的懷中,望著隨著她呼吸起伏的胸脯,我又難過又擔心。如果剛才安達沒有突然暈倒的話,赤血術這個命令絕對無法實行的。

  「對不起。」希拉向我道歉道,「其實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魯亞基公爵也不會……」

  「這不關你的事,傻姑娘。」我伸過另一隻手把希拉也摟到懷�,「要怪就怪這場該死的戰爭吧!皇帝一個人就決定了我們所有人的不幸。」我邊說邊親吻著希拉的臉蛋安慰她。

  「姐姐她怎麼樣了?不會有事吧。」希拉關切地問道。

  「還好,她隻是疲勞過度,但如果再象現在這樣運用生命魔法的話,那就我就不敢說了。」我不禁暗暗痛罵發明生命魔法的魔法師。安達的情況屬於過度使用魔法,身體極度疲勞,對於這種情況唯一治療的方法就是好好地靜養。

  但現在是軍隊最艱苦的時期,馬上就要進行大範圍的戰略轉移了,想想都讓人頭痛。我能做的事也就是在安達身上施一個安魂魔法準備讓她好好地睡上一整天。

  「多拉和梅兒呢?我怎麼沒有看見她們?」

  「她們是魔法劍士,回複魔法並不擅長。多拉看到大家都在醫治傷員自己卻無法插手,感到過意不去,所以她主動地要求到前線去,結果梅兒也跟著去了。」希拉說道,「這兩個笨女人!」我急得差點跳起來,這兩個女孩根本沒有半點戰鬥經驗,過去我和比利亞叔叔都很照顧她們,從沒讓她們打過仗,這樣子上戰場隻是送死。

  就在這時,胡安一路小跑地來到我們跟前,「大人,大家都到齊了,就等你了。」他畏畏縮縮地對我說道。

  我看了胡安一眼,我在這兒已呆了很久了,許多該做的事情因為安達都忘了做。我知道現在應當做什麼,可是安達的情況實在是讓我勞心牽懷。

  「我會好好照看安達姐姐的。」希拉看出了我的猶豫,對我說道。

  「你還說呢,你不也用了生命魔法。」我愛憐地摸著希拉束成一團隨便用一根紅線綁在腦後的秀發,過去住在那個小山村的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給希拉梳頭了,戰爭讓我們平靜的生活變得麵目全非。

  「答應我,別再幹這種傻事了。」我說著在希拉的嘴上輕輕地吻了一記,又看了安達一眼,這才將安達交給希拉照顧。

  「大人……」胡安那還帶著童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催促我快點離去。

  「你放心地去吧,達秀。」希拉接過安達對我說道,「別耽誤了正事。」

  我朝希拉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沈睡中的安達,站起身來隨胡安離去。

  在樹林的邊緣處我遇上了奧維馬斯,他早已在那兒恭候多時了。

  「你先走,胡安,我們有話要說。」

  胡安識趣地離開了,隻餘下我們兩人麵對麵。

  「謝謝你!」

  「不必了,反正人家都叫我壁虎!我的名聲很臭,也不在乎更臭。」

  「不過你為她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了。」

  「我知道。」

  「但是你因為她而狠不下心其實反會害了她。我們現在的情況絕容不下半點感情用事。」

  「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的那兩個女孩我已做好安排了,我把她們編入保衛魔法師的護衛隊中,你暫時可以放心,至於安達我也會特別照顧的,盡量讓她得到最好的照料,你就專心地處理突圍的事吧。」

  「謝謝!」我很感激奧維馬斯,這個人做事真的很細心。

  「現在部隊的糧草還夠吃幾天?」

  「如果隻是黑龍騎士團,夠我們吃上七天,但要是加上其它部隊的嘴,隻夠三天!」

  「還不算少嘛,我還以為什麼都丟光了。」

  「還算運氣,你走了之後比利亞將軍就命下麵的人把重要的物資全都打了包,大潰逃的時候及時帶出一部分,總算沒有一貧如洗!」

  「我已命令下麵的人把所有可吃的東西全都做成幹糧了,這三天會是我們最艱苦的日子,時間寶貴。不過三天後我們就要麵臨斷糧的難題。」

  「補給問題,我們可以以戰養戰,命令先頭的騎兵四處搶掠村莊,就地解決口糧問題,再往南走就是魔族的人口密集區了,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

  「我也是這麼想的,突圍的事呢?」

  「突圍的事好辦,我想由你來負責指揮調動全軍,為了全局,你可以砍掉任何一條尾巴,犧牲多少人都沒有關係。」

  「又要我做壁虎?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

  「殘忍總比被敗家子敗掉幾萬條人命好!我和你一樣,隻注重結果,不在乎手段。」

  「啊!」聽到我這麼說,奧維馬斯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謝謝!」他感動地對我說道。

  命運很有意思,有時候一句話、一件小事,就會改變一個人、甚至幾個人的命運。就因為我說的「我和你一樣」這句話,從此以後,我成為奧維馬斯最好的知交。

  「再說我畢竟是新手,很多東西都考慮不周全,而你不一樣,這方麵你比我強得多。至於如何突圍,我想虎特應當已經想好了,他在這方麵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並沒有注意奧維馬斯的表情,繼續說道。

  「你倒挺會偷懶的。」他笑著回答我。

  「父親說過,一個好的將軍不一定需要有很好的軍事才華,但一定要會用人。你和虎特,羅蘭德的能力都比我強,不用你們用誰?」我用一句土得不能再土的話回複他。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啊?」奧維馬斯促狹地說道。

  在去會場的路上,我們倆進行了一次短暫的交談。這次接觸讓我對這隻壁虎有了全新的認識,亦是我們日後相互信任的夥伴關係的開始。其實奧維馬斯才是比利亞叔叔所說的那種理智型的人物,他做事心細如發,什麼細節都能考慮到,而且最令人敬畏的是不受個人情感所左右,處事的手段冷靜得近乎冷酷。

  第二次的軍事會議隻開了一小會兒就結束了。虎特一到場,就拿出了詳細而完整的突圍計劃。按他的要求,我們的部隊決定排成菱形的陣式突圍。重新整編後的近一萬二千騎的騎兵排在菱形陣式前半截,以三角攻擊陣形發動攻擊;娜依秀的部隊作為菱形的左翼,第八軍團為右翼,羅爾的部隊擔任斷後的任務。羅蘭德的部隊作為機動兵力,與三個軍係所有的魔法師一起集中在這個菱形的中間位置,這樣可以隨時對其它軍團提供支持。

  我把指揮全軍的重任委托給了奧維馬斯,自己則與波爾多一起加入虎特的騎兵團中。現在部隊士氣低落,我們隻有用身先士卒的方法才能提升士兵的士氣。

  分配完所有人的任務之後,大家分頭辦事去了,比利亞叔叔又一次趕走了樹林�所有的人,把奧維馬斯和我留了下來。

  「我們還有什麼不足之處嗎?」我問叔叔道。

  「你們都做得很好,非常的好。」比利亞叔叔點了點頭,欣慰地說道。

  「不過……」

  比利亞叔叔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在奧維馬斯和佩斯叔叔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我的身上,他用一種令人擔憂的口氣說道:「有一件事我還要達克去做,奧維馬斯,還有老虎,你們倆給我做個見證。」

  「什麼事?」我感覺有些不妙,叔叔的語氣就是像是在交待後事一般。

  「你們都疏忽了一件事,現在三個軍團的士氣都太低落了,這個樣子的軍隊是沒法打仗的。」比利亞叔叔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會用我龍戰士的身份鼓舞起他們的士氣的。」我拍著胸脯說道。

  「光靠這個還不夠!」比利亞叔叔微笑著答道,他笑得很安詳。

  「那我該怎麼做?」

  比利亞叔叔又笑了笑,他把頭一扭,轉向北方,那是家鄉的方向。

  「我有個女兒,她叫雅格麗,二十三歲了,前年她的丈夫剛戰死在東方的所羅門要塞下。我還有一個兒子,他叫亞萊,今年十三歲。」

  「叔叔!我們一起突圍吧!」就算是傻瓜也能聽得出叔叔的意思,我緊緊握住比利亞叔叔的手喊道。

  「請你幫我照顧好她們!這是我給我女兒和兒子的信。」比利亞叔叔說著從懷�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我。

  「叔叔!」我幾乎要哭出聲來。

  「別打斷,聽我說!」比利亞叔叔用他那隻還能動的右手抓住我的左臂把我拉到他的跟前。

  「看著我的眼睛!基思的兒子,不對,應是秀耐達將軍才是!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就是……」

  比利亞叔叔把眼神定格在我的眼睛上,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拖長語氣吐出了下麵的話。

  「殺──了──我!」

  「什麼?」我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殺──了──我!」這一次我聽得很清楚。

  「為什麼?」

  「哀兵必勝!你需要的是一支哀兵!秀耐達將軍!」他特意把將軍這兩字加重了語氣。

  「我死了之後,把我的屍體在全體士兵麵前火化!這樣你就會得到一支無敵的哀兵!」叔叔抓著我的衣領說道。

  「我做不到!」我搖著頭說道,「做不到也要做!」

  「不!」我膝蓋一軟,跪在了叔叔的麵前,拼命著搖著頭。我哭了,母親死後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哭。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比利亞叔叔一直很照顧我,在我的潛意識�,我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啪!比利亞叔叔狠狠地打了我一個耳光,臉頰上清晰地留下了五個指印。

  「忘了我教給你的無情之道了嗎?無情之道,對敵人無情,對自己人也要無情!我受了不治之傷,你連對我這個快要死的人都狠不下心來下殺手,如何能做到真正的無情?咳,咳……」一時氣急,比利亞叔叔劇烈地咳嗽著,象哮喘病人般喘著氣。受了重傷的人是經不起情緒激烈的波動的,我急忙把手按在叔叔的背上輸入龍氣為他療傷,然而比利亞叔叔一把抓住我的手,狠狠地把我的手甩開。

  「你的力量應用在突圍上,而不是浪費在我這個沒用的廢人身上!」他厲聲說道。

  「為什麼要我這麼做?為什麼是我?」我哭著喊道。

  「因為你還不夠成熟!所以比利亞將軍才要你親自動手。」一直在邊上旁觀的佩斯叔叔終於開了口。

  「成長需要經曆磨難和痛苦的鍛煉,他想用自己的死讓你快點成熟。」佩斯叔叔說道,對於比利亞叔叔的舉動,他顯得非常的平靜。

  「我不希望你將來付出更大的代價後才成熟,才學會無情。來!達克!就用我的死作為你成熟的祭品吧!殺了我,秀耐達將軍!」比利亞叔叔單手托起跪在地上的我的下巴,讓我的臉能夠直接麵對著他的臉。

  「殺了我!秀耐達將軍!我不想再重複!」叔叔的鼻尖幾乎和我的鼻尖貼在了一起,平靜的目光象標槍一樣地紮入了我眼中,深深地插入我的靈魂深處,我的靈魂和他的靈魂在那一刻被目光聯係在了一起。我的眼神被鎖住了,我無法移動我的眼珠。

  我象被催眠似的,緩緩站起身來,藏有逆鱗的左手,慢慢地舉過了叔叔的頭頂。手臂上青筋暴起,微微顫抖著。

  叔叔的眼睛輕輕地合上。

  周圍象死一般的寂靜,我的眼前茫然失去了所有的景象,隻聽見我和叔叔兩人粗重的呼吸聲還在空氣回蕩著。

  隻要一擊,我就會把叔叔送進另一個世界。

  力量已凝聚到極點,手心的汗水蒸騰起發光的霧氣。我把頭扭向一邊,不敢再看叔叔一眼,淚水毫無控製地從我的眼角滴進腳下的塵土。

  我還是不能……

  我盡力阻止自己想起幾個月來和叔叔一起生活戰鬥的片斷,但是這一切衝破了所有的障礙,不停地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漸漸地,我的手開始不知不覺地下垂。

  「快點!」

  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刺進了我的神經,我感到有人用重錘砸進我的心口,我好像聽到心上的一道鎖鏈也應聲而斷。

  「啊!──」

  我緊閉著雙目,在自己的狂嘯聲中,左掌像是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了,印在叔叔幹癟的胸膛上。

  「你──終於──長大了!」

  叔叔倒下前,我聽到了叔叔與我訣別時最後的話。然後,一切都化為了虛無。

  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的淚水竟然不再流動?我出手前發出的那一聲狂嘯使得四下的密林�一片寂靜,就像我現在的心一樣。

  過了許久,我睜開眼,我還在樹林�,前麵是斷了條腿的佩斯叔叔,身後站著一隻壁虎,麵前躺著的人是我的叔叔,他的胸口上有一個明顯的掌印,那是我的掌印。

  叔叔已經死了,他的臉上還掛著一絲安詳的微笑。

  我拭去叔叔嘴角的血跡,木然地抱起餘溫尚存的遺體,離開了這片樹林。

  坐在地上的佩斯叔叔始終默默地看著我,他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兩眼一眨不眨地目送著我離去。至於奧維馬斯,我始終都看不清他的臉,因為他總是有意無意地背對著我,回避著我的目光。

  ※※※ ※※※ ※※※ ※※※ ※※※

  比利亞叔叔的遺體平放在高高的木柴堆上,那是我部下的士兵從林子�砍來的鬆枝,就堆放在準備就緒即將突圍的六萬名戰士的麵前。

  六萬人現在已整裝待發,就等我一聲令下了。

  所有的高級將領都站在木柴堆前,波爾多、白蘭度、娜依秀、虎特、奧維馬斯、羅爾,連被我奪去兵權的老將莫�斯也來了,大家全都不發一語,靜靜地望著木柴堆上一動不動的屍體。

  火燒了起來,熊熊燃起的焰火逐漸吞沒了比利亞叔叔的身體。

  生命真是一種脆弱的東西,隻是一掌,剛剛還在教育我,指導我的叔叔就這麼去了。

  屍體在火焰中燃燒著,嫋嫋升起的煙霧將哀傷的氣息傳遍了軍營中的每一個角落。受著煙霧的感染,在場的每一個士兵的眼中都包含著悲憤。

  我會永遠記住這一天,因為我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我將體內的力量提升到極點,就在周圍六萬人的麵前變身為龍戰士,當暗黑龍那巨大的肉翼從我的背後升起時,我猛地回過身去,運足了目力將目光一個接一個地掃向我麵前的將領,然後是他們身後的六萬名戰士。

  我要把勇氣,鬥誌和信心,盡我所能地通過目光傳播到他們的身上。無論是奧維馬斯、虎特、白蘭度、娜依秀、隼人、羅蘭德,或者是他們身後無數的我不認識的士兵,他們每一個人都毫不畏懼地迎上了我的目光。

  我將身體升到了半空,開始了我參軍以來的第一次演講。

  「大家離開家鄉已經很久了!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很懷念家鄉,懷念著家鄉那肥沃的土地上出產的香甜的水果,懷念那綠油油的蔬菜,甘甜的泉水,懷念著我們遠在千�之外的父母,妻子,兒女,還有情人!」

  我的目光又一次掃過整個軍營,營地�現在一片寂靜,隻有燃燒的火把發出爆裂的聲響以及戰馬原地踏步撞出的微弱蹄聲。

  「大家都很想回家,可是我們現在身陷重圍!獸人的四萬雄兵,魔族的七萬大軍,他們擋住了我們回家的路。如果我們不能突出重圍,那等待我們的隻有棄屍荒野,成為敵人鐵蹄下的肉泥,連被火化的權力都沒有!」

  「我剛才說了這麼多的廢話,隻是為了讓你們所有的人明白,我們今天的戰鬥,不是為了皇帝,更不是為了正義,而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能夠活著回到家鄉去!」我放開嗓門,盡我之所能聲嘶力竭地喊叫著。

  「我們今天的這一戰,不是為了別人,隻是為了能活著回家!──回家!──回家!」我一連吼出三次「回家」這個詞,聲音一次比一次響亮,但空曠的原野很快地就把我的聲音吞噬了,因為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弱。

  「我說的是不是這樣,回答我!」

  「是!」人群中有人小聲地答道。

  「大聲點,是男人的就給我大聲地喊出來!」

  「是!」

  周圍平靜了一秒,然後六萬人整齊的大吼就如一聲炸雷,回蕩在整個帕爾斯平原上。

  「是為了什麼?」我又問了一句,「回家!」幾萬人舉起了手中的兵器,發出了最響亮的呐喊,火一樣的熱情已在他們身上燃燒了起來。

  一股熱流從我的心中湧起,在那一刻我已明白,這幾萬人已完全恢複了鬥誌。

  我望向地上依舊燃燒著的火堆,火焰中的屍體已縮得很小。

  「看到了吧,叔叔,你的犧牲並沒有白廢!現在我們已擁有了一支充滿鬥誌的哀兵,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把這六萬人都活著帶回家鄉去!」

  火焰中傳出「劈啪」的脆響,那是比利亞叔叔對我的回應。

  「咚──咚──咚」

  激昂的鼓聲就在這個時候響起,我從半空中望去,在厚厚的人牆後麵,斷了一條腿的佩斯叔叔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一下接一下地擂著軍中僅餘的一麵戰鼓。

  「你也不想走嗎,叔叔!」我飛過人群,來到叔叔的跟前,鼓聲停了下來。

  「走吧,別管我!達克,就讓我用鼓聲送年青的小鷹飛上藍天!」叔叔伸出右手,一掌拍在我的肩頭上。

  「叔叔……」

  「對傷兵用赤血術,把重傷員拋棄,這是我出的主意,我下的命令。我斷了一條腿,應算是重傷員,所以我應該留下來陪他們!」佩斯叔叔故意大聲地說道,在他的背後,躺滿了千餘名因無法自主行動而被我們拋棄的重傷員。

  「叔叔……」

  佩斯叔叔這麼做是有意地把這兩件事全都攬到自己一人身上,目的是為了消除因這件事而對我領兵打仗產生的負麵影響。

  望著佩斯叔叔堅毅的雙眼,我知道我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強忍著眼眶中溢出的淚水,�起右手,兩腳一蹬,認認真真地朝佩斯叔叔行了一個軍禮,身後,所有的人都莊重地舉起右手,向他表示敬意。

  「準備突圍!」我轉過身下令道,我邁開步伐,大步地向前走去,前方的士兵為我讓開了一條道路。而我身後的士兵們開始向被我們拋棄的傷兵們擁抱告別,哭泣的聲音充滿了整個軍營。

  「年青的小鷹,盡情的飛翔吧!未來,是屬於你們的!」佩斯叔叔在我的身後高聲喊著。

  聽著再度響起的鼓聲,淚水終於止不住地從我的眼中流了出來。

  我回到陣前,跨上馬背,卻發現虎特也和我一樣淚流滿麵,「走吧,回家了!」我說。

  「是的,回家了!」虎特向我舉起了緊握長矛的手臂,用力地揮了一下。

  「出發!」虎特發出帶著哭腔的命令,矛尖指向了前方。在那一刻,我們倆的眼淚已經流幹。

  嗒嗒作響的馬蹄聲淹沒了咚咚的鼓聲,一萬一千匹戰馬聚集在一起,排成整齊的三角形攻擊的陣式,形成一道奔騰的鐵流向前滾動著。戰馬的鐵蹄震撼著天空,就連掛在西邊的殘陽也被這股鐵流衝擊得晃動個不停。

  塵土在飛馳著的人馬左右兩方飛揚著,厚重的鐵甲發出了單調的碰撞聲。

  我們在回家的路上奔馳著。

  大地就在腳下,命運就在掌中!

  決定我們六萬人命運的不是正義,也不是皇帝,而是我們手中的武器。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六集】第七章:血色黃昏

  獸人的營地越來越近,借著西邊的殘陽,可以清楚地看到嚴陣以待的獸人的隊伍,站在獸人陣營最前列的,是一排一手持大斧,一手持厚盾的熊人戰士。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二百五十步……

  已進入了弓箭的射程了。

  「放箭!」隨著隊列中指揮官的一聲令下,一萬一千名鐵騎擎出大弓,搭上羽箭,弦聲響動,一萬一千支羽箭化成一萬一千隻蝗蟲飛向空中,射向獸人。

  盡管有堅實的盾牌抵擋漫天的箭雨,仍有大量的羽箭送入獸人的隊列中,引出一聲聲為人送終的慘嚎。

  前排的騎兵隻來得及射出一支箭,就已了進入獸人遠程兵種的射程。獸人中精壯的擲斧戰士朝我們投出了短斧,擲矛兵擲出了短矛,不時有人從馬背上跌落,騎兵的慘喝和戰馬的悲鳴不斷響起。

  兩軍越來越接近,二百步,一百五步,一百步,前麵幾排的騎兵已收起了弓箭,換上了長矛。他們壓低了身子緊貼在馬背上,長矛水平地指向前方,帕爾斯平原上立刻多了一道波濤起伏的海浪。

  後排的騎兵依舊在放箭,和獸人的遠程攻擊手對抗著。

  鐵流組成的狂濤呼嘯呐喊著衝向用鋼鐵和血肉鑄成的堤岸,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距離越來越近,我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前排的獸人那因緊張興奮而劇烈起伏的胸膛。

  「殺!」

  幾千張嘴在同一時刻發出了同一聲的怒吼,衝在第一排的騎兵借著強大的前衝力,用長矛輕易地刺穿前排的獸人護身的盾牌,紮入他們堅實的身體中。卟哧卟哧濺起的紅光比五月的鮮花還要豔麗,身體被洞穿的獸人的慘嚎與戰馬的嘶鳴聲連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連綿不絕。

  同樣是用鋼鐵和血肉之軀鑄成的防波堤馬上對這股鐵流發起了反擊。排在第二排的獸人趁著第一排的騎兵的前衝勢頭受阻的一刹那猛地突向前來,笨拙粗重的狼牙棒準確無誤地將戰馬的前肢一一打折。在天上盤旋的雷鳥也趁著鐵流受阻的那一刻從空中俯衝而下,用他們那銳利的尖爪將馬背上騎士的腦殼活生生地抓碎。

  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的騎兵們根本就感受不到跌落的疼痛,因為隨之而來的呼嘯聲已讓他們再也不知痛苦為何物。而剛剛敲碎了騎兵腦袋的獸人戰士們還來不及把沾滿血汁和白漿的兵刃舉起,第二波的鐵流已洶湧無比地當頭壓來,再次將他們淹沒在紅與黑的海洋中。

  我的戰馬在第一波的攻擊中就折斷了前蹄,雖然在衝鋒的時候我用手中的長矛挑飛了無數飛斧和短矛,可是我也無法抵擋住從四麵八方攻來的專剁馬腳的兵器。

  從馬背上掉下來的我比其它情況相同的騎兵們要幸運得多,身後龍翼的幫助我及時地以戰鬥的姿態離開馬背,比一般人強得多的龍戰士的力量讓我在和獸人的近身格鬥中獲得了更多的生存機會。

  逆鱗很鋒利,但我還是覺得殺起人來太慢,太鈍。獸人強壯的身體比魔族具有更強的忍受痛苦的能力,在驍勇方麵卻過之而無不及──明明被我一劍削去雙腿,可是這些家夥卻還能趴在地上用力抱住我的大腿不放,用牙齒咬我的腳肉;肚皮都被破開了,卻一手捂著流出來的腸子,一手卻仍然持著大斧朝我猛砍。

  「如果不用魔法,在近身格鬥方麵獸人天下無敵!」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就算隻是把劍刺入他們的皮粗肉厚的身體,費的勁也要大許多。

  衝得太快,失去了魔法師的支持,激烈得沒有使用魔法空隙的近身肉搏戰,那些從馬背上摔下來沒死的騎兵在地上根本就不是這些獸人的對手,除了我以外,落馬的騎兵們幾乎都被獸人殺了個精光。

  但獸人的優勢隻是相對於從馬背上跌下來的騎兵的──騎兵們胯下的戰馬在高度上抵消了獸人的一部分近身格鬥的優勢,而騎兵高速突擊時威不可擋的衝擊力,坐騎躍起時的「踐踏」攻擊,都給獸人帶來極大的殺傷。

  兩萬人就擠壓在長不足三百米,縱深不過百米的狹窄空間�絞殺著,兵刃的寒光在陽光下奔竄閃爍,化作貫穿雲層的電光,所到之處都卷起了混濁的火焰,掀起了一片血色的腥臭。

  這種你殺我,他殺你,我又殺他的相互對殺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很久,緊跟在鐵騎後麵的步兵已趕了上來,在夾雜在步兵隊伍中間的魔法師們的支持下,戰局出現了一邊倒的傾向──由於獸人和魔族是分開來駐紮的,他們得不到來自魔族魔法師的支持,獸人不會魔法的弱點在這個時候暴露無疑。在聖光係的支持加強型魔法的幫助下,力量大增的騎兵劍士們更是殺得人數上本就處於劣勢的獸人潰不成軍。而原先在天空中逞威一時的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麵對著大地精靈弓箭手精準得嚇人的裂風弓,也失去了原先不可一世的銳氣,不是被射落就是嚇得遠遠地飛到高空躲起來了。

  當我手中的逆鱗砍倒第四十一個獸人的時候,先頭的騎兵已將獸人整條防線打通──和高度集中的人類部隊比起來,獸人的防線隻是一扇並不太厚實的門板。

  在獸人防線幾十米寬的斷麵上,已再也找不到半個敵人。

  「突破了!」身邊的騎兵們興奮地喊著,被堤岸堵住了的鐵流迅速地從這個破口處瘋狂地湧出。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這一切隻是剛剛開始。

  風之大陸上最偉大的軍事家漢尼拔曾經說過:對突圍的部隊來說,最危險,最困難的時刻並不是他們突破包圍的過程,而是他們突破敵人防線,生路就在眼前的時候。因為這時整支軍隊隻想著逃走,已完全喪失了鬥誌。

  右翼的號角聲響起,就在這一刻,魔族的第四,第五兩個軍團加入了戰場,對我們的右翼發動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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