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經過連綿的冰川,穿越高山的針葉叢林,細雪紛飛,鋪天蓋地。偶然,才遇到一輛迎頭車駛過,揚起積雪,在雪地上劃下了雨條輪胎的印痕。佩雲和我兩個人封閉在小轎車裡,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前行,駛向無聲無色的白雪白雲深處。 積雪路滑,格外留神。 枝椏上的殘雪隨風飄下,落在車頭玻璃立刻融化。積雪蓋住了路旁的路標,憑著經驗,摸路前進。 路的一邊是山坡,另一邊是萬丈懸崖,下面是結冰的河流。在這個白色的世界,寧靜,肅殺,沒有方向,沒有時間的感覺。 起程時,佩雲端端正正的坐著我身邊,托著腮,不說話。車子駛離市區,出到快速公路時,她才允許我把她那柔柔的手,輕輕的合在我的手裡面。另一隻把著方向盤,小心翼翼地在雪路上駕駛,一定要在日落前趕到目的地:湖景山莊。 我們來過幾次,都是趁淡季來,櫃檯的服務員都認得我們。只有我們才會選擇冬天這個風雪季節來訪這個避暑勝地。 「先生,夫人,歡迎你們再次光臨。」一個親切的微笑在櫃檯後向我綻開。 我以微笑回應,但佩雲遊目四顧,裝作聽不到。 「蜜糖兒,人家歡迎你啦!」 我把她硬繃繃的身體攬入懷內,當著服務員對她親暱的說。她才勉強地點點頭。同時,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把我拉到一旁,聲音盡量放輕,幾乎像是耳語,但語氣堅定的說:「你幹什麼?還嫌我不夠內疚嗎?」 「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自然一點,輕鬆一點,我們不是第一次來這了。 人家都認得我們咯。「 其實,我們來這個地方,就是不想有人認出我們。不過,久而久之,變成了熟客,得到些熟客的方便,就不想換別的地方了。 我們第一次來這裡的往事,歷歷在目,恍如昨日。而那麼多年,大堂的裝飾都沒改變。當年,我尷尷尬尬的站在櫃檯前,她站在大堂門門外等候,不敢陪伴我到大堂櫃檯登記,惟恐有人會追問我們的身世。我們鬼鬼祟祟的神情,誰也看得出我們是來偷情的。一對忘年戀人,錯誤的匹配,無論做什麼,總會惹人注目和猜疑。 其實,沒有人會過問我們的底細。就算我們是來這裡偷情的,干人何事?在旅館這種地方,尊重客人的私隱是必須的,每個人都是個過客,都有一段故事。 入住只需要報上最基本的資料,不是有人對誰是誰?誰和誰是什麼關係有興趣,而是為了公安的要求。 我們是旅館每天出出入入的另一對癡男怨女,每一對都可能有曖昧的關係旅館就是發生這些事的地方。 服務生不能隨便稱客人的女伴做「夫人」,他們受過專業訓練,除非客人自己承認,或是對他們的資料掌握得好。佩雲的身份文件,註明了她的夫姓,我的姓氏。我的夫人啊,毋須尷尬,本來你就是。你和我一樣,跟隨了另一個男人的姓氏。我們成雙成對出現在這個場合,不是第一次了,幾時才可以不讓你那些反覆的心情跟著來啊! 我輕擁著她的肩膀,作出適可而止的親熱,緩和這忽然僵持著的氣氛,做給櫃檯後面的小姐看,向她確認,佩雪的確是我的夫人,雖然她是借來的。 她肯和我公開的站在櫃檯前,她已經突破了極大的心理障礙。 「會不會有一天,我們見面不用背著別人,不用負著內疚?」我想。 說老實說,我們這樣做,是追求一種剌激。正如吃辣椒一樣,辣椒不辣,就不好吃。 這個季節,在這個地方,不用擔心會碰到熟人,可以隨心所欲,有一種釋放舒展的感覺。女人即是女人,仍是拘謹,站在我旁邊,看著我填寫登記單,生怕我填錯了那一項,會把我們不想人知道的關係透露出來。她的疑慮是多餘的,我們身份證書上的姓氏,證明了一切。她確是一位與我姓氏相同的「夫人」,雖然她是別人的夫人。服務員看也不看,就將身份證還給我們。我們已經是熟客了。 「你們要老地方?沒問題,你們預訂了。我照舊給你們熟客優惠價錢。」那個常掛著微笑的面孔,很識趣的說。 我們指定要湖畔的獨立房子,裡面有璧爐,小酒吧和按摩浴池。睡房裡有天窗,給冰雪蓋著時,變成了一面掛在天花版上的鏡子。這是淡季,佩雲還是不放心,一早打電話來預訂。在那間房子裡,我們曾留下美好的回憶,對它附著特別的感情。 我們大件的行李已在我填登記單的時候,用車送到我們的房子裡。服務生早到一步,替我們生了爐火。不用服務生引路,自行提著輕便的旅行袋,沿著湖畔的小徑挽手而行。 新雪覆蓋地面,留下我們兩雙深陷在雪泥的足印。我們走了許多冤枉的路才來到這種地步,我們對這段情,像易碎的物件小心翼翼地處理,在愛情的路上,小心著步伐,不容許稍有失閃差池。 煙從我們的房子的煙囟嫋嫋上升,簷角窗前垂掛著一排排冰淩柱兒,晶瑩剔透。這就是我們臨時的家園。在房子的門前,我已迫不及待的與佩雲相擁接吻,她只讓我在她臉上和唇邊輕輕一吻,就錯開臉。呵出的霧氣,我們的髮梢帽緣和我的眼鏡片上即附著成霜。 我捧著她一張和冬日般和煦的笑靨,用溫暖柔軟的唇片,掃落她眼捷上的寒霜。細雪飄下,落在我們的肩上。群山環抱著結了冰的湖面,展開膀臂歡迎我們這一對愛情候鳥歸來。爐火溫暖了我們的心。佩雲卸下厚厚的長雪褸,婀娜的體態盡現我眼前。門關上了,不會有人闖進我們的世界。我們的世界太小了,天地雖大,能容得下我們的地方,只有我們的兩顆同步跳動的心。 她捋一捋髮梢,走到酒吧,調兩杯杜松子馬天尼。我看著她搖調酒器的專注而優美的動作,像職業調酒師般熟練,卻多了一份別人做不到的周到。她掌握了恰到好處的份量,能令我未飲先醉,是那份那裡也買不到,是她一頻一笑所醞釀的溫馨。 她打開小冰櫃,揀了一個青檸檬,切開小塊,放在酒杯裡,加上一方冰塊插上塑膠攪拌棒,端過來,坐在我身旁。圍著爐火,看著火星跳躍。我把她的身子攬著,她才軟綿綿的靠攏過來,與我相偎依著。 現在,世俗的外衣脫下,我們才像是一對情侶。 我們的離愁別緒,不必言語傾訴。她額前眉心漸漸舒展,眼波流動著依戀和愛慕。 爐火愈燒愈旺,熱烘烘的,情慾像一雙撲火飛蛾,拍翼亂舞。讓我覺得,一身寒衣是累贅。 脫去厚厚的汗衣,敞開寬廣的胸膛,宣示雄性的魅力。 她臉龐泛起紅暈,我以手背拂過,燙熱如火。她別過頭來,然後,像個小女孩一樣,把臉兒埋在我懷中,我從不會以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向她所愛的男人表現的有如小女孩般嬌羞是嬌揉做作。女人的本質是柔弱的,這不是貶詞。柔可制剛!愛情能使一位堅強的母親,回復她小女孩的本色,索求她應得的體貼和愛護。 我探手入她領口,感覺她熱騰騰的體溫,按摩她滑溜的頸窩,那裡撲來一陣女人的馨香,我用力嗅著,把她摟著,要將她的女人體味吸過來。 每次作過愛,身上都留下她這種味道。閉上眼睛,就能憑著這氣認出佩雲,感覺到她的存在。從前,這種味道叫做母愛,現在,它是我的愛情。分離是愛情的代價,我們將會以最激情的作愛來向對方補償。 我不急於拆開這份已到送到手上的愛情包裹。把她馬上打開,固然是樂趣。 不過,我打算調調情,解解凍,將她的身體和情緒調教至最興奮的狀態。有些日子,她急著作愛,她會告訴我,她要。 我們已經愛到這麼深,到了這個地步,她的肉體和靈魂都毫無保留的獻給我了。所以,在別的日子,我們雖然不乏見面的機會,礙於環境,必須以另外的身份和關係相見相處。這不但不能慰解我們相思之苦,反而做成長期的壓抑,我也受不了,恐怕有一天,會人格分裂。 我不需要馬上飽覽我的情人的裸體,因為我必脫去她的衣服,也能透過衣服看見她的身體。她身體曲線的弧度,乳房的柔軟和乳頭的凹凸,活現在我眼前,我就會精確地調校我的記憶,讓分離時,仍把她肉體的感覺留住。我忽然有一個試探她的念頭,看看我兩個,誰先按捺不住心中的慾火?即是誰想念誰多一些? 誰需要誰多一些? 一直以來,佩雲是有意折磨我的,眉梢眼角間總有一抹媚態,而以她這個年紀,還克意盡露曲線,包括低胸衣裙下兩隻大乳房外緣的弧度,和乳溝的深度以最有利於我偷窺的角度晃動。有第三者在,又立刻收歛起來。 一個外人,完全不認識我們底細的人會看得出,這個做媽媽的儘管已收歛,但在兒子面前仍不忘賣風騷,眉梢眼角儘是春意。那個做兒子的,會和媽媽很親近,對媽媽很男士風度,照顧入微到我這個地步。旁人眼裡會怎樣看呢?會不會猜疑我們兩個可能關係不尋常?可是在我們身邊的人,倒不以為意。我們密切的關係給我們有偷情的方便,例如可以一起去門探親,旅行。 女人心海底針,她的用意是要猜謎般猜的,從不會明說。你要猜對了,才可以向前走一步。但如果捉錯用意,你就遭透了。我猜了很久很久,好像有點頭緒了,但怎樣也不敢走這一步。沒有一個兒子會從男歡女愛那方面去設想,我甚至討厭自己對媽媽會有這些骯髒的思想,曾經去找神父辦告解,用冷水澆淋自己,來平息情慾。但是,她仍是鬼魅般日夜魍惑著我,不能揮去。直至我能順著本能指引,驅策我的衝動,才相遇在同一的軌道上。 佩雲她已捺不住爐火的熾熱,額上微微抹了一層汗,坐起身來,揭起毛衣將一截久違了的雪白肌膚,精巧渾圓的手腕,在我眼前展露。女人不必盡露三點才能迷死人。我當然會表示紳士的風度,幫忙她寬衣。 只穿著乳罩的雙臂,毫無戒備的她擡起,露出腋毛。毛衣給我扯脫之後,膀子自然地落下,乳罩的肩帶一左一右相繼滑下。頭髮披散,亂亂地蓋住唇上的部份,像長了鬍鬚一樣地性感。又深又長的乳溝,在一對無縫的半罩杯之間,蘊藏著我所追求的愛情。露出來的大半邊乳球的外緣,構成一對錯置的括弧,彎弓對著彎弓,配對的另一個括弧,在罩杯的另一端冒出來。乳峰不受束縛,抵住柔順的絹,激突而出。垂下的肩帶,她沒拉上,讓她的乳罩有隨時會掉下來的錯覺。 其實,她是個幼受庭訓,舉止優雅的女人。你沒見過她穿上旗袍的風韻,比張曼玉在王家衛那出「花樣年華」戲裡穿旗袍更儀態萬千。如果我是個畫家我一定要用她做模特兒畫一幅仕女圖。不過,我會畫她的裸體,而中國沒有不穿衣的仕女圖,那些裸體女人的圖畫,叫做春宮圖。 佩雲用塑膠棒子攪勻馬天尼,呷了一小口,淺嘗酒味。 我向她舉杯,祝願和致敬。「佩雲,謝謝你,佩服你的勇氣,承認了我們的愛情,接受我的愛,讓我的苦戀癡情才有了個著落。」這是我準備和她說的「對白」。舉杯,開口,卻找不到說話,頓了一頓。佩雲舉杯和我碰杯,胸前雙峰同時挺起,罩杯沒有肩帶牽帶,一個不留神鬆脫了,一顆淡淡的乳頭,無意地先亮了出來。 「為今夜飲此杯。乾杯!」 我們的前臂相纏互繞,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我們擺脫不了過去,也沒有明天。只有今天,這一刻,她屬於我,我也屬於她。在愛裡,我們不懼怕,我們不懼怕去愛,義無反顧地相愛,甚至不懼怕我們我們仍有的—懼怕。 為了今宵,讓我們多珍重。 我把佩雲再次攬入懷裡,用力親吻,她老老實實的接受了。我把手指伸進幾乎完全和皮膚熨貼密合的乳罩杯裡,在沙沙軟軟的窄小空間裡摸索,電劈啦地輕響,燃點了愛慾的火頭。 (二)一場作孽 佩雲讓我第一次像情人般吻她的嘴時,她以濃濃的上海口音說了一聲:「作孽!」 這是一場作孽! 愛佩雲愈深,內疚愈重。因為除了妻子之外,我還要面對一個人,佩雲的丈夫,我的爸爸。和媽媽談戀愛,是極不尋常的事。而我尊敬我的爸爸,他雖然不是個善於表達父愛的人,卻盡了父職。我也愛他。但竟然要瞞著他,和她的女人調情,上床,他要是知道了,不給氣死才怪。我真的大逆不道了! 如果我是爸爸,早會料到媽媽會紅杏出牆,因為他們之間,就是不能發生化學作用,未曾擦出過火花。在他們那一輩人之中,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寂寞的妻子,很容易會給一個關心她的男人偷去她的芳心。他更萬萬不會想到,妻子的「外遇」是他們的兒子。 只不過佩雲不像其他女人一樣,有愛情也好,沒有愛情也好,一生人就這樣過了。她不滿足現狀,要在死氣沈沈的婚姻生活之外,尋找生機。 把兒子當做試驗品,測試自己還有沒有吸引力,好像不道德,但似是她最方便的方法。我是和她最接近的第二個男人。兒子可以是一個母親,按著自己的需要和要求,所塑造出來的理想情人。 真的,怪我太愚魯了,對她不斷的暗示慒然全不知。因為我不敢從那方面想過,對自己所不能及的東西從不妄想。我不能怪她不早一點讓我看透她的心,教自己冤哉枉也的逃避她那燃點著慾望之火的眼眸,好像逃避地獄的火一樣。 於是,我找到個對我死心塌地的女孩子,就和她結婚。當時,我身邊不乏願意嫁我的人。婚禮那天,爸媽都來了,住在我的新居。 在婚宴中,媽媽讓我開了眼界,知道什麼叫做風華絕代,白先勇,張愛玲筆下的上海佳人活現在我眼前。她穿了一襲元寶領織綿暗紅花旗袍,是中國城最著名的上海裁縫做的。旗袍的衩開得高高的,盡露大腿線條,腳蹬紅色高跟披著一條剌繡披肩,引起全場華洋賓客觸目,比穿著低胸婚紗的新娘子更搶鋒頭。 她表現得異常興奮,喝了很多酒,滿場飛,討媳婦兒嘛,應該高興。只不過她沒正眼看過媳婦兒一眼。 洞房那個晚上,夜深人靜,我的新娘子累得倒頭便睡。聽到有人在房子裡走動。起床探視,窺見客廳裡,佩雪孤獨的身影,穿著睡袍,坐在沙發上,拿著酒瓶,哼著老歌調兒。 「夜了,還不睡覺?」坐在她身邊,才發現她在飲泣。 她不答我,繼續把酒往肚子裡灌。我把她的酒瓶搶過來,不許她再飲。 「媽你做什麼?喝那麼多酒。今天已喝了很多,不要再喝。」 她說:「不要管我。你回去洞你的房吧。」 「媽,你沒事嗎?」我好言的安撫。 「我沒事,不要你的假意關心。」她哭得更厲害。 「為什麼哭?有誰傷了你的心?」我覺得有責任去安慰她,伸展膀臂,親切地搭著她裸著的肩頭,體貼地,溫柔地慰問。 「有誰能使我哭?是你,只有你使我哭。」 「我……做錯了什麼?」 「你裝糊塗。」 「我真不知道。」 「你把我置之不理了。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漠,我終日晃晃蕩蕩,為的都是你啊!」 「媽,你說什麼?你……」 「你還不明白?難道你要我說出口嗎?」 「媽,我……」 「你這個沒心肝的石頭,你心裡面已經沒有我這個媽媽了。」她的頭枕著我的肩膀,嬌滴滴的聲音,勾人心魄,令我暈眩。 一陣詭異的氣氛濔漫著,我的心怦然跳,懷裡擁著的是一團慾火,溫柔而旺盛,將我漫漫的溶化。情不自禁地去就她, 搭著她胳膊上的安慰的手,變成情慾的手,滑下去,撫摩著她腰間軟滑的曲線。那裡不能滿足我擴張的慾念,它再往下去,再往下去,在柔軟和溫暖的兩股間,一寸一寸的移近著,再移近一點,直到她身上最令我遐思綺夢的地方,已經如洪水汛濫著欲流,我身上東西,給一種驚人的力量充沛著,向她高高的昂然挺立。 「噢,我的天,我們不應該……」我的自言自語並沒攔阻她,我自己也不受控制。 她低下頭,不作聲,沒有阻止我不羈的手在她身上放肆著。 「媽,阻止我吧!我知道你會的……」 「不要叫我媽。」 她溫暖柔軟的身體,靠攏在我胸膛,有無限的委屈,向我傾訴。 她說,你使我哭,今晚是你快樂的日子,卻使我覺得寂寞,淒涼。我需要有個胸膛讓我靠著,有人對我說愛我。為什麼沒有人給我?這是個特別的日子他們都睡了,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這個客廳裡。你想做什麼,我都依你,因為我是個小女人,有時也需要有人慰藉…… 直到今天,我還不知道,我那裡來的膽色,應該說是色膽包天,竟敢這樣調戲自己的媽媽。她解開她睡袍紐扣,露出深長的乳溝。那裡,有一陣比酒更強烈的體香撲過來。我怕得要死,拿起從她手裡奪過來的酒瓶,仰起脖子,咕嚕一口喝盡。默禱上主赦我罪過,然後去犯那濔天大罪,在我新婚的那個晚上和我的媽媽,共赴巫山。 作孽! 人是不是有道德廉恥這回事? 我得承認,不久之前,在新房裡洞房花燭,想像著和她作愛的那個人,已踏踏實實的在我兩臂中溶化,一切都為我展開,整個地祈求我的憐愛。 我的唇貼在她光裸的臂,漫遊在她最敏感,也是最性感的肩窩,頸彎和耳背上。找到了她濕暖暖柔的,微微顫動的唇。她啟露唇齒,讓我在她溫熱的舌頭找到「作孽」的註腳。 在如夢似幻的狀態中,她靜靜地躺在沙發上,顫戰著向我降服。我那隻手憑著它的撫觸,去到它所渴慕的地方,解開了她的睡袍。然後慢慢地,小心地把她身上的比我的新娘子洞房時所穿著的更香艷更性感的綢質小內褲拉脫,直脫到她腳上。這是在我心頭她掛起的一幢艷幟,她常有意地把這東西留在浴室裡,或無意地走光時,讓我去窺視,去發現,去嗅一嗅,她的女人味。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捕捉彼此眼神的每一個變化。我們沒有看彼此的身體,只靠我們的手互相探索。我摸觸她光滑的泌著汗水的肩背,再次潛向股溝抵達挺聳渾圓的臀兒。我邊吮著彈性極佳的雙峰,邊按捏著她的大腿內側,把她的大腿撥開,她比我的新娘子更願意為我分開。闖開路,路無阻滯,一直通向我的目的地。 當我插進入她體內時,她打了一個顫抖,在她的眼眸裡,我看到我深藏已久的慾望和彼此的驚怯。然後,她垂下眼,用她的皮肉緊貼著我,堅挺著身子來纏著我,去博得她自己的滿足。在她那溫暖安全的肉洞裡,我澎脹著,澎脹著,在她裡面聳動,深進剌插,在那轉動著的,肉感的漩渦裡,忘記了今夕何夕。 含混的呻吟,在我下面發出,從黑暗無邊的夜裡發出,那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的生命呼聲。我已經使這個女人,我的媽媽,變成了我的情人,這個念頭使我敬懼戰慄。 佩雲的眼,和她的吻沒有離開過我。她作愛時,表情的變化,每一個眼神身體每一個動作和反應,都清清楚楚的投映在我的心版上。她和爸爸作愛,或臨盆生產時,會不會如此皺著眉頭,咬著下唇,這般呼叫,呻吟? 而我竟然無法記得起,我的新娘的初夜,是否從我那裡經歷過性高潮?甚至她的樣子,也饃糊起來。 (三)愛也許不容易 和佩雲作過愛那場愛後,我才肯定,我早應該愛她,雖然那是不容易的事。 在黑夜最深的那一刻,我的身體覆庇著佩雲,在她的腹中播射愛的種子。我們本來不能相愛,更不應如此赤條條地摶成一體。我們手越過母子的門檻就萬劫不復,回頭無路了。 曙光初現,大錯鑄成,我卻幡然醒悟,至愛是誰。沒有了她,我的愛也沒有了。 我的愛人,癱軟在我胯下,嬌滴滴的,向我撒了一個嬌:「告訴你,剛才你給了我一個高潮。」這句話,把我的魂魄攝了過去,就認定了愛她是我活著的目的,因為我不愛她,就沒有人愛她了。 如此,我們就成為一對愛侶,好像是相愛了一生一世似的。她開始告訴我很多的事,關於她自己,關於她的愛情,性愛生活。她說,她怎樣想念著我,希望得到我的注意。我多看她一眼,或不理會她而去,都會教她滿心動盪不安心緒不寧。這些不是情話是什麼?恐怕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親耳聽到媽媽和他說這些話。 愛情就是那麼不能解釋的東西,戀情不受年齡規限,輩份不能消滅愛情。 愛和被愛同時發生,產生了性之亢奮,高潮是這連鎖性行為的產品。她享受過的性愛的高潮,和被愛的滋味,都是從我而來的,說出來是何等的荒唐,卻是事實。她和丈夫做愛,從來是例行公事,連兒女也生了,但是,就是這樣乏善足陳,久而久之,以為人生一歎,就是如此,會令一個女人對性生活不再有期望。 只是行房,不再作愛。他們彼此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她說,我令她對愛情有了期待。愛她,也許不容易。因為她不會停止期待有期待的人,心境不會老。佩雲的愛,有時好像是少年人的迷戀,要求你將全副精神都放在她身上,尤其是在床,她要我把一切都交付給她。 男人的威風,用在女人身上的,要有女人來配合和欣賞。每當媽媽把我和爸爸在性能力這方面比較時,我就有一種虛榮感,爸爸做不到的,我能做到。 我更加相信,我所做的是對的,只有我能讓媽媽快樂。我們必須不斷找出更多理由,來支持自己,說服自己。我們才能活下去,為著彼此。 「你比爸爸更懂得作愛,如果你能做他的教練,教一教他就好了。」她說。 我簡直以為自己是個英雄,把媽媽拯救於水深火熱之中。那話兒馬上又怒勃而起,請攖代不解風情的爸爸上陣,把他欠了媽媽的,一次過還清。 那些債,永不會還清的,從那時開始,我們就泥足深陷於亂倫之戀中。在新婚蜜月時,就計畫著和佩雲去旅行。蜜月回來之後,找了個藉口走開,和佩雲來到這個度假山莊,度我們一個另類的蜜月。 以後,這裡就成為我們幽會的地方,留下許多回憶。只有回到這個給冰雪封閉了的山莊裡,我們才能暢快地作愛。 這都是往事,像快速搜畫般,不住在我腦重播。卻不在意佩雲的兩顆乳蒂在我兩個指頭擰弄之下,已堅硬脹大,好像再一扭就會給摘下來一樣。 「你摸得這裡摸得太久了,把我弄得又麻又痛。」她提醒我,把我從往事的回味中,叫回到她身邊。 「噢,是嗎?對不起。」我又吻了她一下。 吻是輕的,舌頭是熱的,愛是濃的。她回了一個吻,臀紅的吻,我知道她不能等了。 她把我的手從乳罩下拉出來,放在她大腿之間,她那裡也需要有人愛撫。我繃硬的話兒,也在極之亢奮的狀態,如果不再讓他出來透透氣,就會爆炸了。我會讓佩雲知道,她能使我腰際之下,有什麼反應。因為我毋須收歛,這會增強她的自信心。她曾自怨,為什麼丈夫對她沒興趣?他反應那麼遲鈍,是誰的責任? 我給了她一個女人所需要的肯定,一個比她年輕的男人仍然會為她著迷。 積蓄已久的慾念,如爐中柴火熾熱。佩雲毫不隱瞞她對我的需要和思慕,不住吻我的那東西。我們都期待著這個時刻,我們可以盡情地追尋肉體的歡悅。 「愛我。」這是一個完全解放了的佩雲對我說的,和剛在站在櫃檯前的那個拘謹,神經質的女人,判若兩人。 我只支吾以對,因為我想聽到更露骨的言詞,出自媽媽的口,對我直接說:「幹我!操我!」 為了得到她想要的愛,甚至會說出這樣不文雅的話。她在兒子面前,為求歡愛,卑屈至此,我見猶憐,怎捨得虧待她呢?不過,我還是會循著固定的步驟,注意每一個細節,和她的感受。我不想她太屈辱的和我做愛。畢竟,和我發生這肉體關係的女人,是我的媽媽,雖然她在我的床上,給壓在我身下,我總應該讓她有體面的待遇。 女人不住要男人告訴她,他愛她。而每次,她要我告訴她我愛她時,我都以行動來證實。其實,我們的愛,不能說,也不需要說!對媽媽她當做一個女人的愛,對她說愛她,對她說要和她作愛,說出口其實比做出來更難。連她自己也承認。情人母親,母親情人,雙重的的身份,無遮地為我赤裸,絕對不應該是想當然而然。 早一輩人中,有些夫妻作愛時,穿著衣服,覺得甚至在配偶前光著身子也害羞。她和爸爸作愛時,是不是大家都赤裸?我沒問過她,但我想像中,他們都是穿著睡衣而睡,穿著衣服作愛的。但穿著衣服怎樣做?我沒法想像。現在,佩雲和我作愛,她是我媽媽,是不是應該顧念她和別的女人不同,要不要把什麼衣物保留在她身上? 愛是沒有保留的。在床上交歡時,女人就是女人。是媽媽或是其他女人沒有分別,要不就不做,要做就軍軍真真,不能溫溫吞吞。 只不過有些女人,會急不及待,脫光衣服,飛身撲過來求愛。佩雲就不會,她總是要等我動手去替她脫衣,是否要把她一見面就脫至精光由得我。 她就可以說:「是你脫了我的衣服!」 「是你要和我作愛!」 「都是你的錯!」 和兒子作愛的媽媽的心理防衛機能。心理上會好過些,彷彿能減輕背叛丈夫和亂倫的罪名。 我樂於承認這個錯,等於將功勞歸給自己,我從沒有什麼成就,也沒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這筆賬算在我頭上,好像是頂桂冠是個光環。 對我來說,能解開她身上每一顆鈕扣,將她的身服一件一件脫下來,連最貼身的,把最後一件遮羞的東西都親自用自己的手從她身上剝下來,比作愛本身,一樣動人心魄。 關於脫女人衣服這件事,我本來不講究,脫過上百次女人的衣服之後,都是一樣,只要脫光就行了,從那裡開始脫,怎樣脫,再不會撩起我的慾念。 我說的是脫別的女人的衣服。脫媽媽的衣服,心情是永遠的複雜和興奮,不能掉以輕心,在她的衣服上和裸露的身體,手指尖加倍地靈敏。 脫掉她身上最貼身的衣物,應該從那一件下手會容易些?直覺上,我設想是乳罩,讓她先亮出乳房,習慣了我的目光和愛撫。這是女人的第一個心理關口。 然後才是絲襪和內褲,最後,只剩下內褲遮蓋著最後的私處,那裡叫做私處,應該是女人最神秘,最美麗動人的地方。給揭露了私處的身體,叫做裸體。 這個邏輯推理,形成我們以後作愛前的一個儀式,像社交禮節一樣。有時我想考驗一下,現在我們已經作過很多次愛,已經是開門見山的一對情人,她會不會抵受不住慾火攻心,急不及待的在我面前寬衣解帶,像很多其他情人幽會的場面一樣? 她不會,不會就是不會,我最明白她。而這一份愛的郵包,把它拆開,完全擁有它的喜悅,我不會放過。全部的過程,包括脫去她的衣服,佔有她的身體和與她共用的性的歡悅,每一個步驟,都是重要的。因為,禮物的本身是她。 但我可以搞搞新意思,先脫掉她的小內褲的念頭一閃而過。把乳罩留在最後面,看看她穿著乳罩,光著屁股的樣子。她會不會用手捂著下體?像我先解開乳罩時,她一對無處安放的膀臂,會交疊在胸前,遮掩那已無處隱藏的乳峰。又或者,我只需要拉下她的內褲,就可以作愛,也是一種作愛的方式,試試又如何? 其實,一個女人如果肯和你作愛,那裡會介意你想從那裡開始把她脫光,正如她不會介意讓你脫光她一樣,甚至你的媽媽做了你的女人,也是如此。 無他,我只是想,慢慢的讓她的的裸體,一寸一寸的暴露出來。因為,我不常有這個機會,和她到外面,從容不迫的作個愛。我本沒有權利享用她的身體,所以更會珍惜作愛的每一個細節,彼此一個輕吻和一下撫觸,都刻錄在我的記憶裡。 (四)野性在呼喚 外面,暮色四合,雪愈下愈大,給壁爐的柴火擻一擻,火星四射,爐火旺盛。 松香薰得滿室愛的香氣,我們是為了這松香的氣味,來到這高山的杉木帶上,和佩雲作愛聯想起來的香氣。 性交可以不一樣,不平凡,好像我們一樣,心無旁慕,轟天動地的作我們的禁忌之愛,義無反顧地作著愛,愛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瀾。我們作每一個愛都好像是世界末日前最後的一場愛。愛在壁爐邊地毯上,愛在看到湖景的窗台前,愛在交臂的酒杯間,愛在一張King Size特大號床裡。 愛佩雲,是要求傾全力,耗盡全身最後一分精力去愛她。從來和她作愛,不許有冷場,不能讓她失望,她也會令我心滿意足。從她體內那十分溫柔,十分美艷的意識退出來,變得柔嫩而疲弱,伏身趴在她身上。她挪移身體,擺脫我的體重,坐起來,用雙手攏一攏頭髮,乳房微微顫動。作作愛後的佩雲,掛著一絲滿足的微笑,給我唇上輕輕一吻,紅紅的乳尖掃過我的臉,仍是堅硬的。 她起床,兩條長腿擺動,向著望湖的窗走去,我們曾在這湖畔漫步,夏天在湖上泛舟垂釣。冬天時溜冰,賞雪。她,倚在窗前,呈現作愛之後的美態,那種美,和作愛之前的美,有不同的看頭。暢快,輕鬆,自在,自信,毫無顧忌。 一雙無瑕疵的美臀向著我,頸彎肩頭有我的吻痕,臨窗外望飄下來的雪花在路燈映照中,狂亂地飛舞。驀然,向我回眸,眼裡閃亮著一個主意,說:「下雪了,快出去看看,是龜蛋就不要跟我來!」 她全然的赤裸著,打開門,向我呼叫著,飛奔出去。 外面,雪花飄下,佩雲沒有卻步。我猶疑了一陣子,也趕忙爬起來,穿上拖鞋,隨手披著毯子,追著出去。只見到佩雲的尖尖的一對乳房,隨著她身體的一舉手一投足而顫擺。在那蒼茫朦朧的燈色裡,白色的雪花,落在她的烏黑的頭髮上,和色如白玉如乳脂的赤身上。 她向著飄雪挺著兩乳,揮著兩臂,整個肉體,毫無保留地向我獻呈。我對她笑,她也對我笑,向我招手。歡躍地,赤著腳,呼哧呼哧的打哆嗦。她在雪地上跳著細碎的舞步,踢起雪花。快正追上她時,她彎下身來,兩手把地上的新雪撮起來,上尖下流的掬起,摶成雪球,向我拋擲過來。 我回敬她,揉成更大的雪球還擊。冒著雪球的襲擊,我快步趨前,擒住她,摟緊她赤裸裸,快要凍僵的身體,她叫了一聲,將自己整個身體投進我的膀臂。 我便把她包裹在被單裡,如癡如狂的擁抱著她,愛撫著她,親吻著她,將她紅艷的舌引出來,以唇舌交鋒,代替雪球大戰。她冰冷的,卻柔軟的肉體,在肌膚交接裡,瞬息擦得火熱起來。 我已抵受不住馬上要把我們結成冰柱的寒意,正欲把她帶回屋裡,她發了一個天真的癡笑,說:「還記得嗎?屋後好像有個溫泉。我想到那裡去讓我們泡一泡。」 「風雪那麼大,不怕冷嗎?」 「溫泉嘛,不怕冷。」她說。 我就橫抱起她,在鋪著厚厚的積雪上覓路前行。拐了個彎,霧氣騰起處找到了那個天然的溫泉石池。石池只不過有普通的浴缸大,溫泉的水從地底湧上來,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水深及胸。四面八方是白茫茫的雪,剌骨的寒風捲起千堆雪,湧起來,撲過來到池邊就給溫泉的溫暖融成雨點,打下來。 佩雲泡在水裡,雙乳露在水面,在朦朧的雪光和霧氣中,浮沈著。在蒼茫氣的大地裡,只有我,和佩雲兩個人,赤裸相對,浸浴在愛河之中。我們彷彿回到我們天性最原始的地方,在彼此的眼神裡,發現了我們本相,原來是如此的。 我沒有什麼需要向佩雲隱藏的,我是她骨中的骨,她也不應該保留什麼不給我,她是我肉中的肉。在愛裡面,沒有懼怕,沒有歉疚。除了她以外,還有那一位,能與我共用我們之間最徹底的赤裸,親密。 深沈而悲涼的雪地上,有一個注定的約會,在某一個特定的機緣,母與子必須結成一體,與天地交融,解開了一個咒語。 佩雲變回她自己。撩人的肉體蛻變成為一隻小雌鹿,春情發動的那樣,在顫抖著,發出求愛的氣味,期待著那一隻公鹿,不管是不是她的兒子,或是兄弟,只要精壯,也是和她一樣的發淫,騎到她的身上,成就生生不息的自然規律。她需要野獸狂暴的發淫,在森林和原野上那種簡單直接了當的野性的交合。 我以赤裸裸的兩臂,環抱著她也是赤裸的,柔軟的腰身。胸貼背,唇貼臉腿相纏,心相印,兩掌覆蓋著她的雙乳,輕輕的揉,替她濯去風塵。 她小巧的手,遊到她的臀兒和我的大腿的交接處,找到了她需要的東西。媽媽的一雙手熟悉地輕揉著,撩撥我的陰囊,會陰部即時就接收到資訊,聽從她的召喚,向著她翹起的臀兒再一次挺拔起來,從後進深剌。冰雪鋪天蓋地飄下來,我和佩雲猛烈地,迅速地交合著,就好像野獸一樣原始和無恥。 「幹我,快來佔有我,完全佔有我!」她大聲的呼喊。 她抓著我的手掌,放在齒間咬著,在歡愉中忍受著猛烈撞擊的疼痛。 「嗚……噢……」 她發出了野狼般的長鳴哮叫,在寂靜的無邊的湖面的對岸處,傳來回聲,震動我的心弦。這是她久被壓抑的性慾,一下子爆發出來的呼喊,她的野性不能受到約束,釋放出來。一個得到性解放的女人,在她身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佩雲和我在決心在一起,那怕什麼禮教,道德,已不能阻止我們相愛。而我們兩個,居然做成了情侶,作過不少的歡愛,到了此刻,那從未遇見過的母親才給我遇上。那沒有懼怕的愛,相信的愛,終於將她的野性呼喚出來。 那是在性愛高潮中,宣告她已得到解放的的呼喊! 這就是愛了!是在愛裡徹底的獻呈。我從來沒有試過如此受感動。她本來比我更多執著,現在,她比我更自由奔放地去追逐她的愛情和快樂。我握緊她的雙乳,肉體與她相連著,翹首望天。皇天在上,願為此情見證,祭拜。 她隨著我,拉著我的手,從石泉上攀上來。從霧氣和水中冒出來的發亮的女體,好像是別一個人,從未見過她。 我們像兩個嬉玩的小孩,手牽著手,飛奔回到屋子裡。在外面再多一會兒我們就會凍僵成冰柱。挑旺了爐火,我們面對著,氣還未喘定。我看著她,這個新現的身體,我會更依戀她,永遠離不開她。 我要她站著,拿了一條大浴巾,替她從上而下擦身。她站著動也不動,讓我替她抹身。她好像是個小女孩般嬌嫩,嫵媚,她現在向我表露她天真,狂野的一面。她氣息由粗漸細,乳房一高一低的起伏著,滿面緋紅,全身光亮,兩腿微微分開,雙臀渾而翹,像是個男孩子的。濕透了的陰毛貼著恥丘,滴著水比平常看起來稀疏。 給我看得有點靦腆,走到鏡前,仔細的看看自己的裸體,再轉身背著大鏡扭頭,凝視自己的脊背和雙臀,大惑不解的說:「為什麼這樣看我?沒看過嗎?有什麼好看?」她一面問,一面繼續在她的身體前前後後找尋。 世間上只有我能有這權利,喜歡怎樣看她身體的什麼地方就看,穿衣的,和不不穿衣的,都由得我。她身材的缺點都看在我眼裡。 不過,情人眼裡出西施,不完美的都看為完美,而在情人眼裡看為美麗的就是美麗。如果她願意為我而美麗,可以令她穿戴些什麼,來迎合我的品味,突顯她身材的某些方面,讓我得其所哉就太美妙!其實,兒子的口味,何嘗不是由一個對他最有影響力的人物,自少培養出來的,那人就是媽媽。 「你固然好看,不過,剛才從一個角度,捕捉到你一個美妙絕倫的身段。」 「快告訴我那是什麼?」 「我正要把那個角度找出來。」 我把持著她的雙臂,擡起來,撐在腦後,要她保持著姿勢,這樣,她的雙乳高挺外露,腹肌收起,腋毛和陰毛三點構成一個三相呼應的三角形。 她不耐煩了,或是雙手發沈了,要把手垂下來。我用手示意,要她不要垂下來。 「你幹什麼?看夠沒有。人家肚子餓了,你不餓嗎?想吃點東西了。」 「慢著。就這樣,不許動,你這樣很美啊。我要送你一個小玩意。」 「什麼小玩意?」她問。 「不要問,一會兒就曉得。」 我把她的絲巾拿過來,摺了幾折,蒙住她的眼睛。 「你幹什麼?」 「聽我說,不用問,閉上眼睛,不許看,要給你一個驚喜。」 她讓攏緊了絲巾,蒙住她的眼。要她站著,她的兩臂,交摺在胸前,輕輕的承托著雙乳,等待著什麼事情發生…… 我預備了一份情人的禮物,那是一對鑲了寶石的珍貴小扇貝做的乳頭罩,中間由一條細細的小鏈子相連。相襯的是一條G弦。我不知道它可以不可以叫做內褲,因為我想像它應該是飾物,是穿戴在外面的。 即是說,它的設計意念是作為唯一遮蔽下體的飾物。穿在內褲之內,就失去作用了。它是用兩條小鏈子串連著的一個珍貴小扇貝,它的大小肯定蓋不住她的恥丘,和任何女人的恥丘。小貝縠吊著了一串相襯的寶石,與乳頭罩構成的三角地帶的下端垂直配搭著。 這兩件東西,三年前蜜月時在夏威夷看見,一看見就歡喜,偷偷的瞞著新婚妻子,買下來,藏著,留給佩雲用。我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有那個念頭,那是一件極不實用,更加不適合送給媽媽的手信。不過,我還是留著它,每次和佩雲幽會,都隨身帶著,或許,會有適當的時機,能戴在她身上。 我相信,我等候的時機來臨了。 我把小扇貝替她罩著乳頭,貝縠的凹位剛好把她鼓起的乳頭嵌在其中。調整連著扇貝的鏈子的長短,在她背後扣好鏈子後,這兩個小貝殼就成為鑲在她乳峰上的飾物,使並露的乳房更見得昂然高聳。 至於G弦的鏈子,必須按照腰圍寬度和從腰圍到股溝間的深度,調整鬆緊。 鏈子沒有彈性,勒著胯下褲襠,即是G弦那部份,要把小連環逐個調較,才能把小貝殼剛好蓋住佩雲的恥毛。佩雲的恥毛不太濃密,小小的貝殼只讓少許恥毛逃脫出來。她下體那三條孤線的交接點,構成視覺的焦點。替她穿戴的整個過程, 她安靜地站著,把姿勢固定,十足櫥窗裡的模特兒,由得我擺佈。 我把她引到鏡前,那小貝殼和G弦的小鏈子在她大腿之間,深深的陷在股溝和陰唇的夾縫裡,成為走路的障礙,寶石進子也隨著她的走動,垂垂蕩著。兩腿要比平時分開點走路,放輕一點,避免鏈子和寶石串墬子磨擦陰部和大腿所以走起路來有點不暢順,不自然。但我覺婀娜多姿。十分性感迷人。 給緞條蒙著眼,戴上了這貼著三點的小貝殼飾物的佩雲,並不能約束她的野性,反而把她的身體,好像從一切的拘束,禁忌解放了。呈現在我眼前的佩雲的身體,活色生香,妖艷無邊,化身成為從水裡誕生的維納斯,我崇拜的愛神! 我解開她蒙眼的緞條,她揉揉眼睛,看見從鏡上反映著自己那最原始的,本能的美,也得驚呼了一聲。她像穿上婚紗的女人,在鏡前擺著不同的姿勢,從臉頰,兩肩,乳房,而至大腿,摩挲著,近乎自憐,甚至自瀆的耽溺在鏡裡的自我的形象。天生麗質難自棄,這麼一副美麗動人的胴體,豈能沒有一雙仰慕的眼睛去欣賞,溫柔的手去撫觸? 「怎麼樣?你喜歡嗎?」看見她似乎很欣賞自己的模樣,就蠻有信心的對她說。 「謝謝你,我從沒見過用貝殼做的內衣褲。」 「不是內衣褲,而是飾物,裝飾身體的飾物,像耳環,項鏈乳環那一類。」 「那麼,我算是穿了衣服沒有?我要不要再穿內褲?」 「不能穿內褲,不能戴乳罩,不能蓋住它。」 「這些東西可以當作衣服穿嗎?」 「它的原意是讓你只戴上它們,就不再穿著其他東西。」 「你認為我這樣子好看嗎?」 「好看極了。過來,讓我看清楚一點。」 我向她張開膀臂,她就靠過來,讓我把她整個身體在我蔭護之下,接受著,我輕柔的撫摩。我感覺到,這是我們最親密的一個時刻,我從未這樣覺得,像這樣的愛著她,擁有著她。我充滿著自信的,冒著大不諱的險,附在她的耳邊叫了一聲:「佩雲,噢!我的佩雲……」 「什麼?你叫我什麼?」她有點愕然。 「可以嗎?可以叫你的名字,叫你做佩雲嗎?如果你願意的話……」 (五)誰知有沒有明天? 讓我叫你的名字,那麼,我就可以完全擁有你了。 如果我們還有隔膜的話,這就是了。但到現在為止,我還不敢叫她的名字,甚至是在作愛的時候。她讓我吻,讓我愛撫她身體最私隱的部位,讓我看她的赤體,和用各種體位和她作愛。她要我不要叫她媽媽,這佩雲個名字只能出自爸爸和她的長輩,同輩的口。怎的我從來不敢叫她做佩雲? 每逢情人節,或她生日,都會寄些字句和畫面最浪漫的,甚至肉麻也不怕的卡片送給她,並且寫上她的名字,最美麗的,最令我神魂顛倒的名字。可是,一見到她,她的名字就梗在喉頭,吐不出來,彷彿不配稱呼她旳名字。那是什麼心理障礙?那就是輩分之別嗎? 「你終於肯叫我一聲了,我以為自己沒有名字。」她說,她的臉埋在我赤露的胸膛,聽到我的心急促地跳動。 「但是,我現在才敢叫你的名字。」 「為什麼?」 「因為,我不敢肯定,你喜歡不喜歡我叫你的名字,而且,我也不確定,你是不是屬於我的。」 「什麼都給了你,整個人都給了你,還有什麼不是屬於你的?只要你不叫我媽媽,叫我什麼都可以。」 我衝動得緊緊的摟抱著她,惟恐她會跑掉似的。她的身體,我確已得到了,毫無保留的光裸在我懷裡,而且讓我要作愛就作愛,但是,仍未覺得她是完全屬於我的。因為她不應該屬於我,比她遲了十八年才出現在這個世界,我出來的時候,她已屬於一個我尊重的男人。然而,她戴上這身三點式飾物,就像個標籤一樣,將她的所屬標明。她的身體,她的心,她的整個已經許給我一個人。 這個女人,就是我的女人。 我把她全身愛撫一遍,愛撫她每一個部位,沒有給貝殼蓋著的每一寸肌膚。 把她的頭扳過來,給她一個又深,又長的吻。吻太深長了,她受不了,要把我推開,說:「透不到氣了,你差點兒沒給我悶死了。」 腹中火苗又給搧起了,真想就地再和她做多一個愛。不過我們已經做了很多愛,消耗了很多的體力,特別是在雪地上泡溫泉裡那一場愛,我們都需要補充體力,而她也提醒我,該吃晚飯了,我們在餐廳預訂了桌子。 偌大的餐廳大堂,只有我們兩位客人。待應生告訴我們,我們將一場暴風雪帶過來。公路積雪成尺,幾處地方雪崩,堵塞路面,訂了房間或來吃晚飯的其他客人都不能來。 琴師不管有沒有客人,在史坦威大三角鋼琴,演奏出一章又一章的浪漫樂曲有時,自彈自唱,低吟幾首情歌。 我覺得,一切都是為我們而安排的,包括這惡劣的天氣在內。這一場大雪,我一生一世都會記得。 我的雙手伸過餐桌對面,握著佩雲的,默默的,傻兮兮的盯住她。侍應生站在旁邊等候多時,看著我們含情脈脈的樣子,會心微笑了。 羨慕我們嗎?我心裡想。 菜色,不需要特別,廚師介紹的可以了。不過,為慶祝我們三年的恩愛,就要親手在酒窖挑了一瓶陳年美酒,要夠醇,才配得上我的美人。 餐廳的大壁爐,剛添了柴火,是松脂的香氣,這種氣味使我聯想起和佩雲作愛的香艷纏綿。她不時垂下手到桌下,隔著裙子,拉扯裡面的鏈子,調整因改變坐姿而移動了位置的貝殼和鏈子。我一定是扣得太緊了,勒著她的下體,該替她弄得寬鬆一點。我想像著和她作愛的場面,不用解開鏈子,怎樣做呢? 前面有扇貝,但可以從後面進入。這是她最喜歡的體位,因為,我能插得很深很深。 她那好像是搔癢的舉止,實在不雅,不過,沒有人看見,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客人。琴師低著頭,自彈自唱。只有我看到她,我不會認為她有失儀態。 情人能接受他情人在他面前做些最私隱的事。 我對她解釋過這三隻貝殼的來歷和用途,它們不是內衣褲,而是飾物,穿在 外面的,不是穿在裡面的,但她堅持要穿上一條裙子,不能光著身子到餐廳去。餐廳是個高尚的地方,對賓客衣履的要求。 我大可以把餐廳包下來,她穿什麼就沒有人過問了。現在,沒有客人會來,和給我們包下來的差不多。 她說:「都是你這鬼主意,害得我弄得那裡癢癢的。」 「今晚,你就為我穿著這個東西作愛,好嗎?」 「你作夠了。今天,你幾次都射得很夠深,很夠勁兒,可能你教我有了你的孩子。」 「我真的那麼棒?女人就是憑這樣知道有沒有懷孕嗎?」我一時忘形地移身到對她身旁,跪下來,摸摸她的肚皮。 「這是女人的第六感覺,很靈的。」 在桌布之下,我看見她開張腿坐著。她的大腿,均稱,修長,張開著,在裙底下,是一修深不可測的隧道,在那盡頭處,是個從深海撈上來的小扇貝。 她不能把腿合起來,或摺疊,都會令那小貝殼,和G弦鏈子和那寶石小墜子與陰唇相磨擦。 我輕撫她一雙露出來的圓圓的膝蓋,把膝蓋合攏起來,她挪開我的手,把兩腿分開,說:「討厭,快坐好,給人看見不好。」 「怕什麼?這裡沒有其他人。」侍應都識趣地躲開了。 「你要當爸爸了,還沒正經的。」 「是啊,我要做爸爸,那太好了!」 「但是,怎樣向你爸爸解釋,此子何來?」 「你回去馬上和他上床……」我沖而出,還沒說完,我就後悔了。 「他會相信嗎?他連自己也不相信了。」 「不能這樣,我的意思是,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叫他做弟弟妹妹。我們可以去一個地方,去墨西哥,在那裡結婚,把他生下來……」 「我不去墨西哥,那裡我們靠什麼生活?」 「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什麼也願意做,就算幹粗活也願意。」 「我不願意像給放逐一樣,流落異鄉,而且,你的老婆呢?你的爸爸呢?沒有想過他們嗎?」 「佩雲,他們都不重要。你沒有想過嗎?你至愛的是誰?你願意和誰永遠在一起?你不能沒有了誰?想一想,我們會有我們自己的家,和孩子,永遠快樂地生活……」 「……」 「你說啊。」 「我不知道。」 「你會拿我們的孩子怎樣?」 「不要再說這些東西了,可能你沒有使我懷孕。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會想辦法……」 「是我們的孩子。」 「是我的。」 她調氣變得倔強,然後不說話,我也不說話。營造了一整天的親密,恩愛,浪漫的氣氛,兀地,像泡沫爆破,忽然,消失了。 我頓時迷惘起來…… 浪漫和現實,不能放在一起。或者,什麼是浪漫,各有不同看法。我以為讓我的媽媽情人懷了我的孩子,和她浪跡天涯,瀟灑走一回,是挺浪漫不過的事。 她,不以為然。 醒悟了罷,我和佩雲,沒有明天…… 明天,有太多未知的事。佩雲可能會懷孕,我們會分手。 明天……我們將會如何?風雪會不會擋住我們的歸程。 或者根本沒有明天…… 整個世界,白茫茫一片,仍下著大雪,積雪蓋住了大地,蓋著房間的天窗。 房燈關了,房裡漆黑,爐火將盡,滿室松脂氣味。 在特大號的床上,佩雲緊緊的抱住我,溫暖柔軟的身體,貼著我,一個熟悉的,家的感覺。腦海中我模糊起來,我喝醉了嗎?抑或是一場夢,夢裡,不知身在何方?夢裡去了高山上的度假山莊裡?還是去了墨西哥?還是在老家…… 我記得上床的時候,我們都沒再說話,沒有給彼此一個睡前吻,破例沒有作愛。我是不是向她求歡不遂?抑或是她想抓緊機會,多作個愛而遭我睹氣拒絕? 都記不起了,都不重要了。 下一個意識,在黑暗裡,我摸著她半裸的乳,仍佩戴著我送給她的情人的禮物,珍貴貝殼做的乳頭罩。她閉著眼,不作聲。她的腰仍是那麼纖瘦,繫著細細的鏈子,和那只遮羞小貝殼,和貝殼蓋不住的細滑的恥毛。 睡不著,半躺著,默默的看著她,在盤算。假如她懷了我的孩子,我們將會如何?我沒答案。 奇怪從前好像沒有認真仔細地瞧過她,對她的樣子卻沒看過真切,是一種忌諱,還是掩耳盜鈴的想法,怕看得真就不能忘記她的樣子,就會愛上她。 小小的臉兒,白得像玉,尖尖的上頷,寬寬的眉心,清水眼,櫻桃唇,是仕女圖裡美人的胚子。在我記憶中,媽媽就是這個樣子,從來沒有老過。我要把她這個美麗的臉容,雖然不再年輕,卻還未老的形象牢牢的記住,那麼,我的情人就會永遠美麗,永遠不老了。 她怎麼會是我的媽媽?怎會又成為我情人? 愛一個人,即使由於他出生得早,因而衰老得也早,愛情的時限也不會太長久,這又什麼關係呢?只要心境保持著年輕,年齡和輩分的差別,不會使愛情蒙上陰影,而且使幾多愛情故事因此變成轟動。 我答應過她,如果有一天,當她老了的時候,我會趕上去,馬上一塌糊塗地老了。我們雖然不能一起年輕,像有些青梅竹馬的小情人一樣,但可以一起老去。 她笑而不語,是樂了還是別有所思?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詩經名句中這個「子」字,可否解作「兒子」? 她會不會執著兒子的手,帶著替兒子生的兒子,和他偕老? 我輕撫她永遠年輕的臉,用舌尖權充畫筆,替她描眉,掭她的鼻尖,勾勒嘴線,吻住她的小嘴兒。她不願意睜開眼,把頭埋在我的懷裡,躲開我的撫觸和親吻。一頭剛做過負離子直髮,散落在我胸前,讓她看起來年輕了十年,和我更相襯。 我嗅著她的髮香,不住輕吻著她的嘴兒和頸彎,在她最敏感處的耳背,舔了又舔,她忽然叫了一聲,嬌滴滴的說:「累啊,作了一整天愛,弄得人家前前後後都酸了,你不厭人家也要睡嘛,不要鬧了。」 她的手抵制著我,不容我在她最敏感的部位竄擾。她的手給我撥開,牢牢的扼住,不讓她撐著。在床上,她都很合作,但她不合作時,我會有辦法,就是用那替她蒙眼的緞條,把她的一雙手腕給捆起來,讓她雪白的手臂擡起來,擺在腦後。她的一雙乳就挺了,兩條腿就分開了,整個人就向我開放。 但她仍瞇著眼,似睡非睡。我以舌尖權充畫筆,淡畫細筆,畫一幅不穿衣的仕女圖,從她的兩道眉毛描起,徐徐地,輕輕地,跳到她的小嘴,描她的嘴線。 她的舌吐了出來,給我淺嘗了一口你獨有的芳澤。然後,素描雙乳的輪廓。 乳頭罩鏈子的冰涼,留住我的舌尖,在鏈子連住的兩個乳房和乳溝之間,來回地掭了起來。又再順勢向下滑,掭到了肚臍。她忍不住癢,吃吃的笑了,卻仍懶洋洋的躺著,任我為所欲為。 舌頭繞著腰際的鏈子,向下滑,給那只遮羞的小扇貝阻著去路了。我沒有解開鏈子,要她戴著小扇貝和我做愛,這是我決定要做的事。我把她翻轉身,從她脊背,浴著脊溝,向下掭。佩雲的雙臀,生過孩子,仍然結實,沒有過多的脂肪贅肉。在兩團溫軟的肉之間的深處,藏著那條G弦鏈子,把舌頭伸進去!一陣奇香撲鼻! 我聽到幾聲輕微的呻吟,和吳儂軟語。 她說:「作孽!」和那些喁喁私語。但,她說什麼,我似懂非懂。 年少的時候,她就是用這些腔調和我說話,那應該算是我的母語,那些都聽不懂,但不必聽得懂的話,那些媽媽的呢喃。現在,聽起來好像是很遙遠的事,卻是無限親切。她和爸爸交談,就是說這些口音。我們兩個,會有多年,多少次這些枕畔娓娓的傾訴? 佩雲在我身下微微顫動,雙臀扭動,給捆著的手支撐著上身。我的槍膛已上滿子彈,必須再發射。就攬著她的腰,拉著她腰間的鏈子,把她的臀兒輕輕擡起,不住的吻著那兩個光潔的肉團兒,寶石墜子鐘擺般擺動。小扇貝遮著前路,但後面只有勒著肛門和陰戶那條G弦鏈子,把它拉開一點點,就並不妨礙我進入我的桃花源,去作我的一場孽。 我記得在那個深深的洞裡,有我作過的很多的孽,和可能尚未有形體的胚胎。 我相信從未試過插得那麼深,射精射得那麼有勁兒。她說,只要勁道夠,射得夠深,就會讓她懷孕了。我深信不疑,誓要保證,把我的精子,送到她子宮裡,一定要她有了我的骨肉,才可以圓滿我們的關係。 我終於明白,縱使她願意和我上床,在我面前赤裸奔放而不以為恥,甚至戴上貝殼乳頭罩,都是皮相之事。除非我在皮相的裡面,在她的體內所播的種子,能結成果實,她的肚裡,懷著我的骨肉,她才算是我的女人。 一下深一下淺的抽送,兩手托著她的雙乳,小扇貝變成了她的乳尖。她的臀兒貼著我的大腿,隨著我的節奏搖擺,平滑的脊背泌著汗水,直髮披散在兩肩,寶石串墜子喀噠喀噠的敲擊著小貝殼,漸而急速,她的呼息也強烈。然後,我聽到我們那野性的呼喊,聞到那松脂的薰香。 「愛我,我要你的愛,深入一點,再深一點。」 「我的佩雲,我的女人,我永遠都愛你。」 忘記了身外那冰封了的山川大地,和那萬籟俱寂的大千世界。此刻,佩雲和我歡愛著,交纏一體,就是地久天長,誰管它有沒有明天! ***********************************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