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愛嗎?」 一句沒有理由的問句。 情人間不需要,問。一個眼神、一陣撫觸、一次深吻,滿滿地指向最親密的交媾。 炮友間不需要,這樣問。一通電話,整個下午就可以在床上消磨歡愉。 一夜情不需要,如此直接問。一個明顯的暗示,只要觸發了兩個人的情慾開關,玩夠了互相挑逗的遊戲,接下來只是釋放過程中所累積的能量。 那麼夫妻呢? 男人跟女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結了婚。 女人懷孕,男人不是孩子的爹。 女人那傳統觀念的企業家父親不希望家醜外揚,找來了他平日在公司還看得順眼的小職員,遞補那永不可能出現的孩子的爹的位置:新郎、丈夫、父親....不論角色發生的先後順序為何.... 疼女兒卻愛面子的父親跟男人達成協議:在公司給他個適當的職位,加上一筆錢....彌補他必須放棄單身。 女人跟男人私下卻彼此贊同,各玩各的,不互相干涉。把小孩放在外祖父母家養得不亦樂乎,兩個人過著把家當旅館的生活。 她睡臥房,他睡書房,從認識到結婚,沒做過愛。 某一天,老丈人在五星級飯店高調慶祝男人和女人的結婚週年,試圖要打破坊間八卦雜誌所流傳的種種傳聞。各家媒體無不把握機會賣力地錄影拍照,希望從影像記錄中找尋到傳聞中任何的蛛絲馬跡。 她和他都多喝了點酒,很給父親/岳父面子,在親友面前做足了戲。 回到家,已經八分醉的兩人,硬撐進了家門,精神意識在最後一刻崩潰,紛紛倒入客廳沙發,再也沒有力氣各自回房。 女人橫臥著,低胸短裙小禮服盡顯她的玲瓏曲線。男人帶著醉意,看著眼前這一幅美麗的人體圖畫,即使瞇著眼,也傻了張著嘴。呼吸急促深沈。 「要做愛嗎?」女人撐起了頭,微張眼睛,斜瞟男人,勾魂似的欲擒故縱,情慾上開始拉鋸。 兩人像是對峙的野獸,觀察、警戒、逆時鐘繞著圈,神經肌肉緊繃,蓄勢待發。 激烈的狂吻,開展了近身的搏鬥,兩人四手沒閒著,盡褪對方衣衫。 跟夫妻義務無關,這是共處一室的孤男寡女,長期累積的肉體慾望。 沙發,不是床鋪的平坦,各種地形可供這兩頭野獸變換互相搏擊的姿態。高潮來臨時,男人與女人身體交疊,喘息連連。 「我想問你個問題。」女人說。 「我也想問妳。」男人回應,「妳先請。」。 「一起吧,看我們有沒有這樣的默契。」女人提議。 一、二、三! 「你有去過夜店『one night only』嗎?」女人問。 「『one night only』這家店妳熟嗎?」男人同步。 兩人同時發出會心的一笑,原來早在兩人不是因為父親/岳父的介紹認識前,就曾經在這家夜店相遇。 那晚,兩個人就像今晚這麼醉,夜店旁的高汽車旅館是隔天清晨,兩人赤裸交纏面對宿醉的地方。 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夜情,只是各自離開後沒有留下任何訊息。很好的對手,很好的一次性愛。 今晚,他們倆又再度被喚起那晚的驚奇,藉由身體。 「再來一次?」不知道是誰提的?或是異口同聲....又,有時,再來一次不需要言語....不需要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