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活寶本一對 翌日午後時分,伍通及石碧卡正在廳中收拾碗筷,只聽石碧卡低聲道:「阿通,要不要聽聽甄夫子和頭仔在 談些什麼?」 「哇操!免啦!他們又不會害我們,聽個鳥!」 「咳!咳!說得有現,一想起來,挺『歹勢』的!」 「哇操!小心點,若摔破碗盤,那就更『歹勢』啦!」 「好啦!好啦!走啦!幫忙洗洗碗盤啦!」 兩人嘻鬧慣了,今日得以脫離「頭家」伍德夫婦的剝削,兩人心中更樂,立即哼著歌兒愉快的幹活。 洪仁章與甄夫子各手持一壺茶,坐在相鄰一副座頭上,只聽甄夫子含笑道:「這對孩子從未如此快樂過,你 真是功德無量。」 洪仁章含笑道:「甄兄,你和這對孩子相處多久了?」 「不到三年,不過,小弟卻十分喜歡這對孩子。」 「嗯!阿通的慧點,阿卡的憨直,確實令人疼愛,尤其,他們的勤快,更是令小弟欣喜!」 說完,滿意的瞧著那三十幾個昨夜甫遭雨淋,今天上午卻立即被伍通二人擦洗得清潔溜溜的座頭。 甄夫子含笑道:「洪兄,小弟可否冒昧的請教你一個問題?」 「請說!」 「洪兄,你為何肯買下這個茶肆?」 「實不相瞞,小弟是為了阿通。」 甄夫子身子微震,訝道:「為了阿通,洪兄,你與他沾親帶故?」 「沒有,小弟只是想救他而已!」 「救他,小弟不解?」 「哈哈!甄兄,你也是一個有心人,何必故作不解呢?」 甄夫子身子一震,沈聲道:「洪兄,請直言!」 「哈哈!甄兄,明人眼裡揉不進砂子,你身具一身不俗的武功,為何肯在此屈居這種工作達三年呢?」 甄夫子全身一震,雙目神光一閃即逝,緊盯著洪仁章,沈聲道:「在下看走眼了,洪兄敢情還是一位會家子!」 洪仁章含笑搖搖頭,將左腕伸到甄夫子的右手旁。 甄夫子右掌疾收,凝神不語。 「甄兄,在下並不諳武,請!」 甄夫子將右掌食中二指搭上洪仁章的腕脈,凝神默察片刻,只覺他不但不黯武,而且元衰日新弱。 他怔了一下,立即鬆腕,沈聲道:「洪兄,你既然不諳武,為何要載面具呢?如此精巧的面具,殊為少見哩!」 「甄兄,你既已查過小弟的脈象,當知小弟的體能,小弟是為了避仇,才遠走他鄉來到此地的!」 「洪兄,以你的財力,只要好好的調養一陣子,不難恢復元氣,何必在身子未復之前,再管閒事呢?」 「甄兄,你在怪小弟接近阿通嗎?」 「這………不錯!」 「甄兄,高明如你,定知阿通生具『六陽絕脈』吧?」 「啊!洪兄,你既不諳武,為何知道阿通生具六陽絕脈呢?」 洪仁章微笑道:「甄兄,請恕小弟直言,若非你在這十餘年來,一直暗中替阿通疏筋通脈,他如今豈有命在。」 甄夫子由驚轉敬,道:「洪兄,高明!」 「不敢當,甄兄,如果小弟沒有瞧走眼,阿通在半年內又需勞你的駕啦!」 「不錯!不過,小弟也只能治標而已,而且隨著年紀的增長,沈痼越重,小弟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甄兄,小弟有套療法,不過,必須由你幫忙!」 說完,以指蘸茶,在桌面邊寫邊低述。 午後的豔陽高照,卻絲毫影響不了他們二人的交談,足足的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兩人才結束交談。 只聽甄夫子肅容道:「洪兄,小弟代阿通向你致謝。」 「不敢當,天下事變化柙,等大功告成以後再說吧!我必須去配藥材,在這段期間之內,一切偏勞你了!」 「那裡!小弟理當效勞,洪兄請珍重!」 當日子夜時分,伍通和石碧卡正在熟睡之際,房門輕啟,一道人影似靈貓般閃了進來,他正是甄夫子。 他朝「鼾聲」隆隆的石碧卡瞄了一眼,一見到伍通把雙腿擱在石碧卡小腹含笑熟睡,他不由莞爾一笑。 他一指點中伍通的「黑甜穴」,挾起他逕自回到房中。 他先將伍通平放在榻上,盤坐在他的身邊之後,立即催動全身的真氣,聚集在雙掌,然後,由上往下,在各 處大穴一陣子飛拍。 別看他好似在拍蒼蠅般輕鬆,拍完一週天之後,他已經是滿頭大汗,胸部起伏喘息不已了。 他暗一咬牙,不敢稍懈的又飛拍一週天。 整整的拍了三週天之後,他才歇手。 不過,他只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了。 只見他取出一粒藥丸塞入口中之後,立即開始調息。 由於過度支用真氣,他足足的調息一個半時辰之後,才悠悠的醒轉,一瞧伍通仍在酣睡,他不由心情一鬆。 他悄悄的將伍通送回房間之後,方始躺下假寐。 黎明時分,他正在入眠之際,突然石碧卡叫道:「阿通,日頭照屁股啦!卡緊起來吧!」 「喔!我好睏喔!再讓我瞇一下嘛!」 「不行啦!誰叫你要三更半眠跑出去玩!」 「哇操!阿卡,你別黑白講,我一直睜得好好的啦!」 「有啦!昨夜我起來大便的時候,你明明不在床上。」 「哇操!黑白講,黑白講,你瞧我的布靴擺得整整齊齊的,怎麼可能會爬起來玩呢?黑白講!」 「可是…………我…………」 「哇操!誰叫你要那麼貪吃,一定是眼花啦!」 「眼花?怎麼可能呢?我又沒有敗腎!」 「哇操!別扯啦!被你這一攪和,睡蟲全溜走了,起來幹活啦!」 房內立即一陣子安靜。 甄夫子暗暗苦笑道:「還好,昨夜沒有被那個楞小子衝進來,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明夜可要小心啦!」 他又小瞇好半晌之後,方才起身。 盥洗好後,走出房間,立即聽見石碧卡叫道:「夫子,你早!」 他含笑應聲:「早!」一見他在廳中擦拭茶幾及桌椅,立即含笑道:「阿卡,你起得真早哩!」 「是的!待會兒還要去買茶哩!」 「有沒有銀子?」 「有!有!洪大叔昨天交給小的二十兩銀子哩!」 「哈哈!阿卡,你突然有這麼多的銀子,會不會害怕呀?」 「會喔!夫子,我跟你講啦!我昨夜是夢見銀子不見,才醒來的,並不是起來大便啦!你可別跟伍通說喔!」 「哇操!好啊!阿卡,你敢騙我呀!你是什麼意思?」 聲音方歇,在院中掃地的伍通已拿著竹掃帚走了進來,瞧他朗目圓睜,雙頰圓鼓,分明甚為火大。 石碧卡急忙雙手連搖,道:「阿通,別生氣啦!我只是怕你笑我啦!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啦!」 「真的嗎?」 「真的啦!我如果撒謊,我就是王八,我就『八堵痛』!」 「哇操!我就相信你一遍,夫子,早!」 鞠躬一禮之後,他又立即跑出去掃地。 甄夫子含笑道:「阿卡,免緊張啦!只要你小心點,銀子不會掉的,你忙吧!我要出去走走!」 「夫子,別忘了早些回來吃早膳喔!」 「我知道!」 -------------------------------------------------------------------------------- 半個月之後,洪仁章搭乘一輛高蓬馬車回來了。 他剛下車,伍通已歡呼一聲:「大叔。」立即跑過來。 石碧卡及甄夫子亦聞聲趕了出來。 甄夫子哈哈一笑,走下馬車之後,立即指揮那名車伕將三個大木箱從車蓬之內搬下馬車來。 那位車伕年約三十五、六歲,長得一付魁梧體格,因此,在搬前面兩個木箱之時,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當他將第三個木箱搬下馬車之後,卻是雙頰脹紅,雙額青筋暴浮,敢情還花了不少的力氣哩! 甄夫子心知,那箱內必是洪仁章前陣子所提過的那兩支「寒鐵煙斗」,他未待吩咐立即上前協助那名車伕將 那個木笨搬入廳中。 伍通原本要自己搬一個木箱,見狀之後,立即朝石碧卡使個眼色,兩人立即身子一蹲,將箱子往上一擡。 那知,那個木箱並沒有想像中的沈重,在石碧卡使出全力往上一擡之下,居然斜壓向伍通,嚇得伍通驚呼出聲。 洪仁章早已胸有成竹,右掌在箱沿一按,頂住了那股衝力,含笑道:「別急,就由大人來搬吧!」 「哇操!沒關係,我們擡得動,阿卡,走!」 石碧卡足足高出伍通一個頭,聞言之後,將上身一弓,朝廳內行去,令洪仁章瞧得暗暗點頭稱許不已。 半晌之後,三個木箱皆已放在廳中,那名車伕領過賞銀及車資,歡天喜地的駕著馬車回家去了。 洪仁章坐在椅上,接過伍通遞來的香茗,含笑道:「阿通,阿卡,你們把這兩個木箱搬回我的房內吧!」 二小恭應一聲,立即開始搬運。 洪仁章含笑朝坐在身左的甄夫子低聲道:「甄兄,辛苦你了!」 「那裡,幸不貌命,經過連續半個月的『靈穴渡氣』,總算已小有成就,洪兄,那些藥物配全了吧?」 「嗯!若非為了找一味跡近絕種的『穿山龍』,我早在前天就回來了,對了,畫室已經整理妥了吧?」 「是的,一切皆已就緒!」 「辛苦你了,這瓶藥,你服用看看吧!」 說完,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瓶,那瓶小若掌心,真令人懷疑瓶裡裝的是什麼藥?或者是幾粒蟑螂屎。 甄夫子卻瞧得身子一震,失聲呼道:「天機丹!」 伍通及石碧卡正要再來搬第二個木箱,聞聲之後,好奇的瞧了一眼,若非伍通示意制止,石碧卡早就叫出來了! 因為,他直覺的聽成「田雞丹」了。 他聽甄夫子「講古」架,知道「丹」這個東西得來不易,因雞怎麼可能會有丹呢?簡直是愛說笑。 因此,他將木箱搬入洪仁章房內之後,立即捂嘴大笑。 伍通低聲道:「哇操!阿卡,你那條神經『鏽躲』啦?」 石碧卡喘了一口氣,道:「阿通,你不覺得夫子那句『田雞丹』很好笑嗎?田雞若有丹,我阿卡也有丹啦!」 說完,又捂嘴連笑,笑得身子連顫。 「哇操!阿卡,你,乾脆跑到茅坑去笑吧!」 「對!有理!有種笑法很難受哩!」 說完,果真跑了出去。 伍通搖頭苦笑一聲,立即走回廳中。 當他走回廳中之時,甄夫子已經回房服藥運功,他朝洪仁章一揖之後恭聲道:「大叔,你還有什麼吩咐?」 洪仁章微微一笑,尚未開口,立即聽見石碧卡那響亮的笑聲,他不由好奇的問道:「阿卡在樂什麼?」 「哇操!他……他可能因為見到你太高興吧!」 「胡說,說實話!」 「是!是!阿卡方才聽見夫子說了那句『田雞丹』。越想越好笑,所以才跑到茅坑去大笑一番。」 「哈哈!有意思!好一個『田雞丹』,恩師,你如果聽到這個楞小子把你的天機丹說成田雞丹,你將有何感想?」 說至此,立即哈哈連笑! 伍通雖然年僅十一、二歲,可是生活的歷練以及環境的影響,使他直覺的聽出洪大叔的笑聲另含悲憤。 他立即低頭不語。 不錯,洪仁章此時的確悲憤不已。 因為,他正是那位在西湖樂極生悲,被愛珠毀去一身功力,而且幾乎吃上官司的「瀟灑芙郎君」莫忘歸呀! 見景觸情,揭痛瘡疤,難怪他會失態。 所幸,他剛笑了幾聲,一瞄到伍通低下頭,心中一凜,立即倏然止笑,雙耳一聽石碧卡的笑聲更響,他不由一怔。 伍通心中一急,就欲跑出去制止他。 莫忘歸含笑道:「阿通,讓他去吧!」 「可是,阿卡正笑得起勁,一時不會停的啦!」 「讓他去吧!該停之時,他自然會停,阿通,不會不會覺得很奇怪,我明明買下茶肆,怎麼不開張呢?」 「是呀!小的都閒得發慌哩!」 「哈哈,你別慌,自明早起你可就有得忙啦!」 伍通欣喜的道:「大叔,茶肆明天就要開張啦!」 莫忘歸搖頭道:「時機未至,過些時日再說吧!」 「既然如此,有什麼可忙的?」 「阿通,你有沒有發現廳右的那個房間重新裝潢啦?」 「有呀!那間原本是夫子授課的書房,前些日子夫子就把它多隔了一間黑漆漆的小房間,不知要做什麼用?」 「哈哈!那間房名叫「天機房」!」 伍通「啊!」了一聲,張口欲言,立即又停了下來,心中卻暗忖道:「哇操!天機房,若被阿卡聽見,又要 說成田雞房了。」 想至此,他不由「噗嗤!」一笑! 莫忘歸含笑道:「阿通,從今夜子時起,你就陪我在那『天機房』作畫,順便聽我說些故事給你聽聽。」 「哇操!聽故事呀!太好啦!不過,為何要選在晚上呢?」 「哈哈!我習慣於在子時及午時作畫,你今天可要早點休息喔!」 「是的!」 -------------------------------------------------------------------------------- 當夜亥未時分,伍通自動來書房「報到」了。 他剛在房門叩指輕敲兩下,立即聽見莫忘歸應道:「進來!」 伍通輕輕推開房門,只見書房內燭火明亮,莫忘歸裸露上身,僅著一條內褲,赤足而立,他不由「啊!」了一聲。 莫忘歸含笑道:「我在作畫時,習慣於如此無拘無束,你也把衣靴淙吧!」說完,逕自走入『天機房』。 伍通暗叫一聲:「怪胎!」只好依言而為。 他剛推開「天機房」,不由又「啊!」的驚呼一聲。 因為原本烏漆媽黑的小房子此時卻大放光明,房內除了一張小桌,一條小凳及一個畫架以外,別有兩個鐵架。 那兩個鐵架高與伍通肩齊,放在畫架右側,在兩個鐵架上面分別擺著一大一小,好似黑木炭,通體烏黑之物。 莫忘歸左手持著一個大木盒,右手持著一支湯匙,正用湯匙自木盒中杓取藥粉,往那兩支黑木炭裝填。 伍通這才發現那兩支黑木炭的末端,各呈圓狀,他正在驚異之際,莫忘歸已微笑道:「把門關上,過來瞧瞧吧!」 伍通應聲:「是!」立即關門走了過去。 莫忘歸將藥粉填妥,又將木盒蓋妥放在桌上之後,含笑問道:「阿通,你知道這兩支是什麼東西嗎?」 「不知道,好似黑木炭哩!」 「哈哈!阿通,你太不識貨啦!即使把全天下的木炭拿來換這其中一支『天機斗』,我也不屑一顧哩!」 「哇操!天機斗?我想起來了,它們好似大人在抽煙的煙斗!」 「哈哈!不錯,它們正是我的專用煙斗。」 「大叔,你用這麼大的煙斗呀?」 「是呀!這支小煙斗可吸半個時辰,大煙斗可吸一個時辰,完全看我的煙癮大小而決定要用那支煙斗。」 「哇操!大叔,你的煙癮這麼大呀?這是什麼煙呀?怎麼和別人的煙絲不一樣呢?聞起來挺香的哩!」 「哈哈!我原本就與眾不同的。」 說完,拿起桌上的火摺,引燃之後,交給伍通道:「伍通,你把煙絲點燃吧!」說完,將嘴巴一張含住大煙 斗的另一端。 伍通將火摺湊近那團藥粉,莫忘歸連吸審,立見一小撮藥分紅光一閃,接著冒起來一小股白煙。 伍通立即聞到一股清香,他不由淬叫道:「哇操!好香喔!」 莫忘歸鬆口長吸一口氣,好似甚為受用的閉上雙目。 好半晌,只見他沈聲道:「夜深了,儘量少說話。」 說完,含住了小煙斗的另一端。 伍通點點頭,立即將火摺湊近小煙斗的藥分上方。 半晌,小煙上的藥粉也引燃了! 莫忘歸瞇目連吸審氣之後,低聲道:「阿通,我作畫之時,你就拿著小煙斗站在我的身邊,以便我隨時抽。」 說完,朝畫架及鐵加間的空地一指。 伍通會意的點點頭,就欲拿起那支大煙斗。 「慢著,今夜就用小煙斗吧!它挺重的,小心點!」 伍通瞄了那支二尺半長,寸餘粗的小煙一眼,暗忖道:「哇操!這支小煙斗能有多重呢?」 說完,右手一揚,就欲抓它。 「慢著,還是用雙手吧!別弄翻了我的煙!」 伍通點點頭,立即將雙手朝小煙斗兩側一握。 入手之處一陣徹骨冰寒,沿手傳上,令他打了一個哆嗦,驚叫一聲! 莫忘歸含笑道:「好冷,對不對?」 「是呀!這是什麼怪物呀?」 「天機斗!」 「這…………」 「你不敢擡了嗎?」 「哇操!大叔,你放心,小的方才沒有注意,這回就沒沙!」 「哈哈!別忘了要用力!」 伍通點點頭,暗一咬牙,再度握上小煙斗。 他打了一個小哆嗦之後,低喝一聲,用力往上一擡! 小煙斗離開鐵架之後,倏地往下一沈,伍通低聲喝句:「哇操!」用力一擡,立即將小煙斗擡到腹前。 莫忘歸瞄了他一眼,沈聲道:「擡高點,至少要超過雙肩,我才抽得到呀!對不對?」說完,逕自坐在畫架 前的椅上。 伍通擡著小煙斗,走到莫忘歸的身邊,將它舉過雙肩之後,一見果然與莫忘歸的嘴部相齊,不由暗暗一喜。 他不由暗暗慶幸甄夫子沒有將椅子做太高。 莫忘歸吸了一大口之後,滿意的點點頭,立即拿起炭筆開始作畫。 伍通擡了一會兒,只覺雙臂發酸,小煙斗立即緩緩的下沈。 他耽心受責,立即又用力上擡。 可是,盞茶時間之後,他只覺得雙臂酸麻難耐,身子不由一陣顫抖。 莫忘歸見狀,吸了一大口煙,緩緩朝他面部噴去,然後,沈聲道:「閉口吸氣,絕對不準說話!」 伍通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全身一陣暖洋洋的,不但酸麻之感一掃而空,而且力氣似乎增加不少。 他不由神色一喜。 莫忘歸含笑道:「好多了吧!別開口!」 伍通閉住正要張開的雙唇,暗忖道:「哇操!大叔可真是料事如神哩!居然知道我要開口哩!」 他立即輕輕的點了點頭。 莫忘歸微微一笑,重又繼續作畫。 只見他每畫十來筆就吸口煙,每吸口煙就閉目享受,隨著胸腹一陣起伏之後,他才好似甚為舒爽的緩緩將氣 吐了出來。 伍通瞧得暗羨道:「哇操!好爽喔!怪不得大人們常說:「『吞雲吐霧,勝過神仙』,有機會倒要試一試哩!」 正在羨慕之際,突覺雙臂一酸,暗叫一聲:「哇操!夭壽!又不夠力啦!」立即使出全力一撐! 撐了半晌之後,不但雙小發酸,連雙膝也開始發軟了! 偏偏莫忘歸另有用意,似乎煙癮突發,剛抽完一口,立即又接著要抽,逼得他使出全力咬牙硬撐。 全身不由輕輕顫抖著。 汗水亦涔涔直滴了。 所幸,此時,在窄小的「天機房」內已經是煙霧瀰漫了,伍通情咩下,開始大吸特吸那些藥煙了。 在藥煙的激勵下,他咬牙硬撐了半個時辰,不過,全身已經好似剛從江河爬起來般濕透了! 莫忘歸連吸審,一見藥粉已經燃盡,立即沈聲道:「拿大煙斗來!」 伍通聞言,差點喊出「救命!」 不過,他可不敢違背「如此一路」救自己脫離苦海的大叔,因此,他立即步法蹣跚的將小煙斗放在鐵架上。 深深吸了一口氣,暗暗祈禱一聲:「蚵麵豆腐」,他立即咬緊牙關握上那支大煙斗,用力往上一擡。 大煙斗剛人手,他只覺雙手一沈,幾乎把握不住,心中一嚇,情急生力,立即又將它擡了起來。 莫忘歸心中暗喜,立即起身沈聲道:「擺個弓箭步吧!」說完,將雙手向上一舉,前弓後箭擺出架式。 伍通顫抖著雙腿走到畫架旁,他剛小心翼翼的擺出箭步,立即發覺右腿一軟,「撲通!」一聲,立即跪在地上。 莫忘歸心中倏地一沈! 倏見伍通咬緊下唇,先將雙手向上一舉,挺起那支大煙之後,右膝再緩緩的離開地面,然後往外一蹦。 左腿一弓,身子一晃,勉強擺出了弓箭步了。 不過,下唇已被牙齒咬出殷殷鮮血了。 莫忘歸雖然一向孤傲,卻也被這個瘦小子的堅定毅力感動了,他只覺雙目一濕,立即起身偏頭。 拿起炭筆,他立即在紙上疾劃。 半個時辰不到,一付「蘇堤春曉」立即呈現在紙上。 顯然,莫忘歸牢記著令自己飲恨的「西湖」。 只見他長籲一口氣,怔視畫景半晌之後,頭一偏立即瞧見鮮血沿著伍通的右嘴角向下滴落。 儘管如此,伍通仍然顫抖的硬撐著。 汗水流入伍通的雙眼,令他淚水直流。 鼻涕被藥粉一薰,不停的淌著。 不過,他絲毫沒有不滿的神情。 莫忘歸瞄了他一眼,忍住心中的激動,仔細的瞧著伍通的臉部,胸膛以及背部一陣子之後,身子不由一顫! 雙目立即泛出欣喜的光芒。 可惜,面具遮住了他的欣喜神情,加上伍通被他瞧得十分的不自然,因此,心中反而覺得有點不悅。 莫忘歸誰發現伍通那跡近枯竭的脈象已有偏向活躍的跡象,心中一喜,長長的吸了一口煙之後,仰靠在椅上。 口一張,一圈圈的自圈立即穿入煙霧之中。 他太高興了。 伍通卻暗罵不已:「哇操!有錢就是大爺,可是這樣子坑我,也實在太過份了,哇操!我實在真命苦。」 心雖怨嘆,全身可不敢馬虎,仍然竭力在撐著大煙斗。 兩個鼻孔翕張不已,拚命的吸進那些足以增進活力的煙霧,心中卻暗暗羨慕石碧卡的那對「朝天鼻。」 哇操!天生萬物必有用,朝天鼻雖然難看,卻還可以派上用場,多吸一些煙霧提神強體,清涼有勁哩! 莫忘歸長籲一口氣,一瞄那些藥粉已將盡,立即含笑道:「把煙斗放回鐵架,明天午時再來吧!」 伍通聞言,好似接到「特赦令」般,神力突生,不但雙腿立即站直,而且順利的將那支大煙斗放回了鐵架上。 他朝莫忘歸點點頭,逕自離去。 那知,他剛走出「天機房」正欲取衣之際,突覺腹中一陣「雞里咕嚕」叫聲,屁股立即「劈劈拍拍」奏起禮樂。 誰知臭屁不響,響屁不臭,伍通突聞一股異臭,接著是腹中一疼,他立即開門衝了出去。 萬事莫如拉屎急,伍通顧不得取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茅房之後,褪褲一蹲! 「劈劈拍拍………」連響,展開「黃金大轟炸」。 哇操!有夠輕鬆,有夠爽! 他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他只覺全身一陣輕鬆,下巴朝膝上一頂,居然蹲在茅坑上睡著了。 他實在透支太多的體力了,疲乏之下,立即爛睡如泥。 不但如此,還不住的打鼾哩! 芧坑的木板門半掩,他那鼾聲立即將甄夫子驚醒,他循聲掠來一瞧,幾乎失聲而太笑哩! 他知道此時不宜驚動伍通,立即含笑掠上遠處那棵槐樹枝椏間,雙膝一盤,乾脆開始調息起來。 -------------------------------------------------------------------------------- 黎明時分,石碧卡睜目醒來一見身旁空空如也,暗暗叫聲:「奇怪!」立即習慣性的走往茅房去「繳水費」。 那知,他尚未走進茅房,立即聽見一陣鼾聲,他輕咦一聲,躡手躡腳的走近前,朝木門縫一瞧。 這一瞧,他立即發現伍通居然蹲在茅坑上面睡覺,他立即叫道:「阿通,你是不是喝醉啦?幹嘛在茅坑睡覺?」 他的嗓門原本就響亮,此時又大驚小怪,不但將遠處的甄夫子驚醒,更將伍通駭得立即跳立起來。 他那雙腿由於蹲睡過久,早已麻木,此時跳立起來,一陣酥麻,使他「哇操!」一呼,立即又身子一軟,蹲 了下去。 他那條內褲由於突然跳起之故,早已滑落至雙踝,此時身子一軟,立即將他帶得一陣蹌踉! 「砰!」一聲!他的左腳立即踩空踏入茅坑內。 「裂!」一聲,那條穿用多年的內褲也撕裂了! 真是「災情慘重」! 石碧卡早已叫聲:「小心!」衝入茅房。 右掌拉住他的右手,立即用力一扯! 「哇操!輕點!輕點啦!我的腳卡住了!」 折騰好一陣子之後,伍通的右踝終於帶著一團「黃金」以及蠕動不已的「蛆」離開了茅坑。 他一瞧見那些「蛆」,嚇得右腳連踢。 石碧卡怪叫一聲,立即逃出茅房。 伍通叫聲:「哇操!」撿起一截破褲,捂住下身,立即衝向井旁。 拿起木桶朝井中一擲,提起一桶水之後,高舉過頂,「嘩啦」一沖。 石碧卡站在遠處叫道:「阿通,小心感冒!」 阿通毫無冷意,吼道:「免雞婆,滾開!」立即提又猛沖。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沖了多少桶的水,當他喘呼呼的坐在井旁石地上,一瞧見四週之積水,他不由一怔! 那口井與廚房相距不遠,石碧卡邊作早膳邊探頭偷瞧,他不由也被伍通的突來神力嚇得怔住了。 一直到聞到一股飯焦味道,他才叫句:「夭壽!」一邊掀起飯蓋,一邊將竈中的木柴抽了出來。 伍通被他的那聲「夭壽」驚醒,立即以「百米衝刺」速度衝回房中開始找衣穿著了。 -------------------------------------------------------------------------------- 吃飯之時,伍通由於「歹勢」,一直低頭猛扒飯。 甄夫子將一個滷蛋挾入伍通的碗中,含笑道:「阿通,別慌,多吃點菜,小心噎著了!」 伍通輕聲道句:「夫子,謝謝你!」仍然低頭「打衝鋒」! 莫忘歸微微一笑,輕嚼慢嚥著。 石碧卡生性憨直,乃是一條腸子「直達終點」的人,只要心中有事,那就渾身不對勁了! 只見他邊吃邊瞧向伍通,張口欲言,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急透了! 好不容易等到伍通狼吞虎嚥的吃完飯,他立即問道:「阿通,你今天是那條筋不對勁了,怎麼…………」 伍通拋下一句:「大嘴巴!」立即走了出去。 石碧卡叫聲:「阿通!」就欲起身。 甄夫子伸手按住他的右肩,含笑道:「別管他,吃飯吧!」 石碧卡今天才發現一向文質彬彬,手無縛雞之力的甄夫子,居然令他掙動不了,他只好坐下了。 甄夫子挾起一個滷蛋遞到他的嘴前,沈聲道:「吞下!」 「我…………我不想…………喔!」 甄夫子將滷蛋塞入他的口中,道:「好小子,你如果不把桌上這些東西全部吃掉,你就不準走出此地一步!」 說完,起身斟了一杯茶遞給莫忘歸。 莫忘歸一瞧桌上尚有六個滷蛋,一大盤花生,一盤漬瓜及半鍋飯,立即含笑瞧著他看哩。 石碧卡見狀,不敢抗命,果真「發憤圖強」開懷大吃了! 好小子,不但嗓門大,食量也大,不到半個時辰,居然將桌上之食物一掃而光,順利的完成任務了。 只聽他「喔!」了一聲,捂著微鼓的肚皮,咧嘴一笑,將碗盤及筷子放入桶中,立即提出去井邊洗了。 莫忘歸籲了一口氣,笑道:「這小子真有一套!」 甄夫子含笑道:「莫兄,你看他是否可以造就?」 「你有沒有查過他的根骨?」 「有的,他挺適合修練『金鐘罩』那類的橫練功夫,可惜,小弟沒有這份能耐,延誤至今尚未著手進行。」 「不晚,你先讓他服下一粒『天機丸』,下午,我將口訣交給你!」 甄夫子欣喜得身子輕顫,道:「莫兄,謝謝你!」 「甄兄,你何必如此的客氣呢?」 -------------------------------------------------------------------------------- 午時未至,伍通自動到書房報到,脫去衣靴,僅著一條短褲,走入「天機房」,立即發現房中已瀰漫著清香 的煙霧。 莫忘歸放下畫筆,含笑道:「阿通,你恨我嗎?」 「沒有,真的沒有。」 「阿通,時間還早,咱們先聊聊吧!」 說完,站起身子,走到右側牆角。 他指著嵌在牆角上方的那顆鵝卵大小,亮澄澄的珠,含笑道:「阿通,你聽過『夜明珠』嗎?」 「聽過,夫子在講口之時,曾提過不少次的夜明珠,聽說它不但可以當作照明,還可以避塵,避水,對了, 還會避毒,避妖邪哩!」 「哈哈!大玄了,那是另外的奇珠異寶,這種夜明珠只能供照明用,你瞧,只用四顆夜明珠,天機房就亮如 白晝了!」 「大叔,這種夜明珠很貴吧!」 「差不多啦!每顆大約值個萬兩銀子!」 「哇操!萬兩銀子,那………那這個天機房至少價值四萬兩銀子,大叔,你是做什麼的?你怎麼如此的富有呢?」 「哈哈!咱們先別談這個問題,幹活吧!」 說完,走向畫架。 他剛坐妥,伍通已雙唇緊閉,擺出弓箭步,雙手將那支藥粉已經點燃的小煙斗舉近了莫忘歸的嘴旁。 莫忘歸吸了一口,道:「阿通,從現在起,你仍然不準開口,力乏之時,就用力吸煙,同時聽我說故事。」 說完抓起炭筆,繼續作畫。 阿通有了昨夜的經驗,雖然少吃了不少的苦頭,不過,在盞茶時間之後,他又是全身汗下如雨了! 莫忘歸振筆在「蘇堤春曉」夾道上畫出一株株的楊柳,長堤舒柳,細雨飛煙,一線銀鉤,橫陳湖上,說不出 有多瀟灑舒情。 他的眼神忽而淒迷,忽而隱恨,變化無常。 他全神作畫,渾然忘了吸煙。 伍通儘管累得全身無力,恨不得能夠趴在地上喘口氣,可是,在未奉命休息之前,他不敢摸灰! 他儘管在今晨出了那麼大的洋相,他只怪自己迷糊貪睡,絕對不敢怪莫忘歸,因為,他自知欠人家太多啦!」 因此,儘管在胸口一疼之後,嘴角又溢血,他仍不敢摸灰。 因此,儘管他的雙目已被汗水浸得淚涕直流,他仍咬緊牙根拚命的吸煙,使勁,絕對不讓那支煙斗沈下來。 好半晌之後,只見莫忘歸扔下炭筆,長嘆一口氣。 伍通驚詫萬分,心神一鬆,「撲通」一聲,右膝又跪在地上了。 一股血箭也噴出來了。 只見他咬緊牙根,顫抖著身子,緩緩的將那支小煙又擡起來了。 一口鮮血又噴出來了! 莫忘歸瞧了他一陣子,心中欣喜若狂! 太順利了! 他好似在欣賞一件寶貝般瞧了一陣子之後,道:「下去休息吧!」 伍通顫抖著雙臂將小煙斗放回鐵架,蹌踉走出「天機房」,彎腰欲取衣,腹中立即又是一陣「雞里咕嚕」疾響。 昨夜殷鑑不遠,他立即往茅坑衝。 衝進茅坑之後,褲子剛燃,雙臀之間立即「劈劈叭叭」放起「鞭炮」,嚇得他慌忙往下一蹲。 「劈劈叭叭!」聲中,又是一陣「黃金大轟炸」。 足足的轟了盞茶時間之後,一切重歸平靜。 伍通如釋重負的「喔!」了一聲,一聞到那股異臭,他慌忙推開木門,拿起壁間的薄竹片刮理臀部之屎跡。 刮淨之後,他剛站起身,立覺雙腿一陣酸麻,幾乎當場摔倒,駭得他左掌朝壁間一按,右掌抓起褲子。 「拍!」一聲,那扇以薄木柅釘成之牆壁,那裡承受得了他這用力一按,立即破了一個大洞。 伍通暗叫一聲:「哇操!有夠衰!」雙膝一分撐住那條褲子,右掌朝壁上一按,就欲抽出左掌。 「拍!」一聲,那片木板整個的脫落出去了! 伍通一個重心不穩,朝壁上一傾。 他駭得大叫一聲,身子向後一仰! 這一仰,不但將左掌抽了出來,而且免除了「撞壁」之厄! 他不由暗叫一聲:「好險!」 他正欲要鬆口氣,突覺右腳一個踩空,他立即感到不妙,「哇操!」一叫,右腳又已踩進茅坑了! 那條褲子又破了! 「波!」一聲,他又踩入屎堆了! 他欲哭無淚啊! 此時,正在午睡的石碧卡已經聞聲而來,他一見到伍通又光著身子將腳踩在茅坑裡,淬叫道:「阿通,你在 發神經呀?」 伍通又羞又氣,立即叫道:「哇操!你才發神經哩!滾!」 「這………阿通,需不需要我拉你一把?」 「不需要!不需要!滾!」 石碧卡嘀咕一聲:「好心沒好報!」立即轉身回房。 伍通匆匆的拔出右腳,甩去汙物之後,立即衝向井旁。 甄夫子站在房內窗旁瞧得暗暗頷首道:「想不到阿通會進展得如此神速,洪兄到底是何來歷呢?」 想至此,掏出那瓶「天機丸」沈思著。 -------------------------------------------------------------------------------- 當夜亥初時分,甄夫子坐在桌前,聆聽莫忘歸解說如何替石碧卡奠基,越聽神色越形恭敬。 他由莫忘歸的嗓音知道對方大約不到三旬,可是,對方的武學修為至少已逾百年,這簡直太不成比例了。 因此,他在領悟之後,欽佩的道:「洪兄,你真是令小弟佩服!」 「不敢當!一切偏勞你了!」 甄夫子道句:「那裡!這是小弟理當效勞之事!」立即走回房中。 只見他吞下一粒「天機丸」之後,立即開始調息。 等他再度醒轉之時,己是子初時分,他只覺神清氣朗,心知自己的功力已經更精進一層,立即走向石碧卡的房間。 他一打開房門,立即發現伍通已經不在,石碧卡鼾聲如雷的在榻上酣睡,他微微一笑,立即走入房中。 鎖上房門之後,他悄悄的掠上榻。 雙膝一盤,他立即倒出三粒「天機丸」朝石碧卡那半開的口中一擲,藥入口即化,逕自流入喉中。 石碧卡「嘖!嘖!」嚼了兩下,立即又鼾聲如雷。 甄夫子暗暗鬆口氣,輕輕的朝他的「黑甜穴」一拍,「鼾聲」立即消失了,甄夫子微微一笑,立即扳正他的身子。 雙掌暗聚功力,開始在石碧卡的身上飛拍著。 不久,甄夫子已是額頂冒煙,顯然已至要緊關頭了。 石碧卡卻全身淌汗昏睡不動。 只見甄夫子悶哼一聲,聚集全身功力,再度飛拍石碧卡的穴道,一週天之後,他已氣喘如牛了! 石碧卡卻在一震之後,醒了過來,他一見到甄夫子滿頭大汗又氣喘如牛,不由嚇了一大跳! 甄夫子怕他開口洩了氣,立即雙目一瞪,叱道:「住口!不準動!」 說完,劇喘不已。 石碧卡嚇得凜若寒蟬,不但不敢開口及亂動,甚到連呼吸也不敢亂喘,雙目更是向上凝視。 甄夫子耗功太鉅,慌忙取出一粒天機丸吞入腹中。 閉目休息半晌之後,喘息已止,精神略復,他睜目瞧了石碧卡一陣子之後,不由暗喜著。 表面上卻伸出右手食指,指著石碧卡的眉心,緊張的道:「阿卡,我問你幾句話,對就點頭,錯就搖頭,聽懂嗎?」 石碧卡一見甄夫子緊張,他也緊張的點了點頭。 甄夫子指尖真力暗透,問道:「阿卡,你這兒會不會熱熱的?」 石碧卡雙目一轉,果覺一陣溫熱,立即點點頭。 甄夫子又指向他的鼻尖,問道:「這兒會不會熱熱的?」 石碧卡一覺溫熱,立即點點頭。 甄夫子佯「啊………」一聲,立即指向他的心口,問道:「這兒呢?」 石碧卡一覺溫熱,立即臉色蒼白的點點頭。 甄夫子指向他的肚臍,顫聲問道:「這………裡呢?」 石碧卡覺得肚臍好似火燙,嚇得連點好幾個頭。 甄夫子嘆了一口氣,道:「完了,一切完了,可憐的阿卡。」 說完,頭一低,不住的輕搖著。 石碧卡嚇得心兒狂跳,身子輕顫,忍不住出聲問道:「夫子,小的是不是那兒不對勁了?」 「阿卡,你沒有發現你的衣衫全濕了嗎?」 石碧卡伸手一摸,果然入手一濕,拉起衣角一瞧,果然好似剛浸過水,不由嚇得叫道:「夫子,這是怎麼回事?」 「咳!阿卡,你已中魔了!」 「什麼?中魔?中什麼魔?」 「女魔!」 「什麼女魔?」 「唉!方才我正欲回房之時,突見一道緊影跑出你的房中,我立即追進來,那知卻看見那道紅影要從你的口 中鑽進去。 「我跑過來一抓,正好抓住她的右腳,它一直往裡面鑽,我一邊拉,一邊上榻,那知搞了一身大汗,卻仍然輸了。 「阿卡,你方才是不是覺得全身好似被火在烤,又熱又疼,可是又說不出話,叫不出聲音?有沒有?」 「有!有!我還有點印象!」 「唉!這下子該怎麼辦?」 「夫子,我………我會不會嗝屁呢?」 「現在還不會,以後就會啦?」 廢話,石碧卡剛被打通主要穴道,當然不會死,以後,說不定在一百年以後,他當然會死啦! 憨直的石碧卡根本想不了這麼多,他嚇得立即躍起身子跪在榻前,邊叩頭邊求道:「夫子,你什麼都懂,你 可要救我呀!」 甄夫子心中暗笑,忙道:「阿卡,快起來,讓我好好的想一想。 「夫子,你真的要救我嗎?」 「當然啦!你這麼勤快,我拚死也要救你。」 「夫子,你對我真好,我………我好想哭喔!」 「別這樣子,三更半瞑,怎能亂哭呢?你坐好,讓我想一想!」 說完,裝模作樣的搔髮苦思。 石碧卡坐在榻前,雙目一瞬也不瞬的瞧著他。 突聽一陣急奔步聲,接著茅房傳來一陣「劈劈拍拍」的「轟炸」聲音,甄夫子心知必是伍通又在排洩體內淤 積之氣及物體了。 石碧卡瞄了茅房方向一眼,立即又回頭瞧向甄夫子,心中暗疚道:「阿通,失禮,我比較嚴重,我不能去瞧你了!」 甄夫子低聲道:「阿卡,到我的房間吧!」 「這………為什麼?阿通等一下如果找不到我,會著急的哩!」 「阿卡,我想到一個秘方,不過,絕對不能給別人知道,否則這個秘之就失效了,你先別理阿通吧!」 「好啦!我以後再向阿通解釋吧!」 「走!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