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去!」 書房裡的一聲怒喝,接著一個女子身影被侍衛駕出了書房,跟著的婢女也被轟出,還有擺著精緻點心的托盤。 侍衛放開手,恭敬表示:「請千嬌小姐離開!」然後回書房,將門關上。 葉千嬌氣得對著門大叫:「莫天忘,我會讓你後悔這樣待我的,你一定會後悔的!」怒氣沖沖地羞恨跑開。 既然她用了那麼多的心思都不能得到他,就只剩下毀了他!她要殺了他、殺了莫天忘! 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影狠狠地撞上了葉千嬌,讓她跌倒在地。 「哎呀,痛死了,是哪個冒失鬼,竟敢撞我!」 葉千嬌冒火的罵人,但擡頭看清竟然是賈似玉時,怒火更熾!「你……」 只是她還來不及再斥罵下去,賈似玉竟然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站穩身子繼續向前跑。 葉千嬌愣了下,臉色鐵青咬牙恨叫:「我不只要殺了莫天忘,更連同要殺了你--賈似玉!」 纖細的身影喘籲籲來到書房前,猛敲著門:「開門,我要見城主,開門……」門飛快打開,「夫人!」守門的侍衛對她抱拳為禮。 「城主呢?我要找他!」賈似玉忙說。 「城主在裡面辦公,容屬下先行稟報!」侍衛回答。 「這是急事,我非見到他不可!」沒時間讓侍衛報告,賈似玉擅自進入書房。 「夫人,不可以!夫人、夫人……」侍衛忙追上。 「夫君!」看到坐在書桌後的丈夫,賈似玉快步的奔到他身邊。 騷動早引起莫天忘的注意,看著走近的妻子,他忍住心底揚起的思念情緒,用平穩語氣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知道了件要緊事要和你說!」賈似玉回答。 莫天忘揮手示意書房裡的侍衛、管事都退下。「什麼事?」 「如夫人要殺你!」賈似玉大約將情形說了下,但沒著墨太多在葉俞驊對自己的態度上,不想惹莫天忘生氣。 「哈,這是想像得到的事,不讓人驚奇。你來就是為了這事嗎?」莫天忘撇撇嘴,一點也不意外。「這事非常的重要,你最好要想法子調查他們要如何殺你?派何人動手?一日不查清楚就令人無法安心,潛浮在暗處的危機是最可怕的了!」他不在意的神情令她擔心,害怕真合了葉俞驊的說法。 「我自己的事自會處理,但是你呢?這是否代表你又違抗了我的命令和葉俞驊見面了?我很明白他會如何批判我,所以接下來你就要質問我為何要對你這麼薄情狠心是不是?」莫天忘冷漠地看著眼前女子。 賈似玉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也不想讓外人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但是我心裡的確對許多事有疑惑,需要你為我解答,你今晚願意回房和我談談嗎?」柔聲提起。 「你仍然要我的解釋?你還是受到了有心人的煽動,讓你不能看清是非,反而更加的被他們所牽引,這就是你反省多日的回答嗎?你真讓我失望!」莫天忘神態更冷沈了。 這說法教賈似玉忙辯駁:「我並不知道你的過去啊,心裡會有疑問是正常的,若非在意,我怎會想明白答案呢?只要弄清楚我就不會再有任何心結了,才能和樂的相處啊!」 「錯了,這只會是個開端,不會是結束。你要的解釋會愈來愈多,當他們有意再挑起另一個問題時,不論真假,你又會再要我的解釋。我最痛恨做這種事了,為什麼你就是不聽命令,執意要接近懷有企圖的人,再被要得團團轉呢?你要我的解釋前,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莫天忘握拳冷聲問。 賈似玉怔忡了下,一時間無語,該如何說呢?難道都說是他們主動找上自己嗎?這樣的理由如何讓人信服。沈默了會兒,她才出聲: 「那全是不期而遇,我真沒有想到要和他們接觸的。」 「你若真心聽話,就算會相遇,又怎會這麼輕易就落入別人設好的陷阱裡?你現在是相信他們的話更甚於相信我了!」莫天忘尖銳再指出。 「不是這樣,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只是……只是我的心沒有憑借,才會無所適從!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喜歡我?還是我僅是你的妻子而已?」賈似玉望著莫天忘。 莫天忘輕揚眉,冷淡回答:「這有什麼差別嗎?」 「差多了,如果單單是為了利益而結合的夫妻,是不可能長長久久的!但若包含了其它感情在裡面,便能相守一生。我希望我們是後者,因為……因為我喜歡你,只願你心也同我心,那我就有勇氣能對抗所有不實的謠言傳說了!」鼓起勇氣表達自己的心,也希望能相對得到他的回應。 只是莫天忘的回答卻很冷漠:「夫妻便是夫妻,你喜歡我也是應該的,既知是不實的謠傳又為何要相信呢!」 他的冷寒凍傷了賈似玉的心,她仍不肯放棄,宣言問:「夫妻也要有感情存在啊,我只想明白你是否喜歡我?哪怕只要一點點都行,你喜歡我嗎?」 看到莫天忘深沈不可知的神情,賈似玉心在退怯,不安的再加話: 「不需說出,你只要用點頭、搖頭讓我明白就可以,我真的想知道,你告訴我好嗎?」她已將姿態擺得好低了,他該可以接受吧。 莫天忘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我不回答這種幼稚的問題,勸你別將心思放這上面,做好你身為城主夫人的責任才是最重要的,那首先便是聽話。不準再和如夫人與葉家兄妹見面,你若再做不到,或許我該將你限制在迎旭圈裡,省得再給我添麻煩!」用冷酷無情的語調像交代公事般的下命令。 若他想徹底粉碎她的心,他真的做到了,忍著欲奪眶而出的淚水,賈似玉掙扎著作最後的努力:「那不是幼稚的問題,它對我很重要,我只想……」 「夠了,我話已經說得非常的清楚,現在對我最重要的是公事。回房去,我有事要忙!」莫天忘不耐煩地打斷賈似玉的話,下逐客令。 細白的牙齒將唇都咬白了,她只能發出像歎息般的嗓音:「你……怎能如此的無情!」轉身同時淚也落下,纖細的身子快速奔出了書房。 莫天忘看著妻子離去,眼裡掠過了抹歉意。因為只有無情的人才能不受傷害,當他們明白不能借由她來傷害他時,他們才可能放過她,不再騷擾她! 只是為何看到她瘦弱的身影跑開時,他的心會那麼疼?她的悲傷也狠狠刺痛了他,但是他卻負著爹的遺命不能傷害那些害她傷心的人,那是爹對他惟一的要求,他無法不從命,只好難為她了。 莫天忘拳頭越發的握緊,高聲喚來手下。 「別莊何時整修完成?」 「回城主,這兩天就能完全裝修好了!」 這回答讓莫天忘臉上冷厲的線條放鬆。「很好,在明天之內務必完成!」 「是!」下屬退下。 莫天忘再命人喚來總管寒上致,送客這種事由他負責最佳了。 他決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送走親人這個大包袱,他不想再讓妻子受委屈了。 天黑了,黑暗將賈似玉包圍,如同她那顆落在幽黯裡的心,黯淡的和這片黑融為一體,似乎再也無法見到光明。不過天黑了也讓她明白自己在房裡坐了多久,她原以為人到了悲痛至極時,時間會過得很慢,但卻反是快多了,可能是碎了的心無法感受到希望,所以時間的流動再也沒有意義了。 突來的光亮讓她不適應地閉了閉眼睛,感到有人奔到她面前握住了自己的手。 「小姐,您怎麼樣了?小姐……」看到小姐憔悴的模樣,姿伶忍不住哭了出來。 「傻瓜,你哭什麼?」賈似玉伸手為婢女拭淚。 「小姐,奴婢不忍心看你這種模樣,我們離開這裡回京城吧,我們回賈府!」姿伶哭著提出。 小姐從書房出來後就像失了魂般,不言不語也不哭不笑,回到房裡就坐著發呆,一看便明白受了很大的打擊!她在旁陪著小姐,怕小姐有個什麼意外,結果小姐面無表情地呆坐了一下午,連天黑了也沒反應,她看不下去,點燃了燭火,也告訴小姐自己的決定。 賈似玉搖搖頭:「我不會離開,既然嫁給了莫天忘,我就不會離開他,即便他不愛我、漠視我,我也要留在他身邊,因為我愛他!」 「小姐,您太傻了,他根本不值得您愛啊,不值得的!」姿伶怒喊。 「愛上了就無法分別值不值得,這就是愛情。而且我也不準有人傷害他,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賈似玉神情倏變,由情傷轉為毅然冷硬,這也是她惟一能為他做的事。 姿伶心底掠過一抹寒意。「小姐,您……您想做什麼?」 「保護我的丈夫!」非常堅定的回答。 萃景園在寒上致離開後就陷入冷滯的氣氛中! 「莫天忘,你欺我太甚,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驊兒,通知殺手動手!」如夫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下令。 「乾娘,別急,能不能再緩一天?」葉俞驊忙請求。 「驊兒,他都已經讓人通知我們搬到別莊了,你還不動手,難道你真要被趕出狼城嗎?」如夫人怒視乾兒子。 「乾娘,我已放出誘餌,明天賈似玉一定會來找我,那不需要用到殺手,我們的計劃就可以成功了!只要再延一天而已,莫天忘是叫我們三天內搬出狼城,若真不成還有兩天時間可以殺他啊,不會誤事的!拜託了,乾娘,您答應我吧!」葉俞驊說明,也給妹妹暗示。 葉千嬌也出聲贊同:「乾娘,您就同意再緩一天,如能不鬧出人命奪得狼城才能教人信服,否則外人也會批評我們手足相殘的。您就讓哥哥表現這一次,定會教您滿意的,到時沒了武功的莫天忘可以讓您隨意折磨,總較一刀殺了他來得好啊!」 「你們真有信心一天內改變情勢?」如夫人看著一對乾兒女。 兄妹倆都用力點頭:「乾娘,不會讓您失望的!」 如夫人想想後同意:「好,乾娘再得你們一次,但若明天無法有成果,殺手就會取了莫天忘的命!」 「謝謝乾娘!」葉俞驊高興道謝。 賈似玉會來的,為了莫天忘,她一定會來的! 賈似玉再度踏入萃景園,花廳裡玉爐飄出了淡淡的香氣,接待她的人正是葉俞驊。 「哈,我就明白你會來見我的,請坐!」看到賈似玉,葉俞驊歡喜一長笑。 賈似玉臉色平淡,在他對面坐下,身後的姿伶將托盤裡的酒菜放在桌上。 「我心情不好,親手做了些小菜,請小叔陪我喝一杯。」 白玉小手執壺,為兩人倒了兩杯酒,拿起酒杯邀請。葉俞驊卻躊躇著不敢拿酒杯。 「我也想到或許小叔會怕我在酒裡下毒,所以我也準備了銀針,你可以試試!」賈似玉淺笑指指一旁的銀針。 葉俞驊看看她,拿起銀針在酒裡和菜裡一一試過,銀針皆沒變色。 「沒下毒,你可以喝了吧?」 不過葉俞驊心裡仍有些不放心,還是猶豫不決。 這情形引來賈似玉輕笑聲。「我先乾為敬!」 她大方的喝下杯裡的酒,但要將酒杯放下時,葉俞驊伸手過來接下。 「美人飲過的酒杯特別香,不介意讓我用吧!」 「憑君喜歡!」賈似玉放手,為他倒滿酒。 「請!」葉俞驊舉超酒杯,安心的一飲而盡。 賈似玉半垂下的眸子問過一絲欣悅,眨眨眼她卻是滿臉的落寞,再執壺倒酒。「愛一個人真那麼苦嗎?陪我再喝一杯!」 她飲盡酒,葉俞驊也喝乾杯裡酒,這次他拿過酒壺倒酒。 「愛人不苦,苦的是愛錯人,尤其愛上個狠心無情的人。」葉俞驊柔聲表示。 賈似玉喝口酒,氣悶訴苦:「他真的很無情!」 「那何必再為個無情人傷心呢?玉兒,讓我來安慰你吧!」葉俞驊手大膽地蓋上了放在桌上的雪白柔荑。 賈似玉快速收回手,歪頭看著他,帶些醉意嬌喃:「你只是想跟我玩玩,對我不是真心的!」 「玉兒,我可以發誓,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真意!從我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喜歡上你了,只怨恨相逢不是未嫁時!玉兒,我保證會用真心對你,愛你一輩子的!」葉俞驊一本正經地對賈似玉舉起手做起誓樣。 「呵……」賈似玉鈴鈴的嬌笑要求:「那你就喝下三杯酒證明給我看!」 「這有什麼問題呢!」葉俞驊為表真心,眉頭不皺的連喝三杯酒。 賈似玉見狀笑著拍拍手:「好棒,但這不夠,我要你告訴我,你要怎麼殺莫天忘?」 「哈……這才是你來的重點吧!」葉俞驊心知肚明。 「你不相信我?不肯說?」 賈似玉微嘟起小嘴,模樣可愛動人,迷得葉俞驊暈陶陶。 「美人的要求在下怎敢不答應呢,明知對自己不利,我還是會說。其實幹娘早收買了一批殺手藏匿在狼城裡,只要乾娘一下令,他們就會狙殺莫天忘,至死方休!」葉俞驊說明,反正他早有安排,她絕逃不掉的! 這話讓賈似玉帶一絲緊張地忙再問:「有多少人?他們是誰?怎麼殺人?」 葉俞驊閒適笑了,「玉兒,你露出馬腳了,不過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食言。殺手共有五個,在狼城裡他們全是低下的長工,身份絕不會讓人懷疑;至於殺法,下毒、圍殺、暗殺都有可能,他們都是江湖上頂尖的殺手,殺人從沒失敗過,就算面對莫天忘這樣的好手,他們也有必勝的把握!重要的是,莫天忘不曉得他們是誰,防不勝防,絕對是必死無疑的!」非常肯定的語氣。 「住口,我現在知道了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賈似玉收起嬉笑神色,怒斥。 葉俞驊沒有意外,俊臉帶笑:「嘖,你果然是為了莫天忘才來的,就算丈夫那麼的賺棄自己,你還是如此費心為他,你對丈夫的愛真是教人感動!不過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幫不了莫天忘的!」 「那你錯了,我本以為要花費許多心力才能套出你的話,沒想到你這麼輕易就招了,我現在就去告訴夫君這件事!」賈似玉忙起身,突來的一陣暈沈讓她站不穩身又坐回椅子上。 「小姐!」姿伶趕忙要上前扶持,自己竟也相同的感到股暈眩衝上,人跟隨了下。 這情形讓賈似玉愕然的指著葉俞驊:「你……下了迷藥!」 「是迷香,使你能乖乖聽話不反抗。有了準備我才能放心說出計劃,否則你真以為我那麼傻肯讓你明白那麼秘密的事嗎?」葉俞驊邊說邊笑的站起,走向賈似玉。 賈似玉掙扎站起,姿伶步履不穩的過來扶住她,但她臉上沒有了驚慌之色,冷然一笑:「你有準備,我就沒有退路嗎?我已在酒裡下了毒,你現在也中毒了!」 葉俞驊腳步頓倒下,隨即不相信的笑了:「玉兒,你想嚇唬我也該說點可以讓人信服的,酒菜我都用銀針試過沒有問題,而且我還是喝你用過的酒杯,怎可能會中毒呢?你這謊說的太差勁了!」 「黑虺散是用銀針測不出來的,而為了取信於你探到消息,我寧可和你一起中毒。你既然明白我懷有目的而來,就該想到我也是有備而來,怎可能那麼傻的讓你得逞呢!」賈似玉告訴他。 見她神情異常的冷靜,葉俞驊不免有些心慌。「解藥拿來,我們再好好談條件!」 「在沒將狼城裡的殺手都抓齊前,我不會為你解毒的!」賈似玉回答他,她的計劃就是用葉俞驊來牽制如夫人,不讓殺手妄動傷害莫天忘。 「原來你是想以我的命來威脅乾娘,你想的真周到,但是我怎可能讓你這樣做呢?你想想若我先得到了你,你做了我的人,到時你是要用解藥換回名聲,還要是去幫莫天忘呢?」葉俞驊淫邪笑著繼續走近賈似玉。 她沒想到他有此招,「快走!」急要逃開,但是迷藥化去了她的力量,主僕倆走沒兩步,葉俞驊就快速阻在她們前面。 「想逃嗎?來不及了,玉兒,我想要你想到心都疼了,就算中了毒我也要得到你!」在哈哈邪笑裡,葉俞驊撲上賈似玉。 姿伶忙推開小姐,拉住了葉俞驊。「小姐,快走,快走……」 「姿伶!」賈似玉扶著桌子焦慌的看著婢女。 「小姐,快點走,去找人來救命,快走啊……」姿停雙手拚命抓著葉俞驊,大聲叫。 「想逃,不可能的!」葉俞驊不客氣地大力拉下姿伶的手,將她摔到旁邊,伸手要抓賈似玉。 賈似玉驚叫,努力向們衝去,可是突地手腕一疼,接著她就被葉俞驊拉入懷裡。他涎著臉要親她,嚇得她更是奮力抗拒大喊: 「不要……放開我,救命……救命啊!」 葉俞驊放聲大笑,「哈……你叫救命是沒有用的,順從我才是明智之舉,否則只是討皮肉痛而已。來,親一個吧!」制住了賈似玉的頭,他的嘴眼看就要落在她唇上,令她更是花容失色,慌聲大叫。 突然,葉俞驊痛叫聲,跟著嘩啦啦碎裂聲響,他手一鬆,賈似玉忙用盡全力推開他,才看清是姿伶拿起一旁的花瓶砸向葉俞驊。 葉俞驊緊皺眉頭,手摸摸被砸傷的後腦,卻摸到一手的濕熱,拿到眼前一看,竟是滿手的鮮血,令葉俞驊大怒:「死丫頭,你該死!」不客氣的就對著姿伶重重揮拳,將她打飛出去。 姿伶慘聲大叫,人飛起撞到椅子摔落地,發出「碰」地一大聲! 「姿伶!」賈似玉心大慟,跌跌撞撞地跑前來,忙跪地觀視婢女的情形。 姿伶額際、鼻端、唇角都見血了,氣虛地推著賈似玉:「小……姐,走……快……走……」說完撐不住,人暈死了過去。 「姿伶,姿伶……」賈似玉抱著婢女哭叫。 「這種丫頭死不足惜!但是她傷了我這筆帳,就要向你這主子連本帶利討回來!」葉俞驊用腳踢開賈似玉懷裡的姿伶,打橫就將她攬腰抱起,要帶她回房間。 「不要,放開我……不要!」賈似玉拚命的反抗,只可惜聞了迷香的她手軟無力,掙不開葉俞驊的強悍,驚憤下,她抓著葉俞驊的手臂狠狠的咬下。 葉俞驊痛得大叫,賈似玉趁機想逃走,卻被他一把糾住了頭髮。 「你……該死的女人!」一氣之下,葉俞驊也沒了憐香惜玉的心,大手一甩,用力地給了她一巴掌。 賈似玉被打的偏過頭站不住,往後摔倒在地,腦裡一陣昏眩,臉頰像火燒般痛楚。 「可惡的女人,你既然那麼不識時務,我也不必對你太好,我就在這裡要了你!」葉俞驊怒火高漲,撲到賈似玉身上,直接就撕扯她的衣裳。 賈似玉已被打的頭昏眼花,抵抗的力氣更小得可憐,面對葉俞驊似狼如虎的攻擊,她雙手只能無助的揮動。 嘶……外衣已被撕破褪下,她更嚇壞了,手在地上無措摸索著,此時她手摸到個又硬又鋒利的東西,她想也不想的就抓起用力往葉俞驊胸口刺下! 「啊--」葉俞驊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聲,腥熱的液體噴到賈似玉手上,她定神仔細一看,才明白自己所拿的是打破的花瓶碎片,而那像利刃般的碎片現在正插在葉俞驊胸口。 葉俞驊不支倒地,抱著胸口大聲呻吟,而血爭先恐後的從他傷口湧出,流了一地。賈似玉嚇得面色如土,驚懼地直往後退。 「你……竟敢……殺……殺我……你殺……殺我……」葉俞驊抱著胸口喘氣,瞪大眼睛痛苦怨毒地指控賈似玉。 「我……我不是……故意,是你……不……不應該……逼我,你不應該……」慌慌張張地爬起,賈似玉踉蹌的快步跑向門,想出去求救。 「發生什麼事了?驊兒怎會叫那麼大聲?」如夫人和葉千嬌連袂走入花廳,卻正巧堵住了賈似玉要離開的路。 「你……你們……」賈似玉恐慌地往後倒退。 如夫人看她一身的淩亂驚惶就明白事情不對,急急觀視廳裡情形,立刻便發現沐血躺在地上的葉俞驊,急急奔到乾兒子身邊。 「驊兒,你……你怎會變成這樣?驊兒、驊兒……」 她轉頭又悲又怒,瞪視著賈似玉: 「你殺了驊兒,你殺了驊兒!」 「我……我……」賈似玉不知所措地瑟縮著身子。 葉千嬌大駭,也瞪著賈似玉:「你殺了我哥哥,你竟然殺了我哥哥,你……你這個賤人!」 衝到她面前,伸手就給賈似玉一巴掌,將她打的跌跤。 「你殺了哥哥,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葉千嬌勃然大怒,隨手抓來一個盆栽,對著賈似玉就狠心砸下。 看著摔下的黑影,她明白自己逃不過了,賈似玉認命的閉起眼,等著絕命時刻來臨。 只是遺憾自己猶是沒能幫上莫天忘,她終還是失敗了! 第十章 「去死吧!」惡毒的詛咒不留情地傳入耳裡。 「哇啊--」 緊閉著眼的賈似玉聽到了女子的慘叫和重物摔下地的碰撞聲響,但是所等待的劇痛沒發生,叫聲也不是出於她,她覺得奇怪,急忙再睜開眼睛。 泥土和植物的綠葉散落地上,一片的狼藉,葉千嬌也坐在地上,抓著手腕喊痛,在賈似玉還沒會意過來前,藍色衣擺擋住了她的視線,接著出現在眼前的是她最想見到的面容。 莫天忘眉頭打結,神情冷肅,但說出的話語卻異常的溫柔:「你……還好嗎?」憐惜心疼的用手輕碰她紅腫的臉頰。 「莫……天忘!」賈似玉淚水瞬間漫延開來,撲入丈夫懷裡哭泣。 擁著妻子站起,莫天忘環視廳裡的一切。「現在有誰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葉千嬌忙指著賈似玉:「是她,她殺了哥哥!」 賈似玉驚懼地忙抓著丈夫衣襟說明:「不……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要……非禮我,我抓了東西反抗才會刺傷他的,我……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是……是她……引……誘……我的!」葉俞驊忍痛呻吟出聲。 賈似玉大驚失色,急急搖頭:「不……他胡說,不……不是的,我……」話沒說完,她虛軟的站不住,頭好昏,四周的景象如同在旋轉般,感到摟著她腰的手抽緊,她倚靠著他。 莫天忘目光如電,鎖住了一旁仍飄出煙霧的玉爐,一揮手,金爐立刻應聲而碎。 深怕被誤會,賈似玉仍掙扎著開口:「我……沒……沒引誘他,我只是……只是想套出他要……要如何殺你,他……」 沒說完的話被如夫人大聲打斷:「驊兒為何要殺他的大哥,你這女人竟然這樣的說謊編弄是非,實在太過分了!天忘,她不配做你的妻子,你該休了她!」她怒斥賈似玉。 賈似玉轉頭看著如夫人,清楚的指出:「我……沒說謊,你收買了五名殺手混入狼城裡,伺機要……殺害夫君,這是葉俞驊親口說的,絕對……是事實!」 葉千嬌趕忙駁斥:「賈似玉,你不要因為勾引哥的事被揭穿了,就造出這樣天大的謠言來! 乾娘只是普通人,既不懂武也不懂江湖事,哪會知道什麼買殺手的事,你別為了脫罪就胡亂說話!大哥是聰明人,不會相信你這種話的!」 賈似玉轉回頭,祈求的望向丈夫,「我說的……至是真的,我愛你,所以想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因此我絕不會騙你,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像踩在脆弱的冰上,若他不信任自己,她真就會掉入無底深淵,再也無法翻身了。 「天忘,別忘了老爺臨終前的交代,我們是一家人,要好好和樂相處,你認為我會違背老爺的話嗎?還是你選擇相信那女人的話,要誣賴我在做傷害你的事?若此事屬實,論法我可是要處死的,你想老爺在天之靈會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嗎?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啊!」如夫人淡淡一笑,搬出了過世的城主。 「嫂嫂因為……大哥你對她……的無情,來向我……尋求……慰借,滿桌的酒菜還……是嫂嫂親手做……做的,我……不肯,她更宣稱對……對我下了毒,如果我……我真中了毒,你就應該……相……相信我!」葉俞驊忍痛拚命的擠出話,絕不讓賈似玉好過。 「哥,你中了毒!你……你這女人好狠毒的心,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快將解藥交出來!」葉千嬌大聲要求。 賈似玉無力的直搖頭,虛弱低叫:「不、不是……為何要顛倒是非?為何要這樣汙蔑我?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求求你相信我,相信我!」她擡眼望著莫天忘哀求,別打碎她僅剩的希望,否則她將會無以為生了。 莫天忘一臉的面無表情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停了會兒,他冷淡開口:「這事我自會弄個清楚。來人,快請大夫來為二少爺療傷。如夫人,我不希望這事影響到你遷居別莊的事,請你盡早準備!」交代下話,他攬著妻子離開。 「解藥呢?」如夫人忙叫。 「人心毒過毒藥,何須解藥!」賈似玉冷淡回應,和丈夫離去。 孟橫也抱起昏倒在廳裡的姿伶跟隨走出。 莫天忘攬著賈似玉快步往迎旭園而去,一路上他都是默然無語,賈似玉的心也一點一滴的死去。在經過凝碧池時,她緩緩出聲: 「你還是不相信我對不對?」 莫天忘沒回答,臉色卻是駭人的冷凝。 賈似玉停住腳步,堅持:「回答我,別不說話,我要明白答案!」 莫天忘擰緊眉頭,眸子裡有怒火在躍動。「你帶給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事情結果是如此明顯,她還有什麼話好說。賈似玉輕聲笑了起來,無預警的推開莫天忘,拼著最後的力量往水邊衝去。 「玉兒!」莫天忘驚訝,飛身上前拉住妻子,但在她被抓回時,一個黑色瓶子卻從她手中拋入凝碧池裡。 「我以後不會再麻煩你了!」給所愛的男人一個愛戀至極的笑容, 然後一道鮮血從她嘴角流出,她緩緩的閉起眼睛倒下。 她,愛過了,也盡力了! 許多的聲音在她耳旁來來去去,有焦急的吼聲,有難過的哭泣聲,更還有一直在她耳旁似水溫柔般地輕喚: 「撐下去,你不準死!支撐下去,不準你離開我,我不準你死聽到沒,不準、我不準……」 好霸道的話,但語氣卻是好無助,賈似玉想睜開眼卻揮不開眼前的黑霧,再次沈沒在黑暗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胸口沈滯的壓力讓她呼吸困難,一股強大的力量直衝喉頭,她承受不住的張口嘔出,立刻,耳畔響起了驚叫: 「小姐又吐血了!」 隨即一道暖暖的熱流從背後灌入她身子裡,暖和了她的四肢也給了她力量,讓她可以勉力的睜開眸子醒來。 姿伶看到小姐醒了,大喜叫喊:「醒了,小姐醒了,小姐醒過來了!小姐……」她抓著賈似玉的手高興的又哭又笑。 賈似玉握著婢女的手,氣弱開口:「姿伶,你……怎麼又哭了?」 「別說話,好好養神!」熟悉的低沈嗓音從身後傳來,讓賈似玉愣了下,然後才發現原來源源不絕灌入自己體內的熱源是來自莫天忘的內力。 心思轉折間,賈似玉竟然一翻身推開了莫天忘,卻被反彈回來的力道震得她自己在床上翻轉了圈,腥甜的感受再次湧上,她趴在床緣又嘔血了。 「小姐!」姿伶驚叫。 「玉兒!」莫天忘急再將妻子擁入懷中,手掌貼上她的背推入內力。 「該死的,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毒發攻心,會害死自己嗎?」驚怒斥喝。 賈似玉小手抵在寬厚胸膛上,她神情淒冷:「我不要個不相信我的人救,就算毒發而亡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別說傻話了!」這話讓莫天忘擰緊眉頭。 賈似玉淡笑,閉起眼卻繃緊身子,用全副心力去抗拒侵入身子裡的力量,這造成了她的氣息紊亂,胸口的疼楚更讓她痛白了臉。 她玩命的舉動教莫天忘駭然急叫:「玉兒,別胡來!穩下心神,不可以拒絕我的內力,我不準你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與其一生辛苦,不如離開,我不需要你的憐憫為我續命,也不想再當麻煩你的人!」賈似玉無力回答,慘白的絕麗容顏裡有著心灰意冷的體認。 她這模樣像把刀狠狠地刺入莫天忘心裡,像將他淩遲般痛苦。「你不是麻煩,天殺的,我好後悔說了那句該死的話!你從來就不是麻煩,你反而是我快樂的來源,我要你活下去,好好的活著,不準有任何損傷!」 賈似玉微睜開眼,唇角有抹嘲苦。「一個不快樂的人怎可能帶給別人快樂呢?但我還是很高興能聽到你同情的謊言,你有這樣的心我很滿足了!」 莫天忘急聲焦心地反駁:「我從不說謊,我說的是真話!你不明瞭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無論快樂、歡喜、生氣、哀傷,你的所有情緒都能牽引我的心,你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你,更不能沒有你!」 「但是你卻無法相信我,一個無法讓你相信的女人如何做你的妻子?相對的,我也無法和個不相信自己的丈夫過一生。你應該再去找尋可以令你信任的女子為妻,我……會祝福你的!」縱然痛苦,她除了放開也沒有別的辦法。 莫天忘放在妻子背後的手掌大力將她推入自己懷中,緊緊地抱住她,低沈帶怒的嗓音在她耳旁一字字清楚說道:「我從沒說過我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愛我的心,也明白你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我,我完全的相信你!如果你敢為了這樣的事而想離開我,我保證不論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一定要追回你,我不會讓你輕易地從我身旁逃脫,我不答應!」 賈似玉虛弱地仰望著莫天忘,眸子裡浮起了淡淡喜悅,「你肯相信我,那我便能走的安心了。」秀眉一皺,她拉起衣袖掩住嘴,血泊汙了潔白的雪袖。 「玉兒!」莫天忘心痛,轉頭對孟橫下令:「再去凝碧池探情形,看找到解藥沒?不管花費多少人力,一定要在最快時間內找出解藥瓶子!」 「是!」孟橫應聲,飛快退下。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沒我的同意,即便閻羅王也不準帶走我的妻子!聽到沒,玉兒,我不準你死,不準!」莫天忘沈痛地硬聲命令。 妻子,她僅是他的妻子……賈似玉落寞的臉上強漾出笑容,掙扎的伸手輕撫莫天忘的臉:「毒是我自己服下,解藥也是我扔的,不關你的事,你不必對我有愧疚;能做你的妻子,其實已經很足夠,足夠了!」 姿伶懂得小姐這話裡的遺憾,忍不住開口叫:「城主,小姐愛您啊,她用盡所有的心力愛著您,小姐難道僅是您的妻子而已,您對小姐真沒一絲一毫的感情嗎?」 「姿伶,感情的事不可勉強,一切是我心甘情願,我無憾!」賈似玉不願為難莫天忘。 「小姐!」姿伶傷心的哭泣。 「你以為我對你沒有感情?」莫天忘睜大眼看著懷裡的妻子。 賈似玉回視他,臉上卻是退怯的神色。「見你如此的關心緊張著我,我無所求了,答案是什麼都不再重要。」 「你不敢面對現實,是害怕聽到讓你傷心的回答嗎?所以你才會做出如此輕擲自己性命的事,只為了套出殺人計劃而服毒,又那麼草率地將解藥給扔了!你對自己是這般的沒有信心,竟然也如此的看輕我,你當真以為每個女人都可以做我的妻子,可以堂而皇之的做狼城夫人嗎?賈似玉,你將我當成什麼樣的隨便男人了!」莫天忘微瞇起了眼睛,聽似平靜的話語裡隱含嚇人的怒氣。 不過他的怒火卻挑起賈似玉幽藏在心底的希望,她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嫣紅:「你……的意思,是你有一點點的喜……喜歡我?」 「你說呢?最好你給我沒事,因為我對你的愛太深了!情債難還,你欠我的不僅這輩子還不清,連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欠我的,你永永遠遠也還不了!」莫天忘咬牙的氣憤中,有著似海般的深情和無盡的憐愛。 賈似玉心情劇烈震動,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天忘,夫君……我……嘔!」激動的情緒引發毒患,她不由自主地嘔血不止。 「玉兒!」 「小姐!」 她聽到了焦急的叫喊,很想開口回話,可是漫天而來的痛楚淹沒了她,讓她出不了聲。 不要,她不想死!賈似玉在心裡大喊,她不要在明白了莫天忘對自己的愛後失去性命,她要和丈夫在一起! 不,她不要死,不要! 但是無邊無際的黑漩渦無情的將她給捲入,阻斷了她的一切知覺! 她真要魂歸離恨天了? 「夫君,夫君……」 賈似玉奮力的掙脫了黑色洪流努力清醒過來,只是眼前還是一片的黝黑,她回到陽間了嗎?還是已到陰槽地府了?想到這,她難過的哽咽落淚。 「不,我不要死,我要和我丈夫在一起,天忘、夫君,我不要離開你,不要……」 就在她無措的為自己生死兩茫然傷心時,驀地,哭泣的她被拉入一個厚實的懷中,那熟得不能再熟悉的氣息讓她明白擁著自己的是誰,她一雙手也緊緊地摟著他結實的腰。 「夫君,夫君……」偎緊丈夫,這輩子再也不離開他了! 莫天忘的嗓音在她頭上飄來:「我本打算重重懲罰你一頓,但看在你如此的思念我的份上,責罰減半!」 「你……」 不待她再說下去,黑暗裡,鷹唇仍是準確地擒住了柔軟小嘴,她身上單薄的衣衫也在同時間被扯落,還有什麼事能比激情更能讓他們感到慰藉親近呢?這段時間的紛擾疏離,也在狂熱如火的纏綿繾綣下稍稍得到彌補。 情慾褪去後,賈似玉趴在丈夫身上,小手摟著莫天忘的肩頭,她滿足的將臉窩在他頸項裡,輕聲咕噥: 「對不起!」 莫天忘眼角漾著笑意。「你說什麼?我沒聽到。」 賈似玉小臉更加貼著丈夫,加大聲音:「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道歉我收下,但是責罰一樣!」莫天忘摟緊妻子淡笑回答。 「這不公平,你也有錯啊,若不是你都不老實說出自己心裡的感受,我也不會難過的做出傻事!即使現在我在你懷裡,我也還不敢確定你是否真的喜歡我,亦或只是同情我安慰我罷了。」賈似玉話語帶著不確定。 她的不安讓莫天忘心疼,在她潔白額上印下一吻。「傻瓜,我何止喜歡你,你在死生掙扎時我心痛如絞,莫非愛得深,我不會那麼痛苦。我愛你,玉兒,只是自小生長的歷程讓我不擅表達自己的情緒,我以為無情是保護自己最好的利器,但是我卻也為無情帶來的反作用而深深受了傷。我本想用對你的無情,讓如夫人和葉姓兄妹以為你對我不重要,使你可以免受他們的騷擾;哪料卻是事與願違,幸好在你毒發的最後一刻找到了解藥,否則我無法想像失去你的痛苦淒涼。我身邊親人都亡故了,只剩下你,我不能再沒有你,所以你以後不準再這麼衝動了!」餘悸猶存,教他將懷中人更是大力擁緊。 明白他的痛,賈似玉也是疼惜的紅了眼,叠聲保證:「對不起,我不會了!我以後再也不擅自行動了,不會了、不會了!」 「不過我現在也很慶幸你和你姐姐交換了,看到木箱裡如此多奇怪的毒藥、迷藥,我不禁要為司空靳捏把冷汗了!」莫天忘好笑說起。 「司空靳是誰?他和姐姐又有什麼關係?」賈似玉疑問。 莫天忘輕笑說明:「探子傳消息回來了,你姐姐並沒嫁入江南金家,而是在因緣際會下落腳江海幫。 江海幫是主宰江南船運的最大勢力,司空靳便是江海幫的幫主,如今你姐姐已是幫主夫人了!」「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姐姐是如何和司空靳認識的?她婚後幸福嗎?司空靳對姐姐好不好?」賈似玉吃驚地一連串急問。 莫天忘點點愛妻的鼻頭:「哎,看你心急的,讓我不禁都要吃起你姐姐的醋了,憑你姐姐的聰明,不好、不疼她的男人她會嫁嗎?放心,一切都很好,我會拿探子的報告給你看,你就能清楚是怎麼回事了。現在你要將你姐的事丟出腦外,和我在一起時你心裡只能有我,不準有異心!」 「呵……」賈似玉被丈夫的說法逗笑了。「你好霸道!」 「你常說我霸道,我當真很霸道嗎?」莫天忘微皺眉。 「你是很霸道,不過我喜歡你的霸道!」賈似玉擡起臉,親親丈夫剛正的下顎。 「哈……你這小傢夥愈來愈懂得討我歡心了!」莫天忘揚笑,俯臉吻住妻子的紅唇,汲取他永不覺得膩的甜美。 在丈夫的舉動愈來愈放肆前,賈似玉忙煞住問:「葉俞驊的情形如何了?他……死了嗎?」 莫天忘不滿地輕拍下愛妻挺俏的臀部:「別在這時候問殺風景的事!」 「我不想變成殺人兇手,你快告訴我結果嘛!」賈似玉央求。莫天忘輕笑兩聲。「你力氣小又能傷得多深?只是皮肉之傷而已,不礙事!」 「那最重要的五名殺手,你找出來了嗎?」賈似玉忙再問。 「說到這事,我就忍不住要氣你不聽話了。當那批殺手進入狼城時,我就明白了,他們的行蹤也全掌握在我手裡,我等的就是他們行動,如此我才能抓到實證指控如夫人,在不違背爹的遺囑下將她軀離狼城。而你卻心急的自己調查,結果弄出這許多事來,你還差點沒命,也破壞了我原先的安排!」莫天忘又氣又不捨的輕聲責備妻子。 「原來你早明白了!我不知道嘛,對不起、對不起!」賈似玉愧疚的道歉,她又做錯了。 「不要說對不起,那會讓我更心疼的。我不反對你幫我,不過下回要先和我商量,別再衝動了,明白嗎?」莫天忘柔聲囑咐。 賈似玉忙答應:「我知道了。那現在該怎麼辦?你要如何處理這件事呢?」 「既然事情已鬧開,殺手也留不得全數被我抓了起來,我雖然沒挑明說,但是如夫人明白事跡敗露,迅速的收拾東西,帶著葉家兄妹沒有異議的搬去別莊。我想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會再對狼城有野心,也不會再回狼城來了,我只希望爹也能同意我的作法。」莫天忘淡淡表示。 「公公一定會諒解的,能不自相殘殺,又讓如夫人他們有棲身之所,這是最好的解決法子。夫君,你做的很好!」賈似玉讚揚。 「不夠好,我還沒為葉俞驊欺負你的事好好揍他一頓!我該打斷他的腿,讓他三個月都不能走路;但是你下的毒也讓他吃了不少苦頭,雖然他毒解了保住一命,不過我讓大夫治療他時動了手腳,廢了他的武功,讓他以後不能作惡了!」莫天忘語氣冷酷。 「希望這個教訓能讓他改過向上,他可以和妹妹好好孝順如夫人!」這是她衷心的盼望。 「問題問完,可以陪我了吧?」莫天忘兩手又不老實的在妻子滑柔的肌膚上遊移。 「等一下,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賈似玉邊閃躲丈夫的攻擊邊笑著提出。 「該死的,你是故意在考驗我的耐力嗎?」莫天忘濃眉皺在一起。 賈似玉小手忙輕撫著健壯的胸膛,安定丈夫的情緒:「夫君,這事對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明白,你和葉千嬌到底是什麼關係?真是……情人嗎?」小聲問出。 莫天忘頓了下,然後是哈哈大笑起來。「小傢夥,這世上若有我最不想碰的女人,那一定是葉千嬌!她美不美我無法置評,但是對她的嬌縱任性、刁蠻無禮,我卻是非常清楚。如夫人用鴛鴦玉�作暗示,要我娶葉千嬌,可惜我對她無意,我寧可一生不娶妻,也不會想娶葉千嬌那種女子。她曾說我是不會笑的無情人,我本也以為自己是她所說的那種人,但遇上你後,我才明白我會笑、我有情,但只對你,因為你是我最疼愛的妻子,也是我這生最愛的女人!」 風吹開了遮住月亮的雲,月光流瀉入房裡像點了盞柔和的月燈,讓賈似玉看到了丈夫深情眷戀的神情。她激動的探起身,摯愛地給丈夫深深一吻。 在四片唇交纏間,輕輕洩出了句:「我愛你!」 夾雜著愛語和喘息聲不斷飄出,月兒聽到了也羞得躲回雲後,輕柔的夜風吹過枝葉發出愉悅的低嗚,彷彿代表老天爺的歡喜! 世上又多了對神仙眷屬! 尾聲 風和日麗的好天氣,繫於岸邊的美麗畫舫終於有機會載著男女主人出遊! 「哇,有魚呢!」賈似玉像孩子般高興的趴在船緣上,指著水裡叫。 「小心,身子別探出去!」馬上就有雙大手將她給抱離船邊。 「我們去那邊看看!」說做就做,行動派的賈似玉立刻跑到畫舫的另一邊。 「別跑那麼快!」叮嚀聲中,莫天忘高大身形也隨後跟上。 畫舫兩邊都看過後,賈似玉又拉著丈夫來到船頭,迎著風伸展雙臂開心笑著,不過立刻又想到點子: 「我可以坐在船頭上,體會騰空飛翔的感覺嗎?」一副躍躍欲試樣。 這種建議肯定被拒絕,莫天忘皺起眉頭:「不行,太危險了,小傢夥別亂出主意!」 賈似玉嘟起小嘴:「這不行、那要注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好像老太婆般,這模樣會打壞你一城之主的威嚴形象的!」 「你看看後面人的神情,就明白我城主的形象早已沒了。」莫天忘無奈指出。 賈似玉轉過頭往後看,就見本在盯著他們看、掩嘴吃吃偷笑的傭僕奴婢們全都趕忙變換表情,認真的做事。 憋了下,她還是撐不住偎著丈夫呵呵大笑起來。 「你還笑,我可給你害慘了!」柔和的語氣裡卻沒半絲的埋怨,有的只是籠溺。 靠著厚實的胸膛,她笑說:「這不是很好嗎?平易近人,大家都開心!」 「你這個小壞蛋,總有你的理由!」莫天忘點點雪白的俏鼻。 賈似玉對丈夫漾出了滿臉的美麗笑顏:「你陪著我遊船,我好高興!」 「讓你這麼高興的不只是如此吧,你又接到你姐的來信了是不是?」莫天忘很明白。 「是啊,姐夫也帶姐姐坐船玩,姐姐說她開心的在船上東跑西跳,而姐夫的反應和你一樣,像個管家婆跟在身後窮擔心,呵……」想到姐姐的形容再對照自己丈夫的表現,讓她又笑了起來。 「你只要談到姐姐就很開心,看來我這做丈夫的還不如你姐姐重要!」 酸酸的語氣,吃醋的可不只他,愛妻如命的司空靳也是,這對姐妹感情好的真教身為丈夫的他們羨慕妒嫉。 「怎麼會,你是我的夫君,當然是我最重要的人了!」賈似玉仰起小臉望著丈夫。 這話令莫天忘聽得順耳,但也不免有些多心。「真的?你們姐妹倆不會說同樣的話來哄我們兩個男人吧?」 「真的,我寫信和姐姐說,幸而我交換了新娘,要不也無法遇上一生的最愛,得到最圓滿的幸福!」脫俗的臉上真誠笑意閃動。 莫天忘摟住愛妻,吻吻她額心:「寶貝,你將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一對璧人相依偎看風景,氣氛是美好溫馨! 只是賈似玉還是忍不住說了:「夫君,你的反應和姐夫一模一樣呢!」 「玉兒!」 「呵……」 可以見得,這兩個做丈夫的還是會被他們的妻子戲耍好一陣子。不過只要能得到幸福,就算是吃醋也是甜的了!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