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青城派弟子隋意與武林盟主愛上了同一個人。隋意落得個愛人身死,並成為江湖的公敵的下場。十年後,他夥同好友少林叛徒了絕、怪盜刑無蹤、魔教遺孤熊歆一道禍害江湖……第一次寫作垃圾點是難免的,我一定會努力提高自己。 第一部 悲慘人生 引子(第01章) 婚宴驚變 眼下翔龍山莊內張燈結綵,珠寶爭輝,四方豪傑會聚於此,特來為武林盟主百里翔龍道賀。 百里翔龍十八歲初出江湖便一帆風順,挑戰四方高手未曾一敗。二十三歲創立翔龍山莊後不久被推為武林盟主,二十五歲帶領武林正道蕩平了屹立江湖數百年的魔教。 他成為武林中一個神話。他的師承來歷至今是個密。因其武功極博雜,不但通曉武林三大禁地「暗日林」、「蒼月谷」、「黑水湖」的絕學,更以此做為後盾雄霸江湖。 百里翔龍長相平平,生性風流,放蕩不羈。不少名門閨秀、江湖女客慕其地位才華地位,主動投懷送抱。他則來者不拒,此時已經是妻妾成群。他今日迎取的乃是青城派掌門魯致遠的獨女——魯嬋。幾個月前的武林大會,他初見魯嬋便驚為天人,不能自拔,後經一番波折,最終還是攜美而歸。 這場大婚可謂是盛況空前,足足有五百席之多,江湖上稍有名望之人均到此祝賀。笑聲、道賀聲、碰杯聲,還有各種嘈雜聲響成一片。 刑無蹤便混在一眾賓客中,他整個人如同一支搭在弓上的箭,每一跟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侍機而動。只見百里翔龍說完了一番客套話,已敬酒完畢,拉起了新娘子魯嬋的手往洞房走去。 他的行動開始了,綽號「怪盜」的輕功了得,手上功夫亦是一流。他如同一條滑不溜手的鱔魚穿梭與人群之間,許多人直覺被人輕輕一撞,隨身之物便不意而飛。 賓客中立即有人大叫道:「我的傳家玉珮不見了,難道是怪盜刑無蹤混在此處。」 「怪盜刑無蹤是什麼東西,別在這兒瞎起哄。哎呀!我的短劍呢?」 「我的項鏈,我的錢袋呀!」…… 「怪盜」之名可以說近年來響徹江湖,夜盜千戶,來去無蹤,從無失手。據說其輕功已接近「凌空虛渡」的最高境界,幾乎可以離地飛行!聽聞怪盜刑無蹤在此,頓時間眾賓全客亂了套,生怕自己被光顧一空。 百里翔龍興致正濃之時被壞了好事,如何不怒,他朗聲道:「好個怪盜刑無蹤,竟敢亂我百里翔龍的婚宴,眾來賓不必驚慌,待我擒拿斬其雙手。」 然後對魯嬋傳音道:「阿嬋,你回房等我,待我去會會這個號稱『輕功天下無雙』的刑無蹤就來。」 魯嬋搭著紅蓋頭,瞧不見她的表情,只是微微的點一下點,並未表現出新婚夫婦的依依不捨,便徑直回房走去。百里翔龍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往人群中走去。 一道黑影突然騰空而起,踏著群人的肩膀如履平地向外飛竄。若讓此人安然離去,翔龍山莊威名何在?百里翔龍念及此處,情急之下以內力排開人群衝著刑無蹤的方向追去。 她彷彿心事重重,連腳步也顯得特別沉重。她踏入了這個房間,她竟然感到怕,感到孤獨,絲毫沒有新婚的喜悅。她口中輕輕念道:「隋師兄,隋師兄,我真的好對不起你……」 忽然,她猛地一震,似乎一重熟悉的氣息在向自己靠近,她又驚又喜,輕聲叫道:「是隋師兄嗎,我已經感覺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說著說著,晶瑩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 一少年從簾後閃出,他深情的注視著魯嬋道:「師妹我相信你,相信曾經的海誓山盟,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一聽說你要嫁與百里盟主,便心神不寧的從中原鏢局趕了過來。刑無蹤乃我生死之交,方才是我請他來引走百里翔龍,與你相會。」 他口中雖說得輕鬆,魯嬋卻知翔龍山莊高手如雲,危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會喪命。而隋意語氣中也摻雜著不易察覺的辛酸與無奈。 魯嬋苦澀一笑,緩緩道:「師兄,你受苦的太多了。我要告訴你,我愛的人是你,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不待隋意開口,她緊緊抓著隋意的手,又接著道:「師兄我對不起你,不能讓自己完完全全屬於你一個人,我欠你太多了。乘我此刻還是清白之軀,我把自己交給你。你今日去後忘了我吧。」 隋意聞得此言,全身一震,隨即看見魯嬋將身上的鳳冠霞披一一褪去。此時,她蒼白的臉已嫣紅,只剩一件貼身的褻衣向隋意靠去。隋意頓時熱血沸騰,伸手把魯嬋抱在了懷裡。他細細品味著魯嬋青春的胴體的每一寸,修長堅實的雙腿、柔軟的胸膛、光滑的背、最後吻到了艷紅的雙唇,直到親手脫下魯嬋的防線…… 經一番雲雨後,魯嬋軟倒在隋意懷裡,癡癡的望著隋意道:「師兄,我的一切都交給了你,我從此無怨無悔。」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誰也奪不走,我們馬上一起去浪跡天涯。」 隋意亢聲道。 「我必須留在這裡,我若隨你而去,他會對青城派不利。啊!他來了,……」 魯嬋驚道。 不知不覺百里翔龍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冷冷地看著他們,咬牙切齒道:「阿嬋,我如此愛你,你卻背著我偷人。隋意!好你個姦夫,居然跟我玩調虎離山!小小一個青城弟子,不配讓我動手,你自己了斷!」 魯嬋不顧一切搶著道:「是我勾引他,是我賤,錯都在我。你放過隋師兄。」 「放過他?你要我武林盟主的面子往哪兒擱?」 百里翔龍狂笑道。 「師妹別多說了,他不會放過我們。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容忍自己的女人被搶,還會無動於衷,何況他還是武林盟主。這點我贏了!百里翔龍,你聽著!阿嬋師妹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要怎麼樣放馬過來!」 隋意心平氣和地道。 突然,魯嬋衝到百里翔龍面前把他抱住,嘶聲叫道:「師兄,你快走,快走,……」 可是她那裡抱得住百里翔龍,百里翔龍微微一運氣便將她震開,出掌猛劈向隋意。這一掌乃是百里翔龍運足十層功力所發,整個房間都被掌風震得顫抖,卻被隋意輕巧的躲了過去。百里翔龍吃了一驚,暗道:「原來這廝輕功竟不在刑無蹤之下。若不出殺手恐怕要陰溝裡翻船,青城派何時出了此等高手!」 念及此處,百里翔龍使出了其制霸武林的絕技「無際劍氣」房內頓時劍氣縱橫,甚至連房外也能其恐怖的殺意。隋意直覺森森寒氣撲面而來,連呼吸也似被阻塞了一般。一個躲閃不及,臉上隨即一涼,被割破一道口。緊接著連被劍氣傷其全身數處,瞬間成了個血人。 眼看隋意即將命喪當場,卻聽魯嬋慘叫一聲。他二人看去,只見魯嬋胸口插了一把匕首,鮮血噴射而出,她淒苦一笑,道:「師兄,他不放過我們,我們一起去吧,在黃泉路上做一對恩妻。」 剛說完便合上了雙眼。隋意腦中一片混亂,整個人像失去了靈魂把般,潛在的意識卻告訴他自己不能死,否則非但報不仇,還要在死後留下罵名。他發狂似的向百里翔龍狂猛攻幾掌,百里翔龍一時還未從魯嬋的死中清醒過來,哪知隋意是在以進為退造勢逃脫。只見隋意藉著掌勢,仗著絕頂輕功一下衝了房去,轉眼便沒了蹤影。 百里翔龍渾身顫抖著,咬牙切齒的恨聲道:「隋意,你竟然搶走了我的女人。我要你生不如死,永遠活在恐懼與逃亡中。」 三日後,江湖上傳出了青城弟子隋意潛入翔龍山莊姦殺同門師妹魯嬋。還有傳聞說隋意此人品行極其不端,有勾結魔教餘孽殘害江湖同道,並出沒與荒山野嶺殺人越貨,強姦娘家婦女等等罪名,實為江湖敗類。百里翔龍把這些「莫須有」的東西憑著自己的聲望硬栽到隋意頭上。經此一來,隋意成為了江湖上的過街老鼠,名字被劃入江湖通緝令,並排行第三,其惡跡僅次與魔教教主巫方然與殺人取樂的「九頭妖蛇」鄭越陽。 「天下第一惡徒」的名號便由此誕生。 第02章 重返青城 花開花落,滄海變幻。轉眼十年即過,江湖就這樣平靜了十年。 青城山靠岷山雪嶺,面向川西平原,群峰環繞,狀若城廓;林深樹密,四季常綠;丹梯千級,曲徑通幽。 六月,青城山下。 太陽照得人們懶洋洋的,打不起精神來。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坐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裡。兩個身著清城派服飾的一高一矮兩個少年邊吃著花生下酒,邊你一言我一語討論江湖趣聞。一人坐在他們對面的一張小桌上,埋頭喝著酒,偶爾抬起頭來一望。 他,赫然是隋意! 十年了!我又回到了這裡,當年我也跟他們一樣——只是青城派一名普普通通的弟子。此刻,我已經是臭名滿江湖。姦殺同門師妹阿嬋、勾結邪派妖人殘殺正道人士,並且連婦孺也不放過,傳說我還有生吃人肉的習慣……那晚阿嬋死在了我的面前,死前帶著幸福的笑,她是為不拖累我自盡而死。作為一個男人沒有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而且獨自逃脫,是一件多麼可恥的事。那時我確想與她共赴生死,卻不又甘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於是我逃了。逃到了西域,因為只有那裡百里翔龍的勢力不易深入。就這樣背井離鄉在蠻荒之地一晃就是十年,隋意想著。他永遠忘不了當晚阿嬋的死前堅決地表情,還有百里翔龍——那個另他失去愛人的兇手,那天的情景時常折磨著他:「師兄,我的一切都交給了你,我從此無怨無悔。」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誰也奪不走,我們馬上一起去浪跡天涯。」 「我必須留在這裡,我如果隨你而去,他會對青城派不利。啊!他來了,……」 「阿嬋,我如此愛你,你卻背著我偷人。隋意!好你個姦夫,居然跟我玩調虎離山!小小一個青城弟子,不配讓我動手,你自己了斷!」…… 他的夢在那天徹底碎掉,最愛的人永遠離他而去。他唯一不後悔的就是魯嬋的心是永遠屬於他的,而不是那個所謂傲視武林的百里翔龍——她名義上的丈夫。 「你知道,當今青城派武功誰第一?」 隋意聽見矮個少年問高的那個。 「還有誰?當然是掌門魯師伯。」 高的那個想也不想便說道。 「哈哈,我早知道你會這樣說。早二十年或許是,現在卻非也。我給你說,你可不要到處宣揚。」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一旁的隋意聽見。 「快說快說,憑我倆的關係,你還信不過我嗎?」 高個兒少年好奇心重,急著要聽。 「話說十多年前,青城派內魯師伯有一名得意弟子,這個弟子天賦極高,不但學武極快,而且還自創了許多招試。十二歲在同輩中便已無敵手,十八歲就擊敗了其師魯師伯,隨之便闖下了青城一劍』的名頭,他叫隋意。此人你多半沒聽說過……」 「隋意?不就是在江湖通緝令排行第三,值一百萬白銀那武林敗類?我會沒聽說過?卻不知他曾是我們派的。」 聽著他的講訴,隋意回憶又繼續翻滾著:他與師父魯致遠的女兒魯嬋從小青梅竹馬長大,本該是相親相愛,美滿的一對。派中長輩對他極是愛護,二十歲時掌門師祖曾暗示隋意就是他的繼承人。師父忌隋意武藝強過他,更恨本應屬於他的掌門之位落到隋意那裡,在門派中師父也是眾所周知其心胸狹窄。他明白武林盟主百里翔龍對自己女兒有意,而百里翔龍早在當年的武林大會初見師妹魯嬋時就被其仙子般的美貌吸引,立即向他提起過婚事。師父先是怕百里翔龍女人太多委屈了女兒,可為了掌門的位置也再顧不了這些。於是,他成功了,不但暗殺了掌門師祖,並陷害自己成為了江湖上的過街老鼠,名字更是被劃入了江湖通緝令。 想到這裡隋意已怒火沖天,冷冷笑道:「家醜不外傳,魯致遠怎麼會把這些見不得人事給說出來。他只會把隋毅講成是殘害同門,禍害江湖的人渣。」 兩少年只見面前人影一閃,桌上高個子少年的佩劍便被他操在了手裡。 他倆見此人約三十上下年紀,無甚特異之處,只是眼神顯得十分的深邃,給人一中蒼茫之感,左臉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高個子少年見狀二話不說,就欲上前想奪回其佩劍。矮個兒少年則立刻攔住他,暗暗遞過一個眼色,他二人便在一旁看隋意如何舉動。 隋意從鞘裡把劍拔出,端詳片刻。「這是一種多麼熟悉的感覺。對呀,以前我也拿著同樣一把劍。白天,與師妹試招,夜晚我拿著它獨自揮舞。它就像我的朋友,同樣的一把劍陪伴我走過人生中最快樂的十幾年。」 隋意想道。 他歎了口氣,在原地揮舞了起來。 兩少年看到他所舞的劍招,竟大叫起來:「青城三式!是青城三式!」 全派只有魯師伯才能連貫使出,青城劍法中威力最大,最難練的劍法。他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隋意所舞的劍招,暗自驚道。 隋意把劍插回鞘中,還到少年手上。酒館裡桌椅無分毫損傷,要做到這點必須收放自如,魯致遠決做不到。 「你是誰?」 他二人其問道。 隋意笑而不答,他只是拍了拍兩少年的肩膀,道:「好好練吧,那麼一天你們必能使出『青城三式』,揚名江湖。代我向青城的前輩門問好,特別是魯掌門。」 說完,他提起酒罈,滿懷心事地離開了酒館。留下發呆的兩少年和嚇得不敢從櫃檯底下出來的酒保。 第03章 計劃初成 隋意望著眼前這扇門,恍如隔世。門的一邊是曾經無憂無慮的少年,這邊卻是現在落魄江湖的旅人。他駐足片刻,如十多年前一樣輕輕將它推開,走了進去。 「有人會用青城三式!是他,是他,一定是他,他回來找我報仇了!我需得趕快準備一下,通知百里翔龍。不行,他已經在青城山了……」 夜晚,魯致遠獨自在青城派大殿掌門的寶座上心亂如麻,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一個黑影從正門慢慢走了進來,吼道:「弟子隋意拜見掌門師父。」 隋意這聲乃是獅子吼,魯致遠被震得全身抖了一下,立刻呼吸不順、內息錯亂。 獅子吼本是佛門不傳之密,用法相當巧妙,能傷敵,也能鎮定己方心神。乃其逃亡西域之時,與好友「魔僧」了絕相互傳武功心法時所得。 派內弟子聽聞這聲大吼,均迅速集中在了大殿之上。 魯致遠不愧為青城掌門,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恢復如常,厲聲對隋意道:「隋意,你這個不要臉的劣徒,敗類,居然還有膽子回青城!」 隋意從聲大笑道:「我就是隋意!當年的『青城一劍』,現在的『江湖公敵』、『武林敗類』,特向眾師兄弟,各位師叔、師伯問好。」 聞得江湖禍害隋意在此,眾多新弟子蠢蠢欲動,他們初生牛犢不畏虎,妄圖一湧而上拿下隋意這個青城劣徒,正道的公敵。長劍從四面八方向隋意襲來,隋意不願多傷人命,則再次運起獅子吼把他們震昏在地。 魯致遠順勢發話道:「隋意好你個劣徒!姦殺我女兒阿嬋,在江湖上行惡,如今又傷我派弟子……」 他話未說完,隋意冷笑著便接口道:「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也不會放過你。魯掌門,我說的對不對?」 魯致遠乾咳一聲,道:「哼,正是如此,今日我就要清理門戶,為武林除害。」 他忽地從隋意到來時的心驚膽顫,變為現在的信心十足,讓隋意大為不解,甚至有些摸不清頭腦。隋意心裡盤算著:他有了對付我的法子?還是有了救兵?或者是在故作鎮定以安派中眾人的心?」 隋意馬上表現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我對自己所作所為從不解釋。念在你曾為吾師,對我有養育之恩的份上,空手讓你十招。但十年來你讓我生不如死,從今以後各不相欠,生死由命!」 話音剛落,他發現自己的語氣竟同假仁假義的師父一模一樣,「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其師必有其徒啊!」 念及此處,他的臉上不知不覺流露出一絲笑意。 魯致遠冷哼了一聲,拔劍展開青城身法「天羅步」向隋意刺來。他可完全顧不上一派掌門用劍對付手無寸鐵之人之理,急於將隋意至於死地。他出手第一招便讓隋意大吃一驚,這招古怪刁鑽,彷彿是專針對他的身法而來,決非青城武學。隋意猛地靈光一閃,陡然間明白了。原來,魯致遠是想起了百里翔龍傳授給他克制自己的招式。 隋意的武功雖出自青城派,卻在江湖上闖出了「青城一劍」的前後,通過交友、偷師等方法將許多五花八門的招式心法融合成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武功。而隋意正是用這些武功戰勝過他。他和百里翔龍狼狽為奸後,百里翔龍曾針對隋意武功身法交過他一些招式。 劍招如狂風巨浪向隋意湧來,隋意則如同怒濤中的一隻小舟,彷彿隨時可能沉沒。轉眼九招已過,雖仍未傷他分毫,卻似乎把他逼得退無可退。眼看掌門人的第十招就可以把隋意這個武林禍害斬與劍下為青城派爭光,派中眾人喝起彩來。隋意已被逼入死角。 魯致遠劍勢一變。他的第十招赫然是由「青城三式」合成的一招,其威力幾乎較普通「青城三式」大出了幾倍。看來他這些年為了防隋意,臥薪嘗膽,狠花了一翻心血。 這招封鎖了隋意的任何舉動,隋意完全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反擊。魯致遠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微笑。 「殺!殺!殺!掌門好厲害。」 「我青城派今日為武林除一大害,再放光芒,真是可喜可賀。」…… 千鈞一髮之時,隋意歎道:「對不起,恐怕要讓大家失望了。」 一股柔和的真氣從其身上散發出來,這股真氣像一隻無形的手把把魯致遠毒蛇般的劍抓住,頓在了空中。 派中之人無不大驚,因為此真氣正是青城派的鎮派絕技「太清氣功」而能用「太清真氣」這種柔力擋住強大的劍勢,正是第九重「化柔為剛」的表現!昔年,青城派老祖正是靠此九重「太清氣功」威鎮江湖。遺憾的是其後再也無人能將它練到第九重,眾派中高手均徘徊在七、八重之間,未見突破。 「十招已過,該我表演了吧。」 隋意伸出兩指,以指代劍,使出一招青城派入門劍法「青山綠水」表面看起來簡簡單單的一招,在其改動下卻多了三種變化,而這三種變化足可應付任何青城武功。 魯致遠還未在「太清氣功」的恐懼中回過神來。被隋意雙指輕易截中胸口,擊飛了出去,跌落在地。廳中頓時鴉雀無聲。 掌門被一招擊敗,用的居然是青城派入門劍法。派中上下無不大失所望。 今日在山下的高矮兩個少年,則向隋意投來崇拜的目光——原來本門的武功如此神奇。 隋意站在原地,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他看著魯致遠,這個他曾經敬重的師父;毀掉自己一生幸福的禍首。掌門之位使他不惜出賣自己親生女兒;殺害自己的師父——前任掌門;還要陷自己於絕境。隋意想就這麼一掌劈下去結果了他,但魯致遠畢竟是把快要餓死的他從山下撿回來,教他武功,養他長大的師父。 但是!就這麼放過他也不可能,這不是我的風格。我要讓害過我的人過得比我更痛苦。失去愛人的心碎,十多年的逃亡生涯,一幕幕在心中閃現。我已非當年那個單純善良少年,我現在是正道的公敵,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徒,隋意想道。他左右兩掌劈空擊在魯致遠身上,魯致遠慘叫一聲昏了過去。隋意不願多逗留,展開輕功衝出了大廳,派中上下竟無一人前去阻擋。 隋意方才左右兩掌分使的乃是「雷神掌」與「修羅陰煞功」「雷神掌」至剛至陽,「修羅陰煞功」至陰至寒。兩者皆為上乘魔功,乃是隋意從魔教的左右護法處習得。其二人被迫逃亡西域,與隋意同病相憐,視其為傳人。 據說每進一重均有走火入魔之險,要練到最高的第九重更是凶險無比,他倆經三十年苦練各達到第八重。恰巧隋意修煉的「太清氣功」乃玄門正宗,短短幾年內兩者均達第七重。 昔年,魔教左右護法正是靠此冷熱合擊,為魔教剷除異己,血洗江湖。直到武林盟主百里翔龍帶領九大派,及大小幫會攻破魔教總壇。他二人在中原無處容身不得已才逃往西域。 魯致遠從此後就是廢人一個,隋意完全敢如此斷定。若非有功力極深的高手肯損耗自身內力替他趨走這一冷一熱兩股真氣。 隋意的歸來,也許平靜了十年的江湖要再起風浪了。他在西域苦練十年,武藝突飛猛進。可是,其仍然明白單打獨鬥無把握能戰勝百里翔龍,再加上百里翔龍爪牙遍部各地,只怕自己還沒機會找他動手便已筋疲力竭了。 腦海裡一個復仇計劃正慢慢定型,他把這個計劃取名為「禍害江湖」 第04章 巧遇故人 隋意決定趕往中原,去破壞百里翔龍的經濟支柱之一的縱橫鏢局,並攪亂中原武林。 時間對他而言是相當重要的,他已經挨了十年。他心中在吶喊:「報仇,我要報仇!我不要再拖下去!」 他就這樣馬不停蹄的趕路。幾日後,他踏入了中原。此時,他已經疲憊不堪。先洗個澡,再大睡一覺正是他現在最希望的。 強烈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射在他身上,照得他發悶。想喝口水時,才發現水袋也空了。他透過樹林看去竟有金色的光在閃耀。啊!不遠處竟有個小湖! 他奔到湖邊,俯下身狂飲了幾口水,頓時神清氣爽。哈哈,水中魚還不少,他正想抓幾條當晚餐。這時,天一下子陰了下來,自己的影像清晰的映在水中:長途奔波後的蓬頭垢面,鬢邊的一絲白髮。還有右臉的那道百里翔龍留下的刀疤隱隱可見,它們彷彿在提醒隋意傷心的過去,還有那刻骨銘心的仇恨。十年了,他成熟了,更蒼老了許多。 他記得自己很久沒痛快洗過澡了,他脫得精光,跳進水裡,就這樣舒舒服服的泡在裡面。他想起小時候也常和一幫師兄弟還有阿嬋在青城山的小溪裡打水戰。阿嬋總喜歡帶著微笑看著他,用甜甜的聲音道:「隋師兄,加油!加油!你最厲害了!」 憶起這些愉快的往事,他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可是這些同他要好的師兄弟不是被加以罪名逐出青城流亡江湖,就是離奇死去。而師妹阿嬋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的懷裡! 「啊!啊!」 他忍不住狂嚎起來。他瞬間又清醒了過來,原來正是這些仇恨在支撐著他,它們是自己人生的目標,是它們要自己活下去。 隋意正想得入神,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向他蓋來。他還沒來得急躲,便被網住。一扯之下,發現網居然是天蠶絲所製。要破網而出勢必運用「修羅陰煞功」把整張網凍結。不過,網恐怕沒凍結,自己早已變成肉醬了。他心下所有的思緒都凝結了,一個意念告訴自己:「完蛋了,沒料到我最終還是栽在百里翔龍爪牙手上。」 正當他快絕望之時,三個少女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卻傳了過來。 「怎麼出來個瘋子在這兒大喊大叫,煩死了。」 他抬頭看見一個圓臉少女首先發話道。 「他沒穿衣服,還在盯著人家看,好羞呀。」 長得最秀氣那個紅著臉道。 「我們還是把他帶回去讓寨主定奪。」 最後那個男人婆似的少女發話了。 「剛入中原便被三個無知少女抓住,這要是被熟識的人知道非笑掉大牙不可。她們究竟是什麼來歷,既然不殺我,那我也不破網,我倒要看看她們想把我怎麼樣!」 隋意暗想道。於是只得任由她們把自己赤條條地從水中拖了起來。 「這個瘋子還挺會享受的,在網裡睡的象只死豬。」 多嘴的圓臉少女又發話了。隋意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怎麼說把自己交到百里翔龍那裡也值一百萬兩,這個瘋子未免也太值錢了。 「哎呀!我看到他那裡了,快用爛衣服遮住。」 「你倆不要鬧了行不行?這麼熱的天。」 「哎呀,不說話好悶喲。」…… 在她三人的吵鬧聲中,隋意被抬到了寨下,寨門前一塊牌子上寫著「風雷寨」一路上山他發現站崗的小嘍囉全是女子。她們眼睛瞪得大大的,用異樣的目光的打量著一絲不掛的隋意。瞪得他這個大男人不好意思起來。 他莫名其妙的被網住早憋了一肚子的火。於是他將臉上那道疤痕弄的更突出,像煞神般猙獰,再加上其赤身露體,只直瞪的她們一個個轉過了頭去。 隋意就被橫擺在寨上大廳中央,望向四周,這裡十分寬敞,陳設極其簡單,任何一樣卻可看得出其價值不菲。廳上方一塊匾上有「平心靜氣」四個大字。直覺這匾甚是眼熟,似非第一次見到。 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黑衣少女站在了隋意面前,看樣子她便是風雷寨主了。這是個何等美麗的少女!薄薄的櫻唇帶著堅毅,小巧的秀鼻,明若秋月的雙眼毫不掩飾的打量著隋意。她的姿容甚至不在自己以前的師妹阿嬋之下,還帶有股傲人的氣質。隋意不是沒見過美女的毛頭小伙子,卻也不禁一呆。她正欲開口問話,卻聽見一小嘍囉進來道:「稟報寨主。方才眾姐妹在山下巡邏時,有一淫僧上前調戲。他武藝高強,我等用天蠶絲網方將此淫僧擒獲。請寨主處治。」 隋意心念一動,「是淫僧,還武藝高強,多半是了絕這個混蛋!」 果然,幾個少女七手八腳抬上來個禿頭胖和尚,正是其好友——少林叛徒了絕。他綽號「魔僧」武功非同小可,隋意正奇怪他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豈會為幾個小丫頭所擒。這個胖傢伙平常一張奸笑的圓臉邊成了現在的苦瓜臉,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他扭過頭發現老朋友隋意一絲不掛被網在地上,先是露出吃驚的表情,接著又想習慣性地大笑後再數落隋意一翻。由於嘴被布堵上了笑不不出聲來,把臉也憋紅了。 風雷寨主上前扯掉了絕口中的布,用冷漠的聲音道:「看樣子你是『魔僧』了絕吧?你被天蠶網抓住一定很不服氣,是不是?我知道你名頭。就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你戰勝我手中長劍,我便放你下山。用什麼兵器自己挑。」 說罷,打出一個手勢,讓手下把網解開。待了絕站起來,扯掉口中的布。她拔出腰間長劍一指,道:「請!」 隋意二人均想:「這丫頭多半是要借了絕立威!」 了絕獲得自由,招牌式的奸笑又掛在了臉上,道:「小姑娘不錯,夠豪氣,大和尚不用兵刃。不過就是還有兩個請求,一是在我贏了後把這個裸體的傢伙放了,還有就是,就是……」 「就憑你這個賊禿也能打贏本寨主。有屁快放吧。」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要寨主您嫁給大和尚。哈哈哈!」 說罷用「傳音入密」對隋意講道:「沒想到你這個傢伙為了采風雷寨主這朵鮮花,也不惜裝瘋來此。還以裸體展現你健美的身材,做得比我還絕。佩服,佩服。」 原來他是有意來此獵艷的。他媽的,這個賊禿,定是想被網往後又破網,顯顯功夫,哪知道便出不來了。笨蛋!隋意心中暗罵道。 「你在對瘋子說什麼?」 風雷寨主忽地喊到。 隋意和了絕同時一驚,她只是看見了絕的嘴唇動了動便知道了絕是在對隋意傳音。這不僅需要探到空氣中的振動,還需要相當的經驗和見識,看來風雷寨主這個小丫頭不是那麼簡單。 了絕出身少林,二十歲時戒律全破,被罰面壁思過三十年。他便一氣之下叛出少林,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此後被列入武林通緝榜排行第五,價值五十萬兩。其一身少林硬功,再加上天生神力,黑白通吃,已成名數十年。小丫頭寨主雖有些門道,但和他對上必凶多吉少,隋意想道。 風雷寨主冷笑一聲,道:「再把話說回來,若你輸了可要把你該死的舌頭留下。」 「好!本大師如何會輸!」 了絕應道。說罷,展開大擒拿手去硬奪風雷寨主手中長劍。了絕勁力剛猛,每發一招便有一股氣浪,除了風雷寨主和我外所有人均被氣浪刮得睜不開眼。 風雷寨主在猛烈的攻勢下,穿梭於掌風之中。偶爾還擊一招,用的均是江湖上最平常的劍招,卻能恰到好處地化解了絕的惡招。她的黑色的衣帶隨掌風飄起,猶如一隻優美的黑蝶翩翩起舞。隋意此時對了絕必勝的看發有了動搖。了絕見擒拿手不管用,立馬改用七十二絕技之一的「般若禪掌」打出三記劈空掌,欲把風雷寨主包圍在掌勢之中。我不禁為風雷寨主擔起心來,哪知道她卻哼地一聲冷笑,道:「你就這麼點本事?我可沒耐心再跟你玩了。」 她劍勢一變,反守為攻。她的劍招如江上的浪花一層一層向了絕捲去。 第05章 師徒相認 風雷寨主所用的此套劍法竟然是當年中原鏢局的「驚濤劍法」十年前,隋意以「青城一劍」之名遊歷江湖之時,中原鏢局的總鏢頭卓旭陽曾邀他加入其鏢局,而他敬其為人義氣豪爽,欣然加入成為其一份子。親眼見過卓旭陽演示過此劍法,那時的情形彷彿就在眼前:「隋兄弟,此套劍法如何。」 「總鏢頭劍法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一氣呵成,最合適進攻。不過,恕我直言,其中破綻甚多。一旦與頂尖高手過招,三招之內必敗無疑。」 「哈哈,多謝隋兄弟直言相告。此劍法乃祖傳而下,我有個心願,那就是將此劍法發揚光大。隋兄弟乃青城奇才,定能助我了此心願。小女年卓佳佳自幼對劍法極有天賦,望隋兄弟收其為徒,讓『驚濤劍法』在她手上發光大。」 「總鏢頭如此看得起隋意,隋意定當盡其所能,不負總鏢頭所托。」 當時的隋意年少衝動出口便答應了。 這時跑過來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看起來十分聰明伶俐,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正是卓旭陽的女兒卓佳佳。她嘻嘻笑道:「佳佳有師父了,佳佳有師父了,佳佳師父是青城最厲害的大俠隋大哥。」 接著便跪下道:「師父在上請受佳佳一拜。」 從那後隋意有了個徒弟,帶著她練武跑鏢,但是沒幾個月他就聽說師妹阿嬋要出嫁的消息,離開了中原鏢局。 眼前這個風雷寨主應該便是卓佳佳了。她的「驚濤劍法」給隋意一種是似而非的感覺,每一招既好似經過了千錘百煉毫破無可破,又像空門大開散亂非常,總之給人一種揮灑自如的感覺。 隋意先前僅看出其內力平平,卻未料其劍術如此高明,他傳卓佳佳劍法之時也未有此境界。由此看來她必有所奇遇。 果然,此刻的了絕已經被籠罩在劍網之中。他不愧為少林高手,仗著深厚的內力苦苦支撐。卓佳佳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難道她此刻還未出殺手?只聽她嬌喝一聲「倒」一柄劍化做無數劍影刺向了絕三十六處大穴,了絕應聲而倒。 隋意大驚,此招竟然同傳說中五十年前武林第一人東方展雲的絕技「滿天花雨」十分相似。傳說東方展雲能用此襲遍對方週身一百零八處穴位,而卓佳佳似乎只是徒具其型。 了絕絲毫無大敗後的沮喪,仍然一臉的壞笑。卓佳佳冷冷道:「敗在我這個小丫頭手上滋味如何,你了絕好歹也是成名人物,不會食言吧。舌頭伸出來!」 她剛說完,便欲跨到面前去扮開了絕的大嘴。了絕瞪了隋意一眼暗中求助,隋意起先早料到他會有此一敗,已經運功把網凍結,叫道:「佳佳,師父在此,不得對師叔無禮!」 卓佳佳聞隋意叫得出她的名字,先是一驚,隨即冷笑道:「不知羞的瘋子,衣服不穿便在此胡叫,本寨主的師父豈會如你般無恥下流。」 隋意笑道:「也對,口說無憑。好,為師現在便領教一下你方纔所用的神奇劍法。」 說罷,破網而出,飛快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卓佳佳見天蠶網被他掙破,花容失色。雖然早已看出他決不是普通的瘋子,但已氣急,她藝高膽大,叫道:「好你個變態狂徒,毀我天蠶網,納命來。」 一出手便是放到了絕那招「滿天雨花」隋意暗道:好個心急的小丫頭!幸好我剛才見識過一遍此招,找到一處破綻,否則恐怕只有用「太清氣功」硬架了。 他凝氣於右手兩指間,朝著「滿天雨花」方才找粗的那處破綻攻去,欲一招點倒卓佳佳。 猛然間,一種潛在直的覺告訴他,那破綻不那麼簡單。 他心中一顫,運起 「太清氣功」構成一片起罩護住全身,急忙收招。 劍光劃過,隋意的衣袖被削掉一塊,他連退數步,暗道一聲:「好險!」 若非他仗著長期在生死邊緣徘徊磨練出來的直覺和九重「太清氣功」護體,只怕右手已經和身體分家了。原來,他發現的所謂破綻,根本只是誘敵的虛招。 卓佳佳見「滿天雨花」未能傷他,驚異的表情立刻顯現了出來。她似想起了什麼,沉默半餉。忽地跪倒在隋意面前,道:「師父在上,請恕弟子方才冒犯之罪。」 隋意歎了口氣道:「你從『太清氣功』把我人出來了吧。」 卓佳佳眼淚奪匡而出,點了點頭繼續道:「家父在師父離去之後的一次押鏢中遇到了『九頭妖蛇』劫鏢,家父難敵此惡賊,又不願獨活,便與眾鏢師一齊喪命,中原鏢局也就此解散。」 隋意現在才知道她這些年的苦楚,歎道:「佳佳,你長大了,……」 了絕此時卻在地上不滿地看著他哼了一聲,像是在埋怨隋意不給他解穴。隋意見狀,笑罵道:「好你個淫僧,竟敢打我寶貝徒兒的主意,看我閹了你。」 說著,一腳向他踢去,震開他的穴道,他叫了聲「哎喲」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時卓佳佳滿臉淚痕的俏臉才有了些笑意,道:「師父不要責怪師叔了,也算是他無心之過吧。」 隋意再次歎道:「十年還過得還真快呀,我卻一點也沒盡到做師父的責任。對了,你是怎麼學得如此神奇的劍法,又是怎麼成為這風雷寨的寨主?」 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道:「我明白師父十年來所受的苦。我流落江湖,被一個叫東方懌的姐姐收留到此,她教了我練了五年劍法,最後她有事遠行,順便替我除去『九頭妖蛇』。走前,她托我照顧風雷寨的一眾姐妹。」 隋意念道:「東方懌,東方懌,難道是東方展雲的後人?不然,為何能教出如此深不可測的劍法。」 聽她這麼一說,解開了自己心中不少疑團。還有,「九頭妖蛇」如果被東方懌所誅,那自己豈不是身價上漲,成為通緝榜第二了,隋意想道。 正當隋意沉思之時,了絕開口了:「你這當師父的為老不尊,居然赤條條地被抬到女徒弟面前…… 。」 他剛說道此處,三個小丫頭嚷了起來:「是他先在山下的湖中大喊大叫,擾亂了清淨的。」 「隋先生,不知者無罪,相信您不會和我們三個小丫頭計較吧。」…… 隋意笑道:「罷了,若不是此般巧合,我亦不能見到失散多年的弟子。佳佳,你就別怪她們了。」 卓佳佳應道:「是。師父、師叔你們也很累了,先用飯吧。」 她們的用食十分簡單,原來她們的經濟來源並不是靠搶劫,而是靠中上下開荒種地和紡織,下山去換取其他用品。…… 夜是寧靜的,隋意卻久久難以入眠。他打開了窗,銀色的月光就照了進來,似乎它是早在外守護著的。天穹深處,星星閃爍璀璨的光芒,靜靜地注視著地面。他一時興起躍上屋頂,去感受林裡吹來的涼風。 以前自己就愛帶著阿嬋上屋頂,一起賞月、數星星、吹晚風。想著想著,朦朧中彷彿阿嬋就在自己的身旁,隋意回過頭去,原來是卓佳佳站在身後,她手上提了個酒罈,道:「師父想什麼事想得這麼入神,連有人在您的身旁好久了也不曾發覺。」 隋意頓了頓,打趣地說道:「師父老了,眼花耳背,自然反應也遲鈍了。」 卓佳佳連忙安慰道:「我知道師父的心事,您是對至愛之人難以忘情,我敬的就是師父這樣的癡情人。其實師父您正值盛年,大可不必被這些煩惱所困,您至少還有我這個親人和許多朋友。來,一醉解千愁,我今日帶的是您最喜歡喝的高粱酒,我先敬您。」 她抱著酒罈先飲下一大口,瑩白如玉的臉上不時便多了兩片紅雲,更增其麗色。連隋意此心如死灰的人也瞧得怦然心動,但是理智立刻就警告了他:「她是你的徒弟,她是敬愛你的徒弟,你如何能有非分之想。」 隋意也端起酒罈,咕嘟咕嘟地猛灌自己酒,想立刻便醉掉。卻越來越清醒,好多年了他很想自己能放得開,不被仇恨與感情所束縛,可是怎麼也做不到,反而愈陷愈深。隋意強提笑顏,道:「了絕那傢伙一定睡死了吧,不然有酒的地方怎麼少得了他。佳佳,你也早點回去睡吧。師父明天也要接著趕路了。」 「師父難到就不多留幾日,陪陪佳佳,傳佳佳武功。」 「你的劍法已經相當有火候了,你還有福緣學到『滿天雨花』此蓋世絕技。你師父要不是仗著功力和經驗上的優勢,說不定便敗在你手上鬧個大笑話。」 「師父太謙虛了,您真要走了嗎,到哪去呢?」 「我要去中原一趟,佳佳你就不用送了。以後自有相間的機會。」 說完,隋意提起酒罈一飲而盡,跳下房簷,回了房去。卻未見卓佳佳的臉上又添了兩道淚痕。 第06章 下山入城 次日清晨,卓佳佳獨自一人送隋意與了絕下山。 分手前,她緩緩地遞給隋意一個包袱,道:「師父,您一路多保重,不要一直活在過去的傷心中,不要理會江湖傳言。您還有佳佳這個親人。我見您現在這件衣服已經破得不成樣了,所以從寨中順便拿了件給您。」 初升的朝陽照在卓佳佳絕美的臉上,隋意看見卓佳佳那本來明澈的雙眼佈滿了血絲,衣服必是她親自連夜趕出來的。隋意心下感動,勉強笑道:「佳佳,你好歹也是一寨之主,女中豪傑。以後不要婆婆媽媽做衣服了,你這份情師父心領了。你就送到這裡吧,寨中上下的事務還等著你去打理。我一定讓自己過得好好的,我還想喝佳佳的喜酒呢。」 卓佳佳點點頭,目送隋意和了絕走遠直到視線範圍之外。她晶瑩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從清秀絕俗的臉上滑落。 隋意帶著愧疚與不安的心情同了絕走著。了絕忍不住開口了,道:「隋意呀,隋意,你真的是一點都不隨意。連我這個粗鄙的和尚都看出那女娃子對你的意思。你也單身十年了,還像個守貞潔的寡婦……。」 他說這兒,發現隋意正背對著他,身體微微的顫抖。了絕很清楚自己這個老朋友的性格,歎了口氣,也不說話了。又走了一路,他見隋意仍然心事重重,靈機一動,道:「我二人好像很久沒有切磋過武功了,今天來比畫比畫如何?」 隋意這才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你連我徒弟也不是對手,看來你這些年你的功夫不進反退了。是不是酒色過度了?」 了絕一本正經到:「是不是你一試便知,接招!」 隋意只見了絕伸出一指向他點來,空中響起了嗤嗤的破空聲,隋意的眼中突然間發了光。原來這了絕這一指乃是少林第一指——「一指禪」一股勁氣直衝隋意面前,隋意用自創身法「行影挪移」躲過了這一指,勁氣穿過殘相在他身後的樹穿了一個圓洞。隋意讚道:「好個『一指禪』!看來你這幾年沒白活。我真該謝謝你憐香惜玉,不然不出三招她便非死既傷。好也讓你開開眼界……。」 了絕後退一步,收起勁氣,笑道:「我知道你的新招多,我不是你對手。還有你徒弟,不是我手下留情,而是想在最後才出『一指禪』鎮住她,哪知道『滿天雨花』如此厲害,我還沒機會出手便輸得一塌糊塗。」 隋意見了絕不肯出手,失望地歎了口氣。卻聽了絕問道:「我們認識多久了?」 隋意順口答道:「從你還是個循規蹈矩的小和尚開始我們便已經朋友,直到現在整整十五年了。」 了絕突然大聲道:「都十五年的朋友了,我是越活越開心,你卻越來越低沉。我不許我的兄弟這樣,今天進了城去大醉一場。」 隋意心中感到一陣友情的溫暖,點了點頭。 他倆展開輕功,轉眼便出了大山,到了長沙城內。 長沙城,縱橫鏢局的所在,它乃是中原第一鏢局,與江南的昌福鏢局,福建的臨旺鏢局同為翔龍山莊支柱。它雖在各地並無分局,但常年以來托鏢之人仍絡繹不絕,江湖中誰人不知其總鏢頭明孤鵬九環大刀威震四方,曾斬殺過多少綠林好漢,背後的翔龍山莊更是打響了其縱橫鏢局的金子招牌。 中來來往往的竟有好大部分是武林中人。待打聽才知是「中原第一鏢局」縱橫鏢局總鏢頭明孤鵬五十大壽,據傳聞還有明萬里借辦壽為自己女兒明欣婷小姐挑選佳婿。難怪不少武林人士來此,藉機同「中原第一鏢局」結為秦晉之好。 二人來到一間名為「醉鄉」的客棧,很幸運,他倆訂到了最後一間房。待要來酒菜,正欲付帳時,此處掌櫃說道:「明總鏢頭大壽,他已經把本地酒樓全部包下,凡過路的武林人士,無論是否去祝壽一律免費。兩位請慢用。」 說罷便走開了。了絕笑道:「既是如此,我二人若不吃喝個痛快,怎對得起財大氣粗的明總鏢頭一番美意。」 他話一落,便奪過身旁店小二送往它桌的一隻燒雞大啃起來,一張滿是贅肉的胖臉頓時更加油膩。店小二被搞的愣在一旁不知所措,其餘的客人則議論紛紛。 隋意見他吃的嘖嘖有聲,心情也開朗起來,假意呵斥道:「胖子,斯文點,搶別人的幹什麼,好多人在笑話你呢!」 他正說得開心,忽聽周圍有人叫道:「這個和尚是通緝榜上排第四值五十萬兩綽號『魔僧』的了絕,大家快來將他拿下。去領賞!」 剛才說完,便衝過來三個持劍少年,幾個武林人士將了絕與隋意圍在當中。掌櫃歎息一聲,這樣的倒霉事又來了。 從三個少年的衣著瞧來,並非同一門派,相同的是他們眼充滿了對名利的渴望。 只要抓住了絕,金錢與名望就會隨之而來,這兩樣東西正是大部分江湖人所追求的。 了絕一臉不高興,仰天歎道:「沒想到『九頭妖蛇』都已經被幹掉了,我還是只值五十萬兩。」 接著又對著三個少年問道:「看三位少俠必是名們弟子,不知是何派門下,我這便束手就擒,讓各位領得那五十萬兩。」 「崆垌派郁戰、娥眉派耿峰、點蒼派湯起華今日為江湖除害,你這惡徒作惡多端。我等將你捉去並非為了錢,而是讓江湖公斷!」 三人各自報了名,然後一齊說道。了絕臉色一變,狂笑道:「三個不知好歹的小子,給你們三分顏色便要開染坊。老子就這樣被抓住的話,恐怕早就化骨揚灰了。」 三少年先還以為了絕真要束手就擒,後卻被這一笑弄得大怒。三柄長劍往了絕身上招呼了過去。這完全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了絕身經百戰,對各派劍法均甚為熟悉,只見其遊走於三柄長劍之間,用內力瞬間便將三人的劍招激得不成章法。三人已是滿臉通紅、汗如雨下,明知不敵卻苦苦死撐。了絕見三人不肯知難而退,沒了耐性。掌風過處,崆垌派郁戰被掃中,口中噴出一股鮮血。 隋意從了絕眼中看出了嗜血的慾望。這和尚殺機已動,那三人已欲罷不能,身體完全被了絕內力所牽引,想走也走不了。隨意不願出人命,喊道:「了絕,夠了。停!」 哪知了絕綽號「魔僧」不是白叫的,只要殺機一起便致死方休。隋意立即站起,迅速打出幾記劈空掌把纏鬥中四人迫開。以鬼魅般的身法,閃過三個少年面前,三人直覺一股暖洋洋的柔和的真氣拂過。「彭」隋意硬接了了絕一掌,兩股真氣相交的的氣浪頓時把客棧內的桌椅吹得翻飛了起來。了絕也清醒了過來,暗道:「這傢伙的『太清氣功』還真了得,竟然能以柔力硬接我十層功力打出的『大力金剛掌』。」 三個少年被眼前景象驚呆了,立馬對隋意佩服得五體投地,想上前去道謝。可是轉念一想,隋意和了絕是一路的,恐怕救自己也沒安什麼好心。 隋意開口了:「幾位少俠不必向我道謝,我救各位也沒安什麼好心。我只是想把三位的劍留下送給這位和尚,作個紀念。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江湖上有這麼一句話,「劍在人在,劍亡人忘」若劍被別人奪去,是一種極大的侮辱。娥眉派耿峰最先沉不住氣,道:「和他拼了,我們上。」 卻未見其他兩人作出任何反應,似乎真想把劍獻上一般。他急道:「你們如何此般沒骨氣,和他拼了,大不了一死,不要墜了師門的威名呀!」 隋意輕蔑一笑,輕輕奪過三人長劍,口中讚道:「好劍!」 卻見他把劍全握在手中,隨著一聲巨響,客棧內粉末四散。原來隋意把三把劍的劍身全震成了鐵粉,他露了這一手驚世駭俗的功力,客棧裡再也無人敢冒出一句話來。了絕感歎了一聲,說道:「走吧,好好喝一次酒也不行!」 說罷,與隋意揚長而去。 話說三個少年步履沉重地離開客棧,逕直來到了縱橫鏢局。明孤鵬聽聞三大派弟子來此道賀,連忙親自到廳上迎接。經過一番寒暄後,他見三人垂頭喪氣、愁眉苦臉,手中竟沒有佩劍,便問道:「三位賢侄可是一路上遇到什麼變故?看起來如此消沉。」 耿峰沮喪的答道:「回明總鏢頭,我三人今日遇上『魔僧』了絕。不但差點栽在他裡,還被與他同行的那人侮辱——毀去了長劍!」 「了絕成名數十年,本就為少林派高手。三位賢侄栽在他手裡,也不用引以為恥。他居然敢在老夫的地盤上撒野,我要他來得去不得!」 明孤鵬立刻安慰道。 「可是與他同來的那人武功厲害非常,可以說我等從未見有人的武功有這個境界!」 「竟有如此高手!他施展了何武功?你們說說,我來猜他的來歷。」 「身法如鬼魅,與傳說中的怪盜刑無蹤有些相似。更可怕的是他竟能把長劍震成粉!」 「江湖上幾時出了這等人物!他的相貌有何特徵?」 「看不他具體的年紀,臉上有一道疤痕,眼神特別的深邃,讓人看不透。還有!他笑起來很邪氣,他的武功明明是柔力,卻能硬接至剛的金剛掌力。」 明孤鵬聽到這裡,久久不發一言。廳內安靜了好一陣,他才開口道:「此人其實你們早有耳聞,只不過其型貌不如了絕之明顯。他所用的正是青城派的『太清氣功』,據說除了當年的青城老祖,還無人能做到化柔為剛。」 三人大驚,同時道:「難道他就是能在『武林神話』百里盟主手裡生還的『武林第一惡徒』隋意。」 「不錯,正是此人。他定是來破壞我縱橫鏢局的,我得盡快通知百里盟主……。」 明孤鵬剛說到此處,忽見一人影在房內一閃,明孤鵬大驚,正欲出招擊向對方,哪知連對方身法實在太快,型貌也未看清,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明谷鵬發現桌上便留下一張字條,他看後面色大變,苦笑道:「刑無蹤瞧上了本鏢局的『懾魂』寶刀,特地來向老夫拜壽來了。」 「聽說刑無蹤盜取東西從未失過手,總鏢頭如何應付?」 三人問道。 「我定要此處成為他的葬身之地!」 刑無蹤留書後飛身而去,剛躍出牆,一道人影便攔在了他的面前。竟有人可以跟上他的身法,並且擋在他的面前,他還真吃了一驚。 待看清來人的相貌,他恍然大悟的叫道:「我還道是誰,原來是你小子!你來幹什麼,嚇我一跳。」 只見來人一身黃杉的少年,夜光下仍可看清他閃亮如星的雙眸,足可證其功力非淺。 那少年滿臉堆笑道:「刑大哥,我也是怕你出師不利,畢竟我倆在江南呆了這麼多年,許久不見你施展輕功了,恐你有失,特地來瞧瞧。你是不是歲數越大膽子越小了,連我也會嚇住你?」 「媽的,你小子是不是翅膀長硬了,嘲笑起你老哥哥來了。我名震天下數十年的輕功也會有失?」 刑無蹤叫道。 「嘿嘿,刑大哥言之有理。正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一想自己的輕功幾乎已經趕上了天下輕功第一人便興奮。我早想自己去留貼的。」 那少年滿臉笑意道。 刑無蹤哼了一聲,接著大歎了口氣,道:「反了,反了。你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媽媽的,非給你找個小媳婦管管不可……」 「不要啊,刑大哥,小弟我知錯了。曉得我最怕同女人打交道的。」 那少年苦著臉道,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接著道:「隋大哥知道,你找女人虐待我,嘿嘿……」 「隋意,唉!已經十年沒見他了,聽說復出了江湖,此刻正在這長沙城中,上午還大鬧了一場!」 刑無蹤感歎道。 「是嗎?如此說來三日後的行動必當成事,『噬魂』終於可重歸吾手!」 一股魔氣從他的身上迸發而出,刑無蹤暗暗點頭,孩子終於長大了。 第07章 縱橫鏢局 三日後,縱橫武場。 這時的武場搭起了擂台,擂台上的刀架上放著一把刀,此刀正是武林三大魔刀之一的「懾魂」「懾魂」本是魔教至寶,後被百里翔龍攻破其總壇後賜給明孤鵬。明孤鵬所使的乃是重八十斤的九環刀,而「懾魂」則重五斤二兩,既輕且薄,故其一直作為收藏,但卻不親自用。 明孤鵬共開了三百多桌酒席,台下一片道賀之聲,明孤鵬則領著眾子女向賓客敬酒。明孤鵬見自己的親戚、朋友、死黨差不多也來齊了,便一躍上台朗聲道:「感謝各位來賓來此參加明某的壽宴,如此給明某面子,多餘的客套話我也不多說。如今江湖正道大昌,在百里盟主的帶領下為禍江湖幾百年的魔教終被剿滅。可是乃有不少江湖禍害不時地興風作浪,如了絕、隋意、刑無蹤等紛紛在此城內現身。更可恨的是刑無蹤居然還向老夫發貼,言明要在今日盜取『懾魂』,他此作為簡直是無視老夫與眾賓客的存在。 一眾賓客中已有人吼道:「今日各路江湖高手會聚於此地,等能除去這些敗類!」 「對,為武林除害,為百里盟主分憂,最重要的為自己的花紅,哈哈!」 另一人叫道。 「鄙人正是相信在坐各為江湖朋友的與眾同道的實力,所以把『懾魂』就放在台上,我到要瞧瞧刑無蹤有何能耐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此刀盜去!」 「哈哈,刑無蹤、了絕這些傢伙要真被我等被抓住,便拿去領賞。這麼一算也要兩百多萬兩白銀,幾輩子也不愁吃穿了。」 發話的正是江湖上靠賺花紅為業的賞金獵手馬執宏。 「馬老弟言之有理,不過小老兒聽說了絕、隋意乃是少林、青城奇才。待小老兒會會他們。」 說話的乃是一白髮蒼蒼,腰間掛一大紅葫蘆的老翁,明孤鵬一看,心中大安。心想,有此翁在,我可無憂矣。原來,這老翁來歷不小,名叫羅洪濤,乃丐幫四長老之一,也是十年前剿滅魔教的主將之一。傳說,他的『混元氣功』已登峰造極,攻破魔教總壇那一戰他曾獨自擊斃多名魔教長老。近年極少在江湖上現身,沒想到,他竟來參加自己的壽宴,想到此處明孤鵬便心喜若狂。 不少見羅大長老在此,紛紛上前問安。明孤鵬心一定,接著繼續說道:「還有一事,小女明欣婷今年方十八,歲數也不小了。明某今日想為其尋一良配,……。」 他話還未說完,便有一女子走上台。只見其生得甚為俏麗,臉似芙蓉、一頭漆黑的長髮;她的行為舉止流落大方,頗有英氣。 台下有人識得,叫道:「是明小姐!」 卻見明欣婷冷悄的臉上無任何表情,說道:「開始吧。」 明孤鵬乾咳一聲,接著道:「只要哪為少年英俠,能將小女擊敗,並不傷其分毫。我就……」 明欣婷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接口道:「以下的內容,就不用多說了,哪位先上,請!」 賓客中細心的已經有人看出,明孤鵬似乎對自己女兒有那麼一點點的畏懼。原來,明欣婷自幼便被恆山掌門素玄神尼相中,發現其有上好的練武根骨,後收其為關門弟子。也就是說明欣婷的武功不在不在成名數十年的父親之下,甚至可以說是江湖女豪傑中的高手。 不過已經有人等不及了,只見一衣飾化麗的少年一躍上台。他為了買弄武功在剛踏上台時,故意摔下去,卻又突然一翻而起,不見有甚麼動作身子平平落地。引來台下一陣喝彩:「周公子,好俊的輕功。」 「周少掌門好功夫!」 此時上台的這少年乃是華山派掌門周翼雲的獨子周華耀。明欣婷眼中卻充滿了不屑,道:「周少掌門請,不要對小女子手下留情喲!」 拔劍向周華耀攻去。周華耀邊笑邊接招,道:「那裡,那裡,我一定盡力,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他剛說完這句話,衣袖便被削掉一幅,他驚怒之下,才把劍拔了出來。周華耀從小便生在眾長輩的愛護下,從來沒受過什麼打擊。如今才剛上場就輸了一招,怎能不怒。 他叫道:「明小姐好劍法,小可不客氣了。」 說完,劍上竟透出隱隱的紫氣。一招華山派的殺招「九天騰龍」至上而下劈向明欣婷。空氣中頓時風聲大作,賓客見其使出如此險惡的招式,無不為明欣婷暗暗擔心。 明欣婷冷笑一聲,長劍揮成一道光幕。任周華耀招式如何一變再變,均被其擋在光幕之外。周華耀見久攻無效,渾身解數已用盡,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台下無知的拍馬之徒還以後是周華耀攻得明欣婷還不了手,吶喊了起來:「周少掌門好劍法,今日必可攜美而歸。」 「哇!你看那紫氣把台上都罩滿了,明小姐這回跑不掉了。哈哈。」 他們哪知周華耀是有苦說不出,華山的」紫氣決」相當耗費真氣,而他也沒練到家。他突然明白了明欣婷的意圖,她是想耗盡自己的真氣後不費吹灰之力將自己打敗,沒門!可惜他現在想到已為時過晚。明欣婷的恆山劍法「靜玄七十二劍」已經展開,數招一過便將其逼得手忙腳亂。方纔那些助威的一個個看傻了眼。周華耀明知敗局已定,為了面子卻不得不死撐。他猛然間只覺頭皮一涼,頭髮被削落一片。他不得不大驚,明欣婷明明被自己擋在三步之外,為何還能傷到自己。 丐幫長老羅洪濤歎息了一聲,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明小姐年紀輕輕便領悟了劍氣,一手『靜玄七十二劍』還超過了素玄師太當年。我們還真是老了。」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許多賓客聽說是劍氣,紛紛議論了起來。周華耀一聽說劍氣立馬清醒了過來,故作瀟灑地下了台。他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為劍氣劃割得破爛不堪,口邊想說出來圓場的謙虛話也頓住了。只得在心中暗暗發誓,今後定要苦修劍術,找回場子。明孤鵬站在一旁不發一言,只有苦笑。 本來許多青壯年江湖豪客見明欣婷一介女流,均躍躍欲試,被周華耀搶了頭場還滿不高興。可一見其竟然敗得如此狼狽,便暗自慶幸沒有先上。一時間眾人你推我讓,卻無第二人敢上台去領教明欣婷的劍氣。 這時有兩個客人大聲討論了起來。眾人看去是一個胖子和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只聽那胖子道:「這女娃不但人長得俊,而且劍法也還將就。你乾脆娶回去,也好告別單身。」 那書生笑道:「唉,姑娘嫁給我,那不是鮮花配牛糞嗎?呵呵。」 那胖子又胡言亂語道:「再怎麼說,你也是配得上鮮花的牛糞呀!」 華山派一眾人聽得心頭冒火,好像這兩人一上台就可以輕易打敗,再娶到手一般。周華耀更是怒火沖天,道:「兩位兄台既然武藝了得,為何不上台去向明小姐討教,卻在台下瘋言瘋語?」 胖子正想起來胡鬧一通,那書生將其攔住,先站起來說道:「山野粗人,口無遮攔,還請周少掌門勿怪。來,我自罰一杯,再敬周少掌門一杯。」 說著,倒出一杯酒自己先飲下,再倒滿一杯向周華耀擲去。 只見酒杯平平穩穩降在周華耀那張桌上,未濺出丁點來。周華耀心想,憑這點功夫也敢在本少爺面前耀武揚威,呆會兒要你二人好看。哪知他剛端起酒杯,便「啊」的一聲,酒杯從其手中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那胖子再次調侃道:「周少掌門定是方才比武耗力過度,連酒杯也拿不穩了。」 華山派眾人立即問道:「少掌門沒事吧,怎麼了?」 「這酒杯有鬼,拿在手上象鐵在烙,」 周華耀答道。只見地上的酒水還在冒著絲絲熱氣,竟快要蒸發乾了。他剛要上前發作,明孤鵬走過來將其一把拉住,在其耳邊道:「請周少掌門梢安勿躁。此人武功甚是邪門,只怕來此有所圖謀,別中了他們的詭計。」 周華耀點點頭,坐回原位,不再發一言。那胖子卻看得哈哈大笑,周華耀只得強忍怒氣。 原來胖子和書生正是了絕與隋意。三天前,了絕一進城就被認了出來。隋意嫌其特徵太明顯。於是兩人均作了改扮,隋意把刀疤上抹了粉,了絕粘上了頭髮,才來此攪局。方才敬周華耀那杯酒便是隋意用「雷神掌」加了熱的。 第08章 大戰擂台 羅洪濤向他二人走了過來,笑道:「沒想到江湖上竟出了二位此等人物。來來來,親近親近。」 他伸出了右手。他倆一看便知是羅洪濤想探其二人的內力深淺和家數。 隋意大大方方伸手迎了上去,笑道:「能和羅老前輩這樣的高手親近是我二人的榮幸。」 隋意與羅洪濤兩手剛一相握,兩人身體同時一震,接著都鬆開了手。本來是了絕想上前相握,隋意恐其少林內功瀉了底,於是運起「雷神掌」、「修羅陰煞功」一冷一熱兩道真氣與羅洪濤較量。哪知羅洪濤的「混元氣功」對這兩道真氣特別敏感,剛一接觸就均被震開。隋意故意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凳上,假作輸了一手;羅洪濤面色時紅時白,好一陣才恢復如常,他心中這一驚非同小可:「此人的真力竟似融合了『雷神掌』和『修羅陰煞功』,奇怪我對他的來歷竟一無所知。還是不要吃眼前虧,走為上策。」 他長長歎息了聲,道:「我真的是老了,已經不配再在江湖上打滾了。」 說罷,拖著沉重的步伐頹然離開了縱橫武場。任憑明孤鵬如何出言挽留也不為所動。 眾賓客見羅長老也討不了好,便再也沒人敢上前招惹這兩個怪客。明孤鵬上前道:「兩位武藝高強,來此不會是只想喝兩杯水酒,或是想與老夫結為秦晉之好吧?」 隋意呵呵一笑,了絕再次信口說道:「這個嘛,我二人早聽聞明小姐姿容無雙,特來此觀其風采。當然,也順便喝兩杯。若能娶明小姐做我第四十房小妾便更好,我定能讓明小姐幸福……。」 縱橫鏢局一干人聽聞此言無不大怒,紛紛亮出兵刃將二人圍住。明欣婷叫道:「好你兩個大膽狂徒,以為有兩下子便來縱橫鏢局撒野,不把本小姐放在眼裡……」 她話還未說完,忽覺身旁多了個人,竟不知什麼時候的上的台。她見此人相當年輕,約二十來歲,手中拿著把普普通通的單刀。生得不高不矮,相貌頗為英俊,就是面色略顯蒼白。只聽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明小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明欣婷正在氣頭上當然不肯示弱,還想在其身上發洩一翻,毫不客氣地道:「放馬過來吧!」 那人卻動也不動,緩緩道:「小姐先請。」 明欣婷深吸了口氣,沒了耐性,「靜玄七十二劍」立時展開,把他包圍在劍幕之中。 一眾人頓時忘了去管隋意二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台的大戰。 了絕突然問隋意道:「台上那小子好面熟,你記得是誰不?」 隋意歎息一聲,道:「他便是我十多年前從百里祥龍那裡救出來的魔教遺孤——熊歆。」 「原來是他,現在都長成小伙子了。他難道是想把明小姐娶回去?」 「他來此的目的,我看是為了刀,此刀正是其父當年所用之物。」 「為了刀?刑無蹤那小賊不是把刀瞧上了嗎?說不定台上那把已經是假貨了!」 「媽的,你這和尚怎麼不動動腦子。熊歆當年就認我們三個為兄長,他來此必是同刑無蹤一道的,也許刑無蹤揚言盜此刀就是為了他。」 「你這麼一說我還明白了,小歆所練的正是魔刀,而台上那把『懾魂』正是……」 「行了,行了。看看熊歆這十年來的進展吧!」 此時,明欣婷七十二劍已經使完,改用了其他恆山劍法。方才殺得周華耀無法還手的恆山劍氣,此刻對熊歆毫無奈何。熊歆只是一味地躲避,劍氣則被其護體罡氣所阻,連刀也未出鞘。明欣婷急道:「一個大男人像個烏龜似的,左躲右擋,拔你的刀呀!」 熊歆笑著說道:「我拔刀一招,你就必敗。」 明欣婷俏臉一寒,吼道:「你以為一句話就可以嚇倒本小姐,有什麼本事放馬過來!」 「那你小心了,」 熊歆應道。他刀已出鞘,剎時間,台四周眾人感覺到了絲絲寒意。明欣婷的劍氣立刻被另一種氣鎮壓了下去。「刀氣!」 明欣婷驚呼,美麗的雙眼裡充滿了不信。她此刻整個人已被刀氣包圍,連呼吸也感到十分困難了。 熊歆終於出刀,他的刀招沒有任何虛招,當空就是一劈,快似訊雷。明欣婷躲閃不及,只得用劍硬架。刀劍兩股氣相在雙刃之間相交,「彭」的一聲過後,只見明欣婷面色呆滯,倒退了幾步,隨即昏倒在地。 不少人感應到了熊歆刀氣中的魔性與殺氣,對此少年的來歷議論紛紛。 隋意與了絕對望一眼,歎息一聲,了絕點點頭。他們均明白對方的意思:自己在熊歆這般年紀的時候可曾有此本領呀! 明孤鵬上台道:「少俠本領非凡,請問……。」 熊歆不發一言,把刀一伸架在了明欣婷脖子上。明孤鵬大驚,忽見賓客中一人躍上了,一把抄起「懾魂」歎道:「小歆呀,讓你等我來盜取此刀,你偏要自己動手。你瞧,這麼多人,我們要離開只怕是不易了。」 此人正是刑無蹤,他口中這樣說,卻表現得十分輕鬆,接著朝台下隋意二人的方向一笑。 「哎呀,不對。刀上有毒!」 他驚呼道。 明孤鵬恨聲道:「刑無蹤,你也太囂張了。居然給老夫發拜貼,老夫早就在等你來了。刀是真的,我知道假貨騙不過你這第一神偷。不過,毒更是真的。」 說罷一揮手,擂台中央竟然破了一個大洞。從洞裡一躍而出二十個持刀的黑衣人,將熊歆與刑無蹤圍住。 眾賓客見到這陣勢,紛紛散場以免惹禍上身,只要少數明家的死黨和鏢局上下的人留了下來。 刑無蹤乾笑道:「明總鏢頭為了歡迎我等,連縱橫鏢局最精銳的二十飛鷹都派來了。小歆,我們乾脆束手就擒算了。你瞧,刑大哥我還中了毒……。」 原來,這縱橫二十飛鷹乃是經明孤鵬多年訓練的精銳。其不但有自己的陣式,而且任何一人均不遜於一般江湖好手。 熊歆突然放肆的笑了了起來,一反方纔的冷面冷語,甚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明孤鵬一眾人大為不解,難道這小子這麼容易便嚇瘋了。只聽他厲聲道:「明孤鵬你這條百里翔龍的狗。你以為我刑大哥真的中毒了,你以為憑這二十個垃圾就能困住我們,你女兒還在我手上呢!」 明孤鵬哼了一聲:「刑無蹤所中的乃是唐門劇毒,再過一刻便無藥可解,還不快放了我女兒……」 這時,刑無蹤猛地暴起,在空中翻了幾個觔斗。一落地便把手攤開,撕下一層薄薄的透明的膜來。明孤鵬還未在驚訝中回過神來,只見台下那胖子和書生兩怪客已經開始動手,縱橫鏢局上到鏢師下到趟子手,均毫無還手之力便被甩翻在地,那胖子還叫囂道:「打得不過癮,怎麼這些人像紙一樣一吹就倒!」 明孤鵬見勢不對,示意二十飛鷹對付此二人。刑無蹤開口了:「你的二十飛鷹看來今日便要永遠消失了,縱橫鏢局也將在江湖上除名。」 果然,曾經響徹江湖的二十飛鷹還如同綿羊在虎口邊掙扎般無力,不一會兒便橫屍就地。熊歆此刻也看出了兩怪客正是隋意和了絕,他冷笑道:「沒想到我兩位兄長也特來此為你祝壽。明總鏢頭,你面子不小啊!」 明孤鵬終於認出了兩人的武功路數,望著死傷遍地的縱橫鏢局一干人,還台上昏迷的女兒,感到了深深的無助。他慘笑道:「我縱橫鏢局折在你幾人手裡也不算冤枉,只是我對不起百里盟主,也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這時,明欣婷悠悠醒來,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整個鏢局站著的就剩下父親一人了,她正欲開口問是怎麼回事,了絕已經上前在她粉嫩的臉蛋上摸了一把,順手把她的穴點了。了絕笑道:「小丫頭,我們都是壞人。今天來此蕩平你們鏢局,還要捉你這個小美人回去那個,哈哈。你現在最好不要亂動。」 明欣婷呸了一聲,雙眼裡似要噴出火來,恨聲道:「你殺了我們吧,我師父和百里盟主一定會給我們報仇的。」 隋意正色道:「今日我們四兄弟在此重聚,人也不想殺多了——煞風景。只要你老頭子肯發誓,退出江湖,從此跟百里翔龍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放你們一馬。」 明孤鵬歎道:「退出江湖?做一天江湖人,便永遠是江湖人。」 說罷,蒼涼一笑,大吼一聲向四人攻來。了絕與他硬對了一掌也被震退幾步,叫道:「他已經用內力自斷經脈,想把最大潛力發揮作最後一擊。大家不要和他硬碰!」 面對明孤鵬瘋虎似的進攻,四人都盡量用輕功遊走。慢慢地,明孤鵬的掌勢越來越弱,越來越弱,突然口中鮮血狂噴,倒了下去。 明欣婷尖見父親身亡,尖叫一聲,欲咬舌自盡,熊歆連忙點了其昏睡穴。 四人見目的已經達到,飄然離開了縱橫武場。 縱橫鏢局死傷殆盡,便從此在江湖除名! 第09章 荒山鬥法 傳聞「武林第一惡徒」隋意近日重現江湖! 青城山,隋意一招擊敗其師——青城掌門魯致遠,並用怪異掌力廢其武功。 縱橫鏢局明總鏢頭的壽宴從開場不到一個時辰,鏢局上下便死傷無數,其精銳二十飛鷹瞬間橫屍遍地,並順利取走「懾魂」寶刀,逼得明孤鵬自爆經脈而亡。據說仍是隋意夥同江湖敗類『怪盜』刑無蹤與『魔僧』了絕還有一魔教餘孽——一個叫熊歆的少年所為。 四人成了江湖的四大害,合稱「江湖四害」各大門派均談虎色變,生怕其四人找到自己頭上,江湖上掀起了除四害的狂潮。 而正道人士紛紛防範的四人,此時已經醉得一塌糊塗,在一間破廟裡呼呼大睡。了絕的夢口水、刑無蹤的臭腳通通有意無意向隋意招呼著…… 隋意不得不放棄美夢,到破廟外呼吸新鮮空氣。通過青城和縱橫鏢局這麼一來,以前那些參與圍捕自己的的門派,還有百里翔龍這個時候恐怕有在想辦法對付我了吧,隋意站在一棵大樹下想著。 「隋大哥,你一個人想什麼呢?」 熊歆走過來問道。 「呵呵,跟那兩個傢伙一起很難睡著。來,陪你隋大哥聊聊。」 隨意道。 「好的,我這些年跟著刑大哥…… 。」 他正說道,卻發現樹下的隋意已經消失無蹤了。「唉,他還是喜歡獨來獨往,一點都沒變。」 「是呀,還是那麼混帳……」 「這個人對我們做得太隨意了……」 「原來,你們也醒了……」 其實隋意心中捨不得離開這些朋友,因為這些朋友現在已經是他最寶貴的財富。但是,如果不離開他們自己也許就會把仇恨消磨掉。仇恨的痛苦像尖針像利刃一樣紮著他,不報仇怎麼對得起阿蟬,怎麼對得起多年來所受的煎熬。 他獨自一人在林中漫步著。「殺氣!」 隋意感到一股巨大的殺氣從林中透出來,一個扶桑打扮的男子出現在了面前。強大的殺氣籠罩在隋意四周,只聽這人先行了一禮,用不純的中土口音說道:本人川口平八,特邀請隋先生加入我『三合會』。隋先生乃當世豪傑,百里翔龍的對頭,隋先生頂能在我會一展身手,除去百里翔龍,享盡富貴與美女。」 隋意笑了笑,道:「我生平獨來獨往慣了,不加入任何組織。更不願你們扶桑門派有何瓜葛,再說金銀珠寶我可以去搶,而且聽說扶桑女人又特別的賤,還有……」 川口平八臉色越來越難看,恨聲道:「如此說來隋先生是不幹了!」 隋意點點頭道:「不是不幹,只要把你們老大的位置讓給我,我就……哈哈!」 川口平八大怒,道:「隋意!你少賣狂。你們中土有句話叫『不是朋友便是敵人』,今天你就把命留下。」 隋意感到殺氣不斷向自己身上壓來,他輕蔑一笑:「殺氣?憑你這點本事就想把我留下?」 「哈哈,憑他當然不行,他的殺氣用嚇唬嚇唬一般人還可以,對付隋先生這般高手就如同紙老虎一吹就倒。」 一個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了隋意面前。隋意大驚,此人能把自己的氣息隱藏得絲毫不剩,直到完全感覺不出,這份修為非同小可。 隋意藉著月光看去,這竟然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人。長腿細腰,五官細緻的搭配在白裡透紅的俏臉上。她的聲音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磁性,更可怕的是她的雙眼閃爍著妖異鉤人的光芒。隋意才注視片刻就有一種飄然的感覺,魂魄如同出了竅一般。 「噬魂大法!」 這幾個字眼在隋意心中閃過。隋意猛地咬了一下舌尖,用痛覺讓自己保持清醒。 「噬魂大法」本是數百年前魔教長老天邪老人所創,此門武功曾讓魔教中興一時,由於修煉者必須要具有極為特殊的體質,再加上修煉的方法異常凶險,所早已棄而不用,失傳多年。 隋意感到自己的神智越來越不清醒,那些哀傷的往事一層層被提上來侵噬心頭,連行動好像也被束縛住了。 「我今日便斃命於此?不行,不行……」 了絕、熊歆、刑無蹤、卓佳佳幾個彷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們一下子成為了隋意求生的動力。 「喝」隋意大叫一聲,七竅緩緩留出了血來。只見那女子也連退數步,口中鮮血狂噴,臉變為水晶般透明。 川口平八見勢不對,拔出武士刀向隋意砍來。隋意已身受重傷,無心戀戰,打出一記劈空掌逼退川口平八,展開輕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隋意最後一喝乃是凝成一線的全部功力,用佛門鎮邪的「獅子吼」所發。結果,與那女子鬥了個兩敗俱傷。 他用輕功奔跑了一陣,只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真的好累,於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世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眼來,渾身感到一陣陣的劇痛,動彈不得。竟有五六個人在往自己身上蓋土,只聽其中一個道:「這傢伙還真可憐,年紀不大就死在路邊,要不是我幾個路過,恐怕已經成了豺狼虎豹的口中之食。 另一個道:「李寨主,你心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我們平常打家劫舍、殺人連眼都不會眨一下,如今卻來做善事。」 一個四十歲上下,相貌甚為粗豪的漢子,正色道:「我們打家劫舍所殺之人,有哪個不是為富不仁的吸血鬼。但是手上的鮮血粘多了也不是件好事,所以還是行行善……」 這些人只顧往隋意身上蓋土,幹得熱火朝天,卻未發現隋意已經睜開了眼。他們只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謝謝你們,請把我挖出來吧。」 他們東看西看,發現土裡人正在掩埋的「死人」在說話,大白天鬧鬼。剎那間,奶奶的鬼故事的情節在心頭呈現,個個面色煞白。 李寨主想壯著膽子上前鬼話一通,說說點燒香,燒紙什麼的。隋意勉強笑道:「我還沒死呢……」…… 隋意身受重傷後體內的真氣自動療傷,完全無一絲氣息外瀉,難怪他們認為隋意是個死人,差點就被活埋了。 於是,隋意被挖了出來,和他們抬著一道上路。經過一番瞭解,他們乃是「黑風寨」的山賊,幾天前收到了三大禁地之一「暗日林」的綠林貼。邀請「黑風寨」商討綠林事宜。而隋意則自稱乃過路之人,途中被小賊洗劫一空,被打暈在路邊。李寨主不但安慰隋意,還埋怨同行搶劫也倒罷了,為何還要殺人! 就這樣,隋意聊著聊著,隨意化名盧穩就加入了黑風寨,成為李寨主的得力手下。 據說三大禁地每一門門主的武功均為江湖超一流高手,非一般掌門、幫主所能抗衡,傳說而且還與當今的武林盟主有著某種聯繫。其所處之地,機關陣法無數。但是三大禁地的勢力隱藏極深,少於在江湖上露面。 如今「暗日林」發來綠林貼,他們這樣的小山寨如何敢不從呢? 第10章 閒話偶像 隋意被抬著走了一路,內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但就是不願下擔架自己走。 「還有十里便是暗日林了,大家休息休息吧。」 李寨主道。 「聽說暗日林的這次綠林大會,天下各寨都會前往,場面可謂空前呀。盧兄弟,不只是你,我們大家都可以開開眼界了。」 其中一叫趙六的說道。 「暗日林等三大勢力從不過問江湖事,這回居然開什麼綠林大會,讓我門跑這麼遠的路。」 另一個叫柳七的埋怨道。 「最重要的是暗日林不是我們一個小小的黑風寨惹得起的。江湖上最近發生三件大事,一是武林敗類隋意重現江湖;二是『九頭妖蛇』被誅;還有就是連翔龍山莊也被人放火,據說一夥神秘組織所為。」 隋意心頭微微一顫,翔龍山莊也被人放火,難道便是那神秘的「三合會」所為。對,極有可能,從昨晚川口平八的話中聽出「三合會」是同百里翔龍對立的……他正在思考分析江湖局勢,卻被一陣談話打斷了。 「媽的,『九頭妖蛇』可是江湖上這幾十年來最成功的獨行大盜,憑其『黑煞掌』黑白通吃,連朝廷所派的神捕、名捕也拿他沒法。老實說,他是我的偶像。」 趙六道。 「你的偶像太差勁,你們可知我的偶像是誰?」 柳七問道。 「隋意笑問道:「是誰?該不會是那個名聲壞得不能再壞的隋意?」 「真是厲害呀,被你猜中了……」 聽得有人把自己當作偶像,隋意心中樂開了花。卻聽他接著說道:「隋意此人,相當的隨意。在江湖上見財劫財,見色劫色,想殺便殺,連武林盟主的妻子也不放過。前一段時間把自己受業師父的武功廢了……」 隋意聽得很不是滋味,自己雜江湖人眼中竟然如此不堪,他冷冷道:「他罪惡一身,如何成了你的偶像?」 「 第一,他武藝高強;第二,人生在世就是要像他一樣任意妄為,瀟瀟灑灑;第三,現在誰不知道『四害』的名頭……」 他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 隋意頓時無語,心中感慨萬分:自己年少時最大願望便是揚名江湖,做個大俠。目前為止,大俠沒做成,成了禍害公敵,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可是,自己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瀟灑,那樣為所欲為嗎? 李寨主道:「行了行了,討論夠了就上吧。隋意這傢伙到是挺值錢的,萬一他來參加這次綠林大會,一個不小心被我等拿下,寨中兄弟下半輩子便不用吃苦了,哈哈!」 「寨主說得對,抓住了他,我們寨不但發了財,還為江湖除一大害。不但發了財,還可名揚天下。」 「他可是我的偶像……」 隋意看著他們一個個沉浸在幻想的歡樂中,自己也十分「歡快」的笑道:「也許這個隋意早就被你們抓住了……」 「哼,憑你們這些貨色也想抓住隋意,白日做夢!」 眾人聽見一女子的聲音叫道。 只見幾個少女從林中走出,隋意一看竟是卓佳佳帶著她的姐妹來了。再看周圍的一眾黑風寨兄弟已為其姿容吸引得目瞪口呆,柳七的口水也不經意的從嘴角滑落。 隋意暫不願同其相認,拿起一坨泥巴抹在臉上,掩蓋了真實相貌。風雷寨眾女見他躺在擔架上,滿臉污痕,誰也沒去注意。 面對一群男人癡迷的眼光,連卓佳佳這個女中豪傑也被望得不好意思起來。 卓佳佳還未開口,她手下的小丫頭已經不滿地道:「一幫不要臉的色狼,就知道盯著人家貌若天仙的寨主看,再看挖了你們的狗眼!」 趙六笑道:「他媽的,渾身沒幾兩肉的多嘴小丫頭。又沒人看你,你瞎叫喚什麼?」 「……」 一場口舌大戰即將爆發,卓佳佳叫道:「夠了,別跟這窩土匪一般見識。」 「對,憑他們也這幫小賊想抓住隋大爺,簡直就如同癩蛤蟆打哈欠!」 小丫頭附和道。 「我操,說你大爺是癩蛤蟆,想動手是不是。你大爺我從不跟女流之輩一般見識……」 趙六反駁道。 卓佳佳冷笑一聲道:「哼,女流之輩! 你們誰能在我手上走過三招,我便放你們過去。不然留下你們身上一樣東西!」 隋意心中暗暗好笑,他想:「卓佳佳這女娃最狠就是別人瞧不起她們,有機會便立威,上次了絕大師都認了栽。看你們這幫小賊如何是好!」 柳七不知已經倒了大霉,挺起胸膛說道:「在下就來領教這位女中豪傑幾招。」 他回頭看了看李寨主,李寨主正對他點頭示可。他操起大刀,一招「三羊開泰」刷刷刷三刀需砍向卓佳佳,卓佳佳卻站在原地無任何反應。 黑風寨一眾人頓時以為此天仙般的美貌女子被嚇傻了,紛紛憐香惜玉起來,生怕柳七一個不小心收刀不及傷了她。卻見她人影一晃,柳七「啊」一聲大叫倒在地下,身上衣杉多了七個小洞。李寨主心中暗暗驚道:「好一招『北斗七星』,這丫頭的劍法造詣還真了得。」 柳七也算是黑風寨的好手了,連一招也接不了,他們幾個也就看明白劍光閃了一下。李寨主心下大懼:「恐怕自己也走不了三招,但已進退兩難,怎麼辦?」 隋意心想:「他們也抬著我走了這麼長一段路,等會兒一個個少只手少只腳還如何抬我上路……」 李寨主正欲開口動手,隋意從擔架上站了起來,裝作沙啞的聲音道:「寨主,就讓我來接這位女俠三招吧。」 黑風寨眾人見此死氣沉沉的病漢一下子居然站了起來。前幾天裝病讓我等抬著走。現在定是被那風雷寨主的美貌迷昏了頭,出來露露臉,還真他媽的混帳。 李寨主頓了頓道:「那盧兄弟你小心了,不要逞強呀。」 他見隋意一付信心十足躍躍欲的模樣,完全不考慮先前柳七一招即倒的例子。這小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隋意把柳七扶起來,從他手中接過單刀。隨手揮舞了下,似招非招,動作笨拙不堪。他道:「女俠先請吧!鄙人怕先動手傷了您。」 兩邊之人均覺此人不僅狂妄得可以,而且刀法連柳七還不如。卓佳佳也不跟他客氣,長劍一抖化作無數光圈絞向隋意。隋意只是毫無花哨地橫揮出了一刀,這簡簡單單地一刀不但護住了全身要害,而且刀氣直逼卓佳佳全身。 卓佳佳後退一步,道:「閣下刀法高明,小女子自認三不能取勝,你們走吧。」 這時黑風寨上下才鬆了一口氣。隋意看著卓佳佳前去的背影感到一陣陣愧疚,她也是為了自己才和黑風寨眾人吵起來,要動手的。自己要不是仗著熊歆那裡看來的一招魔刀刀法,嚇嚇人,恐怕再來幾下便要洩了底。自己還真不是一般混帳呀! 第11章 樹洞會議 黑風寨眾人見隋意一招平平無奇的刀法逼走了風雷寨主,均被弄得莫名其妙。 「難道是風雷寨主那小妞看上了盧兄你,可我比你英俊瀟灑得多了。」 柳七叫道。 「不,我看是那小妞急著要方便,所以才走了……」 他們七嘴八舌議論了起來,一番話讓隋意哭笑不得。隋意吼道:「你們這幫傢伙就這樣議論救命恩人,還不抬我上路。」 他們立即報以不滿的目光,媽的,均想:「這人居然還好意思要我們抬,活得不耐煩了。」 隋意冷哼一聲,心想不立威怎麼行!他拿起單刀輕輕往地下一擲,直沒入土,連刀柄也不見蹤影。 眾人看到隋意思路了這一手工夫,愣了半餉。這樣的功夫他們想也沒想過。頓時把隋意尊為了活神仙,又是搖扇,又是捶背,繼續抬著上路。連李寨主也點頭哈腰親親熱熱叫「大哥」眼看到達暗日林不遠了,路上所遇的綠林人士也越來越多,隨處可見「××寨」的旗幟,看中原附近大大小下的山寨都來了,李寨主遙遙望去,發現了風雷寨的旗子,道:「那劍法很厲害的小妞她們也在前面。」 提到她們,黑風寨兄弟便火大,柳七道:「那個什麼風雷寨主會不會是隋意的姘頭,否則我們談到要抓隋意,她如此大的反應。」 趙六正色道:「應該不會。隋意成名也十多年了,多半是個老頭子,而且其姦淫勾引良家婦女無數。從她年紀來看,極有可能是隋意的種,這樣解釋她有如此高的劍法就也不奇怪了,你們看呢?……」 其他幾人似乎相當贊同此看法,一個勁地點頭,連自稱隋意是其偶像的柳七也跟著附和,他們完全沒有顧及某人的感受。隋意此時已經聽得怒火沖天,他想:「說我是個老頭子也還罷了,我還會姦淫良家婦女?……」 可是更難聽已經說出口,卻聽趙六繼續道:「據說隋意還有食人的習慣,他本身長得根本就不像個人,好似地府的那個……」 隋意已經怒火沖天,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本躺在擔架上,稍微一用力,千斤墜壓得抬著他的柳七和趙六哭爹喊娘。隋意哼了聲,道:「老子愛清淨,想睡睡,誰再多嘴,嘿嘿……」 兩人急忙閉了嘴,就這樣,隋意舒舒服服的睡了一瞌睡,安安靜靜到達了暗日林。 暗日林雖為武林三大禁地之一,卻更像個世外桃源。林中樹木翠翠幽幽,不但沒有了外面的暑熱,而且微風中還帶著各種奇花異草的香氣,吹得人心神頓時一爽。這一片林中環境雖雅,卻未見任何屋舍。許多人也均看出這暗日林的樹木乃是根據奇門陣法排列,彷彿晃一眼每棵樹便位置不同,整個林子透著無比的詭異。 一時間眾人紛紛猜測林中主人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又在何處棲身呢? 只見最粗壯的那棵大樹開了道門,走出個僕人打扮的小童,他用清亮的聲音說道:「請各位這邊請。」 說完往裡面一指。 眾人見要進樹門如此古怪,均猶豫起來。隋意則再次從擔架上站起,朗聲道:「主人若要對我們不利,就憑林子裡這個陣便夠了,何必多費周章。黑風寨的兄弟我們進。」 說著第一個進了樹洞,黑風寨的人緊隨其後,卓佳佳風雷寨的人也跟著見了去。 那些人見勢力微弱的黑風寨和風雷寨幾個女子竟然有如此膽量,亦不甘落後,紛紛小心翼翼踏了見去。林中頓時空無一人,樹洞的門也就合上了,像沒人來過,也沒事發生過一樣。 進入樹洞後竟別有一番天地,乃是個天然溶洞。完全不同於想像中的狹窄,這裡彷彿一個地下宮殿,花園、石亭、石橋、小池塘有致地排列在四周。 許多人暗想:「三禁地之一的暗日林總部出乎意料的是個仙境般的所在,那麼它的主人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隋意見各路人馬均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自己卻不去妄加揣測,只是來回欣賞著此處獨特的風景。他望向人群時,偶爾同卓佳佳的目光對在了一起,隋意的視線竟捨不得離開卓佳佳的眼睛。 這是一雙美麗而又複雜的眼睛,其中夾帶在幽怨、哀傷、愛慕、期盼,更多的則是那中相逢驚喜。只見她櫻唇微啟,正欲開口,卻有頓住。她輕輕歎息了一聲,轉身走了開去。隋意內心深處當然明白自己這一份情感。他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他甚至認為自己不配去想。 正當他心中感慨無限時,一聲「門主到」在耳邊響起,打亂了他的思緒。他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艷光四射的美貌婦人同一個中年男子從高處的暗門走出來。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美貌婦人,隋意卻死死盯著那中年男子,因為他正是隋意今生最恐怖的對手,最難忘記的夢魘,最恨的敵人——百里翔龍。 只聽那婦人開口道:「我便是暗日林現任門主雅玉,歡迎各位來暗日林做客,如有怠慢之處請多多包含。我以暗日林先主黑道領袖的身份邀各位來此,乃是想公佈一事。從今日起暗日林不再是武林禁地,而門主之位我也將……」 隋意想道:「原來她便是暗日林門主,那麼百里翔龍在此就定是……」 果然,只聽她接著說道:「今後暗日林的事務全權由我的丈夫——百里盟主負責。」 說完,微微向百里翔龍靠去。 眾人的眼光這才仔細大量起百里翔龍,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竟然是當今武林盟主,滅掉魔教後一個神話般存在的人物。隋意心中則不滿地想道:「百里翔龍還真有一手,權色皆收。」 百里翔龍微笑著開口了:「暗日林門主雅玉夫人已經是在下的內人了,而創下暗日林一門的則正是兩百年前的黑道領袖何楚達,他當年一統綠林,天下各山寨無不以其為尊。如今天下大亂,昏君無道,在下不才,願帶領各位闖下一片新天地。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百里翔龍想當皇帝!隋意念此,並未被仇恨沖昏頭腦,而去大聲呵斥,他只是靜靜地思考對策。決不能讓百里翔龍得逞。他傳音對卓佳佳道:「現已經深入虎穴,退路難尋,稍有不慎便會喪命於此。我等靜觀其變。」 當多數猶豫不決之時,霸刀寨寨主已經搶先開口道:「百里盟主神功蓋世,智計無雙,定能帶領群雄打下江山留名青史。」 經他這麼一說,那些舉棋不定的山寨便紛紛附和,聲勢大振。 隋意見勢不對,在人群中用陰陽怪氣的聲音哭叫道:「百里盟主邀我等來此絕地,便是為了告知我等你要做皇帝。若我等有何異議恐怕就立即到閻羅王那裡報到。若我等答應,便會在沙場上馬革裹屍。我黑風寨勢微力薄,請百里盟主放過我們,饒我們一命……」 他這麼一鬧,那些隨之附和的山寨便再次猶豫了起來。畢竟在山中當大王,比去沙場送死好呀! 第12章 愛慕之心 百里翔龍見隨之附和的群豪有所動搖,臉上露出一絲不快的神色。 雅玉夫人見狀,嫣然一笑,開口道:「百里盟主向來以德服人,體恤下屬,決不可能讓大家無謂地送死。我用暗日林數百年來的名譽作保證……」 卻聽隋意再次陰陽怪氣地說道:「暗日林只是三百年前的綠林領袖,近百年來極少涉足江湖。不過是一個神秘的所在罷了,有何名譽作擔保。而且綠林各寨也並非百里盟主所領導的白道所管,再說上了沙場,跑在前面送死也必定是我們這些粗人……」 百里翔龍凝氣於掌,順手一抓,一快數百斤重的大石被其隔空舉起。他郎聲道:「凡歸附我者,我便親授其武功,讓其既可在沙場上自保,亦可笑傲武林!」 隔空取物,這是多少年來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在追求的而無法達到的境界。身為武林中人,誰不願有一身罕可匹敵的武功,如今機會擺在眼前,怎不心動?」 李寨主呆呆地道:「若能習此絕技,終身無憾矣!」 隋意見百里翔龍就快得逞,沮喪的神情被卓佳佳看在了眼中。她挺身走上前去,道:「我等身為女子,無意隨百里盟主爭霸天下。盟主雖神功蓋世,不過我相信此等神功也非我等資質愚鈍的人短時間能領悟的,所以……」 百里翔龍道:「這位姑娘一定是風雷寨卓寨主吧。我當然不會勉強任何人加入。我還聽說,卓寨主同惡徒隋意關係曖昧,隋意乃武林公敵,要他是告知朝廷,同我道這些兄弟都得被誅九族。所以,請卓寨主就留在此處,待我統一江山,卓寨主便可重獲自由。」 卓佳佳冷笑道:「百里盟主是想滅口嗎?我身為一介女流,自知不敵,卻也不懼!」 「小妹子夠膽色,為了自己所愛的人,與百里盟主作對。我也身為女流之輩,就讓我來陪小妹子過兩招怎麼樣?」 雅玉夫人急於為自己夫君分憂,欲擒下卓佳佳。 卓佳佳明知雅玉夫人乃暗日林門主,其武藝必定非同小可,但為了隋意,她一咬牙道:「好,只要門主將我擊敗,我便束手就擒。」 百里翔龍冷冷道:「你束手就擒那是最好,免得我親自動手。」 群豪見卓佳佳不否認其同隋意的關係,均覺此女也乃江湖一害,紛紛叫道:「原來此女乃隋意姘頭,難怪要阻止我等追隨百里盟主。請雅玉夫人千萬不要手下留情,除此妖女。」 隋意見形勢對己大為不利,不由暗暗傷神,目前只好想辦法脫身了。卻見卓佳佳與雅玉夫人已經用極快的身法鬥了起來,兩人均為絕色女子,晃若兩朵彩雲在飄飛,又如同兩個仙子在翩翩起舞,群豪頓時看得如癡如醉。 一個是武林禁地門主,一個是從前前武林第一人東方展雲武學的修行者,均各有所長,一時殺得難解難分。 只有隋意與百里翔龍看出卓佳佳靠的是精妙的招式在苦撐,其功力與作戰的經驗均無法同雅玉夫人抗衡。群豪見默默無名的風雷寨主一柄長劍時而繁星點點,時而留下無數光圈的軌跡,紛紛驚歎其劍法高超。而雅玉夫人的掌法則看上去樸實無華,變化甚微。 隋意與卓佳佳本人才知道,其對此套劍法火候尚淺,許多微妙變化無法施展。兩人轉眼都了三百來招,卓佳佳的劍光忽地暴起,雅玉夫人瞬間被包圍在了劍勢之中。百里翔龍大驚道:「滿天花雨!雅玉小心!」 「滿天雨花」一出,任雅玉夫人身法如梭,還是連被劍尖點中數劍。她卻未曾倒下,乘機反攻一招,卓佳佳一驚,頓時空門大開。 「雅玉夫人定是穿有某種護身寶甲,佳佳功力經驗尚淺,此戰必敗!」 隋意想道。 果然,卓佳佳連出招的動作也被雅玉夫人封鎖住。雅玉夫人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百里翔龍忽道:「雅玉,她與東方展雲有關,留其性命。」 雅玉夫人變掌為爪,抓向卓佳佳的琵琶骨。她這爪正上暗日林的最高絕學「暗日鳳凰爪」一但琵琶骨被抓斷,任多好的武功也會變成廢人,眼看躲無可躲,卓佳佳被嚇得花容失色。而雅玉夫人的雙手卻像凝固住了一樣,停在離卓佳佳琵琶骨一寸之處。 雅玉夫人立即後一步,叫道:「是『太清氣功』所鑄的凝氣壁!」 「是隋意在此地!隋意,你給我滾出來!」 百里翔龍叫道,他亦感覺到了「太清氣功」那股柔和而強烈的真氣。 眾人直感到一股巨大的氣浪將自己排開,一個人影從中飛閃而出。雅玉夫人頓覺身前的氣壁正在慢慢變化,忽地變作一堵四面的圍牆把自己包在了其中,「啊」她發現那個人影已衝到了面前驚呼了一聲。 百里翔龍及時清醒了過來,凝氣於指間,一道劍氣劃向了隋意,這便是十年前幾乎令隋意喪命的「無極劍氣」如今百里的劍氣比之當年更為迅猛。隋意只顧逼開雅玉夫人,完全沒注意到致命的威脅已經破空而來…… 隋意雙掌擊向雅玉夫人,她不及反應,只好硬接。剎那間,左半身猶如跌進了冰窖,而右半身則如同在火窟中煎烤。冷熱兩氣一沖,她剛運集的真氣便立刻被打散。隋意乘機使出刑無蹤所傳的「妙空擒拿手」一把抓主了雅玉夫人雪白的粉頸。隋意剛鬆了口氣,一聲慘叫在身旁響起。 「啊!佳佳你在幹什麼,怎麼了?」 隋意見卓佳佳上半身滿是鮮血,用半截劍吃力撐住身體,面色煞白地站在自己面前,頓時慌了神。 百里翔龍恨聲道:「隋意,沒想到十年後我們又見面了,還又有女人願為你而死。快放了雅玉,你就可以滾了。」 原來,卓佳佳見隋意未察覺到絕百里翔龍的劍氣射來,所以便用長劍替他擋住這一擊。可是,制霸江湖的「無極劍氣」又豈是一把普通長劍所抵擋的,劍氣不但擊斷了長劍,而且還穿透了卓佳佳的身體。 隋意的手卻握得更緊,雅玉夫人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喉中發出了「咕,咕」聲。隋意冷冷道:「佳佳若有事的話,你的雅玉夫人也馬上完蛋!」 風雷寨的幾個小丫頭見寨主身受重傷,立刻上前去扶住了她。群豪見隋意如此凶悍,僅僅一招便制住了身為三大禁地之一的暗日林的門主,紛紛向後退去,生怕其凶性大發傷了自己。 「隋意就以雅玉夫人為人質,帶著風雷寨眾女慢慢地一步一步退出了樹洞。百里翔龍再次叫道:「隋意,我們兩個人的債的各算各,你何必為難一個女流之輩。」 「百里盟主,我可沒有憐香惜玉的習慣。你要是再多說一句她的脖子可就斷了。你現在就退回去,把樹洞門關上,一個時辰後,你的雅玉夫人就回來了。」 隋意面無表情的道說。 百里翔龍想也不想,一口答應道:「好。」 說罷,便退了回去。 隋意見樹洞門剛合上,便一掌劈昏雅玉夫人,還順手點了其各處大穴,甩在地上。他對風雷寨眾女道:「把你們寨主交給我,你們逃得快些。」 卓佳佳現在已經處於昏迷狀態,無人作主,只得聽從隋意的安排。她們不捨地望了卓佳佳一眼,展開輕功向遠處奔去。 就這樣,隋意抱著卓佳佳跑了也不知多久,來到一條小河邊。隋意把水捧在手上,一點一點餵在卓佳佳毫無血色的唇中。她幽幽轉醒了過來,見自己躺在隋意的懷裡,頓時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第13章 嗜血屠夫 隨意如同沒有生命的雕塑般癱坐在一塊新立的墓碑旁,從他滿面風塵之色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通紅浮腫的雙眼裡彷彿就只有這一塊墓碑的存在。 那個滿是愛意的聲音時時在他的耳邊響起:「師父,我敬您對愛人的深與專,佩您對武學的狂與癡。我好想回到小時候,回到您天天帶我練功、遊玩的日子……師父,我好喜歡您……您回答我,要是您從前沒有愛人,會不會選擇佳佳……」 隋意就這樣抱著卓佳佳漸漸冰涼的身體,十多年來的哀愁一齊爆發,卓佳佳為自己做衣送衣的情景也在眼前浮現,衣尚在身,兩人卻已陰陽相隔。滾燙的淚水不知不覺從眼眶中滑落。他很難相信自己這個大男人居然也會流淚!當他依依不捨將卓佳佳的屍體入土後,他才發現自己又少了一個親人,而他則辜負了這位親人對自己的情義…… 自責,他一遍又一遍的自責,精神差一點崩潰掉。 「百里翔龍!你給我等著,我要你生不如死!」 隋意狂嚎道。 此時,暗日林密洞內。百里翔龍正摟著雅玉夫人的嬌軀,滿臉笑意道:「寶貝,怎麼了,是不是剛才沒有舒服夠,想再來一次?」 雅玉夫人佯怒道:「你就這樣放了隋意他們,不給雅玉出口氣?」 百里翔龍道:「你就這樣不相信你夫君的本領?他們雖然已經逃走,和你比武的那個小丫頭卻活不成了。」 他見雅玉夫人滿臉疑惑,便接著道:「我的『無極劍氣』非比當年,雖然沒有傷到她的要害,但劍氣中的暗勁已經震傷了她的五臟六腑,內傷加外傷,嘿嘿!」 雅玉夫人這才嬌笑道:「不愧是我的夫君,未來的皇上。不過,那個隋意還真厲害,一招便讓我無力還手,還有那些不歸附你的山寨,你也派人去解決了吧?」 「嗯。」 百里翔龍含糊答道,他的雙手又開始在雅玉夫人全身遊走起來。雅玉夫人夢囈般的呻吟了起來,接著又是一陣雲雨之聲…… 五日後,黑風寨大廳。 寨中上下一片忙碌。 「寨主,你幹嘛一回寨就讓我們全寨打點行李?」 柳七問道。 「我等不願追隨百里翔龍,又已得知其造反野心,他會放過我們嗎?之所以匆匆回來,便是為此,我死了不打緊,全寨兄弟和家眷怎麼辦……」 「嗯,那我們再快點。真是沒想到,我們差點活埋的那人居然是『武林第一惡徒『隋意,起初看上去一個要死不活的傢伙,竟有如此可怕的武功。」 趙六道。 「那當然,他可是我的偶像,只可惜沒找他……」 他笑著說到這裡,笑容就凝固了。他發現廳外園子裡站了五個少年,他們手裡均拿著一把雪亮的長劍,劍身上赫然刻著兩個字「翔龍」從型貌來看,正是近年江湖上聲名崛起最快的「翔龍五劍」據說,他們每人的武功均由百里翔龍親傳,足可匹敵江湖一流好手,五個合成劍陣的威力不遜於武當派的「兩儀劍陣」他們的來意可想而知,李寨主等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五人中為首的一人打了個手勢,眾人的家眷哭哭涕涕的被押了出來,黑風寨上下個個神色慘然,死亡的陰影彷彿已經籠罩著他們。 李寨主顫聲道:「我知道各位是取我等性命而來,但是請放了我們的家人……兄弟們,想不到今天我們要一同上路了……」 為首一人面無表情道:「好,你們先自行了斷,我們便放人。」 柳七喝道:「寨主,他們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是不會放過我們家人的。乾脆和他們拼了。」 他完全不顧自己末流的武功,也沒有看見敵人嘴角邊不屑的嘲笑,抄起單刀衝了上去。 李寨主驚呼道:「柳七,回來……」 他閉上了眼,簡直不敢面對柳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啊!」 柳七慘叫一聲,一條手臂從空中墜下,柳七後退幾步昏倒在地。翔龍山莊的人看來還不想他們這麼快便死掉,故意慢慢地把他們帶入恐懼之中,如同貓玩老鼠一般。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其過程中的恐懼,而「翔龍五劍」正是喜歡享受獵物死前的掙扎與哀號。黑風寨內只剩下他們的獰笑聲。 正當他們最得意的這一時刻,一個人緩步從正面走了進來。 待看清其相貌後,黑風寨眾人心中一安,暗道:「救星已至,我寨必可脫難矣!」 他的到來在翔龍山莊眾人眼裡不過是又多了個死人罷了。只聽那人開口道:「你們便是百里盟主手下的『金、木、水、火、土』五劍客?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樣,只要你們自行了斷我便不為難你們,給你們留個全屍。」 其口氣竟同自己方才威脅黑風寨的一模一樣,而且還帶著嘲諷的意味。 這些翔龍山莊的爪牙平日囂張慣了,那裡受得了這般嘲諷,均頓時大怒拔劍,手下兩名衝動的黑衣殺手已經忍無可忍,衝了過去,欲將其亂劍分屍。 孰料衝過去的這兩名黑衣殺手象中了定身法,被勒住了一般,四肢拚命掙扎,身體卻無法動彈。突然,兩顆頭顱從兩人脖子上直飛而起,鮮血四濺,而那人的手彷彿就那麼輕輕動了一下。 面對如此詭異的場景,不但黑風寨的人嚇得不敢睜眼,翔龍山莊眾殺手亦看出此人來歷不小,皆大驚,翔龍五劍中為首的金劍道:「閣下是誰?為何來此與我翔龍山莊作對?」 那人臉上一副不屑的表情,冷冷道:「幾條翔龍山莊的小狗也配問我,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了斷。」 金劍叫道:「好狂妄的傢伙!擺『五行劍陣』!」 五柄雪亮的長劍頓時出鞘,劍陣還未擺好,「啊!」 又一聲慘叫響起,水劍雙手捂在兩耳邊,鮮血順著手流下來,滾倒在地。 土劍大駭道:「是妖術,這人會妖術。」 因斷臂而昏倒在地的柳七這時已轉醒過來,他望了望四周,忍痛強笑道:「你們這些翔龍小狗連他老人家是誰都不知道,便在此如井底之蛙般大呼小叫把神奇的武功說成妖術,哈哈,可笑,可笑!」 金劍冷汗直冒,喝問道:「他是誰,為何敢與我翔龍山莊作對?」 柳七冷哼道:「他便是我的偶像!縱橫武林數十年,欲屠盡翔龍山莊的隋意!」 這下子,翔龍山莊一眾人氣勢全無,嚇得差點連劍也拿不穩了。百里翔龍曾告訴過他們,隋意正是本門仇敵中最難惹的一個。 他們只聽隋意冷漠的道:「給了你們自盡的機會,你們沒有珍惜,看來只有我親動手了!」 「啊!」 再一聲慘叫,為首的金劍腦門上多了一個血洞,身體抽搐了兩下便一動不動了,居然沒人看見隋意是如何出手的。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許多人開始嘔吐了起來。 隋意彷彿是傳說中惡魔,眼裡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緊接著兩個黑衣殺手的手臂被硬生生扯了下來,抱臂慘嚎。 木劍自持輕功了得,才跑出幾步,便發現雙腿與身體已經分了家,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地面已經血流成河。 這麼一來,他們連逃跑的勇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方纔的屠夫,竟成了此刻任人宰割的綿羊!殺人的樂趣,變成了被殺的恐懼。 隋意恨聲道:「凡是和百里翔龍有關的人,都不會死得痛快。」 他獰笑著,向剩下幾人走了過去…… 數日後,翔龍山莊。 一艷裝少女躺在百里翔龍懷裡,只見百里翔龍一臉凝重的神色,似在思索什麼問提。少女道:「凡歸附盟主的山寨已經收編完畢,只是不見外出剷除『黑風寨』的五劍回來。 百里翔龍歎道:「也許他們永遠不會來了,隋意已經將他們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也怪我先沒有考慮清楚啊!」 少女問道:「隋意不過是青城派一個棄徒,真的有如此厲害。能破掉『五行劍陣』,而且知道我們的動向?」 「小寶貝,你才出江湖多久?豈能聽信那些井底之蛙的傳言。隋意乃青城第一高手,武學奇才,天下除了少林的『十八羅漢陣』恐怕再沒有何陣能……」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將他的話打斷,幾個莊丁抬著個棺材送到了他面前,其中一人道:「報告莊主,不知何時莊前出了這個棺材……」 「好,我知道了。你們把它抬下去好好埋了吧……」 百里翔龍道。 「為什麼埋了,怎麼不開了看看裡面有什麼新奇的東西。」 那少女問道。 百里翔龍打了個手勢,示意莊丁退下,然後道:「那就開了看看吧,千萬不要尖叫喲!」 少女走了過去,慢慢地揭開了棺材的蓋子,剛看了一眼,便發出了驚聲尖叫! 第14章 假伸援手 棺材內赫然是數顆人頭!少女頓時面色煞白,差點嘔吐出來。 百里翔龍歎道:「早該把它埋了!寶貝,你受驚了吧……」 那少女甚是不解,問道:「你如何得知棺材裡面是這些東西?」 「有能力把棺材這樣的龐然大物無聲無息送到翔龍山莊的人,我看全天下有沒幾人。」 百里翔龍答道。 「我懂了,這東西是隋意送來示威的。難怪你不讓下人打開看……」 「嗯,我是怕影響了下人的士氣呀!凡我翔龍山莊之人,今後外出定要處處謹慎了,看來起兵之事也得延後了……」 百里翔龍歎道。 少女的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心裡念道:「隨意,你究竟有多大本事,配稱武林第一惡徒。總有一天本姑娘親手解決掉你……」 夜晚,一盞燈,一罈酒加上一個蕭索的背影站在江邊,他正是武林第一惡徒——隋意。 他靜靜地思索著一個問題,是人在改變江湖,還是江湖改變了人。自己這幾天不知殺了多少人,不但沒有以前那樣覺得是一種罪孽,反而從中找到了快感,找到了刺激。現在來配上「武林第一惡徒」這個稱號該名副其實了吧,他心裡苦笑道。 這時,一陣陣的兵器相交聲在隋意耳畔響起。似乎是南邊半里外兩路人馬在火拚,從前他定會去看個究竟,而現在好奇心早已不能打動他死寂的心了。 可是,偏偏有事情會找上他。七八個手持各種兵器的黑衣蒙面人,追殺著三個十八九歲的少女往他這邊跑來。 其中一少女忽然摔倒在地,另兩人不願將他丟下,伸手去扶,黑衣蒙面人乘機追了上來把他們圍住。隋意卻對眼前這一切無動於衷,只是淡淡的看著。 摔倒在地的那少女大叫道:「各位究竟是何來歷,同我『蒼月谷』有何仇怨,竟然要生擒我們……」 黑衣人中看似為首的兩人嘀咕了兩句,隋意一聽,「三合會」的字眼在腦海裡跳了出來。原來,黑衣人所說的乃是扶桑語言,而從其身法裝束來看正是傳說中的忍者。這「三合會」專與百里翔龍作對倒是幫了自己不少忙,不過也差點被他們送上了西天;『蒼月谷』乃是百里翔龍三大後盾之一,最好全部死絕,隋意想道。 一為首的黑衣忍者用相當標準的中土口音道:「我等奉命請『蒼月谷』潘二小姐到我會做客,其他人等一律殺之!」 看來,剛才摔那那少女便是蒼月谷的潘二小姐,她厲聲道:「我與我谷中之人同生死,要殺便殺。你們不過想拿我當人質,要挾我表兄百里盟主罷了。」 「他表兄是百里翔龍?」 隋意先是一驚,一個念頭在心頭燃起。 「殺!潘二小姐留下,其餘全殺了,旁邊這個人也不要留下,先殺他滅口。」 為首的黑衣忍者道。 潘二小姐叫道:「你們竟然濫殺無辜,住手!」 為首的黑衣忍者冷笑一聲,兩把刀還是向隋意揮砍而去。不過,血腥的場面卻沒有出現,只見隋意左右兩手的各伸出食指和中指把兩刀夾住,兩黑衣忍者一震,後退兩步摔倒在地。 隋意心念一動,叫道:「少林俗家弟子盧穩在此,由不得你們這般倭寇在此作惡。」 一套少林入門武功「少林羅漢拳」一連把幾個忍者打翻在地。 為首的黑忍者已看呆了,一個少林俗家弟子的身手不亞於自己所見的任何一高手,三拳兩腳便打翻一個。心裡暗歎一聲倒霉,恨聲道:「閣下武功了得,今日到此為止。撤!」 一群忍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潘二小姐見已脫險,拱手道:「大俠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大俠隨我三人一同回谷,必有重謝。」 隋意暗想道:「這丫頭還真聰明,讓我一路當他們保鏢。哈哈,正合我意。」 隋意放走那些忍者也並是心慈手軟,而是故意留下他們牽制百里翔龍。 這一晚,隋意同蒼月谷三女投宿在城中一家大客棧內。 三女共住一間大房,隋意則在其三人隔壁。他躺下後怎麼也無法睡得安穩,翻來覆去思量著如何對蒼月谷下手。目前三女雖未認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難保在蒼月谷內不會穿幫。 隋意想著想著,聽見了一陣細細的腳步聲,接著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透過門往外看,來的似乎是個身材窈窕的女子,手上還提著一盞燈。 「自己進來吧,門沒鎖。」 隋意漫不經心地說道。 「嗯。」 門外那女子輕聲應道。 門被推開,光照亮了整間屋,一身穿白色紗衣的少女走了進來。待隋意看清她的相貌,吃了一驚,冷笑道:「是你!你又來取隋某性命?」 「隋意先生武藝高強,小女子上次已經輸得心服口服,我這次來不過是想和隋先生交個朋友。」 那女子答道。 這女子竟然是曾用「噬魂大法」險些讓隋意喪命的「三合會」首腦之一!看上次的事他們還耿耿於懷,又來找自己麻煩,隋意想道。 隋意冷冷道:「在下可高攀不起姑娘您這樣的朋友,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死得莫名其妙。」 她娉婷一笑,道:「隋先生,小女子真無惡意。我乃中土人士,名叫游依敏,現任『三合會』副門主一職。只要隋先生肯加入,我這個位置馬上讓給隋先生,並聽從隋先生調遣。」 隋意在暗日林一戰後名頭更響亮了,看來「三合會」仍欲招攬隋意充其殺人工具。 隋意看她語笑嫣然,有一種動人心魄的魅力,玲瓏剔透的身材在白色紗衣下若隱若現,簡直讓自己血脈噴張。隋意卻知其並未用「噬魂大法」而是其自身的魅力。隋意自從卓佳佳死後,心情就極端暴戾,一個怪異的念頭在心頭冒了出來。他笑道:「好,我答應你加入『三合會』,方纔你的那些諾言是不是一一馬上兌現?」 游依敏喜道:「隋先生加入我會定能一展身手,除去百里翔龍……」 「行了,行了,這些話那個扶桑狗腿子先邀我加入的時候就說過了。我現在既然已經是『三合會』的一員,而且還是副門主,你就把會的情況給我匯報匯報。」 隋意打斷她的話道。 「呵呵,屬下對會裡情況也不大清楚呀。這樣,副門主隨我一道去晉見門主,一切便不就明白了。」 游依敏道。 「想這麼便打發我隋意,讓你們的門主來對付我,把我當猴耍呢!」 隋意暗道。此刻,一個惡念迅速燃起。他接著說道:「既然你也對這個會不清楚,我不怪你,畢竟大多是些扶桑狗。我吩咐你一件現在完全可以辦到的事,你不會拒絕吧?」 游依敏聽到「扶桑狗」時神色突然一變,然後隨即恢復如常,道:「請副門主吩咐。」 「你現在脫光,陪我上床!」 隋意淡淡道。 游依敏面色大變,她完全未想到隋意會提出這種要求,驚得退了兩步。她發現隋意臉上的笑容愈來愈猙獰,正一步步向自己靠來。 「你以為就憑你一個小丫頭就能把我怎樣?上次我一不小心居然差點栽在你手上,今天讓你見識一下隋某專為你準備的『陰陽元氣鎖』!」 隋意喝道。 游依敏見勢不對,凝起心神欲施展「噬魂大法」卻為時過晚。「陰陽元氣鎖」的冷熱兩道真氣已經打入她全身,她剛一運功便覺得渾身上下如下了冰火煉獄般,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她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隋意衝去就煽了她兩耳光,道:「女強人,認栽吧……」 隔壁房間,聽聞有異動,那潘二小姐問道:「盧大俠,你那邊沒事吧。」 隋意點了游依敏的穴,順口道:「沒什麼事,有只小貓而已。」 說完,打開窗望了望,見四下無人,扛起游依敏躍了下去。 第15章 縱意而行 隋意將游依敏扛到一個無人處,用一種豺狼欣賞獵物的表情看著她。 「你一定沒想通吧,『噬魂大法』為什麼還未施出來被我制住了。上次之後,我便針對『噬魂大法』創出了『陰陽元氣鎖』,專用冷熱真氣封鎖對方的內力。這需要運功很久,其實是刻意為你準備的。」 隋意慢吞吞的為她解釋道。 游依敏此時才感到自己的無助,從前在「三合會」內呼斥群豪的威勢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當隋意解開她的啞穴,一段老套的台詞再次展現。 「你要幹什麼,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我們「三合會」不會放過你的。」 游依敏慌不擇言地道。 隋意一臉壞笑道:「一對孤男寡女在這種無人之地還會做什麼,老子要干你!『三合會』一個扶桑門派算個屁,我隋意獨來獨往,豈有懼怕之理!最多不過將我千刀萬剮。」 他臉上的笑容愈加淫邪,一隻手輕撫著游依敏吹彈即破的臉蛋,另一隻手則毫不客氣伸進了其衣內……游依敏正想同一個弱女子般大叫救命,可她那嬌艷欲滴的櫻唇還未來得及張開,便被隋意的大嘴堵上。初吻這樣便被毫不留請地奪走了,在她美麗的雙眸中充滿了恐懼與悲傷。隋意把嘴又湊到她的耳朵邊,輕輕地吻她的白玉般的耳垂。 「隋先生,不要這樣,我是有未婚夫的的人了……」 她哀救道。 早已獸性大發的隋意那裡還顧得了這些,他冷笑道:「你上次不是很拽,差點一不小心就讓我去地府。你說我怎麼報復你。」 他更加過分,猛地撕開了她的外衣,露出了黃色的褻衣還有那凝脂般的肌膚…… 不巧的事發生了,一秉長劍無聲無息的架在了隋意的脖子上。隋意暗驚道:「沒想到闖上了高手,自己竟然絲毫察覺任何氣息便被近了身。」 隋意沒有回頭,只覺劍上的寒氣直逼眉梢。「此劍絕非凡品!何等人持此神兵在此?」 他暗自想道。 一個仙樂般的女聲在耳畔響起:「放了她,站起來!」 這聲音有一種讓人不敢褻瀆的的力量,他只得唯命是從,乖乖站了起來,回頭看去是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 「東方懌!這個名字在腦海中一閃而出,昔年天下第一高手的傳人,滿天雨花的繼承者!恐怕除了她之外,少有女子的本領如此之強,還有神劍在手。」 東方懌繼續說道:「我在江邊之時便注意閣下你了,你冒充少林弟子,接近三女,定有不詭企圖。沒想到你竟挾持一弱女子至此無人處,欲施強暴。閣下自持武藝高強,為非作歹。今日,我就為江湖除害……」 隋意忽道:「女俠可是複姓東方,單名一個懌字?」 東方懌一驚,道:「你這淫徒如何知道我的姓名?」 此刻,游依敏笑著開口了:「我想這位姐姐定是所誤會,他乃是小女子的未婚夫,方才是和我鬧著玩的。姐姐先把我穴解開,放了他吧。」 她這麼一說,不但東方懌摸不著頭腦,連隋意也甚是不解。 東方懌還是順手解了她的穴,隋意見自己的獨門點穴手法竟然被輕描淡寫解開,立刻想到的就是:「不愧是東方展雲的傳人,就是厲害。游依敏獲得了自由,自己大禍臨頭了!」 游依敏站了起來,用甜得膩人的聲音對隋意說道:「相公啊,我們馬上回家好不好。」 隋意只得苦笑道:「好,我的乖老婆,你也得先讓這位女俠把劍放下呀。」 游依敏接著道:「姐姐,你還是幫我點一下我老公的穴,否則一會兒她又要欺負我了……」 東方懌迅速點了隋意幾處穴位。「還好,沒用重手法!」 隋意想道。於是,他迅速運起十重「太清氣功」衝向被封的穴道,氣轉三圈後,果然順利衝開了穴道。畢竟她還是低估了隋意! 隋意卻並不動彈。他正思量著下一步的打算,卻聽游依敏說道:「姐姐不但人漂亮,武功又高。不知可否教小妹兩手,免得回去後又被相公欺負……」 隋意裝出一副苦瓜臉說道:「好娘子,我哪敢欺負……」 他「你」字還未說出口,游依敏狠很一耳光煽了過去,隋意怕運功露了馬腳,結結實實挨了這一巴掌,頓時半邊臉紅腫了起來。隋意心中大怒,想道:「你既然這麼願意當我女人,老子一會成全你!」 東方懌笑道:「看來我這次倒是誤會了,把你丈夫當成了淫賊。我有事在身,下次相見再敘。」 她說完還劍入鞘剛要離開,游依敏忽然跪倒在其面前,道:「姐姐大恩,小女子無以為報,請受小女子一拜。」 她「拜」字剛一說,還為等東方懌反應過來,她的雙手自東方懌膝蓋骨上的鶴頂穴一直點到了華蓋穴,還把啞穴也補上了。東方懌大驚而倒,詫異的望著游依敏。 只聽游依敏說道:「小女子乃『三合會』副門主,今日幸虧東方姐姐相救,才使我從此惡徒手中脫身……」 她說著說著一腳往隋意踢去,隋意「哎喲」了一聲,她又接著說道:「姐姐不必費力解穴了,我的手法乃是扶桑所獨有。今天運氣還真是不錯,居然活捉了武林第一大惡徒和東方展雲的傳人。對了,姐姐你那把寶劍小妹就從此替你保管了吧。『三合會』看來今日有兩個大人物做客了。」 她得意洋洋說著,完全沒留意到隋意臉上詭異的笑容。 隋意這時開口了,道:「娘子,你這樣可不好。不但劫了人,還想劫財。你準備怎麼對付你老公?」 游依敏從東方懌手上取下寶劍,拔出後端詳片刻,連連稱讚道:「好劍,好劍,明若秋水,寒氣森森。今後它是我的了。相公,你一會兒就去死!」東方懌只覺這對男女有說不出的古怪,自己完全看不出他倆的意圖。這時,隋意竟然站了起來,走到了游依敏背後,說道:「娘子,一把劍而已,何必如此高興。我們還是早些回家吧!」 游依敏只感覺到隋意的手已經摸到了自己的秀髮上。先是心裡突然一緊,接著身上一麻,向後倒去。隋意則一把她摟在懷裡,淫笑道:「娘子,剛才耽誤了這麼多時間,你又是打耳光,又是用你的小腳兒踢。你老公我一定會補償回來的。」 這下子,游依敏是嚇得話也不敢說了。隋意把她放在樹邊靠著,把劍拿起,向東方懌走去。 在隋意眼裡東方懌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她教過卓佳佳武功,也是卓佳佳的姐姐。還有一條連自己說不出來的理由! 東方懌見隋意向自己走了過來,心中揣測不安,生怕隋意將自己玷污。隋意見她的兩道清淚從面紗下流出,便知她所想何事。沒想到她一個非凡的女子,原來其心靈也是如此的脆弱。黑夜下,隋意隔著面紗看不清她的相貌,但可以想像其一定不比自己從前所見的任何一個女子遜色。 隋意隔空解了她的穴道,做了個且慢動手的手勢,淡淡說道:「東方姑娘,在下便是隋意。佳佳一定向你提起過在下的賤名。至於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必再猜測。我可以肯定告訴你,我不是個好人。那女子乃扶桑邪派『三合會』的首腦之一,就交給我處理吧。你的寶劍還給你。」 東方懌聽他說完這一番話,點點了頭。接過劍來,作一拱手之禮徑直向黑暗中走去,隋意彷彿看見她回頭又望了一下自己,透過面紗那雙明澈的眼睛像在對自己說著什麼。 「娘子,我們這就開始行房吧。」 隋意轉過身對游依敏一本正經地說道。 游依敏這次再沒表現出恐懼,也沒有掙扎。她放任隋意在自己的身體上撫摩、親吻,直到面色潮紅,發出一陣陣銷魂的呻吟。隋意再也忍受不住,把兩人衣衫褪盡,進入了她…… 雲雨過後,隋意望著筋疲力盡的游依敏身下竟有點點落紅,一絲愧疚在心中掠過。他穿好兩人的衣服,展開輕功回到了客棧。 第16章 蒼月幽谷 回到房裡,隋意若無其事的睡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剛亮,隋意便與三女買了四匹客棧的馬繼續上路。在一路上的答白中,隋意得知潘二小姐名叫潘曉菲,乃蒼月谷主潘曉曼的親妹。另外兩女分別是其丫鬟小栩和小嫻。 就這樣,相貌無論如何也算不上英俊的隋意同三個美艷的少女一道在路上奔馳,真是羨煞旁人矣。 路上,隋意忽開口對潘曉菲說道:「盧某獨身一人在江湖漂泊多年,居無定所。不知能否加入蒼月谷,為其效力,得一棲身之處。」 潘曉菲立刻道:「盧大哥太客氣了,你這樣的人才加入我谷正是再好不過的,不過具體的還得我姐說了算呀。」 隋意笑道:「那是應該的,武林三禁地之一的蒼月谷怎能容一個外人隨隨便便就混了進去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盧大哥誤會了,這是我們蒼月谷中的規矩。大小事務均要谷主所了算,所以我谷的門人一直很少。」 潘曉菲忙解釋道。 此時的隋意對蒼月谷充滿了好奇。這三個丫頭武功均是平平,並無甚心機,也無特異之處。蒼月谷憑什麼稱三大禁地之有,在江湖中屹立數百年。看來這個谷主潘大小姐定不簡單,只怕破壞蒼月谷的計劃沒這麼容易了。 他想著想著,聽見不遠處有兩人並騎而來。潘曉菲招呼道:「上官姐姐,陶大哥。你們怎麼一起往這邊來了。」 隋意望去,來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女和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男子。待他二人走近,潘曉菲向隋意介紹道:「上官媛姐姐乃我谷五大長老之一,我們平時均以姐妹相稱。陶銘大哥則是我表兄百里盟主手下的得力悍將。」 隋意見這少女年紀輕輕卻打扮得花枝招展,舉止極其妖媚;男的則是一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模樣。 「這位是曉菲的救命恩人——少林俗家高手盧穩。」 當潘曉菲介紹到隋意時,上官媛媚笑著從上到下打量起隋意來,瞧得隋意渾身不自在,又拱手說道:「多謝魯大俠相救我家小姐之恩。」 隋意當然客套的回敬了一番大義凜然的話。陶銘則是瞟了隋意一眼,輕哼了一聲,接著又把臉轉向一邊。 「你二人如何會同時在此地出現?」 潘曉菲對著他倆問道。 「我剛從翔龍山莊出來。最近惡徒隋意的事鬧得很火,百里盟主特意派陶大哥護送我回谷。」 上官媛笑嘻嘻的答道。 「原來如此,那我們一同上路,多了盧大哥和陶大哥這樣的高手,隋意何足道。」 潘曉菲道。 陶銘拍胸道:「幾位姑娘放心,陶銘在此定能護大家周全。」 接著冷笑著瞪了隋意一眼。 上官媛嬌聲嬌氣道:「聽說隋意乃天下有數的高手,陶大哥你行嗎,弄不好我們全部要載在他手裡喲。」 此話一出,說得陶銘發紅。其實,陶銘並不是百里翔龍派來保護上官媛的,而是自己甘願做其裙下之臣追隨到此。他對自己武功一向頗有自信,除了百里翔龍誰也不服,他叫道:「他要是膽敢在我等面前現身,我定拚死……」 隋意不甘寂寞,也開口道:「隋意不過是個喜歡耍小聰明的青城派棄徒,憑我正宗少林功夫便可以將他拿下。哪裡還用得著陶大俠出馬,哈哈。」 話剛說完,陶銘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呵呵,這位盧大哥對自己還真有信心呀,不愧是少林高手!」 上官媛笑著讚道,在高手上加重了語氣。心裡卻罵道:「隋意要是這麼容易對付,就不會在長期在江湖上興風作浪全身而退了。還能把棺材放到翔龍山莊,來去自如,就憑你?井底之蛙!」 幾人各懷心事趕路。三日後,進了一座無名大山。 「翻過前面那裡便是蒼月谷了。我們走快些吧。」 她往山的一頭指著說道。眾人點點頭,加快了腳步。 隋意暗想:「上次去的暗日林乃是一個地下宮殿,不知這蒼月谷又是一個怎樣的所在呢?」 行過一片窮山惡水,再經一狹小山洞後,眼前頓時一亮,隋意心中不由讚道:「好一個桃源之境,此景比暗日林上面還美上三分!」 放眼四望,此地草木清幽,青石板路邊繁花綠葉交織成了一副絕佳的風景畫。 隋意正看得如癡如醉,只見前面走來幾個少女道:「恭迎二小姐回谷。」 潘曉菲一揮手道:「嗯,我今天帶了兩個客人來。你先去向我姐姐通報一聲。請她在大廳等候。」 幾少女應道:「是。」 徑直往回走去。 隋意等幾人緩步而行,待走到石板路的盡頭。先前望去隱沒在高聳的樹從中的一個巨大的石屋呈現在眼前,隋意便跟著潘曉菲眾女進了去。 一少女朗聲道:「二小姐與客人到了,請谷主相迎。」 說畢,從後堂轉出一素衣少女,她美如芝蘭百合,宛如仙子,不帶一絲凡間的氣息。只是臉色蒼白異常,身材單薄,有讓人心生憐惜之感。但在這纖弱的身子下面一定蘊涵著超人的智慧與非凡的武功。隋意收起自己貪婪的目光,卻見陶銘看得口水都快要掉了下來,不禁感歎道:「天下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她便是蒼月谷主潘曉曼,她看見隋意與陶銘的失態,盈盈一笑道:「多謝盧大俠相救舍妹之恩,也感謝陶先生護送上官長老回谷之德。兩位請隨便坐,天色也不早了,開飯吧!」…… 飯後,潘曉曼道:「二妹,上官長老你們趕了幾天的路,也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小嫻,你帶陶先生找間石屋住下吧。至於盧大俠,你不是說願意加入我谷嗎,請跟我來一下,我們仔細談談。」 話畢,潘曉曼領著隋意朝一花間小徑行去。她忽然對隋意嫣然一笑,開口道:「武林第一惡徒隋意先生光臨我谷,真令我谷蓬蓽生輝呀! 隋意心下先是一愣,然後一驚,故作不解的望著潘曉曼,只聽潘曉曼面帶微笑繼續說道:「隋先生也不必再演戲了,天下有幾人你這個年紀能做到光華內斂,不洩一絲真氣。隋先生連走路也帶著青城派『天羅步』的影子……」 隋意只有苦笑著聽她繼續說完。隨即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你清楚不清楚我來的目的,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利?還把我帶到這無人處來。你是不是對你的武功太有信心了?」 他連發幾問,抬頭望見潘曉曼一下又變得楚楚可憐,那淒苦的表情任鐵石般的心也會融化。隋意當然不是心如鐵石,他的心卻比鐵石還要硬!他冷笑一聲道:「潘谷主難道想色誘鄙人,再除之而後快嗎?」 潘曉曼突然跪倒在地道:「請隋先生救救曉曼,救救蒼月谷!曉曼願意以身相報!」 她話說完,卻發現隋意的臉上的表情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化。只聽隋意冷冷說道:「潘谷主,我如果還是十年前那個輕狂少年,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現在我可看不出你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你道說說看!」 隋意見潘曉曼仍不起身,便一把將她拖起,卻發現她的內力相當的微弱簡直同一個初學武功的人無異。他暗暗不解,這樣的內力,可與其舉止中表現出來的氣勢不相符。她見到隋意一臉疑惑模樣,開口道:「曉曼的內力早已被藥物化去,現在的曉曼不過是個略通武功招式的弱女子……」 隋意正待開口詢問,她已經繼續說道:「此也正是我請隋先生幫忙的原因,我這個谷主已經成了個擺設……」 「請我這個武林的禍害,你百里表哥的死對頭幫你?潘谷主在說笑吧!」 隋意打趣地說道。 「我的表哥?他正是害我的主謀,原因則是瞧上了我谷中的至寶,還要我做他的人,我當然不會同意。他暗中鉤搭了上官長老。待我察覺為時已晚,他們不但在我飲食中下了『化功散』,還逐步除去了谷中許多支持我的元老,待他們找到寶物,就快對我和妹妹下手了。」 潘曉曼一臉不忿說道。 「原來這個看似嬌弱的少女也隱藏了如此多的痛苦,但是這會不會是個圈套呢?」 隋意躊躇了起來。 第17章 化功陰謀 待與潘曉曼談完已是深夜。隋意獨自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谷中那件寶物究竟是何物,我下面該如何應付呢……」 他來回思考著,轉眼已經到達安排住宿的石屋。 隋意回到房裡,剛準備躺下,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了他面前。隋意笑著招呼道:「原來是上官長老,深夜造訪盧某有何貴幹?」 上官媛靠著隋意坐了下來,還把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然後用極其嬌媚的聲音道:「盧大哥今天潘谷主找你這麼一談,你對谷中之事也知道不少了吧。你準備如何呢?」 隋意心想:「這丫頭想把我拉過去入伙,不然便滅我的口。可惜找錯了對象!於是他微笑著道:「上官長老既然已經知道了,我也不隱瞞。谷主正是要在下對付你們,代價則是以身相報,盧某又是單身一人,所以……」 「盧大哥不會不知同百里盟主作對有什麼下場吧!再說,你瞧瞧上官妹妹我,我哪點比她差?呵呵,說不定盧大哥跟著我們會有更多的美女也說不定呀。」 她說著說著,眼波變得越來越溫柔,身子也軟綿綿的向隋意懷裡倒去。 此刻,隋意軟玉在懷,像是有點迷糊了,喃喃道:「上官妹妹要我做什麼呢?」 「很簡單,你假意照她說的去做。暗中找出本谷的鎮谷之寶,獻給我們。這樣你不僅可以要了潘曉曼的人,成功後還能得到百里盟主的賞識,前途無限呀!」 上官媛笑咪咪的解釋道。 隋意忽地開口道:「我可不知道那寶物是什麼,怎麼找。不如你付點定金,我現在要了你行不?雖然你是被百里翔龍玩過的二手貨,而且你的胸似乎小了點,皮膚也略顯粗糙……」 隋意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卻見上官媛的臉色非但沒有越變越難看,反而笑得更甜了,身子也與隋意貼得更緊了。 眼看一場春戲即將上演,幾下「卡卡」之聲不巧地在此時響起。隋意淡淡道:「上官妹妹瞧你這又白又嫩的小手兒斷了多可惜!女孩子的手是用來繡花的,可不是用來殺人的呀!」 原來,先前上官媛貼近隋意乃是想趁其不備用手抓破其咽喉,卻被隋意扭脫了關節,還順手點了啞穴。 上官媛痛得直冷汗冒,她完全未想道自己竟無還手之力便被制住,驚恐的看著隋意。「陶兄在外面已經等候多時了吧,怎麼看見自己心愛的人被欺負了不進來阻止?」 隋意忽然說道。 只見陶銘的手緊握著刀走了進來,厲聲道:「你究竟是何身份,你該知道與百里盟主作對沒有好下場的!」 「哼,連百里翔龍本人也不會拿如此無知的話來威脅我,何況是他養的小狗呢。我現在的身份就是蒼月谷主未來的丈夫,你們均為對我娘子不利的人,我當然要採取行動了。」 隋意抱著上官媛,輕撫著她的臉蛋,不慌不忙地說道。上官媛啞穴被封,只有用鼻音發痛苦的呻吟。 陶銘把刀握得更緊,連手上的青筋也綻了出來,卻不敢上前一步。他恨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隋意解開上官媛的啞穴,說道:「我現在就想要潘谷主所中『化功散』的解藥。上官妹妹,你一定知道哪有吧!」 說完,往自己臉上一抹,一道刀疤呈現了出來。 「隋意!」 陶銘失聲驚呼道。 上官媛忍痛說道:「我還奇怪我的媚術對你一點作用也沒有,原來是隋先生,我栽得也不算冤。不過此『化功散』乃唐門密制,只有百里盟主和唐門自己才有解藥。」 「難怪我也覺得它的藥性與我從前見的不一樣,結果是唐門的藥。那你們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他說著說著,上官媛在他懷裡發出了一聲慘叫。他把上官媛的屍體丟在一邊,獰笑著向陶銘走去,嘴裡還念著:「與百里翔龍有關的人都不得好死。」 轉眼工夫,上官媛和陶銘便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沒想到這陶銘還有兩下子,在我手上走了幾招。」 隋意自言自語道。 「啊!」 一聲尖叫響起,隋意從嗜血的瘋狂中清醒過來。回頭看去,正是潘曉菲,她的手上還端著為隋意準備的夜宵。而她從沒見如此血腥的場面,美麗的臉龐因恐懼而變得蒼白,嚇得站在門口用手捂著嘴瑟瑟發抖。她沒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盧大哥竟然同傳說中的惡魔一般恐怖,殺人的手段如此殘忍。 隋意面對這個無辜的女孩,不知向她如何解釋才好。 「曉菲你先回房去,今晚的事當什麼也沒看見,知道嗎?」 只見潘曉曼俏生生的站在門外,把潘曉菲喚了回去。 「可是,姐姐……」 潘曉菲正欲出口問其原因,卻被潘曉打斷,「曉菲,聽姐姐的話,乖乖回房去。這裡的事,姐姐自會處理,把你準備的夜宵放下吧。姐姐和盧大哥要談談。」 潘曉菲點點頭,擔憂地望了一眼姐姐,還是回房走去。她十分相信姐姐的智謀,更相信姐姐的武功,卻不瞭解姐姐的武功此刻已被散去,在隋意的面前不過是只待宰的羔羊而已。 待潘曉菲走遠後,隋意開口道:「她還不知道谷裡這些事吧,像個小女孩似的。」 潘曉曼歎道:「我妹妹自小體弱,不適習武。蒼月雖名為禁地,卻時常參與江湖爭霸,我不願其同我一樣絞入詭變的江湖,很多事都瞞著她的。」 「你還真是個稱職的好姐姐!你谷中禍患也差不多解決了,那寶物到底是什麼,該說了吧。下步你看著辦吧,我一衝動便把他倆幹掉了,反正百里翔龍的人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隋意漠然道。 「看來我妹子對隋先生這個救命恩人還挺不錯,深夜了還為隋先生送夜宵來,但我希望……」 潘曉曼岔開話題道。 「你怕我把她吃了,你在我面前也不過是嬌滴滴的小姑娘,你深夜至此莫非是想同隋某來場龍鳳大戰?寶物的事你也避而不答,看來潘谷主對合作不太誠心呀!」隋意冷冷道。 潘曉曼賠笑道:「隋意先生還是先把桌上的湯煲和點心趁熱吃了吧,也不要辜負了我妹子的心意呀。」 隋意見她存心敷衍,也不再說話,端起卓上的湯煲喝了起來。猛然間他彷彿看見潘曉曼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寒芒,長期在生死之間徘徊的他立即有了警覺,把沒喝完的湯放了下來。他剛要暗中運氣把剛喝下去的湯逼出體外,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竟然已經有呆滯的跡象。隋意心下大驚,嘴裡卻說道:「這湯還熬得不錯,挺鮮的,你妹妹親手做的嗎?」 潘曉曼笑道:「那我讓她這些日子天天給隋先生做怎麼樣,唐門的『化功散』滋味沒想到隋先生如此的喜歡!哈哈哈!」 她發出一陣媚笑,一張精巧的面具隨手從臉上扯下。 「上官媛!」 隋意失聲道。此刻站在隋意面前竟然是方纔已死去的上官媛,隋意望了望身後的屍體,接著道:「那是你替身?潘曉曼現在也是個死人了吧?」 「隋意,你問這麼多有屁用。剛才來的如果是我本人,恐怕也中了你的毒手。現在你還是自己去陪潘曉曼吧!」 她展開擒拿手向隋意咽喉抓來本,該束手待斃的隋意卻一掠而起,奪門而去。上官媛幽幽歎道:「他的內力竟如此深厚,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化乾淨,我真的低估了他!」 一年邁老者從暗中緩緩走出,道:「他內力過不了一個時辰便會盡去,以後也是廢人一個。阿媛你長大了,也愈來愈厲害了。不愧是我大哥的女兒!」 上官媛見此老者,喜道:「叔叔,原來你出關了。不久,百里翔龍將被我們踩在腳下。以後不但蒼月谷是我們的,整個武林也是我們的了!」 第18章 潛逃出谷 隨著上官媛一聲令下,谷中對隋意的追殺立即展開,蒼月谷的門徒正四下搜索著隋意的蹤影。 蒼月谷上代有左右兩位護法長老,分別是上官蒼穹與上官蒼天。此二人均修煉凌厲、霸氣的「妄絕神功」而上官媛的父親則正是上官蒼天,他在多年前因練功走火而亡。上官蒼穹則躲過此劫,修行一日千里,終修成了此功。 上官蒼穹讚道:「好侄女還真了得!不但取得了百里翔龍的信任,還把蒼月谷從潘家的手中奪了過來。方纔還把一個頂尖高手。毒成了廢人……」 「叔叔就別再如此謬讚媛兒了。方才逃走的乃是近十年江湖中名頭最響亮的禍害之首——隋意。先前,我是靠著翔龍山莊門客所制的人皮面具和改變聲音的丹藥瞞過他;其後,要不是叔父您神功大成後在側用強大的氣勢將其鎮住,他就算沒了內力,媛兒也不是對手呀!」 上官媛謙虛一番道。 上官蒼穹道:「原來如此,我從其身法便看出這小子的武功已經自成一家。就招式而論,我也不一定能制住他。此人似受過什麼重大的打擊,以至心性偏激。否則為我所用,豈止奪取武林!」 上官媛聽完其豪言壯語,心中冷笑道:「死老鬼,胃口真不小,等你入了土還不全是我的!」…… 隋意在危機四伏的谷中尋找著去路,此時各處大小道路均被火把照亮,,稍有不慎便會死在亂刀之下。他暗暗埋怨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為何輕易飲下了毒酒,為何沒能提早看穿上官媛的人皮面具。 他仗著還僅剩的最後一點真氣,以迅捷的身法躲過了一次次的巡捕。「反正不能入谷處出逃了,那邊定是重兵把守,決不能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一通。只好遵循物極必反的原則,到最危險的地方——上官媛的房裡去了。」 隋意心裡思量著道。 隋意畢竟對谷中不太熟悉,只得靠猜測來判斷上官媛的住所,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女婢較多之處。 就這樣,他憑直覺找到兩個持劍少女所守的石房。他用巧勁擲去一塊小石子,二女一愣,隨即四下張望,道:「何人在此?」 隋意便在她倆分神的一瞬間,閃入了房內。 還聽見外面二女在討論,一個道:「彷彿有個人影覓了進去。」 另一人則道:「不過是一絲清風罷了,把這兒看好,莫分心。」 隋意暗道一聲:「好險!」 自己的真氣太弱,以至於險些被發現。房內漆黑一片,他本可以真氣催強目力,可此刻一絲真氣對他而言也是極端寶貴的,所以只得細細摸索著藏身之處。隋意發現屋內陳設相當簡單,只好躲到唯一的遮身之處——床底去了。他心中歎息道:「自己好歹也在江湖上的名人,今日卻落得個躲轉床底的下場!」「咦!」 他在床底竟抓到一扇暗門的把手。他輕輕推開,延階梯往下探去。 「你是何人?不經通報,擅入地牢!」 隋意剛下完階梯,便有又有兩個持劍少女,向他道。隋意道:「小人是……小人是上官長老派給二位姑娘送夜宵的……」 他未說完,便出手如電點了二少女的昏睡穴。她們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倒在了地上。 「這裡地牢相當隱蔽,守衛卻如此鬆懈,關的究竟是何人?」 隋意心中帶著這個疑團,端起桌上的燭台,拿過鑰匙打開了牢門。 「潘曉曼!」 這地牢中關的竟然是蒼月谷主潘曉曼,難怪了,沒了內力的潘曉曼是不足為懼的。只見她臥靠在牆邊,玉容憔悴。雙目緊閉,蒼白的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長長的睫毛不時抖動著,似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隋意不禁心生憐惜,排著她肩膀輕輕叫道:「潘谷主,潘谷主。」 潘曉曼幽幽轉醒,發現自己身邊的人竟是隋意,她正欲開口,卻聞隋意道:「你對谷中道路瞭如指掌,一起逃出去,再作打算!」 潘曉曼應了一聲。她現在也不得不依靠隋意這傳說中的惡徒了。 隋意明白若不帶潘曉曼一同離開,極可能會因尋不到出路而身陷蒼月谷。何況,內心燃燒著好奇的慾望——蒼月谷的至寶究竟何物?連百里翔龍也勢在必得。 他估計上官媛過不了多久終將尋到此處。他扶起潘曉曼,感覺其嬌弱的身子變得發燙,還在微微的顫抖。「你好像病了,很難受嗎?」 他故作關切的問道。他知道在潘曉曼最需要幫助之時,便是最容易贏得她信任的最佳時機! 潘曉曼應道:「不礙事的。隋先生請你救救我妹妹。她至今還未知道上官媛的陰謀啊!」 隋意苦笑道:「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的內力已被化去十之八九了。我相信,他們只要一日未尋到要找的東西,令妹便安然一日。」 潘曉曼點點了頭,道:「那也只好暫時如此了。除正門外,還可從谷後的密道潛出。那密道乃是歷代谷主的埋骨之地,除谷主外一般人等根本不知其所在。我二人便可以從那密道逃生。」 他二人延階梯而上,輕聲摸出了床底。隋意故意輕咳一聲,門外那兩個少女立刻驚覺,卻只見面前人影一晃,身上再一麻,便沒了知覺。依他的本意,所有敵人均不能放過,此二女當然得死。但潘曉曼在側,隋意只得忍下殺手,不暴露其本來面目。 剛踏出門外,潘曉曼忽然頭暈目眩摔倒在地。隋意想是其病體虛弱的原因。於是,他不由分說的將其橫抱而起,朝蒼月谷後山的方向奔去。潘曉曼也許是頭一次與男子如此貼近,蒼白的俏臉上帶上了兩片紅雲。 隋意為了盡快離開蒼月谷,不得不催動了僅剩的一絲真氣衝過層層巡查到了後山。他由於真氣消耗過度,已是累得滿頭大汗,喘氣連連,差點脫力一倒而下。正當此時,忽感一隻冰涼的小手輕輕地在為自己抹著額上的汗水。他低頭看去,只見潘曉曼也以一種熟悉的眼神注視他,而這樣溫柔的眼波從前曾在卓佳佳和魯嬋的眼裡出現過。 當他二人四目相對之時,潘曉曼猛地一驚,慌忙把臉轉向了一邊。隋意心中也是一震,彷彿有種負罪的愧疚之感——自己先前是報著相互利用和對寶物的好奇心等才打算救她的,可沒安好心。他頓時沒有了勇氣再想下去。 他按著潘曉曼所指的方向,在一堆大石下找到了機關。隨著一陣響動,地面兩塊大石間分出一道圓形的入口來。他抱著潘曉曼躍了下去。待石門合上,隋意眼見已基本脫險,鬆了口氣,終於癱倒在地。 「隋先……隋大哥,你累了就歇歇吧,曉曼一會兒自己走!」 潘曉曼溫婉地說道。 隋意聞得潘曉曼改口叫自己「隋大哥」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滋味難言。待他緩過了一口氣來,欲繼續上路時,卻聽潘曉曼再次歎道:「隋大哥,你說曉曼是不是很傻,很沒用。蒼月谷丟在了在我手裡,我真是對不起在此長眠的祖輩們!」 隋意出言安慰道:「上官媛勾結百里翔龍蓄謀已久,我發現即便是谷中的下人也偏向他們。你獨身一人如何是他們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妹妹要照顧。不久,待我倆功力一復,定將百里翔龍等人統統殺死,一個不剩!」 他說起百里翔龍竟是咬牙切齒,面相猙獰。潘曉曼終於漸漸瞭解他對百里翔龍的恨意,柔聲道:「隋大哥,我終於明白了。江湖上傳說那些你做的惡事定乃百里翔龍安排的。可是,我們恢復武功卻難如上青天,解藥只在唐門和百里翔龍手裡……」 「不用擔心,一定可以!」 隋意堅定的說道。 他見潘曉曼不解,於是他亢聲說道:「我隋意惡名滿江湖,沒有財富,沒有親人!但是!我卻有生死相隨的朋友!」 潘曉曼在他短短的一句話中卻聽出了無比的信心與自豪。 第19章 城中相遇 隋意與潘曉曼藉著微弱的火光在密道中前行著。待行至一墓室前,潘曉曼忽道:「隋大哥,蒼月谷內最重要的東西便在此了。」 聞得此言,隋意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興奮,好奇心立即便要得到滿足。他見潘曉曼從其烏黑的秀髮間取下了一根翡翠髮簪,輕放入了石棺上一小圓孔內。隨著一聲巨響,整個棺材馬上一立而起。 它下面放著的是一把無鞘之刀!隋意觸及刀身,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特異之處,既無鋒利的刀刃,亦非稀有金屬鑄造而成。蒼月谷的至寶竟然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無鞘刀!隋意除了震驚之外,不由得大失所望。 潘曉曼何等聰明,一見隋意的神情,便知其所思何事。她淡淡一笑,道:「隋大哥,它的確是目前谷中最重要之物,卻並非蒼月谷至寶。只因它是取得至寶的鑰匙。真正是至寶究竟是何物,曉曼也未親眼見得。只知其埋在藏邊大雪山某處。」 隋意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這把『鑰匙』還是放於此地吧。戴你武功恢復後自行決定如何處理。」 他話音剛落,卻見潘曉曼有兩滴晶瑩的淚水從臉上滑落。此舉讓隋意大為不解,潘曉曼非尋常女子,為何如此多愁善感,輕易掉淚。只聽她幽幽地說道:「隋大哥,你現在已經是曉曼在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這『鑰匙』隋大哥若真的需要,盡可……」 她剛說道此處,隋意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激動,猛地一把將潘曉曼緊緊摟入懷中。他不懂什麼叫真正的愛情,什麼是至愛,甚至不清楚什麼是愛。但是他清楚自己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以需要倍加珍惜眼前之人,才能讓自己安心,不生活在過去的夢魘中。 隋意雖內力已失,可畢竟乃習武之人,體力終究遠勝常人。他望著潘曉曼溫柔的眼波,慾望也在這個時候升了起來。隋意抱著懷中火熱的嬌軀,自己的心跳亦隨之加快。他的雙手開始不安分起來,一隻伸進了潘曉曼的裙內,延著她纖細柔滑的的小腿向上摸去,直到圓潤的翹臀,另一隻則在她豐滿的胸前來回遊走。嘴也出著粗氣吻上了她雪白的玉頸。 潘曉曼雖已過雙十,卻未經人道。瞬間就被隋意弄得嬌吟連連。隋意順勢將她的衣裙一件件褪去,他幾乎吻遍潘曉曼的全身,從足間到髮梢每一寸也沒有放過,享受著潘曉曼處子特有的甜香。最後,他溫柔地進了潘曉曼,漸漸與之溶為了一體…… 潘曉曼在感受著痛與快感的同時,她也已經知道自己愛上了這個傳說中最惡毒的男人。…… 湘邊一小鎮上,一老一少站在冷冷清清的路中央,靜靜對持著。 這個小鎮周邊土地貧瘠,連普通居民也少得可憐,更不用說來此發財淘金的商人和武林人士。只見老者身穿一件滿是補丁的破衣,腰間掛著一大紅葫蘆,白鬚白髮,頗有威嚴。少年則身穿藍色布衣,手中緊一柄樣式陳舊的黑鞘單刀,似未及弱冠之年,臉上卻帶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所有的深沉與滄桑。 他二所踩過地面也深深凹了進去,周圍充滿了他們內力相鬥的氣浪,他們任何一人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高手的決勝往往只在一瞬間! 老者開口道:「好小子,沒想到你便是魔教刀尊熊振弈的後人。你約老夫來此便是報那殺父之仇吧,看來今日又要麻煩了!只後悔當年未斬草除根,使你們這些餘孽漏了網……」 那少年森然道:「羅大長老,當年若不是隋大哥將我從你們這些『正義之士』手中救出,現在只怕已經屍骨無存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大祭,動手!」 原來老者乃是當年剿滅魔教的主帥之一——丐幫長老羅洪濤。而少年赫然是當今武林中崛起最快的四害之一——魔門遺孤熊歆。 一場大戰便在這荒涼的小鎮展開! 在熊歆內力的催動下,鞘內的魔刀「嗡嗡」作響,彷彿它自己耐不住寂寞,欲一嘗鮮血的洗禮。熊歆依然未動,等待最佳時機發動雷霆一擊。 羅洪濤的「混元氣功」已達化境,他的每一絲真氣均如同利刃穿向熊歆的全身。他知其魔刀「攝魂」能最大限度釋放刀氣,一但被其尋住破綻將陷入不復之境。目前只能憑自己功力上的優勢,徹底壓制對方,等待對方力竭的那一刻!他的經驗老到,熊歆從他站立的角度、姿勢根本尋不出一處空門。「如此相持對己大為不利!」 熊歆暗想道。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大顆的汗珠,不知不覺氣勢上的防守出現了明顯的鬆懈。 羅洪濤見時機已到,混元掌力如層層巨浪湧向了熊歆,欲一舉將其至於死地。猛然間,他彷彿看見熊歆的眼裡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他掌力所及之處竟是一道殘相。立刻,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失去控制向前倒去,頸中噴出一股血柱。 他能看到自己倒下?原來,他已被「攝魂」的刀氣斬得身首異處。熊歆的功力雖然遜於羅洪濤,卻憑其絕頂的輕功身法獲得險勝。 武林中上乘輕功分為三個階段,分別是「八步趕蟬」、「登萍渡水」、「凌空虛渡」百里翔龍等高手亦不過是達到了「登萍渡水」的境界,而刑無蹤的輕功已接近傳說中的「凌空虛渡」也就是說幾乎能踏著空氣飛行。熊歆自小便隨其長大,得其真傳十之八九。故能用奇快的身法轉換為殘相,假露破綻,出奇制勝。 他卻並未因勝利而歡喜。 「報仇不過才完成了一丁點,在自己的功力方面也存在著很大的缺陷,以後要做的還很多呀!」 他心中這樣想道。…… 武漢城內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旅客。男的中等身材、相貌平平,女的則是貌若天仙,我見猶憐。此二人一進城便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那女子被諸多貪婪的目光盯得很不自然;男的卻不以為然,逕直走著。 待行至一間兵器店時,男的駐足道:「我已多年未動兵刃。如今內力已失,也只得購一把長劍防身了。」 說完,攜著那女子走了進去。 這對男女正是隋意和潘曉曼。他二人逃出蒼月谷後並未行向人跡罕至的山道,而是進入了大城用嘲雜的人群作掩護。 「兩位請隨便看看,我店乃是百年老字號,所鑄兵刃一律是精品!」 他二人剛一進店老闆便笑著歡迎道。 隋意挑了半天,沒一把中意的,正欲拿過一把普通鐵劍離開。突然,一把寒氣逼人的寶劍擺在面前。「上官懌!」 隋意驚道。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她。她依然戴著一層面紗,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 隋意見了她彷彿很不自然,半餉也不知說些什麼好。上官懌看在眼裡,先開口道:「隋兄,怎麼說你也是佳佳的師父,別如此見外。看你似乎氣色有異,難道有何疾病?」 「他當然有病了,是相思病,是想我想出的。對吧,相公?」 又一個女子走進兵器店來,隋意一見更驚,來的竟是游依敏。 東方懌見是游依敏,凌厲的殺氣迸發而出,整個店內充滿了寒意。隋意同潘曉曼無內力護身,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兵器店老闆則是牙關打起顫來。 潘曉曼酸楚的說道:「隋大哥,她真的是你娘子嗎。她好像同那位姐姐有些過節!」 隋意自從與潘曉曼發生了關係後便一直把其視為自己的另一半,此時見她話中帶有醋意,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別的滋味。 幾人之間呈現出一種古怪的氣氛。 第20章 恆山劍陣 隋意清楚游依敏雖是魔功「嗜魂大法」的傳人,但是還絕非東方懌的對手,若動起手來是生是死很難預料。再怎麼說她也與自己有過一夜情緣呀!於是,隋意頓了頓,開口道:「東方姑娘,游小姐。我們不如找個地方慢慢談,不要在此……」 游依敏冷笑一聲道:「相公!你為何如此見外了?是不是你身邊多了個如花似玉的妹子便不要奴家了?」 隋意乾咳一聲,不知如何作答。潘曉曼卻毫不留情地道:「這位姐姐可真會自作多情,隋大哥明明不承認同你有任何關係,你卻仍在此瞎纏!」 游依敏的櫻桃小口當然不肯示弱,嬌笑一聲道:「妹妹,我看你也和我老公快活過吧。他就這樣子——風流成性,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被扔在一邊的。」 潘曉曼:「……」 兵器店老闆見隋意其貌不揚,卻有兩位絕色女子為其爭風吃醋,心中欣羨不已。他笑著拍了拍隋意的肩膀道:「老弟,不錯嘛,真有你的!教老哥我兩招你那些手段,白送你幾把寶劍如何?」 隋意只有苦笑,一個縱橫武林的惡徒竟被弄得束手無策。他向東方懌看去,發現其面紗後那雙星眸彷彿也充滿了笑意,隋意不由得大為惱怒,心想:「連你也看我笑話,要不是看在佳佳的份上那晚老子把你也變得和她們一樣了!」 忽然,他心頭靈光一現,道:「游小姐既然口口聲聲稱隋某為『相公』,那麼,請你當眾吻隋某一下,以表其所言非虛!」 游依敏未曾想到隋意居然提出這等要求,不由得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隋意見她此時和上次想較清減了許多,想來這些日子過得也並不如意。「難道她竟真的愛上了自己?」 隋意猛然間閃出了這個念頭。他彷彿又到了那個旖旎的夜晚,回味自己霸佔她的美妙情景。 「隋意!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他忽聞外面一個少女的聲音叫道,扭過頭望去,只見一群恆山派打扮的尼姑站在門口對自己怒目而視。 東方懌、游依敏、潘曉曼三女見狀,不由得暗暗道:「武林第一惡徒當真名不虛傳,連尼姑也不放過!」 兵器店老闆對隋意的景仰則又加深了一重,點了點頭。 隋意被弄得摸不清頭腦,自己什麼時候又惹上了恆山派的尼姑? 其中一容色最為俏麗的小尼姑指著隋意道:「各位師姐,此賊正是武林第一惡徒,我必誅之的仇人——隋意。」 他的語氣中夾雜著對隋意的仇恨,彷彿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剮一般。隋意終於從腦海中搜索出了她的來歷,她是縱橫鏢局總鏢頭明孤鵬的獨生女——明欣婷。看來喪父與滅門之痛使其最終出家做了尼姑,帶著一群自己的師門姐妹來尋仇了。 不解之人還認為又是其欠下的風流孽債,均在一旁冷眼相望。卻不知內力全失的隋意正盤算著脫身之計。 「隋意,滾出來。待我等用恆山『除魔劍陣』為武林誅除你這個大魔頭。」 恆山派中為首的尼姑叫道。 隋意大是惱怒,自己若是武功未失,何懼區區一個「除魔劍陣」如今已是虎落平陽,只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他開始恨自己在縱橫鏢局時心軟,憐明欣婷已是一個孤女的的份上放過了她,至以落到今天這個境地!他順手拿過一柄鐵劍,硬著頭皮往外走去。 在沒有內力的情況下,自己多半不是「除魔劍陣」的對手,他想道。可是,如何能在女人面前示弱,「惡徒」的威名如何能喪與此地。他回頭見潘曉曼一臉關切的神色,也搖搖頭報以笑,拔出長劍,道:「請吧!」 隋意手持長劍大步跨出門外,群尼則嚴陣以待。過路行人見狀,紛紛避而遠之。 「除魔劍陣」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劍陣,由七人站據北斗七星位合使一套劍法而成。雖遜於少林的「十八羅漢大陣」與武當的「兩儀劍陣」但栽在其劍陣下的江湖人亦多如繁星,恆山派的名震江湖百年的「靜玄七十二劍」更非浪得虛名。 隋意雖然嘴上叫得豪氣雲天,心中卻七上八下,握劍的手上粘滿了自己的冷汗。 進攻已經展開,隋意從前一般仗著功力用劍硬砸硬碰,現在卻只得以迅捷的身法在七柄長劍匯成的光幕中尋找空隙逃脫。 幾個尼姑的年紀並不算長,劍陣談不上完美,真正的威力亦未完全發揮,破綻不難尋出。東方懌與游依敏深知隋意的本領足可輕易破陣而出,此刻被捆在陣內,想來是存心戲耍這群小尼姑。潘曉曼則知隋意大為不妙,自己無能為力,只好思量著如何向東方懌與游依敏求助。 隋意憑著經驗屢屢已尋出劍陣的缺口和破綻,卻苦於無真氣可用,出劍的速度和身體完全跟不上去。「如此下來,即便不被斬於劍下也會活活累死。」 隋意想著,汗水已經濕透了衣衫,氣喘噓噓。 在場的每個人終於瞧出隋意不對勁了。恆山群尼則更是咄咄逼人,把劍陣愈收愈緊。她們眼見今日便可為武林除一大害,恆山派將聲勢大振,那種普通江湖人嚮往名利的熾熱光芒此刻卻閃爍在這群出家人的眼裡。 「眾師妹加把勁,以『除魔劍陣』再次為武林降妖除魔!恆山一派將以我們為榮!」 為首的尼姑叫道。 潘曉曼急得流下了淚水,叫道:「兩為姐姐快救救隋大哥,他如今內力全失,再過片刻便撐不住了。」 「說起來,隋意乃我義妹卓佳佳的師父,我不該見死不救。但我的先人同恆山派淵源甚深,我亦有保護恆山派之責。故不能出手啊!」 東方懌歎了口氣道。 游依敏卻不答話,內心做作做激烈的鬥爭,相當的矛盾。隋意強橫地奪走了自己寶貴的第一次,卻正因如此,另她自己不知是該恨還是該愛這個男人,於是她沉默了。 場中,隋意悶哼了一聲。小腹被刺中一劍,接著又被踢中一腳,他支持不住滾倒在地。眼看隋意再無還手之力,即將被七柄長劍穿身而過。卻只聽「叮!叮!叮!」 數聲,刺向他的長劍全被削掉半截,劍頭掉在地上。群尼當場呆若木雞般愣在那裡。 「是刀氣!何方高人在此,為何阻擋我恆山派誅此惡徒?」 為首的尼姑叫道。 「是另一個惡徒,不是什麼江湖高人!」 來者正是熊歆,他緩緩走進場中把隋意扶了起來,把眾尼姑均當作死人般看待。 隋意見是他,心下不禁微微感歎:「畢竟兄弟才是最可靠的!」 熊歆冷冷開口道:「凡是我隋大哥的敵人便是我的敵人,恆山派的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群尼大怒,明欣婷叫道:「他便是那魔刀傳人,毀我縱橫鏢局的禍首之一——熊歆!」 「原來他是最近響徹江湖的『四害』之一,竟是如此一個少年。」 群尼上下大量著他,口中吼道:「好個狂妄的小賊,今日便把你一齊誅除!」 熊歆冷笑一聲,刀光如閃電般劃過,方才吼叫那尼姑頸上多了道血痕,滿臉的驚疑恐懼之色。明欣婷見他如此厲害,心想:「這小賊的武功愈加厲害了,而我卻毫無寸進。」 只聽熊歆繼續陰陰地說道:「等死比死亡更可怕,不是嗎?你們不久便能見到如來佛主。」 隋意捂著傷口忘了疼痛,在一旁露出了獰惡的微笑。 第21章 惡徒本色 眼見有人相救隋意已基本脫險。潘曉曼長長舒了口氣。游依敏則冷眼旁觀,看此少年下步有何作為。東方懌全神以待,準備隨時救恆山派眾尼的性命。 群尼先前為熊歆的刀氣削斷了長劍,均明白此少年絕非等閒之輩。目前已是進退兩難,她們誰也沒把握能躲過其方才快如鬼魅般的刀法。 明欣婷叫道:「隋意!你真是個無能到了極點的東西,縮頭烏龜。墮落到讓小輩替你撐腰!有種自己上啊!」 隋意縱聲大笑道:「老子本就不是個什麼東西。小丫頭,小小激將法能有何用。老子在江湖上殺人放火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呢!小歆,是斬手斬腳,還是……還是……還是留下性命全依你的意思辦!」 他本待說:「還是留下自己樂一樂。」 卻礙於東方懌同潘曉曼在場,只得改了口。 「好,全殺了,一個不留!」 熊歆的魔刀在刀鞘中受到主人嗜血的召喚,再次發出了「嗡嗡」的響聲。 「熊歆!你好歹也是個男人,竟然要對我恆山派一群女流下手!」 明欣婷眼見今日凶多吉少,慌亂中叫道。 「女人?江湖遵循的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的原則,人人均是公平的,何來男女之分?受死!」 熊歆知隋意一直把自己當作親弟弟般看待,如何容得其受辱。再加上其自小隨刑無蹤行走江湖,看透了世間冷暖,冷血異常,故把人命看的特別輕賤。他眼裡只有自己三位兄長,誰要是冒犯他們,就與砍了自己一刀無異! 他的刀氣與勁勢徹底催跨了恆山派群尼的鬥志。她們的北斗七星位已亂,「除魔劍陣」已潰不成陣,先前的誅除「武林第一惡徒」的豪氣亦被沖的煙消雲散。 「小兄弟,給姐姐一個面子。放過她們,行嗎?」 熊歆轉過頭去,見一戴面紗的女子走過來說道。 隋意見東方懌上前干涉,此事便沒那麼容易處理了。他輕咳一聲道:「小歆,既然東方女俠開了口,面子是一定要給的,反正我也留住了性命,沒什麼大礙。你便放她們一馬吧!」 說完,向熊歆遞過一個只有他兩才懂的神秘眼色。 熊歆點了點頭道:「好,看在東方女俠的份上。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你們走好!」 恆山派眾人見此戴面紗的神秘女子一句話便保住了己方的性命,知其必大有來頭,正欲上前謝恩。卻聞其上前抱拳說道:「我先人與貴派頗有淵源,小小微勞,眾師姐不必記掛於心。」 隋意見群尼對東方懌的來歷一無所知,冷哼道:「這位女俠便是當年劍試天下的武林第一人——東方展雲的後人。她的要求隋某可不敢不從。不過,他日隋某定當上恆山報此一劍之恩!」 她們知曉東方懌來歷後,亦不願多逗留,雙手合十其道:「多謝東方施主大恩。」 便匆匆離開了此地。 隋意見恆山派眾人走遠後,乾笑一聲道:「諸位小姐,隋某有幸保住一條狗命。現在坐下來慢慢聊總過得去了吧!小歆,多日不見。走!去痛飲一番。」…… 蒼月谷內,百里翔龍正享受著上官媛的萬丈柔情。 「親親,你什麼時候取我過門呀?我可要做你的正房夫人!」 上官媛一聲嬌嗔,輕搖著百里翔龍道。 「當然當然。小寶貝兒,你可真是我的閒內助——替我把隋意變成了廢人,看他憑什麼和我百里翔龍鬥!」 百里翔龍吻了她一口,得意的笑道。 一探子進急急衝近來道:「報!武漢城內發現隋意與潘曉曼的蹤跡。隋意本即將喪命於恆山派群尼之手,卻為四害之一的魔門遺孤——熊歆所救。故情勢逆轉,當熊歆欲斬殺群尼,卻又被一位稱是東方展雲後人的女子所阻。報告完畢!」 百里翔龍哈哈大笑道:「這個江湖真是越越有趣了,連東方展雲的後人也絞了進來。傳我命令繼續探,不得輕舉妄動!」 「嘿嘿!親親,你的消息來的太慢了,已經有人去打理武漢那邊了。他必定能誅除隋意,生擒潘曉曼!」 蓬萊客棧的包間內,隋意、熊歆、東方懌、游依敏,潘曉曼五人圍坐成一桌。隋意絲毫不顧自己小腹上的劍傷,匆匆包紮後便與熊歆大魚大肉狂吞豪飲,三女子則各懷心事,面對種種美味皆細嚼慢咽。 酒過三旬,隋意酒興上臉,朗聲笑道:「我這個沒內力的廢人還真是有幸,三個大美人在側陪我喝酒。小歆,你歲數也老大不小了,該去找找自己的另一半了,哈哈!我瞧方纔那縱橫鏢局的小尼姑還不錯,乾脆,把她強搶過來,管他媽的。便如我這般。」 說畢,雙手向游依敏伸去,欲將其一把摟過來。 游依敏滿懷心事,待隋意的賊手已經貼在了她身上,她才反應過來,狠狠一推,失去內力的隋意立即翻倒在地。好不容易包好不久的傷口又裂開,再次溢出血來。隋意痛的在地上哇哇大叫。 潘曉曼先前見隋意此舉,醋意上湧,心中說不出的酸楚。當目睹其慘狀,還是忍不住第一個邁上前去,關切地說道:「隋大哥,不要動,我替你把它包好。」 說完,對游依敏怒目而視。 熊歆觀此場面,當真還哭笑不得。隋意卻繼續調侃道:「曉曼還是你好,舊不如新啊!老婆,你就如此欺負你老公我沒內力,那晚……」 他剛說道此處,游依敏已經一巴掌扇了過來,清脆地打了隋意一耳光,頭也不回地走了。隋意捂著臉,只是目送她離開,他彷彿看見游依敏跨出門檻那刻有一滴晶瑩的淚水濺落在地上。 東方懌見游依敏離去,心情似乎舒暢了許多,開口道:「隋兄,這麼長時間了,我一直在江湖上東飄西蕩,還未聽你說起佳佳的情況,她與風雷寨還好吧?」 隋意聞得她提起卓佳佳,頓時酒意全無。他道:「佳佳已經不在人世了,而她的死也是因為我!」 「怎、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 東方懌顫聲道。 於是,隋意把當日之事大概說了一遍,他當然忘不了將百里翔龍的獰惡加以詳述,還附加了自己喪失內力的經過。卓佳佳之死的確是他一生的痛。但是,對於百里翔龍的仇恨卻更多地佔據了他的心靈。他知東方懌武藝非凡,即便自己內力未失也不見得能勝過她,若能將她拉攏,那麼對付百里翔龍便又多了一份巨大的助力。 隋意見東方懌垂淚久久無語,便放肆的把手放在她的香肩上,輕輕撫摩以示安慰,竟不理會一旁的潘曉曼。東方懌則完全沉靜在卓佳佳身死的悲痛中,半餉說不出一句話來。 房間內滿是哀傷凝重的感覺,隋意再次歎息一聲道:「可惜,我已經是廢人一個。為佳佳報仇之事,看來今生無望了。」 他就是要趁這個機會,繼續向東方懌發起情感攻勢,江湖人不會耍手段是不行的呀。 只見東方懌台起頭來,一字一句道:「我隨你一道報仇!」 隋意聽聞此言,掩飾住內心的興奮,苦著臉道:「可是我……」 「去百里翔龍那裡求解藥是不可能的,我們這便起程去蜀中唐門。」 東方懌打斷他的話,乾脆的說道。 隋意點了點頭道:「那我等再休息一晚,明日便上路吧!」 「事不益遲,百里翔龍此等人渣如能當上武林盟主,這就上路!」 東方懌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愧是東方展雲的後人,以誅惡為己任!可惜,姓隋的小子得永遠留在這裡,那性潘的丫頭也得跟我走!」 一老者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隋意叫道:「好熟悉的殺氣,是蒼月谷的高手!」 潘曉曼一見老者便失聲驚呼:「上官護法,是你?」 第22章 客棧激情 老者正是蒼月谷前任左護法上官蒼穹,他一揮手,瞬間湧出一群黑衣殺手將此處團團圍住。他陰邪地一笑,對東方懌與熊歆喝道:「不相干的人最好離開,否則一律殺無赦!」 他畢竟顧及東方展雲多年的威名,不敢貿然下殺手。 熊歆輕問潘曉曼道:「這老王八究竟是何來頭,好大的口氣。」 「他乃上官媛的叔父,蒼月谷曾經的頂樑柱——上官蒼穹。」 潘曉曼輕聲道。 上官蒼穹聽得熊歆罵自己老王八,如何會不動怒,他一抱拳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來來來受老夫一拜!」 說罷一股暴風般的氣流捲向眾人,東方懌的功力較熊歆為深湛,恐其傷及無內力護體的隋意與潘曉曼,只得與上官蒼窮硬對了一掌。如此剛猛凌厲的掌力她從前簡直聞所未聞,胸口如同受了重錘一擊,後退數步,口中噴出一股鮮血把面紗也染得緋紅。熊歆見狀揮刀而上,與其纏鬥起來。 「妄絕神功!」 隋意叫道。他心知此功凌厲無匹,乃天下五大奇功之一,而東方懌並非以功力見長,此舉純屬乃為了護住自己和潘曉曼而受的重傷。他心頗為感動,卻苦與自己內力全失,幫不上忙。 熊歆雖然刀法精妙,但限於功力上的差距,出手數招便被其氣勢封鎖住了。轉眼兩人便走數招,上官蒼穹神色自若,熊歆是險象環生。 隋意忽地大叫道:「住手!你還要不要蒼月至寶,廢話不用多說,這便一道去取來給你!」 上官蒼穹一邊向熊歆遞招,一邊冷笑道:「隋意,別在這兒跟老夫耍花樣了,你是必須得死的。待會兒潘曉曼則跟老夫一道回谷,自然……」 他剛說到這裡,雙眼竟顯露出了驚懼的神色。隋意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四周的黑衣殺手紛紛像中了邪似的死勒著自己的脖子,然後在地上亂滾。 「噬魂大法!是魔門後人!」 隋意叫道。他雖然明知是游依敏所為,還是如此大叫了出來,以亂上官蒼穹的心神。上官蒼穹出現了慌張的神色,瘋虎般劈出數掌將熊歆迫開,破窗而出,眨眼工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隋意一臉深情地歎道:「一夜夫妻百日恩,老婆還是老婆,你出來吧!」 說畢,仍未見其蹤影。 卻遠遠聽見另一個年老女子的聲音道:「依敏三個月後將同「三合會」門主之子——川口平八在蘇州結為夫妻,與你再無任何瓜葛。我乃其受業之人,方才便是她邀我前來相救於等。你好自為之吧!」 隋意的心中如同哽住了一般,百感交集。他與游依敏只有一夜情緣,談不上是情深意濃。雖然對奪走她的女兒身有那麼一絲愧疚,但是沒怎麼放在心上。此次她得知自己有難,這麼快便把自己的師父請來搭救,隋意比鐵石的心腸也有些融化了。 他望著重傷的東方懌與精疲力竭的熊歆歎了口氣道:「還是在此住下吧,讓東方姑娘養好傷再走也不遲。曉曼,你找間房扶她去休息。小歆,我想再辛苦你一下,去把了絕和刑無蹤這兩個傢伙請來。」 經隋意一番安排,潘曉曼、東方懌、熊歆三人均離開了房內。隋意慢慢坐下,倒上了一杯酒,道:「依敏,出來吧!他們走遠了。」 一道倩影從窗口躍了進來,赫然是去而復返的游依敏。 隋意一言不發,盯著游依敏俏麗的臉龐,眼睛也未眨一下,生怕閉眼一剎那她就會飛走似的。 游依敏同樣注視著隋意滿是風塵之色成熟面孔,欣賞著隋意蒼茫而深邃的眼眸。她走到隋意身邊,用纖細的手指輕撫著隋意臉上那道深深的疤痕。隋意這才閉上眼,抓著游依敏的小手,享受著這難得的片刻溫存。突然,隋意只感到臉上一燙,他緩緩睜開眼,發現游依敏柔情的雙目早已淚水盈眶,一滴滴簌簌掉了下來。薄薄的櫻唇微微張開,似欲言又止。隋意再也抑制不住心的激動,一把將她緊摟入懷中,灼熱的嘴唇狠狠地壓在她的唇上。 隋意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需要她。游依敏剎時間腦海裡一片空白,只覺就算天崩地裂也再所不惜,她同樣需要這個男人,這個真正的男人!她感到自己就快要融化在隋意熾熱瘋狂的吻中。 待唇分,隋意正色道:「跟我走,我們永遠在一起,不要再分開!」 游依敏突然一把將他推開,躍窗而出,哭著嘶聲道:「對不起,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請你從今以後不要再對我說這種話,不要再見我了!」 隋意頹然坐倒在凳上,口中喃喃道:「依敏,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嫁給那倭寇鬼子的……」 隋意又端起一罈酒往自己嘴裡猛灌,他只覺自己的意識漸漸被酒精模糊。「這種感覺真好。」 他想道。終於,只聽陣桌椅翻倒之聲,他爛醉在了地上…… 當他再次睜開醒來,只覺頭痛欲裂,如同要炸開一般。此刻,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客棧的大床上,身上粘滿酒漬油污的衣服也已換下,潘曉曼正打著熱水準備為自己洗臉。隋意笑道:「堂堂蒼月谷主,為何做起了丫鬟,服侍起別人來了?」 潘曉曼俏臉一紅,卻不答話把毛巾從盆中取出向隋意遞過去。隋意卻並不接過,像傻了似的只瞪著潘曉曼看,忽然猛地將她的手抓住,狠狠一拉。把她推在了床上,躺在自己的身邊。隋意的雙手頓時忙了起來,替潘曉曼寬衣解帶。 他們雖然已不是第一此如此親熱了,潘曉曼畢竟還帶著少女的矜持,試著推開隋意的魔雙手。固然二人內力已失,隋意還帶著劍傷,但纖弱的她如何是一個壯年男子的對手,不過是做一些無謂的掙扎罷了。三兩下便被隋意剝的精光,任由隋意的魔爪在自己的裸露的身體上馳騁,當隋意的手指觸及自己的神秘地帶時,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陣消魂的呻吟。 緊接著,隋意便開始了狂野的進攻,潘曉曼只覺靈魂如同在地獄與天堂之間相互徘徊跌落一般。隋意知道此刻自己最需要的發洩,所他特別的賣力衝向靈與欲的顛峰,正當他二人即將達到生命的最大和諧時,房間的門卻開了。 只見東方懌快步走了進來,她立刻被眼前的情形震呆了,一對赤身露體的男女在幹著那種自己都不敢想的事。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告訴你……」 任何人在做這種事的時候被人打斷,心情怎麼都不會愉快的起來,潘曉曼了棵搶過被單遮住羞處,隋意則滿臉怒色道:「告訴我什麼,到底有什麼急事,為什麼進來不敲門!」 東方懌心平氣和的答道:「我可是敲了門的,而且……」 「夠了,夠了,先出去。有事明天再說!」 隋意不耐煩的叫道。 待東方懌走出去合上門後,房間內又再次響起了另人遐想的聲音,隋意完成了最後的衝刺。 第23章 蜀道之行 翌日清晨,隋意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看著身邊的潘曉曼睡得正甜,熟睡的她看起來是那麼光艷秀媚。隋意輕輕吻了下她的臉蛋,穿好衣服,關上門,然後向東方懌的房間走去。 房門沒鎖,隋意輕聲推開走了進去。東方懌居然正在運功打坐,她竟如此大膽!按常規來說,打坐一般均要選擇無人之境或需要助手護法。否則,稍有差池,便會走火入魔。 此刻,隋意見她依然帶著面紗,可仍然能清秀眉微微抖動,似在承受巨大的痛楚,臉色亦時紅時白,待隋意為其診脈,發現她的脈象極其混亂,正乃走火入魔之兆!若東方懌這等高手走火入魔,無功力深厚者為其導氣通脈,只怕很難恢復,甚至有生命之憂。隋意大驚,立出手封住她的三十六處大穴,防止其脈象繼續惡化。 「唉!」 隋意歎了口氣。這下子為自己尋取解藥的巨大助力也倒下了,武功不知何時才能復原,熊歆亦已離去,若強敵來犯,好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三個月後游依敏便要大婚,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自己心愛的女子另嫁他人,何況還是個寇鬼!他越想越是心煩意亂,他盯著昏迷的東方懌,突然心中跑出一個念頭——揭開她神秘的面紗。從第一次相見,她便戴著這討厭的東西,讓自己無法目睹其真容,難道是她長的奇醜無比用來遮羞,隋意想著想著,用手輕輕地把它掀了起來。 哪知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張自己從未見過的美麗臉龐。不!怎麼能簡單地用美麗來形容,完全是天仙化人,不沾一絲俗氣,讓人無半分褻瀆之感。隋意一時間竟然看癡了,他猛然間想趁機偷吻一口東方懌的紅唇。 不行!我怎麼能還想著這個,三個月後依敏便要嫁給一個寇,這如何能讓我一個正常的男人容忍!種種煩惱湧上心頭,隋意替東方懌蓋好面紗了。自己則閉上雙眼坐了下來,他這才發覺自己的真的好累好累!正在此時一隻柔軟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隋兄,怎麼了,病了嗎?」 隋意睜開眼,發現東方懌正疑惑的看著自己。他在驚訝的同時亦大安,東方懌不愧為昔年天下第一高手的傳人,輕易便逃過了走火入魔之劫,看來她尚未知曉自己的面紗下的絕世容顏已被隋意窺去。 隋意展顏一笑道:「沒事,你先前那樣子嚇了我一大跳,我還以為……」 「以為我走火入魔了是不是?」 東方懌神色輕鬆的說道。 「對!你方才脈象混亂確實讓人擔心。我還想對昨晚的事道個歉,我的火氣太大了。」 隋意誠懇的道。 「只是此門內功療傷進境雖快,卻極易達到網我之境,所以……」 她剛的話又被隋意打斷,只聽隋意自責道:「由於我內力已失,心情難免有些暴躁,昨晚那事著……看你現在氣色還不錯,傷應該好些了吧。你的傷是我而受的,你若有什麼閃失,我會不安的。你好好修養,尋解藥之事等我的幾朋友到之後再商議也不遲。」 東方懌發覺自己真是越來越看不透面前這個男人了,時而一個的十足的惡徒,時而則是個翩翩的君子。她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數日後,蒼月谷。 百里翔龍注視著面前這位老者,一股逼人的氣勢從這老者身上散發出來。他正是上官媛的叔父——上官蒼穹,雖然雙方說明是合作態度,百里翔龍野獸般的直覺卻感到陣陣敵意。百里翔龍畢竟不是省油的燈,他為人險惡,雖對心中已把此老者列為一級防範對象,口卻還是謙虛讚道:「上官前輩老當益壯,武功蓋世。此行定已將隋意等江湖敗類全部誅除了吧,真乃可喜可賀呀!」 一付受寵若驚的神情出現在上官蒼穹的臉上,道:「老夫真愧對百里盟主的謬讚,此行非但未能除去隋意,反而差點把老命送掉啊!」 百里翔龍不解如上官蒼穹怎會大敗而歸,他清楚上官蒼穹的實力,要對付這糟老頭自己恐怕亦要千招之外。江湖上究竟是何等高手才能讓他幾乎喪掉性命。於是,百里翔龍問道:「何人如此大膽,待在下去會一會他,為前輩出口氣!」 他話音剛落,上官媛走了把他摟住道:「親親,你有所不知,我叔父的生平第一勁敵乃是魔門的『噬魂大法』,我猜他此行定是遇上了真門工夫的傳人!」 上官蒼穹乾咳一聲道:「乖侄女果然聰明,『噬魂大法』相當怪異,非特殊體質不能修煉,它恰好乃我『妄絕神功』的天生的對頭。沒料到隋意竟然有此等高手保護,看來只能在其前往唐門的途中另想它法了!百里盟主看呢?」 他一邊說一邊用「和善」的微笑盯著百里翔龍,百里翔龍立即會,道:「只要有隋意在一日,我便不得安寧。我已飛鴿傳書,派出許多一流殺手狙殺隋意,活捉潘曉曼!」 上官媛接口道:「即便他過了殺手這關,我相信也已是筋疲力盡,我早在唐門收買了一些人,只管讓隋意有去無回!」…… 蜀中唐門,以毒藥、暗器、機關馳名江湖,據說其真正的實力足以席捲整個武林。唐門的總部好似一個堡壘,數百年來不知有多少的侵入者死其機關內,百里翔龍的勢力亦無法深入控制。他們卻從未向外擴張,始終保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這便是唐門,一個神秘而龐大的家族! 隋意三人縱馬奔騰在蜀道上,隋意望著馬蹄帶起的滾滾塵土以及倒退的景物,心中不禁感慨:「此行必是凶險異常啊,熊歆他們能否趕的過來呢,還有三個月後游依敏的婚事……江湖路何時是個盡頭!」 不過他還是只相信那句話:「做一日江湖人,便永遠是江湖人!」 「再前進不遠便是唐門的地盤了,我們這一路上過於順利,前行定要萬分謹慎!」 隋意說道。他話音剛落,一群打扮各異的江湖人從四周林中一湧而出,將三人團團圍住,他們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門,從最常見的長劍到最難使用的外門兵器狼牙棒、流星錘等一大堆,其意圖可想而知。東方懌正待拔劍動手,卻只聽隋意哈哈大笑道:「各為可是百里盟主所派來狙殺隋意那廝的,真是巧了,我等竟能在此碰面,還省了在下好大一番工夫!」 一長臉漢子冷笑道:「隋意,你別在這兒演戲了,你不隋意,那是何人?」 隋意正色抱拳道:「我乃翔龍山莊陶銘是也,正是百里盟主派在下來協助各位除去隋意這武林敗類!」 潘曉曼暗暗好笑隋意居然把陶銘這個死人也抬了出來,但是也暗暗佩服他的急智。卻聽隋意指著東方懌和潘曉曼繼續說道:「這兩位一個是蒼月谷的上官小姐,另一位則是恆山派的明欣婷姑娘。她二人,一欲活捉潘曉曼,另一個則與隋意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同在下一道而來飼機下手!」 他說完便向二女使了個眼色,潘曉曼會意,笑道:「希望各位大哥多多幫忙啊,活捉潘曉曼這個賤人!」 東方懌也隨之附和道:「隋意此惡徒人人得而誅之,還望各為大哥成全小女子,讓小女子親手了結隋意。」 三人說完後,發現他們一個個陰沉著臉似在思索方纔那番話的真假。使流星錘那漢子道:「百里盟主在行前好像告訴我們隋意一行共有4人,彷彿還應該有個少年。他們只有三人,雖然有些像,也許真的不是隋意!」 他們並無為首之人,一時間竟討論了起來。隋意微微一笑道:「為證明在下所言非虛,在下來耍一套翔龍山莊的工夫!」 「不行,據說隋意偷練過各派的武功。你說那女子是恆山派,叫讓她使使恆山的「靜玄七十二劍」試試!「他們當中不少人叫了起來。 第24章 惡戰蜀道 東方懌的「靜玄七十二劍」行雲流水般展了開來,她寶劍揮舞時所發出的玄光,微微揚起的面紗下那若隱若現的絕世容顏,再加上妙曼的身姿如同瑤池的仙女般在翩翩起舞。 一套劍法使完,待她還劍歸鞘,那些江湖豪客仍癡傻的瞧著,半餉未回過神來。隋意見狀,乾咳了一聲,道:「如何?明姑娘所用的劍法可是如假包換的恆山絕技,各位還有何見教?」 潘曉曼接口道:「各位還是同我三人一道快些上路吧!耽誤了時間,到時候讓隋意逃脫了可不好向百里盟主交代!」 她故意將百里翔龍抬了出來,以壓住在場眾人,以免其再生猜疑。隋意此時掃了掃他們的面色,只見一個個均陰沉著臉,但不少人已經開始點頭,似乎相信了他所說之言。隋意心中暗喜,如此輕易便瞞天過海,要不是強自忍住,恐怕已經笑出了聲來。 「隋意,差些便上了你的當。你把我們都當傻瓜在耍吧!」 其中一名老者叫道。他在一眾豪客中顯出一付智者的模樣,落在隋意的眼裡則完完全全是一隻老狐狸。 「呵呵,前輩說笑了,難道明姑娘的恆山劍法使的不夠好?」 隋意辯道。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就因為這個『明姑娘』的恆山劍法太過神奇了,我瞧素玄神尼的的劍法亦不過如此,恆山派什麼時候出了個如此厲害的弟子!」 「對,他正是隋意,雖然改變了相貌,但聲音變不了,我在暗日林見過他!」 說話的竟是支持百里翔龍的霸刀寨主。 隋意此刻才發覺自己先前低估了這些老江湖,可是已為時過晚。瞬間幾件兵器便招呼了過來。「幸好早有防備!」 他想道,於是仗著身法和經驗上的優勢躲過了一輪又一輪的惡招,東方懌則一邊防守邊一邊護著潘曉曼邊遞還兩招,雙方頓時形成了相持的局面。 誰都明白,如此消耗下去對隋意三人極為不利。隋意苦與無內力支持,身法漸漸不靈,轉眼全身便連掛數彩。 東方懌則愈戰愈勇,她劍光所至,血花飛濺,慘叫聲連連響起,其中那根粗大的狼牙棒竟然被削掉半截。 那老者驚叫道:「是東方展雲的『暴風聖劍』!這女娃子定是東方展雲的後人,定留她不得。不過,我等今日便可嘗一嘗鮮,品一下東方展雲的後人和蒼月谷主的滋味,瞧瞧她們和窯子裡的姑娘究竟有何不同!」 「大家加把勁,今日不但可以嘗嘗鮮,還能攜隋意的首級而歸,百里盟主必有重賞,我等前途無量啊!殺,殺,殺!」 另一個漢子叫道。 經他兩一番鼓動群人頓時氣勢大增,發了瘋似的搶攻,毫不理會自己身上所受的劍傷。但是,東方懌的劍術已經達到了滴水不進的程度。無論他們如何不畏生死,均不能衝破寶劍所帶起的一陣陣光幕。她知久站於己不利,劍勢一變,劍尖化作繁星點點刺向眾人的各處大穴。 「滿天雨花!」 那老者驚呼道,可為時已晚,東方懌這招已達到爐火純青之境,卓佳佳此招徒具型便已可名列一流好手,她的此招更勢不可擋,瞬時攻出的一百零八劍,有三人後退不及,驚呼倒地。 「媽的,這小妞厲害!先搶潘曉曼,做掉隋意,此二人毫無內力!」 那老者吼叫道。頓時場中局勢愈加凶險,東方懌為護住二人,根本無法反攻,甚至頻頻遇險。群毫則如同發現了竅門般完全不理會與她,五花八門的兵器從不同角度砸向隋意。東方懌的劍再開亦無法同時救援兩人。 潘曉曼見自己幾乎成了東方懌和隋意的累贅。如此下去他二人定當命喪此地,她忍不住嘶聲叫道:「住手,夠了!你們不是生擒我嗎?放過他們,我自願跟你們走。否則,我便自盡於此,看你等如何向百里翔龍交代!」 這一番話落入了隋意的耳中,他心下如同撫過一道暖流。起初自己不過是因為種種的利端才同其發生了關係,而此刻她竟然捨身相護!魯嬋、卓佳佳同自己生離死別的情景幕幕浮現在心頭,難道今日又會再次重演? 隋意禁不住大叫道:「他媽的,大不了老子被亂刀分屍,你們能逃便逃,老子賤命一條,也絕不讓女人為我而死!」 他說話之際一分神,大腿中了判官筆一截,手臂則被鐵鉤拉開一道長口,頓時血如泉湧。本就不十分靈便的身法更慢了下來。「不料我竟斃命於此!」 他心中歎道。之後便只覺生命慢慢從身體裡面流失掉,眼前的人影亦漸漸模糊,在他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彷彿聽見了很熟悉的闊別十年的一聲呼喚:「阿意……」 一條人影衝入了戰團之中,只見來人一身黑衣,從身材瞧來似乎乃一身材窈窕的女子,她渾身上下掛滿了皮口袋。「是唐門高手!大家小心!」 那老者叫道。 閃耀著幽幽藍光的淬毒暗器鋪天蓋地而來,空氣中亦透著一股腥風。眾人紛紛停住了對隋意三人的狂攻,將手中兵器舞的密不透風,生怕被其暗器擦上一點邊兒。畢竟唐門的淬毒暗器名震江湖數百年,決非浪得虛名。 正當眾人退避之時,那女子抱起倒在血泊中的隋意,再次一掠而起。又是一陣雨點般的暗器襲來,有數個在地面爆炸,揚起了層層的煙霧。眾人恐其霧中有毒,個個將自己的口鼻緊緊摀住。待他們回過神來,那黑衣女子連同東方懌、潘曉曼早已不見蹤影,想來是去遠了。 「操,真他媽的倒霉,唐門居然也來插上一手!」 眾人頓時不忿的叫道。 那老者卻皮笑肉不笑地道:「其實,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隋意那樣子不一定能活的下去。百里盟主說過,唐門中自然另有人會對付他們!」 「百里盟主果然英明!哈哈!」 眾人齊聲贊後大笑道。 第25章 神廟奇遇 卻說那日熊歆離開客棧,顧不上與上官蒼穹大站後的疲憊,迅速出城行上了山道。欲前往長沙城外與刑無蹤、了絕碰頭,共同商議如何為隋意尋取解藥之事。 休匆忙地行了兩個晝夜,精神愈加委頓,彷彿一合上眼便要倒地不起一般,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還是找個地方歇歇腳吧,看看腳底的鞋子也磨穿了,好像不遠處,有座山神廟,今晚便去那裡。」 他想道。 行了一路,向前看去,隱隱約約有火光在閃爍,正是山神廟的方向。「有人就有人吧!」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踏了進去。 廟內的神龕下的火堆邊竟坐著一個女人,一個自己還十分熟悉的女人--明欣婷。 她正欲躺下歇息,見來人竟然是熊歆,先是一驚,然後立馬抓起了地面的長劍,以戒備的目光盯著熊歆。她仍是一身出家人打扮,秀麗的芙蓉臉上不施半點粉脂,寬大的青衣更襯托出她嬌小玲瓏的身材,遇見熊歆後那驚慌失措的神情更顯出她的纖弱無助,這一切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動。 熊歆未想到在這裡遇上她,歎道:「是這個天下太小,還是我倆有緣,居然在如此荒僻之地也會相逢!」 明欣婷本欲離開恆山派一眾人前往天山向在其隱居的小姑「刀仙」明孤燕求助,請他對付隋意等人,不想竟在此撞見了熊歆。明欣婷直覺面前此男人便如同自己的命中魔星一般。數月前自己還是眾人追捧的千斤小姐,後起之秀中的翹楚,那日卻被他輕易擊敗,還鬧的家破人亡。前幾日本可將隋意誅除,亦是因為他的出現而告終。 哪知道此刻的熊歆毫不理會於她,居然就地在火堆邊躺了下來,不一會兒便鼾聲大作,似沒把她放在眼裡。她看著地面的熟睡的少年,仍未放鬆警惕。直到一個大膽的念頭從心頭閃過…… 睡到半夜,氣溫開始轉涼,火堆也慢慢的熄滅。熊歆直感到陣陣涼風襲來,他自然的運起內息抵抗寒氣,真氣剛走完一圈,忽覺身上一沉,只覺一團溫暖柔軟之物跌進了懷裡,鼻中竟隱隱嗅到了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他猛地驚醒了過來,只見明欣婷全身赤裸倒在自己懷裡,柔嫩細滑的肌膚在自己粗糙的大手與微帶鬍渣的臉上輕磨著。熊歆呆住了,他畢竟是氣血方剛的少年,身體的某一部分很快做出了反應。明欣婷此舉另他大為不解,他吞吞吐吐道:「你,你在……你在做什麼……」 他的話未問完,明欣婷已將自己的丁香小舌送如了他的口中,使他的話頓住了,他順勢吮吸著甘甜的津液,雙手也開始放肆起來。一隻手攀上了她的玉峰,反覆把玩著上面那兩顆紅粉紅色的櫻桃,另一隻手則探向了那神秘的幽谷。明欣婷的敏感地帶被襲,很快便發出消魂的了嬌哼。熊歆畢竟是未經人世的少年,頓時便血脈噴張,他飛快的解除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縛。突然間好似想起什麼,用僅剩的一絲理智問道:「你這麼做究竟為什麼,不後悔麼?明欣婷不答,她只是用行動來表示了自己的想法,她的纖纖十指輕輕握向熊歆歆男性的象徵,上下搓動著。 兩人之間彷彿心條聲也是那麼的清晰。從未有過的快感湧上了熊歆的沒一個部位,他神經興奮的像要爆裂一般。 從頭到現在明欣婷占始終據著主動的權利,強烈的征服慾望驅使著熊欣一把將她壓在了身下,發動了最原始的接觸。他毫不留情的攻破了明欣婷那道少女的證明,破瓜之痛使明欣婷的眼角溢出了淚痕,強烈的苦楚幾乎另她的指甲緊緊陷進了熊歆背後的肌肉。被慾火徹底燃燒的熊欣卻顧不這些,絲毫未起憐香惜玉之心,他身上的魔性驅使著他更加猛烈的來回抽送著。 本深寒露重的山神廟小小山神廟在這一對男女的激情下變的火熱,直到兩人身心皆得到最大的滿足…… 翌日,等到日上三竿,熊歆才緩緩睜開了雙眼。本習慣早起的他,此次卻睡過了頭,「昨天的第一次的確來的兇猛了一些。」 他想道,轉過頭發現明欣婷仍睡的甘美無比,想來是體力消耗過甚。他輕聲穿好衣杉,帶上自己的忠實夥伴--「攝魂」正欲跨出廟繼續趕路時,卻聞明欣婷已醒了過來,叫道:「熊歆!你是不是男人,做了事不負責任,這麼快便想開溜了事!」 熊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過了半餉才道:「昨晚的事這個……我……」 「哼,你不會說是我逼你的吧,那可是我的處子之身!」 明欣婷冷笑道。 熊歆大怒,瞪著她道:「那可是你勾引我,事先我還提醒過你吧,讓我負責?你應該知道我倆的立場!你一定沒安什麼好吧!」 他說著說著便想離開。 明欣婷飛快穿起外衣,似乎欲一立而起攔住他,哪知道剛一站起下身便傳來陣陣劇痛,又頹然倒下。她暗恨自己做的太過火了,情急之下她只得亮出女人對男人最有效的武器--眼淚。她面帶潸潸而下的淚珠道:「你便真的忍心拋下我一個孤身女子,我的初便已經給了你,你可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她此言一出,熊歆果然怔住了,雖然她與自己有著極大的仇怨,但畢竟也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若要徹底絕情還真做不到。此刻,一念及隋意內力全失,他仇敵滿天下,多拖一分便多一分危險。自己若不盡快帶刑無蹤與了絕前去救援,後果便不堪設想。一股莫名的怒氣衝了上來,他吼道:「你究竟想怎樣?老子可沒耐性跟你瞎耗!」 明欣婷笑了,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燦爛,她知道的自己計劃已經走出了第一步。 第26章 話聚隋意 數日後,長沙城外。 刑無蹤:「不錯嘛,說去找羅大長老報仇,結果抱個小妞回來。」 了絕:「你小子果然生性風流,連我佛門中人亦不放過!」 刑無蹤:「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算是沒辜負我對你從小的苦心教導。」 了絕:「我們不服老也不成了,小賊,你說是不是?哈哈!」…… 熊歆面對二人的一番嘲諷,大顆的汗水從額角冒了出來,無言以對。明欣婷卻羞答答的站在一旁任二人對其品頭論足。遭逢如此尷尬的場景,熊歆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還好明欣婷現在乃一身出家人打扮,已無一跟青絲,與當日縱橫武場的驕蠻小姐大相逕庭,二人一時間還未能將其認出。熊歆亦不便說穿,他知兩位兄長心狠手辣,恐對其不利。 「隋大哥有危險!」 熊歆再也受不了二人的囉嗦,突然大叫道。 「什麼?隋混蛋有危險?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快從頭道來!」 他二人一聞隋意有難便立刻停止了嘮叨,齊聲問道。於是,熊歆把武漢城中所遇之事從頭到尾簡述了一番。其中,自然將明欣婷有關之事略過不談。 刑無蹤聽聞此事與唐門有所關聯便皺起了眉頭,了絕則大叫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快去呀,晚了便去收那混蛋的屍了!」 明欣婷忍不住插嘴道:「唐門能說去便去嗎,數百年來不知多少人喪生其地!」 刑無蹤卻知了絕的倔脾氣,一把將他拉住,用一種前所位見的嚴肅表情道:「待我送出一封信再從長計議!」 他的話語彷彿帶著一股自然的威嚴,讓人不可抗拒和違背。感覺上他似乎天生就是發號施令的,完全不同於平時的嘻嘻哈哈。只見他仰天長嘯一聲,按強烈的聲波直穿雲霄,這一嘯非絕頂悠長的內力不能辦到。他這一舉動令人甚是不解,不過,這疑惑很快得到了回答,高空中不一會便出現了一個黑點,黑點漸漸向地面滑翔而來。那竟是一隻大雕!刑無蹤取來筆墨,一隻狼毫在紙上揮舞起來,行筆力慣中鋒,縱橫有致,竟有大家之風,似名家手筆。 從前認識的那粗鄙的江湖落魄人,就在今日變成了一個文人,一個霸者。了絕只覺自己如同才剛剛認識他一般,刑無蹤平日裡不過只顯露了其絕頂的輕功,孰料不但內力不在己之下,而且他究竟有多少秘密沒有看透呢? 刑無蹤把信在雕爪上綁好,像對待老朋友般拍了拍它的翅膀,順手一托,大雕便展翅直衝雲霄,剎那見消失在視線之內。他的目光變得深邃,緩緩開口道:「該來的總會來,你們的那些疑惑會慢慢解開。我上路吧!」…… 翔龍山莊。 一群江湖人站在百里翔龍面報告。 「什麼,隋意居然為唐門高手所救!」 百里翔龍詫異的問道。 「是的,似乎還是唐門中輩分不低的女子!」 群豪中那見識不凡的老者回答道。 「看來事情已經複雜化了,隋意既然重傷在身,此時定在唐門內修養。據我所知,毒霧彈乃唐門的最高級暗器,若此人真相護隋意……不行,我得親自走一趟,決不能讓隋意在留在世上。「百里翔龍咬牙切齒道。…… 江南,蘇州園林。 游依敏推開窗戶,讓窗外帶著淡淡清香的與鳥雀小曲兒般的歌聲充斥著整個房間,她憂鬱沉重的心情才得到一點點舒緩。 「敏兒,你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看你這樣子好像很不開心呀!」 一個老婦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道。 「哦,師父是您回來了。敏兒向師父問安。」 游依敏鞠躬道。 「敏兒,有什麼心事就對師父說說吧,師父是過來人,也是看著你從小長大的……」 「真的沒什麼,您不必擔心。」 游依敏敷衍道。 老婦人眼中突然金光大盛,喝道:「你該不會是在想隋意那小子吧?」 游依敏被說中心事,臉上一紅,口中卻不便承認,她的聲音低的幾乎連自己也聽不見了:「沒,沒有。那個惡徒,我哪有想他!」 老婦人如何不知道她的想法,厲聲道:「該怎樣做不用我教你,你應該知道你父親和我的命還捏了『三合會』手上!」 她說完頓了頓,連聲歎息著,又柔聲道:「你與我當年一樣,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注定是一段孽緣。」 她彷彿憶起了自己的傷心事,低著頭走出了房去,留下游依敏一個人在房裡。 游依敏雙手托腮繼續發著呆,可總有人要將她從冥想中拉出來。 川口平八在窗外欣賞著沉思中的游依敏,看著清風悄然撫起她烏黑的髮絲,露出後頸凝脂般的肌膚,微促的秀眉……這一切另他揚起一種獸行的衝動。 「依敏,在想我呢?我這不是來陪你了嗎?」 說話的正是他的未婚夫川口平八。 游依敏真不知道如何應付這個討厭的扶桑男人,她只得勉強堆起笑容道:「沒什麼,只是頭有點暈。你今日來找有何事?」 川口平八滿臉燦爛的笑容,道:「沒事便不能來找你這個未婚妻麼,我們來親親熱熱。」 他在未婚妻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整個人向游依敏靠了過去。 游依敏雖與其早有婚約,但從未對其產生過愛或者恨,更談不上什麼親熱。自己亦無其它的感情經歷,所以便逆來順受,只想著隨便嫁了也就罷。可是,自從隋意出現後,她的芳心不知不覺緊緊繫在他那裡。搞不清楚為什麼,那夜隋意強行佔有了她,本應該對其恨之入骨才對。意外的是自己竟然發覺自己對他產生了情愫,愛上了他的粗獷,他的凶暴,還有他背後難以察覺的淡淡憂愁,甚至是他的一切。 現在,當川口平八貼近她時,她便不由自主的一把將其推開,還帶上了內力。 川口平八大怒,欲惡言相向,卻又知其武功遠在己之上,若鬧僵了動手,吃虧的可是自己。所以只得忍下氣來,惡狠狠地道:「難怪你對婚期一拖再拖,你是不是……」 「不是!請你現在出去,我想一個人靜會兒!」 游依敏大呼道。 「好,好,我再等。到時候我不相信還不從我!」 川口平八一跺腳,把門重重「砰」的一聲關上,捏著拳走了出去。 游依敏頹然坐下,淚水無奈的在眼眶中打轉。「他能在三個月恢復武功來此帶我遠走高飛嗎?」 她心裡反覆的想著。 第27章 畸形愛戀 「阿意,阿意……」 隋意在朦朧中聽見一個熟悉而溫柔的聲音不斷的喚著他。很快,他在記憶中找到了這個聲音的主人,那是唐婕,相隔十年幾未見的唐婕。 他此時感到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無一絲知覺。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因為在記憶的最後一個片段中,自己的身體幾乎已被各種兵器弄的千瘡百孔。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感到了全身各處的痛楚,他費盡力氣,終於睜開了雙眼。 果然,首先映入眼簾的正是唐婕一臉關切的目光。隋意張了張嘴唇,卻未擠出一絲聲音。只見她花貌如昨,一頻一動的風姿還是那麼迷人,只是多了幾份成熟的風韻。隋意便這樣與她相視了片刻,然後則再次不捨的閉上了雙眼。 他知道唐婕依然默默的守著,只是自己不知如何與她相對。不一會兒一滴微鹹的水珠落如了隋意唇邊,「她又哭了,以前也是這樣,我老是弄的她傷心。」 隋意心中苦笑道。 他的思緒不知不覺回到十多年前處見唐婕那個夜裡。 那記憶中的嬌俏少女如今依然如從前那樣迷人,而自己似乎變了好多。想到這裡,他發現自己竟發出了那麼多的感慨,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還是隋意打破了這個寧靜:「謝謝你救了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隨我……隨我一道的那兩位姑娘呢,她們還好吧?」 唐婕聽他一醒便關心別的女子,微嗔道:「那兩個妹妹已經脫險了,我安排她們在唐門內休息,是不會有危險的,只是暫時不方便走動。她們是你很親的人麼?」 與其十多年不見的隋意按常理推測她應該是有丈夫的人了,不料其竟然用猶如吃醋般的語氣問這個問題,一時間還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唐婕見他此神色,如何不知他所想何事,她幫隋意把被子蓋好,然後背對著他道:「阿意,你這十年來受了不少苦,有妻室是應該的。而我……算了,就不談我了吧。這次是我大哥通知我來接應你的,也許不日他亦將來此與你相聚。 隋意此時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解藥之事,他剛張口欲當年一般稱呼她為「阿婕」可又覺不妥,因為太過曖昧。於是,他說道:「唐……唐小姐,你……你能幫我找一下唐門『化功散』的解藥嗎?」 唐婕聽他如此稱呼自己,直覺兩人的關係愈加生疏了,心下滿不是滋味,她歎道:「『化功散』的解藥並非我保管,你也知道我在他們的眼裡不過是一小小女子罷了。我只能盡力而為了,也許要多等些時日。你就在此好好養傷吧。」 她說完,對隋意嫣然一笑,便快步走出了房間,不待隋意再次做答便已經去遠了。 此刻,隋意心中七上八下的,平靜不下來。他感覺唐婕不似以前那樣單純了,連方纔的話也帶著敷衍的語氣。看看自己現在,被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各處傷口傳來陣陣劇痛。刑無蹤他們趕到這裡再快也需要十多天時間。唉!不知何時才能重新站起來,繼續「禍害江湖」呀! 唐婕走到園內的池塘邊,隨手拾起一個小石子兒拋了進去,濺起點點水花,掀起層層的漪讕,正如同自己的心情一樣。唐婕看著看著竟然癡了,她為隋意苦等了十年,守身未嫁,其中究竟有多苦只有自己明白。不料隋意居然存心疏遠自己……「不行,他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邊,我但要鎖住他的人,還要鎖住他的心。我不能……我不能讓他恢復武功,否則……」 數十年的相思之苦,漸漸讓她的心靈扭曲,她想著想著把自己的下唇也咬出了血來:「十年前真要感謝百里翔龍做掉了魯嬋那個賤人,否則我永遠也沒有機會。現在竟然他的身邊又有了兩個女人,乾脆讓她們消失掉,阿意是我屬於我一個人的,我吃了多少苦。她們也配跟我擁有阿意!不行,若這樣做讓阿意知道了,他會恨我的,我要做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 她心中越來越亂,舉掌劈向了池中。「啪」的一聲大響,池中濺起大股的水花,隨後不少的死魚浮了起上來。本唐門的武學不以功力見長,更何況女子。但唐婕這些年來除了思念隋意,另則只得把時間花在練功之上,以打發心中的無奈的寂寞。就這樣,她以一女子之身練就了一身罕有的掌力。並暗中把唐門的大部分權利操縱在了手中,成為了連當今家主也忌其三分的女強人。 「阿婕,你在做什麼呢?」 她聽見一老者的聲音問道。只見個人從她側面走了過來,其中一老者白鬚白眉,甚至臉色也十分慘白,那正是她的伯父——唐博。 她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然則又惱被其看在了眼裡,輕笑一聲道:「呵呵,原來是伯父。我正在練功呢。伯父是有心指點阿婕嗎,那阿婕就恭敬不如從命,就與您試試招,請吧!」 說罷,便擺開了架勢欲與唐博動手。 隨唐博而來的個人紛紛叫道:「唐婕,你不要太過份。竟然想對家主動手!」 他們特意在「家主」兩字上加重音,示意唐婕要搞清自己的身份。 哪知唐婕冷笑一聲,全然不理會,把頭偏向了一邊。 唐博打了個哈哈道:「侄女的武功自然是了得的,我這個伯父老昏眼花,骨頭也比較脆,可經不起你的折騰。哦,對了,崆峒派江掌門找上門來向你求親了。」 「伯父身為家主,整日游手好閒,還做起紅娘來了。你不要忘了你怎麼當上這個家主——那可是我大哥白送的。」 唐婕漠然說道。 「唐婕,你愈加放肆了,居然對自己的伯父不敬!你真想動手嗎?」 唐搏之子——唐萬叫道,他猛地帶上了皮手套,隨手抓起一把暗器便要同唐婕動手。 唐博一把將他拉住,乾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必鬧的那麼僵呢?阿婕呀,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有個歸宿了,我看江掌門人還不錯……」 「多謝伯父的好意,我還是喜歡留在唐家,反正都是自己人,自在些,不是麼?」 唐婕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嘲諷道。 唐博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帶著眾人走了開去。 第28章 陰謀之始 「爹,唐婕那婆娘太囂張了,完全沒將我等放在眼裡,乾脆找機會把她做了!真不知道您在忍什麼,難道她是的親侄女下不了手?」 唐萬不忿的說道。 「就是,操他媽的,她一介女流!不過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連家主的面子也不給。」 一個手下隨之附和道。 他們說完看了看唐博,發現他竟是滿臉的失望之色。唐萬見狀,再次不服的叫道:「爹,我們說的不對媽?她還老是拿唐宗那個死鬼來壓我們!」 唐博冷笑道:「當年唐宗本是無可爭議的家主繼承人。因為苦戀自己的繼母不成,與他老頭子翻了臉,一氣之下離開唐門,把他老頭子死了。這家主之位才落到我的手裡,唐婕那丫頭因此向來對我不服。這幾年不但勤修武功,還擴張扶植了一批自己的地下勢力,她根本就是有持無恐!你們瞧瞧自己,隨我這麼多年也沒長一點見識,還在此目中無人!」 哪知馬屁還是拍了過來:「哼,那婆娘居然捨長取短,不修煉本門的輕功暗器,卻去連內力,她那些所謂勢力不過是些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她哪裡會是家主您的對手!」 「住口!井底之蛙!唐婕之所以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就是你們的無知造成的!」 唐博突然大怒道。 唐萬仍不服,反而問道:「爹呀,難道我說錯了嗎?」 「萬兒,你要何時才成得了氣候呀?唐婕與他大哥唐蹤一樣,早在多年前便能用一把『梅花針』襲遍人體的一百零八處穴位,所以暗器手法以至化境,只需內勁提高威力。說到勢力,她已暗中掌握了家族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暗器買賣,並且不知用何種手法與幾位長老連成一氣,可以說我們的處境很不妙。」 唐博一字一句慢慢解釋道。 唐萬聽的冷汗直冒,顫聲道:「孩兒受教了。」 手下眾人雖清醒不少,但仍不忘拍兩句馬屁:「家主英明,明查秋毫,洞悉了唐婕的一舉一動,豈是我等井底之蛙所能及!」 唐萬也正色道:「你們少拍點馬屁,多做點事行不?爹,你應該有對策了吧,說出來讓孩兒去部署。」 唐搏這才感到一絲欣慰,微笑道:「武林盟主百里翔龍已經在我唐門穿插了不少的奸細,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那還了得,百里翔龍欲蓄謀獨霸江湖已久,其狼子野心人人皆知,我們若不盡快將那些蛀蟲剷除……這,這太可怕了!」 唐萬驚歎道。 「我說過,這是我們對付唐婕的機會!」 唐博再次說道。 「我懂了,您的意思是……」 唐萬把嘴湊到唐博的耳邊輕聲說道。 「對,我乃此意,知父莫若子,你小子還真長進了不少,哈哈哈……」 唐博聽完後和著唐萬大笑道。 眾手下你望我我望你,搞不清這對父子在笑什麼。…… 隋意麻木的看著四周,他只能這麼一動不動的躺著,他真受不了現在這個樣子,活像一俱沒有生命的軀殼,而現在生存的目的彷彿是為了等死! 忽然,窗口吹來了一陣微風。他雖內力已失,聽不出任何異動,但野獸般的靈覺告訴自己:危險正在一步步踏近。 門開了,一丫鬟走了進來。她約十五、六歲的光景,容色亦無甚特異之處,從她的腳步看來並非是練家子。不過,她卻略顯緊張。只聽她對自己說道:「大爺,唐小姐叫我給您送療傷藥來了。您只用把嘴張開,我來喂您。」 隋意當然不肯去服所謂的「療傷藥」他佯怒道:「滾,老子才不吃藥,你給我出去!叫你們唐小姐來,我有話問她!」 那丫鬟似乎吃了驚,賠笑道:「大爺,為了您自己的傷早日康復,你還是將它服下吧。來,張口!」 她說完,盛起一勺湯藥送到了隋意的嘴邊。 隋意本能的想躲開,哪知微微一動,全身上下便傳來一陣劇痛,他忍不住鼻中輕發出了呻吟。 那丫鬟自然注意到了隋意是有意不肯服藥,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道:「大爺,您就服了吧。否則,我家小姐非將我往死裡打不可!」 她說完,隋意竟把頭偏向了一邊,雙唇緊閉,看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她合作了。她輕笑一聲,把嘴湊到隋意耳邊:「隋意,沒想到你還不是一個蠢人……」 她說著說著,便伸出手來捏住了隋意的鼻孔。 隋意頓時感到一陣氣悶,意識告訴自己決不能張開口,那毒藥定是中者立斃的至毒!可是,他畢竟內力已失,很快便憋不住了,他直感到一陣窒息的頭暈目眩。不知不覺的張開了嘴。那丫鬟怎能放過此機會,一勺又一勺的藥往隋意的嘴裡送去,嗆的他連連咳嗽。 「沒想到我竟死在這裡……」 他閉上眼,直覺藥已經流到了胃中,無奈的想道。 忽然,他感覺藥勺掉了下來,落在耳旁,發出一聲輕響。微熱的液體一滴一滴淋在他的臉上,他猛地睜開眼,看見唐婕站在那丫鬟的身後,一隻手降在她的天頂蓋上。她已被唐婕一掌打的腦漿迸裂,血水四濺。唐婕憤恨的眼神一直盯著那丫鬟的頭頂,仍一掌一掌的拍下,她惡狠狠的叫道:「任何人對我的阿意不利,就都得死!」 她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麼,丟開那丫鬟的屍體。又把手放在在隋意的胸口,注入了一道真氣。這道真氣立刻將隋意胃中的毒藥逼了出,使他感到一陣清爽。他詫異的看著唐婕,彷彿從未認識過她,未想到當年那個略顯嬌縱的小姑娘現在竟然變的如此冷血!唐婕突然撲倒在隋意胸前,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瞬間滾滾而下,她泣道:「阿意,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你千萬不要生我的氣。我以後一定每時每刻的留在你身邊,我要永遠照顧你……」 她的這些話本應是任何人聽了也會覺得感動的甜言蜜語,可是隋意卻聽的毛骨悚然,他愈加看不透這個女子了。 第29章 搪塞拒婚 隋意現在只有苦笑,他真知道如何面對唐婕洪水般爆發而來的萬丈柔情。 唐婕親自清理完屋中的血跡與屍體,對隋意柔聲道:「阿意,我有事先出去了,晚些時候再來……」 她說著,正欲走出房去,忽似想起來什麼,轉過身來,又坐在隋意了床邊,抓起他的手,放的在唇邊輕吻了一口,說道:「阿意,我想告訴你,你是我今生第一個男人,也是我唯一的男人。我這十多年來都在等你盼你。我已經承受了許多家族裡的的壓力,方纔你一定覺得我很殘忍,我都是被逼的呀,我太怕失去你,所以出手便沒了分寸。」 隋意聽到這兒,似乎感動頗深,他與唐婕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滿臉歉意道:「阿婕,我隋意何德何能,竟拖累你耽誤了如此多年的青春。只是,我在江湖中已是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現在武功又廢,我自覺……」 唐婕迅速用手將他的嘴掩住,搖了搖頭,道:「阿意,這一切都是百里翔龍造成的。你放心,只要他死了,事情便不會如此了,你將成為江湖中人人的大俠!你現在只需要在此乖乖的安心養傷。」 她毫不猶豫的便說了出來,彷彿此事理所當然一般。她說完,情不自緊的重重的在隋意乾澀的雙唇上吻了一下,道:「阿意,你安心在此靜養,待我去打理一會兒事務再來親自照顧你。」 隋意目送唐婕走出房去,他從唐婕的話中更加確定了解藥之事純屬搪塞。唐婕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也許,她為自己守身十年未嫁,是深愛自己的。但是,方纔的那番欲對付百里翔龍之事並非空口而談,哄哄自己而已。因為她的話中帶著堅定的信心,由此足已證明她在唐門中頗具勢力。這又是為什麼呢?他真是愈加擔心自己的處境了。…… 唐門練武廳內罷滿了人型木偶,木偶上各處穴位分明,此地正是唐門修煉暗器的最佳場所,不久前,它已經變成了唐婕的專用。 十來個十七、八歲上下的少女,她們個個如晉見女皇般恭敬的跪在唐婕的面前。 唐婕背負著手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從現在起,爾等需全力保護我東廂房中那位客人。要做到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如有人靠近,立即截住,然後向我報告,硬闖者無論他是誰,一律殺無赦!」 「是,屬下誓死遵從!」 眾女齊聲應道。她們對唐婕的命令只會絕對的遵從,不問任何原因。 唐婕對自己親手訓練的出這幫少女十分滿意,她們均乃自己收養的孤兒,她們不但得到了自己的真傳。而且在她們心中,自己說的話就是不可違抗的,永遠是對的!所以她們是自己的王牌,掌握唐門的法寶,更是與唐博對抗的最有力的武器。 她佈置完命令,感到有些疲倦了。她順路去探望了一下隋意,發現他正睡的正香,於是便徑直回房走去。 一個洪亮的男聲響起,「崆峒派江泓仰慕唐小姐絕代風華,才貌雙全,特來拜會。唐突之處,請小姐間量。」 只見迎面走來一個約三十五歲上下,氣度不凡的英俊中年男子。 唐婕知他便是唐搏所說的那求親之人,按規矩任何外人均不得在唐門內隨意走動,他雖是崆峒掌門亦不能例外。如今他找到此處定是唐博所授意的,「那老傢伙巴不得用這種軟法子將自己賣出去,唐家便成為他父子兩的了。我可不能讓他得嘗所願!」 她想到此處,當真對這個外表英俊的江泓有說不出的厭惡。 她故意笑道:「江掌門謬讚了,唐婕已是人老珠黃,哪裡還稱得上是絕代風華,難得江掌門還看的上。但是!我唐婕不吃這一套。」 江泓先聞其自謙一翻,實乃人之常情。但是後面一句話,竟是欲與自己翻臉。 他一臉驚訝之色,不解道:「唐小姐這乃何意?難道江某做了什麼錯事?」 唐婕冷笑道:「對,你犯了兩大錯。一是唐門的規矩,賓客不得在內隨處走動。二是勾引人妻!」 江泓臉色大變道:「小可在此走動全乃唐博前輩授意,並非私自前來。另外,小姐說我勾引人妻,則實在不解了。」 唐婕瞪了他一眼,傲然道:「我的丈夫姓隋,單名一個『意』字。我相信江掌門不毫無耳聞吧?」 江泓顫聲道:「你……你的丈夫是『天下第一惡人』?」 唐婕不滿的哼了一聲,道:「錯!他是『天下第一大俠』,他是最優秀的男人,我不准任何人污蔑他!我在任何情況下絕不會背叛他!」 江泓開始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當初唐博將此女說得多麼的溫柔賢淑,此時看來她卻是一個不正常的女人。他心下微怒,卻知道在唐門裡與她翻臉對自己不利,他連忙賠笑道:「原來是隋夫人,那麼的確是江某冒昧了。在下先賠個不是,請隋夫人千萬莫放在心上……」 他話還未說完,便聽唐婕不耐煩的說道:「既然如此,就請江掌門自便吧!小女子很累了需要休息!」 江泓尷尬無比,悻然離去。他拐了幾個彎,怒氣沖沖的來到大廳,本欲在唐博面前辭行,卻見唐博與其子唐萬頹然坐在廳中,滿連的憂色。見自己到來,他才勉強撐起一絲笑容。 唐萬見江泓的神色不善,便已知其所為何事,道:「江兄,你的事情進展得不是很順利吧。我那堂姐常年獨處閨中,少與生人接觸。若有得罪之處,請江兄切莫記掛於心。」 江泓本欲將唐婕所言一一道出,但見唐博似乎十分苦惱,推測也許正是為唐婕之事所困。他並非一個衝動的人,所以只得把那些話嚥了下去。反而安慰道:「唐萬兄與前輩可是遇到何難事,只要小可力所能及,定竭盡全力,為二位分憂。」 唐博苦笑道:「江兄弟的心意我父子二人心領了……恩,萬兒,你送帶江兄弟回房休息。一會兒到後花園來。」 「是,爹。江兄請這邊,我隨後吩咐下人將晚膳送來。」 唐萬應道,說畢便帶著江泓去了。 江泓見此父子二人有意將一些事情瞞著自己,其實自己亦是不願知道,以免惹禍上身,便安心回房去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大家對不起,我國慶要出一趟遠門,所以沒時間來寫作了,更新暫停幾天,我有空會回來給大家加精的. 第30章 重臨唐門 刑無蹤等四人各懷心事前行在通向蜀中唐門的路上。 明欣婷覺出家人的裝束太過顯眼,已換作了俗家打扮,看起來依舊是那麼清純秀麗。她在刑無蹤等面與了絕面前自稱俗姓易,她相信熊歆年少臉嫩,是不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透露的。她總是喜歡不時的瞟一眼熊歆,就像在欣賞一件可愛的玩具一樣,自己那個突發奇想的復仇計劃中,熊歆正是最關鍵的一粒棋子。為了能操縱這顆棋子,她付出了自己寶貴的貞操作為代價。從目前看來,進展還算是順利。她感覺熊歆這個少年武功雖高,卻乏與心計,自己亦正是吃準了他的這一點。 「我一定報仇!那些血海深仇他們必須用償還!」 她心中狂念著。從被滅門之後,自己連做夢也念念不忘報仇,如何的讓這四個仇人死得淒慘無比!憤恨交織著她的心靈,她不知不覺咬牙切齒,狠狠瞪著四人。 突然,她感覺刑無蹤深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臟立刻發出一陣悸動,那道目光彷彿要將她看穿所有的事情看穿一般。她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堆起笑容道:「刑大哥幹嘛這樣看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刑無蹤還是帶著那張招牌式的笑容,道:「我只是在琢磨,像易姑娘如此美貌的女子為何是一個出家人呢?」 明欣婷故做淒苦之色,道:「小女子七歲那年父母便病逝了,隨後我在街乞討時為化緣路過的師父收留,習了一點防身之技,直到……直到遇見了他。」 她一邊解釋著,一用「深情」的目光投在熊歆身上。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底子瞞不過行家,所以便承認會一丁點兒的武功,卻之字不提恆山派,她自以為這個謊言還是比較的完美,哪知一聲音傳了來:「明姑娘,你最好放規矩點,你究竟所安何居心,想也想得到。我看在小歆的份上放你一馬,你若是做了不該做的事,給我小心點,和尚同我向來殺人不眨眼!」 原來,刑無蹤先前看見明欣婷便覺得面善,發覺她的僧衣也是恆山派裝束,他的見識非同一般,因此便暗加留意。明欣婷心計雖重畢竟還不是他一個老江湖的對手,很快在話中被套出了破綻。 明欣婷未曾想到自己竟然如此之快便被識破了,渾身冷汗直冒,弄不清楚刑無蹤是怎樣將自己看穿的。「易姑娘你臉色好難看,而且心不在焉,是不是病了,還是這麼快便有了小歆的骨肉……平時真是發現這小子如此厲害!」 她聽見了絕仍舊嬉皮笑臉的說道。她想勉強撐起笑容,使自己的臉色自然些,可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四人之間保持了好一陣的寧靜,了絕已經悶的發慌,正欲再此開口,便只見迎面奔來數騎。為首的是劍眉星目的少年,他一躍下馬,走到四人面前,抱拳道:「前方乃我唐門地界,外人不得擅入,請各位報上名來,待我返回通報一聲。」 刑無蹤見他一躍下馬所用身法便已知其輕功頗具火候,料想此少年定是新進一輩中的高手。 不待了絕等開口,他便將手探入懷中,取出了一隻在場眾人從未見過的飛鏢形狀的奇特暗器,他將此暗器遞到那少年手中,道:「閣下請將此物交於家主手中,他定當親自出迎在下等人。」 少年將暗器拿在手中端詳了片刻,想道:「自己生長在唐門,可以說對天下暗器無所不知,從此鏢的外型瞧來,四方為圓形,使用極其不易,非自己所能掌握,想必家主瞭解它的來歷!這人竟然說家主會親自相迎,難到大有來頭?」 他好奇心起,欲快些讓家主替自己解開疑惑,於是說道:「既然如此,就委屈各位在此稍作等候。我們走!」 「閣下可是賜姓唐,名凡易?」 刑無蹤忽似想起了什麼,叫道。 少年渾身一震,不解一個外人為何知曉自己的姓名,正欲開口詢問。只見刑無蹤一罷手,笑道:「你想清楚我為何知道你的姓名,就趕快去問問你們的家主吧!」…… 唐門後花園。 「爹,你認為百里翔龍是什麼意思,竟然發來拜貼,欲闖我唐門?」 唐萬問道。 「百里翔龍為人深不可測!他身為武林盟主,傳聞中他已天下無敵,也許是有持無恐,親自前來打探虛實,為入侵我唐門做好準備!」 唐博推測道。 「哼,他也太小窺我唐門無人了。他若是敢輕舉妄動,那七十二道機關和我唐門數千子弟可不是做擺設的!」 唐萬自信的說道。 唐博歎了口氣道:「七十二道機關並非破無可破呀,當年……」 「報!有客來訪!」 只聽唐凡易在不遠處朗聲道,打斷了唐博的話。 唐博嚴肅的問道:「是百里翔龍到了嗎,他在外面怎麼說?」 「報告家主,他們一行四人,三男一女。」 唐凡易答道。 唐博再次問道:「哦,原來是另一幫人,他們乃何方人士?」 唐凡易從懷中將刑無蹤的那只奇形飛鏢掏出,道:「他們沒有說出姓名,只是讓我把它交給您,還說您要是見了此物定會親自相迎。」 「哦?誰這麼放肆,讓老夫親自相迎?東西拿過我瞧瞧。」 唐博心不在焉的接過了飛鏢,哪知他剛把飛鏢拿到手上,不過瞧上一眼。兩手便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 「還有,他居然還知道我——一個小角色的名字……」 唐凡易繼續說道。 「不用說了,你下去相告,說我親自相迎!」 唐博面無表情的道。 「是!」 唐凡易滿心疑惑的下去了。 「爹,又是什麼大人物到了嗎?」 唐萬聽說要親自相迎,便問道。 唐博轉過頭來對唐萬道:「萬兒,我們方才不是說到有人能安然闖過七十二道機關嗎?他已經來了!」 唐萬大驚:「那人就是此鏢的主人?百里翔龍也要到了,我們豈非險上加險?」 「你聽說過『斷情鏢』嗎?」 唐博反問道。 唐萬不解父親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他思索片刻突然叫道:「那不是傳說中唐宗所創的唐門最強的暗器嗎。難道……難道此物竟是『斷情鏢』?可是唐宗不是早已經死了嗎?」 「不!他沒那麼容易消失的!他已經來,他已經回來了,……」 唐博夢囈般的反覆念道。 「爹,我們怎麼辦。要真是他回來了,一定會與他妹子唐婕一道對付我們。他的武功……」 唐萬慌張的說道。 唐博歎道:「內憂外患呀,我們先迎出去,再見機行事!來人,隨我一道迎客!」 說罷,帶著一眾下人走了出去。」 第31章不倫之戀 前面的這一大片建築便是唐門,一個屹立江湖百年的龐大家族。 刑無蹤躍下馬來一步步向它走近,他要看清楚這個自己生長的地方。回憶正點點滴滴匯向他的腦海裡。唐門造就了他的一切,卻帶走了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情愛。 了絕見他此時連行動說不盡的蕭索之感,問道:「小賊,你怎麼了?從長沙起,你便這樣,像換了個人似的。」 刑無蹤看著前方,笑道:「我在想一些事情,你們想聽一個關於唐門的故事嗎?」 了絕奇道:「關於唐門的故事?你幹嘛突然想說這個?你就講吧,我們聽著呢。」 熊歆自幼隨他長大,已知其所講的乃他自己的故事,果然聽他說道:「這是個很老套,也很俗氣的故事。從前,唐門有一個少年,他的武功和人緣還算不錯,被指定為唐門下一代家主的繼承人……」 他說著說著,眼前的景象亦轉回到了十幾年前:唐門練武廳內。這裡有各式各樣的暗器,小到「梅花針」大到「鐵膽」應有盡有。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手持數只奇形飛鏢猛然出手,打向他十步開外的銅人。那些飛鏢從不同方向,不同的速度擊中深入了銅人全身上下的穴位。 「宗兒你的暗器功夫快趕超為父了,只是這種飛鏢為父頭回得見,難不成是宗兒你自創的暗器?」 旁觀的一五十上下的老者說道。 原來,老者乃唐門當代家主——唐白,而此少年乃他的繼承者——唐宗。 「是的,正是宗兒自創的暗器,名為『斷情』。」 唐宗答道。 「『斷情』?好憂傷的名字。你能告訴為父它為什麼叫『斷情』嗎?」 唐白弄不明白自己兒子年紀輕輕為何替自己的暗器起如此悲觀的名字。 「世間唯有『情』一字最難忘卻,有些情注定是不屬於我的。該斷的總會斷的,所以我叫它『斷情』!」 唐宗解釋道。 唐白慈愛的看著這個另自己引以為傲的長子,嚴肅的說道:「宗兒,你要記住,你是我唐門下一任的核心。江湖中沒有男女老幼之分,只有強者與肉者的區別。你的心思只許與家族的榮辱有關,男兒志在四方,整個唐門等著你發揚光大呢。你尚年少怎可婆婆媽媽為『情』字所擾,你以後還是多花些時間在唐門的政事上吧!」 他說完,歎了口氣,背負著手走了出去。 唐宗看著父親日漸蒼老的背影,心下直感一陣愧疚,他的確為『情』一字深深的困擾著。因為,他愛上了一個絕對不能愛的人,她是父親的妻子,自己的繼母——谷旖柔。 谷旖柔正直雙十之年時便嫁入唐家,成為了唐白的妻子,而當時的唐白便已年近半百,喪妻多年。這是一場完完全全與利益掛鉤的婚姻,她的身份乃是蜀中一個小幫派——百草幫幫主的義女,小小的百草幫在強者林立的江湖中不能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依仗,而唐門的毒藥製造也需要大量的貨源。就這樣谷旖柔同年齡足可做其父親的唐白走到了一起。那年唐宗十四歲。 她就如同一個姐姐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唐宗的起居,唐白看在眼裡直感覺相當的欣慰,因為他彷彿又找回了一家人安諧的生活。可是,他卻不夠細心!一個情竇處開的少年與一個從未真正經歷過愛情的女子是很容易擦出情愫的火花的。 唐宗就與谷旖柔保持著極端曖昧的聯繫,直到一個月前,他們在一個寂寞的夜裡,終於做出了錯事。第二天,唐宗告訴她,自己已經對她不能自拔了,他像所有的衝動少年一樣,要她同自己一道遠走高飛。只是谷旖柔畢竟較他成熟了不少,出於理智,她委婉拒絕了唐宗。從那以後,唐宗便只得以武抒情,情為媒,武為介,親自設計出了獨門暗器「斷情鏢」那晚,他醉倒在了自己房裡,口中不斷叫著:「我不要唐門的江山,我只要你——柔姐……」 「阿宗,你尚且年少何苦如此執著呢。明日我便讓你爹為你物色一個佳媳……」 谷旖柔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的面前。 唐猛地抬起頭來,他熾熱的眼神燃燒著谷旖柔的心,不由分說的把谷旖柔一把強摟入懷中。亢聲道:「你等著,我這就去對我爹說出我兩的事。我要你知道,我為了你什麼事都可以放棄!」 他全然不顧谷旖柔的阻攔,衝向了唐白的書房。 「宗兒,這麼晚了,找為父有什麼事嗎?」 唐白見他酒氣熏天,急匆匆的趕來,不解的問道。 唐宗突然跪倒在他面前,一字一句說道:「爹,孩兒要旖柔。孩兒已經愛上了她!」 此言一出,唐白臉色大變,氣的渾身顫抖,喝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愛上了旖柔,我要她!」 唐宗仍然堅持的說道。 「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唐白的好兒子,連爹的女人也敢搶!此事傳出去我唐白的威名何在,唐門的臉面何在。」 唐白一拍書桌,怒極反笑道。 唐宗正色道:「孩兒不能沒有她,請您成全!」 唐白死瞪著他,就像看著自己的敵人一般,他叫道:「逆子,你給我下去反省反省!來人,將少爺押下去嚴加看管……」…… 半個月後。 「你想通了嗎?你是要家族之長,還是一個女人?」 唐白看著日漸憔悴的兒子問道。 「我想通了,我要闖七十二道機關!」 唐宗緩緩道。 「啪!」 唐白未想到他如此執迷不悟,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恨聲道:「好,我從今後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逆子,你去,死活不管我的事!」 七十二道機關乃唐門最恐怖的武器,它是對抗外敵的屏障,也是處置叛徒的最佳場所。任何唐門弟子欲脫離家族,均必須要經過它。卻從未有人能安然從那裡面走出,唐白已氣的糊塗了,那句話導致了唐宗命運的徹底改變。 翌日一大早,唐門所有嫡姓的家人,唐白,唐博,唐婕……還有許多外姓子弟也到了。眾人紛紛以吃驚,憤怒,憐憫,興奮等不同的目光看著唐宗如何闖過佈滿機關的陣道。 唐婕關切的叫道:「大哥,你不要去,那沒有回頭之路呀!」 唐宗淒然一笑,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妹,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我如果沒有走出來。那麼,以後侍奉老父,照顧你谷姨的責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等等,阿宗。帶上你的『斷情鏢』!」 唐宗回過頭,只見谷旖柔滿臉淚痕,紅著雙眼奔到了他面前,雙手遞過一把「斷情鏢」說道。他點點頭,抑制住胸中湧動的狂潮,最後望了一眼這個自己深愛著的女子,慢慢踏了進去。…… 太陽的餘輝照著機關道的出口,幾片落葉飄在那裡。唐宗已進去一整日了。 眾人雖明知其此行兇多吉少,恐怕早已屍無存。但還是默默的等著,不知他們中間多少人是發自內心真正的關切,又有多少人抱著看笑話的心思。 忽然,出口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所有人的目光頓射了過去,只見滿身血污的唐宗走了出來。數百年來無人得以生還的機關,今日終於有人將它戰勝了。 唐婕等這才舒了一口氣,可是唐宗臉上卻看不出一絲輕鬆的神情。只聽他頭一句話便問道:「旖柔呢,我要見她?」 唐白的白髮似乎更多了,他不願任何人看到他此時沒落的表情,於是轉過了身一罷手道:「她在你的房間等著你,你去吧。」 唐宗帶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回房衝去,他想告訴心愛的人,自己終於可以帶著她行遍海角天涯了。他感到自己「砰砰」加快的心跳,他不斷幻想著他們以後的幸福生活,他…… 「柔姐,我回來了。多謝你給我送來『斷情』,沒有它我不可能回來!」 他在剛到門口便說道。 哪知房中場景讓自己一切的一切的幻想均變作了空白,谷旖柔平靜的躺在那裡,原本雪白的肌膚透著詭異的黑色。 他沒法思考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靜靜的看醒熟睡中的愛人,不忍去打擾她的和諧安詳。 「哥,這是怎麼了?柔姨她服毒……」 唐婕忽然衝了進來說道。 「呵呵,她只是睡著了,你不要吵醒她。」 唐宗已處在崩潰的邊緣,麻木的笑道。 他走了過去,一把將谷旖柔抱起,發了狂似的奪門而出。沒人敢阻攔這個可怕的少年,畢竟能闖過七十二道機關的猛虎不是他們能擋住的。 唐白撫摸著兒子的獨門暗器「斷情」多年的父子之情真的斷了,斷在了一個已死去的女子身上。他這時才發覺自己以是個無助的老人了。不想未出一年,他便憂鬱成疾過了逝。 從此,江湖中便多了一個怪盜。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會不擇手段去偷去搶。他從未失手,沒有人能阻止他。他就是刑無蹤! 第32章 閒話家常 了絕等聽完了那個故事,如何不知刑無蹤所說的唐宗就是自己。難怪愈近唐門他愈是惆悵。他不禁歎道:「為什麼我的朋友個個均在情一字上不可自拔,幸好我自幼便是出家人。」 唐宗被他逗笑了,道:「你算出家人?逛窯子,殺人的時候哪樣少了你?」 了絕正欲出口辯解一番,卻見不遠處一老者帶著一個青年和許多家丁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身影進入了唐博的視線,「果然是唐宗,他真的回來了,他究竟是什麼目的!」 唐博想道。他發現當年那個英氣勃發的少年如今猥瑣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張本算是俊朗的臉不知是歲月的侵蝕還是故意的做作瞧上去與從前極不協調。要不是那只特殊的「斷情鏢」他真要懷疑唐宗是不是別人改扮的。 他湊了上去,道:「原來是宗兒回來了,這些年來我這個伯父想你得很呀!」 唐宗對自己這個伯父無甚惡感,他行過一禮笑道:「伯父看上去還是那麼康健,風采依舊。唐萬堂弟更是雄姿勃發,他日定是唐門的最佳繼承者!」 他這一番話既讚了此父子二人,又闡明了自己來此並非與家主之位有關。 唐宗的一句話使唐博心中如放下了一塊大石,他展顏笑道:「伯父乃一介平庸之輩,唐門並未在我的手中發揚,只是萬兒……對了,萬兒你還不向你堂兄問安,他可是我們唐門的驕傲,百年來少有的高手。」 唐博雖知其並非了家主之位,可來意仍然不明,所以暗示唐萬以求教武功為名,探其本意。 他父子二人心意相通,唐萬立即會意,道:「素聞堂兄的神威,只可惜那時我尚年幼,未能睹得堂兄風采。但是,堂兄已將唐門的武功推向了極至。我資智駑鈍,武藝平平,想是未得唐門精華,今日我斗膽求堂兄傳我『斷情鏢』神技!」 他說著說著竟跪在唐宗面前跪了下來。 此舉很是讓唐宗吃了一驚,他連忙走過去將唐萬扶起,連聲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我們一家人難道還沒商量嗎?」 唐萬聽得有機會習得「斷情鏢」心下激動非常,大喜道:「多謝堂兄……」 熊歆與明欣婷悶在旁邊一言不發,了絕卻忍不主開口了:「你們一家人問長問短,我們客人……」 「你瞧,我都老糊塗了,差點冷落了宗兒的貴客。你們想來也累了,走,走,走,先進去用用膳!」 唐博拉起唐宗的手說道。 唐家的晚餐果然豐盛,了絕象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將一桌菜十之八九一掃而空,把唐家的一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唐宗笑道:「我這朋友就是此般,請伯父切莫見怪。」 「呵呵,宗兒的朋友定是江湖中的好漢,來,說給伯父認識認識。」 唐博猜想唐宗此來或許就與他們的相關,於是說道。 唐宗順手指道:「這胖子是『魔僧』了絕,這小伙子是自小隨我行走江湖的熊歆,這位姑娘是……是剛還俗易姑娘。而我則是刑無蹤。」 唐萬朗聲道:「原來堂兄便是橫行江湖的『怪盜』,幾位大名如雷貫耳,今日相見真乃三生有幸。我敬各位一杯。」 他並未對幾人的身份有所驚訝,唐門本就不同於尋常的江湖門派,數百年所遵循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的人」的原則,無論是大俠還是名聲最壞的淫賊在唐門眼裡都一個樣。 唐宗此行還算順利,於是將話牽到了主題上:「伯父,阿婕她還好吧?她怎麼沒來同我們一道用膳呢?」 「哈哈,原來老朋友你還有個妹子,不知道你的妹夫又乃何許人也,不會就是隋意那混蛋吧?」 了絕笑道。 父子倆聽到「阿婕」便頭痛萬分,那女人與自己眼前的唐宗可是她的親大哥,若唐婕唆使其奪回家主之位,那麼……他倆簡直不敢想下去。 「權利」兩個多麼誘人的字眼,雖說它虛無飄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卻很少有人會拒絕它。父子二人絕對任何時候把家族利益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但是若要他們交出家主大位,恐怕比登天還難。唐萬反應較快立即岔開話題:「堂兄,我給您介紹家父為阿婕堂姐物色的佳婿——江泓大俠,他乃崆峒掌門,江湖中威名素著。來人,有請江掌門!」 不過片刻,江泓快步從後堂走出,發現除唐博父子外,又多了三名客人就餐。他弄不清唐博本意,於是抱拳道:「不才江泓見過前輩與各位朋友!」 「哈哈,江掌門過謙了。當今武林誰人不知,江掌潛心武學,一手『七星劍法』出神如畫,今日有緣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唐宗還禮道。 這時,了絕放下碗筷接口道:「江掌門乃堂堂正派大俠,我等可不曾妄想配做江掌門的朋友!」 他素來心性偏激,加之長年受到各派的追殺,所以出言相諷道。 江泓臉色微微一變,想道:「這胖子是什麼來頭,頭回相見便對我甚是不滿,當著唐家眾人的面出言不遜?」 唐博老於世故,連忙打圓場道:「大家均為我唐門的貴客,不必弄的這樣……」 「哈哈,江掌們此刻一定在猜測我等的來歷吧。我就替江掌門揭開吧,只是我等的名號,恐怕說出來污了您江掌門的耳朵!」 唐宗本就對朋友極其的護短,於是亦忍不住再添上了一把火。 沉默已久的熊歆終於開口了,他放下碗筷,淡淡道:「我們是『江湖四害』!」 隋意雖然不在他們面前,但還是習慣把自己這四人當成了一體。 江泓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吃驚的表情,逐一指道:「『怪盜』——刑無蹤,『魔僧』——了絕,『攝魂刀』——熊歆?」 「不錯,正是我們,江掌門有何指教?這便拿我等去翔龍山莊?」 了絕漫不經心的問道。 「胖子,算了。不要忘了我等來此的目的,不可多生事端!」 唐宗用「傳音入密」對了絕說道。 第33章 不速之客 正當大堂內鬧的不可開交時,隋意也在「享受」著難以拒絕的柔情。 自從隋意被她救入唐門後,她便已習慣將整日守在隋意的身邊當成為必做的快樂之事。像是怕少瞧了他一眼,他就會從她面前消失似的。唐婕微笑著,替他削好了一個蘋果,削成一片片的送入他的口中。 此刻的隋意有美人在則的細心照料本該十分的幸福滿足才對。但是,他卻感到自己就像是唐婕的一隻寵物,一件愛不釋手的玩具一般——自己絲毫沒有自由。十年的等待原來可以讓人有那麼大的改變,隋意想道,唐婕唐婕對自己真的是純粹的愛戀那麼簡單嗎? 「阿意,我在你身邊的感覺好嗎,以後皇帝般的日子在等著你呢,說不定我大哥不在,下一任的家主之位就是你的。」 唐婕甜甜說道。 隋意聽聞唐婕又一次的說出了此般「豪言壯語」心中不由得確信唐婕在此時的唐門的地位決不可能是一介女流那麼簡單,她一定有著驚人的實力。那麼解藥之事……他不願在想下去,他不願相信唐婕會害自己。雖然唐婕已非當年那個單純少女,可隋意的惡徒之名也並非空穴來風。只聽他打起笑容說道:「阿婕,你對我真好。可惜,我為『化功散』所毒,實乃廢人一個,自慚形穢,不配與你攜手共進,同賞朝陽晚霞,我……」 唐婕立即伸出纖纖玉輕摀住了隋意的嘴,淺笑道:「阿意,難道這樣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不好嗎?」 隋意終於清楚了唐婕的想法,他完全不曾料到一個女人也會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慾望。他原本以為自己不過是一個沒落的江湖渣滓,可是若不是朋友的關懷和復仇的信念,他很可能已經沒了人生的目標。他深刻的明白自己對唐婕有情的,不過不是愛情,而是一種朦朧的友情,之所以是朦朧的友情,那是因為他個人相信男女之間是不存在純正的友誼的。而唐婕對自己的真的是情嗎,也許那只是欲,一種佔有的欲,情是長久的,而欲則是暫時的。 隋意乾笑著,口不擇言道:「好,好,好。不過我還是希望生龍活虎的站在你面前,展我男人的雄風……」 心中卻亂做一團,唯一的願望便是怎樣重新踏入江湖,奪回游依敏。 唐婕做作苦楚的表情說道:「那解藥的配製相當繁雜,材料也不易尋取……阿意,你不要胡思亂想,我還會害你嗎?」 她此番話純屬搪塞之詞,隋意如何聽不出來。他只得問道:「你大哥不知什麼時候到,我有些思念老朋友了。」 唐婕亦明白隋意的心思,他是等唐宗為自己尋得解藥。唐婕微慍,歎了口氣,出手輕點了隋意的睡穴。於是,失去內力的隋意便身不由己的進入了夢鄉。她為隋意蓋好被子,整了整鬢邊的髮絲,退出門去。 她剛行至練功房時,自己的耳邊頓時嗡嗡做響,一個聲音說道:「小姐,有故人請你前往後花園一敘。」 唐婕直覺此音彷彿有種攝人心魄的力量,竟似以絕頂的內力催發而出。 「下人裡面何時有了這等人物。」 唐婕想道。她定睛看去,只見迎面一人低著頭走來,那人相貌無特異之處。唐婕的感覺上那整個人猶如一柄霸氣縱橫的利劍,森森寒意直衝而來。 唐婕忽然笑了,她用柔媚的聲音說道:「百里盟主竟然屈己入我唐家做起下人來了,還親自邀小女子相聚,小女子真是百感榮幸!」 來人正是百里翔龍,他憑著唐門中穿插的眼線順利的混進了來。上次那丫鬟急於殺死隋意單獨向自己邀功,不想音信全無,他只得親自行動,本欲以內力牽引住唐婕扣為人質,哪知唐婕深厚的功力出乎了他的意料,反而為其識破。百里翔龍見身份已經敗露,卻也不驚慌,抬起頭來眼中精光爆射,欲以氣勢震住唐婕。於是,雙方開始了第二次無形的較量! 他們周圍的空氣逐漸凝重起來,在無人路過的情況下,四周靜的可怕,彷彿連一陣細微的響動也會引起波瀾似的。百里翔龍不愧為當今武林第一人,唐婕感覺胸口的壓力越來越大,臉色時紅時白。而百里翔龍則泰然自若,他加緊內力一催,唐婕「哇」的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百里翔龍自然知道是她逞強將湧出鮮血嚥了回去,忽地將外界的真氣收回,唐婕壓力雖減,但整個人好像被掏空了似了,萎倒在地。 他並沒有下一步的行動,只是笑道:「唐小姐,我們可否做下來好好的談談呢?」 唐婕摸不清他究竟是何意圖,只是現在命懸敵手,不由得她不答應。她抹了抹口角的血跡,撐了起來,嫣然笑道:「百里盟主有令,小女子怎敢不從,就如百里盟主所願,去後花園吧。」 百里翔龍亦暗想道,此女子不但美艷動人,而且內力遠勝唐門的其他高手,臨危不亂足見其智謀,若能成為自己的賢內助……哪個女子不貪戀權勢與財富,憑自己多年的情場手段,何況他早已聽聞唐婕至今未嫁,頓時計上心來。他的臉上跟著洋溢起了溫煦的微笑,道:「今日得佳人相拌,實乃鄙人之幸。唐小姐,我們這便請吧!你是主人,何不帶在下去一處花好月圓之地,談……」 「那我們這便走吧,唐婕笑道,能得見百里盟主這樣神武之士,實乃小女子畢生之幸。」 就這樣,百里翔龍已將下人的衣褪去,換做一身白衣,大搖大擺的隨著唐婕在唐門中慢行著。許多家人莊丁見素來冷若冰霜的唐大小姐竟與一陌生男子走在一塊兒,均覺奇怪,只是懼於唐婕的權勢,不敢過問。 唐婕亦是有苦說不出,她受了嚴重的暗傷,全然受制與百里翔龍。 而百里翔龍此為的目的正是要唐門的所有人知道自己已經制住了唐婕,男人的通病使他更藉機在唐婕面前顯出自己的膽量,轉眼他倆便來到了後花園。 第34章 花園密議 自視為女強人的唐婕對自己的功力極有信心,本以為難逢敵手,她暗怪自己出手太過鹵莽,不想與百里翔龍剛交手一招便為其所制。百里翔龍來此的目的可想而知,定是來置隋意於死地,若被他探出口風,那麼自己豈不是親手破滅十年等待才剛剛迎來的希望嗎?她處處念及隋意的安危,哪知道百里翔龍的魔爪已經伸向了自己。 只聽百里翔龍正色說道:「放眼天下,如唐小姐一般武藝超絕,才貌皆備的女子已經不多了,而能讓在下心動的則更是寥寥無幾……」 他話未說完便一把抓過了唐婕的右手。 先前一番話,唐婕便聽出百里翔龍打上了自己的主意。她早已得知百里翔龍荒淫無度,不過是一個仗著權勢和財富征服女人的高級淫賊,當然不可能用強暴這等低劣的手法對自己。哪知他忽然抓起了自己的手,難道……她簡直不願意再想下去,她只能讓自己屬於隋意一個人! 百里翔龍並沒有如同想像中那般行動,唐婕只覺一股暖流自被緊抓住的右手緩緩輸了進來,頓時神輕氣爽。方才與百里翔龍內力的對抗所產生的不支感消失貽盡,她滿心疑惑,以前的傳聞並非屬實,百里翔龍他不是那種姦淫之人,而是他的敵人對他刻意的詆毀?細細想來則不可就此定論,他身為武林盟主,是需何等智慧與魄力,當不會那麼輕易被看透,但是他把隋意害的那麼慘,定非善良之輩,待我靜觀其變再做打算。 百里翔龍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極好面子,他自認為天下沒有自己征服不了的女子,除了十年前的魯嬋是個異數,那也全是隋意造成的!他此時並不知道唐婕與隋意的關係,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尋常的獵物而已。他帶著愧疚的表情說道:「方纔鄙人一時鹵莽,多有冒犯,請唐小姐寬恕。」 唐婕豈是省油的燈,她立即回敬道:「方纔乃小女子冒犯了百里盟主才是,有眼不識泰山。不過百里盟主潛入我唐門,應該不會是為了小女子而來吧?」 百里翔龍歎道:「在下此次之所以秘密潛入唐門,的確乃情非得以,報仇心切呀!唐小姐一定聽說過隋意這個人吧。十年前他便在我婚慶之夜姦殺我的愛妻魯嬋,如今又回到中原作惡,毀我縱橫鏢局,掠走我表妹潘曉曼。據說他已在唐門地界與一武藝高強的神秘女子匯合……」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蒼鷹般的銳利的雙眼死盯著唐婕。因為,根據眾殺手所報的神秘女子特徵無一不與唐婕相吻合,而能夠將隋意大搖大擺安然帶入唐門的亦必然是其中手握權勢之人,他幾乎已經肯定了隋意此時正在唐婕手上。 巨大的殺氣不知不覺從百里翔龍身上迸發而出,他冷森森的問道:「唐小姐究竟與隋意是何關係,不要惜甘冒如此風險將其救出?」 他既然已斷定隋意乃唐婕所救,便不再拐彎抹角,直攻重點。這正是百里翔龍的獨有的逼供手法,長年以來許多人與他敵對的人就是被他這一招迫垮了精神防線,不打自招。 唐婕在凜冽的殺氣下神色自若,對隋意深重的感情使她明白一旦讓百里翔龍從己處套出了破綻,那麼隋意便將遭其毒手。她漠然說道:「百里盟主不會沒聽說過小女子從不出戶吧,如何會與江湖上惡名素著的隋意扯上關係?」 百里翔龍不經意在唐婕蒼白的臉上察覺到一種熟悉的神色。那是一種堅定的神色,一種讓自己嫉妒而欲求不得的神色,他曾經僅僅在魯嬋與卓佳佳先後甘願為隋意而死時見過。他不只一次問過自己,身邊成群的美人為什麼就沒有一個對自己這般深情? 這無疑是一種悲哀,一種屬於自己獨有的悲哀。那些女人全都懂得與自己有福同享,但可以肯定的是,有難時她們將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當垃圾一樣的丟開。他自覺無論哪方面均強過隋意,無論是武功還是智謀,惟獨此事遜其萬分。 他久經事故,再通過眼線的詳細匯報,很清楚唐婕怎樣一個人。他是屬於跟自己同一類的人——擁有超強的佔有慾望,幾乎整個唐門無人不知她女強人的獨斷專行的作風。也許,眼前這個女人能成為隋意致命的關鍵,他迅速將殺氣收起,道:「唐小姐,我們來一次合作怎麼樣?」 唐婕假意問道:「合作?小女子在唐門內無權無勢,百里盟主究竟瞧上我哪一點價值?」 百里翔龍淡然一笑,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不過這更讓他心生征服之欲。他說道:「唐小姐,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你在唐門中是何處境,我一清二楚。我對隋意的性命亦非勢在必得,只是他鐵了心與在下為難,另在下寢食不安!我有一個建議,不知唐小姐願意聽嗎?」 唐婕明白百里翔龍的心智比其武力更加可怕。他直覺自己的每一句話,沒一個表情均如同逃不過他的算計似的,處處被牽著著走,她只得回答道:「百里盟主請講。」 百里翔龍的笑容愈加深沉,他說道:「跟隋意一道來的女子中有一人乃我表妹潘曉曼。她年少無知被隋意拐帶出蒼月谷,另在下極不放心,還請唐小姐將其賜還!此外萬事好商量,說不定在下還能盡些綿薄之力,助唐小姐掌握整個唐門呢!」 他這一著相當厲害,摸準了唐婕的心理,推出這樣一個表面上可一舉兩得的辦法——潘曉曼一旦落入了自己手中,離隋意現身亦不遠矣。 果然,唐婕沉吟不語,這個方法很是讓她心動。無疑,她被這樣一個「可行」的法子說動了。 第35章兄妹相見 正當唐婕考慮著百里翔龍「合理」、「可行」的建議時,百里翔龍聽覺有幾人的議論漸漸向此地靠近,其中二人幾乎無甚腳步落地之聲,料想是唐門高手到了,他不願逗留多生事端,於是說道:「明夜三更我乃在此地靜候唐小姐的答覆。」 說畢,閃身消失在屋舍之間。 唐婕不由得暗暗為唐門的安危擔憂,想道:「百里翔龍定是對唐門虎視已久,眼線亦是穿插在唐門多年的老手,竟然對此間這麼熟悉,想來他手中已有了唐門的佈局圖。」 她想得正入神,忽然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上。她猛地一驚,不知在唐門是何人竟能無聲無息的靠近自己。她轉過頭,呆呆的看著來人,一向要強的她眼中也不禁滲出了淚水,她猛然撲倒在來人的懷裡,激動的叫出了一聲:「大哥!」 來人正是唐宗,他終於又見到了闊別多年的妹子,喉嚨裡亦是半餉擠不出一句話來,他只是不住的用手撫摩著她的秀髮。唐婕看著這個自己最親的親人,曾經俊朗的臉膀遍部滄桑的痕跡,絲絲白髮已悄然攀上了他的兩鬢,這些使她心中傳來一陣陣莫名的傷感。 只聽唐宗笑道:「大哥是不是老了?不過,你還像個小女孩似的,又哭又鬧,也不害臊?」 唐婕回過神來,發現隨唐宗一道的還有一個笑嘻嘻的胖和尚,和一對少年男女。她整了整兩鬢的長髮,說道:「原來大哥還有客人到了,讓我來猜猜。這個小弟弟一定是當年的小歆,小妹妹是他偏要加上的小媳婦,胖和尚是你們常提到的酒肉和尚了絕大師。」 了絕故作不滿的說道:「大師便是大師,幹嘛『酒肉』兩個字?對了,隋意那混蛋呢,唐家妹子你應該把他安全轉移了到了這裡了吧?」 唐婕只得應道:「阿意他已經在此地療養了,有我親自照顧,大哥應該放心了吧。」 唐宗道:「有你照顧我怎麼會不放心呢,不過我們這些老朋友想去看看這個傢伙,怎麼樣?」 唐婕知道唐宗三人急切欲見欲隋意的心情,雖然她把隋意當做自己的密物一樣收藏起來,但畢竟對這個大哥的話還是得聽的。她點點頭,把四人帶到了隋意的房內。 隋意被唐婕點了昏睡穴仍然未轉醒,唐宗三人均關切的望著,明欣婷面無表情,暗地裡卻握緊了拳頭,恨不得衝過去一把將隋意的脖子扭斷。 了覺問道:「他就算身受重傷也該醒了,為什麼現在看來還是昏迷狀態?還有,他服了『化功散』解藥了麼?」 唐婕連忙解釋道:「小妹如此做法純粹是為了他安心靜養,至於『化功散』解藥他當然已服下。我大哥最清楚我對阿意的感情了。」 唐宗見她臉上滿是不豫之色,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道:「阿婕,難道你十年未嫁就為了等他?」 唐婕立即毫不猶豫的答道:「是!」 了絕指著唐宗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想這傢伙做你妹夫,恭喜恭喜,乾脆等他醒了就開酒席。嘿嘿,隋混蛋終於有歸屬了。」 唐宗自然明白其中的微妙之情,開口道:「還是等他醒了再說吧……」 忽然,他瞥眼見隋意的呼吸仍十分粗重,不似有內力之象。心中不由得暗暗生疑,他接著說道:「阿婕,這裡就交給你照顧了。胖子、小歆我們出去吧。」 「好,好,好。你這大舅子生怕我們打攪了他們兩口子親熱,走,走,走,我們出去!」 了絕知趣的嚷道。 最不愛開口的熊歆說話了:「婕姐,不知同隋大哥一道來的那位姐姐也在唐門中嗎?」 他這一問,令唐婕大是惱火,她因為已經將東方懌與潘曉曼「安置」在自己最隱秘的地下室。於是,她慌稱道:「我救得阿意之時,已未見到你所說的那兩位姑娘,料想他們是被殺散了。我這便安排底下的人去搜索。」 唐宗「哦」的應了一聲,向三人遞過一個眼色,再回頭望了望隋意,走出了房去 第36章不軌交易 唐婕聽得眾人的談話聲漸漸遠去,她又一次撲倒在隋意的床前,看著沉睡的隋意自言自語道:「好險,差一點被大哥看出了端倪,他們想把你帶走,我不准任何人將你從我身邊離開!我得盡快把那兩個女人消失掉,這些交給百里翔龍去處理吧。」 她想著想著,在房間中打開一道暗門,衝到了軟禁東方懌與潘曉曼的地下室。 從她倆進唐門那天,唐婕便哄騙她們說解毒的過程相當複雜,需要單獨治療,於是把她們帶到了帶到了這裡。之後又說被唐門掌權者發現要將隋意交給百里翔龍,自己正在盡全力與之相抗,她二人不便露面為由繼續將她們留在了此處。 這時,東方懌依然蒙著面紗正打坐練功。而潘曉曼一見唐婕到來,立即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道:「唐姐姐,外面情況怎麼樣了,隋大哥安全了嗎?」 唐婕答道:「他目前基本是安全的。曉曼,你隋大哥想單獨有話對你說,你隨我一道出去會兒吧。」 潘曉曼不由得頓住,暗暗生疑:「為什麼隋意會突然想單獨見自己呢,自己現在可不能給他實際的幫助呀。」 東方懌睜開眼來,道:「曉曼,你就隨唐小姐去吧。她冒著如此大的危險將我們救回,定然不會騙我們的。」 唐婕笑道:「是呀,曉曼妹子,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潘曉曼連聲道:「不,不,不,唐姐姐誤會了。我們這便去見隋大哥吧。」 唐婕牽起潘曉曼的手,走到出口轉過頭對東方懌說道:「東方妹妹,相煩你在此等候,我們去去便來。」 東方懌點點頭,閉上眼繼續開始了入定。…… 第二日三更時分。 百里翔龍依然是一身家丁的打扮,他悠閒的站在後花圓。他相信自己的判斷能力,唐婕今晚一定會出現給自己帶來滿意的消息。女人的嫉妒心理是可怕的,翔龍山莊那一群「嬌妻」就常常吃醋動武,爭奪自己的寵愛。唐婕既然對隋意有如此深的感情,佔有慾又如此的強,這麼一個女人的眼裡怎能容下隋意的身邊有別的女子。 果然,不遠出身著黑色紗衣的唐婕拖著一個大木箱慢慢向自己走了過來。月光照在她的長髮與無絲毫瑕疵的玉顏上,就像一個流落在凡間的仙子一般美麗。 「可惜這樣一個女子不屬於我,」 百里翔龍想道,「要是我能將他從隋意手中奪過來,那麼……」 想到此處,臉上禁不住露出了微笑。 唐婕走到她的身邊微笑道:「百里盟主算準到我一定來此,想必已等候多時了吧?」 百里翔龍似笑非笑的盯著唐婕,說道:「相候佳人,是在下的榮幸。何況唐小姐已經將我的表妹送到,在下還得致謝呢,多等等理所當然的。」 他說完,踏上前去打開了木箱。 ^o^(箱中一道劍光暴漲而起,百里翔龍毫無防備,頓感下身一涼,一股鮮血噴射而出。百里翔龍摀住下身,癱倒在地,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他詫異的看著那口詭異的箱子,只見其中蹦出一人,只見那人穿著他從未見過的奇裝異服,滿臉掛著奸詐的笑容,陰陽怪氣的說道:「百里翔龍你也有今天,你可知道老子是誰?」 百里翔龍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便被下掉了自己的凶器,早已膽寒,顫聲道:「你是誰?當今武林可沒你這號人物。」 那人飛起一腳踢向他血肉模糊的下部,淫笑著一把將唐婕摟入懷裡,一邊揉捏著唐婕豐滿的胸部,一邊叫道:「我日,這傢伙居然不知道老子是誰!寶貝兒,你來告訴他!」 唐婕嬌哼一聲,一耳光扇向百里翔龍,怒道:「操你媽的,你連他都不知道,還出來混?老娘給你說,你面前這位就是全天下最英俊,最瀟灑,最無敵,最卑鄙,最下流,最無恥,最淫亂的本書作者——混帳到底!」 百里翔龍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個痰盂,狂吐不止,三天前所食的牛鞭,狗鞭參合著膽汁一併瀉出,大小便隨之失禁。 唐婕冷笑道:「知道害怕了吧,你糟蹋的女人不計其數,竟然也不分兩個來孝敬作者,你應有此報!」 混帳到底開口了:「老子很隨意,只要你從今後把你的女人與金銀獻給你大哥我,再給我開屁股,刷馬桶,提皮鞋……老子就饒你一條狗命。 百里翔龍泣道:「大哥我錯了,都怪我年幼無知,精力過剩,你又賜我如此武功,叫我怎能不貪,以至於忘了你老人家。我宣誓,從今晚後我一定遵循三個代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不,不,我還要去殺小日本,幹掉小犬蠢一狼。」 混帳到底以不屑的眼光瞟了他一眼,雙手繼續在唐婕全身遊走,叫道:「我姑且信你一回。」 說著摸出一個炸藥包,遞到他手中,又接著道:「你先用它去把靖國神社炸掉,機票在包裡,早去早回。如果不成功,嘿嘿……你他媽的去給我做人體炸彈!」 百里翔龍接過炸藥包,敬了個軍禮。飛一般的消失在現場,只留下混帳到底與唐婕的滿園春色。 (近幾章過於沉重,連我自己也寫的鬱悶了,特寫此章來活躍一下氣氛。哎呀,磚頭怎麼來了?靠,還有臭雞蛋!我也是……我暈,還來!我不說了555555555555555。 第37章接連打擊 箱中正是潘曉曼。她雙目緊閉捲縮在箱內。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無助的等待百里翔龍的發落。 百里翔龍抑制不住興奮的表情,說道:「唐小姐的效率還真是不凡,助我找回了表妹。我百里翔龍亦乃守信之人,唐小姐有何事需我相助,我定當竭盡所能為唐小姐分憂。」 唐婕笑了,她的笑容如同一朵綻放鮮花般風情萬種,看得百里翔龍不禁一呆。只聽她說道:「我此刻便有事相求與百里盟主……」 百里翔龍笑意更濃,道:「唐小姐請講,為您效勞是在下的榮幸。」 唐婕自覺出賣了潘曉曼心中甚是不安,深恐當隋意問起時不便交代,此時百里翔龍的一番討好更讓她煩躁。她忍不住道:「我請百里盟主消失在唐門,就馬上,永遠不要在此出現!」 百里翔龍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尷尬,沒想到這女子如此不識好歹,一點兒顏面也不給。慶幸的是潘曉曼已經落入了自己手中,蒼月谷至寶便有了著落。她爽快的將潘曉曼交給自己,更證明了隋意在這唐門之中。還有!她對隋意的愛戀必定達到了癡狂的地步。 百里翔龍雖久經花叢,卻從未面對過這麼一個奇怪的女人,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 一點也沒錯。他仍不願在唐婕面前失掉風度,乾笑道:「唐小姐有令,在下豈敢不從。」 他故作瀟灑的整了整衣角,將潘曉曼扛在肩上,慢慢隱沒早黑暗中。…… 潘曉曼醒來時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堆乾柴上,她的對面正坐著一個自己最不願見到的人——百里翔龍。 百里翔龍未發一言,只是象打量一件有趣事物似的盯著她,存心要欣賞她驚恐的表情。哪知潘曉曼的表現卻出乎了他的意料——異常的鎮定。反而百里翔龍耐不住,開口了:「曉曼表妹,最近可好,有想念我這個表兄嗎?」 潘曉曼站了起來,拂了拂身上的灰塵。她搖搖頭,笑了,她竟然衝著百里翔龍笑了。 百里翔龍一直對這個絕美的表妹垂涎三尺,見她對著自己笑了,頓時心花怒放。他繼續說道:「表妹,那隋意沒對你怎麼樣吧?」 潘曉曼依然保持著微笑:「他的確沒對我怎麼樣。不過,我自願做了他的女人。」 百里翔龍不曾想到自己等來的是這個答案,吃了一驚,怒喝道:「說,那傢伙對你做了什麼?」 潘曉曼再次一字一句道:「我-做-了-他-的-女-人!」 百里翔龍氣的全身顫抖,連骨骼也「咯咯」作響,他欲一耳光煽向潘曉曼,又恐自己出手太重傷了她,於是手掌高高舉在了空中。 潘曉曼一改往日的柔弱,冷笑道:「好呀,你打,你打死我!」 百里翔龍頹然坐倒在地上,他出道江湖便一帆風順,未受過太大的挫折。以至於他的自尊心極強,一直將自己當作是天之嬌子。今天他已經是接連兩次拿女人束手無策了。先是唐婕打擊了他對女人自以為攻無不克的信心,讓自己覺得跟隋意比起來僅僅是一個絲毫不懂女人的毛頭小子;然後,潘曉曼又使他對自己的眼光喪失了信心——他一直以來太低估潘曉曼了,認為她不過是一個武功比常人強的小丫頭。 潘曉曼已經吃準了他為了那蒼月谷的至寶不敢動自己分毫,繼續說道:「盟主大人,你現在定是在想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為何如此厲害了,這都是你這個個所謂強者逼的!我母親在臨死前就把一切告訴我了,蒼月谷的至寶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神兵利器,更不是武功秘籍,而是一部醫書,你要是沒有它,將會在修煉『無際劍氣』最後一重時走火入魔!我潘曉曼身為堂堂三大禁地首腦之一豈能讓你百里翔龍獨霸武林!」 百里翔龍咬牙切齒道:「原來你的野心不小,所以你選擇了利用我的死對頭隋意,是吧?」 「錯!」 潘曉曼叫道,「這一切都是巧合。我一心一意修煉『鎖心決』,無法處理生活瑣事,不想上官媛那賤人居然乘機在我飲食裡下了『化功散』。我不得不求助於同樣被化去內力的隋意,這不算我利用他吧。他也得到了我的身體,互不相欠!唐婕雖出賣了我,但我並不怪她,因為江湖永遠就是這樣的現實的。怎麼樣?你是不是發現自己今天才認識我,對自己的眼光產生了質疑……」 「說夠沒有了,你這個賤貨,你竟然把自己交給隋意!你妹妹還在我手上!」 百里翔龍吼道。 潘曉曼仍然把話刺向他的痛處,回敬道:「沒有,我就要打擊你!成大事如何能拘小節,我的妹妹遲早會成為我的累贅。隋意是我的男人,而你是個失敗者……」 「啊!」 百里翔龍禁不住大叫了一聲,伸手點了她的昏睡穴,房間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門外傳來了一陣陣輕輕的有規律的敲門聲。 (不知道為什麼,唐門這一部分寫得特別的鬱悶,或許是我帶進了自己個人在生活中不如意的情緒。我將盡快在幾章之內把這些沉重的內容結束掉。以後帶給大家一些比較輕鬆的內容,展現出一個我心中獨有的武俠世界。謝謝大家一貫的支持我,特別是每天在書評區發言的那幾位書友,是你們讓我有了更多的動力。希望大家繼續期待混帳的隋意禍害江湖。另外,寫《聖劍至尊》的劍星大大對我提出了寶貴的建議,我會近期內再對本文的對話和突兀的情節做一次大的修正,再改一改版,所以不要說我反覆更新篇點擊喲。^-^) 第38章隋意之死 百里翔龍聽到這有規律的敲門聲,知道是自己穿插在唐門的手下到了,他盡力使自己在手下的面前永遠保持氣定神閒的光輝形象。他努力將自己的情緒控制了下來,道:「進來!」 一個人走了進來,他對倒在地上的潘曉曼視而不見,在百里翔龍面前鞠身道:「報盟主,我已經查得了隋意的下落,他此時正在唐婕的廂房內養傷,由其手下的幾個小丫頭看守。」 他說完,將地圖雙手遞到百里翔龍手上。 百里翔龍點點頭讚道:「做得好,你是怎麼查出來的。」 那人笑道:「回盟主,我使出了您交我的風流手段,將唐婕手下的一個小丫頭釣到了手,自然而然的便套出了隋意的下落。」 百里翔龍已經在唐婕與潘曉曼的接連打擊下,對這樣的詞特別頭痛。自嘲道:「風流手段?我還能有什麼風流手段。我跟隋意那廝比起來不過是個小毛孩兒而已!」 那人似乎從未見過百里翔龍的情緒如同此時般低落,安慰道:「盟主說到哪裡去了,隨人不知盟主您是花從老手,江湖中的王者。隋意不過乃一流亡江湖的惡徒,如何能與您相提並論。」 百里翔龍聽的這些讚譽,淡淡一笑,問道:「凡易,你十歲便被我派來唐門,少於闖蕩江湖,對隋意此人的認識太少了。」 那人竟是從小在唐門長大,如今唐門後輩的佼佼者——唐凡易,他點頭道:「我一心一意為盟主在唐門打下基礎,的確對江湖事所知甚少,大部分為唐門中人的傳言。」 百里翔龍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還是你最為精明,我當年穿插在唐門中的四個人,如今只剩你一個了。除了巧玉那丫頭急於貪功單獨刺殺隋意,下落不明之外。其他兩人均早被唐門識破身份,死去多年。唐門這邊的擔子都壓在了你身上,你以後也要更加謹慎行事呀!」 他這招感情攻勢讓唐凡易激動的跪倒在地,道:「凡易,定竭盡全力為盟主效勞,萬死不辭!」 百里翔龍振聲道:「好,我明日就去問候一下老朋友隋意,順便送他到另一個世界去!」 接著他往地上昏睡的潘曉曼一指,道:「你現在把這個女人送到你的房裡去,嚴加看管,待我明日處理完隋意再將她帶出唐門。」 「是!」 唐凡易應道。…… 又是新的一天,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在了為隋意看守房門的兩個少女臉上,她們已經靠在牆上睡著多時了。其中一個睜開眼,伸了伸懶腰,看著身旁依然熟睡著的同伴叫道:「小娟,醒醒,醒醒,你又睡著了,要是讓主子瞧見,有你好看。」 「唉,你還不是剛醒,教訓起我來了。」 小娟揉了揉紅紅的眼睛,埋怨道。 那少女小臉一紅,岔開話題說道:「我們倆天天在此守夜已經有段日子了,真倒霉遇到這份苦差,累呀!」 「是呀,好像房裡面住的是一個病漢,但主子卻不許我們……不,是任何人進去探望。你猜猜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小娟問道。 「我猜他是……」 那少女話還未說完,面前便出現一個家丁模樣的中年男子。她似乎從未見過此人,於是問道:「你是何人,我為何瞧你如此面生?」 那人微微一笑,答道:「我是經唐小姐准許進去探往裡面那位兄台的,請兩位姑娘讓我進去。」 小娟道:「不對,小姐吩咐過,任何人不得入內,連送藥送飯也是他親自送來……」 另一少女叫道:「你是何人?我這便去問過小姐,否則我門可不敢私自讓任何人入內。」 那人歎道:「原來這麼麻煩,裡面那傢伙的福氣還真不錯。在下心急,不與二位姑娘多說了,二位姑娘就先休息休息把。」 他說著,出手如風,兩少女根本未瞧見他是如何出手便被封了啞穴點倒在地,那人繼續說道:「記住,我叫百里翔龍,我來此是急於見見裡面那位故人。你們小姐問起時這麼說吧。」 說畢,他推開門跨進了房內。 果然不出他所料,隋意仍然是全身纏慢繃帶躺在床上,只把眼、鼻、口露在了外面。他走到床前發現隋意的雙目正帶著乞憐的目光望著自己,似乎對他的到來大感意外,求他饒命。 百里翔龍甚是得意,故作關心道:「老朋友,最段日子有佳人在側,日子還過得舒服吧。我們也有些時日不見了,今天便來好好敘敘久。等會兒我讓你平平靜靜的睡過去,再也不會醒來,你便沒什麼煩惱了。」 隋意身體扭動了兩下,似乎欲掙扎而起,眼裡現不甘的神色,還不住的搖著頭,喉頭發出了「咯咯」的聲音。 百里翔龍忽然面露凶光,冷笑道:「你也有今天!怎麼,連話也說不出了,是不是急著登上極樂仙境呀?哈哈哈。你就安心的去吧,唐婕和潘曉曼我會好好照顧的。來世再見吧!」 他將手掌高高舉起,凝起了一道巨大的劍氣,順勢劈下,隋意頓時被攔腰斬為了兩段。房內四壁,床上地上,佈滿了暗紅色的一片,空氣中也飄散起來濃重的血腥味。 隋意仍未斷氣,目光怨恨的盯著百里翔龍。百里翔龍柔聲道:「老朋友,你命還真長,這樣都不死,我給你個痛快。」 說完又是一掌擊下,將隋意天頂打得稀爛,腦漿飛濺。 隋意終於死了,百里翔龍滿足的笑了,他產生了一種比做愛更激烈的快感,釋放的如此甘暢! 正當他飄飄欲仙,欲轉身離開之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掌聲。 第39章請君入甕 百里翔龍聞得這掌聲,心頭一顫。「圈套」兩個字閃現在自己的腦海裡,他忽然想起了方才隋意那乞憐的眼神,不對,那傢伙…… 門開了,進來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一個猥瑣的中年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分害臊的少年。 百里翔龍久經風浪,遇變不亂,立刻從驚詫中回過神來。「既然是對方的圈套,只得硬闖出去,我百里翔龍縱橫一世,今天可不能折在此出!」 他想道。他對自己的武藝從未懷疑過,聚起十層功力揚起一道掌風,劈向三人。 他原本以為三人在此激勁的掌風下,必需得飛身閃躲,那麼自己便能藉機衝出。哪知那少年和中年人紋絲不動,胖子反迎而上前來,點出一指,空氣中頃刻間響起了「哧哧」的勁氣夾雜起破空的爆裂聲。 掌風與指風兩股巨力相交的氣浪,沖得整個房內各種物品的碎片四濺。胖子被震得連退數步撞在牆上,而百里翔龍亦未突破三人所把手的關口。 百里翔龍吃驚更甚,天下能硬接他十重掌力的怎麼數也超不過十人,他靈光一現叫道:「你是『魔僧』了絕?」 胖子因為逞強已經被他的掌力震的氣息不順,他運功行轉一周才將胸中鬱悶之氣散盡,開口道:「不錯,施主猜的不錯,正是小僧。施主的掌力果然驚人,不但把隋意那傢伙一分為二,而且腦袋也打了個稀巴爛。我們三個做他兄弟的,只好請施主勉為其難的留下了。」 百里翔龍冷笑道:「哈哈,你們想並肩將某家留下?那兩位不用我猜,一定是隋意的狐群狗黨——刑無蹤和熊歆了?就算某家武功不怎麼樣,也是你們留的住的,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那猥瑣的中年男子笑道:「百里盟主只說對了一半,在下可不是以隋意死黨的身份要將你留下,更何況被你剁碎的人並非隋意,具體是誰你心裡也應該清楚吧?」 百里翔龍聽他這麼一說,好奇心起,問道:「你是什麼身份?他又能是何人?」 那猥瑣的中年男子目光變的憐憫起來,歎了口氣,說道:「他是我唐門後起中的佼佼者——唐凡易。唉,這可憐的孩子竟然是別人的走狗,到頭來還要被別人弄的身首異處。百里盟主雖貴為武林之尊,卻公然在我唐門行兇,我作為唐門的一份子,怎可放任你為所欲為!」 「你究竟是誰?你是如何得知,凡易是我的人?」 百里翔龍聽得親手殺死的人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唐凡易,怒火上湧,忍不住喝問道。 「我是誰,我不就是江湖中那個人人厭惡的『怪盜』嗎。我還有一個很久沒用過的名字——唐宗,我想這個名字對你來說一定很陌生了。」 那猥瑣的中年人道。 「唐宗,唐宗……」 百里翔龍心種默念著這個名字。原來,他就是那個放棄了唐門家主之位的唐宗,他想暗歎道。 只聽唐宗笑道:「百里盟主此刻一定有許多的疑問吧,恕我不能一一道出了,你先是向唐門發來拜貼,讓眾人都以為你會從正面拜訪,哪知卻暗中潛了進來。凡易那孩子真是藏得深呀,我也是最近發現他在唐門活躍異常,我便暗加留意,哪知他竟然無原無故先勾引了舍妹的手下,後又老是沒事便往柴房跑,所以我便推測百里盟主這位貴客已到。」 「不愧是唐門家主毫無爭議的人選,一到唐門,便讓我全盤計劃落空,還讓我在唐門花下的十年心血付與流水,我輸的心服口服。不過,恕我不能奉陪了!」 百里翔龍大喝一聲,以劈空掌力將屋頂擊穿了一個大洞,一掠而起,瞬間消失在房內。三人禁跟著躍出洞口,往百里翔龍背影的方向追去。 唐門各人見四道人影在屋頂上飛串,紛紛出隨身攜帶的暗器,欲將四人擊落,忽聽一人叫道:「家主有令,無論發現任何異動均不得擅自出手,違者家法處置!」 此言一出,眾人迅速收起暗器,注視著四道人影飛快的衝出了唐門。…… 百里翔龍身法奇快,加之內力悠長,功力尚淺的熊歆和身法笨拙的了絕沒跑幾里便被納下了好遠,只有唐宗緊隨其後,如同百里翔龍的尾巴,甩之不去。 待穿過一片樹林,百里翔龍已從風聲辨別出了身的人只剩下了一個。他停了下來,轉過了身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唯一能追得上他的正是以輕功馳名江湖的『怪盜』。他握緊了拳頭,怒火從胸中燃起,說道:「刑無蹤輕功果然不凡,在下甚感佩服,只是你明明能超在我前面將我攔住,為何卻只是做一個跟屁蟲。閣下是對你自己的武功沒信心吧。我的事情這此全壞在了你手上,你既然窮追不捨,我們這便來個了斷如何?」 唐宗深沉的笑了笑,立即與其針鋒相對:「好!我最不容忍的就是有人對我的親人朋友不利,何況你還是讓隋意十年痛苦的元兇!」 說罷,伸手入懷摸出了一把暗器。 百里翔龍到是沒料道他竟然如此爽快的便答應了和自己動手,若是常人,百里翔龍定是認為他不量力而行,自掘墳墓。但,他遇到的是唐宗。 先前一番對話,百里翔龍便看出其智計超人,決非一般的江湖草莽。他綽號「怪盜」江湖中任誰也只知道他的輕功天下無雙,以瀕至「凌空虛度」的境界,可是,卻從未有人見過他出手!百里翔龍對其武功的瞭解也只限於——他是唐門家主的不二的人選,還在十年前的婚慶當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脫,其身手應當不凡。他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是沒有人知道的。何況任百里翔龍見識多麼廣博,亦未看出那暗器的來歷名稱。正因為這樣,才更顯出了他的可怕。 不過百里翔龍乃武林的神話,武功又豈止能用高強來形容! 「開始嗎?」 唐宗問道。 「可以了,今日我便見識一下傳說中天下無雙的暗器、輕功!」 百里翔龍叫道。 第40章飛鏢斷情 有人說高手過招決勝往往在一瞬間,還有人說高手實力相當決勝將在千招過後。 百里翔龍與唐宗肅立在原地,他們在等待,等待對方的先一步出手,「以靜制動」百里翔龍仗著強大的內氣壓向唐宗,連空的波動顯得異常的不安。 林中的飛禽也被驚得振翅飛起,留下漫天飛散的羽毛;地上的走獸更是瞧不見任何的蹤影。這裡靜得彷彿連一片樹葉飄落的聲音也聽得清清楚楚。 唐宗的衣衫在勁風激盪下鼓了起來,那象覺沒睡醒的迷濛雙眼也神光炯炯,發出攝人的攝人的寒芒。本猥瑣微駝弓背也挺得筆直,儼然一派宗師。 場中的情勢依然是一攻一守,正好似二人武功所走的路子,一是霸道,一是王道。 百里翔龍見唐宗在自己勁氣的催逼下,明明不得不出手,但他卻如同一靜置尊石雕紋絲未動。不對!百里翔龍感覺到了唐宗身體周圍的空氣再次發生了異動,唐宗竟在用肉眼難以超快的身法左右挪移,「這傢伙果然邪門,」 百里翔龍想道,他知道自己若是武功與見識少稍差,自己的真氣如此損耗下去,那麼一定不是唐宗的對手。 於是,他不得不動,先發制人。 林中頓時呼嘯起了狂浪的劍氣與暗器破空時的激進之聲。…… 了絕與熊歆二人終於追到了林邊。 「小歆,他們究竟往哪邊去了?小賊如果與百里翔龍單獨交手豈不是相當的危險!」 了絕急道。 熊歆見了絕如此的不安,他望著前方不著邊際的林海,安慰道:「了絕大哥,您也必太擔心,你不要忘了刑大哥的輕功上的造詣,他最不濟也能包住性命。」 「說得也是,」 了絕點頭道,「他逃命的本領道是沒人能趕得上,但百里翔龍武功的深淺不是我們能夠摸清的,我們還是快些尋去吧。」 熊歆道:「嗯,從腳印已是無從尋起,我們只得憑著自身的靈覺感知殺氣的方向了。」 了絕叫道:「那我們還是趕快吧,不然恐怕只有替他收屍了!」 他倆緩慢的前行著,熊歆忽然道:「了絕大哥,您一定沒見過刑大哥施展武功吧。」 了絕道:「對呀,你自小隨他長大,難不成你……」 熊歆打斷了他的話,道:「沒有,我從未見他施展過輕功以外的任何功夫。但我卻感覺得到他的武功不在你我二人,甚至隋大哥之下。」 「呵呵,為什麼,什麼叫甚至不在隋意之下,我的武功就比他們差嗎?」 了絕為了舒緩自己緊張的心情半開玩笑道。 熊歆道:「我推測刑大哥有一種必殺的暗器,那是一隻圓型無菱的飛鏢,我常常見他拿著那飛鏢發呆,就像……」 「那就是十幾年前曇花一現的『斷情鏢』,當今唐門的第一暗器!」 只聽一人從他們身後走來,緩緩說道。 「唐博前輩,你也來了。」 熊歆詫道。 唐博道:「是的,我不放心不下宗兒,特地跟來助你等一臂之力。」 實際上,他是報著複雜的心情而到此的。一方面懼百里翔龍將唐宗殺死後覆滅唐門,另一方面又由於唐婕的關係巴不得他二人同歸與盡,從此天下太平。所以他不得不來看個究竟。 了絕問道:「『斷情』?這個名字和尚聽起來真彆扭,既然是曇花一現,那為何能稱作唐門第一的暗器?」 「就算百曉生重排兵器譜,我相信『斷情鏢』也不會被列在小李飛刀之下!宗兒是數百年來唯一個用它安然闖出七十二道機關的人!」 唐博斬釘截鐵的答道。…… 唐宗與百里翔龍周圍的樹木已經被劍氣和暗器摧殘得沒一棵完整的。唐宗的暗器如同天羅地網,鋪天蓋地而來。百里翔龍根本應接不暇,只得以剛猛的掌力將暗器擊下,他感覺自己的功力發揮到了及至,數十年來罕逢敵手的他很久沒打得如此的痛快。「天下竟有此等高手,武功威脅到我的人都不許存在!我不相信他的暗器用之不盡!」 百里翔龍見與之大戰了將近半個時辰仍不能獲勝,想道。 果然,唐宗的射出暗器的頻率漸漸慢了下了來。百里翔龍壓力一減,展開了天崩地裂般的攻勢,他感到勝利的天枰倒向了自己心中暗暗念道:「只要唐宗一死,不久我一定能覆滅唐門,宰掉隋意!」 面對百里翔龍凌厲無匹的掌力,唐宗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真氣抵禦,而另一部分真氣則用來運轉身法,閃躲漫天蕭蕭的劍氣。 百里翔龍本就乃武學奇材,再加之年少時習得「三大禁地」的武學精華,內力如同浩瀚的海水源源不絕,近年來更是突破了多少武林人夢寐以求的「以氣馭劍」的境界,研究出了「化氣為劍」他整個人既是一柄劍,一柄冷血無情的利劍,唐宗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敵人。 他的暗器只剩下了一件,而那一件正是他最後的法寶——「斷情」他沒有把握在這恐怖的劍氣籠罩之下一擊得手,所以他在等,等一個絕佳的機會一擊必殺百里翔龍。 可是百里翔龍功力上的優勢越來越明顯,唐宗每躲過一輪劍氣與掌風的轟炸,便會消耗掉大量的體力。他直覺到身體裡的精力慢慢的被搾乾,發出了粗重的喘息聲,甚至有了嘔吐的慾望。 眼見唐宗已是強弩之末,百里翔龍露出了獰惡的微笑,他估計唐宗再也無能為力,於是掌力與劍氣匯成了一股巨大的風暴絞向了唐宗。 晃然間,他見唐宗本毫無血色的臉上竟閃過了一絲笑意——敵人攻勢最強之時正是他防守最薄弱之時……不好…… 唐宗不知手上何時多了一隻圓形無菱的暗器。剎那間,他已出手…… 暗器在空中一分為二,化為了兩道銀光,它們彷彿有了靈性,一道射向風暴的中心,另一道則避之鋒芒直取百里翔龍。 「啊,啊」兩聲慘叫響起,百里翔龍捂著胸口潺潺流下的鮮血瞪著中掌倒下的唐宗,問道:「好厲害的暗器,想不到我百里翔龍也有重傷的一天,能告訴我這暗器的名字嗎?」 唐宗俯在地上,抬頭勉強笑了笑,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他說道:「她叫『斷情』,她是有生命的飛鏢——『斷情』。」 說罷,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世。 第41章 淡淡哀愁 (冒著挨罵的危險還是更新了這一章,大家千萬不要將我罵的太難堪了,謝謝。)唐宗雖然重創了百里翔龍,但百里翔龍仍有足夠殺死他的能力。唐宗是一個永遠不會絕望的人,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也不例外,因為他已經嗅到了友情的氣息。 他很久沒有受如此重的傷了,這種閉上眼無憂無慮的感覺真好,彷彿置身於雲端,又彷彿到了親人的懷抱。 不同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會兒是妹子唐婕鬧著自己去玩耍,一會兒是闊別多年的父親和魂牽夢繞的谷旖柔,他們拉住了自己的手,要拖著自己跟他們一道進入黑暗的深淵。「小賊,走!去喝酒了!」 另外的幾個聲音將他喊住了,「『小賊』,別睡了起來喝酒!」 他猛然間出了一身的冷汗,睜開了眼睛,第一個映在眼簾中的果然是隋意似笑非笑的臉容,了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酣然大睡。 「你終於醒了,「隋意歎道,「剛才你做了什麼美夢,表情變化這麼豐富。」 唐宗憋住身上的疼痛,打起笑容對著隋意道:「我躺了多長時間了?連你小子也能下床照顧我了。」 隋意道:「不算太久,有十來天了吧。我是昨天剛能走動,吃下解藥所有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聽說你一鏢打的百里翔龍渾身是血,大敗而歸,看不出你一個賊頭賊鬧的傢伙武功這麼厲害,有空交我幾招怎麼樣?我也好早些把仇報了,做做你的下手,幹點偷雞摸狗的事。」 唐宗笑罵道:「媽的,你小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貪心,居然不先問問你老朋友我的傷勢,就扣頂大帽子壓我。在西域就騙和尚把他最得意的『獅子吼』交給了你,現在又打起我的主意來了。」 隋意正色道:「你可弄錯了幾點。你看你罵人也有精神了,生龍活虎的,還有什麼傷勢。和尚的『獅子吼』可不是無償交給我的,我也是付出了自己的武功心法做為交換……」 哪知他剛說到這裡,便聽見了絕已經醒了過來,叫道:「你的那些武功心法全是劍術,這幾天又煩著我傳『一指蟬』,現在還想騙小賊的『斷情鏢』,我看你比小賊還要賊呀。」 隋意老臉一紅,一本正經的辯道:「我就這些本事,你們是知道,否則還……乾脆我拜你們為師……」 他說著說著雙膝一彎竟似要跪下來。 不待唐宗說話,了絕趕緊一把將他拉住,連聲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老子遲早要被你小子搾乾。」 唐宗知道隋意在前往西域之前並未習得過多少的上乘武功,全憑偷師和才智使武功達到武林的一流境界。他一見到新奇的武功便會忍不住心癢的。他們相互之間友情甚厚,更無門派之見,何況唐婕讓隋意身處險地,唐宗本人一直心裡懷著愧疚,他說道:「這『斷情鏢』的來歷你知道嗎,她不是任何人均能夠運用的。」 隋意聽唐宗的語氣已經鬆動,他連忙說道:「在你大睡不醒的時候和尚與小歆已經把你的那些過去告訴我了,想不到你跟我一樣也是一個殤情之人……」 了絕卻在此時歎道:「又是情,和尚聽不懂這玩意兒,你們兩個慢慢說,我出去了。」 隋意接著說道:「你既然不飛鏢取名為『斷情』,她一定注入了你的情感與心意。我二人的經歷並非相同,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將她全然領悟,但我還是想試一試。你知道,我立即就要動身前往江南,爭取回一些東西,與百里翔龍遲早也將單獨有個了斷。」 唐宗道:「我懂。已經是十幾年的兄弟了,我現在想求你一件事……」 隋意淡淡笑道:「求我一件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有些東西是不能夠勉強的。阿婕那麼做我並不怪她,那是我欠她的。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的。」 唐宗一愣,道:「沒想到,你如此的瞭解我,那其他的話我也不必多說了。阿婕呢,她是不是一個關了起來,不好意思見你?」 隋意苦笑一聲,道:「我們好久沒說這麼長時間的話了,你還是自己好生靜養吧,唐門的擔子很快就要落在你肩上了。唐博前輩將你救回之時被百里翔龍擊碎了內腑,今早過逝了。」 不待唐宗發問,隋意已緩緩走出了房間,只聽他遠遠說道:「人一輩子總是要做許多迫不得以的事。百里翔龍經此後便要對唐門開戰了唐門少不了你,你逍遙的日子也到盡頭咯!」…… 隋意似的下了很大決心,腳步沉重的走到了唐婕的房門前。 他就這樣肅立在門前,呆呆的站著。 「幾天沒見她出來了,她還是跟從前一樣做錯事不好意思吧。那些事情,是應該對她說清楚了。」 隋意想著,敲了敲門輕輕喚道:「阿婕,開門,是我來了。」 過了半餉,他仍未聽見裡面回應。他將雙手放在了門上,哪知門一推即開,隋意左顧右盼的走了進去。 唐婕靜靜的平躺在床上,她睡的很安詳,很自然,卻沒有一絲的生氣。 隋意的直感心下一陣莫名的悸動,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唐婕竟然死了!她的臉還是與生前一般的美麗,不帶一點瑕疵,只她再也不能開口,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樣對著自己嬌嗔,對自己訴說心聲了。 唐婕難道是恐自己責怪於她,不敢面對?她說過要做我的心中最完美的女人,她說要我成為最幸福的人,她說過…… 隋意第一次用手撫摩著唐婕那已經冰涼的臉頰,「自己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她嗎?」 他反覆的問著自己。 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她卻把人生最美好的年華用來默默的等待自己。 隋意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酸楚,淚水一顆顆掉了下來,一把將唐婕緊緊抱起,他狂念道:「阿婕,我愛你!阿婕,我愛你!阿婕,我……」 可惜唐婕再也聽不到她盼望十多年的這句話了。 第42章兄弟小別 唐門中一片死寂,秋風吹過,揚起唐門內滿地的落葉與白綾。轉涼的天氣並沒有讓人感到一絲的爽意,反而加重了其中的哀愁與無奈。 數百年來,唐門向來固守一方,從不參與武林爭霸。但就在短短的數日之內,家主唐博先是為武林盟主百里翔龍殺,唐門中的女強人唐婕也自盡於其房中,一時間唐門損失掉兩個支柱人物,元氣大傷。唐門上上下下無不對百里翔龍恨之入骨。 狂風暴雨降臨在了唐門,乃至整個江湖。屹立江湖數百年的龐大家族將與當今雄霸武林的翔龍山莊勢不兩立!…… 唐宗看著漸漸沉入土中的兩副棺材,重傷未癒的他臉上的神色異常的平靜,看不出丁點兒感情的變化。而傷後初癒的隋意蠟黃的臉上表情木然,紅腫的雙目深深的凹了下去,但其中卻透露出無限的複雜的變化。 了絕與熊歆不知如何讓兩位老友重展笑顏,同往常一般的抬槓對酒。但是他們可以斷定此二人是不會被任何的打擊催垮! 「堂兄,你一定要為我爹報仇呀!」 唐萬泣不成聲的叫道。 唐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伯父是因為我而被百里翔龍所害,為他報仇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 「好!請堂兄繼承家主之位,統領唐門與翔龍山莊決以死戰!」 唐萬亢聲道。他明白憑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能與百里翔龍相較,家族內的各派的勢力亦蠢蠢欲動,所以乾脆將此燙手的山芋拋給了唐宗。 唐宗一驚,推辭道:「怎可如此,伯父既然仙去,那位置理所當然。我已習慣了江湖漂泊的日子,我天生不是發號施令的人,亦不足以服眾,何況十幾年前我……」 他剛說到此處,唐門的上上下下已經全半跪在他的面前,齊聲道:「唐宗大人武德皆備,也只有您的武功方能與百里翔龍抗衡,家主之位非您莫屬!」 唐宗欲再出言推辭,沉默已久的隋意卻開口了:「我說過,人的一生總是要做許多迫不得以的事,許多甩也甩不掉的責任。是你的怎麼也逃不了,你就暫時留下來吧。」 眾人期盼的表情讓唐宗實在難以推卻,他沉思了一陣,抬頭說道:「好,我答應大家。待我誅殺百里翔龍之日,就是我唐宗裡開唐門,再次逍遙江湖之時。」 「拜見家主,在家主的統領下必將蕩平翔龍山莊,把本門發揚光大!」 眾人呼道。…… 月下,花間,四個人,數壇烈酒…… 「小賊,你傷還沒好呢,居然還這麼能喝。」 「喝,喝,喝!一醉解千愁,管他媽的傷不傷的。」 「我們四個很久沒喝得這樣痛快了,今天都通通趴下,不醉無歸!」 「我再敬三位兄長,來,干!」…… 夜漸漸深了,了絕與熊歆已經喝的爛醉如泥。只有兩個心事最重的人在繼續狂飲。 「哈哈,這兩個小子哪裡是我倆的對手,一喝即醉……」 唐宗忽然笑了起來說道。 隋意也欲搭上兩句俏皮話,哪知還未開口便發現自己的一滴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他慌忙拭去,剛剛張開的嘴又合了上。 唐宗緩緩從懷裡摸出一張信紙,遞了過去,他淡淡的說道:「這是我在整理阿婕的遺物時找到的,我想這封信她是沒有機會親自交給你了。」 隋意雙手顫抖的接了過來,只見信封幾個娟秀的字跡:阿意親啟。隋意只覺它有萬斤的重量,拿在手裡是那麼的吃力,但還是下定了決心將信掏了出來,信紙滿是干了的淚痕。 他心中默默讀道:「阿意,我沒有太多的話要對你說,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十年前自從你替我吸毒那一晚後,我就知道自己今生的愛人非你莫屬。我沒有任何的理由向你解釋我最近所做的一切可怕的事,只因我只想著如何一個人與你永遠相守,不允許任何人將你奪走!我一心想做你心中的完美女人,全然沒有顧及他人,幸好我大哥及時看穿,否則我想你更會恨我一輩子的。我不敢求你原諒我,我沒勇氣也沒有顏面再面對你,我只有選擇離開。再見了,我最愛的人。」 當唐宗再次喝完一壇,抬起頭來發現隋意已是淚流滿面。他輕輕歎道:「多情卻似總無情,唯笑尊前笑不成。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你不是說人的一生總要做許多迫不得以的事嗎,我想阿婕這麼做,可能就是她認為的最好選擇吧。我想代她求得你的原諒,不知道你……」 隋意打斷他的話,低沉的說道:「我從未怪過她,那是我欠她的。我隋意本就是一個不祥的因殘酷而絕望之人。」 他的神情忽地又變得堅定,望著遠方,接著說道:「我在唐門來來去去也有一個多月了。我得馬上趕去江南,尋找一個心與我相連的女子。」 「馬上?」 唐宗問道,「你現在便去?東方姑娘和潘姑娘,你怎麼打算呢?」 「嗯。」 隋意答道,「我身邊的女人一個個都因我而死,我不願她倆再有什麼意外。特別是東方姑娘,此次也全仗她相護,我才得以安全到達唐門。她純粹與我是朋友關係,也是我的恩人,她的思想很單純,她在只會令我不安。潘姑娘乃蒼月谷主,機關術數無不精通,她留在唐門也許能為你對抗翔龍山莊增加一份助力。獨自亡命江湖才是我的最好歸宿。」 他說完,站了起來。 唐宗看了看酒醉不醒的了絕與熊歆,點了點頭,道:「我瞭解你,你走吧。剩下的事有我打理。有一件事你必須記住——我們是最好兄弟!來,再干……」 一個蕭索的背影消失在了唐門內…… (唐門的部分終於結束了,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我為了寫好這個悲劇,天天在聽那首讓人自殺的「黑色星期天」還有等等很悲的歌曲,調節自己的心情。雖然描寫還不夠到位,但我已經盡力了。我知道大部分讀者是不喜歡悲劇的,我發誓這將是主角掛掉的最後一個女人,以後我盡量讓作品保持輕鬆。我準備還寫個幾萬字再進VIP,反正現在人氣也不高.) 第二部 江湖洗滌 第01章淫徒相邀 (這是個新的開始,我盡量改變自己以往沉重的風格,使文章保持輕鬆,嚴格控制悲劇的發生。 江南人傑地靈,水草豐潤,田畝縱橫,好一個人間天堂! 江南的女孩子也生得靈秀嬌婉,婀娜動人。幸隆錢莊的掌櫃李詩蕊就正這樣的一個江南少女,她不僅以出色的美貌名動四方,更以攝人的魄力領導著幸隆錢莊,成為了富甲一方的巨商。無數亡命天涯的捍匪與自命不凡的青年俊才、俠少不是瞧中了她的金山,就是看上她的美貌,均甘做其裙下之臣,如浪蝶般不時纏繞在她的左右。 「小姐你瞧,今天收到的彩禮已經堆成山了,是否同往常一樣全數退回呢?」 她的丫鬟小荷問道。 「我看就不必了吧,既然這些人如此有心,就都留下吧,反正她們巴不得這樣!」 李詩蕊答心不在焉的答道。 「是!」 小荷應道,說罷走了出去。 李詩蕊微微歎息了一聲,坐了下來。她品著親自沏好的茉莉花茶,嗅著淡淡的清香,凝視著飄在上面的花瓣,竟似看癡了,腦海中的景象回到了三日前的那個夜晚,潺潺流動的湖水,皎潔的月光,還有那個人,那個人闖進了她心海的特別男人:三日前的黃昏,她得慕容世家的三少爺慕容慶相邀,來到洞庭湖畔乘船賞月。 慕容世家乃江南一大誰也惹不起的勢力,無論慕容慶自身的人品如何,但他作為慕容世家的人,這個面子是怎麼也要給的。 她在小荷的伴同下,來到了慕容慶金碧輝煌的攬月舫。這兒雖然件件書畫古玩均價值不菲,但李詩蕊初踏上肪便只覺此肪的主人比自己這個所謂「視財如命」的商人更加的俗氣。 「李老闆芳架致此,來來來,請坐。奏樂,上菜!」 李詩蕊見艙內走出一百衣青年說道。那青年面如冠玉,手持把紙折扇,舉止溫文儒雅,正是那種能令無數少女心醉形象。可是李詩蕊卻覺得他的目光是那麼貪婪,隱隱透著一股淫邪之氣,感到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如同逛窯子選姑娘一般。想來他便是慕容家的三少爺——慕容慶了。 她輕輕一笑,還一禮道:「承蒙慕容公子垂青相邀,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不過,小女子乃一介俗人,鄙陋不堪。也只知道生意上的事,恐不配與慕容公子此等雅人在此笑談風月之事。」 她一句話便直截了當的回絕了慕容慶的「美意」說畢,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桌前。 慕容慶乾笑一聲,神色不變,早就對李詩蕊的美貌垂涎已久,何況其財力亦能成為他爭奪慕容世家家主之位的重要籌碼,所以他下定了決心要將李詩蕊釣到手中。李詩蕊方纔的話在他的眼裡這不過是其裝做清高的一番做作罷了。「這般女子我可見多了,到時候不是給我制得服服帖貼的,」 他想道。 他亮出了一個自以為得體而迷人的微笑,端起酒杯凝視著,對李詩蕊說道:「李老闆,你說說看當今江南的局勢,究竟是誰人的天下?」 李詩蕊不解他為何問出這個問題,思索片刻,答道:「我雖非武林中人,但從來來往往的商客口中對其局面亦有所耳聞。白道力量除了最強大的翔龍山莊,還有公子您的慕容世家、南宮世家、天瀾鏢局等幾大勢力,黑道勢力有雄居與此的蛟龍幫、神槍會,更有武林三禁地之一的黑水湖與新興的三合會。據我所知,現今的江南還算是風平浪靜的。」 「哈哈,李老闆不但將生意打理的井條有理,還能將武林的局勢說了個八九不離十,不愧乃我江南有名的才女。」 慕容慶笑著讚道,「不過值得補充的是蛟龍幫已歸我慕容慶個人的旗下,而那三合會亦非新興的勢力,而乃扶桑在此的一門戶。」 「哦,慕容公子好氣魄,竟能收服此洞庭湖的一霸——蛟龍幫。小女子只能說佩服,卻不知這一切與我何相關呢?」 李詩蕊聽說其收服了蛟龍幫,先是一驚,然後又故作不解的問道。 慕容慶道:「我就把話說白了吧。我慕容慶正是用人之際,尚未取親納妾,還而李老闆的幸隆錢莊富甲一方,才幹過人,若我兩人結合豈非天造地設的一對。待我成為一家之主,詩蕊你不是也……」 他越說越得意,也越叫越親切了。 「慕容公子的美意小女子心領了,只是我滿身銅臭,亦非賢良淑德,恐難進您慕容世家的家門。所以,慕容公子無論是結親還是尋找合作夥伴均請另覓他人吧!」 李詩蕊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如果慕容公子沒有其他事,小女子便告辭了。」 她說著,起身便要離開。 也許是慕容慶從未見過如此不識好歹的女子,惱羞成怒,再顧不得裝什麼才子形象,冷冷道:「李老闆既然已經知道了本公子這麼多的秘密,亦不肯合作,我只好斗膽得罪了!」 他話一出口,出乎意料的是李詩蕊並未如他想的那般驚慌,只聽她仍微笑著說道:「慕容公子要用強將我留下,難道不顧及慕容世家的威名了嗎?」 慕容心下大怒,想道:「威名?娘的,家主的位置若落不到我手上,威名關我屁事。況且我今晚就將你變成我的人,到時候大不了將你做了,還有誰會知道。」 他站了起來一步步朝李詩蕊踏了過去,猛一揮手,船上的慕容慶的下人頓時把門口也堵了個扎扎實實。 如同羊入虎口般的李詩蕊絲毫未見驚慌,反而將桌上身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笑道:「怎麼?慕容公子如此心急便想把小女子拿下?」 慕容慶道:「正是!李老闆,我說你還是從了吧,今日你是走不掉的,此刻我們所乘的舫已經使到湖中央了,哈哈!」 他的笑容愈加淫邪,罪惡的手向李詩蕊的俏臉伸去。 李詩蕊的丫鬟小荷一挺上前,一把將慕容慶的淫爪架開,厲聲道:「慕容公子,想動我家小姐,先過我這一關。」 慕容慶直覺此丫鬟出手的勁道與技巧不亞與江湖中的一般高手,心頭暗暗吃了一驚。 李詩蕊緩緩站起身來,盈盈一笑,說道:「慕容公子,小女子這便告辭了,我就自己游回去吧。話畢,擋在門口慕容慶的那些手下只見李詩蕊的嬌軀輕輕一晃,全身便一陣軟麻,倒在了船板上。 慕容慶見狀,冷笑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真一點也沒看出李老闆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不過,正符本公子的胃口,本公子就喜歡採摘帶刺的鮮花!」 他一腳踢翻廳中的飯卓,將手中的折扇作判官筆使,指向了李詩蕊與小荷! 她二人直感折扇猶如一條毒蛇,瘋狂的吐著信子,纏得緊緊的。李詩蕊暗想:「未想慕容慶此沉溺於酒色的花花公子還有些門道,我若不用出看家本領,只怕難以脫身。但是……」 慕容慶折扇的扇骨乃精鋼所製,扇尖鋒利無匹,或點或刺,或砸或敲,詭異無比。小荷一個不慎,督脈諸穴被制,驚呼一聲,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李詩蕊憤然道:「慕容公子好厲害,小女子不客氣了!」 她掌勢一變,化萬千疊影,順勢直下。 慕容慶從未見此等掌法,招招均十分的刁鑽,由意想不到的方位向自己打來。「啪!啪!」 兩聲,他的兩邊臉頰便各中了一掌。他叫道:「哈哈,李老闆的小手,打得我真舒服,再來呀!」 他此般實則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慌亂,給自己打氣。 頃刻間,慕容慶就被掌影籠罩,束手縛腳,只剩下挨打的份。他一邊擱擋,一邊叫道:「鄭老師,快出來!我不撐不住了!快呀,快呀!」 眼見李詩蕊一掌即將拍到慕容慶的「靈台穴」她忽然感到身前竟似擱了一道氣牆,瞬時掌力受阻,反被氣牆震退數步。 待她回過神來,一個長相如死去多時的殭屍般的「人」已經印入了她的眼簾。她驚道:「『九頭妖蛇』——鄭越陽!你不是早已經……」 那怪人陰森森的笑道:「不錯,『千山疊影』已經有了三成火候,沒想到你這小丫頭竟然是魔教教主——巫方然的傳人,如此說來那老傢伙還在人世,幸隆錢莊居然是他的一顆棋子。江湖看來又要熱鬧了,哈哈。」 慕容慶緩過氣來,奸笑道:「鄭老師號稱『九頭神蛇』,豈是浪得虛名?他的九條命,如果那般容易便玩完,還怎能助我收服蛟龍幫,如何助我奪來慕容家家主之位,稱霸江南!」 他本心高氣傲,卻對鄭越陽極是恭敬,連說句話亦不忘拍兩句馬屁。 李詩蕊頓時明白了為什麼終日沉溺與酒色的慕容慶能無聲無息的收服蛟龍幫,原來他的的背後有鄭越陽這個橫行江湖幾十年的老魔頭做靠山!她明白自己不但已經身份暴露,而且險入了險境,自己絕非鄭越陽的對手。 鄭越陽怪笑一聲,朝慕容慶問道:「慕容公子,這個小妞一會兒是你先享用還是我來?」 慕容慶心中大是不滿,乾咳了一聲,但他知道自己以後仍有許多事要相求與他,只得忍下氣來,道:「我一向敬重鄭老師,還是您先吧。」 李詩蕊見他兩人一唱一合,似把自己當做了一件洩慾的工具,頓時下定決心,誓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潔操。 她正待奪門而出,卻見小荷仍倒在地上。正在她發愣的這一瞬間,鄭越陽以奇詭的身法先行移到了門口,斷了她的去路。鄭越陽一抬手,向李詩蕊扇過一股黑氣。李詩蕊頓感腥風撲面,一陣頭暈目眩,剛擊出「千山疊影」跟著便亂了章法。慕容慶趁機迎了上來,折扇重重截在搖搖欲墜的李詩蕊的檀中穴上。 李詩蕊經過這一來,再也支持不主,向後倒去。鄭越陽悠然上前,將她攔腰摟住,死死擁在懷中,臉上露出淫亂的笑容,張狂的大口向她襲來。李詩蕊見他要強吻自己,心中百是不願意,但現在身不由己,毫無動彈之力,只得做了待宰羔羊,卻聞他巨口漸漸靠近,不時傳來陣陣惡臭,她才知道只是被蹂躪的前奏。 鄭越陽吸取夠李詩蕊的香液後,帶著那淫亂的笑容,從懷中徐徐取出一顆金黃的藥丸,對她道:「寶貝兒,這顆『神仙逍遙散』可是好我珍藏了許久的好東西喲,吃了保你飄飄欲仙!哈哈——」 說罷,他扳開李詩蕊的檀口,用內力把那顆藥丸逼近她的喉中,將她輕放在軟榻上。 鄭越陽和慕容慶兩人撲上前來,開始將李詩蕊的外衣件件剝落,雪白的肌膚一下子展現在了他二人的眼前。李詩蕊在此般的屈辱下,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任兩行清淚從臉上滑落。漸漸她的心中有團烈火燃起,下體猶如千萬隻螞蟻在爬動一樣,隨著兩個淫徒的四隻魔手在她敏感的各處遊走挑逗,她忍不住發出了仙樂般的呻吟,情不自禁的睜開了迷離的雙眼,準備接受惡魔的摧殘。 第02章神仙逍遙 一輪殘陽映在傍晚的洞庭湖上,使天地之間一片緋紅。蘆葦中的沙鷗白鷺卜卜飛起,揚起一陣陣的漣漪。 湖心潺潺流動的水聲配上舫內兩個魔鬼般的怪笑與少女的忘情的呻吟,使周圍的空氣也透著一股詭秘的氣氛。 「小丫頭,我瞧你還是個雛兒。我老鄭對你這樣的女娃兒一向很溫柔,待會兒你便知道做女人的真正樂趣,」 鄭越陽揉捏著李詩蕊乳鴿般的胸部,邪笑著說道。「慕容公子,請你出去相候。老鄭我不習慣與別人一道玩這調調兒,等會兒我辦完就輪到你,怎麼樣?」 他用命令的語氣對慕容說道,如同天經地義般。 慕容慶聞得此言大怒,心想:「好你個鄭越陽,當初你他媽的像一條癩皮狗一樣投靠本公子,現在居然叫本公子滾出去,還只能用你玩的二手貨,你當本公子是收破爛的麼?哼哼,待我一統江南武林之後便要你好看。」 他心裡雖然這樣想,臉上卻掛著一副滿足的笑容,道:「鄭老師為我慕容慶做了這麼多事,也該享享受受了,我這便到外面去欣賞風景,你老慢用好了。」 說完,為倒在地上的手下解開穴,悻悻的走了出去。內廳只剩下了鄭越陽與李詩蕊二人。原來,鄭越陽前回為東方懌重傷後,自知仇家太多,只得找上了才大志疏的慕容慶做靠山,充其門客,以待傷癒後重入江湖。 被「神仙逍遙散」所迷的李詩蕊已經失去了清醒的意識,雙眼茫然的往著天頂,彷彿一切已經與她無關。鄭越陽卻興致高昂,三兩下把自己的衣物除了個精光,亮出了醜陋的凶器。正待他欲向芳草萋萋之地進發之時,一陣滴答滴答的水聲在耳邊愈來愈清晰,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是鬼?」 一向來膽大包天的他,此刻亦感到了骨子裡冒起的寒意。方才高漲的情慾一下便煙消雲散。他顧不上穿衣服,沉聲問道:「是何人在此裝身弄鬼?」 「鄭老兄真乃雅人,特在暮色佳絕之刻,來湖心行此極樂之事。在下冒昧前來,希望沒有打攪你的興致。請繼續,繼續。」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鄭越陽就這樣赤裸的站著,他不敢回頭。因為他知道面對的無疑是個強絕的高手,否則亦不能無聲無息便解決了外面的慕容慶一干人,若一動之下露出了破綻,必將萬劫不復。 「你究竟是誰?來此有何目的?」 鄭越陽直感冷汗涔涔而下,忍不住再次出口問道。 「我是從湖底閉氣上船的。老鄭,你命還真是大。想不到十幾年前我與東方懌竟然沒能把你送上西天,今天我們便來敘敘舊怎麼樣?」 那個聲音接著說道。 「好傢伙,你莫要欺人太甚。老鄭我仇家遍部天下,我怕你個鳥。有種出來和老子見個真章,別在那兒裝身弄鬼!」 鄭越陽怒吼道。他心下雖十分的慌亂,嘴上說的豪氣干雲,掩飾自己的不安。 「嘖嘖,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不但不害臊的光著身子,火氣又這般大。唉,越活越沒長進了。」 那個聲音繼續嘲諷著,想來他是有意將鄭越陽激怒。 鄭越陽當然明白他的意圖,強壓下胸中的怒火,笑道:「嘿嘿,既然是老朋友,那便請現身一見,床上這個尤物我讓與你如何?」 「老鄭,你果然有兩下子,我們倆如此下去也不辦法。你這樣一絲不掛不甚雅觀,我可對男人不感興趣。你先把衣服穿上,我以自己的名譽保證,決不在那時候不動你,如何?」 那聲音說道。 鄭越陽猶豫了片刻,還是側過身抓起了衣服,正待他欲將衣服披在身上的那一瞬間,胸口一痛,只見一柄帶著自己鮮血的劍尖透了出來。自己橫行一世,竟然輕易的上當了! 「啊!」 他巨吼一聲,反身劈出以畢生功力凝聚的一掌,他犯了再也無法挽救的錯誤,欲臨死前做最後的一擊。 隨著「彭」的一聲響,四掌相交,那人被震的撞在牆上,整艘畫舫也搖晃起來。而鄭越陽則灘倒在血泊中,吃驚的望著那人。 那人整了整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杉,仍調侃道:「老鄭,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誰吧。但是……但是我偏不告訴你,你慢慢到地底下想吧!東方懌也許被你假死騙過,我卻不會,我要把你切成一塊一塊的,去餵洞庭湖裡的魚兒。」 鄭越陽費力的從嗓子裡擠出聲音,慘笑道:「好!好!好!天下還有你般比我更卑鄙的人,我,我……」 他說著說著便沒了聲息,頭偏向了一邊,兩隻眼不甘的瞪著。 那人走了過去,正欲將鄭越陽的屍身提起然後丟入湖中,哪知鄭越陽突然暴起,一掌擊了過來。 如此突如其來兇猛的一擊,竟似早已處在那人的意料之內。鄭越陽瀕死一擊打中的只是空氣中的一道殘像。他此擊不中,已無力再掙扎,收掌不及向前傾倒而下。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是誰了,」 那個人一腳踩在穿透鄭越陽的劍柄上說道,「我是隋意,也就是十年前的那個鏢師……」 鄭越陽聽到這裡渾身抽搐了一下,終於心甘的閉上了眼,凝集的真氣消散得無影無蹤,不一會兒便死透了。 隋意正欲提起鄭越陽的屍體丟入湖中,卻見榻上的李詩蕊仍赤裸著。他並非對此香艷的畫面毫不動心,只是他懷著唐婕死後的悲痛,與拯救游依敏的心焦,所以不住的強迫自己心如止水不可再起漣漪。 隋意閣空解開了李詩蕊的穴道,將拾起衣服物向她手中遞去,開玩笑似的道:「姑娘,你現在自由了,如果你想報答我不用以身相許,只需將你的那『千山疊影』掌法傳我兩手便可以了。」 說畢,他轉過頭去,本以為下一刻聽到的將會是李詩蕊感恩之言,那知道身上一沉,一陣純純的少女體香專入了他的鼻孔,李詩蕊赤裸的玲瓏玉體竟像八爪魚一樣纏住了他! 隋意頓時呼吸急促,心條加速。他並非聖人,亦非守禮的謙謙君子,他只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個有著七情六慾的凡人,他的身體自然的起了應有的反應。他用只剩下了最後的一絲理智,亢聲說道:「請不要挑戰我對情色的抵抗力,我快克制不住了。」 李詩蕊不答,她已經被「神仙逍遙散」迷亂了神志,強勁的藥力催化出了她淫蕩的一面。她對隋意最後的警告跟本是充耳不聞,繼續用自己光滑的臉蛋摩挲著隋意滿是鬍鬚的臉,胸前隆起的雙峰在隋意的後背上下梭動。這一來,隋意積壓的慾火終於被點燃,就連血液裡也奔騰著原始的火焰,意識也變得朦朧。被後的少女彷彿幻化成了自己日思夜念的愛人,一切是那麼的真實,又是那麼的虛幻。 他反手一把將李詩蕊嬌軟的身子從背後拉到了胸前,雄性本能已完全暴發的他,粗糙的兩手不斷徘徊於李詩蕊豐滿的香臀、飽滿的胸脯、細滑的背脊、以及那芳草萋萋之地,引得李詩蕊渾身酥麻,四肢無力,輕輕的發顫。 品嚐著少女口中玉液瓊漿的隋意被李詩蕊的輕顫呻吟弄得更加的狂暴,他用力摟住李詩蕊的纖腰,恨不得李詩蕊擠進自己的體內,與自己熔化在一起。 愉悅的快感,掩蓋了被初次被開闢的痛楚,李詩蕊的意識也漸漸的明澈起來。而隋意卻如同烈性的野馬,在那裡縱意馳騁。 巫山的樹萌下的花朵粉紅而又神秘,兩顆圓潤鮮紅的果實,等待著他的採擷。馨香的溫風伴隨著那無限激情的吟唱,寧靜幽婉的林徑中四處滴落著亮晶晶的蜜露。兩個生命就在靈魂的深處取得了最大的和諧,滾燙的山洪在這裡噴發而出。…… 「能告訴我你是誰嗎?我想知道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的名字。」 李詩蕊淚雨梨花的問道。 「對不起,我這算是趁人之危。」 隋意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做作愧疚的說道。 「是你救了我,我十分清楚『神仙逍遙散』的厲害,若不陰陽調和,我必將乾涸而死……」 李詩蕊紅著用幾乎細若蚊鳴的聲音說道。 「今天過後你就當沒遇見我這樣的一個人。」 隋意一邊穿好衣服,一邊用幾乎命令的語氣說道,「我一會兒讓他們的船夫把舫靠岸,你就可以走了。」…… 李詩蕊好不容易又從那日的回憶中走了出來,繼續品著花茶的清香,忽然聞得一陣傳音之聲:「蕊兒,速來密室,為師有要事相告。」 她站了起來,迅速朝密室方向奔去。…… 李詩蕊面前這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是當年叱詫江湖的魔教之尊——巫方然,他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自己的愛徒。 「蕊兒,你的樣子看上去像是有何心事。但是,我不想過問。現在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你去辦,希望你不要因為什麼東西而違背了我們的原則。」 巫方然面無表情的說道。 李詩蕊毫不猶豫的道:「我的命是師父給的,既算師父叫我去死,我也毫無怨言。」 巫方然點點頭道:「嗯,你的忠心我很清楚。你馬上就去準備些賀禮,參加兩日後三合會少主的大婚。昨日探子來報,慕容世家三公子的身邊多了一個酷似武林第一惡徒——隋意的人,依他的個性應該是不回寄人籬下的,他來江南定是有所圖謀!你此行之目的就是想法子接近他,打探他的真正目的。我神教的左右護法曾傳授過他武藝,他們亦快趕回江南了,屆時最好是把隋意拉到我們這邊來,混亂江湖,一起消滅百里翔龍,再揚我神教天威!」 「是,徒兒謹尊師命!」 第03章 世家子弟 話說那日隋意將李詩蕊送上岸去,便來到慕容慶的身側。慕容慶合著一眾手下穴道仍未解開,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這個人。 隋意冷笑了一聲,毫無徵兆的突然出手,慕容慶的那幾個手下的天頂蓋各中一掌腦漿飛濺,頓時死於非命,倒在血泊之中。 慕容慶見隋意的如此狠辣,一張俊臉頓時變得慘白,嚇得求饒也忘了。隋意突然將手向慕容慶伸去,慕容慶受驚一慌,一股黃色尿液從褲襠裡流了出來。隋意卻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慕容公子,你何必害怕呢,我並沒有惡意。方纔我無非是不願意多餘的人聽到我們下面的談話罷了,現在我可以好好的談談了。」 「你,你……你想怎麼樣?本公……我可是慕容家的人,你可不要亂來。」 慕容慶語無倫次的說道。 隋意歎道:「慕容公子,你何必如此害怕呢,我正是景仰慕容世家的威名,前來投靠於你,為慕容世家效力!」 原來,隋意初到江南便聽說了慕容世家的三公子才大志疏,風流好色,所以樹大招風的慕容慶自然而然就成為了他的目標。在江南翔龍山莊的勢力並非特別的強大,他欲借助慕容慶的無能潛入慕容世家,組織自己的勢力,以達到在江南與翔龍山莊分庭抗禮的目的。 慕容慶心想:「原來他是進我慕容家混飯吃的,也許是為了圖個富貴。」 他的口氣頓時大了起來,連聲音也有力了:「嗯,對!我慕容世家威震江南,如你這般人才定可在我手下大展拳腳,富貴無限。請問英雄尊姓大名……」 「啪!」 慕容慶話未說完,隋意便清脆的打了慕容慶一記耳光,慕容慶本已慘白的臉上立刻多了五根紅色的指印,隋意一隻手將慕容慶提了起來,瞪著慕容慶緩緩的說道:「你算什麼個東西,也配讓我做你的手下為你做事。我姓名叫『你大爺』,你以後就叫我——『大爺』,清楚了嗎?」 慕容慶亦是擁有強烈自尊的,隋意一系列不可理遇的舉動使他怒火中燒,他捂著紅腫的臉叫道:「你他媽究竟想怎麼樣,有種就把我幹掉,我們慕容家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隋意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紅褐色藥丸。 慕容慶見狀,腦中立刻冒出了兩個字——「毒藥」他要給自己服毒藥!果然,不出他所料,隋意捏住了他的鼻孔。他咬禁牙關,決定堅決不張口,可沒過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氣悶想換換氣,隋意便輕易的將藥丸順勢送如了他的口中。 那藥丸入口即溶,腹中亦傳來一陣絞痛,痛得慕容慶冷汗直冒,他的自尊心被徹底的摧垮了,叫道:「大爺,你說,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千萬不要毒殺我呀!」 隋意點點頭,笑道:「這就對了嘛,你只需要乖乖的聽我話,我很快就給你這『百日斷腸散』的解藥。」 慕容慶問道:「我吃的東西叫『百日斷腸散』?」 「是呀,你們有『神仙逍遙散』,我有『百日斷腸散』。這可是我在唐門取得的好東西,不過百日你必將腸穿肚爛,死得難看無比,只怕你這長英俊的臉蛋也扭曲變形,連你家人也認不出你是誰。但是,你若能做得讓我滿意,就萬事大吉了,到時候我會將解藥奉上的。」 「你說,你說,我全答應你!」 慕容慶哭喪著臉叫道。 隋意右手輕輕一拂,解開慕容慶的穴道,「友善」的將慕容慶扶起來,道:「好,你這邊叫人捎封口信回燕子鄔的慕容山莊,告訴你的家裡人你的那一眾手下已被翔龍山莊之人所殺,而我則是你的救命恩人,現在前去參加三合會的大宴。」 慕容慶不是傻瓜,他明白了自己對隋意的利用價值,慢慢的定下神來,恭敬的說道:「原來大爺您是翔龍山莊的仇人,據本公子……不,是小人所知,江湖上有膽量同翔龍山莊做對,有實力輕易擊殺鄭越陽的少之又少,你不知您是?」 「慕容公子,你最好還是自稱公子,我的身份則是你的下人,以免墜了威風,讓旁人生疑。」 隋意盯著面前這個年輕人當真有說不出的鄙夷,他笑了笑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鄭越陽我沒有把握盡快的解決他,所以我從背後給了他一劍,也就是暗算了。哈哈,我是不是很卑鄙?說了這麼多,你應該可以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慕容慶抓了抓頭皮,心想:「鄭越陽豈是易於之輩,暗算他談何容易。他方才殺人的手段如此迅捷、凶殘,又是翔龍山莊的死敵,莫非他是……」 他忍衝口而出道:「你是隋意!」 「孺子可教也!」 隋意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 原來武林第一惡徒比傳說的更凶殘,更恐怖。自己竟栽在他的手裡,也不算是太冤,只是苦日子從此開始了。 在這兩日之間,隋意便以慕容慶好友的身份出入大青樓賭坊。他用慕容慶的銀子偽裝著自己,華貴的服飾,幽雅的談吐,四處一擲千斤,儼然一副公子哥兒的模樣。 只是在他與慕容慶卻各懷心事。慕容慶想的是如何盡快取得解藥,擺脫惡徒的魔爪;隋意想的則是在這短短的兩日之內,利用自己的形貌特徵四下張揚,使江南的武林人士知道「天下第一惡徒」與慕容世家走在了一起。 急於復興魔門的巫方然正是其中的一人。 離三合會少主的大婚不到一日的時間了,蘇州的大小客棧均已人滿為患。 由於來此乃非富則貴的顯赫之士,所以北交的快活林與凝香園兩大銷金場所成為了他們的最佳的去處。 而隋意與慕容慶來到的便是快活林,這裡房舍交錯,面積廣闊。進園門後的長廊兩側的面壁上保留了歷代精美的書家法貼。長廊掩映在萌萌的樹蔭之下,荷池、假山、花卉等妙致精絕,宛然如畫。 連隋意此等粗鄙的滿帶血腥之人亦忍不住慨歎此地的仙景!有不少故作風雅之人,對壁上的書畫指手劃腳,武林豪客更是嘻哈打罵,嘈嘈雜雜,與本屬清幽之地的快活林大不協調。 慕容慶本想拉著隋意先泡泡茶,再與眾豪客巨商大賭一番,哪知道慕容慶樹大招風,他倆沒走幾步便看見有七八個少年男女迎了上來。他們著光鮮,男的氣宇不凡,女的則高貴大方。從舉手投足間的氣質便能發現他們無一不是出身世家的子弟。 想來慕容慶必與他們甚是熟識,一見面均笑容扶上臉龐,把隋意忘在了一邊。隋意見狀乾咳了一聲,慕容慶立即會意,打了個哈哈,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 他指著一對相貌極相似的少年男女:「這對孿生兄妹是南宮世家的南宮帆與南宮萍。」 又指著一瘦如竹竿的少年道:「這位是……」 「不勞慕容兄介紹了,在下乃上官無憂,」 那少年搶先自我介紹道,他又朝隋意問道:「不知道與慕容兄一道的這位是?」 這幫人落在隋意眼裡不過是些繡花枕頭,他無甚好感與其打交道,於是說道:「小人乃慕容公子的隨從,在此向各位小姐公子問安。」 慕容慶尷尬一笑,道:「哪裡,哪裡。隋兄與在下乃一見如故的好友,如何自稱『隨從』,這麼一來不是令我也難堪麼?」 當中一位極是秀麗的少女嬉笑著開口道:「這位大哥蜀地口音甚重,不知……」 「在下出身青城。」 隋意接口道。 那上官無憂笑道:「真是巧了,兄台姓隋,出身青城;那『天下第一』的惡徒同樣姓隋,且出自青城,不知道你倆有何關聯呢?」 慕容慶恐隋意道出身份引出事端,招來麻煩,連忙解釋道:「不會有太大的關係吧,至多不過師兄弟嘛。否則我如何能同他走在有一道呢?」 隋意笑而不語,心中卻想道:「兩個姓隋的!哼,後面還有更巧的事!」 南宮帆見隋意一臉高傲之色,冷笑道:「慕容兄,他不過乃你手下的一條狗而已,小小青城派的人,算個什麼,你干麻對他客氣?」 慕容慶聞言,面色大變,生怕隋意凶性大發,暴起殺人。卻見隋意負手而立,背對著眾人,似根本未將他們放在眼內。 眾世家子弟均為心高氣傲之人,哪裡受得了隋意此番做作,南宮帆首先忍不住叫道:「隋兄乃青城高手,必有驚人業藝。本公子生來好武,還請隋兄指點一二!」 隋意道:「我們武林人士相互指點切磋乃理所當然,南宮兄請在下指點,實不敢當。」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怒。慕容慶見事已至此,不動手是不成的了,他只得說道:「隋兄,大家點到即止,切不可傷人壞了和氣呀。」 南宮帆冷冷道:「慕容兄,你這般說法是認為在下必敗無疑,請隋兄手下留情嗎。」 「不,不是,當然不是……」 慕容慶敷衍道,心裡卻想:「南宮帆,你不領受本公子的好意,待會兒見了閻王,可怨不得誰了。」 「哥,讓我來,我最見不灌這奴才的狗樣兒,我要教訓教訓他。」 南宮萍指著隋意叫道。 不待,南宮帆開口,她就亮出腰間的長鞭向隋意砸去。 眾人皆清楚這對兄妹的火暴脾氣,站在一旁,靜觀隋意是如何被修理的。南宮帆見妹子已出了手,他假意提醒道:「阿萍,出手可要有個分寸呀,傷了人慕容兄臉上可不好看。」 南宮萍一套本凌厲的鞭法,在隋意的看來卻是破綻百出。他本可在第二招便奪下其長鞭,但卻想有意戲弄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帶著譏諷的微笑,仗著超卓的身法,背負著雙手穿梭於鞭影之間。 忽然,他發現南宮萍出招時的神情竟與已逝去的唐婕有著驚人的相似……眼前這少女完完全全幻化成了唐婕的影子,一樣的嬌慢,一樣的出招果斷。她凌厲的眼神,一瞬間變成了唐婕充滿愛意的目光。 恍然間,他二人十年前合鬥鄭越陽的情形歷歷在目,隋意心中對唐婕的愧疚之情一下子湧上來。他感到若受其一鞭是件極其快慰的事情,於是,他停止了一切的動作。 「啪!」 隋意臉上的疤痕邊又多了道紅色的鞭痕。眾人見其本佔盡優勢,卻甘願受了一鞭,紛紛揣測起他的用意來。 南宮萍得手後便躍向一邊,一雙美目緊盯著隋意,亦是不解他明明能輕易擊敗自己,為何故意甘受一鞭,不作反擊。 慕容慶剛要發問,只見隋意撫弄著臉上的鞭痕,笑道:「就當我是被南宮小姐的美貌迷亂了神志吧,再說,南宮小姐下手也不重。」 沒有任何少女會討厭別人稱讚自己的美貌,南宮萍亦不例外。她整了整雲鬢,花朵般的小臉上衝著隋意露出了兩個可愛的酒窩,方纔那小姐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聽她說道:「這位隋大哥手下留情的好意,小女子這相謝過了。」 她從小便出身高貴,正因為早厭煩了來自周圍討好似的吹捧。而「敵人」——隋意無心的一讚,卻使她這個冷美人發出了真心的笑容,直瞧得上官無憂等其他幾名少年目瞪口呆。 連慕容慶也對隋意有了新的認識——原來天下第一惡徒泡妞的本領與其殺人的手段同樣高明,只是隨口的說說便能引得佳人傾城一笑。 一形貌粗豪彪悍的少年冷笑道:「真瞧不出隋兄還是花叢老手,一招苦肉計使得高啊!佩服,佩服!」 上官無憂冷冷道:「隋兄,搞了半天你是真人不露相啊。幸好南宮兄沒有出手,否則……」 他這話明的聽來是奉承之言,卻暗帶挑撥南宮帆與隋意再次動手。 南宮帆果然經不住上官無憂的激將,叫道:「隋兄,算我看走了眼,未料你還是名高手,但我南宮家的人士可殺不可辱,你贏便贏,為何還出言調戲我妹子。今日,我與你可不能如此甘休!」 「上官無憂,諸葛寒山,你們究竟什麼意思,為恐天下不亂麼?難道要我們一個個拼得重傷倒地,你們才安心!」 南宮萍叫道。 慕容慶恐隋意與他們鬧僵於己不利,趕忙勸解:「南宮妹子說到哪裡去了,他們不過是開玩笑罷了。南宮兄亦不必大動肝火嘛,隋兄為了南宮小姐沉魚落雁的相貌,甘受一鞭,足見其君子風度。我們還是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叫上一桌小菜加美酒,豈不樂哉!」 隋意知道心浮氣燥的世家子弟最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強,特別是在美人的面前。他有意張揚,調侃似的說道:「唉,我的確武藝低微,就是嘴上本領還過得去,若幾位公子同時動手,我當真還必敗無疑,哈哈。」 他言下之意竟是要他們同時向自己出手。 一眾氣血方剛的少年如何受得隋意這般冷言冷語,紛紛將手緊握住自己的兵刃,雙方頓時劍拔弩張,空氣中濃重的殺氣瀰漫開來。 南宮萍竟在此時向隋意投去關切的目光,隋意見狀,本欲報以一笑,忽然魯嬋、卓佳佳、唐婕與自己陰陽相隔的悲痛湧上了心頭。「我本不祥之人,不可再生情孽了,」 他想道。於是,他刻意避開了,獨自看向一旁,故作傲慢之色。 「你們一起上吧,」 隋意默然說道,「隋某,閒著好久了,正好舒展一下經骨。」…… 「大家看,那個嬌滴滴的美人就是幸隆錢莊的李老闆,她就是江南的首富!」 「哇!她比傳聞的還要美上十倍也!」 「簡直是人間極品嘛,她要是衝我一笑,我寧願少活十年!」 周圍忽然傳來一陣陣了這一類似的喧嘩聲,殺氣漸漸淡了下,眾人皆向人群的方向望去。 慕容慶無可奈何的站在一旁,這些日子來,他受盡了隋意的「欺壓」已比從前穩重得多了,見到李詩蕊只覺甚是尷尬,不好意思的乾笑著。 李詩蕊的出現使眾人的焦點從隋意那兒轉移到了她這裡,無論是她的美色,還是她的財勢均是對眾人不小的誘惑。眾少年一湧而上,拿出自以為最迷人的微笑,最討人歡心的話,瘋狂的獻慇勤。 「李老闆,能否賞個臉陪在下小酌一杯,在下乃某某世家的某某人。」 「李老闆風華絕代,令此間的鮮花亦黯然失色,若能與小生共進晚宴,小生定當感激不盡。」 「李老闆,你我門當戶對,你看……」 「今晚定是花好月圓之夜,我們找個房間去聊聊……」…… 南宮萍本對自己的美貌極有信心,可與站在面前的李詩蕊一比,自己便猶如一個是未發育健全的小麻雀,一個是滿身彩羽的鳳凰一般,她頓時被冷落在了一旁。只剩下隋意與慕容慶彷彿未被其所動,在她身旁一言不發。她便再次對隋意心生好感,原來,他還並非一個沒眼光的好色之徒。 忽然間,李詩蕊在發現了慕容慶旁邊的隋意,而隋意也沉默的看著她。她四目相對,他們無視於四周令人作嘔的卑微笑臉與嘈雜的吹捧之言,默默的望著,就彷彿回到了那個火熱的夜晚,充斥著激情的畫舫,落紅的床單。 「師父說過慕容慶身邊的那個隨從便是隋意,」 李詩蕊想道,「難道就是他,奪走我第一次的就是他?」 李詩蕊排開人群,向隋意走了過去,她的目光片刻不肯離開隋意那張略顯滄桑的臉。 眾世家子弟見她非但全然不為自己所動,反而對隋意青眼相加,充滿敵意的目光紛紛又一次的聚攏在隋意身上。 若論出身地位隋意比不上在場的任何一名世家子弟,論相貌英俊他不如慕容慶,論男子氣概他亦不如那粗豪少年諸葛寒山,高大威猛不如……總之他只是一看晃眼看過便能使人遺忘的人。意外的是在他偏偏能輕易贏得此地的兩位美女的青睞,這不由得讓人心生疑惑,難道這姓隋的傢伙有勾引女人的邪法不成? 李詩蕊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慕容慶面前,盈盈一笑,以天籟般的聲音說道:「多謝慕容公子前些天的盛情款待,今天便由小女子作東,請慕容公子共享晚宴如何?」 聽到這裡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李詩蕊看上的是慕容慶,方才不過是多瞧了兩眼隋意罷了。 慕容慶乾咳一聲,並不做答,他命懸在隋意手裡,可不敢私自做任何決定。於是瞧了瞧隋意,聽從他的安排。只見隋意對他點了點頭,他才開口道:「李老闆一片心意,小可怎能推辭,恭敬不如從命吧。」 慕容慶話音剛落,便發現那些嫉妒的目光由隋意身上轉移到了自己這裡,他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心想自己還不是一般的倒霉,他乾脆把頭偏向一邊,以免得罪了人。 「李老闆,你為何只請慕容公子一人,難道慕容公子與你的關係非同尋常?」 上官無憂不滿的問道。 「對呀,李老闆莫非瞧不起在下等人?」 南宮帆跟著問道。…… 慕容慶見這幫平日裡的狐朋狗友到了這時候還要找自己的麻煩,他紅著臉對李詩蕊道:「各位,我與李老闆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你們可千萬別想歪了。李老闆,我的朋友……不如一道……」 李詩蕊會意,嫣然一笑,說道:「若各位公子小姐更賞臉,當然是再好不過了,我們這邊請吧。」…… 快活林不愧為著名的銷金窟,轉眼琳琅滿目的各式菜餚美酒便上了桌。 慕容慶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只顧埋著頭喝悶酒。而其他眾少年則高談闊論,述說著自己是如何懲惡除奸,如何的俠義風範,在美人面前盡力展示著自己「過人」的本領與風光的事跡。 隋意清楚李詩蕊此番設宴純粹乃為了接近自己。 酒過三旬,李詩蕊紅暈上臉,白皙的臉蛋上如塗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使其更增麗色。那晚舫上的燭光昏暗,他未曾能在激情下瞧清玉人的真顏,此刻不他禁想道:「自己還真有福氣,得緣與如此佳人合歡。」 她亦不時的瞟上隋意一眼,彷彿在搜索著那另一半的瘋狂。 上官無憂忽然起身,端著酒杯說道:「小可在此敬李老闆一杯,感謝您此番款待。」 李詩蕊陷入了關於隋意的沉思之中,她腦子裡滿是對「天下的第一惡徒」的遐想,眼前的則全然無動於衷,弄得上官無憂只好舉著酒杯尷尬的站著。其他人臉上的笑意更濃,彷彿在嘲笑著上官無憂。 隋意自然能猜到李詩蕊所思何事,他咳嗽了一聲,對李詩蕊輕聲道:「李老闆,上官公子敬你酒呢。」 李詩蕊這才晃過神來,把杯一碰,對上官無憂道:「真是抱歉,小女子方才頭暈暈的,對些事情想入神了,請上官公子莫見怪才好。」 上官無憂只得道:「哪裡,哪裡,小可豈是心胸狹窄之人,李老闆也得多多保重身體才行呀。」 李詩蕊點點頭,她終於忍不住將話引入了正題,「慕容公子,你能否介紹一下您身旁這位朋友。」 她望著隋意說道。 不待慕容慶開口,隋意已經盛上一杯酒站起身來,道:「在下姓隋,單名一個『意』字,人如其名,相當的隨意,出自青城。來,我也敬李老闆一杯。」 「隋意!你是隋意!難怪你同隋意長的那麼象,原來你就是他呀!」 「我瞧你是隋意的狂熱崇拜者吧,但也必冒充他呀。那傢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他若知道你用他的名號四處張揚,你可就倒霉了。」 「哈哈,笑死人了,你是隋意?我瞧你的歲數做隋意的兒子還差不多。」 「我就說麻,姓隋的本就不太多,你還同隋意一樣出自青城,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原來是個瘋子。」 「隋意」兩字一出,全場立刻炸開了鍋…… 眾人中只有慕容慶與李詩蕊明白隋意乃是說的真話,而其他人則抓緊時間嘲笑諷刺,生怕錯過了打擊對手的機會。 連南宮萍也笑得花枝亂墜,道:「我說『隋』大哥,你這人還真有趣,說自己是誰不好,偏偏想做隋意,你究竟是什麼人呀?」 實而虛之,虛而實之,對些自作聰明的少年特別的有效。隋意欲達到正是這個目的,他進一步「開玩笑」似的說道:「唉,你們小傢伙太沒見識了,我老隋豈是輕易能為人看透的。」 只有上官無憂心思甚密,他陰沉著臉,回想著方才隋意躲避南宮萍長鞭時所施展的身法,那身法竟與青城派聞名天下的「天羅步」有幾分相似。「難道他真是隋意!」 上官無憂想道。 第04章 惡人刁客 深秋,微寒。 三合會大宴的地點就設在洞庭湖湖畔的「洞庭山莊」南宮萍等不願乘坐三合會用來接客的游舫,因為那太嘈雜,他們紛紛以輕舟飄搖湖內。 隋意放眼望著長天碧波,洞庭湖上蒼翠的諸峰挺立於浩淼的浪濤之中,胸中數月來的鬱悶之情稍減,笑道:「真是可惜,老隋我今日方才發現此地乃一歸隱的佳地,否則早在此修身養性,『天下第一惡徒』的名號早被別人摘去了。」 湖風吹亂了李詩蕊千萬飛揚的青絲,浪花同舞,卻沒有擾亂她清晰無比的思緒。她反覆咀嚼著隋意的每一句聽似「開玩笑」的無稽之言,無論是於公——巫方然的任務,還是於私——他與自己的一夜情緣,均為十分必要的。 南宮萍卻忽地說道:「這位大哥呀,你口口生生說自己是隋意,你可知道隋意的殘忍與無情,你好像並不是凶身惡煞呀。我瞧你歲數不過二十八九,而那隋意少說也有四五十的年紀了。你若在江湖上再如此胡說,恐怕許多亡命之徒為了賞金要找你麻煩了。」 隋意輕笑一聲,心想這小姑娘雖然叼蠻,但心眼還不錯。他晃了南宮萍一眼,只見她正悄悄的將目光移向自己這兒,四目相接,引得南宮萍小臉一紅。隋意不由得暗暗自問道:「難不成這小姑娘對自己有了情愫?」 南宮萍自小在深閨中嬌生慣養,極少於走動江湖,平日所見的不過是些世家的「俠少」虛偽的嘴臉。而相貌平凡的隋意卻有種成熟的魅力,他歷經滄桑後所表現出的狂放而又感性,這對南宮萍單純的少女無疑產生了特殊的吸引。 隋意承認自己就是一名好色之徒,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但是他行惡是有著自己能容忍的底限,他那不堪回首的過去,逝去的一個又一個的心愛之人,直到現在仍使他揪心的痛。他感到自己一遍又一遍受著命運的詛咒,「即便自己完蛋,也不能再讓愛慕自己的女子受到任何傷害,」 他暗暗發誓道,他想著抬起頭來分看了李詩蕊與南宮萍一眼。 「前面便是西洞庭山了,我們靠岸把。」 李詩蕊纖纖玉手指著不遠處道。隋意只見西洞庭山懸崖絕壁,奇石嶙峋,雖不及三山五嶽的雄偉,卻給人一種飄渺如畫的感覺。 眾人棄舟登岸,此時正值深秋,山上果滿枝頭,濃蔭相接,花果飄香。南宮帆讚道:「未想三合會的婚所還真不賴呀。」 諸葛寒山也附和道:「這道像是個桃源之境,此地主人想必是個雅人。」 隋意報著對扶桑人天生的憎意,冷冷道:「地方是好,可主人未必乃雅人,是強盜卻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你認識他們?」 「我說此地多了一個心甘情願冒充惡徒的瘋傢伙才煞風景!」 這些少年已經把同「瘋子」抬槓當做了一種樂趣,慕容慶卻連話也懶得說了,他這些天活在夾縫中做人,完全學會了忍耐,無論什麼事,他均不發表自己的看法,就像所有東西都事不關己一般。 忽地前方迎來了兩名身穿和服的中年人,行一禮道:「門主吩咐我二人在恭迎各位大駕光臨,請這邊來。」 說著往山腰的一昨座園林一指。 眾人點點頭,便著那二人穿過一道小路,來到了山莊前。隋意沿途暗自留心記下山形地勢,以便事後全身而退。 莊門大大的開著,各方的賓客看來早已至此,場面之大實屬罕有。 南宮帆忽道:「三合會近年來在江南擴張神速,不想已有了現在此等規模,竟然能邀到這麼多的豪傑之士。」 諸葛寒山道:「長輩們也許讓我等前來正是要我等開開眼,長長見識吧。」 李詩蕊道:「他們亦在我錢莊中有著大量的銀子,真不簡單呀。」 他倆說完,只見慕容慶與上官無憂仍不發一言,便齊聲問道:「慕容兄,上官兄你們二位一路上便死氣沉沉的,說說自己的看發呀。」 上官無憂道:「我正在思考三合會的首腦究竟何許人也,有能耐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它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隋意沉聲道:「三合會乃一扶桑鬼子的門派,表面上興開武館,卻背地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的首腦想必乃一變態的魔頭吧。」 南宮萍笑道:「『隋』大哥,你好像與三合會有過節似的,說的全是他們的壞話,現在可是他們的地盤喲。」 隋意正色道:「扶桑鬼子均乃禽獸,台洲沿海倭寇肆虐,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凡我中華人士均得爾誅之!」 隋意說完,只見南宮萍一臉的傾慕之色,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她柔聲說道:「隋大哥自稱惡徒,遊戲風塵,卻實乃一為國憂民的俠者,小妹佩服。」 隋意聞得南宮萍此言,一向自負臉皮極厚的他也不緊一紅。 「閣下既然如此憎恨扶桑人,那來此有何目的?」 上官無憂問道。 「為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隋意答道。 「女人!」 眾人聞言,皆面面相覷,無疑此言有乃一句「瘋話」…… 由於賓客太多,堂內已容納不完,席位排到了外面。 慕容慶一眾人嫌廳中氣悶,所以坐在其外,欣賞著園內亭榭水石,錦簇花團。隋意一顆心老是懸著,搜索著游依敏那魂牽夢繞的身影。 「我聽說三合會少門主的新娘是我中土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他還真是有福氣。」 隋意聽得右桌的一個漢子高聲說道。 那漢子身旁另一人揚聲道:「此次大婚乃天作之合,兩個不同國度的人走在了一起。」 他聲音大如洪鐘,像是生怕在場的人聽不見一樣。 他二人擺明了是在拍主人的馬屁,藉機向三合會靠攏。 隋意本埋頭喝著悶酒,聞得他二人對此婚的讚美之言,不由得怒上心頭。他早已將游依敏當做了心中長久的寄托,此刻他們卻將自己的愛人說成與別人是一對,就彷彿割去了自己的一塊肉般,怎能容忍! 他舉起一杯酒,衝著那二人笑道:「相逢既是緣,來,在下敬二位好漢一杯!」 一杯酒隔空擲出,帶著激進之聲飛向其中一人。 「好說,好說。幸會,幸會!」 那人自負武藝了得,伸出右手,欲將酒杯接過,哪知剛觸到便只見「啪」的一聲響,酒杯炸裂開來,那人頓時被酒水濺了一臉。 原來,隋意已用「太清氣功」的柔勁將酒杯做了手腳,若非對方以絕頂的柔力接下,否則酒杯稍觸即碎。 那人在無數雙眼睛下出醜,怎能不怒,他拂干臉上的酒汁,叫道:「朋友,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與你有何過節,引得你對我此般戲弄!」 隋意冷笑一聲,把頭偏向一邊說道:「我想兄台你定是有所誤會了,在下不過是以武會友,考較靠較您的武功罷了。」 那漢子的衝動被隋意這句話抵了回去,只得強忍怒氣,暗怪自己學藝不精,以至出了個大醜,丟盡面子。 他身旁一老者卻站起身來,乾笑道:「真乃英雄出少年,閣下年紀輕輕便如此非凡的修為。老夫也敬你一杯!」 那老者看似那桌人的頭頭,他一發話那漢子眼裡便發了光,像是知道他必定能為自己找回顏面一般。 那老者端起酒杯,將真氣運足,慢慢放開,只見酒杯竟緩緩的在空中四平八穩的移動開來。但明眼人卻不難看出,他這一擲非功力高絕不能做到,較方才隋意碎杯那手功夫又難上了數倍。 隋意淡然一笑,伸出手去,只見酒杯如變魔術般的垂直降在了隋意手心。隋意舉杯一口飲下,道:「前輩太客氣了,請坐,請坐。」 那老者亦明白了隋意的厲害,歎息一聲,頹然坐下,那知道屁股剛一接觸到板凳,便只聽得「卡嚓」一聲響,椅子塌倒開來,四分五裂,那老者正處在方才輸了一招的沉悶之中,反映未及,「哎喲」一聲,坐倒在地上。」 在場的武學行家不難瞧出隋意這一手乃是用上了劈空掌力,乘那老者不備,將椅子的木質震鬆。而這一手功夫既需敏捷的反應力,又需將力道掌握得恰到好處,否則那椅子還未等其坐下便垮下了。 隋意哈哈一笑,譏諷道:「前輩賣弄功夫也不用拿此地的椅子出氣呀。」 南宮萍修為尚淺,尚未解得其中奧妙,衝著那老者道:「前輩屁股上的功夫還真了得,輕輕一壓板凳便散了架,小女子佩服,佩服!」 那老者怎能忍得了這般「侮辱」惱羞成怒,衝著隋意道:「閣下好本事,不知可否留下名號,此恩此德,老夫他日一定相報!」 他摸不清隋意武功的深淺,只得將狠話說在前面,撐一撐先前失掉的面子。 隋意夾起一口菜,悠哉的嚼了起來,似全然將那老者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那老者被氣得渾身顫抖,他身旁的幾個漢子叫了起來:「好小子,你有點本事便目中無人,今日要不是瞧在此地主人的面上,你他媽的別想活著出去!」 「哼,縮頭烏龜一個,連自己的名頭也不敢報出!」…… 隋意忽然哈哈大笑,道:「你們激一激便想我說出自己的大號,以後來找我麻煩,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麼?不過,我的名號若是說了出來,你們這般江湖小廝恐怕經受不起!」 「你是究竟何方神聖?在此大言不慚!」 那老者衝口而出,問道。 隋意還未做答,上官無憂便先自開口,嘖嘖說道:「你們可知道當今江湖中最大的禍害是誰?最令『武林神話』也頭痛的是誰?你們一會兒莫名其妙便歸了西!」 「多謝上官兄的謬讚。」 隋意說道,「鄙人正是『天下第一惡徒』——隋意!」 「隋意」兩字彷彿有種神奇的魔力,除了上官無憂等人,在場之人無一不以驚詫的目光向他投來。 關於他的傳聞太多,有人說他武功絕頂,也有人說他根本是個青城派無能的棄徒。但最統一的幾點有:他兇惡、他殘忍、他無情、他奸險、他好色、他淫亂……總之,他就是邪惡的代名詞,所有的惡事幾乎均與他有關。 慕容慶先前總是不解為何隋意被翔龍山莊通緝仍四處自報身份,招惹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方纔南宮萍幫著隋意嘲笑那老者,使得隋意的身份又一次的被上官無憂「無知」的引出,這讓他腦海中靈光一現,漸漸想通了隋意「險惡」的用心。「天下第一惡徒」近段時間同慕容世家、南宮世家、天瀾鏢局江南幾大勢力的繼承者交好,並走在了一起。若這等消息傳入了其死對頭翔龍山莊那面,到時候定回又起風波,整個江湖豈非將大亂。 念及此處,慕容慶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意冒起,額頭上的冷汗簌簌而下。上官無又見狀冷笑道:「慕容兄,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他不是自稱隋意嗎,你怕他被別人拿了?」 慕容慶早已十分不滿,他以責備的目光瞪了瞪了上官無憂,哪知道上官無憂卻更加得意,他如同惟恐天下不亂似的,繼續張揚道:「如何?你們這下子服氣了吧,他就是隋意,折在他手上你們還不是只得認了,你們中誰敢招惹於他?」 老者那一桌人聽得對方乃是「隋意」且與江南幾大世家的公子小姐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只得忍下怒氣,繼續喝著悶酒。 慕容慶知道上官無憂的「合作」隋意此時一定在偷著樂。只見南宮萍橫了上官無憂一眼,叫道:「上官公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就算他的名字叫隋意,也肯定不是那『天下第一惡人』!」 可是單純的南宮萍一番解釋猶如畫蛇添足,此地無銀三百兩。凡是在外坐席的客人均將目光定格在了隋意身上,無數雙眼睛像要把隋意這個江湖上傳說中的敗類看穿一般。 隋意早就習慣面對「正義之士」鄙夷的目光,他反而感到愈加神色自若,他對慕容慶說道:「慕容兄,你我一見如故,乃我不好友之一,我若出事,你不會袖手旁觀吧。」 慕容慶咳嗽一聲,看了看周圍,仔細一想,還是保命要緊,於是恨恨的說道:「不會,不會的,我哪兒敢呀。」 李詩蕊則仍然一言不發,時而偷瞧一下隋意,時而埋頭苦思著,直到隋意不經意的也偷瞧她時臉才一紅,夾上兩口菜放如口中。 真正與隋意有著血海深仇的又有幾人,隋意所行之惡事大部分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現在一聽說慕容世家的三公子也是同隋意一道的,方才不少蠢蠢欲動的「俠士」他們想拿住隋意去翔龍山莊領花紅的念頭也漸漸打消,連握住兵器的手也鬆開了。 這時一陣樂聲響起,聽的一老邁的聲音道:「歡迎各位來賓大架光臨,我敬各位一杯。不知各位今日可喝的盡興。請新人升堂!」 隋意順著望去,只見那老者身著黑色和服,面頰深陷、眇了一目,一副病如膏肓的模樣,但他說話不見得如何的用力,便能聲至全場,猶如在耳畔響起一般,可見其深厚的功力以至化境。 「也許他就是三合會的門主,一個與百里翔龍亦有得一拼的傢伙,我今日行事的最大障礙。」 隋意想道。 一對身著和服的男女從內堂走出,男的看來短小精悍,女的則以紅帕蓋著臉,輕盈的體態引來了不少火熱的目光。隋意捏緊了拳頭,他當然已辨出那新娘子正是自己所思念的游依敏,他麻木的望著,臉色奇怪之極。 南宮萍忽笑道:「好有趣喲,你們瞧,那新娘新的是扶桑服飾,卻用的是我中土的禮節蓋著紅帕。」 「別在這兒喧嘩,讓主人聽見了不好,」 南宮帆道,「新郎是扶桑人,也許他考慮到要入鄉隨俗吧。」 隋意對旁人的言論麻木不聞,他彷彿看了紅蓋頭下一粒晶瑩的淚珠濺落在地,他幾乎將要不顧一切的殺過去將游依敏奪回。他還是忍了下了,多年的亡命生涯給了他狼一般的耐性。因為他明白三合會首腦的真正實力他是一無所知的,如若冒然出手,後果將是自己橫屍就地,畢竟自己的生命是寶貴而最值得珍惜的,還有那麼多的事等自己去做呢。 隋意聽著鞭炮聲、賀聲、哄吵的議論聲,他心中亂作一團,這與十年前那個失去愛人的日子是多麼的相似,難道當日的生離死別的景象又要再一次重演? 贊禮唱道:「新人升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 那「對拜」二字尚未響出,便只見人群中一胖大的身影沖天而起,躍向禮堂,擠在禮堂內外的賓客幌如波分浪裂,每個人都感到有一般力道向他推來,不由自主的讓過一邊。 那人衝到新郎新娘的面前,叫道:「魔僧了絕在此,特來此偷香竊玉!」 隋意從麻木中回過神來,他舉目張望著四周,只是沒有發現其他熟悉的身影。 「胖子突然在此現身,那麼他們也應該到了。」 隋意想道。 新郎川口平八詫異萬分,不清楚此人為何如此的膽大,竟然當著眾多江湖人士的面,獨身硬闖。川口平八看著了絕臃腫的身材與嬉皮笑臉的胖臉,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頓時怒容滿面,以生硬的中土口音暴喝道:「你找死!」 川口平八揚起一掌,推向了絕。這一掌引得風聲呼嘯,極具威勢,彷彿有著開碑裂石之力。只聽「彭」的一聲,這一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了絕的心口。了絕卻並未如大多數人想的那般——即刻吐血身亡,也未飛跌出去,他仍然面不改色笑嘻嘻的站在原地。相反,川口平八則臉色變的煞白,連退數步,忽地一個踉蹌,屁股坐倒在地上,嘴裡唧唧哼哼的咒罵。 原來了絕有意買弄武功,以至高無尚的少林絕學「護體神功」凝集與胸,仗著功力的優勢反將川口平八震翻。只聽他哈哈大笑,道:「三合會少主的武功亦不過爾爾,可見扶桑武學簡直糟糕透頂,憑什麼來我中華耀武揚威,取我中華的美人!不如滾回去喝臊水!」 外面的隋意立即呼應道:「好厲害的掌力,居然可以把自己反打回去而不傷敵人,難道這便是所謂的『武士道』精神?」 川口平八羞愧難當,半餉哼不出一個字,只是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立在堂上的那名身著黑色和服的老者。那老者哼了一聲,正眼死盯著了絕,他用不帶任何情感波動的聲音說道:「閣下好本領,只可惜我一出手你必將命喪於此。」 了絕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因為,他已感到一股無形的殺氣將自己包圍,若輕舉妄動,週身的數處空門將暴露在老者的眼下。無疑,這是那老者是一名高手,一名絕頂的高手,那殺氣並非與生俱來的,而是在無數撕殺大戰中錘煉而得。了絕汗如雨下,忽地大叫道:「隋意!你這個傢伙,在外面好吃好喝,對我卻見死不救,算什麼朋友!」 眾賓客掃視全場,只見隋意歎了口氣,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邁到了絕身旁。隋意走到新娘子游依敏的身旁,一把將她的細白的小手握在掌心,震聲道:「我——隋意,才是今天的主角,她的新郎。而你們一個也別想把她奪走。」 他真的是隋意!除了慕容慶與李詩蕊,南宮帆兄妹與上官無憂等無不張大了嘴巴,一動不動的仔細觀察著這個與自己相處多日的瘋子。 柔和的「太清真氣」從隋意身上散發而出,老者濃重的殺氣頃刻間便淡了下來,眼神終於由淡默而化作了驚訝。川口平八本就不太好看的臉此時更加扭曲變形,他歷聲道:「隋意,你是如何混進來的?」 隋意根本連話也懶得回答於他,他一把掀開游依敏的蓋頭,頓時游依敏絕美的姿容呈現在眾人面前。游依敏的俏臉上淚痕斑斑,她投出的眼波接觸到隋意的一瞬間,突然閃射出了驚喜的光芒,而隋意也情深款款的看著她,眼眸中那埋藏多時的溫柔亦綻放開來。 他們全然不顧及旁人那些,憤怒、驚詫、猙獰的表情,熱擁在了一起。 當幾乎所有人均注視在隋意二人身上時,川口平八已經出手,他的雙掌如毒蛇一般無聲無息的向隋意被後擊去。哪知隋意的背後像長了眼睛一般,他隨手揮出一掌,川口平八矮小的身體頓時飛出堂去,骨碌碌的滾下了堂外的石階。川口平八生性彪捍,忍著週身的劇痛,強自起身走上了台階。不過,他好似喝醉了酒,剛歪歪斜斜的上了幾步台階,又翻倒下來,口中激射出一股鮮血。幾個莊中的侍從見狀,迅速將他攙扶了起來。 此刻,南宮萍想道:「隋意甘冒險來此的,他的目的竟然真是為了一名女子,這個惡徒才不像江湖傳聞的那般無情無義呢。」 而李詩蕊心中卻另有一番說不出的滋味,不知是羨慕,還是別的什麼。 老者冷冷道:「隋先生不愧是『天下第一惡徒』,盛名之下無虛士。在下入駐中土多年,好武成狂,能否請隋先生賜教!」 他緩緩從腰間拔出一把寇刀,柔軟的刀身猶如蛇信般對準了隋意。老者明白自己的功力與隋意不相伯仲,動起手來結果很難預料,但今日若不能親自將其擊敗,三合會的顏面必在眾多賓客面前蕩然無存。 了絕笑道:「扶桑『武士道』精神原來這般的無恥,兒子不行便老子上,真他奶奶的是群龜兒子。」 老者臉上一紅,道:「在下乃三合會一名走卒,並非門主——少主之父。」 了絕詫道:「你不是門主?門主那隻老龜為何連兒子結親也不來呢?」 「我已經來了,」 一個尖銳的聲音說道,「三合會不歡迎二位這樣的惡徒,我今日便將二你們擒下,交與翔龍山莊。」 眾人順著望去,這只見一人提著一柄樣式奇特的長刀慢慢走出,沒人能瞧出他的年紀,只能瞧出大約是在三十五到六十之間,他的相貌無任何特異之處,只是他整個人便如同一利刃,帶著無盡凶利的殺氣。 第05章三場比試 那人以相當純正的中土口音說道:「二位奪我犬子之妻,一再侮辱我大和民族的『武士道』精神,我川口菊正豈能隨便容人在我三合會撒野!」 「你是挑戰我少林掌門的川口菊正?」 了絕忽然驚奇的問道,他雖叛出少林多年,但仍以少林弟子自居。 川口菊正沉默的點了點頭。 隋意問道:「川口菊正?莫非你乃三十年前獨戰我眾中土高手的那人?」 「是的,我就那個人。」 川口菊正自豪的說道,彷彿天下盡被他踩在腳底一般。 隋意從腦中提出了所有關於他的傳說:三十年前他以詭異的東瀛劍道在中土四下挑戰,其中少林、武當、峨嵋、華山、青城、崆峒、點蒼七大派掌門皆盡敗於其手,其威勢不可擋,絞得中原大亂,人心惶惶。他曾揚言「中土無人」直至隱居多年的東方展雲出手才將其擊敗。而現今東方展雲恐怕早已作古,而他在這三十年內不知又達到了何等的境界,試問天下還有幾人孰能與之抗衡。也許百里翔龍算是一個。「那麼我自己呢,」 隋意自問道。 忽然一傳音之聲進如了隋意的耳朵:「你切莫驚慌,我與小歆二人已經為我們準備了退路,我二人一會兒便現身。」 隋意聽出此音乃唐宗之發,他對唐宗他有種莫名的信任,頓時心下大安。他緊握住游依敏的手,直視川口菊正,問道:「你想如何?將我等殺絕?」 游依敏忽然亢聲道:「我已經與隋意有過夫妻之實,我早便是他的人了。」 游依敏此言一出引得川口平八哭道:「父親,你要給我做主呀,不能放過他們,依敏是我的妻子。」 川口菊正怒道:「滾,我還真弄不清楚怎麼會有你這般窩囊的兒子,丟盡了我三合會的臉。待我將他們與這賤人一道收拾掉。」 「此刻最重要的便是千方百計的拖住時間,等待唐宗二人前來會合,」 隋意想著,他說道:「大名鼎鼎的川口菊正難道欲以三合會會眾之力將我等拿下?」 「隋意,我知道江湖上有你這號人物。你不必激我,你應該明白我顧及身份,當然不會持眾凌人。我現在便給你機會,你我二人單打獨鬥,你若贏得了我一招半式,我立刻放你遠走高飛!」 川口菊正冷冷說道。他如是說有兩個目的,一是在眾賓客面前挽回三合會少主一招即敗的顏面,二則是其三十餘年來罕逢敵手,借隋意之身以試其修煉成果。 隋意道:「說得好,不愧是一帶高手,一幫之主,隋意佩服。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川口菊正喝道:「好你個隋意,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隋意道:「我不過是想宏揚我中華的神功,另外我這朋友也想表演一下。這樣,不如我們來一場比賽,三對三怎麼樣?」 川口菊正哼道:「你此刻乃我俎上之肉,憑什麼和我談條件。不過,你既然有心要見識我扶桑神功,我答應你,你方哪三人出戰?」 隋意本是有心拖延時間,哪知川口菊正輕易便答應下來,「川口菊正一代梟雄不可能全然看不穿我的用意,他定是嗜武成狂,藉機耀武揚威。」 隋意想道。「爽快!我方就我們三人,你們呢?」 他說道。 了絕拉了拉隋意的衣襟,問道:「你小子想怎麼樣?難道就你、我加游姑娘出戰?」 游依敏沉醉在與隋意相依的幸福中,胸有成竹道:「怎麼?大師認為小女子弱不禁風,不配與你同阿意並肩作戰?」 「我方自然有強手出陣,不過,你們若兩輪皆敗,他亦沒必要出場了。」 川口菊正正色道。 了絕冷笑道:「扶桑果然無人了!」 「門主,第一輪就讓我上吧,我先把這胖賊禿該死的舌頭割下來!」 那老者對川口菊正說道。 川口菊正微微一笑:「玲木長老,你的『血狼刃』也是該用血來洗一洗了,你上吧。」 聽得橫行江湖的「魔僧」了絕即將出手,在賓客中的武者紛紛以狂熱的目光。雖然「魔僧」惡名在外,但大多數內心深處還是希望他獲勝的,畢竟這代表的乃是扶桑武學與中華武學的一場較量。 「洒家從不用兵器!老傢伙你有何手段,儘管放馬過來吧!」 了絕豪氣萬丈的叫道。 玲木長老的軟刀「血狼刃」靈活的在空中游動著,「奧義真空斬」他口中狂喝道。人與刀化作了一道劍形的幻影向了覺衝去。 玲木長老的的劍技已至「刀人合一」之境,一柄軟刀或斬或刺,刀鋒所溢出的殺氣越來越重,在場的賓客似乎均被其殺氣牽引著,情不自禁的捏緊了拳頭,彷彿是自己在作戰一般。 了絕粗中有細,改變了一向狂攻的習慣,他自然有著自己的打算:「此扶桑刀術詭異無比,很難在破綻上尋得勝機,只得仗著自己渾厚的內力作為消耗。玲木老賊年事已高,如此下去於己有利!」 雙方見招拆招,了絕每逢險招便打出一記辟空掌,使兩人繼續相持。玲木此刻當然看出了絕的用意乃是與自己耗拼內力,他一念及此處,他便加快了攻勢,軟刀揮成的光幕猶如巨莽之口,欲將了絕胖大的身軀吞噬在其中。 由於此刀技太過詭異,而玲木在此上淫侵多年,在他的全力施為下了絕已避無可避,轉眼進入了死地。 隋意對了絕真正的實力很清楚,明白他不會如此輕易敗掉。但他還是睜大了眼睛,集氣於掌,隨時準備出手,以防萬一。川口菊正見狀,冷笑一聲,向隋意身前靠來,看似無意識的這麼一站,卻封鎖了隋意所有出招的去路。 川口菊正對隋意冷冷說道:「玲木長老馬上就要使出『奧義真空斬』的最終式了,你等著給那胖傢伙收屍吧。」 隋意立即回敬道:「小小伎倆,了絕定能破解,收屍恐怕是你吧。」 川口菊正哼了一聲,不再答話,盯著場中。忽然,整個場中充滿了無盡的蕭肅之意,玲木直劈出一刀,他的和服由於真氣滿盈已經隨風鼓動。隋意等高看這一刀會集了玲木的精、氣、神,定是他最後的一擊必殺。 了絕的神色更加凝重,他伸出了一指。這一指激起了爆裂的破空之聲,迎刀勢中最強的一點。忽然間,兩人的所有動作凝固了下來,一指一刀頓時停滯在了空中。 了絕與玲木二人均面色煞白,大口的揣著粗氣,忽然玲木的「血狼」層層斷開,碎裂成了一塊一塊的刀片。 「你敗了。」 了絕說道,他的話中不再帶著調侃的意味。 玲木低下了頭,他喃喃自言自語道:「我居然敗了,我成了失敗者、廢物。」 他緩緩從腰上抽出了另一柄短刀,一刀刺進了自己的肚子。 川口菊正臉上沒有任何感情的波動和阻攔他的意思,只是說道:「好個一指禪!沒想到一個少林叛徒竟然將它練成了,我看當年的本空大師亦不過如此。我的確低估了他。」 游依敏見隋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向她望來,她即刻報以溫馨一笑,用袖子幫隋意拭了拭頭上的汗水。隋意對川口菊正說道:「怎樣,川口門主,我早說過,收屍的一定是你吧。」 川口菊正道:「隋意,你別得意,你的對手是我。我們現在便開始吧。」 隋意怎肯示弱,道:「好,就讓我來領教一下你的扶桑絕學!」 川口菊正將手中的長刀平舉在胸前,道:「此刀本乃我少時所用之物,今天欲贈我子賀喜,看來他已經沒有資格擁有此刀了。我本敗與東方展雲後從未用過五精所制的兵刃,但此番比試已經成了我扶桑武技與中華武技的較量。我若不用有形之劍,恐人說我對中華武者不敬,隋意,你用何兵器?」 隋意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兩掌,他想:「本以川口菊正上乘的武功境界不必再用兵器,可他既然提出,那其中定有機關。」 他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十多年未動過兵器了,此刻亦無兵器可用。我還是跟了絕一樣,空手應付吧。」 川口菊正道:「我說過,我用兵器純粹是對你中華武學的尊敬,你難道想……我知道你出身青城,應該是使中華劍的吧,我看在場的貴客中有不少人是配劍的,你何不借一柄?」 他知道隋意惡名滿江湖,乃武林至尊百里翔龍的死敵,誰要是借劍於他,無形之間便會得罪到百里翔龍身上。所以,隋意下一刻定當難堪無比,向己示弱。 果然,隋意掃視全場,只見那些配劍的賓客紛紛穩如泰山,無一人有借劍之意。川口菊正帶著嘲諷的微笑看著隋意,等其將借劍之事推掉。 正值隋意尷尬之時,南宮萍突然一把搶過大哥南宮帆的隨身配劍,不理南宮帆滿臉驚詫,奔到隋意面前,遞在了他的手中,說道:「隋大哥,你雖然為武林所不恥,但此戰關係到我中華武學的榮辱。你就用它吧,它是我大哥的配劍,雖非神兵,但亦不失為一把寶劍。」 「多謝南宮小姐借劍之恩。」 隋意點點頭道,「希望我不會墜我中華武學之威!」 「我相信隋大哥一定能行的!」 南宮萍沖隋意嫣然一笑,回到了席上。 川口菊正顯然未料到有此一幕,他拔出閃亮的長刀,漠然道:「我們可以開始嗎?」 「既然門主如此迫不及待交手,那就隨你所願。」 說罷,隋意長劍出鞘,一道長虹劃過天際。 隋意的真正身份乃是青城派一名棄徒,因為他與武林盟主百里翔龍仇深似海,行事卑鄙,才使得他「天下第一惡徒」的聲名響徹江湖。在不少人的想像中他的武功大概屬於末流。 川口菊正在三十年前便戰勝了七派掌門,他那時幾乎成了中原武林人士的一個噩夢。他的武功則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在眾多賓客的眼中這根本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雙方的實力相差過於懸殊,恐怕隋意走不上三招就將拜在川口菊正手裡。了絕、游依敏、慕容慶、南宮兄妹等人才知道隋意絕非省油的燈。 只見隋意先聲奪人,手中長劍一招「白虹貫日」分三式,罩向川口菊正。他這一招看似猛攻,實則是一手三分攻、七分守的妙著,他的目的正是以此招試探川口菊正刀法的「刀意」隋意明白自己在招式上很佔據優勢,而川口菊正既然能在三十年前大敗七大派掌門,刀術必定已至「拙重」與「無招」的境界,自己在這方面不過是初窺門徑罷了。 川口菊正隨手的一刀便將隋意的「白虹貫日」化解,且無任何破綻,反而長驅直入,指向了隋意的要害,亦是攻中帶守。「果然如我所料,」 隋意想道,「他的刀技已能隨心而動,無招勝有招了,若我一味防守,十招之內必無還手之力。」 隋意將隱匿在西域所自創的劍招盡數施展,繼續採取攻勢。那些層出不窮的古怪劍招時而猶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下,時而猶如蛟龍猛虎,盤旋張狂。 川口菊正恰恰相反,仍然以平平無奇的刺、劈等極簡單的刀法,應付隋意泰山壓頂般的狂攻,刀勢輕如柳絮輕風,隨風飄搖。無論隋意如何假意露出空門,劍勢或快或慢,均被他從容不迫的化解。 轉眼三十招即過,他二人的兵器竟未相碰過一次。 賓客中使刀或使劍的好手無不看得如癡如醉,慶幸自己今日能得見兩大高手過招。那些平時自以為武功已練得不錯的井底之蛙紛紛清醒過來,暗暗發誓今後定要痛下苦功,有朝一日能向其二人靠攏。 「隋意一介青城棄徒,怎能可能練得如此神奇的劍法呢?是否他遇上過劍術神通的東方展雲?」 諸葛寒山見隋意劍術之高簡直匪夷所思,喃喃出口問道。 南宮帆道:「也許他運氣特別好,說不定撿到了失傳的某某劍譜。否則他所使的劍招我等會見所位見,聞所未聞呢?」 上官無憂道:「媽的,這般說來,什麼好事豈非都被他佔盡了。慕容兄,他是同你一道的,你起先知道他是隋意嗎?」 慕容慶看了看身旁的李詩蕊,結結巴巴的答道:「那晚……我其實……我不知道……」 「慕容兄,你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呀!還有,今番隋意若是大勝,被翔龍山莊得知我等曾與隋意一道,還借劍與隋意,那麼有什麼後果,我們都應該清楚吧。」 上官無憂追問道。 南宮萍冷冷道:「如此說來,上官公子是怪我借劍給隋意為我中華爭得顏面了?」 「南宮妹子,你只顧幫隋意說話,難道你看了那惡徒?不要忘了,你若是和他在一起沒好下場的。」 上官無憂「好意」提醒道。 南宮萍被說中心事,漲紅了臉,回敬道:「上官公子,你是嫉妒他武藝高強吧。就算他是惡徒,但不像某些人沒什麼本事,只知道靠家族的庇佑!」…… 慕容慶見他二人為隋意大吵起來,愈加心煩意亂,惡狠狠的道:「你們兩個誰再吵,我同誰翻臉!」 李詩蕊自小隨「魔尊」巫方然長大,雖年歲同見幾個世家子弟相當,卻無論是武功還是見識均高於幾人,她勸解道:「你們何不等隋意與川口門主比試完再吵,如他兩人般實力的高手過招,不是你等習武之人最值得一看的嗎?」 也許是那一夜情緣的關係,她此刻亦暗自為隋意的處境擔憂,既算他戰勝了川口菊正,但是他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南宮萍與上官無憂對瞪了一眼,氣鼓鼓的繼續看著場中比武。 隋意與川口菊正劍來刀往,忽然間,他二人竟同時閉上了雙眼。但刀劍依然在空中激烈交戰著,不再是隋意一人主攻,而是漫天的刀劍之氣互拼。 這一舉動更是令在場的大部分人甚是不解,均想道:「是他們藐視對方,還是刀劍的眩光刺眼,不得不如此,才不至於耀眼生花?」 游依敏詫道:「阿意他究竟在做什麼呀?」 了絕歎道:「原來,隋意這混蛋劍術已經達到川口菊正一樣『從有到無,似有似無』的境界,能以靈覺感受對方的招上的變化。可惜,他的功力尚不如川口菊正,劍氣很快便壓制不要住刀罡了。游小姐,你也不用擔心,他雖然必敗,但性命當可保住。」 川口菊正憑著功力的優勢漸漸佔了上風,但仍不能將隋意的長劍與劍氣所構築的防護網突破。他感到隋意劍氣雖處下風,但絲毫不見衰竭,「我居然數百招不能拿下一個青城派棄徒,」 他心一橫,使出了融合扶桑刀技精華的「裂空斬」「是『裂空斬』!」 了絕驚呼道。當年川口菊正之所以能戰勝少林方丈本空大師,正是仗的此技。「論功力隋意尚遠不如本空大師,他能否破解此招呢?不,破解太過牽強,只用化解保住性命已經很幸運了。」 了絕想道。他跟本無法衝破刀氣所築的氣壁,去插上一手,救出隋意。 「裂空斬」散發出的濃烈刀氣如寒濤巨浪滾滾而來,彷彿要將隋意凍結成冰塊。此招看似平凡的一擊,卻暗藏數十種變化,每一種變化又可衍生為其另十種,招中有招,勢若雷霆。 隋意睜開了眼睛,他的心依然靜如止水。突然,他將手中的長劍脫手向川口菊正擲去,人亦隨劍而動,迎上了「裂空斬」的威力最強點。 這一舉動另包括了絕在內的所有人無不大驚,難道隋意竟不想活了,自己送到刀口找死? 驟然間光芒大作,隋意與川口菊正的分身重影絞在了一起,分不清誰是川口菊正,誰是隋意。刀氣給人的那股極寒的壓力逐漸減弱直到消散,而另一股非劍氣的忽冷忽熱的力量則猛漲而起。只聽的「叮叮叮」數聲響起,刀劍化作的金屬碎片散落在地上。他二人的身法慢了下來,再次互拼一掌,各自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形。 川口菊正不發一言,呆呆的看著手中的半截長刀。 隋意則發出了一聲冷笑,接著歎道:「如雷貫耳的「裂空斬」亦不過如此,我的冷熱真氣滋味如何?」 川口菊正道:「哼,我可沒有敗,我二人只能算作不分勝負,你心裡應該清楚吧。」 隋意咳嗽一聲,道:「勝負未分?也罷,我中華泱泱大國,讓讓你這等蠻夷之輩,倒也說得過去。」 他嘴裡雖說的輕鬆,其實方才最後那一拼,他自覺無法將「裂空斬」化解。計上心頭,將長劍擲出以亂其視線,再以「修羅陰煞功」與「雷神掌」所合成的「陰陽元氣鎖」暗襲川口菊正,哪知被其識破,只得硬碰。古怪的冷熱二氣恰好同刀氣鬥起初了個旗鼓相當,隋意卻由於功力上差了一著,當「裂空斬」威力達到及至時已經壓制不住,兩門邪功把他的精力搾了個乾淨,才得以表面上的持平,但隋意被刀氣的餘波所震,受了內傷。他此刻強行將湧到口中的鮮血吞了回去,裝做無事一般。 川口菊正亦驚攝於隋意冷熱二氣的厲害,不敢再冒然叫戰。 了絕很瞭解隋意的不服輸脾氣,若真的是平手,他定會繼續叫戰,直到判出高下,現在他定是不能再戰了!了絕心念一動,道:「乾脆,這場便做平手如何。川口門主,你不是說你三合會將有強手出戰嗎,叫他出來呀,給你們找找面子。」 他心中本想奚落川口菊正一番,有恐他再次向隋意叫戰。只好引出下一場,反正那所謂的高手也不一定就存在。 哪知川口菊正歎息道:「唉,為了我大合民族的顏面,我不得不請他現身了。」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形同哨狀之物,放聲一吹,發出了一陣尖利的嘯聲。「你這賤人,你既然不願做我的兒媳,而與隋意勾搭成奸。我便讓伊賀的忍者首領收去你的性命了,」 他轉頭對游依敏冷冷說道,「山歧鬼影,你可以現身了,這次算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川口菊正話音更落,眾人只見眼前飄過一陣煙霧,一個黑衣蒙面人便無聲無昔的從天而降。 「他便是山歧鬼影,伊賀谷忍者的首領,他的實力如何就不用我多說了。游依敏,你後悔也不行了,受死吧!」 川口菊正叫道。 山歧鬼影筆直的肅立在一旁,右手反握著背後的忍刀,等待交戰的開始。 隋意見識廣博,他憑山歧鬼影落地的身法便能斷定他的輕功不在自己之下,更何況其它詭辯難測的伊賀密術,他恐游依敏有失,於是以「傳音入密」對其說道:「依敏,我的朋友也快佈置好了,你一會兒千萬別勉強。」 了絕瞧出了隋意的擔憂,傳音對他說道:「乾脆便讓游小姐一動手便認輸,我二人方才一勝一平,這三場比試就算是作和。」 游依敏見了絕對隋意竊竊私語,已知他二人乃是認為自己毫無勝算,為自己擔憂,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否則必喪中華之威。她微微點頭沖隋意二人一笑,正欲上前叫戰,忽見一人凌空而下,擋在她的面前。她見那人身穿一件陳舊的青杉,頭髮凌亂,背躬微駝,看起來給人一種委瑣的感覺。「在下刑無蹤,自負輕功了得,暗器無雙。方才一見閣下身法神妙,另則聽說伊賀忍俠擅長各種奇門異術,特來請教!」 來人正是唐宗,他死盯著山歧鬼影慢慢說道。說完,回頭沖隋意等三人一笑。 隋意與了絕見唐宗一到,頓時覺得輕鬆不少,只覺什麼事均可迎刃而解了。 刑無蹤晃眼便現身此地,賓客大多為江湖人士,他們幾乎無人不知「怪盜」刑無蹤輕功天下無雙,只是從未有人說起過他另外的絕技有多高明,他竟然向川口菊正口中武功與其不相上下的山歧鬼影挑戰,無不大為詫異。 川口菊正面色如常,只聽他說道:「我聽說最近名聲最響的便是以隋意為首的「江湖四害」此刻已現身其三,想必剩的那一位也該到了吧。」 唐宗哈哈笑道:「川口門主對我等情況瞭解的還真透徹!他的確已經到了,就在賓客當中。你瞧我是否有資格向這位忍者首領挑戰呢?」 川口菊正看了游依敏,又看了看唐宗。在他的估計中山歧鬼影是必勝的,不過比試只剩下一場,能光明正大斬殺立威的亦只有一人,他當然更希望游依敏這個對親子不忠的賤人得到「懲罰」於是,他猶豫了起來。 隋意道:「川口門主既然知道我們是一夥的,那麼讓他上有何不可呢?況且此次的比試已經成了兩國武術的較量,是否因為你怕這個不敢露臉的傢伙輸掉了,又切腹自盡?」 川口菊正心想:「既然你們是一夥的,那麼誰先死都一樣。我現在便佈置好人手,讓你等插翅也難飛!」 他用扶桑語嘰裡咕嚕的對山歧鬼影說了幾句,只見山歧鬼影拔刀在手,走上前來。 「你們可以開始了。」 川口菊正震聲道。 唐宗與山歧鬼影聞聲後,立即以常人難以分辨的身法移動開來。 隋意忽然叫道:「大家快讓,他們兩人的暗器來了,傷著了可不是……」 果然,他話還未說完,空中密密麻麻的暗器便接踵而來,有中土常見的飛蝗石、飛刀、鐵菩提、鐵蓮子、金錢鏢,也有忍者特有的手裡劍、飛環、甚至還有霹靂火彈。 這一場暗器的較量直讓所有人看的眼花繚亂、木瞪口呆,他們實在想像不出兩人身上如何能裝下這麼多的暗器。 唐宗不曾有與伊賀忍者交手的經驗,他還早以前便聞得忍法最擅長利用週遭的環境,給人出奇不怪的打擊。所以,他一開始便將身法速度調整到了自己的極限,封鎖山歧鬼影的退路,再以層出不窮的暗器攻擊,尋求勝機。 山歧鬼影本對自己的身法有極高的信心,沒想到這次,他一變再變,一快再快也脫離不了唐宗的掌握。他頓時心焦起來,口中怪叫一聲,撒出一陣紫紅色的煙霧。 唐宗飛身而起,躍出煙霧之外。那煙霧竟如同有靈性一般,繼續跟著唐宗飄來,「這毒霧果然邪門!」 唐宗想道。 唐宗不但受著毒霧的侵擾,山歧鬼影亦揮刀從另一方向朝他斬了過來。這簡直是絕境,「啊!」 游依敏未想到山歧鬼影的忍法如此超強詭異,若換作自己恐怕已經死了幾十回了,她禁不住驚呼了一聲。隋意則咬住了下唇,雙拳緊握,隨時準備出手,現場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哪知唐宗絲毫不亂,此時竟對隋意等粲然一笑,手裡多了一隻圓形無稜暗器。 隋意見狀,忽然叫道:「小賊,你這傢伙怎麼戲耍人家,你若出一上場便用它何需如此麻煩!」 那暗器正是「斷情鏢」唐宗一瞥之間,已然出手!「斷情鏢」一分為而二,化作了兩道銀光,他們就像是一對勞燕分飛的情人,他們尋找著各自的方向。 一隻在毒霧中炸成粉末,一道消散;另一隻正中了山歧鬼影的心口。 山歧鬼影慘呼一聲,擲出一物,頓時清煙四起,他藉著煙霧遁朧而去了。 第06章船逃火遁 唐宗彈了彈衣杉上的塵土,搖搖頭,做出了一副相當失望的模樣。 了絕見唐宗得勝,當然不肯放過數落扶桑武學的機會,衝著川口菊正嘲笑道:「什麼東西伊賀忍者首領,不堪一擊,我兄弟才不過才出了一鏢,他便被打得人也敢見了。」 隋意歎息了一聲,道:「扶桑武技我看亦不過如此了。川口門主,你可得履行諾言,送就必了吧,我等這便告辭,他日再來拜訪。」 川口菊正未料到身為忍者首領的山歧鬼影敗得如此迅速,更未料到唐宗的暗器本領如此鬼身莫測,方纔那一鏢連自己亦沒把握能接的下來,若再提出比武,恐怕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於是,他不得不讓步,冷冷說道:「隋意,你的確可以走了,但游依敏這賤人得留下來。」 隋意對川口菊正說出的話絲毫不露驚異之色,淡淡一笑道:「川口門主,你們扶桑人都這麼耍賴皮麼?明明答應的事,卻……唉,我今天算見識了。」 了絕氣湧丹田,振聲叫道:「扶桑鬼子不講信用啊,把說過的話當放屁。」 他的內力充沛,這一聲直衝雲霄,傳到數里之外,彷彿要全天下的人得知一般。 川口菊正一揮手,從四面八方立即湧出大批密密麻麻的青依死士與黑衣蒙面忍者,他們個眼睛均帶著獰毒嗜血的光芒,頓時把四周圍了個水洩不通。川口菊正叫道:「給臉不要臉,你們竟敢侮辱我大和民族,傷我三合會名譽,統統都給我留下,一個個都得死!」 在場的賓客大多數心情極其複雜,一方面,隋意等乃翔龍山莊的死敵,乃「武林敗類」人人得爾誅之;另一方面,他們力敵扶桑高手,為中華武學爭得了面子,更是一大大的功績。 不少人開始嚷了起來,道:「川口門主,你們扶桑的武士道精神,難道連幾個惡徒也不如嗎?」 慕容慶生怕隋意若陷身此地,自己的解藥便沒有著落,跟著喊道:「願賭服輸,川口門主你可別自降身份呀!」 南宮萍更是躍躍欲試,若不是南宮凡及時制止,她可能已經跑去與隋意並肩作戰了。 連最看不慣隋意的上官無憂也嚷道:「隋意該如何處置應該交與翔龍山莊,川口門主就用不著越俎代庖了吧!」 川口菊正巨大的吵嚷聲中惱羞成怒,叱道:「這是我三合會的地盤,請眾位賓客勿妄加議論,否則別怪我三合會無待客之道了。」 他用扶桑語喝令一聲,殺手們長刀紛紛出鞘,場中頓時鴉雀無聲,明晃晃的刀光弄得人睜不開眼睛,看來一場大戰是再所難免了。 「且慢!」 只見後堂走出了一老婦說道,「依敏是我的徒弟,我不願她做錯事,我有話要對她說,勸勸她。」 川口菊正冷哼一聲,暴喝道:「游依敏是個賤人,她只知道與隋意勾搭,根本未將你和她父親考慮在內,瞧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那老婦聞言,連聲叫道:「請門主恕罪,請門主恕罪,都怨我平時管教無方!依敏,還不快向門主認錯!」 游依敏忽地跪倒在那老婦面前,道:「師父,我在三合會待不下去了!我爹他老人家在前天經不住那慢性毒藥的煎熬,已自盡了!川口菊正當初收留我三人便沒安好心,無非是看中了我們的「噬魂大法」不但對我爹下了慢性毒藥,要挾我替他們賣命,現在還要我嫁給那……那……那豬狗不如的傢伙!我今日就是死,也不再回頭!師父,你不要怪我。」 那老婦氣的渾身顫抖,一耳光朝游依敏扇去。 隋意挺身上前,架住那老婦的手,道:「依敏是我的妻子了,我不可以讓她受一丁點兒的傷害。您是依敏的師父,我尊稱你一聲『前輩』,希望你你不要丟我中華武人的臉,更希望您讓依敏隨我而去,我雖然不能保證給她什麼安定的幸福,但我發誓我是愛她的!」 那老婦冷笑道:「隨你而去?我瞧馬上你們便將死在此地!依敏,你醒醒吧,三合會才是我們的家,川口門主才是我們的大恩人!」 正在此時,唐宗哈哈大笑:「前輩,你太沒骨氣了,連自己的徒弟也不如,我堂堂中華人士,怎可屈居在扶桑門派之下。還有,我們立刻便可安然離開,你就不必多慮了!」 他說完,抬起了頭,竟長嘯了起來。 川口菊正見多識廣,知唐宗是在發出某種信號。他恐夜長夢多,運掌如刀劈向了唐宗。眾殺手呼號著,揮舞著手中長刀向隋意幾人斬去。 這時,山莊內竟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緊接著,傳來了沉悶的爆破聲。 眾賓客均起身離桌,爭先恐後的向出口奔去。 李詩蕊此行的目的便是奉巫方然之令弄清「天下第一惡徒」的來意,加以拉攏,她用「天循傳音」對隋意說道:「君今日定可安然而歸,五日之後,請往幸隆錢莊一敘,以解詩蕊心頭之結。」 慕容慶的功力不足以運用傳音之術。為了解藥,他只得拉下慕容世家三公子高高在上的顏面,高聲叫道:「隋先生,我在慕容山莊恭候您的大駕,屆時定視您為上賓,對您有求必應。」 南宮萍回頭顧盼,見隋意在殺手群中,穿梭來去,瀟灑自如,更是傾慕。南宮帆卻在她的耳畔不住催促道:「阿萍,此地危險,不宜逗留,我二人還是速速回莊吧。你,你還在望什麼,你一直同隋意那惡賊眉來眼去的,還將我的劍借於他,瞧我不回去讓爹娘教訓你。」 南宮萍歎息一聲,慢慢消失在喧鬧之中。 游依敏也站了起來,來到隋意的身旁,與其並肩而戰。只剩下那老婦呆立在原地。 唐宗一邊避開川口菊正的接連而來的殺手,一邊笑道:「川口門主,別說我恐嚇你,你若再不停手,我們今日便在此同歸於盡了。」 川口菊正看著愈來愈大的火勢,痛心山莊中的財物,嘴上終於軟了下來,一罷手,眾殺手頓時停止了圍殺,他問道:「你們究竟想怎樣?」 唐宗道:「我們名為『武林四害』,當然是共同進退,而游小姐既然成了我兄弟隋意的妻子,她就得安然無恙的隨我等一道走出去。這次我等帶來的火藥少說也有千斤,我等的另外一個兄弟正埋伏在暗處,只等我再一聲長嘯,此處立即便會夷為平地,大家一起上天!如何?川口門主,你是要死還是活,我這便等你的答覆。」 川口菊正陰沉著臉,他即不願隋意等輕易離開,又更不願自己在此地花上的心血毀於一旦,賠上性命。一時間,他還真不知如何作答了。 了絕見川口菊正遲遲不肯答覆,心知其定是在思量將己方困住的陰謀,他開口道:「川口門主,我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可別打什麼歪點子。你是扶桑高人,一門之主,我們卻是流亡江湖的惡徒,若一道歸天,不划算的可是你。」 唐宗忽然冷笑一聲,仰起頭來,做作長嘯之狀。川口菊正猛地一驚,道:「慢來,你等如何保證走後不再引爆火藥,可否讓你們中剩下的那一位現身。」 隋意幾人相視一笑,心想:「這寇鬼頭子還是不得不低頭。」 唐宗道:「我等自知無任何名譽向門主保證,待踏上渡船,他自然會跟來,難不成他還常留此地不成?」 「好!你們走!」 川口菊正咬牙切齒道。…… 雖大多賓客已經離去,遠遠只能望見湖中的無數小點,但仍有幾艘停靠在岸邊。 隋意、了絕、唐蹤、游依敏四人上到了一艘小船邊,川口菊正同那老婦也帶著一眾殺手隨之跟來。 只見唐宗朝隨意微微的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隋意拉著游依敏隨唐宗之後上了船。 「你們的另外一個朋友呢,他怎麼還未現身?」 川口菊正忽問道。 「我這便喚他來,……」 唐宗道。哪知道正在此刻,隋意撐起了船槳,了絕猛喝一聲,平空一掌向前推去,目標卻並非川口菊正等人,而是俺邊的一塊大石。船藉著這一掌之力快速向湖心飄去。 川口菊正大怒,連忙命眾手下用火箭朝船射去,可是火箭未飛到一半便被了絕的劈空掌與唐宗的暗器截了下來。這時,一個人竟然從船底「冒」了起來,他正是熊歆,想來他是一早便伏在船底的,只聽他帶著譏諷的笑意對川口菊正道:「你們扶桑鬼子真是一群豬,我等自蜀中而來,如此遙遠的路途,怎麼可能帶上幾千斤的火藥,哈哈!」 隋意邊撐船邊笑道:「川口門主,你老人家就必遠送了,你還是顧顧後面的莊子吧,全燒了可惜。」 川口菊正隱隱嗅到了一陣燒焦的臭氣,心頭一驚,回頭向山莊望去,只見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半邊天也像是被映成了紅色。他看的兩眼發直,現在已經是搶救不及了,他不敢相信自己重金修建的豪宅與其中無數的古玩正慢慢的化作灰燼,他「啊」的一聲狂豪了起來。「『江湖四害』,我要將你們統統大卸八塊!」 他暗暗發誓。 船越行越遠,游依敏看著師父那漸漸模糊的身影,滿懷著無數的心事,貼靠在隋意寬闊的肩上尋求這唯一的寄托。 熊歆卻似對這溫馨的場面視而不見,搖頭歎道:「說他們是一群沒腦子的畜生,還真他媽的就是。我們雖然未曾帶火藥,可是卻用了他們自己的油從地窖慢慢的一直燒到了上面。」 隋意聞言,笑道:「三合會被燒,從今以後,我們『江湖四害』的名頭就更響了。」 了絕嚷道:「來,為我們聲名大噪乾一杯!」 唐宗問道:「酒呢?」 熊歆解釋道:「我方才順手從地窖裡提了一壇,被了絕大哥瞧見了。」 「唉,原來你小子也是個酒鬼!」 三人齊聲皆歎。 第07章 戰後小歇 以隋意為首的『江湖四害』和著游依敏住進了快活林,在此好酒好肉,痛快的高歌著。他們之所以敢大搖大擺的進來無憂無慮的享受,乃是因為扶桑鬼字的三合會在江南的聚地被一把燒了個乾淨,值得慶賀! 隋意看著三個生死與共兄弟,雖然沒有說過一句感謝的話,但在一言一行亦包含了無數的溫暖。他的嘴裡不住的嘮叨著:「胖子,你怎麼才三杯下肚,臉便紅的象豬血似的,酒量可越來越差勁了。喂,賊娃子,我說你的『斷情鏢』怎麼這樣厲害,你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呀,我拜你為師!小歆,你的小媳婦呢,怎麼沒隨你一道來,還在害羞麼?」 「媽的,你的酒量才差勁,連話也說不明白可。」 「操,早知道你這混蛋對我這門功夫垂涎三尺了,我遲早要被你搾乾!」 「隋大哥,你真的醉了,我們八字還沒一撇呢,她是同我門一道來了,不過去了杭州。」…… 翌日清晨,隋意與游依敏泛舟飄搖在平靜的太湖上。薄薄的霧氣浮在他們周圍,宛如仙境。 游依敏用手伸入涼涼的湖水,撥了撥水上的綠萍,忽然抬起頭來望著隋意說道:「阿意,我從來不懂什麼叫做幸福,你能告訴我它就是現在這滋味嗎?」 隋意感受到了游依敏傳來的溫柔的眼波,他輕輕握住游依敏的柔荑,正色道:「你這麼早把我叫起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好吧,我告訴你,以前,你獨自一人是不能幸福的,而現在你卻有了我,我可以保證這就是我倆之間的幸福。」 游依敏道:「阿意,我弄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了粗暴的你,為什麼會為了你與我師父反目,但我可以肯定我的選擇是對的。」 隋意道:「依敏,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我的過去是悲慘而複雜的,曾經有三名深深愛過我的女子都因我而死。若不是有兄弟同我生死與共,我也許便要懷疑自己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了。」 游依敏道:「我過去雖在江湖中為三合會爭名逐利,鉤心鬥角,卻十分的空洞。我只經歷過江湖的血腥、暴力、欺騙、謊言與無奈,不過,以後我卻能與你攜手感受江湖的激情、憂愁、歡樂與動盪。」 隋意道:「我在西域忍辱偷生十年,而今又重返江湖,僅僅就為了一個人——百里翔龍,我幾乎所有痛苦的根源都出自於他,所有的風浪亦由他掀起。否則,我可能仍是一個鏢師,而非現在響徹江湖的『天下第一惡徒』。」 游依敏道:「那麼說來,你人生的目標豈非就成了找他報仇?他的勢力遍部天下,武功深不可測,你……」 隋意道:「他也是人,人就沒有不可擊敗的。況且他沒有兄弟,也沒有朋友,有的只是一批走狗和獻媚的女人。我就不同,胖子、小賊、小歆他們既是我最忠實的朋友,又是我最親密的兄弟。況且,此刻的我還多了一個你。」 游依敏道:「我真的好羨慕你。唐宗大哥他們遠遠從蜀中趕來,甘冒奇險幫助我倆走在一起。只是,你下面準備怎麼做呢?」 「依敏,我還要告訴你,我只是一個浪子,沒有野心將百里翔龍的位置取而代之,是不能給你榮華富貴的。我有一個計劃,它的名字叫做『禍害江湖』。」 隋意說道,「它目的就是將更多的武林人士捲到我與百里翔龍的爭都中來,間接的助我完成報仇的心願。」 「難怪你初到江南便同幾大世家的少年子弟走在了一起!」 游依敏歎道,「在昨天的宴會上,你既然已告知了那麼多的人我是你的妻子了,我也只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說畢,衝著隋意嫣然一笑。 隋意跟著笑道:「你不是也告知了那麼多的人,我倆早有夫妻之實了嗎。我本以為完成『禍害江湖』需要十年,或者根本可能實現,可是目前瞧來卻有了新的發展,且出奇的順利。」 游依敏問道:「哦?什麼新的發展?」 隋意道:「我告訴了你,你可別吃醋喲。同我一道的幾個少年男女中,除了幾名世家子弟,還有一名少女,她表面的身份是幸隆錢莊的掌櫃,實則乃昔年魔門之尊——巫方然之徒。我曾在慕容世家三公子手上將其救出,不巧的是與其發生了一夜情緣。而此洞庭山莊之行,她亦同樣參與,她在臨走前邀我至幸隆錢莊一敘,我卻堅信絕非敘情,而是請我與他們一道復興魔門。巫方然身為魔門之尊,武功同智謀當不在百里翔龍之下。他在江南蟄居數十年,應當發展出了新的勢力,準備復興魔門,而我則是他最好的合作夥伴之一。」 游依敏幽怨的說道:「都說浪子身邊總是有各種女子相伴的,只要你心裡有我,我又何必介懷呢?再說,我不也是同你一夜情緣後,便稀里糊塗愛上了你嗎?你可別負……」 游依敏那個「我」字還位說出口,便見隋意眼露淫光,大嘴朝自己印來,手也不那麼規矩了,在自己渾身上下肆意遊走。 只聽隋意喃喃說道:「一夜情緣?我倆再來溫習一遍,不就乃正式夫妻了嗎?」 游依敏被隋意挑逗的臉頰發燒、意亂情迷,雙手做勢欲將其推開,細語道:「現在可是一大清早,我們還在船上呢?」 隋意的笑意更濃:「我們的船已經飄到湖心了,霧濃岸遠,沒人瞧見的。你我夫妻二人在此快活一番,以後的儀式也免了,豈不甚妙。」 他們激情的推動使身下的那艘小船顛簸得更厲害了。 「阿意,你簡直是一隻野獸!」 游依敏低囈道。 「我本來就是……」 第08章共同立場 幸隆錢莊。 一縷夕陽照在巫方然與李詩蕊師徒的臉上,他二人靜靜的品著杯中的花茶,絲毫不見臉上其他的感情變化。 「沒料到隋意如此順利便從三合會全身而退,」 巫方然忽地歎道,「我還真的很羨慕他有幾個生死相隨的厲害朋友。」 言下竟有說不出的沒落蕭索之感。 「師父,您不是還有我嗎。我會一直追隨您老人家左右的,我一定助您復興魔門,將翔龍山莊的勢力連根拔起。」 李詩蕊聞言,立即出聲安慰道。 巫方然淡淡一笑,望了望天色,問道:「若我等將隋意拉攏,他的幾個朋友亦將義無返顧的加入過來,那麼我們與翔龍山莊的決戰又多了一份助力。只是,隋意今日會來嗎?」 「會的!」 李詩蕊答道。 「你與隋意最多數面之緣而已,為何如此肯定他會來。」 巫方然甚為不解道。 「因為……因為徒兒與他已有了夫妻之實。」 李詩蕊結結巴巴的答道。 巫方然渾身一震,緊接便神色如常,漠然道:「是隋意對你用強嗎?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李詩蕊眼角含淚道:「就在師父派我調查隋意的三日前,我受慕容世家的三公子慕容慶相邀到了一艘畫舫上,哪知他是對我意圖不軌……」 「哼,憑南宮世家一個小輩那兩下如何是你的對手,難怪他與隋意走在了一起,是否他二人狼狽為奸,將你……」 巫方然後面的話都沒有忍心說下去。 「不,而與慕容慶狼狽為奸卻是鄭越陽那老賊,當時徒兒已被其灌了『神仙逍遙散』,救徒兒的正是隋意,他迫不得以才……」 李詩蕊羞紅著臉答道,「徒兒認為他既然甘為一女子冒死闖入三合會,那麼他定然非薄情寡義之人,所以……」 「所以,你斷定他會來是不是,你愛上他了?我從小便告誡過你,魔門中人只能動欲,但不能動情!」 巫方然厲聲道,猛然間他察覺到房頂有一絲響動,「唔,有客到了。是隋意小友故意發出聲響麼?」 只見一藍杉人從屋頂一躍而下,他平凡的臉上帶著一道清晰的疤痕與深不可測的笑容,「哈哈,正是晚輩。」 他說道,「請前輩就別再為難李姑娘了,晚輩姦淫好色,一切錯均在我。」 「早聞隋意小友不按常規行事,一語驚人,今日得見,果然如此。但詩蕊乃我唯一愛徒,你卻對其做下此等獸行,叫我巫方然這張老臉往哪擱?」 巫方然冷笑道,「受死!」 他咆哮一聲,將杯中的茶水朝隋意潑去,大顆的水滴帶起激勁的破空聲,全然不亞於金屬的暗器。 「啊!」 李詩蕊見師父此著,發出了一聲驚呼。 隋意曾聽聞魔門左右護法談起過巫方然有一門怪異的內功,能將水滴打入對方的穴道凝解成冰,讓對方變成一具活殭屍。「看來我此刻要面對的正是這種功夫,」 他想道。只見他張大了嘴猛地一吸,竟然將打過來的水珠一滴不剩的全納入了口中。隋意頓時感到巨大的寒意從內腑升起,直衝天頂,他連忙運起「太清真氣」氣行週身,一轉之後,寒意漸漸淡了下去。他微微一笑,說道:「多謝前輩賜茶。」 巫方然見隋意居然以口接招,且不過片刻工夫便恢復了過來,若換作常人早已凍斃於此,他不禁心下駭然:「隋意不過三十歲上下年紀,功力竟然便這般精純,既算當年的百里翔龍亦無此等能耐。」 他不由得讚道:「隋意小友果然不凡,算我沒找錯人,我的徒兒亦沒有看錯你。詩蕊,還不快給你心上人看座上茶。」 言下之意竟是欲將李詩蕊許與隋意。 隋意道:「我對李姑娘之事純屬無心之過,若可以的話,我會負責,還請前輩勿怪。前輩在江南蟄居多年,不會真是找李姑娘一個傳人,開一間錢莊安享晚年這麼簡單吧。我們都是明白人,不如開門見山吧。」 「好,隋意小友快人快語,一言道出來意,爽快!方才又輕易破掉我的「冰極符」的確有資格同我談條件。」 巫方然點頭說道,「此時,我倆心中均有一個共同的敵人——百里翔龍,只是其勢力遍佈天下,武功亦非我二人能及,所以我們不得不合作。」 「怎麼個合作法?」 隋意問道。 巫方然歎息一聲,道:「巫某年事已高,僅詩蕊一傳人而已。隋意小友乃百里翔龍死敵,與老朽有著相同的立場,且得我教左右護法「修羅陰煞功」與「雷神掌」兩大絕藝,說來也是我教中人,所以……」 「前輩是想在下入教吧!兩位護法視在下如衣缽傳人,將其武學精華傾囊相授,在下正愁無以為報。如此一來,在下不但能得前輩之助,共除百里翔龍,解在下十年之恨,而藉機代兩為護法為您分憂,在下何樂而不為呢?」 隋意一臉「真誠」的說道。 巫方然聽隋意答應的如此爽快,說得頭頭是道,心裡反而懷疑起來。「隋意的『天下第一惡徒』之名倒並非百里翔龍一手捏造,這般狡猾,倒有些讓我摸不著頭腦了。」 他想道。 隋意見他久久不發一言,問道:「前輩難道不相信在下的誠意,況且李姑娘早與在下有過肌膚之親,我加入貴教一來得前輩之助,二來得佳人相伴,對在下有莫大的好處,在下沒理由使詐呀!」 巫方然乾咳一聲道:「哪裡,哪裡。小友見外了,不知小友對我們的合作有何高見?」 隋意端起一杯茶,細細的抿了一口,道:「我有一個想法,早已計劃多時了,如今既然能得前輩之助,百里翔龍大勢去矣!」 巫方然道:「什麼計劃,你如此信心。」 隋意沉聲道:「它的名字叫『禍害江湖』!」 第09章 合作要挾 隋意與李詩蕊、游依敏三人一人一槳飄在綠波蕩漾的大湖上,他們的目的地正是在湖的另一邊的慕容山莊。 「李姑娘,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絲毫不見如此秀美的景色。是在考慮一會兒的行動,還是同我一道的感覺很不自在?」 隋意對著從幸隆山莊出來便低頭不語的李詩蕊說道。 李詩蕊明白自己謊言很難打發得了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於是答道:「是的,我是想著你與我之間的那些事。」 隋意道:「李姑娘,我們之間不過僅限於合作的單純關係罷了,難不成你還念著那一夜的溫情?你師父派你同我一道前往慕容山莊,意圖再明白不過,就是要你監視我。你師父同我一樣,均是在江湖上打滾多年,渾身是傷的人,究竟又有誰能信得過誰呢?」 李詩蕊目光忽然變得堅定,問道:「隋先生,我師父連我教至高無上的『冰極符』的修煉心法也傳與了你,還讓我作你的助手,足見他之誠意,你這人的疑心病怎地如此之重?」 隋意笑道:「像老隋我這樣行走江湖十幾年,若輕易便信一個人,恐怕早已屍骨無存了。我雖然好武成癡,但那『冰極符』我是決計不會去練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李姑娘,你幾分姿色是有的,不過若想要我隋意神魂顛倒,還嫩了些。」 游依敏知隋意對自己的一番的情,不願再有其他的糾葛,但她身為女子,也明白這些話定然傷透了李詩蕊的心。只見李詩蕊已經是眼淚汪汪,一滴兩滴落在了船板上。游依敏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她瞪一眼隋意,責備道:「你怎麼對李家妹子說如此重的話,她可是同我們在一條船上的人,還不快給她道歉。」 面對游依敏的責備,隋意只得苦笑,心中想道:「我之所以對李詩蕊排斥,也是為了她好,與她劃清界線,因為我本就乃不祥之人。依敏,我是真的把你當做了我的妻子,想一心一意的對你,我不忍心再說出一句傷你的話。」 三人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小船曲曲折折穿過幾路縱橫交錯的水道,約莫行了一個多時辰,朝岸邊望去,隱隱看見了房簷的一角。隋意將船撐了過去,三人逐一踏上岸邊的木橋。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從不遠處靠了攏來,二話不說,兩隻賊兮兮的眼睛便不住的在游依敏與李詩蕊兩女的身上打轉。隋意無奈,乾咳了一聲,示意兩女的身旁還有自己的存在,那管家這才搖了搖頭,彷彿歎息著為何兩朵鮮花均插在了隋意這個其貌不揚的牛糞上。他沒好氣的衝著隋意問道:「你們是何人,來此要何貴幹?」 隋意道:「我三人乃慕容慶公子的至交好友,今日閒來無事,特來拜訪,勞煩先生通報。至於是何人,我還是不便說了。」 那管家道趾高氣揚的道:「我家三公子結交的不是一方俊才,便是富家小姐。如何結識了你這般無名之輩。不過這兩位小姐倒像是公子的朋友……」 他的廢話說到這裡便頓住了,睜大了眼睛瞪著隋意的右手。隋意的右手上多了一錠金元寶。金元寶他平時亦是見的多了,不過,隋意手上這一錠卻與眾不同,因為,它在隋意手掌握捏下慢慢的變形,最後被擠壓成了一團。他驚得將嘴張得老大,過了好半天晃過神來,他這才知道對方是個大有來頭的角色,並非自己一個小小管家招惹得起的。 隋意笑了笑將這錠元寶遞到了管家手上,道:「這是打賞你的,請收好喲。」 管家連忙點頭哈腰道:「大爺,您請稍等片刻,小人這便去向三公子通報。」 說罷,灰溜溜的去了。 游依敏見隋意露了這一手功夫,笑道:「相公,你不是說自己做人很低調嗎,怎麼隨便在別人面前亂顯功夫?」 隋意負手解釋道:「這些傢伙,狗眼看人低。他瞧著你兩個美人的那副色樣兒,魂兒都不知道飄到那裡去了,就差眼珠子沒掉出來,若不嚇嚇他,我隋意『天下第一惡人』的老臉往哪擱?我可是個很會吃醋的男人。」 他這一番話,不但逗的游依敏咯咯的嬌笑,連李詩蕊的表情也不似方才憂鬱刻板了,漸漸舒展開了笑容。 不一會兒,便見管家同另外一個人影匆匆忙忙的朝他們奔了過來。隋意看去,那人正是慕容慶,他面容看來消瘦了不少,想來是為解毒一事所困。慕容慶迎到隋意面前,一臉恭敬的笑容,道:「隋兄果然是信人,來,來,來,這邊請……」…… 慕容山莊不愧是江南一大世家,其中亭台樓榭錯落有致,繁花與盆栽有序的布在四周,不少下人正精心的修剪著。 慕容慶一面為隋意三人介紹著慕容家的景致,一面盤算著如何開口向隋意索取解藥。他指著一處小樓道:「那便是在下的陋居,三位請。待我奉上茶點再詳談如何?」 隋意忽道:「慕容公子,我早傾慕令尊慕容昭德豪俠仁義,你我好友一場,怎可不帶我去見見令尊令堂?」 慕容慶一驚,心想:「隋意竟然想見我爹,難道有何陰謀?」 他想著,瞟了一眼隋意,只見他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瞧得自己雞皮疙瘩直冒。「還是將解藥弄到手,保命要緊,」 他又想道。 隋意見慕容慶久不開口,問道:「怎麼,慕容公子嫌我粗鄙不堪,不配瞻仰令尊的風采?」 「哪裡,哪裡,隋兄這邊走,請到大廳坐坐,我這便請家父出來相見,」 慕容慶乾笑道,他領著隋意走向了一棟精心修飾的院中。 慕容世家的大廳看來莊嚴而雅致,壁上的書畫均龍飛鳳舞,豪邁不羈,特別是廳那一塊大匾,竟似名家手筆。隋意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仍可看出所書內容與意境搭配的天衣無縫,且筆力透紙,可見功力非同一般。 「想不到隋意先生也是書法行家,您瞧這幾幅字畫是否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只見一錦衣老者大步邁了進來,慕容慶則像個乖巧的小孩般低著頭跟隨其後。 隋意直覺此老者一舉一動,似一飽學的儒士,但雙目神光炯炯,想來功力亦是非凡。「這般氣度不是任何人能學得來的,他定是慕容昭德,」 隋意想道。他故作客套的說道:「晚輩乃山野粗人,怎敢在前輩面前班門弄斧。前輩才智卓絕,將慕容世家領導得好不興旺,晚輩心慕已久,今日特來此拜會。」 慕容昭德道:「隋先生大名我早已如雷貫耳,閣下輕易誅除『九頭妖蛇』,力敵當年橫行中原的扶桑高手——川口菊正,老朽欽佩不已。果然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慕容慶念著自己的解藥,禁不住拉了拉慕容昭德的衣角,這被隋意瞧在了眼裡,他有意不將話納入正題,他指了指身旁的游依敏:「承蒙前輩謬讚。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在下的內人游依敏。依敏,快向慕容前輩問安。」 「小女子游氏向前輩問安。」 游依敏應道。 「這位則是幸隆錢莊的掌櫃李姑娘,她可是富甲一方,我想前輩應該不會毫無耳聞。」 隋意接著說道。 慕容昭德連應了兩聲,點點頭,心下亦是琢磨「天下第一惡徒」來此的目的。「他既然對慶兒下了藥,定是想以此事作為要挾,我可不能什麼事都從了他。乾脆和他攤牌!」 他想著。於是,他立馬將臉沉了下來,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隋意,道:「隋意先生早在十年前名頭便響徹天下,說起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不會與犬子一介小輩為難吧。我請問隋先生對犬子灌下唐門劇毒『百日斷腸散』究竟是什麼意思?」 隋意仍是一副笑臉,歎道:「慕容前輩謬讚了,我隋意哪裡算得上有頭有臉,不過是只過街老鼠罷了。晚輩對慕容公子下藥實屬一時衝動,當時慕容公子欲與『九頭妖蛇』一起對李姑娘做禽獸不如的事,激起了晚輩的義勇之心,所以……慕容公子,我這話不假吧。」 「與『九頭妖蛇』合夥?慶兒,這是怎麼回事?」 慕容昭德歷聲問道。 「我,我,我……」 慕容慶清楚父親對自己約束極嚴,若知道自己與臭名昭彰的『九頭妖蛇』走在一起,非將自己的腿打斷不可,所以先前只說了解藥之事,而對李詩蕊一事之字未提。 隋意向李詩蕊遞過一個眼色,李詩蕊立即會意,紅著臉以細若蚊吟的聲音說道:「那日慕容公子的確邀小女子至一舫上,逼迫小女子與其相好。小女子不從以孱弱之軀與其相抗,哪知被埋伏在一則的『九頭妖蛇』點倒。他二人欲對小女子施暴時,幸好隋先生趕到了,才將小女子拉出了火坑。慕容公子,我沒有說慌吧。」 慕容昭德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忽然一耳光向慕容慶扇去。 第10章 第一盟友 慕容昭德衝著慕容慶吼道:「我慕容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慕容慶知道父親正在氣頭上,他捂著紅腫的臉,不敢再開口。 隋意拍了拍慕容慶的肩膀,歎道:「慕容公子雖然是放蕩,過分了些,但是人不風流枉少年,他也沒鑄成大錯,前輩也不必再責怪他了。況且,他還帶著『九頭妖蛇』震服了蛟龍幫,算起來亦乃為慕容立了一大功。」 他竟然幫著慕容慶求起情來。 「蛟龍幫?與鄭老妖?」 慕容昭德沉吟了一會兒,慕容慶畢竟還是他的骨肉,他的話終究還是軟了下來。「隋意,開出你的條件吧,你究竟要如何才肯交出解藥,放過我們慕容家。」 「我們等的正是您這句話,」 隋意道,「晚輩不才,定了一個計劃,這其中當然需要前輩的鼎力支持才行。」 慕容昭德明白麻煩的日子來臨了,他順口道:「你想要老夫如何做?」 隋意道:「前輩也清楚我隋意同百里翔龍勢不兩立,所以……」 「要老夫同你一道反翔龍山莊?」 慕容昭德忍不住打斷了隋意的話,再次問道。 「基本如此吧,」 隋意答道,「前輩睿智,一點即中我的來意。但有一點我得糾正一下,不是同我一道,而是同我們一道。」 慕容昭德奇道:「你們?」 「是的,」 隋意微笑著說道,「您可別認為李姑娘是我的手下,她魔門巫教主的愛徒。巫教主雖隱匿江湖十多年,但我相信前輩的記性不可能差到連他的大名也忘了。所以嘛,我們實力是有的。前輩亦可藉機在江南使慕容家得到更大的發展。」 慕容昭德冷笑道:「隋意,你這算是威逼,還是利誘?老夫都沒興趣,我慕容昭德是個安分的人,沒必要去跟翔龍山莊作對,自尋死路。」 「忘了告訴你,」 隋意說道,「我的朋友刑無蹤,他原名唐宗,現任唐門家主。」 慕容昭德表情變得麻木:「我還是不能同意,慕容家數百的基業不斷送在我手裡,我寧願這不肖子毒發身亡。」 隋意笑了笑了,雙目流露出了豺狼般狠厲的眼神。 突然間,他逼向慕容昭德,以指代劍,劃向慕容昭德的大穴要害。 空氣中的殺氣頓時瀰漫開來。 慕容慶大驚,他親眼見識過隋意的厲害,生怕父親遭了隋意的毒手。他欲出聲高呼,請求援助。 可是,在這一瞥間,游依敏與李詩蕊便已同時出手。慕容慶一個字未發出,即被點翻,口中發出一陣「咯咯」聲,卻叫不出一個字。 慕容昭德見愛子中招,心神大亂。隋意趁機迎上,招式更加變化無端,慕容昭德初時還能憑著其經驗與功力勉強應付。不過少時,隋意竟平平伸出一指,迸發出強烈的氣流。慕容昭德如何不識得那正是聞名天下的「一指禪」大驚之下,已被隋意一冷一熱兩股真氣封住經脈,癱倒在地。 慕容昭德明白上了隋意的當,那招「一指禪」原來只是誘著,引自己上當的。他知道隋意不會輕易殺掉自己,忽然問道:「你殺死『九頭妖蛇』用了幾招,又是何如戰平川口菊正的?」 隋意道:「不瞞前輩,鄭越陽乃為我背後一劍,僅僅一招,暗算至死。而川口菊正乃是我以巧戰平,否則我無論功力還是對武道的領悟均尚遜其一籌,是必將喪身在其刀下的。」 慕容昭德聽隋意說「暗算」二字,毫不臉紅忌諱,就如同天經地義一般。心想:「隋意此人還真不能以常理度之。他淒然笑道:「好,好,好,我慕容昭德還不算太糟糕,至少沒一招不到便被暗算,哈哈哈!」 笑聲中帶著說不盡的蒼涼。 「若非前輩您關心愛子,分了心神,你我這一戰的結果還是很難預知的。」 隋意恐慕容昭德自尋短見誤了計劃,故意安慰道。 「隋意,你要殺要刮衝我來吧,我已無話可說。」 慕容昭德道。 隋意道:「我不明白前輩還有何後顧之憂,方才在下的一點微末伎倆,還如得了前輩的法眼吧。但是,巫教主與我兄弟唐宗的卻又高出我十倍,有他們的相助,前輩還猶豫什麼呢?」 「哼!」 慕容昭德將頭偏在一邊,不再理會。 「老頑固!」 游依敏輕聲罵道。 「慕容前輩,您可別逼我。」 隋意冷笑道,「我可以讓你的三名愛子一個個死在你的面前,也可以讓你受盡最殘酷的刑罰。」 慕容昭德仰天大笑:「老夫除了他這個最不爭氣的傢伙,其他二人均遠來天山,你嚇不倒我,他們定會為我報仇。」 「相公,讓我來勸勸慕容前輩吧,你別忘了我們乃如何相識的。」 游依敏滿懷信心的對隋意說道。 隋意驀地回憶起了當晚游依敏用「噬魂大法」與自己鬥了個兩敗俱傷的情景,暗自埋怨:「我怎麼把自己娘子忘在一邊了。」 「好的,依敏,你的說服力比相公我強,就你來吧。」 他做作無可奈何的說道。 「慕容前輩……」 游依敏輕喚了一聲慕容昭德,慕容昭德順勢抬起頭來,他的眼光剛與游依敏迸射出妖異光芒的雙瞳相接,便呆滯了下來,張大了口,說不出一字。如此瞧來,慕容昭德的心神已為游依敏所制了。 隋意差點鼓起掌來,他見李詩蕊與慕容慶一個驚訝,一個懼怕,心中真是有說不出的得意。 約過了半個時辰,游依敏長長的舒了口氣,向隋意投來一個輕鬆的微笑。 隋意立即走過去,把游依敏摟入懷裡:「依敏,你還好吧。」 游依敏嫣然一笑:「我這個惡徒相公倒是越來越體貼了,不問我成功沒,便先關心我的身體來了。」 隋意道:「近來你幫我暖被窩,還幫我洗衣做飯,我知道那『噬魂大法』施展相當的凶險,稍不注意便會反噬自身,我可不希望你有個什麼差池,離開了這樣的生活我可不習慣了。」…… 見他二人在此恩恩愛愛,李詩蕊禁不住幽幽的歎息了一聲,游依敏聽在耳裡,輕輕的將隋意推開。她對李詩蕊說道:「李家妹子,慕容昭德的心神已經被我所制,我們可以施行下一步計劃了,慕容慶這小子就隨你處置吧。」 她說完,拍開了慕容昭德的穴道,只見慕容昭德活像個木偶般站一旁,說道:「願聽候主人的差遣……」 隋意的笑意更濃了。 第11章 暗流湧動 數日後,南宮世家。 南宮帆與南宮萍分站在一相貌威嚴的中年人面前。 「爹,你說慕容家邀請我們前往究竟是何目的?」 南宮帆沖那中年人問道。 這中年人正是南宮世家此代的家主——南宮沛,傳說他的武藝乃得一名世外高人所傳,在江南少有人敵。二十多年前他將南宮世家從其父親手中接過時,南宮世家已經是個日益衰敗的爛攤子、幾乎是一個空殼,可經他短短數年的經營,南宮世家人力物力蒸蒸日上,與最強的慕容世家隱隱形成可分庭抗禮之勢。 他慈和的看著愛子,緩緩道:「從書信的內容來看,你們的慕容伯伯是請我們還有天瀾鏢局、神槍會等幾大勢力前往慕容山莊一聚,共商江南武林大事。但是,你可曾發現,最近『蛟龍幫』與慕容家來往甚密;而據你所說,『天下第一惡徒』隋意竟然同慕容三公子一道出現的,這更證明了目前的江南武林已是暗流湧動,處處透著玄機。所以,我也不能猜透慕容家的用意。」 南宮帆點頭道:「爹說的有理,也許這是個圈套也說不定,我們究竟去還是不去呢?」 不待南宮沛開口,南宮萍先叫了起來:「去,當然去了,否則不是墜了我南宮家的威名,讓別人笑話!」 南宮帆冷哼一聲,道:「阿萍,你越來越不安分了,你是不是又想見隋意那傢伙,我們這麼一去吉凶難卜呀。」 「好了,好了,帆兒,你少說兩句。」 南宮沛道,「你妹子不過是又想出門見見世面,不要老是提起隋意,我南宮家的人不許跟這種極端危險的人物扯上親密關係。」 他這句話明的是喝止南宮帆,實則是警告南宮萍千萬別做出越軌的事情。 南宮萍小嘴一撇,辯駁道:「爹,你別聽哥胡說八道。什麼大不了的,我不去就是了。」 南宮沛道:「行了,都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還像個小孩似的。看來是給你找個婆家的時候了……」 他說到這裡,見南宮萍又欲撒嬌,他歎了口氣,罷了罷手,接著道:「萍兒,夠了,我心意以決,我看天瀾鏢局的上官無憂和神槍會的諸葛寒山那兩孩子都不錯,且門當戶對,這次若慕容家若遇見他,我幫你說說,看你倆能否湊成一對。」 「爹,這麼說來,您決定去慕容家了?」 南宮帆問道。 南宮凡道:「是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怎知慕容家安的什麼心,究竟和隋意有何關聯。順便我也瞧瞧隋意是不是真有三頭六臂,敢在江南興風做浪!」 他說完,輕輕一掌擊身旁的大理石茶桌上,剛好一陣微風帶過,那茶桌頓時化做粉末,四處飛散。 南宮萍與南宮帆齊聲驚呼道:「爹,你竟然將『秋絲綿掌』練成了!」 南宮沛淡然一笑:「我正是想以此綿掌會會隋意那號稱至柔的『太清氣功』,探探江南武林究竟是何人的天下!」 ###「前面那不是上官兄與上官世侄嗎,請留步!」 「原來是諸葛兄,哈哈,你們也是去慕容家的?」 江南某道上,兩隊人馬相遇了。 一邊乃是天瀾鏢局的上官樂與上官無憂兩父子,一邊是神槍會的諸葛崖與諸葛寒山。寒暄一番過後,兩方的家長談起了正事來。 上官樂道:「既然我們都是前往慕容家,那便一道上路吧,大家也好親近親近,有個照應。」 諸葛崖道:「上官兄此言正和我意,想那慕容家平白無故便發貼請我等前往,又不肯在貼中講明用意,其中定然有詐,走在一起我心裡頭也塌實多了。」 上官樂道:「聽說『天下第一惡徒』隋意曾與慕容家的慕容慶在三合會大宴前同時出現,諸葛兄能否猜測一下,這次的邀請是否與隋意有關。」 諸葛崖道:「我擔心正是此事,以隋意為首的『江湖四害』均現身江南,他們個個武藝非凡,陰險狡詐,我懷疑慕容家是同他們聯手欲稱霸江南武林!」 上官樂道:「非也,慕容昭德素來無甚野心,慕容家的勢力早在百年前的江南便已能呼風喚雨,他若要做什麼事情,何必等到現在!」 諸葛崖道:「上官兄不過是按常理而度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慕容家如果真的同『江湖四害』是一路人,我們豈不是入了慕容家就會被他們一網打盡。」 上官樂道:「諸葛兄,你既然有這麼多的顧慮為何還要一意前往呢?」 諸葛崖道:「哈哈,上官兄此去恐怕是我一樣吧,何需明知故問呢?」 上官樂道:「哦?諸葛兄明白,那你說說看,難不成諸葛兄還是我肚裡的蛔蟲?」 諸葛崖道:「一方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吃江湖飯的人最怕丟的不是性命,而是面子,若是不去,豈不是讓人笑話,還如何立足。另一方面,近來在水路上橫行的『蛟龍幫』竟然做任何以慕容家馬首是瞻,而之前卻無任何徵兆,不得不另人費解呀。我神槍會素來與蛟龍幫不睦,卻任誰也奈何不了誰,它忽然成了慕容家的下屬,這叫我怎能不去探個究竟!」 上官樂道:「對,對,對。況且,我已收到消息,南宮沛亦將前往慕容家,說不定我們再走些路便能碰頭。據說南宮沛的綿掌功夫以至化境,殺人於無形之間,估計慕容昭德亦非其對手,有他在……」 他話未說完便被一個聲音打斷:「上官兄謬讚了,我南宮沛實在愧不敢當。多年不見,未想到上官兄與諸葛兄仍風采依久,氣度不凡。我之所以有膽量前往慕容家這個龍潭虎穴,也是想著有厲害的角色同行呀!」 只見南宮沛帶著一對兒女從不遠處快步走了出來。 上官樂與諸葛崖見甚有自知之明,自然清楚南宮沛說厲害角色必是他人,也顧不得禮數寒暄,問道:「是何人,連南宮兄亦放心!」 南宮沛笑道:「他們姓誰名誰我不知道,但是我聽他們說來自一個神秘的地方。」 上官樂與諸葛崖雖然已經隱隱猜出了南宮沛所說之人,還是禁不住順口問道:「什麼地方?」 「黑水湖!武林三大禁地之一的黑水湖!」 南宮沛沉聲道。 第12章 合併計劃 卻說南宮沛一行人各懷不同的疑慮從水路行至了慕容家。 「歡迎各位世叔,世兄大駕至此,令我慕容家增輝不少。」 慕容慶親自迎在岸邊說道。 「數年不見,慕容賢侄已經長得英姿挺拔,一表人才了。不知令尊慕容兄近來可好,沒忙壞他吧。」 上官樂問道,他欲借問候之名探知慕容昭德邀自己來此的用意。 慕容慶微微笑道:「多謝上官世叔對家父的關心。他老人家正在內堂相候,您一見便知,裡面請!」 眾人點點頭,隨慕容慶一道進了那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內堂。 只見慕容昭德一言不發正坐在廳中,表情說不出的呆滯,與曾經的老練精幹形成強烈的反差。這令南宮沛甚是不解,他本以為慕容昭德定會說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再挑明其野心,哪知其卻如同白癡的一般盯著自己,全然無反應。 「你沒事吧,慕容兄。」 南宮沛正視著慕容昭德問道。 「家父自然沒事,他不過近來身體有些不適罷了。」 慕容慶立刻搶著答道,「請各位千萬別見怪,請坐請坐,下面的內容便由晚輩來主持好了。」 說到這裡,眾人已隱隱覺得不對了,慕容慶武功算不得出眾,才智更是平平,什麼時候慕容家的輪到他全權做主了。 正當他們滿心疑惑之時,一個人從堂前正門走了…… 「是隋意,爹,他就是隋意!」 南宮凡驚呼道。 「大家請坐,不要驚奇,我隋意不過也是客人之一。」 隋意顯得十分自然的說道。 南宮沛上下打量著隋意道:「原來閣下便是大鬧『三合會』,名震天下的隋意,請受我南宮沛一禮!」 他說著,竟然真的猛地彎下腰拱手拜向隋意。 他這一舉動,乃是一記劈空掌對隋意打去,在場的每一人能看得出來。上官樂見南宮沛這麼快就伸量隋意的武功,均暗暗戒備,恐隋意同時向他們發難。「若弄不好立時便要動手,」 他們想道。 南宮萍曾在數日之前見識過隋意的厲害,恐父親有失,暗示隋意。她忽然亦向隋意投過一絲複雜的眼神,不知是愛慕,還是在暗示隋意切勿與自己至親之人動手。但見隋意與她眼光相觸的那一瞬間,劈空掌力已至,眼見隋意未作任何防禦躲閃,全身頓時被掌風掀得一顫。 南宮沛見如此輕易便得手,心下生疑,但見隋意站在原地,晃若什麼事也未發生過一般。南宮沛心想:「好個隋意,此掌乃我十重功力所發,你竟然裝豪氣,將其硬受,我看你能撐多久!」 果然,不一會兒,只見隋意面色慘白,臉角邊滲出一絲血跡,緩緩坐倒在背後的凳上,似乎受了極重的內傷。 諸葛崖父子、南宮沛父子無不大喜,上官樂則在一旁冷笑道:「隋意,南宮兄這一禮可不是你能受得起的!慕容世侄,隋意這個『神秘』人物是你今日的貴賓嗎?」 慕容慶臉色絲毫不變,乾笑一聲道:「當然,為了此番聚會,我特地邀請了幾位大家絕對想不到的人物。請各位世叔、世兄稍候,他們片刻就到。」 南宮沛盯著「沉默」的慕容昭德,又接著問道:「慕容世侄,令尊究竟是怎麼了,難道他就不為今天的事發句話呢?你能否在那幾位『嘉賓 』來之前,說說我們今日的主題?」 慕容慶不知如何是好,正當他面露難色之時,忽聞隋意傳音道:「就把我們的今天我們要做的說出來吧,一切有我在側應付。」 慕容慶雖覺此時的隋意身受重傷,恐無力應付南宮沛等眾多高手,但一想到自己畢竟命懸他手,還是說的去做了。 「各位世叔、世兄。我江南武林一直由『慕容世家』、『南宮世家』、『神槍會』、『天瀾鏢局』等數支勢力鼎立,而蛟龍幫已歸我慕容世家門下。」 說道這裡,他又補充道:「武林三禁地之一的『黑水湖』的門主,今日亦將到此,屆時他會同我們一道共同討論我江南各門合一之事!」 「江南各門合一!」 眾人雖想到慕容家請他們來的目的正是如此,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果然如此,蛟龍幫不知不覺已被慕容家吞併了;『黑水湖』之名這麼多年來雖響徹江湖,但到底位居何處,現門主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還是我位知的,這次居然也請到了。慕容家還真神通廣大!原來慕容家要掉我們稱霸江南。」 上官樂想道。 南宮沛則想道:「慕容慶這小子定有所持,隋意與其他『三害』必定在幕後指使,只是慕容昭德這副模樣還真讓人摸不透,不知道是不是被隋意下了什麼藥。」 他才智卓絕,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各門合一?當今大多武林人士,包括我們,在正道與魔教大戰後不是均由翔龍山莊號令!況且,我還聽說黑水湖也是百里盟主的的師承之一,它怎麼會與別門合一?這不是在顛覆十多年來滅掉魔教後江湖的平靜嗎!慕容世侄,這恐怕不是你的主意吧?」 諸葛崖向癱坐在凳上的隋意一指,亢聲道:「是這個傢伙對嗎,令尊現在這副模樣,是不是也任由他破壞我江南武林的團結!」 他見隋意已變得毫無威脅,連保全自身也成了問題,所以不客氣的表明了態度。 上官樂也隨之叫道:「慕容世侄,你豈不是成了隋意的幫兇,現在隋意已經去了半條命,令尊又不開口,你說說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慕容慶被幾人問的如何是好,他望向隋意,而隋意卻埋著頭,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正當他為難之時,一個美艷撩人的女子走了進來,眾的目不覺中已隨她而動,只見她卻目不轉睛的對著慕容昭德,慢慢的坐到了隋意的身旁。 「她就是隋意的姘頭——游依敏!」 上官無憂在長輩的面前解釋道。 第13章 神秘客人 游依敏盈盈一笑,說道:「你們何必為難慕容公子,就聽聽慕容前輩的解釋吧。」 她「噬魂大法」的精神波蕩已經震向慕容昭德。 眾人立即向慕容昭德看去,只見慕容昭德機械的站了起來,清清楚楚的說道:「我這次請大家來,就只有一個原因。我慕容家世居江南,在江南武林也算得上舉足輕重了。我看不慣江南武林一盤散沙,受翔龍山莊的擺佈。所以,我決定帶領將整個江南武林聯合在一起。這樣,我們不但更加親密,而且實力亦將大大的增強。方才犬子口拙,現在便由我說出來,各位意下如何?」 這番話早已在眾人的意料之內。 南宮沛問道:「那麼我們結盟之後這個盟主又是誰來勝任呢,是慕容兄你嗎?這彷彿不是你的做人方式!」 慕容昭德道:「正是不才在下,人總是要變的,憑我慕容家在江南的基業,難道還有沒有這個資格嗎?」 他一改從前的老成持重,毫不隱晦的說了出來。 上官樂大笑道:「有,有,有,慕容兄當然有資格,但也得看我們大夥兒同不同意了!」 諸葛崖接著問道:「慕容兄從前口口聲聲說自己決不在江湖爭風,現在怎地又豪情萬丈了,是被那個人說動的麼?」 說畢,往佝著身子的隋意一指。 慕容昭德恢復的沉默,對眾人的質問的無動於衷。廳內一瞬見又恢復了死寂般的靜。 正在這一刻,隋意緩緩抬起了頭,他笑了。那笑聲就像一根根尖針直刺眾人的耳鼓,上官無憂、諸葛寒山、南宮兄妹、慕容慶幾個功力較低的小輩,頓時被震得頭暈目眩,搖搖欲墜。這笑聲中氣充足,哪裡有半分受了內傷的樣子。 南宮沛首先大驚道:「你……你……你沒有受傷?」 「唉,都怪我昨日沒有控制好相公的飲食,以至他各色菜品吃的太多,吃壞了肚子……」 游依敏竟在此刻自言自語的埋怨起自己來。 隋意笑道:「這怎麼能怨娘子你呢,誰叫你的菜做得那麼棒,相公我又太貪嘴了。方才居然讓幾位誤會我受了傷,叫大家擔心真是不好意思。」 游依敏:「……」 他夫妻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恩愛」的一唱一合,聽得南宮沛驚怒交集。他瞥眼之間發現自己的女兒——南宮萍俏麗的臉上竟帶著一絲的喜色,不由對隋意更是怨恨——自己的女兒竟然向著他!這時,上官樂與諸葛崖也帶著古怪的神色向他看來,彷彿在質疑著他的目的,他的武功,他的一切。 南宮沛見自己的「秋絲綿掌」不但對隋意毫無順傷,反而被眾人引為了笑柄,使他長期以來養成的自信與冷靜消匿於無形。「一對狗男女!」 南宮沛恨聲罵道,「你們別在那裡廢話,有膽的和南宮大爺我一對的幹!」 「一對狗男女?」 隋意悠然道,「這個稱號聽起來道是順口,用在我們的身上也比較貼切,呵呵。」 南宮沛見隋意竟安然領受自己的罵言,心想:「隋意當真『惡』到了極點,連這般話也能當成是讚揚。」 游依敏微微一笑,再次向慕容昭德施術,「南宮兄,我請你們來可是商討合併之事,等合併之後我們也算是一派之人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恩怨吧!」 南宮沛冷笑道:「如此說來,慕容兄是仗著『天下第一惡徒』是吃定我們了?」 「正是!」 慕容昭德面不改色的說道,「我還有一位貴客,我相信他比隋先生更有說服力……」 南宮沛大叫道:「是誰?慕容兄是否還把隋意外的其他『三害』請到了。南宮沛就算今日喪身於此,也不會曲從於你們!」 他不愧是久經風浪的人物,很快便將怒意壓了下去,他故意將話說的大義凜然,目的就是要將上官樂與諸葛崖拉住,讓他們立場不至被動搖,繼續的站在自己這邊。 「我想南宮先生是誤會了,隋意等四人只是慕容先生請來的看客,而我才是真正江南武林的一份子!」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廳外愈傳愈近,晃眼之間,一個白鬚白髮的老者已經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隋意立刻迎了上去,在老者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晚輩隋意拜見巫老前輩,今日得見巫老前輩,不知是晚輩幾生修來的服氣……」 他恭敬奉承語言源源不段的說了一大篇,南宮沛第一個回過神來,驚訝的瞪著這個看似普普通通的老者,他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那老者竟是巫方然,數十年前那個令正道武林人士問名喪膽的魔教教主!不想他今日竟然現身於此。 巫方然忽地笑道:「隋意小友,我倆又不是才相識。你怎地如此做作,不是見外了嗎?」 隋意歎道:「最近我與依敏夫妻二人手頭吃緊,我方才是藉機練習一下自己的表演,以便去唱大戲,讓巫老前輩見笑了。」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南宮沛等如何不明白慕容昭德的邀請是個徹頭徹尾的圈套。先前還豪氣沖天的南宮沛,已變得呆若木雞。 但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面,「哈哈,這裡越來越熱鬧了,不知道我是否來的正是時候……」 三條人影轉眼又竄進了大廳之內,正唐宗、了絕、熊歆三人。 南宮沛一眾人已經從形貌猜出了三人的身份,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忽聽三人中為首的唐宗說道:「勞大家久等了,我想武林三禁地之的『黑水湖』的門主大家一定急著見吧,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他請到了。」 「黑水湖」作為武林三禁地之一,江湖人只知其地處江南,但卻不知究竟具體在江南哪裡;而其門主雖從不涉足江湖,但傳聞中武藝能排到前十位,名聲之響,恐少有人及。 南宮沛雖明知身處險境,還是忍不住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廳門外,期待著這位神秘「黑水湖」門主的出現。 第14章 氣勢鎮壓 過了半餉,仍不見有任何人從門外進入。 南宮沛心念一動,道:「你們在弄什麼玄虛,先是魔教巫教主,然後又是黑水湖門主。我瞧你們不過是『四害』請來唱大戲的吧,演的還真是繪聲繪色……」 巫方然歎道:「沒想到老夫多年未涉足江湖,有人已開始懷疑老夫的身份了……」 他話未說完,眼中忽地閃過一絲凌厲之色。 南宮沛先前那番話就是要再一次的穩住上官樂與諸葛崖的心,更多的則是安慰自己不被其恐怖的身份所嚇倒,此時久經陣仗的他竟被巫方然瞧得心頭一寒,後面話竟哽在了喉頭說不出口。 唐宗朗聲笑道:「大家不必懷疑,黑水湖的貴客已經在這大廳之內了……」 隋意不禁奇道:「哪裡?哪裡?我怎麼沒瞧見。」 「這位貴客先不識我等的好意,我三人費了好大的力才將他請來。」 唐宗解釋道,「現在是該他出場的時候了。小歆,你把他請出吧。」 眾人又將目光移到了熊歆的身上,只見他從背後摸出一個黑色的包裹,然後將包裹輕輕的放在一張茶桌上,緩緩的解開了它。 一個人頭!包裹內的東西竟然是一個人頭!只見那人頭圓瞪著雙眼,那眼中帶著無限的驚恐與不信,彷彿疑問自己為什麼就這樣死去。 巫方然見狀,皺眉道:「這顆頭主人就是黑水湖的門主吧,你們為何用這種方式將人家請來,叫他還怎麼參與我們的合併計劃?」 隋意也假意責怪道:「他可是我們的貴客,怎能用一張布隨隨便便就將人家包起來,再怎樣也要用一口鍍金的紅木箱子,這樣才能顯示出他與眾不同的身份嘛!」 了絕立即配合隋意的「表演」「唉!我們的確怠慢了貴客。」 他歎道,「我們走得匆忙,一時間到哪裡去找箱子。怠慢之罪就請門主你原諒一下吧!」 他竟然拍了拍人頭道起歉來。 一直沉默的熊歆也跟著附和道:「這可不能全怨我們呀,巫教主好不容易才查了黑水湖的所在。這黑水湖機關重重,總部還設在一片沼澤之中,幸虧唐大哥對機關與五行八卦甚為精通。我們才終於見到了這位黑水湖門主……」 唐宗見了絕與熊歆二人侃得正歡,亦耐不住寂寞接口道:「哪知這位貴客不肯隨我們一道來也就罷了,他還想用武力把我三人留在那裡。結果,我們迫不得以只得用這種方式將他請來了。不當之處,還請大家多多恕罪才是。」 神秘的黑水湖居然被三人輕易的突破,而且傳說武功排行天下前十的黑水湖門主的人頭也被割了來。南宮沛等直被三人的一番吹唱說的冷汗直冒,心膽具寒。 巫方然忽道:「這顆人頭彷彿是為我教的「攝魂」寶刀所割下的,上面竟隱隱有著昔年魔刀尊那張狂的魔氣。不知……」 熊歆一把跪倒在巫方然面前,用異常哽咽聲音說道:「回教主,小輩正是魔尊之子——熊歆!」 巫方然渾身一顫,雙手將熊歆扶起,上下打量著這挺拔的少年,他亢聲道:「好,好,好!沒想到在此還能見到我魔門的後人。好孩子,能殺死黑水湖門主,你的刀術我看已經不在當年你父親之下了……」 他話音未落便朝桌上的人頭輕輕扇出一掌,那人頭被激勁的掌風扇到了牆上,一下子撞了個稀爛。 「你做的很好!」 巫方然垂淚笑道,「這些百里翔龍的幫兇一個沒有好下場!此刻我就將我教統領一職傳給你,當我教重放光輝與翔龍山莊決戰之時,你一定能帶領教將翔龍山莊上下殺個乾淨!」 「恭喜前輩又得一助力,與故人之子相見,」 隋意在一旁說道。 巫方然哼了一聲,冷笑道:「也恭喜你有這麼一位好友!」 唐宗在一旁道:「兩位同喜,我們繼續談論今日的正事吧。南宮先生他們幾位好像對今日的合併之事不怎麼贊同呀!」 「刑先生可是唐門有何淵源?」 巫方然轉過身問道,「我看先生與昔年唐門的家主唐白眉目之間有幾分相似,我還聽說先生在三合會大敗伊賀忍者首領,所用的亦乃是暗器。」 唐宗道:「回巫教主,唐白正是家父,不知巫教主有何見教?」 「哦!」 巫方然歎道,他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唐宗淡然一笑,接著說道:「晚輩現今乃唐門之主,不過乃是情非得以當上的,呵呵。」 唐門家主!這個身份所代表的意義絲毫不在黑水湖門主之下,南宮沛不再懷疑唐宗的身份了,因為他直覺那些不可思意的事發生在這同一天,已經見怪不怪了。 諸葛崖本一直以南宮沛馬首是瞻,可現今的南宮沛在唐宗、巫方然幾名江湖定尖角色面前頭也抬不起來,他只得親自開口道:「你等不必再亮出身份來嚇唬我們了,要怎麼樣就直說了吧!」 巫方然狂笑一聲,毀天滅地般的殺氣驟然呼嘯而出。在這股無形的殺氣衝擊之下,南宮沛、諸葛崖、上官樂呼吸困難起來,手足也漸漸麻木,連逃跑的勇氣亦消失了。功力較弱的南宮兄妹、上官無憂、諸葛寒山哪裡經受得住此般恐怖的壓力,頓時暈倒在地。 「前輩,這便夠了吧,他們一定在您的威勢之下心服口服了。」 隋意不願見到愛慕自己的南宮萍有所不測,於是在一旁勸道。 「好!」 巫方然應了一聲,迅速將殺氣收起。 隋意走到南宮沛三人面前,說道:「我們今日要做的就是推選慕容昭德先生為江南的武林盟主,他為人正派,德高望重,成為我們無二的人選。何況,連巫教主與唐門家主也是他的支持者,我相信大家應該江南武林的未來充滿信心了吧,哈哈!」 「原來慕容昭德早已經成了魔教與「四害」的傀儡。而自己也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做一個跟慕容昭德般沒有思想的傀儡,二則是死!」 南宮沛等聽得隋意一番話,終於徹底弄清了所謂「共商大事」的真正目的。 第15章 湖邊垂釣 江南武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許多江湖人唾沫橫飛的討論「天下第一惡徒」隋意火燒「三合會」大戰扶桑高手的盛況之時,又傳來了另一個驚人的新消息:「南宮世家、神槍會、天瀾鏢局、蛟龍幫共推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昭德為江南的武林盟主;黑水湖門主因不從其號召而被慕容家所派的神秘的高手所誅除。 當然沒有人知道此事的主謀是惡名素著的「江湖四害」與消匿多年的魔教,更沒有人知道幾大勢力的首腦任務已全為魔教的奇藥所制,已成為其傀儡。 隋意對近來的發展很是滿意,他獨自垂釣在太湖之畔,眼前是瑰麗的七十二峰景色,猶如金碧芙蓉倒映湖中。空靈飄渺的奇景使他的心境開闊,瑟瑟的秋風讓他更加的清明。他一面享受悠閒的垂釣之樂,一面思量著控制江南武林後來未來的發展情勢。 忽然一陣輕碎的腳步聲響起,隋意側過頭,發現李詩蕊提著一個小竹籃走了過來。李詩蕊大大方方的坐到了隋意的身旁,從竹籃中取出幾碟精雅的小菜,一個青色的酒壺。她倒出兩杯醇香的酒液,一杯遞到了隋意的手上。她微微一笑,說道:「我敬隋意先生一杯,恭喜隋先生此到江南不但將令夫人救出,攜美而歸;而且再度——揚名火燒『三合會』。」 隋意頗有深意的笑了笑,將杯中之酒一口飲下,讚道:「好酒,多謝李姑娘。令師巫教主已控制江南的武林大局,我也恭喜李姑娘在江南武林的地位大增呀!」 李詩蕊笑容頓斂,淡淡道:「我在隋先生的江眼中難道就只有魔教教主之徒那麼簡單嗎?」 隋意從她手中將酒壺拖過,再次斟滿一杯,他出神的看著杯之物,歎息一聲,說道:「李姑娘,你知道嗎?在你身上,我找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她曾用生命愛過我,她也是我的愛徒……」 李詩蕊見隋意臉上閃過一絲淒然之色,忍不住問道:「那個人在你的心中是不是佔有很大的份量,可是她現在已經去了……對嗎?」 「是的,她永遠離開我了。」 隋意深深的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緩緩說道,「造成這場慘劇的最魁禍首是百里翔龍,也……也是我自己……」 說著說著,隋意陷入了哀傷的回憶中,久久不再言語。 李詩蕊沒想到這個奪走自己第一次,在江湖上惡名昭彰的可怕男人,他竟然也有著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她心中不知覺想出了一大篇安慰之言,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想起,隋意總是刻意的排斥著自己。她對隋意充滿了好奇之感,向隋意提出了一個要求:「隋先生,你能告訴我你那段哀傷的過去嗎?我不是有心挖掘你的痛楚,我不過是想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與你談談心罷了。」 話剛一出口,她忽然有些後悔了,她怕隋意一怒之下便離開。那麼,她就又少了一次瞭解意的機會。 哪知隋意又飲下一杯酒,說道:「你若有興趣知道,我可以說出來,你就當是一個沒落的江湖人,如何苦苦掙扎的故事吧。」 李詩蕊點了點頭,道:「我願意聽,我想知道關於『武林第一惡徒』所有的故事。」 於是,隋意從師父魯致遠在青城山下收留自己的那一年說起。一直說到如何與師妹相知相愛,如何闖蕩江湖與唐婕相識,又如何在翔龍山莊與師妹生離死別;以及西域十年,後來與游依敏相遇,卓佳佳為己身死,最後說到了與唐婕的恩怨糾葛…… 李詩蕊徹底的愣住了,她完全溶入了隋意的的整個故事之中。待隋意說完,已發現一顆晶瑩的淚珠掛在了李詩蕊的眼角。隋意又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默默的抿著,彷彿欲從其中品出過去的酸甜苦辣。 「隋大哥,你方才說的我全聽見了。」 這時,南宮萍如同一個夢中的仙子般,從隋意身後的林中走了出來。只見她輕輕的走到了隋意的身側,問道:「隋大哥,你能否告訴我,你究竟對誰愛的多一點呢?是你青梅竹馬的師妹?是傾慕的愛徒?還是對你癡心不改的唐婕呢?」 隋意的眼中出現了少有的迷茫之色,過了半餉,才聽他說道:「我不是一個博愛之人,也不是一個花心濫情之人。所以,我只能告訴你,我愛現在的妻子游依敏多一點。」 南宮萍聽得隋意的這一番話,她忽然笑了。但是,她的笑靨不再像以前那般的不帶一絲一毫的雜質。 李詩蕊忽然端起另一杯酒,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說道:「隋大哥,我懂了,我懂你說的話了,我也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了,我祝你與游姐姐百年好合!來,我再敬你一杯!」 說罷,將酒水倒入了鮮紅的櫻口之中。 隋意舉杯道:「也願你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他未說完,便見李詩蕊已轉身離去,一步步的邁向了遠邊。他閉上了眼,只覺心下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的感慨。 過了好一會兒,卻聽南宮萍說道:「我此番來是請教隋大哥幫一個忙,希望隋大哥能正面回答我,是行,還是不行。」 隋意睜開了眼,一邊盯著桿下的動靜,一邊說道:「請講吧,我就只答兩個字,『行』和『不行』。」 「隋大哥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把魔門奇毒的解藥交給我的父親?」 南宮萍道。 「不行。」 隋意站了起來,正色道。他的話中聽不出一點輾轉的餘地。 「為什麼?」 南宮萍高聲問,「難道你真的成了巫方然的手下,魔教的走狗?」 「錯,」 隋意道,「也許,我一句話便可以向巫方然要到解藥,但是,我不會那麼做。」 「為什麼?」 南宮萍再一次高聲問,她的俏臉忽然一陣紅一陣白,「難道不明白的我心意?我可以……」 「南宮小姐,你不必多說了,我的眼裡只有報仇。」 隋意打斷了她的話,亢聲說道,「你的父親恨我入骨,他只要一得到解藥,便立即會投靠百里翔龍,向我報復。我隋意是個混蛋,你的心意,我看來是永遠不會懂了……」 南宮萍的淚水泉湧而出,發了瘋似的向身後的林中狂奔而去。 湖邊,只留下一個蕭索的身影。 第16章 再返中原 江南發生翻天覆地的變革,早已驚動了遠在中原的翔龍山莊。 清晨,兩名江湖豪客匆匆忙忙的行在了江南的山間小道上。深寒露重的天氣讓兩人抱怨不已,他們感歎著自己為何如此的倒霉,被盟主派往江南邀請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昭德。 「老馮,你說他媽的這些苦差怎麼都讓我倆撞上了。這麼冷的天,馬不停蹄的往江南跑,弄不好那邊快下雪了!」 其中一個二十五歲上下的青年漢子說道。 那被喚作「老馮」的漢子苦笑道:「豈止是苦差呀,說不準我們兩條命也會送在那裡,唉!」 青年漢子聞言一驚,詫道:「此話怎解?我倆平白無故怎麼會死在江南?」 老馮歎道:「小郭呀,你還太年輕,只知道跟了百里盟主前程無量,卻往了『拌君如拌虎』那句話呀!」 小郭道:「嗨,不過就是到江南送個信嘛,我倆哪次不是完成任務後,百里盟主便重重打賞美女金銀的。況且,我們走到哪裡不是威風八面。上次在武當山,連其掌門雷鳴道長不也對我們客客氣氣的嗎?」 老馮道:「這次不一樣了,我在出發前的那一晚無意聽到了一個消息,而這個消息,百里盟主並沒有告訴過我們……」 「什麼消息,你發現了何秘密?快說說,憑我倆搭檔多年的關係,你應該信得過我吧。」 小郭急道。 「我倆已經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蚱蜢了,我這不是要說出來我倆共同進退嗎。」 老馮道,「我那晚無意間聽到的正是江南的控制權有可能已經落在了『江湖四害』手裡,隋意那傢伙還曾在江南與慕容世家的三公子親密的出現,隋意還大戰扶桑高手,並且火燒三合會,更可怕的是『黑水湖』竟然與翔龍山莊失去了聯繫,種種跡象表明了……」 「你是說我倆一到江南便會死在隋意的手裡,這……這……」 小郭忍不主打斷老馮的話,驚呼道。 「是的!」 老馮道,「百里盟主即將對隋意開戰,若我倆請到了慕容昭德,那自然是萬事大吉;但若此事屬實,我倆便會埋骨江南!」 小郭嚇的手腳發軟,不知不覺骨子裡冒起了一股寒意,連路也快走不動了。「那我們該怎麼做,不如向百里盟主虛報吧,說……說慕容昭德報佯……」 老馮冷笑一聲,歎道:「你太天真了,還在想著百里翔龍身邊的榮華富貴,他是何等的精明,你這點兒把戲也能瞞過他?」 「那究竟如何是好呀,我們即算逃到天崖海角也還是逃出百里盟主的掌心呀。」 小郭叫道,「老馮,你足智多謀,一定有主意了。快說,兄弟我全聽你的!」 老馮正色道:「目前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痛痛快快去死,省得落在百里翔龍手上,比死更難過。一是投靠隋意,躲到江南去……」 「投靠隋意?這個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隋意對我們翔龍山莊的人恨之入骨,弄不好我倆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已升天了。」 小郭搖頭道。 老馮笑了笑,道:「不會的,隋意定是一個理智之人,否則早死在了翔龍山莊的追殺之下。百里翔龍多多少少對他有些醜化,他既然對我們不仁,就不能怪我們不義了……」 「那恭喜你們找對人了,百里翔龍的的確確是個禽獸不如的傢伙!」 這時,一個優美的女聲在他倆的耳畔響起。 「是何人?」 老馮暴喝道。「被人聽得這番欲投靠隋意的話還了得,傳到百里翔龍耳中非死無葬身之地不可,一定得殺人滅口!」 他想到,他替翔龍山莊賣命多年,多少得了些高手的傳授,亦非等閒之輩,一股凜冽的殺氣從其身上呼之而出。 「怎麼,這位先生想殺人滅口麼?」 一個畫中仙子般的女人帶著盈盈的笑意忽地現身在了他倆的面前。 小郭與老馮直瞧的目瞪口呆,弄不清在此荒山野嶺如何會撞這般女子,難道是清晨林中的陰氣未散盡,以至於見了鬼? 那女子似看穿了他們的想法,笑道:「我並非荒山野鬼,我就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游依敏。你們方才提的『隋意』正是小女子的相公。呵呵,歡迎二位脫離翔龍山莊,加入到我們的隊伍!」…… 此時的隋意趕在游依敏的前面進入了中原,他與巫方然、唐宗等商定在半年之後傾唐門、魔教之力,連同江南聯盟,給翔龍山莊致命一擊。然而,令隋意揣測不安的是百里翔龍那些隱藏在暗中尚未發動的力量,這些力量是定然存在的,否則他不會在短短數年之間順利的一統武林,並且使屹立江湖數百年的魔教元氣大傷。 隋意還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親手殺死百里翔龍,打破其不敗的武林神話。想到這一點,他不禁捏緊了拳頭,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自從一個月前同川口菊正的那一場比武後,他直覺自己的功力再次飛昇到了一個檔次。那日,他本已經無力再抵抗川口菊正的最後一擊「裂空斬」可是求生的本能讓他在最後一刻使潛能發揮到了及至,突破了「修羅陰煞功」與「雷神掌」兩大魔功第七重關口,順利修到了第八重的至高境界。當年魔教左右護法仗以橫行江湖的冷熱合擊之術亦不過如此,但由於隋意乃一人使出,意念如電,掌速較兩人合使又快上了數倍。 「我現在的武功既算不如百里翔龍,亦該相差不遠了吧。」 隋意這一路上不住的想著。他自小便嗜武成狂,不斷的吸取著他人的武功精華,此時的他急欲尋得一名強大對手以應證自己的武功,而百里翔龍便是他第一個所想到的。 待行至一片窮山惡水時,隋意猛地記起此處正乃蒼月谷的入口。「上官媛與上官蒼穹兩叔侄讓我吃盡了苦頭,已經到我償還的時候了。」 隋意自言自語道,「上官蒼穹的本領還算過得去,正好……」 他順著回憶的方向,踏入了那個隱秘的小山洞。 第17章 谷中再會 谷中的景色依舊是那麼秀麗怡人,一片世外桃園之色。 隋意謹慎的隱藏住了氣息,穿梭在密集的樹叢之中。「今日定要給上官媛那賤人一個驚喜,讓她以後的歲月在床上度過,」 隋意惡毒的想著,「叫她嘗嘗我當初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上官蒼穹那老鬼就便宜他吧,直接送上西天。」 他雖然此時有游依敏為妻子,但游依敏又豈是善類,以至於他多年來偏激的心性仍未改變,不知不覺空氣中殺意頓盛。 「快逃,那兩個婆娘好厲害,慢了我們的小命都得玩完!」 「她是前任谷主,我等再怎樣也是其久屬,她應該……」 「應該個屁,方纔我親眼瞧見她的手一揮,攔住她的馬護衛的腦袋便搬了家。況且她的妹子,還被我們……」 隋意只聽得數人談話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心念一動,竄了出去,攔在了幾人的面前。 幾人見一個陌生忽地現身於此,先是一驚。然後其中一彪形大漢,一步上前喝道:「哪裡來的雜種,擋你家大爺的去路,給老子滾!」 隋意微微一笑,說道:「我上官媛小姐的姘頭,你等若是趕走了我,不怕她責怪?」 那大漢先愣了愣,隨即叫道:「你找死!我家小姐相好的是百里盟主!兄弟們,把這個瘋傢伙做成肉餅!」 他邊咆哮著,邊向隋意衝了過去,聞得「彭」的一聲,他一拳對對直直擊在了隋意的胸口。 那群人眼裡發了光,這個大漢拳頭的力道究竟如何,他們很清楚。這一拳下只怕餓虎也得被打扁。 果然,隋意痛的彎下了腰去,只是臉上卻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口中還不住念著:「好舒服,好舒服。再來,再來……」 更令人的驚奇的是那大漢竟然面色慘白,捂著打中隋意的那只拳頭哀號起來。 此刻這群人亦看出隋意定非常人,「妖術」兩個字突然從腦子冒出。頓時,他們手腳發軟,均跪在隋意面前高呼道:「大仙,饒命。大仙,饒命……」 隋意搖了搖頭,笑罵道:「老子方才說了,老子是上官小姐的姘頭,你們應該聽過『隋意』這個名字吧……」 隋意!這兩字活像一個驚雷在空中炸響,在那群人眼裡,「隋意」二字代表的意義簡直與閻羅無二,他們曾數度在上官媛那裡聽說過隋意的凶名。這麼一來,他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跑」生怕中了隋意的毒手。 哪知隋意卻說道:「你們只要告訴我谷內發生了什麼事,我絕不動你們一絲一毫。來吧,一個一個的說。」 眾人聽得活命有望,立馬恨不得把所知道的東西全掏出來。 「今日,谷中闖進了兩個婆娘……不,是兩個女俠……」 一個瘦臉漢子忙說道。 「兩位女俠好厲害,她們一個是前谷主——潘曉曼,一個……我們不認識,但她的劍法高的連上官長老的「妄絕神功」也無可奈何。」 另一個矮個兒搶著說道。 「那麼,她們現在在哪呢?」 隋意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 「那邊,那邊……」 他們爭先恐後的指著。 隋意再一次的笑了,笑容猙獰而詭異,他淡淡的說道:「對不起,你們都得把命留下。我起初忘了一點,這裡發生的事不能傳到百里翔龍耳裡。只有死人的口風才是最緊的……」 話剛說到一半,群人已經開始東逃西散,他們對隋意的「嗜血成性」的凶名沒有任何的懷疑,想到的只有兩個字「活命」隋意出手如電,剎那間幾個小嘍囉便倒在血泊中,輕功高一點的仍未逃過其犀利的劈空掌,在不遠處便被擊下,口中鮮血狂噴而倒。隋意看著自己粘滿血腥的雙手,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過了好一陣,才向眾人所指的方向奔去。 谷中本四季如春,無氣節之分。一路上,隋意所見的卻儘是滿地的落葉,他一眼便看出這些落葉均乃劍氣所催。 「東方懌又進步了,」 隋意拾起一片看了看,想道。 漸漸的,一陣打鬥聲傳如了他的耳內。隋意順著聲音的方向奔去,只見樹從小道之中,四人正拼盡全力纏鬥著。 上官媛與潘曉曼猶如兩隻花蝶,以優美的身法穿梭在花叢與樹幹之下。隋意是頭一回見到潘曉曼施展武功,她出手利落,每一掌均帶著一股攝人的勁氣。而上官媛明顯處於劣勢,潘曉曼每出五招,她才能勉強遞還一招,利用地形四處躲閃。 東方懌與上官蒼穹則完全不同,在蓬萊客棧之時上官蒼穹仗著強悍的功力將東方懌震傷,本次東方懌「暴風聖劍」在手,絕世的劍術與上官蒼穹的「妄絕神功」有來有往,鬥了個旗鼓相當。 隋意本欲尋得昔年最強者——東方展雲武學的破解之道,有意窺探東方懌劍術的全貌,可此時他耐性全無,對上官蒼穹兩叔侄報仇的慾望佔了上風。他劃出一指,帶起一股激勁的氣流射向了上官媛。 只聽上官媛「啊」的一聲,為指風所傷,潘曉曼趁勢而上,將上官媛全身上下的大穴點了個遍。 「一指禪!」 上官蒼穹驚呼道,他辨出將上官媛傷到的正是「少林第一指」——「一指禪」「難道是隋意的同黨——『魔僧』闖進來了?」 他心想,這一慌之下,頓時被東方懌殺得手腳大亂。 「是何方高人相助,請現身一見。」 潘曉曼朗聲說道,她四下望了望,只見隋意從一棵樹後面探出了頭來。「隋大哥……」 潘曉曼喜道。 隋意應了一聲,二話不說,搶入了東方懌與上官蒼穹的戰團之中,將其二人擱開。 「隋意,恭喜你練成了少林的絕技呀。」 上官蒼穹冷冷道。 隋意哈哈笑道:「我也恭喜上官老先生今日葬身蒼月谷!」 第18章 惡人魔功 上官蒼穹觀望情勢,東方懌與自己的武功持平,而隋意則武功已復,深淺不明。若再動手,絕無勝機可言,性命亦將不保。若逃跑,輕功非己所長,所以更是行不通。 他拚命的思索著脫身之法,他望了一眼倒在潘曉曼腳下的侄女,只見她滿臉的驚恐之色,不住的以目光向自己求助。上官蒼穹雖不把侄女的生死放在眼裡,但還是得尋求脫身之法,他緩緩說道:「你們想趕盡殺絕,是吧?想不到東方展雲的傳人也與惡徒為伍,聯手置老夫於死地。」 東方懌尚未開口,隋意已經搶在前面說道:「上官老賊,聽口氣你是很不服我們以二對一了?東方姑娘是專程為江湖剷除你等妖人,而我隋意則是為報仇而來。我一個人跟你比試,如何?只要你能在我手裡走個十招八招的,我便做主,放你走,你那騷貨侄女我隨你便!」 這時,東方與潘曉曼向隋意投來疑惑之色,她們雖知道隋意武功高強,具體強到什麼程度卻不得而知,但若想在十招之內戰勝上官蒼穹此等超一流的高手未免有些天方夜談之感。不過,她們轉念一想,隋意並非狂妄自大之輩,他既然敢說這樣的話,定然有自己的把握。於是,二人默默的點了點頭。 隋意其實很希望在東方懌這位神秘的女子面前一顯武功,向她證明自己並非她從前所見那般是靠女人保護的軟蛋。他氣凝丹田,八重的「修羅陰煞功」與「雷神掌」所成的冷熱二氣如訊雷般奔發而出,在場的每一人均被這怪異而強大的氣流蒸出一身大汗,上官蒼穹更是一驚。 「來吧,上官老賊!讓我瞧瞧你那「妄絕神功」是否真有資格號稱「天下五大奇功之一」隋意叫道。說完,輕飄飄的拍出一掌。 上官蒼穹不敢怠慢,以十重的功力築起一道氣牆,可隋意掌力還是穿了過來,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有著自己的主意,那就是挨過十招,任隋意的招式一變再變,他只保持一種狀態,那就是防守,一守再守。 隋意在第一招便看出穿了上官蒼穹的意圖,他並不急與用魔功狂劈猛擊。他想到了「妄絕神功」純乃剛猛之力,改用了「太清氣功」以「太清氣功」的柔力絲絲入侵。 侵入的太清真氣已經一步步的將上官蒼穹的氣壁噬穿。上官蒼穹大驚,因為再過兩招氣壁必破,到時候自己非受重傷不可。他立即放棄了防守,改為進攻,以剛猛的掌力與太清真氣互拼著。 「此時已過五招,只需再撐五招便萬事大吉了。」 他想著。剎那間,他與隋意四道目光相交,竟發現隋意的目光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喜色。 「不好,上當了!」 他猛然察覺。但是隋意八重的兩大魔功已早已趁虛而入,上官蒼穹直覺週身猶如跌進了寒熱交加的冰火地獄,受著從未有過的煎熬。初時上官蒼穹還能仗著幾十年的功力勉強抵擋,可是八重的兩大魔功豈是泛泛。隨著隋意一掌又一掌的疊加,他已是難支難耐,第九招之時上官蒼穹到了強弩之末。 忽然,他感到冷熱二氣憑空消散,頓時壓力一減。「他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他想著。 只見隋意後推一步,笑道:「上官老賊,他已經敗了。我說過,此地便是你的埋骨之所!」 明明過了九招,依照諾言上官蒼穹能脫身,可是隋意竟然說他敗了,難道隋意想食言?不但東方懌與潘曉曼這麼想著,上官蒼穹更是又氣又怒:「好個隋意,你竟然……」 他話還未說到一半,便見隋意一罷手,冷冷道:「上官老賊,你認為我食言了,是吧?難道你就沒聽聞過『冰極符』這門武功的作用發揮比較慢嗎?」 「冰極符!」 上官蒼穹詫道,「那不是魔教之尊——巫方然殺人與無型的第一奇功……」 他說道這裡,忽覺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傳來。他張大了嘴,指著隋意,念著:「你,你與巫方然……魔教……」 誰也沒聽清楚他後面說的是何內容,便見他睜大了眼,手、眼、臉、毛髮各處緩緩的結上了一層薄冰,身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當真說不出的詭異。 隋意冷笑道:「什麼『妄絕神功』,什麼至剛至猛,我瞧亦不過爾爾。東方姑娘,曉曼,你們說,是嗎?」 隋意前次雖在李詩蕊面前說過不修煉『冰極符』此功,可對武學求知若渴的他怎能耐得住此奇功的誘惑,還是練了下去,雖是剛剛起步,但初次使用便將上官蒼穹殺於無形,忍不住得意起來。 潘曉曼立即笑靨如花,答道:「這等武功只能在我們女流之輩面前逞逞威風,落在隋意手裡便不勘一擊了。」 東方懌歎息一聲,淡淡道:「恭喜隋兄與魔教連成一氣,魔功大成!」 她故意在「魔」字上加重了語氣,言下之意竟是隋意修煉此功頗為不滿。 隋意哈哈一笑:「東方姑娘,我想對你說修煉魔功乃是弘揚武學,也不想說什麼門戶之見,更不想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等大道理。我只想說,我-要-報-仇!我報仇是不擇手段的!你知道嗎!」 東方懌被隋意辯的啞口無言,潘曉曼這時道:「隋大哥,你別忘了東方姐姐是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麼能對她這般呢。何況,她這次還助我奪回蒼月谷……可是……可是我的妹子——曉菲,她已經……」 隋意見她眼裡泛起了淚光,已知潘曉菲必遭不測。隋意此人已是混帳到底,他此時考慮的並非是如何安慰和照顧潘曉曼的悲傷的情緒,而是對蒼月谷的至寶念念不忘,得之而甘心,滿腦子想著如趁機讓潘曉曼帶自己去取得傳說中的至寶,然後殺死百里翔龍。 第19章 惡人惡語 隋意走了過去,輕撫著潘曉曼的柔髮,安慰道:「曉曼,別難過了。這些都百里翔龍那豬狗不如的傢伙造成的,我們還是化悲痛為力量吧,先處理掉地上那個賤人。然後再去藏邊尋得至寶,商討如何對付百里翔龍。」 說畢,向瑟縮著的上官媛一指。 潘曉曼點點頭,二話不說便一掌拍在上官媛的死穴上。上官媛還未來得及慘叫便一命嗚呼。 隋意是第一次見到潘曉曼殺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她雙目中的那隱藏的狠厲之色。待潘曉曼再次抬起頭來時,又恢復了平時的溫婉。但是,她這可怖的目光在隋意心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此刻,隋意心裡竟產生了一種多年罕有的感覺——害怕,他感到了害怕,他不明白一向柔順的潘曉曼為何帶有這般象豺狼、象毒蛇的氣息,隋意頓時告戒自己——要小心這女人! 「曉曼,我們去藏邊雪山去尋出蒼月谷至寶如何?」 隋意問道,「它若是一件神兵,那麼我們對付百里翔龍便多了一重希望了。」 潘曉曼自然不能告訴隋意那其實不過是一本對其毫無用處的醫書,若是那樣,隋意便不能栓在身邊按自己的意願辦事,自己亦沒了最後的資本要挾百里翔龍。於是她說道:「隋大哥,我們還是先處理好谷中的事宜。再行商議此事,行嗎?」 隋意只得點了點頭,他再如同以前那般相信潘曉曼了,心想:「她究竟是怎樣的女人?為何現在看起來比百里翔龍更可怕。」 沉默在一旁的東方懌開口了:「隋兄,曉曼妹子。我想這裡應該沒我的事了,我這便告辭了吧。青山不改,綠水常流,我們後會有期!」 潘曉曼聞言,忙道:「東方姐姐,你在生隋意大哥的氣嗎,這麼快便急著要走?隋大哥還不快向東方姐姐道歉!」 說完,便傳給隋意一個俏皮的眼神。 隋意乾咳一聲,正視著東方懌,說道:「東方姑娘,方才是的確是在下說話不知輕重,我隋意粗人一個,還請你勿怪。你若真的要走,我便送你一程吧。」 東方懌歎息一聲,道:「那便有勞隋兄了……」 隋意點點頭,轉身對潘曉曼說道:「曉曼,你就先清點一下谷中尚未叛逃的人手。我去送送東方姑娘就來。」 說罷,打一「請」的手勢,與東方懌朝谷外走去。 他而人低著頭,默默的走著,直到走出那個狹小的出口。 隋意忽地抬起來頭,微笑道:「東方姑娘,在下有些話想對你單獨說說,你應該會寬恕我的冒昧吧?」 東方懌愣了愣,輕聲一笑,說道:「隋兄請講,小女子洗耳恭聽。」 隋意聽得東方懌語笑嫣然,猶如黃鶯出谷,天籟之作。他不禁呆立了好半餉,才開口說道:「東方姑娘真乃天女下凡呀,你是我所見過的女子中最美的一個,若不是在下現在心有所屬,說不定早已為你心動了。」 東方懌將頭偏向一邊,沉聲道:「隋兄何出此言,你尚未得見我棉紗下的真容,如何知道我美若天仙呢?」 隋意正色道:「我曾經在客棧趁你療傷之時掀起過,那使我永生難忘……」 東方懌一臉吃驚的表情,隋意瞧在眼裡卻不加理會,接著說道:「東方姑娘,你是一個單純的女子,是我結識的女子中最高的一個,也是最美的一個……」 東方懌忽然將面紗一把扯下,露出絕世容顏,冷冷道:「隋意!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哪知隋意一副癡呆相盯著她,歎道:「扯掉面紗的你很美,生起氣來更美。」 「你簡直是個莫名其妙的惡徒!」 東方懌罵道。 隋意笑道:「東方姑娘,你是歲數也不小了,還是找個好的歸宿吧,別再一個人在江湖飄蕩了,否則我隋意起了歹念……」 東方懌何時受過這般「侮辱」手中寶劍被怒極時所發的勁氣激得在鞘中嗡嗡作響。 隋意眼裡發了光,他方才一番話一方面是真的希望東方懌有個好的歸宿,不再與自己這般危險之人有任何的關聯;更多的則是欲再次領教那招破無可破的絕招「滿天花雨」「東方姑娘,你若是不嫌棄,不如就做我隋意的女人吧,你我……」 隋意一張臭嘴仍不乾淨的說道。 東方懌再也忍受不住隋意的調戲,寶劍沖天而出,「好,你就問問看我的寶劍同不同意吧!」 空中寒星點點,東方懌剎那間刺出讓人眼花繚亂的七七四十九劍,隋意由於滿嘴污言穢語分了心神,頓時被逼了個手忙腳亂。 「方纔對付上官蒼穹時,她亦未使出那招,已是能與其殺得難解難分。如此看來,她的武功較之當日在唐門之外有進步不少。」 隋意想道。他恐「修羅陰煞功」與「雷神掌」所成的冷熱二氣太過歹毒,傷了東方懌,所以只是利用迅捷的身法與「太清氣功」稍作象徵性的反擊。 哪知東方懌點、劈、刺、斬、揮招式層出不窮,變化無端,但偏偏「滿天花雨」那強絕的一招未出。 隋意心想:「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我只得出殺手逼她盡全力了!若是她受了傷,至多我道歉認錯便是,否則便前功盡棄了!」 他將道家的「太清氣功」為基,以少林佛門的「一指禪」為介,連點數指,幾道剛柔並濟的氣流驟然間穿破東方懌的劍網的空隙。 東方懌不慌不亂,劍勢突變,急如驚虹! 果然是隋意期待已久的「滿天花雨」此刻的隋意已經緊張興奮到了極點! 兩道人影在空中交織數轉後對穿而過,緩緩落地。 隋意的左臂上多一道淺淺的傷口,他頹然說道:「我還是敗了……」 東方懌又戴上了面紗,依然那般美麗而神秘,「我就知道你等是這招。」 她說道。 第20章 懷疑驚歎 「『滿天花雨』難道真的破無可破?」 隋意呆立在原地,默默的想著。 隋意自從第一次見過卓佳佳使出此招,驚為絕世之作後,他便反覆的思索著其破解之法。他此番非但功力大進,還習得少林第一指,本以為可將其破之,未想仍敗在這同一招之下。不由得毫氣頓消,心灰意冷。自己無論怎樣,擺在東方展雲的面前,始終是一個弱者。 東方懌見其面色沮喪,豈會不知其所思何事。她還劍入鞘,走到隋意的面前,一字一句道:「你-並-沒-有-敗!我很清楚,你若是將對付上官蒼穹那些魔功盡數施展,我也許連使出『滿天化雨』的機會也沒有……」 「敗就是敗,我沒有任何理由。」 隋意冷然說道。 「你方才說了那麼多不乾不淨的話,就是為了逼我出手嗎?」 東方懌問道,「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總喜歡把自己擺在惡人的位置,令世人相憎。一定不是為了好玩吧,難道是為了……」 「別再往下說,我不想聽。」 隋意阻止了東方懌繼續說下去,「我隋意欠你的太多了,倘若你有事需要我隋意出手,我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東方懌輕聲一笑,她伸出雙手輕輕拍了拍隋意的肩膀,正色問道:「隋兄,你難道沒有把我當作是你的朋友?」 隋意聽得「朋友」二字,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溫暖,更多的則是難以表達的愧疚。他一直以來都懷著目的在利用著東方懌的善良與單純,哪知東方懌竟把他當做自己的朋友。他堆積的情感在這一瞬間爆發,一向心如鐵石的他不禁掉了一滴眼淚。他抬起頭來,直視著東方懌,鏗鏘有力的說道:「是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歡迎池田將軍大駕江南,屬下有負您的所望,在江南未來得及展開行動,遍被破壞了……」 曾經不可一世的川口菊正,此刻正像條狗般趴在一個中年人的面前。 那中年人只顧擺弄著手中的茶具,彷彿對川口菊正之言充耳不聞。不知過了多少最時間,他才站起身來,閉上眼負手問道:「川口君,我聽說你敗在了一個叫隋意的中土武士手裡,可有此事?」 「並非如此,」 川口菊正答道,「我與他戰正了平手……」 「夠了!未達勝利便是失敗,你丟了我扶桑武士的臉,知道嗎?連洞庭山莊也被燒成廢墟,我等在江南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枉你當年橫行中原,雄霸一時!」 那中年人喝道。 川口菊正的頭愈垂愈低,他忽道:「屬下無能,愧對天皇陛下與池田將軍您的厚望!請允許屬下自行了斷!」 那中年人心平氣和的說道:「一死了之?這不是我們的作風!何況,那不全是你的錯。你當年風頭最盡的時候不也曾敗在其時的中土第一高手——東方展雲之手?」 「是的,那是我生平最難忘的一戰。」 川口菊正答道。 「你們是過了多少招分出的勝負?」 那中年人繼續問道。 「一招,他就只出了一招,我便敗了。我敗的心服口服!」 川口菊正垂頭道,「而此番與我交的那隋意也頗不簡單,其內功極端怪異,我從前聞所聞。」 「什麼,就一招?中華果然是人才輩出,不但東方展雲強的可怕,連新進的一個隋意便那麼厲害,是到了我出手一試的時候了……」 中年人面帶憂色的沉吟著。 整個房間內又恢復了死寂般的沉靜。…… 「禍害江湖」整個計劃最關鍵的一環便是瓦解掉翔龍山莊所有的外援,目前江南武林已經成為了對抗翔龍山莊的一個基地,三禁地之一的「黑水湖」已被剪除,「蒼月谷」收歸己用。現在,只剩下「暗日林」一處尚未服誅了。 熊歆緊捏著「攝魂」英俊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了笑容。此江南一行不但助隋意奪回了愛侶,還得見了父親的主子——巫方然。而他們將共同對付翔龍山莊,也就是說,離父親大仇得報又走近了一步!目前,蜀中唐門與魔教兩股巨大的勢力遙相呼應,江南聯盟亦為他們幕後操縱,形勢一片大好。 他在游依敏之後踏入了中原,目標正是「暗日林」他要做的是在百里翔龍全無察覺之下將「暗日林」控制或消滅。 「歆,你在想什麼開心事?」 一旁的明欣婷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最近的發展還不錯,百里翔龍離他的死期不遠了。」 熊歆道。 明欣婷不再答話,隨他繼續在通向「暗日林」的林道上前行著。明欣婷在這一路上就好似熊歆的小妻子一般無微不至的照料著他的起居飲食,熊歆由剛開始的厭憎到後來的懷疑,再到現在的和睦相處只經過了短短的數月時間,熊歆已漸漸習慣了與她朝夕相對,分享喜、怒、哀、樂的日子。 不過,兩人之間始終一個難以解開的疙瘩。因為,熊歆正是明歆婷的殺父仇人之一,怎麼可能毫無芥蒂呢! 「依照巫教主給的地圖所指,還有一里多路便是『暗日林』的地盤了。不知道裡面那個雅玉夫人是個怎樣的角色。」 熊歆道,「你就在此處等我吧,我不知道進去之後是否仍有命出來,省的你一起遭殃。」 「不,我要隨你一道進去,」 明欣婷斬釘截鐵的說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還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麼……」 明欣婷膽子雖大,怎麼也是一個女兒家,她說到「喜歡你」三個字的時候已是聲若蚊吟,滿臉嬌紅。 熊歆停下腳步,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明欣婷,說道:「好吧,待會兒進去之後,要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 明欣婷面臉喜色的應道。 第21章 感情欺騙 外面雖是隆冬,但谷內樹木依然是翠翠幽幽,氣候溫暖怡人。 兩人初入林中便被幽雅別緻的景色所吸引,熊歆照著地圖轉過了其間的奇門大陣,來到了最為粗壯的那棵樹之下。 他輕輕敲擊,發現大樹乃中空之狀,自言自語道:「入口定在此處,怎樣進去呢?若是劈開硬闖,定會打草驚蛇的呀……」 明欣婷見得其犯難,思索片刻答道:「我們不如正大光明敲門入之,到了其呢再作打算,想那谷主不會那麼容易便猜到我倆來此的目的。」 熊歆點點頭道:「此著甚好,待我進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他伸出右手,在樹上敲擊數下,高聲道:「有客來訪,相商要事,請門主現身一見。」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只見樹中央果然開了道門,一個僕童打扮的小廝探出頭來。惡狠狠的說道:「谷主不見任何人,二位請回,休在此地胡鬧!」 熊歆笑道:「勞煩這位小哥讀一谷主相告,說我等有要事相商,這事兒可是與『暗日林』未來的命運息息相關的……」 那僕童冷笑道:「我『暗日林』有百里盟主鼎力以護,你若再胡說不道,休怪你小爺我手下無請!」 熊歆冷笑一聲,魔氣刀罡破體而出,手按在刀柄上一步步踏到那小童的面前。咬著牙說道:「請你再重複一遍方纔的話,你大爺我沒有聽清楚。我就是要瞧瞧你怎麼個無情法?」 那僕童何曾見過這殺氣騰騰的陣勢,他從前只知道天大地大門主最大,何況門主上面還有個天下無敵的武林盟主。他一下子唬得牙齒打顫,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想……你想怎麼樣?」 熊歆迅速將殺氣收起,「善意」的拍了他的腦袋,說道:「我門只是想見見門主而已,小兄弟你何必如此膽戰心驚呢。我想你此刻應該很樂意給我們帶路了吧。」 熊歆本欲一刀將此小廝了結,但轉念一想,這「暗日林」既然為武林三大禁地之一。林外已是機關重重,倘若貿然潛入,其必定更是凶險非常,所以乾脆把那小廝嚇住,直接去料理那門主,省得在路上多費時間。 那小童忐忑不安的在前面領著路,穿過奇花異草所築成的花徑,三人來到一間雅致的竹樓小居前,只見這裡小橋流水,鳥語花香,晃若人間仙境。滿身殺氣的熊歆,也不由得心生歸隱之欲。明欣婷似看破了他的心思,嫣然一笑,說道:「我倆以後若是能安居於此,豈不甚妙,你我男耕女織……」 「不可能,我這種人永遠屬於江湖!」 熊歆沉聲道,完全無反轉的餘地。 那僕童無心理會他倆議論什麼,只希望快點擺脫熊歆這個煞神。他朗聲道:「兩位,此地便是我門主的居所……」 「福臨,誰讓你帶外人進來的,從即刻起我罰你禁閉一個月,快給我下去!」 一個艷光照人的美婦推開竹樓的小門,向外走來。 那名叫「福臨」的小廝慌忙應道:「是,是,謝谷主格外開恩。」 他說畢,連滾帶爬的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之內。 熊歆上前一步,鞠一躬說道:「晚輩熊歆見過夫人,給夫人問好。」 雅玉夫人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你不要我這條賤命已是萬幸了。魔刀傳人,果然非同凡響……」 熊歆大驚,他沒想到雅玉夫人不過聽自己說了一句話便識穿了自己的來歷,不禁將「攝魂」握得更緊,手上青筋綻露,緊盯著眼前這個三禁地之一的雅玉門主。 「你不必緊張,」 雅玉夫人幽幽說道,「我只是瞧你眉目之間與當年的魔刀尊甚是相似,才加以猜測的,沒想到你真的是他的兒子……」 「你認識我的父親?」 熊歆忽然忘記了來「暗日林」所為何事,好奇的問道。 雅玉夫人不答,仰天長歎一聲。過了半餉,她的目光變得慈愛而幽怨,只見她向熊歆招了招手,說道:「孩子,過來,讓你師姑瞧瞧你。」 「師姑!」 熊歆張大了嘴吧,愣在原地。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來「暗日林」的目標,仇人之一的雅玉夫人竟然自稱是自己的師姑。 雅玉夫人已是滿臉淚水:「孩子,你真跟你父親當年一個樣兒,他當年因為資智太高,受到眾師兄弟的排擠,一氣之下離『暗日林』而去,不想加入了魔教,數十年音信全無。他卻不知道我這個師妹這顆心早已繫在了他身上,自從他離去之後,我終日以淚洗面……」 熊歆聽她滔滔不絕的說著其當年與自己父親的戀情,當是愛的死去活來,感天動地。一時間,他竟然有些同情起雅玉來了。 只有明欣婷未被這感人的場景所動,她憑著一個女人特有的直覺,隱約探到雅玉夫人的眼中深藏的那麼一絲狠厲的寒芒。 「來,讓師姑瞧瞧你。」 雅玉夫人再一次提出了請求。 熊歆極不情願的走了過去。在他的眼裡,雅玉已經是個可憐的女人,而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滿足她那麼一點點要求,算是還父親當年的情債。熊歆慢慢向雅玉靠近,雅玉突然滿色喜悅之色,一大步跨到熊歆的面前,將熊歆一把抱住。她的口中含含糊糊的念著熊歆父親的名字:「振奕、振奕、振奕……」 熊歆被雅玉抱得緊緊的,心越來越軟,他打定主意,待會兒便離開,不再傷害這可憐的女人…… 「啊!」 一聲慘叫在熊歆耳畔響過,熊歆連忙推開雅玉。卻見明欣婷的肩頭插著一支弩箭,渾身是血。她咬緊牙關,強忍痛楚,指著雅玉叫道:「她……她……用機關……」 熊歆一下全明白了,原來雅玉夫人,趁抱住自己的這一段時間發動了背後的機關。而明欣婷則在這危急的一刻將其識破,替自己擋住了這致命的一箭。 第22章 禍害陰謀 雅玉夫人再次發動了竹居小樓的機關,竹劍、帶刺的巨網、鐵鉤,鐵釘層出不窮,均被熊歆急電般的身法一一躲過。 待機關用盡,熊歆將昏迷的明欣婷抱到一邊。他陰冷的笑著,向雅玉夫人逼去。 暗日林中雖然四季如春,但雅玉夫人的週身已被熊歆森冷的殺氣所凍結,骨子裡亦感到那股洞徹九天的寒意。 「攝魂」受到主人的召喚,嗡嗡作響,在鞘中躍躍欲出。 「你得死!」 熊歆恨聲道。 雅玉夫人花容失色,她慌忙叫道:「來人,快給我來人。快擋住那拿刀的小子。」 暗日林的小嘍囉聞聲而來,頓時將熊歆團團的圍住。雅玉夫人趁機飛身逃竄,瞬間隱沒在林中。 群敵環視之下,不見熊歆冷俊臉上有任何的變化。他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擋我者死,避我者生!」 那些忠狗般的手下如何會把熊歆這麼一個弱冠少年的話放在耳裡,紛紛抽出兵器向熊歆斬去。 熊歆心中默念著:「攝魂呀,攝魂,你今日又可以飽嘗敵人的鮮血了……」 「攝魂」已然出鞘! 那些小嘍囉只見眼前妖異的刀光劃過,猩紅的血液四處飛濺。他們已分不清楚四處的血液與殘肢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同伴留下的。剎那間,本如同桃源仙境的竹居小樓變成了煉獄屠場,連小橋下的溪水也被染得緋紅。 熊歆的雙眼不知是因為「攝魂」的魔性,還是映入了周圍的血跡,成為了恐怖的深紅色。 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紅」那一種單調的色彩。…… 雅玉夫人並沒有從出口離開,她只是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了竹居小樓。她很清楚,自己這一著很容易成為人思考的盲區。年少的熊歆很難料到早已逃跑,本可遠走高飛的她又回到了這竹居小樓。 果然,此地除了一大堆死不冥目的屍體,就只有屋邊昏迷不醒的明欣婷。 雅玉夫人朝明欣婷走了過去,她要將這個女子作為人質,要挾熊歆。 正當她滿心歡喜,得意的一步步向明欣婷靠近時,一截尖刀從腹中冒了出來!她只聽見熊歆冷漠的聲音說道:「我不是傻瓜,你騙得了我一次,但騙不了我第二次。念在你是個女人,給你留個全屍。」 「我竟然自作聰明,他比隋意還要恐怖!」 這是雅玉夫人在有意識的最後一刻想到的。…… 不知過了多久,明欣婷被肩頭的劇痛所牽醒,她睜開了眼第一個瞧見的便是熊歆。 熊歆正關切的看著她,忽然他牢牢的握住了明欣婷的手,說道:「謝謝。」 明欣婷又閉上了眼,淚水從眼角溢了出來,她泣道:「我等的不是這句話,我等的不是這句話……」 熊歆轉過了身去,片刻之後,他說道:「我愛你……」…… 少林、武當號稱武林的泰山北斗,數百年來就一直如此,它們在所有的武林人士的心中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 雖然江湖上代代人才輩出,天下的絕世高手多半來自四方的各門各派,卻從未聽說其兩派有天下第一高手的名號誕生。無論怎樣,他們始終是公認的武林正宗。不知多少豪門大戶想方設法將自家的子弟送到兩派習武,江湖人多以身為其俗家弟子而自豪,談起兩派無人不崇敬萬分。 而這一切,直到十年前,發生了改變。隨著翔龍山莊的崛起,百里翔龍為「武林神話」的稱號越來越響,很多後輩少年紛紛以其視作祟拜的對象,以加入翔龍山莊為榮。 少林,武當有了日漸衰落,處處以翔龍山莊馬首是瞻之象。 隋意獨自一人走在路上,想了很多很多。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少林、武林二派的首腦人物中有了百里翔龍的屬下。 「禍害江湖」就是一個孤立翔龍山莊,將其徹底剷除的一個計劃。 半年之後,江南聯盟、蜀中唐門、魔教等幾路大軍將並伐翔龍山莊。值得擔心的是翔龍山莊究竟隱藏了多少實力,現在還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是翔龍山莊既然能在短短數年間便一統江湖,主宰其命運,還能將雄霸江湖的魔教一舉殲滅,除了百里翔龍武功絕頂,正面作戰,也顯示出他背後的那股力量也是極其可怕的。因為,百里翔龍當年不過亦乃一初出茅廬的少年,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有如此多的金錢與高手作為後盾。 隋意知道自己暫時還不能查出翔龍山莊的幕後黑手。不過,瓦解破壞其與各大派的關係,切斷他的部分外援,他卻能做到。隋意在蒼月谷數日,除了幫助潘曉曼整頓處理谷中大小事物,更多的則是根據谷中豐富的資料,學著製作人皮面具。 半年之前,隋意被上官媛所騙,飲下「化功散」就是為其一張仿潘曉菲的人皮面具所惑。 隋意想做的正是百里翔龍的人皮面具,他不斷在腦中回憶搜索著百里翔龍的聲音、容貌特徵、氣勢,還有細微的動作,以及武功的招式等等。 「有了人皮面具,便能成功利用百里翔龍的盟主身份,那麼各門各派……」 隋意想到這裡,摸了摸包中那張精心製作的人皮面具,還有特地趕織而成的白衣,不禁信心十足。 「曉曼似乎最近有什麼事瞞著我,連我問起那蒼月至寶她也支支唔唔的,唉!」 隋意又為潘曉曼的事煩上了。想道潘曉曼,他又憶起了東方懌當日與自己那日告別的情景,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隋兄,你難道沒有把我當作是你的朋友?」 「是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希望我不久之後就能遁出江湖,逍遙世外。」 隋意自言自語道。 他抬起頭,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加快腳步向前方的武當奔去。 第23章 百里盟主 武當山位於湖北省均縣,又名參上山、太和山。它雖不及三山五嶽之壯美,但卻有「太岳」之稱,可見其地位在五嶽之上。它周圍四百公里,下臨漢江,最高的天柱峰海拔一千七百公尺,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崖,山澗無數,亦乃清秀與雄偉兼之。 這天,武當山的山角下出現了一個白衣男子。 他身形不見如何高大,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他的長相雖不十分英俊,卻儀表堂堂,氣宇不凡。他,竟然與傳說中的「武林神話」百里盟主有九分相似! 這「百里翔龍」當然是由隋意改扮而成的。他來到一清澗旁,摸了摸臉上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再抖了抖身上寬大的白衣,發現水中人簡直比百里翔龍還像百里翔龍。他指著水中,嘿嘿一笑,說道:「百里老兄,我今日就要借你的身份在武當山找找樂子了……」 「來者何人,請報上姓名,然後到『解劍池』……」 只見前方走來兩個青年道士,迎面叫道。 隋意心想:「要學百里翔龍我就學到底,現在就把他趾高氣揚的威風拿出來。」 他直立在原地,冷冷道:「某家沒有兵器,不必要去『解劍池』。你二人速速帶我上山見過掌門雷鳴,到時候某家一定重重有賞。」 兩個小道心想:「通常就算是名震一方的武林名宿來此,也對他們客客氣氣的,恭稱他二人一聲『道兄』,更是稱張掌門一聲『雷鳴道長』。眼前這人不但沒句好話,『重重有賞』更是囂張,把自己當作了酒店的小廝!「「好大的口氣,閣下是誰?到此有何貴幹……」 其中一小道冷冷的問。 那小道話還未說道一半,便被眼前的白衣男子打斷:「你們不配知道某家的名號,快快帶路。若是耽誤了某家的時間,可不是你們能負責得起的!」 兩個小道互望一眼,他們以前還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傢伙。他們自小便在武當山長大,「武當乃玄門正宗,武林的泰山北斗」的觀念早已在心種下了根。一般的武林人士,他們毫不放在眼內,如今日遇到如此狂妄之人,怎能不怒。 他們其叫道:「閣下大有來頭,不將我武當的規矩當一回事,那麼就恕我二人難以從命了,請回吧!否則勿怪我武當無待客之道。」 只見那白衣男子哼了一聲,臉色陡然一變,似蒙上了一層寒霜。兩小道正欲再下逐客令,忽覺遍體生寒,頓時牙關打顫,連手腳也發起抖來。 「劍氣!」 他二人猛然回過了神來。卻見那白衣男子慢慢的向他們靠來,他們這才知道今日遇上了高手。恐懼萬分的問道:「閣下究竟所為何事?為何與我武當過不去?」 那白衣衣男子忽道:「你們信不信,就算我此刻將你二人就地處死,你們的掌門也不會拿我怎樣!」 「我們信,我們信。」 他二嚇破了膽,飛似的答道,「請大俠隨我們來……」…… 武當紫霄殿。 「稟報掌門師伯,外有一身著白衣的江湖人求見。」 「來者是何人呀?」 「他說我二人不配知道他的名號,其甚是囂張,還直呼師伯您的大名。更過分的是,他自持武功了得,竟然釋放出殺氣要挾我二人……」 「哦?竟有這樣的人,待我會會他,請他進來吧。」 「是。」 武當掌門雷鳴道人,端坐在廳頭。他頭帶紫金冠,身穿藍色道袍,手中緊握著象徵掌門的信物——真武劍。他已經坐在這個位置十幾年了,他感到這個位置是那麼的莊嚴而高貴,他不允許任何侵犯武當派,侵犯他的掌門之位。這十幾年來他不知會過多少高手,經歷了多少的大小陣仗。江湖中雖風雨不斷,但武當始終保持著與少林並稱的武林大派的地位。不過這一次,他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心裡壓著一塊大石。 「來的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他人還未到,我便如此的緊張……」 他想著,雙眼直視前方。 拉長的黑影投入了大殿,一個白衣男子映入了他的視線之內,不見他如何快步行走,但轉眼間已經邁到了雷鳴道人的面前。 「啊,百里盟主……」 雷鳴道人看清這白衣人的面目後驚道,「不知盟主大駕,雷鳴有失遠迎,還請盟主多多恕罪。盟主請上坐,來人,奉茶!」 「道長說到哪裡去了,我百里翔龍事先未及通知,來的匆忙,乃因有急事相商。只是在寶山之下卻被貴弟子所阻,耽誤了些時間。」 說畢大搖大擺的拉過把椅子一屁股坐下,衝著那那名小道冷冷一笑。 「木靈、木根,你二人真是有眼無珠,連當今的『武林神化』——百里盟主也辨認不出。還累他耽誤了寶貴的時間,速速給我向盟主道歉,然後去後面壁思過!」 雷鳴道人喝令道。 二人分辨道:「可是他……」 「行了,別找理由,快!」 雷鳴道人吼道。 二人對望一眼,跪在「百里翔龍」面前,道:「請百里盟主恕我二人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之罪。」 「嗯,」 「百里翔龍」高揚著頭應道,「雷鳴道長,不知者無罪,你讓他二人下去吧。我們也該談正事了。」 雷鳴道人一揮手,木靈、木根二人如獲大赦,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大殿。他接著問道:「百里盟主,有何要事欲與老道相商?」 「百里翔龍」的面色變得凝重,對雷鳴道人正色道:「當今,『江湖四害』為禍武林,銷聲匿跡多年的魔教竟然有死灰復燃之象,倭寇與眾扶桑高手在江南蠢蠢欲動,整個江湖隱藏著巨大的危機,前景令擔憂啊。」 雷鳴道人問道:「我武當派身為武林的一份子,為武林安慰盡些綿薄之是應該的。那麼,盟主需要我武當怎麼做呢。」 「百里翔龍」正色道:「很簡單,將武當歸入我翔龍山莊門下。」 第24章 出色演技 百里翔龍的這一句話驚得雷鳴道人頭皮發麻。他睜大了眼,吞吞吐吐的問道:「百里盟主,您能不能再一說遍,老道年事已高,耳朵有些不好使了……」 「百里翔龍」故作不悅的說道:「雷鳴道長,您並沒有聽錯。我方纔所講的正是希望武當派歸到了我翔龍山莊的門下,受我翔龍山莊的約束與庇護,使我們成為一家人。如何?雷鳴道長,您對我這個提議有何看法?」 本已老邁的雷鳴道人臉上的皺紋愈來愈深,使其顯得更加的滄桑。他見「百里翔龍」皮笑肉不笑的死盯自己的表情,好像自己的臉上長了朵花似的。 「他在等著我開口答允,等著我落入他的圈套。」 雷鳴道人想道,「百里翔龍,百翔龍,當我對你客氣就是怕了你。十幾年前我武當助你消滅魔教不知道出了多少力,你非但未對我武當做出一點報答,居然還想把我派吞掉……」 「雷鳴道長,你怎麼不說話。」 「百里翔龍」顯得很不耐煩,於是問道。 雷鳴道人昂起了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對不起,百里盟主,你的建議我不能接受。我武當是完整的一大派,絕對不能屈居任何一派之下,否則我便對不起我派前輩,對不起祖師張三豐的在天之靈。」 「百里翔龍」笑容頓斂,只聽「卡嚓」一聲,他手中茶杯被握得粉碎。「請講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我方才好言好語,已經說的很明白。如今的武林就如同一盤散沙,沒一個像樣的人領道是不行的。除了我——百里翔龍,相信沒人有這個資格說出這樣的話,統帥整個龐大的武林。雷鳴道長,你身為武當的領導者,理應心胸開闊,見識遠大才是,難道你也心短淺的門戶之見,對此江湖人均能受益的計劃持懷疑態度……」 他滔滔不絕,越說越激動,捏緊了拳頭,渾身散發著劍氣,他整個就似一柄利劍,一步步向雷鳴道人逼去。 雷鳴道人大驚,心知自己雖屬武林超一流高手之列,但若是與百里翔龍動手,當真連半分勝算也沒有。廳中的氣憤緊張到了極點,雷鳴道人忽然站起身來,喝道:「百里盟主欲要持強逞兇嗎?老道我已是風燭殘年,但若為了武當的興衰存亡,亦不懼你!」 「百里翔龍」收起了劍氣,他似乎未料到先前還對自己畏畏縮縮的雷鳴道人會突然爆發出這等的氣勢。「百里翔龍」又回到了座位上,笑道:「雷鳴道長,你還真是軟硬不吃,某家佩服。不過,你如此的固執,對武當派可是大大的不利。」 雷鳴道人心想:「既然已經和他撕破了臉,索性想什麼便說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相信他敢把我怎樣,不相信他一個人將武當滅了。」 他乾笑道:「百里盟主是在威脅老道嗎?」 「百里翔龍」道:「哪裡,哪裡。我怎敢對武當掌門不敬。」 他嘴上雖說不敢,但說出的語氣殊無恭敬,反像是在諷刺。」 「那好,百里盟主請回吧,您的建議,老道我不能接受。」 雷鳴道人再次說道。 「好吧,」 「百里翔龍」亢聲道,「以後若魔教來犯,武當出了任何意外,可別怨我百里翔龍不盡正道盟主之責!告辭!」 「百里盟主請便,請恕老道不遠送了。」 雷鳴道人冷冷道。 「百里翔龍」再次站起,逕直朝廳口走去。行多幾步,他又轉身恨恨的瞪了雷鳴道人一眼,然後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突然間,紫宵殿的大門隨著「彭」的一聲響,垮倒於地面。只見其碎塊呈四分五裂之狀,裂口處光滑而整齊,若利刃削分割一般。 「好個百里翔龍,好個『無極劍氣』。」 雷鳴道人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武當是同翔龍山莊對上了,不知道其他幾派怎樣?是不是也接到了同樣過分的要求……」…… 隋意滿心喜悅的下了武當山,眾武當弟子還未得知其與掌門所商何事。見盟主過路,紛紛點頭哈腰,笑臉相迎。 「做百里翔龍比做隋意的感覺好多了,」 隋意又輕輕的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想道,「隋意是個過街老鼠,而百里翔龍是人人崇拜的大英雄……」 他對自己在武當山上的一番精彩的表演相當的滿意,特別是最後那一著四不像的「無極劍氣」讓百里翔龍這個身份在雷鳴道人的心目中更加的得到了肯定。如此一來,近期內武當上下定會處處戒備,以後就算此事有澄清的一日,他們彼此間定會心寸芥蒂,互相懷疑。半年之後的那一戰翔龍山莊便又少了一個強援。 「接下來就是少林了,我還是照這法子去做吧,騙騙那些該死的禿驢。」 隋意想著,展開輕身功夫朝嵩山的方向奔去。…… 少林寺歷史悠久,在武當之前它就被譽為「天下武學之源」在少室山勢險陡的石上出現了一個肥肥胖胖的僧人。他慢慢的前行著,俯望群山,將遠處的黃牆碧瓦收在眼底。 「唉,每次過路過總忍不住來這裡瞧瞧,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他想道。 此人正是了絕,他自小在少林寺長大,雖然「墜入魔道」成為「魔僧」還身為醜名遠揚的「江湖四害」之一,是乃江湖人談之色變的恐怖角色。但是,他總是對少林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這就是他雖叛出少林十幾年還作僧人打扮的原因。 「魔僧——了絕!」 他忽然聽見背後厲聲道,像是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了絕轉過身去,見一中等身材的白衣男子嘴角帶著嘲笑似的表情盯著自己,像在打量著垂死的獵物一樣。 他,竟然是百里翔龍! 第25章 大雄寶殿 了絕沒有驚慌,更沒有逃走的意思,甚至連臉色也沒有變。 他忽然笑道:「今日百里盟主大駕少林寺,怪哉,怪哉!」 百里翔龍喝道:「你這個少林叛徒,竟然還有膽子上少室山。待我將你拿下,交與少林寺處置,從此武林便少了一大禍害,我百里翔龍則再為武林立一大功。」 「那你便上來捉我吧,我束手就擒,」 了絕做作無可奈何的說道,「只是不知百里盟主此番上少林是否是為了偷習除『一指禪』外的其它功夫?」 只見百里翔龍愣了愣,歎息一聲,直接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識破我的?」 了絕道:「哼,就憑你那雙賊兮兮的鼠眼和怎麼也變不了語調。我操,你是不是發了瘋,扮起百里翔龍來了。」 「想不到你這個死胖子道是長進了,我不過說了兩句話就被你識破。但你知不知道,武當派已經和翔龍山莊翻了臉,就因為這個!」 「百里翔龍」——隋意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 「原來你是藉著百里老兄的名聲,四處散佈謠言,搞破壞來著,哈哈。高,實在是高。」 了絕讚道。 「哈哈,過獎了。你記住,我現在的身份是武林盟主——百里翔龍,」 隋意笑道,他沉思片刻,指了指了絕,「而你,還是了絕,那個少林叛徒……」 了絕不解道:「你又打什麼歪點子?難道你是想……」 「是的,我正是要用同樣的法子挑撥少林與翔龍山莊的關係。」 隋意充滿自信的說道,「你既然來了,那麼也順便陪我演出這一場戲吧!」…… 少林古剎的種聲又響起了,連續不斷,正是召集全寺僧人的訊號。大雄寶殿上,幾代弟子分在兩旁。 方丈苦寰大師郎聲道:「我寺叛徒——了絕曾於十五年前連破葷戒與酒戒,又於寺外一村中姦殺民女一人,再破色、殺二戒。其不服戒律院裁判——面壁三十年的懲罰。殺傷多位監寺弟子,潛逃出寺。而後在江湖上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得『魔僧』之匪號。更甚者,其勾結惡名素著的『天下第一惡人』——隋意,『怪盜』刑無蹤等為禍武林,實乃本寺之奇恥大辱。今日,幸得『武林第一人』——百里盟主將其擒拿,押脅回寺,交與我寺親自處理。現在有請百里盟主!」 群僧無一不將目光投向殿外,等待瞻仰這位「武林神話」——百里盟主,耀人的光彩。不一會兒,便見一白衣中年男子瀟灑的邁進殿來。其手中提著一胖大僧人,舉重若輕,可見功力的深厚。這二人正是「百里翔龍」與了絕。 「百里翔龍」一臉的正氣,將了絕狠狠一把扔在了地上,口中說道:「今日某家盡武林盟主之責,將貴寺叛徒——了絕送還各位大師處理!」 「阿彌陀佛,多謝百里施主。此大恩我少林一定銘記於心,今後百里施主有何差遣,我少林必將盡力完成。」 苦寰道。 「百里翔龍」道:「此著乃我武林盟主的責任,何況擒住他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我此來少林還有一事相商,事相關武林大計,我就直說了,還請方丈大師勿怪。」 苦寰道:「百里施主但說無妨,我少林定為武林盡一份薄力。」 「百里翔龍」道:「當今,『江湖四害』為禍武林,銷聲匿跡多年的魔教竟然有死灰復燃之象,倭寇與眾扶桑高手在江南蠢蠢欲動,整個江湖隱藏著巨大的危機。而眾豪傑均獨霸一方,一旦有何危機,往往獨善其身,如何一來必被個擊破!據我最近得到的消息,三大禁地已經全為隋意一黨所滅。」 眾僧齊驚道:「竟有這等事,百里施主不但為武林安危勞心勞力,且對武林事瞭若指掌,不愧為盟主之稱。」 苦寰問道:「武林中既然潛伏著如此多的危機,百里施主一定有了自己的對策。請問百里施主需要我少林如何去做呢?」 「百里翔龍」道:「為了武林的安危不得不勞煩各位大師捲入了。我就直說了吧,我希望少林加入我翔龍山莊,受我翔龍山莊的約束,從此共禦強敵,共……」 苦寰忍不住詫道:「百里施主,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百里翔龍」道:「方丈大師何出此言呢,在下身為盟主,絕無戲言!」 苦寰頓時語塞,他經歷無數滄桑,卻從欲未遇到今日這般難為之事。 「百里翔龍」輕聲一笑,道:「怎麼,方丈大師覺得有何不妥?」 苦寰道:「阿彌陀佛,我少林自達摩祖師創派以來便是堵立的一大派,從不受朝廷或其他門派的約束。再說,即使老衲同意,遠在西方極樂的達摩也不會同意,少林上下數千名弟子更不會容許的。」 「百里翔龍」冷笑道:「原來苦寰大師也同雷鳴道張一般心存門戶之見,還拿達摩老祖來壓在下,真是枉費在下一片苦心,費盡力氣將了絕在江南生擒,再不遠千里押到貴寺!」 「阿彌陀佛,原來百里施主早有預謀,為本寺擒得叛徒也有這等目的!若是老衲不同意施主的要求,百里施主是否又要將其帶走呢。」 苦寰針鋒相對道。 正當此時,了絕亦十分配合的呻吟了下,以驚恐加乞憐的目光投想苦寰,似乎是在求饒,又似乎在親請他將自己留下,不至於落到百里翔龍手裡丟掉性命。 「百里翔龍」側身一閃,晃到了絕的身邊,再次將其一把提起。 「方丈大師,您既然不同意在下的要求,那麼請恕在下將了絕帶走了!」 他口中甚是憤慨的說道,接著又拍了拍了絕的胖臉,「我這便告辭了,等眾位大師相通的時候再來找我。請眾位大師放心,我一定把了絕喂得更胖,嗯,至少跟現在一樣吧。哈哈哈!」 第26章 意料之外 (在睡之前趕寫了一點點,因為後天就考試了,可能有個5-6天不能更新了,在這裡讀一大家說聲抱歉。5-6天後我更新最後幾章,到時候還希望大家最好來捧一次場,最後來點票票,呵呵。這幾天大家儘管來留言,我就空就把精華奉上。 「苦寰師兄,你為什麼不採納百里施主的建議呢。我少林可暫時與翔龍山莊合併,待江湖危機一過,少林還是少林,翔龍山莊還是翔龍山莊。」 一名法號苦度的老僧竟然在一旁勸解起了苦寰方丈來。 他這一席話,不但令苦寰大是震驚,更是出乎了隋意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從此少林與翔龍山莊便起了疙瘩,帶了絕走後便可以萬事大吉。可是,他低估了百里翔龍!原來百里翔龍對少林早已將野心的魔爪伸向了少林,並且有了相當充足準備,連「苦」輩的高僧也是他的狗腿。 「我的演技還不錯,他還沒有把我識破,」 隋意想道,「如此看來,今日之事不可能這般容易便甘休了。」 「百里翔龍行事當真乃陰險之極,連在少林出家三十餘年的苦度也是他徹底控制江湖的一件工具。」 苦寰想道。他眼觀四周,見不少僧人開始蠢蠢欲動。向來禪功高深的他不由得心焦起來。他思量著:若百里翔龍與其潛伏在少林的奸細動手,情勢必更加險惡。百里翔龍既然敢只身前來,定有了相當的準備,整個少林出了與自己同輩的師兄弟,後輩弟子根本抵擋不住苦毒的「少林龍爪手」何況還有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百里翔龍。 卻見「百里翔龍」又將了絕放回了地面,縱聲問道:「有多少位大師支持少林併入我翔龍山莊門下這個偉大的計劃,請站出來!」 他話音一落,大雄寶殿中不少的僧人左顧右盼,約有百人上下往前跨出了一大步。他們上到「苦」字輩的高僧,下至「正」字輩的小和尚。苦度毫不理會苦寰愈加難看的臉色,帶著其他僧人吼道:「小僧同意少林併入翔龍山莊!」 苦寰見仍有大部分僧人站在自己這面,心中一定,沉聲說道:「老衲絕不同意,老衲絕不能將少林往火坑裡推!」 苦度冷笑道:「方丈師兄,你為什麼為了保住自己的掌門之位而棄眾弟子的利益不顧呢?難道是嫉妒百里盟主笑傲武林?」 正當苦寰不知道如何面對之時,忽見廳前慌忙奔來一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山下知客僧,他上前說道:「報告方丈,山下又有一位『百里施主』求見!」 隋意聞言,心頭一顫,苦笑著對了絕傳音道:「媽的,今天倒大霉了。」…… 「什麼,百里施主!」 苦寰不解道。 「對呀,就是跟眼前這位施主一模一樣的人……」 他話到一半,便見廳已踏入一白衣男子,正是武林盟主——百里翔龍! 眾僧瞧瞧隋意,又瞧瞧進來的那人,好半餉才聽得苦度問道:「你們究竟誰是真正的武林盟主?」 剛進殿那人微笑道:「這一切都是個誤會,你說是吧,老朋友?」 隋意知道他就是真正的百里翔龍,他身上散發著的那種霸者之氣是任何人都模仿出來的。所以,隋意沒有辯駁,他只是看著百里翔龍如何收場。了絕也不再賴在地上裝可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他們毫無逃跑的意思,因為百里翔龍隨身一站,無形中已經封住了他們唯一的出口。 方丈苦寰沒有開口,他將目光鎖在了這一真一假兩個百里翔龍身上。整個大雄寶殿一片寂靜,只剩下濃重的呼吸聲。 百里翔龍瞪著苦度,問道:「苦度大師,你方才真的支持少林歸入我翔龍山莊?」 苦度直感一陣壓頂的劍氣迫來,他終於明白,後入大殿的那人才是真正的百里翔龍,而自己方纔已經犯了不可彌補的錯誤——提早的暴露出自己的身份立場。 忽然,他的耳邊有響起了百里翔龍的傳音:「現在只有一個法子可以彌補你方纔的過失……」 苦寰、隋意等高手當然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波動,還看見了百里翔龍那微動的嘴唇。他們知道百里翔龍——無論是真是假,都相當的奸險! 不時,一聲大吼在死氣沉沉的大殿內響起,只見苦度口中鮮血狂噴,瞪大了雙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自斷經脈!」 苦寰忍不住驚呼道。 百里翔龍在苦寰面前抱拳道:「方丈大師,我想這裡應該可以算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了吧。我百里翔龍並無吞併少林的野心,那位大師好像有些疾病,你們還是快些給他治治吧。若沒有其它事,某家便告辭了。」 他又把頭轉向了隋意,笑道:「老朋友,我們還下山去喝酒,怎麼樣,省的在這兒勞煩眾位大師,再說我也吃不慣齋飯。」 隋意知道一場大戰已經難以避免,他也瀟灑的笑了笑,道:「好,今日有幸能與百里翔龍暢飲真乃人生一大快事,我們這便走吧。」 於是眾僧就乾瞪著眼目送兩位「百里盟主」走出了大雄寶殿。那判徒——了絕,苦寰也沒敢下令阻攔,因為,他直到此刻仍未弄清誰才是真正的武林盟主——百里翔龍,他們的氣勢同樣的強大;連走出大雄寶殿之時,他們還顯得那麼的「友好」象多年的摯友一般,說清這根本就又乃一個陰謀!…… 三人在山道中互相戒備的前行著,誰也無心欣賞周圍的湖光山色,彷彿四周微微響動的草樹亦感覺著了他們散發的勁氣。 好一陣,百里翔龍才打破的沉默:「隋意,你不愧為我出道江湖以來遇著的最強對手,就差那麼一點點,我苦心經營的翔龍山莊就要毀在你手上。先是江南聯盟,再是武當……」 「你是怎麼知道的,」 隋意滿心疑惑,不禁打斷他的話問道,「我從武當到少林不過數日,你可能如此的靈通……」 百里翔龍得意的笑道:「這就問問你的好兄弟了……」 第27章 別離路 隋意直覺一陣頭暈目眩,他聽到的是最不願意想到的那種答案。 他的一生只剩下那麼幾個不多的朋友,如果真的……他簡直不敢往下面想。 百里翔龍盯著隋意變得蒼白的臉,得意冷笑道:「我知道你在寧願不知道答案,正因為這樣,我非告訴你不可!」 了絕叫道:「老隋,他在擾亂你的心神!他怕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你不要在此刻上他的當呀!」 隋意一咬牙,不故一旁了絕的勸解,恨恨道:「百里盟主,我隋意漂泊一生,別的本事沒有,我唯一能夠相信的就是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你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他說著拍了拍了絕的肩膀,勉強一笑,以示安慰。 百里翔龍幽幽道:「你真的一丁點好奇心也沒有……」 「是的,」 隋意道,「百里盟主親自一人來到少室山,為的正是阻止在下在少林重複武當的一系列表演吧,相信百里盟主在武當山對鄙人的所作所為已經打聽的很清楚了。」 「隋意,你很聰明,武功也不錯,我十分遺憾你不能歸我所用。」 百里翔龍歎道,「但正是如此,有你作為我的老對手,使我的人生增加了樂趣。你這十年來一定日夜苦練武功,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將我碎屍萬斷吧,不過,我此刻要告訴你,這-絕-對-不-可-能!你再如何練也不是我的對手,別的人在我眼裡不過是一隻螻蟻,而你至多是在我面前亂飛的蒼蠅罷了……」 隋意很慶幸,百里翔龍仍然是如此輕視自己,目空一切。他說道:「該來的總會來,逼也避不開,今回百里盟主就同鄙人作個了斷吧!」 他全然不理會百里翔龍輕蔑的笑容,轉過了頭去,對了絕道:「兄弟,今天我倆以後說不定不能一起談笑、大醉了……」 了絕從未見隋意這般嚴肅過,這種異樣嚴肅的表情令了絕十分的不安,他真想勸隋意跟自己一起走掉,他希望與百里翔龍對上的是自己,雖然明知必死無疑。他不是對隋意的武功沒有信心,而是百里翔龍太過可怕,即使東方展雲復出也不見得能將其制伏,何況是一個青城派出身的隋意。他任何多餘的哈,只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保重。 「隋意,嵩山封禪台吧。」 百里翔龍指了指嵩山之巔說道。 「好,」 隋意應道,他沒走幾步,便停下了腳步,對了絕笑道:「你回去對游依敏那婆娘說不必再等我了,你就叫她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我對不起她。唉,沒想我沒機會見她最後一面!還有小歆那兒……」 隋意的話一下子多了起來,了絕虎目含淚的聽著,百里翔龍則在一旁冷笑。 話畢,隋意歎息一聲,埋著頭向前走去。 路,蜿蜒而上。 了絕目送隋意的背影愈走愈遠,直到徹底消失在自己的實現內。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百里翔龍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不可能是他們呀……」 了絕不安的揣測道,「也許等老隋回來後一切便揭曉了,對,他一定能回來,這傢伙一向是大難不死的……」 (下章就大結局,就在今天晚些時候更新吧。 第28章 最後一更 山莊莊主百里翔龍在半年前與其夙敵隋意在嵩山一戰後,便杳無音訊。從此翔龍山莊群龍無首,而強悍的唐門與新魔教則為這次場進攻作了長達半年之久的準備,且有唐宗與巫方然等絕頂高手,此一役以極小的代價換得勝利。 翔龍山莊的火光映紅了整個天邊際,偌大的一個山莊不時間便化作一片廢墟,曾經的輝煌煙消雲散………… 「小歆還沒有回來嗎,」 唐宗衝著了絕問道。「他一個人快把嵩山翻過來了。」 「他說過一定要將老隋找出來的,」 了絕道,「都半年了,僅見到了百里翔龍的屍體,老隋的卻……不連個人影子也沒見著。不過,他似乎在嵩山找到了許多寇賊的殘骸,其中有川口菊正的,還有從配刀上看似乎身份在川口菊正之上,是扶桑的將軍。他們分別死於『無極劍氣』與『太清氣功』。」 唐宗深深的歎息一聲,道:「沒料到百里翔龍最後竟與老隋聯手了,他這個盟主總算做了件好事,可惜……」 了絕繼續道:「也許你不該當面揭穿那姓明的那小丫頭,你逼他殺了自己所丫頭!和尚我不懂什麼情情愛愛,但是我看得出他殺死那丫頭的一瞬間是真的心死了。」 唐宗沉默片刻,道:「長痛不如短痛,那丫頭在小歆的身邊是早有預謀的了,在唐門之時我便瞧了出來……」 「你當時何不揭穿她!你不智謀過人,什麼都有先見之明嗎?」 了絕吼道,「現在老隋生死不明,小歆被弄得精神恍惚,這……」 唐宗緩緩說道:「也許,我們都有錯,我錯在一時心軟,恐當道出那小丫頭的身份,你會下殺手,殺死小歆初得的愛人。小歆卻錯在衝動,在他的心中,也許已經把隋意當做他的父親了,他認為沒有面目來見我們,所以…… 「照你這麼說,老隋若是找不到,他便一輩子不能原諒自己,永遠活在自責與內疚中。」 了絕問道。 「是的,」 唐宗肯定的答道,「我雖然勸了他很久,但是他依然的執著……好了,說說你吧,你以後怎麼打算呢?」 了絕笑道:「我!我還能怎麼辦,繼續在江湖上打滾吧。你呢?」 唐宗道:「既然你這般說,那我們便結伴同游吧,唐門那邊就隨他們的便吧。你應該知道的,我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浪子。」 「那我們還等什麼呢,上路吧,說不定還能在某處遇到老隋呢。」 「好……」…… 夕陽西下,某一個小城的某一個角落。 這裡有一家小小的酒館,它的老闆是個單身女人,很年輕的女人。她的打扮,她的穿著,她的生活一切看來都是那麼的平凡。只是,這些看似的平凡卻掩蓋不了她豐腴撩人的身材,絕美的相貌。 奇怪的是,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因為騷擾過她的無聊都失蹤了,她也從不與陌生人交談,她只重複著「酤酒」、「倒酒」、「上酒」這一系列工作。 「老闆娘,來半斤酒。」 一個剛進門的客人捏著嗓子吆喝道。只見他一身藍杉,頭上一頂斗笠,壓得很低,瞧不清其本來面目。 女人將酒盛上端了過了去,卻聞那人大呼道:「老闆娘,今天這裡我全包了,連你我也包了……」 那客人話到一半就被女人一掌扇來,將斗笠掀掉在地。 女人只瞟得一眼那客人的相貌,便呆立在原地,她的表情歡喜而驚訝,張大了嘴,半餉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客人站起了身來,一把摟住她道:「你這賊婆娘,好些日子不見,還是凶性不改,這個世上除了我,沒人能受得了你呀!」 「你這死鬼,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這兩年多你都跑到哪去招蜂引蝶去了?」 女人喜極而泣道。 「你相公我禍害活千年,怎麼會回不來」那人高聲笑道,「在嵩山百里翔龍的『無極劍氣』發揮到極至時走火入魔,而那時扶桑鬼子的幾個高手欲趁火打劫,被一一殺死……」 「我是問你這兩年哪兒去了,還不是老實交代!」 女人打斷他的話喝道。 那客人道:「唉,說來話長,我其時身受『無極劍氣』之傷,若無百里翔龍親自療傷我就得死,我幸得東方姑娘的祖父——東方展雲前輩所救。他為我療傷續命,並尋出了蒼月谷的至寶,那原來是一部有關百里翔龍武學的醫書……」 「這麼說,你的曉曼妹子不是一直在騙你咯,哈哈。還有,東方展雲如何會無故的跑到嵩山來救人,東方懌那丫頭是不是喜歡你?快-說!」 老闆娘怒氣沖沖的問道。 「奶奶的,你這個死婆娘逼問起相公來了,你不願意別的女人把你相公偷走,還不溫柔點!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客人說罷,抱起掙扎的老闆娘,飛似的朝城外衝去。 (全書完,謝謝觀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