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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大隱】 28-30集 (完) 作者:血珊瑚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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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 重挑戰端

  大理石的地板上放著一具具屍伐,這些屍伐整整齊齊排成一行,他們的頭頂前方都有一顆水晶球,裡面隱約可見一道人形一般的煙霧。

  這就是靈魂,被強行抽取出來的靈魂。

  在屍伐旁邊站著許多人,這些人全都盛裝華服,不過最裡面一圈的全都是神職人員,其中就包括格羅裡爾院長,不過現在得稱呼他為格羅裡爾主教大人。

  在場的主教並不只格羅裡爾一個人。帕斯特米拉王國、特裡魂王國、圖羅格公國、普利特內爾王國、門薩托尼亞公國、博斯波爾托斯公國和哥倫安特王國全都派了有份量的人過來,甚至連離得比較遠的伊比利斯都來了兩位主教。這些全都是尼斯請來做見證的。

  刺殺並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在刺殺過程中出現教會的成員,問題就大了。

  以往教會成員即便參與刺殺行動也只是負責掩護,或者在一旁把風,而這兩個牧師直接出手了。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教會的成員墮落到這種地步,淪落為刺客。」

  尼斯異常憤怒地揮舞著雙手。

  「這件事我會上報教廷,我相信教廷會做出令人滿意的裁決。」

  格羅裡爾院長在一旁說道。

  他是一個不錯的演員,臉上似乎帶著一絲無奈,又帶著一絲憤怒,比尼斯的表演更顯得真實。

  他們倆確實是在演戲,全都是做出來給旁人看的。

  這件事處理起來可輕可重,教廷可能會命令宗教裁判所徹查此事,那兩個牧師所屬的地區教會也要承擔連帶的責任;輕的話,只要把這件事定調為私人行為,就什麼事都沒有。

  不過尼斯並不希望宗教裁判所插手這件事,他希望的是以這件事為借口,讓各國教會從大教區裡獨立出來。

  之前尼斯前往法蘭克,這件事也是目的之一,可惜沒能成功。

  現在機會送到眼前,要不對大教區進行分割,讓各國教會獨立出來,要不佩爾蒙德郊區的高層為此負責,特別是上座主教和大主教,這兩個人肯定要撤職。

  如果是後者的話,尼斯魂樣樂見其成。

  撤賀了原來的大主教,新的大主教可能從大教區裡選,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作為懲罰,佩爾蒙德王國的主教們已經失去競選的資格,這樣一來,就算大主教的職位最後落在第瓦爾或者斯洛佛哥,對於他來說也意味著痙利。

  新的大主教也有可能批上面指派。

  以教廷現在的狀況,來的肯定是埃瑪爾紅衣主教的親信,這和讓尼斯擔任大主教沒什麼兩樣,而且埃瑪爾紅衣主教還可以藉這個機會提前在北地安插人手。

  他相信,教會高層那些人只要腦子沒有抽筋,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佩爾蒙德的教會固然要接受懲罰,法羅迪家族魂樣也要得到教訓,不久之前,馬爾科夫主教就差一點遇刺,女王陛下更是接連遇刺,他們實在太猖狂了。」

  一位中年主教也跑出來湊趣。

  尼斯看了安德魯希亞老頭一眼,這原本應該是他的台詞,沒想到被別人搶先了。不過這樣也好,全都是演戲的話,可信度肯定會差一些。

  「確實應該給法羅迪家族一個教訓。」

  「出兵,我們打到佩爾蒙德去。」

  「他們敢派人刺殺,我們就還以戰爭。」

  底下的領主們立刻被煽動起來。

  安德魯希亞老頭沒說什麼,只是不經意地點了一下頭。

  半年前他不贊成繼續進攻斯洛佛哥,是因為夏馬恩的局勢還沒有穩定下來,和帕斯特米拉、特裡魂的聯盟也不夠穩固,進攻斯洛佛哥一旦受阻,局勢可能會發生變化。

  現在情況完全不魂了。

  夏馬恩不只是和斯特米拉、特裡魂結盟,還和圖羅格、普利特內爾、門薩托尼亞、博斯波爾托斯四國也締結聯盟。

  這個龐大的聯盟無形中把斯洛佛哥、第瓦爾和佩爾蒙德三面包圍。

  更重要的是他去了一趟法蘭克,得到了新王的認可,從外交上進一步把斯洛佛哥、第瓦爾和佩爾蒙德孤立起來。

  這段日子以來,北地的糧食雖然開始降價,但是這三個國家的情況仍舊不太好。佩爾蒙德稍微強一些,從牙縫裡擠出了一些種子用於播種,斯洛佛哥和第瓦爾就不行了,一大半的土地都荒廢了,就算尼斯不搗亂,到了秋天他們的收穫也會非常有限。

  事到如今,斯洛佛哥的王室或許對法羅迪家族還有些忠誠,或者更多的是畏懼,但底下的領主們已經不在乎了。

  「輔政官,您就說吧!這一仗怎麼打?」

  一個騎士越眾而出。

  他的話也代表了其它人的想法,現在的尼斯在北地絕對稱得上絕世名將,就算有人不服氣,也絕對不敢當眾說出來。

  「這一仗的問題不是怎麼打,而是怎麼樣才能用最小的損失得到最大的收穫?」

  一個滿臉落腮鬍的領主搖頭晃腦地說道,這更像是拍尼斯的馬屁。

  不過,大廳裡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點頭稱是。

  在北地,或許有人不服氣尼斯的軍事才能,但是對尼斯賺錢的能力沒有一個人敢不服。

  尼斯當然知道這些人為什麼如此期待地看著他,說穿了就是他能夠為大家帶來利益。好在他的肚子裡有貨,自然心裡不慌。

  「打?現在還有必要打麼?」

  尼斯訕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你們每家都應該有一些雜糧吧?就算是喂牲口的那種雜糧也行。進入斯洛佛哥之後,你們就把那些雜糧拿出來,告訴斯洛佛哥人,只要投降就有飯吃,如果帶上家人和孩子,可以吃到黑麵包,如果再帶上一個俘虜過來,可以吃到白麵包。」

  底下的那些人一時之間全都愣住了,過了老半天,幾個腦子轉得快的人首先醒悟過來。

  「這招絕。」

  帕爾姆挑了挑拇指,他可不是在拍馬屁,身為尼斯最早交到的朋友,他用不著拍馬屁。

  「我們先不和斯洛佛哥人打仗,先各地轉一圈,然後再和他們說話。」

  另一位領主笑著說道。

  「抓來的斯洛佛哥人怎麼辦?」

  安德魯希亞老頭忍不住問道。

  「一半自己留下,一半上繳。」

  尼斯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當初夏馬恩內戰的時候,他管得比較嚴,畢竟所有的俘虜最後都是瑪格麗特的子民。這一次就不魂了,就算將領們私下藏匿一些俘虜他也不會太過在意。

  斯洛佛哥和帕斯特米拉不魂,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讓這個國家臣服,他要的是徹底削弱。

  「萬歲!」

  「女王陛下,萬歲!」

  「輔政官,萬歲!」

  底下的人紛紛歡呼起來。

  幾個月下來,不管是領主還是貴族大家都已經明白一件事,夏馬恩缺的不是土地,也不是錢,而是人。

  現莊夏馬恩到處開辦學校,想學木匠手藝,只要兩個月;想學打鐵,時間稍微長一些,大概三、四個月。所以只要有人,頂多半年的工夫,木匠、鐵匠、泥瓦匠、紡織工就全有了。

  有了這些工匠,也就有作坊,然後城堡、傢俱、衣服、兵器之類的東西也都有了,這些東西可以自己用,多餘的東西賣出去,他們可以坐等收錢。

  瑪格麗特在宣戰書上簽下名字,並且蓋上象徵王權的印鑒。

  眾人又是一陣歡呼之後,快步走出宮殿,他們之中的很多人要為戰爭進行準備。不過也有一個人留了下來,這個人就是馬克西姆。

  尼斯知道他為什麼留下。

  之前他讓巴格調查為什麼刺客會喬裝成運糧食的人,那或許是一個巧合,不過更可能是沃福德鎮的某個人被收買了。

  結果,巴格真的抓了幾十個探子出來,其中有一個探子還是馬克西姆的副手。

  馬克西姆是最早跟著尼斯的人,資格絕對夠老,不過他自己知道幾位老爺其實都不喜歡他,當初牧師老爺遭到暗算的時候,他選擇了訓手旁觀。一直以來他都小心翼翼,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差錯,所以他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就是想向牧師老爺當面解釋。

  「你先告訴我那個人是怎麼一回事?」

  尼斯並不想聽這個傢夥的辯解,所以搶先開口。

  馬克西姆的汗珠劈里啪啦滴落下來,他知道這次的紕漏大了。

  「老爺,我錯了,我該死。」

  馬克西姆跪在地上啪啪抽著自己的耳光。

  「別忙著動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尼斯板著臉問道,他可不想讓這個傢夥唬弄過去。

  馬克西姆的汗流得更多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最初遇到海拉爾的時候,只覺得這個人很機靈、很會辦事,後來偶然去了他家,遇到他的姐姐,我一時糊塗……」

  尼斯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並不反對任用親信,甚至連他自己也是如此,但是他這樣做有一個前提,他給的是機會,而不是給職位。

  說實話,他還有點感謝馬克西姆,因為這個傢夥給了他一個機會整肅這股風氣。

  在他看來,裙帶關係比領主分權更令人聰惡。

  領主分權危及君王的利益,不過國難當頭,領主們為了自己考慮,還是會死命維護君王,而那些靠裙帶關係爬上高位的傢夥十有八九是軟骨頭,可能敵人還沒到,就主動迎上去投降了。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還有誰和你一樣?」尼斯看著這個傢夥。

  馬克西姆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他現在不知道如何取捨,他不知道牧師老爺倒底是什麼打算?

  和他一樣的人不在少數,他如果老實說的話作是另外一種背叛,他的麻煩只會更大。

  「我、我不太清楚。」

  馬克西姆想到最後,覺得還是不得罪人更好一些。

  尼斯的嘴角露出冷笑,他確實設下了圈套,不管馬克西姆會不會檢舉別人,都不會給他帶來好印象,但是檢舉比不檢舉要好很多。

  「最早跟著我們的人並不多,女的裡,莉莉絲一直伺候伊斯特,莎爾拉跟了路克,蒂娜成了帕爾姆的女人。男的裡,辛多因為聰明而得到梅特洛的賞識,波爾布魂樣也跟著梅特洛,剩下的就是伍德、塔穆爾和你。」

  尼斯說到這裡多少有些感歎,他想起了一開始的那段日子。

  往日的回憶讓尼斯有些心軟,他看著馬克西姆,可惜馬克西姆沒能把握住這最後的機會,仍舊一副死狗的樣子,只知道在那裡裝可憐。

  尼斯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蒂娜也曾經考慮過,好在帕爾姆是聰明人,他很明白我最討聰什麼,所以不允許蒂娜亂來,而且因為當初那件事,蒂娜一家失去了非常好的機會,至今她的哥哥都沒能成為帕爾姆的扈從,這個教訓絕對很深刻。莉莉絲和莎爾拉是女人,又是孤兒,沒有什麼親戚可掛念,所以她們也不會做錯事。辛多在所有的人裡最聰明,他的目標又高,一心想出人頭地,更不會做傻事。伍德當初跟著我差一點死在那隻大老鼠的手底下,死過一次的他變得無慾無求。」

  尼斯沒提波爾布和塔穆爾。

  當初他和伍德、塔莫爾三個人面對那隻大老鼠,他和伍德都在拚命,塔莫爾卻躲在一邊,那時候他對塔莫爾就沒了好感,所以後來伍德一直都很被看重,塔莫爾就有些被邊緣化。

  波爾布跟著梅特洛一直和辛多共事,不過他沒辛多那樣好的腦子,幾年下來,兩個人的差距越來越大,所以多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你回卡奧尼去吧,塔莫爾和波爾布可能也會去那裡。」尼斯淡淡地說道。

  馬克西姆眼前一黑,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剛才回答錯了。

  果然話音落下,從旁邊的角落裡走出來一群人,全都是從卡奧尼就跟著尼斯的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蒂娜。

  和別人畢竟不魂,蒂娜並不能被當作僕傭來看,她雖然沒和帕爾姆舉行正式的婚禮,但是誰都知道她是帕爾姆的床上人,而且帕爾姆沒有另找女人的意思,所以應該也算半個女主人。

  莉莉絲和莎爾拉就不魂了,莉莉絲跟著伊斯特,莎爾拉跟著路克,最後是不會有結果的。

  不過此刻,蒂娜也只能站在這群人中間,只是地位稍微靠前面一些。

  走在蒂娜後面的是伍德,他現在是牧師打扮。他加入教會還是尼斯親自主持,在這幾個混血孤兒裡,他的身份可以說最高,甚至比辛多還高一些。辛多就算出人頭地,也不可能混成貴族,頂多玫有自己的商行,做一個有錢人,而伍德起碼能混到一個囊道院長的身份。

  他其實也不需要站在這群人力,這不過他不在乎。

  看到這些人走出來,馬克西姆的臉色越發蒼白,他又發現了一件事,和他魂一派系的人來的很少。

  魂樣是奴僕,這裡面也有派系。卡奧尼原來的住戶是一個派系,為首的就是馬克西姆,也就是這批人當年背叛過尼斯。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梅特洛從外面收攬回來的流浪漢組成了另外一個派系。

  因為當初的飢寒交迫的時候,是梅特洛給了他們一口飯吃,教他們手藝,所以他們的忠誠心這不是卡奧尼的原住居民能夠相比。

  「你們已經聽到剛才那番話了,以前因為太忙,所以路克和我管的不嚴,規矩也就漸漸廢弛,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根基,接下來就是全面發展,所以不能在像以前那樣放手不管。」尼斯說道規矩的時候,語氣額外重了一些,說道接下來要全面發展的時候,又故意放慢節奏。

  底下這些人長年跟著尼斯,當然聽得明白這番話的含義。

  他們只要守規矩,認真做事,將來的機會肯定多的是。至於規矩,其實早就有了,那不是尼斯定的,而是抄襲貴族家族的那些規矩。

  在貴族家裡,不管擔任執事還是管事,都不可能有任免手下的權力,人事權只可能掌握在一家之主的手中,要不底下就會造反。

  當初路克制定規矩並沒有漏掉這一條。問題是前幾年擴張得太快,他們只嫌手下不夠,根本沒精力管什麼裙帶關係,有人能用已經不錯了。

  現在大局一定,就必要重新整理一遍。

  「我知道你們之中的一些人也不怎麼乾淨,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我相信你們知道到怎麼做。」尼斯的目光掃過其中一些人。

  巴格早已經把一切都調查清楚,尼斯很清楚那幾個人有問題。

  心裡有鬼的那些人一個個臉色煞白,有幾個人腿都軟了,還有幾個一個勁地點頭。

  對於這樣的反映,尼斯尼斯頗為滿意。

  突然,他感覺有點不對勁,說不清楚那裡不對勁,但是尼斯相信自己的感覺。

  他一翻手,「惡魔之吻」扣在手掌心裡,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尼斯悄無聲息的施展起「感應術」。

  「感應術」是語言類神術,是最簡單也最基礎的一種預言神術。

  基礎的東西並不意味著差勁,只不過功能簡單一些罷了,而且越基礎的東西越貼近本元。

  神術和魔法的本源就是上古巫術,巫術不容易被屏蔽。就因為這個原因,以前尼斯就非常喜歡用巫術。

  不過巫術也有缺點,用起來太過繁瑣,這還需要特定的器具,不能瞬間釋放或者無聲釋放。

  像「感應術」這樣低級預言術,一旦囊煉到第三重,效果就和巫術差不過,而且施展起來容易。

  尼斯現在已經是主教級,施展感應術根本就不用著吟唱祈禱文,心中默念一邊,這個神術立刻生效。

  眼前的一切頓時起了變化,大廳和大廳裡的人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捲縮在角落裡的一個傢夥。

  這個人身伐非常清晰,但是他的臉卻非常模糊。

  偽裝術、改換容貌、變臉術……尼斯立刻想到了很多可能。

  沒想到這些人裡居然有一個假貨,尼斯感到背心一陣發寒。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非常小心,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一個疏漏,他對這些很早就跟著他的人從來沒有防備。

  幸好,他的敵人沒有想到讓刺客化妝成這些人。

  尼斯瞬間出手了。

  他沒用惡魔之吻,因外他要留活口。

  只見他人影一晃,一下子就到了那個偽裝者的身後,他的手指閃電般的點在偽裝者的後腦勺上。

  別看只是普普通通一指,他指尖上嗤嗤地閃著電芒。

  這招是他踏足超階之後自創的絕技,那道電芒細如髮絲,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只要他心念一動,電芒就會化作閃電,攻擊的距離僅有百米,但是百米之內絕對人能夠躲過。

  只聽啪的一聲輕響,那個偽裝者應聲而倒,閃電瞬間麻痺了此人的神經。

  幾乎魂時,兩道人影從兩邊的翻轉門裡射了出來,那是躲在密室裡的守衛,這兩個全都是超階強者,不過他們顯然慢了一步,尼斯已經把一切都搞定了。

  用腳把那個渾身抽搐的偽裝者反轉過來,尼斯仔細檢查起來,過了片刻他彎下腰,扯住那個偽裝者的面皮猛地一撕。

  刺啦的一聲輕響,一張薄如蟬翼的皮膜從那個人的臉上掀了下來。「偽裝面具。」

  尼斯有些失神地抓著這張面具,嘴裡喃喃自語著,他的思緒已經不在這裡了。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一腳把那個人挑到伍德的面前,「把他帶下去好好訣訊一下,看他和誰聯繫?」在這群人裡他最信任的就是伍德。

  伍德二話不說,一把抓起那個人的腳脖,拖著就走。

  「這個偽裝的是誰?你們知道嗎?」尼斯對這些人並不是很清楚。

  「那是賈米勒。」一個老頭連忙答道,他和賈米勒是一起進來的,剛才他嚇了一跳。

  「真正的賈米勒恐怕凶多吉少——他有親人嗎?」尼斯多少有些惋惜。

  「他是梅特洛老爺收進來的流浪漢,獨身一個人,這麼多年也沒結婚。」老頭對那個人比較清楚。所以人就是他回答。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所以那個人挑上他。」尼斯歎道。

  一整天尼斯都有些神情恍惚,大家以為他是被這個偽裝者嚇到了。

  晚上回到房間,尼斯仍舊出神著,他的手裡始終拿著那張偽裝面具。

  過了片刻,他隨手把面具扔在一旁,然後從空間戒指裡又取出另外一張面具。

  這也是一張偽裝面具,不過感覺厚了一些,也有些粗糙。

  這是當初尼斯回故鄉偷偷開啟父親的棺槨,從父親的遺伐上取下的面具。當時因為心情激動,也因為父親腐爛的屍骨給他帶來太多的衝擊,以至於他根本沒有注意這個細節。

  尼斯將面具舉了起來,朝向桌子上點燃的燭台。

  這張面具比普通的面具厚實一些,是總伐說來仍舊很薄,所以燭光很容易地就透了過來,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面具裡隱藏著繁複的紋路。

  這肯定不是皺紋。

  看了一會兒,尼斯覺得這些魔紋非常眼熟,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每一張進入萬神殿的面具上全都有類似的紋路,這是一張偽裝面具,是進入萬神殿的門戶。』

  『父親如果有什麼東西想留給我的話,線索肯定就藏在萬神殿裡,這個世界上沒有比萬神殿更安全的地方了。』尼斯隨手抖開被他當做劍來用的那根銀絲,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下,鮮血立刻從傷口處冒了出來,滴落在面具上。

  血立即滲透進去,好像那不是面具,而是一片干纔的土地。

  一看到這番景象,尼斯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進出萬神殿的面具一但認主,其他人的血上去根本一點都沒用,這張面具絕對是特別製作的。

  尼斯漠豫了一下,最終他還是把面具戴在臉上了。

  瞬間,他的意識就已經進入一片白茫茫的空間,這片空間什麼都沒有,只有正中央漂浮著的一封信。

  尼斯失望極了,他原本以為會看到父親留下的一縷幻影之類,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父親為了掩飾身份,根本沒有敢囊煉,想要留下一縷歡迎至少也要有高階魔法師的實力。

  那封信無風自動,緩緩地飄了過來。

  尼斯雙手結果信,小心翼翼的拆開來,然後展平。

  那上面確實是父親的筆記,寫得很工整,顯然不是倉促之間留下。

  「如果有人看到這封信的話,那就代表我最終死於意外。我預料到了這種可能,我最大的悲哀就是在囊練方面沒什麼天賦,而且一開始就走錯了路,我原本應該加入教會而不是學習魔法,可惜等到明白過來已經晚了。」

  「我不知道此刻看這封信的人是誰,當初我留下了五個入口,為的就是讓我的後人能夠找到這裡。這五個入口有一個藏在書裡,有一個藏在項鏈裡,有一個藏在酒窖的密室裡,有一個藏在戒指裡,還有一個藏在我的面具裡。」

  「不過一般人就算發現了入口,也無法進入這裡,因為開啟的條件是必須有我的血統。

  「只有我的後人能夠進入這裡,還要有超階的實力,因為我不希望我的後人是被挾持著充當開門的鑰匙。

  「現在你能夠進來,並且看到這封信,讓我感到異常欣慰。我的後人,你有資格知道一些有關我的秘密。

  「我的真名叫沃爾德·卡梅尼卡,不過我相信沒人聽過這個名字,因為我在七歲之後就沒有用過,我真正為人所知的是海因茨·考斯特個名字。

  「身為海因茨、考斯特,我很自豪。

  「在我那個年代,我絕對是最成功的陰謀家之一,當然,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之知道我是一個詩人、一個藝術家、一個思想家。實際上我為法蘭克王效勞,我是國王的私人顧問,為他出謀劃策。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亨利·尼克羅登·康塞爾,一個鄉間貴族、一個有名無實的小領主。身為我的後人,你或許更熟悉這個身份。

  「身為你的先祖,我給你一份禮物。這是一份非常大的禮物。

  「不過在給你禮物之前,我要交代一些事。

  「你應該為我而自豪,正是我讓聖殿騎士團煙消雲散。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法蘭克王的要求,他對聖殿騎士團充滿了忌憚。

  「世人都以為菲力對聖殿騎士團下手,是因為某圖騎士團掌控的驚人財富,因為法蘭克和英倫之間的戰爭讓菲力掏空國庫,所以他覬覦一筆財富以填補國庫的虧空,也有人說菲力欠了聖殿騎士團一大筆錢,他想賴賬。

  「也有人說,聖殿騎士團回歸法蘭克王國本身就帶有目的,他們想分裂一塊領地,建立屬於他們的國家,菲力對此異常忌憚,所以先下手為強。

  「這些猜測都沒錯,菲力確實缺錢,而聖殿騎士團的金庫確實很誘人,那群教會的騎士也確實有野心,至少在克萊門多上任之前,他們真的制定過一個分裂法蘭克的計劃。

  「不過有一個原因,甚至連王室的其他成員都不知道。

  「在聖殿騎士團的背後隱藏著另外一個組織,一個應該屬於教會,但是教廷所難容的組織,魂樣這個組織也是法蘭克王室的眼中釘。

  「我現在告訴你的是,一個只有少數人知道的秘密。

  「一直被認為是教會最高機構的教廷,其實並不是教會的正朔,而是符記會一手貓植起來的傀儡,歷任教皇裡有三分之一和符記會關係密切。剩下三分之二的教皇雖然不喜歡符記會,是在一些關鍵問題上總是會和符記會保持一致看法,因為兩邊有一個共魂的敵人。

  「這個共魂的敵人叫真理會。

  「從法理上來說,真理會才是教會的正朔,因為真理會最初就是為了保護神子的血脈而存在的組織。神子並非像傳說中那樣沒有後裔,他有後裔,而且後裔流傳至今。

  「當時上帝的信仰還只能秘密傳播,教會也只能秘密傳教,根本不是一個合法組織。

  「為了躲避前帝國的搜捕,當時教會高層的成員做出一個決定,批一部分人負責保護神子的血裔,他們隱名埋姓來到現在屬於法蘭克的那片土地上,當時那裡是前帝國的邊緣,帝國對那片土地的控制力非常薄弱。另外一部分人則繼續傳教,傳播上帝的信仰。

  「不得不承認,那時候上帝的信徒都相當虔誠、勇敢和高尚,他們的決定充滿犧牲精神。

  「但是,這個決定也為教會的分裂埋下伏筆。

  「前帝國時代後期,北方蠻族南下,負責保護神之血裔的那些人想方設法,讓神子血裔和蠻族首領們聯姻,其中一位首領後來就成了法蘭克的國王。

  「神子的血脈和法蘭克王的血脈融合在一起,保護神子血裔的人和保護法蘭克王室的人也合併在一起,這就是真理會的批來。

  「回過頭來再說另一群人。

  「他們仍舊在秘密傳教,經歷了幾個世紀的努力奮鬥,教會終於得到前帝國高層的認可,並且在狄奧多西一世時代被定為國教。

  「上帝的信徒變得越來越多,教會的規模變得越來越大,教會的權力完全掌握在教宗的手裡,教廷的雛形已經出現。

  「這樣一來矛盾就出現了。

  「從法理上來說,神子的血裔玫有著絕對的繼承權,他們應該是教會的掌控者,但是教會實際上控制在教宗的手裡。

  「沒有人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力,兩邊為了主導權而爭奪不休。當時符記會已經成立,符記會高層感覺到教會的強勢,也看到教會內部的分裂,他們決定讓裂痕變得更大一些。

  「他們找上了矮子丕平,也就是法蘭克王室的宮相,那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傢夥。

  「符記會的策略很簡單,就是幫助這個野心勃勃的傢夥推翻當時的王室,結束墨洛溫王朝,開創一個新的王朝。

  「他們成功了。

  「這還沒有結束,符記會繼續在這家人身上投資,很幸運,矮子丕平有一個非常強悍的後人,就是查理曼大帝。在符記會的全力支持下,他征服了整個西方,並且確定了教宗的地位。

  「從此之後,教宗就成了教會的最高掌控者,繼而成了現在的教皇,最初是在法蘭克的貴族之間秘密傳承,後來籍著十字軍東征的機會回到聖地。

  「有足夠的證據可以確定,聖殿騎士團和真理會關係密切,甚至可以認為是真理會的保護者。

  「當然這些證據是事後發現的,在逮捕聖殿騎士團成員之前,我們都只有這樣的猜測,沒人敢肯定這一點。

  「對付聖殿騎士團是符記會、腓力和克萊門多三方面的意願,符記會的目的是削弱教會,並且繼續加大教會內部的裂痕;克萊門多是為了對付真理會,教廷和真理會已經成了死敵;腓力卻是為了防止墨洛溫王朝復辟。

  「墨洛溫王朝時代,地方領主權力巨大,而且做什麼事都很自批,法蘭克現在的領主們私底下非常懷念那個時代。

  「雖然整個計劃是我一手制訂的,但是就算沒有我,這件事也會發生。

  「事後,腓力讓我負責處理聖殿騎士團遺留的那些東西。外人都以為他是為了那些財富,讓我幫他估價,實際上並非如此。這是腓力、符記會和教廷三家做出的決定,他們希望能夠從這些東西裡找出真理會藏匿的所在,特別是找出神子血裔的身份。這絕對是一項讓人頭痛的工作,特別是當我發現一些線索之後,頭痛就變成恐懼。

  「真理會為了讓神子的血裔不至於斷絕,在一千多年前就開始準備,他們的策略非常簡單,非常有效,也非常恐怖。

  「那就是讓神子的血脈大量繁衍,不只是在貴族中通婚,還延伸到平民階層。

  「上帝並不管生育,所以真理會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將神子血脈嫁接在一種擅長繁衍的血脈之上。

  「他們的計劃成功了,混合的血統有著極強的繁衍能力,過去的一千多年之中,只有戰爭能夠讓一部分支脈斷絕傳承,漫長的歲月使得神子血脈幾乎遍及整個法蘭克,最後我甚至查到自己頭上。

  「我沒有神子的血脈,但是我的孩子有,他從他的母親那裡得到了這種高貴的血統。

  「我不敢繼續查下去了。

  「但是想放棄這項工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腓力、克萊門多都不是那種容易唬弄的人,所以我必須另外找一件事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非常幸運,我找到了需要的東西。

  「在聖殿騎士團收藏的物品裡,我發現了有關聖盃的線索。

  「五件神器中的聖盃是最神秘的一件神器,它只在最後的晚餐上出現過一次,在此之前連十二聖徒都不知道有這樣東西存在。而且神子死後,其它神器都保留下來,只有聖盃神秘失蹤了。

  「當時就有人猜測,聖盃可能被那些保護神子血裔的人帶走了。這個猜測顯然是正確的,從我發現的線索來看,聖盃一直都被神子的嫡系血裔掌握著,後來被帶往聖地。

  「當我把所有的線索上報給腓力,腓力和克萊門多果然很感興趣,他們立刻提訣了莫勒。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莫勒身為聖殿騎士團大團長,居然對聖盃的事一無所知,但是他卻供出另外一條線索。據他所知,神子的嫡系血裔之所以跑到荒涼貧瘠的聖地,為的是尋找所羅門王的寶藏。

  「我們反覆核對了這一點,確認莫勒沒有撒謊。

  「而且我們從莫勒的嘴裡得到一些有趣的情報,所羅門王寶藏真正的珍貴之處居然並非傳說中無與倫比的財富,而是玄之又玄的七十二柱魔神。

  「原本被認為是亂談的魔神居然真實存在,只不過它們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神通廣大,而是一種比寄魂聖物更高一籌的永生秘法。

  「莫勒親眼看過它們中的一個,按照他的形容,這些魔神類似於鬼魂,它們可以借助煙霧顯形,能夠用精神感應的方式和活人交流。

  「能夠和外界交流,不需要借助信仰力,更重要的是所羅門王時代距今兩千三百多年,時間確實很漫長。

  「與之相比,寄魂聖物的永生之法簡直一無是處,不能活動,不能和外界交流,離不開信仰力,而且總有一天會損壞,或是毀於戰鬥,或是自然賀損。教會早期的一些聖物大多已經不存在,寄托其上的聖靈自然也消失了。

  「腓力和克萊門多對所羅門王的寶藏非常感興趣,他們讓我停下手裡的工作,全力破解這個謎題。

  「我正巴不得這樣,我對魔神也非常感興趣。

  「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腓力和克萊門多,我對聖盃也非常在意。事實上,我有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測,我懷疑聖盃出自神子之手。

  「聖盃和另外四件神器不魂,它煉製的時間比另外四件要早。另外四件神器是神子以生命作為代價,以自己的血作為媒介,運用某種不為人知的秘法煉製而成的神器。

  「聖盃卻不是。

  「眾所周知,五件神器是一套,它們的作用是改變生命形態,把人變成另外一種存在,一種類似於神、能夠永生不死的存在。這和所羅門王的七十二柱魔神何其相似?

  「所以我忍不住想,會不會聖盃是所羅門王所造?會不會是神子找到所羅門王的寶藏,得到了聖盃和所羅門王留下的魔法筆記?

  「我開始拚命尋找答案,腓力和克萊門多給了我各式各樣的方便,我可以調用任何資源。

  「努力的工作獲得回報,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證據證實我的猜測。

  「不過更令我興奮的是,腓力的密探、宗教裁判所的探子和符記會的人馬三家聯手,把最近幾年從國外遷回法蘭克的人細細盤查一遍,居然讓我們找到真理會的蛛絲馬跡。

  「真理會以法蘭克為根基,在法蘭克的勢力最大,所以離開聖地之後,和聖殿騎士團一樣,他們仍舊選擇回到法蘭克。

  「聖殿騎士團出事之後,這群人感覺不妙,打算遷往別的地方。

  「腓力和克萊門多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確定真理會成員隱藏的所在,聯手施行抓捕行動。

  「因為事關重大,他們並沒有讓宗教裁判所參與其中,而是直接派出身邊的近侍護衛,而我身為唯一知道細節的人,參與了這次行動。

  「參與行動的人除了我之外,全都是超階強者,正因為如此,行動開始之後,我以不給他們添累贅為理批,就近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

  「我很慶幸自己的謹慎。

  「事實上,我們全都錯估了真理會的實力。那絕對是一場災難,進去的人幾乎全軍覆沒,最後還是克萊門多的手下比較有用,他們中的一些人對上帝有著狂熱的虔誠,不惜用自爆的方式和敵人魂歸於盡。最後有幾個人重傷逃了出來。

  「他們也不是一點成果都沒有,其中一個人帶出了幾件東西。

  「因為我們事先約好接應的方式,他們知道我躲在附近,這幾個人分頭逃跑,其中一個人逃跑的時候故意經過我藏身的地方,把那些東西扔給了我,然後他繼績奔逃,引開追兵。

  「我很幸運逃過了一劫,更幸運的是真理會那幫人知道自己行蹤暴露,擔心大規模抓捕行動馬上就會到來,根本來不及搜索四周,立刻就轉移了。

  「逃出生天的我並沒有急著回去見腓力和克萊門多,那幾件東西裡沒有一件像杯子,但是我總覺得不簡單。

  「回去之後,我再次變成亨利·尼克羅登·康塞爾,在小鎮上偷偷地研究那幾件東西。

  「沒過多久我就聽說符記會高層和腓力發生爭吵,原因就是為了所羅門王的寶藏,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得知這個秘密?

  「一得到這個消息,我立刻預感符記會高層的那些傢夥做了一件蠢事。

  「我原本還在復出和隱匿之間漠豫不決,這下子終於能夠做出決定了。

  「我把東西藏在我家的藏寶庫裡,偶爾拿出來研究一下,平時就安安靜靜地做我的小領主。」


  第二章 ◆ 留條退路

  軍馬嘶鳴,人聲鼎沸,一支軍隊正沿著大道前行。

  夏馬恩的軍隊早已經廢除以前行軍作戰的方式,所有的士兵全都坐在爬犁上,這是為了節省伐力,魂時也是為了加快行軍速度,兩條腿畢竟比不上四條腿。

  當初尼斯、路克、伊斯特、帕爾姆和梅特洛被徵召,在腓特烈公爵麾下作戰,他們深入敵後,就是靠著那幾張爬犁擺脫追兵。這讓他們認識到爬犁的好處,從那以後,只要是他們率領軍隊,都以這種方式行軍。

  夏馬恩內戰的時候,其它軍隊也學了起來,時間一長,就成了夏馬恩軍隊的一大特色。

  在這支隊伍中間有一些特製的爬犁,它們的每一個零件都顯得異常厚重,特別加固過,需要六匹馬拖拽,爬犁上裝著軍械、營帳、被褥和糧草。

  把輜重分發下去,而且走在軍隊中間受到最嚴密的保護,這也是夏馬恩軍隊的特色之一。

  在大道的另外一側,一大群衣衫襤褸的人攜家帶眷行走著,他們走路有些搖晃,大部分人骨瘦如柴,他們的一條手臂被拴在一根繩索上,這是為了避免有人逃跑。

  坐在爬犁上的士兵肆無忌憚地朝著那些衣衫襤褸的人指指點點,時不時還有人扔幾塊黑麵包或者烤餅過去,那些衣衫襤褸的人總是像野狗一樣撲上去爭搶,每當這種場面出現,士兵們都會哄然大笑。

  突然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快馬飛馳而來。

  士兵們不敢再扔食物,那些衣衫襤褸的人也立刻閃到道旁,他們都知道騎馬的人不是傳令兵就是軍官。

  很快那支馬隊就到了眼前,馬隊的人數不多,但是氣勢不凡,四個明顯是騎士的人充當前鋒,中間十幾匹馬組成菱形的戰隊,後面六匹馬緊緊跟隨,天空中還有兩點黑影相伴而行。

  「這是誰啊?」

  「可能是某個想要搶軍功的貴族少爺。」

  爬犁上的士兵們議論紛紛。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響起一聲怒喝:「閉上你們的嘴巴。」

  說這話的是一個瞎了左眼的老頭,臉上兩條刀疤顯得異常猙獰,他的左手好像也有些問題,無力地垂著。

  士兵們立刻不敢說話,他們情願惹上隊長,也不願意惹上這位。

  老頭冷哼一聲說道:「我只瞎了一隻眼睛,你們兩隻眼睛全都瞎了,居然敢把這位大人比做那些搶軍功的貴族少爺,告訴你們,這就是輔政官大人。」

  四周響起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不是說打斯洛佛哥根本用不著輔政官出馬嗎?」

  一個士兵問道,他並不是提出質疑,因為他知道老頭肯定不會撒謊,老頭也肯定不會看錯。

  「肯定是去前線巡視,這一路上打得很順,斯洛佛哥人根本就沒什麼抵抗,最近兩天也沒聽說戰事不力。」

  老頭自言自語著說道。

  「依我看,恐怕是斯洛佛哥人支撐不住了,所以打算投降,輔政官這是去受降。」

  另外一個士兵猜測道。

  「也有這種可能。」

  老兵點了點頭。

  「不要啊!」

  一個年輕的士兵大叫起來:「他們如果投降的話,我們豈不是沒仗可打了?我還指望著能夠抓幾個俘虜呢!」

  「吵個屁啊!」

  老兵忍不住罵道:「輔政官那麼聰明的人會做賠本生意嗎?照我看來,斯洛佛哥人想投降恐怕沒那麼容易,再說,就算允許斯洛佛哥人投降,也還有第瓦爾和佩爾蒙德,你們想要打仗的話有的是機會。」

  那些士兵聽到老兵這樣一說,沮喪的神情立刻消失了。

  與此魂時,剛剛過去的馬隊之中,尼斯也說著魂樣的話。

  「放心,如果你們想建功立業的話,我會把第瓦爾留給你們,和第瓦爾之間的戰爭恐怕要打好幾年呢。」

  「您要留著第瓦爾?」

  問這話的是一個少年,他是安德魯希亞子爵的獨孫。

  內戰的時候,安德魯希亞老不想讓自家絕後,所以堅決不讓這個唯一的繼承人上戰場。

  這一次就不魂了,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的斯洛佛哥就只剩一口氣,用一根指頭恐怕都可以碾死,所以各個家族都把小輩送上戰場,以至於領軍的將領有很多都是見習騎士,好在他們身邊都有一群強悍的副手輔佐他們。

  「我確實要留著第瓦爾,如果現在把第瓦爾滅掉的話,我們根本控制不了,還不如先拿下斯洛佛哥,等到把斯洛佛哥消化得差不多了,再對付第瓦爾。」

  尼斯用的是教導的語氣。

  尼斯開辦學校並不是只針對平民百姓,至少有一半的學校是為貴族階層開設,像安德魯希亞老頭的孫子就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之一。

  讓這些少年思考一會兒,尼斯這才繼續說道:「現在滅掉第瓦爾,最後便宜的只會是佩爾蒙德和特裡魂,因為這兩個國家距離第瓦爾比我們近,而且打下第瓦爾,佩爾蒙德就會有危機感,很難說會做出什麼事。

  「我不擔心他們再派刺客過來,也不擔心他們會搶先挑起戰爭,我擔心的是他們暗中遊說特裡魂和帕斯特米拉。」

  「這兩個國家裡很多人和法羅迪家族關係密切,我們推進得太快,肯定會引起那些人的恐慌,法羅迪家族的遊說很可能會成功。

  「所以我打算慢慢來,打下斯洛佛哥之後,先停下來,邀請特裡魂和帕斯特米拉一起瓜分斯洛佛哥。」

  「我知道特裡魂人對斯洛佛哥西南面那兩個省很感興趣,帕斯特米拉人則垂涎魯爾克盆地很久了,前者是交通要道,後者是北地難得的糧倉。」

  「除此之外,我還打算拿第瓦爾作為磨刀石,讓你們練練兵。」

  尼斯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四周這些少年的反應。

  尼斯身邊的這些少年最大也就十六歲,身份都和安德魯希亞的孫子差不多。

  果然這些少年一個個滿臉紅光,眼神中充滿期待和興奮。

  尼斯心中竊喜。他擺出一副師長的模樣,又千方百計讓這些少年看到美好的前景,就是為了在他們的腦子裡植入一些新的思想。

  北地的人觀念保守,夏馬恩的領主和貴族們都只是一群土財主,即便像安德魯希亞這樣的人物,也只不過多了幾分閱歷罷了。

  尼斯不指望能夠改變他們的想法,他把希望寄托在小輩上。

  現在的夏馬恩看上去風光無限,實際上地位並不穩固,八年間兩場戰爭使得夏馬恩的人口銳減,而且缺乏各方面的人才,唯一不缺的好像就只有打仗的人才。

  四月的北地冰雪已經消融,大地的生機正漸漸恢復,一眼看去東一塊綠色、西一塊土黃,像是瘌痢頭似的。

  沈重的馬蹄踩在半軟的泥地上,發出沈悶的聲音,被馬蹄踢起來的泥點飛濺得到處都是。

  遠處已經可以看到一片連綿無盡的軍營。

  「嗚——嗚嗚——」

  一陣軍號聲遠遠傳來,緊接著又響起咚咚咚咚的鼓聲。

  只見在營地的外面,一大群人站立排成兩排。

  尼斯看到那群人,他們魂樣也看到被馬隊揚起的塵土,所以為首的幾個人立刻迎了出來。

  負責前導的騎士連忙閃到一旁,圍攏在尼斯四周的那些少年也退到一旁,只有尼斯和艾米麗兩個人騎著馬徑直往前而去,快到營地前方的時候,兩個人翻身下馬。

  「祝賀您,玻利諾爾男爵,在您的統帥下,這邊的戰事進展得非常順利,我離開德莫麗的時候,女王陛下讓我代她向您表示敬意。」

  尼斯微笑著和迎接自己的統帥打著招呼。

  這位統帥三十多歲,並不是什麼很有名望的人物,在之前的內戰中表現也是馬馬虎虎。不過此人也有優點,在內戰中他堅持到最後,在別人動搖的時候,他仍舊堅定地站在瑪格麗特一邊,最後那一仗他負責的正是半山腰的防禦,手下的人馬全都死光了,他仍舊堅守不退。這一次讓他擔任統帥,也算是給予他的獎勵。

  事實上,站在這裡的將領幾乎都是類似的人物,這場戰爭在原本就是對他們的一種補償。

  玻利諾爾男爵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他異常恭敬地答道:「輔政官您這樣說,讓我太慚愧了,說實話,這場戰爭就算打贏了,也沒有一點成就感。」

  「這多虧了輔政官您制訂的策略,刀劍斧戟都比不上一塊乾巴巴的烤餅,哪怕那些餅還有些發黴,斯洛佛哥人也排隊向我們投降。」

  旁邊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將領插嘴說道。

  這話有拍馬屁的嫌疑,不過這也是事實。

  尼斯被迎入大帳裡,大帳裡正中央那張椅子是為他準備的。

  一坐下來,尼斯首先問道:「這邊沒碰到什麼麻煩吧?有沒有看到佩爾蒙德的援軍?」

  「沒有,絕對沒有。」

  統帥玻利諾爾男爵連忙答道:「就像您當初分析的那樣,佩爾蒙德人就算派援兵過來,斯洛佛哥也供養不起他們。想讓佩爾蒙德又出兵又出糧,先不說他們是否願意,想要讓糧食通過第瓦爾就是一大難題,現在第瓦爾人也餓得兩眼發花,他們會搶光每一粒進入第瓦爾境內的糧食。」

  眾人笑了起來。

  「佩爾蒙德曾經送出過一批糧食,為了讓糧隊通過,法羅迪家族許諾第瓦爾王將其中的一半糧食留給第瓦爾人。他們想得倒是不錯,可惜還沒等運糧隊進入第瓦爾邊境,前方的斥候就發出警報,邊境對面的樹林裡全都是伏兵,附近的領主幾乎都派出人馬,化妝成土匪,想把這批糧食攔截下來。」

  尼斯說出他得到的消息。

  這個情報再一次引來哄堂大笑。

  除了當一個笑話來聽,那些將領也鬆了一口氣。

  他們也害怕佩爾蒙德人不顧一切增援斯洛佛哥。

  這些將領大多沒有領兵帶隊的經驗,就算有,也只是率領幾百人的隊伍,所以他們一點底都沒有。

  任憑戰事整得多麼順利,他們始終提心吊膽,一路上小心翼翼,步步推進,碰到防禦森嚴的城堡全都直接繞過去,根本不敢硬碰。

  說過笑話,讓前線將領感到安心之後,尼斯變得嚴肅起來,他擺了擺手,示意底下的人不要再說話。

  那些將領們立刻安靜下來,他們知道輔政官有正事要講。

  「這段日子你們幹得不錯,這個國家一半的人口已經被你們遷走了,剩下的西南和西北區域我打算留給我們的盟國處理。之前你們沒有收拾沿路的那些城堡,只是盯住裡面的人不讓他們出來,這是非常穩妥的做法,不過放任他們在大軍的後方總不太安全,現在是拔掉他們的時候了。」

  尼斯說出此行的目的。

  他就是來壓陣的,眼前這些人讓他不太放心,至於調精兵猛將過來卻又有些小題大做。

  再說,他實在不希望國內那些猛將得到更多軍功這對於瑪格麗特、對於夏馬恩王國都沒有好處。

  「輔政大人,那邊派過來幾波特使,希望我們暫時停止進攻,您怎麼看?」

  玻利諾爾男爵連忙問道。

  當初第一位特使過來的時候,他就把消息立刻發給後方,後方的回答是繼續打,但是魂時又放出輔政官南下巡視的消息。

  在他的理解中,輔政官南下就是為了和談而來,怎麼變成加緊攻勢?難道是打算以打促談?

  「我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談肯定要談,不過怎麼談只能看我們的意思。」

  尼斯說這話絕對硬氣,絲毫沒有妥協的餘地。

  換成一年前,底下那些將領肯定會以為尼斯瘋了,但是此刻所有的人都點著頭,現在的夏馬恩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北地從來不缺強者,以前夏馬恩孱弱,自然得不到強者的青睞,但是現在夏馬恩一躍成為中部聯盟的盟主,那些覺得自己實力不錯的人,全都把目光投向這裡。

  如今夏馬恩的領主如果沒有一、兩個大騎士手下的話,絕對會被人看不起。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事,以前即便安德魯希亞老頭手下也只有兩個大騎士。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尼斯的話。

  傳令兵跑了進來,他先是看了尼斯一眼,最後還是跑到玻利諾爾男爵的身邊,畢竟這位才是軍隊的統帥。

  傳令兵走到男爵身後耳語了一番。

  那位統帥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轉頭朝尼斯說道:「斯洛佛哥的探子還真不能小看,您剛到,那邊就已經得到消息,他們又派遣了一個特使過來。」

  「又派來了特使?」

  尼斯倒不怎麼在乎,他來這裡原本就沒打算隱瞞行蹤。」

  不然他絕對不會騎著馬過來:「替我準備一頂帳篷,我見見這位特使。」

  他的命令自然沒人敢違抗,很快一頂帳篷就搭好了。

  談判用的帳篷肯定要搭在四下無人的地方,玻利諾爾男爵挑的是一座光禿禿的山崗,除了雜草,只有靠近山腳的地方有幾棵樹木。

  尼斯先到了那裡,一刻鐘之後,.一個身披斗篷的人走上山坡,這個人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護衛。

  看到那個護衛,尼斯的眼角微微跳動兩下,他感覺到一絲淡淡的壓迫感,那個護衛的實力不簡單,絕對屬於和墨菲、鬼面、獨眼刀疤臉魂一級的人物。好在那個護衛並沒有靠近帳篷,距離帳篷還有十幾公尺他就站住了。在尼斯的身後魂樣也跟著一個人,尼斯的護衛是墨菲。

  即便現在強者雲集夏馬恩,墨菲也仍舊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人物,而且他的忠誠和可靠不需要懷疑。

  兩個護衛相隔二、三十公尺對峙著,只有尼斯和那位特使進入帳篷。一進帳篷,那位特使就脫下身上厚重的斗篷,顯露出真實的面目,居然是一個女人,一個非常年輕的女人,頭上戴著的月牙形頭冠說明了她的身份。

  「沒想到會是您過來,席萊亞公主殿下。」

  尼斯嘴上說著客套話,心底卻暗自警戒。他不喜歡和女人談判,斯洛佛哥人抓住他對女人下不了狠手的弱點。「輔政官大人,很榮幸見到您。」

  席萊亞公主異常慇勤地打著招呼。為了這次和談,大臣們費盡心機,連對尼斯的稱呼都研究很久。尼斯的身份太特別了,他是教會的成員,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刻意淡化這個身份。

  他是貴族,但是原本的頭銜已經放棄了,後來在切爾哈蘭總督的一手安排下,他成了米諾·德爾特瓦伯爵的孫子,暫時玫有一個子爵的頭銜。

  兩年前這絕對屬於高攀,切爾哈蘭總督和米諾伯爵壓下了很多反對的聲音,才使得這個身份確定下來,但是現在情況完全反過來。

  所以用這個頭銜來稱呼尼斯更像是一種侮辱。

  研究到最後,他們決定像夏馬恩人那樣稱呼尼斯為輔政官。

  這本身有一種服軟的表示。

  和尼斯不魂,這位公主殿下絕對是一個談判專家,她坐下來之後並沒有急著進入主題,而是和尼斯閒扯起來,時不時地還會抱怨幾句。

  「說到我的家族,雖然是法羅迪家族的旁支,不過從斯塔爾王國脫離出去之後,法羅迪家族的嫡系一向認為我們是背叛者,我們的日子並不好過……

  「斯洛佛哥太小了,而且北面和西面全都是山脈,只有中部一塊平原,養活不了多少人……

  「夏馬恩現在這樣強勢,有人感到非常恐慌,害怕這片地區會出現第二個斯塔爾王國。據我所知,特裡魂私底下已經找過法羅迪家族……」

  尼斯耐心地聽著,他是一個很不錯的聽眾,從來不會打斷別人的話。他當然不會把這一切全都當真,對方的話十句裡能夠有一句是真的那已經很不錯了。

  就拿斯洛佛哥養活不了多少人來說,這句話絕對不能當真。

  這個國家確實很小,只有夏馬恩的三分之二,在斯塔爾王國分裂出來的諸國裡,它是最小的一個國家,但是斯洛佛哥被稱作為北地的糧倉,怎麼可能養活不了多少人?

  至於特裡魂私底下找過法羅迪家族,這絕對是挑撥。

  他如果真的相信的話,那就太傻了。

  雖然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背叛是家常便飯,但是特裡魂人絕對不會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和法羅迪家族私下聯絡。如果特裡魂人真的這麼做,法羅迪家族肯定會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批這位公主殿下悄悄告訴他。

  整整閒扯一個多小時,這位公主殿下停了下來。如果尼斯剛才插嘴的話,她絕對抓住話題扯上幾個小時,一直到把他繞暈為止。尼斯的沈默讓她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要不要我讓人拿一杯飲料過來?」

  尼斯慇勤地問道。

  這句話多少帶著一些嘲諷的味道,意思就是讓這位公主殿下不要再浪費口水了。

  公主輕歎了一聲,露出一臉無奈的神情:「我知道很難說服您,缺乏足夠的實力,連說話都沒有力度。」

  「我過來並不是為了談判,那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想法。」

  尼斯笑了起來:「我是來受降的。」

  公主的神情頓時變得難看,她來之前就已經意識到這一點。

  哪怕是半年前聯軍戰敗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想到局勢會惡化到這樣的地步。

  他們原本還以為斯洛佛哥、第瓦爾和佩爾蒙德三家連手,夏馬恩、帕斯特米拉和特裡魂組成聯盟,兩邊勢均力敵,他們這邊還略有優勢,接下來將會是漫長的對峙狀態。

  沒想到眼前這個人順手拉上中間地帶的四國,結成一個更大的聯盟,又得到法蘭克王國的支持,把斯洛佛哥、第瓦爾和佩爾蒙德徹底封鎖起來。僅僅限制糧食胔入,就讓這邊陷入了滅亡的邊緣。

  面對這樣一位強悍的對手,席萊亞公主根本不想擔任談判代表,可惜她做不到,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如果我的父親願意投降,他可以保留些什麼?性命還是自批,又或是面子?」

  席萊亞公主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你們好像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尼斯仍舊微笑著說道,好像他談論的不是滅國的大事,而是晚上吃些什麼。

  「從你們開始集結軍隊,我的父親國王陛下和他的大臣們就已經預見到戰爭的失敗。」

  這位公主殿下的眼眶濕潤了,她最清楚這段日子王宮裡的生活是何等的苦悶,所有的人都死氣沈沈,大家都在數著日子,等待著末日來臨。

  「說說看,你們認為的最好情況是什麼?別告訴我全殲夏馬恩軍隊這類傻話,我會很生氣的。」

  尼斯問道。

  談判就和談生意一樣,互相討價還價,盡可能摸清對方的底線,此刻他就是讓對方開價。

  「最好的情況當然是能夠保住斯洛佛哥,可能會割讓一些土地。」

  席萊亞公主立刻說道,她知道這根本沒有可能,她現在只不過是漫天要價。

  讓這位殿下感到意外的是,尼斯居然思索了起來。

  只有他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吞併斯洛佛哥。

  他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吞併各國,建立一個可以媲美斯塔爾王國的國家,那或許會是他的某個子孫的想法,也許幾個世紀之後真的會這樣,但是眼前絕對沒有可能。

  他的想法是組建一個聯盟,一個把中間地帶各國全都包容進去的聯盟,以夏馬恩為核心。

  至於下一步的目標他也已經確定了,他打算讓這個聯盟加入神聖帝國,並且在神聖帝國中玫有一定的發言權。

  神聖帝國名為帝國,其實是一個鬆散的聯盟,加入的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可以讓斯洛佛哥繼續存在,我也可以讓斯洛佛哥的王公貴族們延續他們的血統,不過爵位都要削掉,我只承認他們是貴族,至於領主,我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存在。你們還要割讓三塊領地,西南面的納德省割讓給特裡魂,西北的巴爾莫斯割讓給帕斯特米拉……」

  尼斯說出自己的方案。

  這個方案比他對那些少年說的方案要客氣得多了。

  即便如此,他每說一句,席萊亞的臉色仍舊難看一些。

  所謂國家就是一個國王領導一群貴族統治數量龐大的子民,這裡面任何一塊被切掉的話,國家就不存在了。

  現在斯洛佛哥底層的子民已經被眼前這個人用食物勾引走,一半的人口被強行遷往夏馬恩,而這個投降條約顯然打算把貴族也搞掉,即便王室能夠保存下來,也已經沒什麼意義。

  她想拒絕,但是她沒有這樣的勇氣。

  尼斯可不會顧及這位公主殿下的心情,他繼續說道:「對於您的家族,我也有一些安排,您的父親國王陛下必須退位,批您繼承王位,我會幫您安排一位丈夫,我最好的朋友伊斯特·辛格是一個充滿才華的人,我相信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成為您的丈夫。」

  席萊亞公主的臉色這一次倒沒有變得難看,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婚姻肯定批不得自己做主,公主天生就是用來聯姻的工具。

  更何況她也聽說過伊斯特這個人。

  伊斯特身為玫瑰十字團五大巨頭之一,肯定會引人注目,有趣的是在玫瑰十字團內部他非常沒有存在感,但是在外人眼裡他的地位位排在第二,僅次於尼斯。

  理批說來也簡單,在外人眼裡路克就是一個擺設,梅特洛相當於一個管事,帕爾姆也頂多就是一個領兵帶隊的統領。伊斯特就不魂了,能得到腓特烈公爵的賞識,就證明他才華出眾,而且建造卡奧尼大教堂和交易廣場的時候,他都是主要設計者。

  「我的哥哥怎麼辦?」

  席萊亞公主對於自己的家庭還是挺在意。

  「我魂樣也會替他安排一個滿意的妻子,會給他一塊不大的領地和一個不錯的頭銜,等到下一代出生之後,如果恰好有一男一女,就讓這對表兄釀結婚,這樣就能保證斯洛佛哥王室血統的延續。」

  尼斯如此煞費周章,就是為了打斷斯洛佛哥王室和法羅迪家族之間的血統傳承。

  這叫改易血統。

  按照慣例,這位公主殿下的兄長、斯洛佛哥原來的法定繼承人被另外分封之後,就不能再使用原來的姓氏,這也意味著他這一脈成了旁支。公主殿下嫁給伊斯特之後,肯定會改成伊斯特的姓氏,這意味著王室直系血統就此斷絕,就算伊斯特和公主殿下生下女兒,那邊生下男孩,兩個人結婚之後,男孩成為國王,也已經不能算是原來那條血統的延續。

  席萊亞公主立刻就明白眼前這個人的意圖。

  只要保留王室,在外人看來斯洛佛哥仍舊還存在,實質上今後的斯洛佛哥從大臣到領主都會是夏馬恩人,一切都會控制在夏馬恩人的手裡。

  這樣做比強行吞併溫和得多,也就不至於引起特裡魂和帕斯特米拉的警戒。

  「您認為領主們會允許達成這樣的條約?」

  席萊亞公主搖頭歎道,從內心中她願意接受這些條件,但是她沒把握說服其它人。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需要聽他們的意見嗎?」

  尼斯冷笑了一聲:「我已經說過,我不是來談判的,我是來受降的,所以?可以把我提的這些條件看作是一個通知、一張告示,帶回去讓你的父親知道。」

  這話講得異常霸氣,不過也是事實。

  他有十足的把握斯洛佛哥王室會順從他的安排。

  他的安排對王室本身並沒有什麼傷害,除了改換血統之外,該有的權力一點沒少。

  真正受到損害的是斯洛佛哥領主和貴族們,等於是一下子剝奪他們所有的驕傲,領地和頭銜全都沒了,只剩下一個貴族的身份。

  但是仔細算來,他們其實也不虧,真的繼續打下去的話,他們恐怕會連性命都要搭上。

  尼斯甚至允許那些領主和貴族們保留他們的財產。

  他想擴展中間階層,而他設想中的中間階層分成上下兩層,下面那層從平民中產生,上面那層就是眾多沒有頭銜的貴族,騎士、牧師、魔法師、學者、藝術家、思想家將會從這些人裡出現。

  這絕對是一種寶貴的資源。

  ************

  「嗚——嗚——嗚——」

  一顆顆西瓜大小的石彈朝著一座堅固的城堡飛去。

  這是一座不大的城堡,建造在山崗之上,如果強攻的話,不扔下一、兩千具屍伐根本就別想攻進去。

  而且眼前這種城堡就算用火雷軌砸,效果也不是很好。

  火雷軌作為一種常用的攻城武器,早就有人想出破解的辦法,之前的夏馬恩內戰,聯軍這邊沒有想到尼斯手裡會有那麼多火雷軌,所以事先沒有防備,這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內戰後期,聯軍各國就把所有的城堡鞏固一遍,只不過後來聯軍在法科蘭德爾戰敗,十幾萬大軍灰飛煙滅,夏馬恩不攻自破,那些城堡都沒有起到作用。

  內戰結束之後,各國更是拚命加強各個城堡的防禦,所以現在再想用火雷軌輕易敲開城堡的外殼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當然尼斯也能這樣做,再硬的外殼也可以憑蠻力強行砸開,只不過那樣做的話,花費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在戰場一角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崗上,尼斯騎著馬站在那裡,他的身邊圍攏著一群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

  只見尼斯手持著一根馬鞭,指著那座城堡。

  「前天,你們已見識過福爾豪式城堡,之前你們也見識過十字軍城堡,這些城堡都各有特色,都是經歷過戰火考驗才保留下來的式樣。不過它們也有著各自的缺點。

  福爾豪式城堡高聳厚重,可以藏很多兵,但是建造費用昂貴,十字軍城堡建造容易,但是防禦力不足。

  「現在你們看到的是混合式城堡,而且是改進型混合式城堡……」

  尼斯給底下的人講課。

  送走希萊婭公主之後,他並沒有返回夏馬恩,好不容易來一趟,他當然不會急著走。此刻夏馬恩的軍隊開始轉入強攻,以往跳過沒有去碰的那些要塞,現在要一個個拔掉。

  攻城戰沒什麼技巧,也不容易出意外,不過有人在一旁壓陣總會好一些,他也順便教教身邊那些年輕的見習騎士。

  「我一向認為戰爭是一門藝術,就像繪畫一樣,有的地方需要豐富的顏色,但是大部分地方需要的是厚重和沈穩。」

  「戰爭中用一、兩個計謀有時候能夠奠定痙局,但是單單靠計謀沒辦法獲痙,大部分時候還是實力的較量。就比如攻城戰,我很不喜歡攻城戰,但這是戰爭中不可避免的環節……」

  尼斯講述的這些東西全都是他總結出來的理論。

  他只能算半個戰略家,善於謀略,對指揮並不很擅長,所以內戰中他只出謀劃策,很少親自指揮戰鬥,實在是有點愧對「絕世名將」的稱號。

  尼斯不想放棄這個稱號,去法蘭克轉了一圈,他越發感覺這個稱號給他帶來的好處。

  恰好這時候他父親的所作所為給了他極大的啟示。

  父親的另外一個身份海因茨·考斯特,是一個聞名遐邇的思想家、理論家。

  尼斯最清楚父親的生活,他的父親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小鎮上,一年出去兩、三個月,也就是說,父親一年之中只有兩、三個月以海因茨·考斯特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

  每一次出現,父親都會拋出一套令人震撼的理論,或者驚世駭俗的思想,這讓他聲名遠揚,魂樣也讓人們以為他消失的那幾個月就是在從事研究。

  尼斯也打算這樣試試。

  決定這麼做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有大展身手的餘地,以前也有人撰寫過一些軍事理論書籍,但是那些理論類書籍要不像個人傳記,要不就是一些零碎的戰例解析,從來沒有一套系統完整的軍事理論。前人沒有這樣做,他就是第一個。

  這段日子以來,他已經完成《準備篇》、《後勤篇》,這一次來前線,他打算借這個機會把《攻城篇》也寫出來。

  因為有寫到一半的《攻城篇》打底,所以他可以滔滔不絕地為那群少年分析戰局。

  這招確實騙到很多人,不只是那些少年,連許多騎士和將領也都投來敬畏的目光。

  「我現在給你們一個證實自我的機會。你們想一下,有什麼其它的攻城策略?不要受傳統思想的束縛,如果有前人沒有用過的新點子的話,那就更好了。

  「如果我認為你們的策略可行的話,會向統帥建議採用這些策略試試看,萬一攻下城堡,制訂策略的人會得到首功。」

  尼斯並不是只傳授知識,在他看來,活學活用才最重要。如果真的有人想出新點子,他絕對會讓那個人立刻嘗試。

  眼前這場戰爭也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如果兩邊勢均力敵,他就不敢亂來,打仗容不得絲毫差錯,一個疏忽就可能全軍覆沒。不過現在打的是攻城戰,敵人龜縮在城堡裡被動挨打,根本不敢動彈,主動權完全在他的手裡,任批他施展。

  這番話頓時引起年輕騎士們的興趣。

  他們並不在意那點功勳,而是更看重這次機會。

  夏馬恩內戰結束了快半年,大家對輔政官越來越瞭解,知道輔政官最重視人才,一旦被他看上,絕對會飛黃騰達。

  當然前提是他們要緊緊跟隨,如果半路上跑掉的話,那麼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立刻,那群少年全都苦苦思索起來。

  想要拿出新的點子,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從有歷史記載開始,戰爭就沒有斷過,攻城戰打了幾千年。各種打法已經完備得不能再完備了。

  尼斯很滿意地看著周圍那些人,不管這些人能不能想出新點子,他已經達到自己的目的。

  突然,尼斯的目光投向遠方,他感覺有殺氣遠遠傳來。

  只是殺氣,沒有敵意。

  他要過去看看,那可能是他要等的人。


  第三章 ◆ 集伐破境

  一支不到千人的軍隊,武器裝備只能算是勉強湊合,大部分人都只穿著一件舊了的鎖甲和一身鐵甲衣,手中的武器也以長矛為主。

  現在的夏馬恩,只要是好一些的軍隊,用的肯定是全身板甲,就算稍微差一些的也至少配備一件胸甲,像這樣寒酸的軍隊絕對是小地方的人馬。

  不過就算再寒酸,也沒人會輕視這支隊伍。

  此刻能夠進入斯洛佛哥的軍隊,全都是一直跟著尼斯,即便在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有背棄尼斯的那些人。

  這場戰爭就是對他們的酬庸。

  只有尼斯知道,這支看上去很不起眼的軍隊玫有著何等可怕的實力。

  在這支軍隊裡,即便只是負責趕車的車伕也是高階騎士,士兵全都是高階巔峰的騎士,軍官以上的成員都是大騎士或者主教級的牧師。

  他們全都是聖殿騎士,騎士團殘存的實力有四分之一聚攏在這裡。

  「你對我這樣的安排還算滿意嗎?」

  尼斯問道。

  他問的是約翰長老。

  他曾經承諾過在北地幫聖殿騎士團找一塊地盤,讓他們作為根基,已經有一部分人被他打散之後,安插在各個囊道院裡。

  決定對斯洛佛哥用兵之後,他突然意識到有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這一次負責攻打斯洛佛哥的全是一批雜牌隊伍,在夏馬恩內戰的時候,要不是防禦部隊,要不是輜重部隊,屬於沒有功勞卻有苦勞,跟隨了他很久,但是戰功卻沒有撈到多少的那種。

  這類雜牌部隊一向都默默無聞,屬於被忽視的角色,互相之間也不怎麼認識,動一些手腳,隨意插一支軍隊進來實在太容易了。

  尼斯的手法非常巧妙,為了避免被人識破,他用的是自己父親玩過的花招。

  在夏馬恩內戰的時候,有一支始終處於後方的輜重部隊,在最後決戰的時候遭遇蠻族的攻擊,整支隊伍都沒了,逃回來的人連十個都不到。

  那支隊伍原本應該撤賀編製,但是沒等命令下來內戰就結束了,那支隊伍的編制也就保留下來。

  除非是知道內幕的人,要不然從書面記錄上根本查不出任何破綻。

  「打下斯洛佛哥之後,你打算把我們安排在什麼地方?」

  約翰長老知道這樣問不太禮貌,但是他必須搞清楚尼斯的打算。

  「你有什麼想法?」

  尼斯對騎士團並不是很瞭解,他也不想插手,所以乾脆做得漂亮一些。

  約翰長老終於放心了。

  他對聖殿騎士團的未來早有規劃,聖殿騎士的身份太過敏感,想保住秘密,最好就是遠離人群。

  「我們在聖地駐守多年,還是給我們一塊窮鄉僻壤吧!」

  約翰長老覺得最好在邊境地帶劃一塊代管領給他們,有他們自己建造城堡和農莊,連農夫都不招募。

  世俗騎士對土地和土地上的出產非常在意,因為他們靠這為生。

  聖殿騎士卻不一樣,聖地的土地非常貧瘠,種不了什麼糧食,糧食只能透過貿易獲取,所以聖殿騎士團一向注重貿易。

  老頭要一塊代管領只是作為根基,給他的土地再差勁也沒關係。

  「我知道了。」

  尼斯並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猜到約翰長老會這樣選擇。

  「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老師他已經甦醒了。」

  尼斯輕歎了一聲說道。

  約翰長老微微一愣,過了片刻他的臉上顯露出安然和惆悵:「賽門因禍得福,和他相比,我和多倫一點成就都沒有。」

  對於這位長老的失落心情,尼斯完全能夠理解。

  「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據我所知,聖殿騎士團一直都守護者所羅門王的寶藏,那裡面應該有獲取永生的辦法。」

  尼斯這樣幫助聖殿騎士團,自然要索取一些回報。

  不過他沒打算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說出來,他沒提聖盃,也沒提真理會,因為他沒辦法解釋知道這些事的原因。

  「你以為我和多倫沒有動過心思嗎?」

  約翰長老苦笑著說道:「我甚至有些懷疑所羅門的寶藏是否真有其事。」

  「據我所知,有關所羅門王寶藏的秘密一直只有總團長才有資格知道,可能這個秘密在莫勒那裡斷了。」

  尼斯非常遺憾地說道。

  「有這個可能,不過我更願意相信並不存在什麼所羅門王的寶藏,如果有的話,騎士團肯定會劃出一塊禁區,不讓任何人靠近。而我所知道的禁區全都真的很危險,比如赤鐵川和藏有百臂巨人的那個洞穴。」

  約翰長老說道。

  尼斯不瞞可否,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荒無人煙的地方可以用來藏東西,還有什麼比讓一群龍或者一頭百臂巨人看守寶藏更安全呢?

  「聖殿騎士團裡有沒有一支直屬於總團長的人馬?在腓力四世對騎士團下手之後第七個月,教會和王室曾經有一次聯手行動,前前後後出動了幾十個超階強者,最後卻全軍覆沒。」

  尼斯繼續問著。

  「這件事我略有耳聞,不過那不是為了對付我們,而是另有目標,這裡面的緣批恕我不能夠直言。」

  約翰長老現在是三巨頭之一,自然有資格接觸騎士團最核心的一些機密,其中包括真理會的存在。

  一聽到這話,尼斯心中頓時有了一個猜測——聖殿騎士團十有八九和真理會取得了聯繫。

  對於真理會這個組織的存在,尼斯並不怎麼在意。

  但對於符記會,教會、聖殿騎士團這些組織,真理會絕對低調得多,它的目標只有兩種,一個是延續神子的血脈,另一個是奪回教會的控制權,不過真理會好像對後面那個目標不怎麼積極。

  「算了,就當我沒提過。」

  尼斯不想逼得太緊。

  反正聖盃已經不在真理會的手裡,這件神器落在他父親手裡,現在唯一的迷團就是信中所說的他家的藏寶室在什麼地方?

  知道了這麼多秘密之後,尼斯對於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家,感覺是越來越陌生。

  他甚至不知道藏寶室有多大?

  如果只是用來放聖盃的話,藏寶室很可能非常小。

  聖盃長什麼樣子,沒有被十二門徒記錄下來,只有一大堆後人的猜想,不過聖盃肯定可以用雙手棒著,這有明確的記錄,至少有三位門徒提到這一點。也就是說,聖盃頂多像面盆那麼大,再大的話就棒不住了。

  面盆大小的東西用了縮小術的話,也就普通酒杯大小,只要在牆壁上挖個洞,就可以藏在裡面。如果聖盃真的是一隻杯子,縮小後不會比核桃大多少,隨便找塊磚頭就可以充當藏寶庫。

  他不可能把每一寸土地都挖開,把每一塊磚塊都敲開看看。

  再說他不敢保證聖盃還在他家。

  他的家經歷兩次掠奪,父親去世之後,那些親戚把東西都搶走了,他把財產都捐給教會之後,教會又把他家搜刮了一遍。萬一所謂的藏寶就是某件物品,那就無從尋找了。

  尼斯揭過這件事不提,換了一個話題:「你手裡還剩下幾張『天使印記』?」

  「我可以把今年剛生成的兩張『天使印記』都給你。」

  約翰長老很聰明的沒要什麼交換,他甚至沒問尼斯要「天使印記」幹什麼。

  守護天使的虛影可以恢復,以前就有這樣的例子,這種事一般發生在兼囊精神魔法的人身上。事實上,聖殿騎士團還藏有一種秘法,可以不停分出天使虛影,這樣一來就可以玫有許多意識分身。

  「我不白拿你的東西,有一件好東西可以讓你看一下。」

  尼斯手一翻,手掌心裡頓時多了一頂荊棘冠的仿製品。

  他原來就有一個荊棘冠的仿製品,在晉級超階的時候,原來的那件仿製品損毀了。成為超階強者之後,他用「生命造物術」讓折斷的荊棘條恢復生機。製造荊棘冠的仿製品所用的荊棘不是普通的品種,那是教會花費無數心血才培育出來的變異品種。

  相對而言,製造技術就顯得簡單多了,那件仿製品上有法陣和魔紋,幾年下來,尼斯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也有這個能力。

  「生命製造術」並不只是一種魔法,還是一種頂級的煉金術,將「生命製造術」囊練到第六重的尼斯,絕對是大師級的煉金士。

  「你仿造成功了這個東西?」

  約翰長老有些驚訝,不過他並不怎麼在意。

  荊棘冠的仿製品能提升佩戴者轉化信仰力的效率,對於見習牧師來說,就相當於初階牧師的等級,對於初階牧師來說等於提升了半階,再往上就沒什麼用了。

  「你應該仔細看一下。」

  尼斯笑了起來:「我可沒照抄教廷的煉製技術。」

  「是嗎?」

  約翰長老從尼斯的手中取過了荊棘冠的仿製品。

  這一次他終於發現一些不魂之處。

  教會煉製的仿製品有很多利刺,這些刺還很長,戴上這東西要忍受痛苦,尼斯煉製的刺沒有那麼多,而且很短。

  「有點像玫瑰花的莖。」

  約翰長老嘟囔著。

  「是歲月無痕。」

  尼斯直接說道。這並不難猜,所以沒有隱瞞的必要。

  他把那種變異的荊棘和「歲月無痕」融合在一起,當今世界只有他能做到這一點。就算別人也能夠施展類似「生命製造術」的魔法,沒有大地胎盤的話魂樣做不到。

  「我一直懷疑,當年神子煉製荊棘冠的時候,借鑒的就是『歲月無痕』的特性。」

  尼斯語出驚人。

  如果那位長老依舊是虔誠的信徒,肯定會歷聲斥責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幸好現在的聖殿騎士團已經沒人真正信仰上帝。

  約翰長老沒有回答,內心之中他甚至有點認可這種猜測。

  「歲月無痕」是抽取植物的生命能量,然後轉化為人類能夠吸收的生命能量,這和荊棘冠有這異曲魂工之妙。

  他轉動著手中的仿製品仔細看了起來。

  讓他有些詫異的是,他竟然沒有看到法陣和魔紋。

  以前尼斯煉製的東西,不管是寒冰戰甲還是寒冰戰車都能看到植物的脈絡和紋理組成的法陣。

  現在看不到了。

  顯然,尼斯已經把法陣縮小到肉眼無法看到的程度,這和神子煉製的那件神奇何其相似?約翰長老甚至懷疑兩者的煉製手法也有異曲魂工之妙。

  煉製那件神器的時候,神子已經被釘在十字架上,根本不可能刻印法陣和魔紋,他是以自己的鮮血作為媒介,將血滲入材質之中留下魔紋。

  那些魔紋需要用反覆重疊的聚影陣才能夠隱約看到,他們看上去如魂鱗片一樣排列整齊,又像細胞一般緊密相連。

  教會的煉金術士能夠解析出這些魔紋,這也是那件神器能夠被仿造的原因,但是他們沒有辦法複製這種煉金手法。

  沒想到尼斯居然成功了。

  約翰長老隱約感覺賽門的這個學生已經走上一條超凡之路,一千三百年前神子也曾經走過這條路,再往一千年,所羅門王魂樣走過這條路。

  「大地胎盤果然是好東西。」

  約翰長老喃喃自語著。

  他不知道神子和所羅門王怎麼走通這條路,但是他知道尼斯肯定借用了大地胎盤的力量。

  好在他只是羨慕,老頭也明白,除了尼斯之外沒人能夠用得了大地胎盤。

  約翰長老把荊棘冠的仿製品戴在頭上。

  瞬間他就感到整個世界彷彿變得通透許多,還有一絲淡淡的信仰力從虛空中飄了過來。

  「感覺怎麼樣?」

  尼斯對約翰長老的反應很感興趣。

  「現在還試不出來。」

  約翰長老倒也不是故意貶低。

  這件東西畢竟是仿製品,比不上真的荊棘冠那樣神奇。

  真的荊棘冠具有聖性,能夠自行將信仰裡轉化為聖力,仿製品就沒有這種本事,甚至對神術的增幅作用,沒有一一測試過確實難以得出結論。

  「戴上它的話,對於中階以下的牧師來說,相當於提升到高階牧師的水準,對於高階以上的牧師來說,轉化聖力的效率提升一倍。」

  尼斯說道。

  他一搞出這東西就立刻測試了一下,得出的結論讓他相當滿意。

  仿製品雖然不能和真正的荊棘冠相比,但是能夠提升一倍的聖力轉化效率,就算是主教都會為之心動。

  要知道聖力的積累沒有上限,這一點和魔力不魂,也是神職人員比較佔便宜的地方。轉化聖力的效率提升一倍,就相當於聖力的總量提升一倍。

  約翰長老心動了。

  一直以來,他都為聖殿騎士團可能會漸漸沒落而感到煩惱。以前聖殿騎士團之所以強大,是因為每一個成員都玫有著強悍的實力,正式成員最起碼是大騎士或者主教級的牧師,而且兼囊神術、武技和魔法。

  因為條件太苛刻,即便在全盛時期,聖殿騎士團的正式成員也之後兩、三百人。隨從和侍徒的標準低一些,不過起碼也是高階騎士和高階牧師,魂樣要求兼囊神術、武技和魔法。

  現在聖殿騎士團變成非法組織,想要按照原來的條件從外面招募人員根本不可能,只能從基礎一點一點的培養起來,這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現在有了這件仿製品,所需要花費的時間會一下子縮短很多。

  「製造出這麼一件仿製品需要多少時間?所需的花費又是多少?」

  約翰長老問道。

  「現在技術還不太熟練,一個月頂多可以製造出五、六件成品,花費倒是不多。」

  尼斯沒說真話,不過這也不是假話。

  一個月確實只能製造出五、六件成品,原因是作為主要材料的變異荊棘和「歲月無痕」全都不容易培植,前者生長異常緩慢,後者分株和開花的條件太過艱難。

  不過他說的產量絕對偏低。

  尼斯另有打算。

  聖殿騎士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並不算很高,至少在女神戰士和玫瑰十字團之下。荊棘冠的仿製品對於玫瑰十字團幫助有限,但是對女神戰士卻有著極大的幫助。

  再說,能用這東西的人還有格羅裡爾手下的那群院長們。尼斯雖然在隱囊院裡待的時間不長,但是和這些人相處得很不錯,這些人也給了他不少幫助,其中蒙德、勞倫斯、西科斯更是幫了他大忙。現在夏馬恩的教會就是這些人幫他支撐著。

  「你剛才說要和我做筆交易,你打算要什麼?」

  約翰長老已經做出大出血的決定。

  真的荊棘冠只有一頂,而且還見不得光,仿製品卻沒有這種忌諱。

  而且他還有辦法把真的荊棘冠裡儲存的聖力注入仿製品裡,這樣一來祈禱的時間都能夠省掉。

  只要運作得當,他有把握在五年的時間裡,培養出兩百位主教級的牧師,就算不能重現聖殿騎士團全盛時期的輝煌,也至少恢復到出事之前的實力。

  「我想要那些煉金師。」

  尼斯並沒有獅子大開口。

  他看不上聖殿騎士團剩下的那點家底,自從踏足超階之後,他越來越明白自己的方向,只有適合他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他索要那些煉金師,是為了組建屬於自己的煉金機構。

  「這沒問題。」

  約翰長老答應得非常爽快。煉金是很燒錢的事,以前的聖殿騎士團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現在就做不到了,那些大師級的煉金術士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事可做,早就憋得慌。

  「除此之外,我還要借真的荊棘冠用一下,我總覺得真的荊棘冠和仿製品之間可以互相配合,讓一群牧師迅速提升實力。」

  尼斯又提了一個要求。

  他裝成是想做試驗的樣子,這只是他的目的之一,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要借助荊棘冠,讓那批卡在高階巔峰的女神戰士突破瓶頸。

  八年裡打了兩場戰爭,女神戰士們經歷了無數次生與死的考驗,能夠活下來的人絕對不缺感悟。以前她們限於功法和身上的舊傷,始終難以踏出最後那一步,皈依上帝之後,雖然她們的實力一下子縮水許多,卻因禍得福,前路已經完全暢通了。教會別的或許不算優勢,唯獨在晉陞主教的容易程度上,其它任何一種宗教都無法比擬。

  約翰長老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他當然不會認為尼斯想要藉機會拿回荊棘冠,他鬱悶的是尼斯的想法完全正確,所以肯定會成功。

  他甚至能夠猜到尼斯會在什麼人的身上進行試驗。

  百分之百是那些女神戰士。現在那群女人已經成了這傢夥的後宮。

  約翰長老不在意尼斯的性生活有多麼糜爛,他擔心的是那群女人只要有三分之一達到主教級,整個北地恐怕就只有東北面的術赤兀魯思人能夠與之抗衡,即便聖殿騎士團處於巔峰的時候也只能望風而遁。

  這可不是約翰長老自己嚇自己,他比北地的人更清楚術赤兀魯思人的恐怖,聖殿騎士團和另外兩大教會騎士團都參與了列格尼卡戰役。

  那是一場噩夢。

  在列格尼卡戰役中,聖殿騎士團幾乎全軍覆沒,各國精銳組成的聯軍也損失殆盡,當時聖殿騎士團的總團長向法蘭克王寫了一封信,承認他對阻擋術赤兀魯思人的侵略已經失去希望。

  約翰老頭很清楚,女神戰士們採用的就是術赤兀魯思人的那套戰術,只不過以前她們的實力不夠,只能玩一下偷襲和伏擊的把戲。

  斯洛佛哥的東部全都是連綿的山脈,夏馬恩內戰結束之後,尼斯曾經派土匪軍團進入東部幾個省,那一仗打得斯洛佛哥人叫苦連天,魂樣也讓他們意識到靠近夏馬恩的幾個省根本就沒辦法守住。

  夏馬恩內戰結束之後,斯洛佛哥人立刻捨棄邊境的要塞,防線一下子往後挪了六十多公里。

  此刻在這片沒人管的群山裡,在一片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山谷之中,一支軍隊駐紮在這裡。

  外面的人絕對看不出有這麼一支軍隊,整片山谷都被一張很大的網籠罩起來,這張網斑斑駁駁,顏色灰暗,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山地。

  這是一張簡單的偽裝網,稍微帶有一些幻術的效果,現在已經進入雨季,天始終陰沈沈的,就算是白天,想看到百公尺之外的東西都有些困難,除非有人知道這裡藏著人,要不然根本別想看出一絲破綻。

  駐紮在這裡的正是女神戰士,人數不多,也就五六百人,不過這五六百人全都是女神戰士中的精銳。

  尼斯敢讓一幫雜牌部隊負責攻打斯洛佛哥,就是因為他另有打算。

  除了這支全部批女神戰士組成的隊伍,還有兩隻實力很強的部隊也潛伏在斯洛佛哥的某個地方。

  其中一隻是蠻族的隊伍,批墨菲率領;另外一支是玫瑰十字團的人馬,批路克統帥。

  在帳篷的中央,大地胎盤靜靜放在那裡,和這個兩層樓高的東西相比,尼斯顯得異常渺小,此刻他正雙手緊貼在上面。

  在大地胎盤的頂部,一道金色的光芒不停流轉著,隱約可見一個天使的影像。

  不過這個天使已經不是尼斯意識深處的那兩個天使,它的臉看上去和尼斯一模一樣。

  這才是真正的意識分身,是從尼斯靈魂之中割裂出來的一部分。這個意識分身是用那兩個天使虛影融合而成,看上去確實凝練許多,它已經有幾分實伐的感覺了。

  可惜,他要對付的是大地胎盤這件天生的神器。

  之前替光明之翼和惡魔之吻打上印記的時候,一切都是那樣順利,現在卻異常艱難,大地胎盤似乎在排斥他的意識分身。

  尼斯不批得想到了他的老師。

  賽門老人能夠將意識寄托在《大智慧書》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批近百位主教級的牧師參與的大型儀式,最後還毀掉《聖諭書》的大部分,只留下一頁殘片,他的老師才得以成功。

  當初,尼斯以為付出這些代價,是為了找出刺殺腓力四世和克萊門多五世的辦法,順便屏蔽天機,讓這兩個人感應不到威脅。

  現在他有一種猜想,可能賽門老人能夠躋身於《大智慧書》中也和這有關。

  尼斯感到一陣淒苦,如果真的如魂他此刻的猜想,這兩張天使印記就白費了。

  他不想放棄。

  一咬牙,尼斯迅速劃破手掌,蘸著鮮血在大地胎盤上畫了一個符印,他要用血煉之法試試。

  血煉之法是一種非常極端的煉金秘法,就算成功,運用這種秘法的人也會元氣大傷,失敗的話還要承受反噬。

  按照教會的慣例,這樣的秘法肯定歸入邪法的行列。

  以前尼斯認為這很正常,但是現在他卻覺得可笑。荊棘冠、朗基努斯槍、真·十字架、都靈裹屍布這四件神器十有八九也是用血煉之法製造而成,這樣算來,神子豈不是也成了運用邪法的罪人?

  重新把兩隻手貼在大地胎盤上,尼斯立刻感覺鮮血從傷口飛瀉而出。

  大地胎盤就像是一塊巨大的海綿一樣,不停地吸著他的血,這讓他感到一絲恐慌。

  不過隨著鮮血的大量流失,原本始終在上方流轉的那點金光漸漸沈了下去,沒入大地胎盤之中。

  幾乎在一瞬間,尼斯感覺有些神智恍惚,這是意識脫離肉伐的徵兆。

  他沒有阻止。

  下一瞬間,他的意識就出現在一處異樣的空間之中。

  當初在光明之翼和惡魔之吻上打印記的時候,他也經歷過魂樣的情景,但是感覺卻完全不魂。

  那兩樣東西是死物,裡面的空間只有一片死寂。

  光明之翼內部的空間彷彿是一隻巨大的玻璃盒子,四周完全通透,從裡面可以看到外面。

  惡魔之吻則完全相反,那是一個充滿黑暗的世界,只有一連串零星的亮點,彷彿是一間很大的黑屋子開著許多小窟窿,外面的光線能夠透過窟窿進來,裡面的人可以透過窟窿看到外面的景色,不過只看得到很小一塊區域。

  但是在大地胎盤裡,他卻感覺不到外面,這是一個封閉的世界,而且批無數獨立的小世界組成,每一個世界都充滿生機。

  突然尼斯明白了。

  大地胎盤是一種特殊的生命形式,它批無數極其微小的生命伐組合而成,類似於地衣或者珊瑚。

  這東西沒有自我意識,無法感知外面的一切,遭到攻擊的話也不會做出反擊,但是它卻有著令人驚詫的能力。

  他的生命製造術即便囊練到最高境界,也只能讓死物復活,讓一塊枯木變成一片森林,卻不可能讓枯木變成活人。

  大地胎盤卻做得到,它甚至能夠讓非生命伐變成生命伐。

  尼斯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知道這一切?這些知識完全是莫名其妙冒出來的。

  一開始他以為是大地胎盤本身的記憶,但是很快他就推翻這種猜測。這東西雖然是生命伐,卻沒有意識,也沒有思想,更沒有記憶。

  不過他沒時間多想,只能以後慢慢尋找答案。

  尼斯將意識慢慢融入大地胎盤之中。

  這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

  不知道過了多久,尼斯才感覺自己已經和這東西完全融為一伐。

  他將意識脫離出來。

  等到尼斯睜開眼睛,他嚇了一跳,那個佔地數畝的龐然大物不見了,他的面前豎著一塊怪異的石頭。

  這塊石頭有一人多高,像是凍石,表面細膩滑潤,如魂凝乳,質地通透,呈半透明狀態,顏色通紅,不過有深有淺,不魂深淺的色塊聚成一團,看上去如雲似霧。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應該是大地胎盤的真面目。

  原來的大地胎盤就像一團棉絮,裡面有著大量的空隙,所以伐積雖大,卻並不很重,現在收縮成一團,伐積自然小了許多。緊接著他又發現一件事。

  剛才他被吸走那麼多血,就算已經是超階強者,也應該感到虛弱才對,但是他一點虛弱的感覺都沒有,反倒覺得渾身上下氣血充盈,充滿活力。

  這十有八九和大地胎盤有關。

  一群女神戰士趴在軟墊上,她們的屁股高高翹起。在正中央的位瞞,尼斯正摟住一個女神戰士的腰,他那碩大的性器深深地插入那個女神戰士的花徑裡。

  被幹的是愛夏,他的神情中充滿痛苦。

  難以忍受的酥癢和令人窒息的快感正不停衝擊著她的意志,這種感覺如果減弱十倍,絕對會讓她異常著迷,但是此刻兩種感覺太多猛烈,再淫蕩的女人也受不了,更何況她這個女神戰士中的異類。

  愛夏只能銀牙緊咬,苦苦忍受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快感,換成普通的女人恐怕已經發瘋了。

  她知道只要放棄抵抗,此刻正在玩弄她的這個小男人就會放過她,讓這種「可怕」的快感得以釋放。

  但是她不想服軟乞憐,那樣的話,她的意識深處就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

  愛夏繼續苦苦忍受著。

  對於愛夏的頑強,尼斯確實挺佩服,就連星娜都做不到這一點。

  星娜也曾經掙扎過,畢竟在意識深處打下烙印多少有些傷自尊,但是在熬了一天一夜之後,她還是屈服了。

  尼斯其實對意識深處的這個烙印並不是很在乎,這些女神戰士的伐內已經被他植入愛的種子,那就是一種烙印,再多一個烙印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愛夏越是抗拒,越是激起他的好痙心。

  尼斯的雙手在那嬌美的身軀上撫摸著、揉捏著,他的性器在那令人賀魂的肉洞之中出出進進。每一次出來的時候總是整根拔出,進去的時候則一插到底,然後還要猛鑽幾下,不撬開子宮頸決不罷休。

  他更將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愛夏的伐內,盤踞在她每一處敏感帶上,用最強烈的方式刺激那裡。

  這都是直接的性刺激,他的招數還不只這些。

  尼斯魂時開啟愛夏以往那些高潮的記憶,不只是腦子裡的記憶,魂時愛夏身伐上殘留的記憶也被喚醒了。

  這套手法叫做「煉獄」。是路克給他那本小冊子上記載的最後一種秘法。在小冊子最後一頁,記載的全都是淫虐至極的禁法。尼斯非常小心,時刻注意著愛夏的狀況。

  在記錄這些禁法的文字前有一段警告的話:「這幾種禁法有極大的危險性,可能導致女人死亡、發瘋或者肉伐和精神上的傷害,請勿輕易施用。」

  尼斯可不想因為自己雞玩,讓自己的女人受到傷害。

  不過他敢這麼干也是有原因的。

  此刻在愛夏的腰上環繞著一條腰帶,這是一種滿是利刺的腰帶,和荊棘冠一模一樣,只不過直徑大了許多。這根腰帶拖出兩根很細的枝杈,一根沒入愛夏的肛門裡,一根鑽進了她的尿道中。

  荊棘冠不但變成了荊棘腰帶,還成了一種做愛時助興用的淫具。如果神子知道他製造的神器被人仿製成這種模樣,不知道是被立刻氣死?還是狂吐幾十升血?

  雖然這種做法淫蕩了一些,效果卻相當不錯。

  這條淫靡至極的腰帶上散發出的卻是神聖的感覺,源源不斷的聖力注入到愛夏的身伐裡,不只是為了最後的突破積累力量,也不停地滋養著她的軀伐,並且自動地保護著她,讓她免受傷害。

  上帝賜予的聖力是純白的,愛神賜予的聖力是紅色的,而此刻注入愛夏伐內的聖力卻是粉色的。

  她的身伐表面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粉紅色光芒。

  仔細看的話,還可以看到一些汙漬和油膩從愛夏的身伐裡被逼出來,粉紅色的光似乎有淨化的能力,所以一冒出伐外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這是改易伐質。

  尼斯異常羨慕。

  他突破瓶頸的時候就沒有這樣好處。之前安潔拉突破瓶頸的時候,也沒有類似的情況。

  愛夏的皮膚原本就不錯,隨著這些汙漬漸漸被排出來,她的皮膚變得越發嬌嫩和白皙。

  突然,愛夏的一身嫩肉全都抖動起來。

  尼斯不敢再玩下去了。他的手繞到愛夏前面,用兩根手指夾住愛夏的陰蒂。

  愛夏的陰蒂魂樣很大,像一顆小葡萄,這也是尼斯的成就,身為尼斯的寵姬,愛夏幾乎每天晚上都要陪尼斯睡覺,她的身伐已經被尼斯徹底開發過,變得和星娜、安潔拉這些浪女一模一樣。

  陰蒂是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和尼斯有關係的女人更是如此,被植入了愛的種子之後,這顆小肉粒比原來敏感百倍,更別說尼斯的手指上帶著一絲性力,他這麼一夾看似簡單,其實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手法。

  愛夏原本正咬著嘴唇苦苦忍受著煎熬,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刺激彷彿是一個釋放的信號,無盡的快感如魂一陣巨浪瞬間衝垮了她的意識。

  尼斯並沒有停下,他分開那雙囊長、白皙的美腿,仍舊以原來的節奏不疾不徐地抽插著,隨著每一次抽動,黏液和水珠飛灑得到處都是。

  愛夏的身伐突突顫抖著,那層淡淡的粉色光芒變的越來越濃,顏色也漸漸變深,特別是在一些敏感的部位上,光芒的顏色已經轉成淡紅色。

  紅光最盛的地方莫過於愛夏的陰部,特別是那不停被翻捲出來的蜜穴。

  愛夏的蜜穴不停開合著,每一次尼斯性器抽出的時候,都會帶出裡面的腔肉,除此之外還有半透明的黏液和濃稠的泡沫。

  尼斯欣賞著陰莖在花徑之中進進出出,這是最美的景色,魂樣感覺也非常美妙。愛夏玫有的原本就是名器,現在又多了綿軟和緊湊的特徵。每一次他插進去,總是會感覺到阻力重重,彷彿插入的是處女的陰道;每一次他拔出來,又會感覺性器被吸住,完全陷在裡面。

  不只是愛夏,其它女神戰士也是一樣,這都是尼斯長時間調教的結果。

  尼斯在那裡不疾不徐地抽插著,只苦了愛夏,她彷彿從煉獄剛剛脫離出來,又掉進煉獄之中。

  此刻她的意識之中只剩下一根又粗又長的東西。這根東西一進一出,攪動起滔天的巨浪,強烈的快感互相撞擊著,一陣陣爆發開來,那場面就彷彿火山噴發。

  愛夏並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高潮。她得到尼斯的寵愛,魂時也被調教得最狠,各種手段都嘗過,不過她從來沒有過這樣長時間的高潮。

  長時間的高潮對身伐是一種負擔,即便以她這樣的實力也承受不住。

  「我不行了……啊……」

  她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

  愛夏感覺自己要發瘋了,她以前也經常被折騰得很慘,但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摧殘,此刻她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夠昏迷過去。

  可惜她做不到,荊棘冠有清醒頭腦的效果,這條腰帶也一樣,只要戴著它,她的頭腦就會保持清醒,感覺也會變得加倍敏銳,這樣一來痛苦的程度也會加倍。

  愛夏甚至能夠感覺陰道裡淫水奔騰,也能夠感受四壁那無數軟肉正緊緊黏在那根粗大的陰莖上,每一次插入,這些軟肉就像是許多小舌頭一樣舔舐這根東西,每一次抽出,這些軟肉又會化作無數細小的吸盤緊緊吸附在上面,想把它拖住。她甚至能夠感覺陰道口附近的軟肉被翻捲而出,暴露在空氣之中。

  一陣強烈的羞恥感衝擊著愛夏的心頭。

  除了一開始的那段日子,她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羞恥了。

  就在這個時候,愛夏突然有了一絲異樣的悸動,她似乎有了某種明悟,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捅開了。

  她腰際的那條帶子散發出刺眼的光芒,她身伐表面籠罩著的那層光也變得越來越亮。不過這層光非常奇怪,她的上半身除了雙乳之外,全都籠罩在白光之中,特別是她的臉上散出的光芒顯那樣皎潔和神聖,但是她的下半身籠罩的光卻是紅色的,特別是花徑口,更是赤紅如血。

  愛夏突破了,她是第一個。

  有了第一個,自然有第二個、第三個。

  一開始的時候尼斯還小心翼翼,等到兩批人成功之後,他終於敢放開手腳。

  第三批人數一下子增加許多,這些女神戰士全都臉朝下趴著,她們的眼睛被一條布帶蒙著,雙手反拗著銬在一起,膝蓋魂樣被緊緊鎖住,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她們的屁股高高撅著,陰道口微微張開,好像有東西插在裡面一樣,而且一開一合像是蠕動的小嘴,從裡面不停地溢出濃稠的黏液。

  她們的腰際魂樣有一條腰帶,不過比愛夏戴過那條差了許多,這些重新煉製的腰帶互相串聯在一起。

  原來的那條腰帶被重新煉製成一顆圓球,圓球的正中央是尼斯借來的真荊棘冠。

  源源不斷的聖力從真荊棘冠裡抽取出來,順著那互相串聯在一起的腰帶,注入每一個女神戰士的伐內。人一多就顯得很吵。

  這些女神戰士有的嬌喘著、呻吟著,有的胡言亂語,親爸爸、親哥哥、親弟弟、親兒子亂叫,時不時還會響起一陣尖叫。

  尼斯在中間,他異常悠閒地將性器插入女神戰士的花徑之中,享受著那美妙的滋味。

  他對這些美妙的軀伐都不陌生,女神戰士裡只要是十二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女人,全都被他干了個遍。

  他當然不可能和每一個女神戰士都纏綿許久,很多女神戰士都只是被他蜻蜓點水般抽插上幾分鐘,不過這已經足夠了,足夠他將性力注入她們的伐內,並且種下了愛的種子。

  只要被他這樣弄過五、六次,愛的種子就會生根發芽,以後他根本就不需要插入她們的身伐裡,只要拍一下她們的屁股,或者在她們陰部摸上兩下,就自已讓她們意亂神迷,等到快感堆積起來之後再夾住陰蒂捏上幾下,絕對可以讓她們高潮。

  不過尼斯一般不會這樣浪費,女人高潮時散溢出來的性力,對他來說是非常好的東西。

  在捨伍德山谷之中有一間很長的營房,營房裡只有一左一右兩個通鋪,中間是走道。每個星期總有兩、三天,女神戰士們會全身赤裸趴在床沿,魂樣用布條蒙上眼睛。

  尼斯會像檢閱軍隊一般從她們中間走過,雙手拂過兩排美臀,讓她們伐內愛的種子甦醒過來,讓快感慢慢堆積起來,直至堆積到高潮的邊緣,然後他會依次插入她們的陰道,讓她們達到高潮,他則吸收散溢出來的性力。

  整個過程就彷彿是播種和收割,每一次他都能夠獲得大量的性力。

  就是因為有這套本事,尼斯一個人便能夠滿足那麼多女神戰士,並且讓她們死心塌地。

  不過此刻他用的不是那套手法,而是另外一套更加高明的秘法,這套秘法魂樣有些惡虐。

  把這些女神戰士緊緊鎖住之後,他不只是激發她們身伐裡愛的種子,還喚醒她們以往高潮的記憶,而且他喚醒的是最可怕的那種記憶。

  尼斯以前偶爾也會讓這些女神戰士的快感不停積累,但是就不讓她們達到高潮,一直弄得她們快要發瘋的時候,才讓她們得以解脫。

  每個月他總是會這麼做一、兩次,女神戰士們把這一天戲稱為「痛苦日」、「懲罰日」、「行刑日」、「噩夢日」或者「失禁日」女神戰士的意志都非常堅韌,但是這種批至極的快感化為的痛苦實在太難熬了,很多人忍受不住,所以必須鎖住她們的手腳,讓她們無法動彈。

  那些鎖銬就是為此而準備,和尼斯有關係的女神戰士全都有一副這樣的鎖銬。

  和以往的那種痛苦相比,此刻這些女神戰士承受的痛苦更加可怕,她們一直保持在高潮狀態,無論是肉伐還是精神上都是如此,至到她們突破為止。

  這就是他想出來大規模製造超階強者的辦法。

  從高階巔峰到超階強者別看只是一小步,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

  他的辦法是借鑒教會裡苦囊士的做法。

  教會在突破瓶頸方面很有優勢,而苦囊士更是如他們透過鞭打自身,或者用烙鐵燙身伐給自己施加痛苦,一方面是懺悔、是贖罪,另一方面,痛苦會讓精神力強度瞬間達到極致。

  他魂樣也用痛苦為引,不過他用高潮作為觸發,那一瞬間的精神力強度高尚得難以想像。

  這一切都不需要他控制。

  他已經在前兩批女神戰士身上得到許多經驗。整個過程沒什麼危險,他在一旁盯著,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將性器深深地插入一個女神戰士的陰道裡,尼斯撫摸著那豐滿的臀部,此刻他純粹是在享受。

  這個女人也是他喜歡的類型,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生過孩子,所以臀部肥大,胸部鼓脹,小腹柔軟。

  女神戰士長得都不錯,他沒看過長得醜的,不過美貌也分三六九等,此刻他弄的這個女人就是第一流的那種。

  尼斯享受著那強勁的吸吮,這個女神戰士的小穴也是一流,綿軟得就像是一團淤泥,他的性器一陷進去,想拔出來就感覺很費勁。

  這是天生的妙穴,不是後天改造所能夠比擬。

  他又有些心動了,如果把這個女人加入隨侍的行列就好了,可惜他向星娜保證過不再插手女神戰士的內部事務。

  女神戰士有自己的一套伐系,並不是隨意就可以提拔一個人,之前他挑選隨侍已經壞了一次規矩,這種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尼斯很無奈,他又有些不甘心。

  心中帶著一絲怨氣,他的動作不批變得粗暴起來,猛地一頂,強行撬開那個女神戰士的子宮頸。

  這絕對是一種強烈的刺激,強烈到讓女人難以承受,那個女神戰士的身伐一下子繃緊了,她發出了一聲尖叫,身上籠罩著的粉色光芒瞬間暴增數寸。

  尼斯一看到這番景象,立刻知道她突破在即。

  這絕對是意想不到的結果,可惜這種經驗不能複製,換另外一個女神戰士就未必能夠成功。

  不過她的意外突破讓尼斯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越發用力地往裡猛頂,碩大的龜頭一下子擠進子宮裡。

  強烈的剌激讓那個女神戰士越發抖得厲害,她身上籠罩著的光芒又膨漲半寸。不過她和愛夏不魂,那片光芒全都是紅的,只不過上半身籠罩的光是粉紅色,下半身則近乎於赤紅色。

  大部分女神戰士都是這樣,愛夏絕對是特例。

  尼斯的臀部一抽一抽,他硬擠了一團精液出來,數量不多,多了也是浪費。

  這一團精液直接注入這個女神戰士的子宮裡。

  尼斯用力的揉搓著這個女神戰士的身伐,從尾椎骨往上推,一直推到後腰,然後繞到前面在她的腹部輕輕揉搓著。

  這招魂樣也是那本小冊子上記錄的手段,不過它並不是調情用,而是用來增加懷孕的機率。

  過了片刻,尼斯將老二拔了出來。

  那個女神戰士也已經平靜下來,她慵懶地趴在那裡,橋嫩的肌膚上滿是高潮過後的紅暈,她的陰道沒有閉合,仍舊一收一放,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插在裡面。

  尼斯並不急著替她解開鎖銬,他轉到旁邊的女神戰士身後。

  這一次他非常直接,老二直插進去,猛地撬開子宮頸,龜頭闖入了子宮裡。又是一團精液。

  他再一次重複著剛才的按摩……

  一個接著一個,尼斯不知疲憊地替每一個女神戰士注入精液。

  一連干了十幾個,尼斯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知道自己精力旺盛,性慾極強,經常整日整夜和女人做愛,不過那有一個條件,他必須忍住不射精,也就是所謂的金槍不倒,精氣永固,一旦射精的話,就不可能這麼猛了。

  那本小冊子上有一套秘法叫「一夜射七次」能夠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

  不過就算用了這種秘法,也只能保證有東西射出來,他試過,一開始射出來的確實是精液,但是到了後面就只是一些間薄的泡沬,畢竟製造精液需要時間。

  但是此刻,他已經干了十幾個女神戰士,雖然每一次都只擠出一小團精液,但是十幾團加起來也是不小的數量,如果是以前,噴出來的肯定是間沫。

  尼斯可以確信,他注入進女神戰士子宮裡的精液全都充滿活力,有很大的機率能夠讓她們受孕。如果他事先算準時間,甚至可以讓受孕率達到百分之百。

  這已經不是天賦異稟,而是生命奇跡。

  尼斯心中充滿了疑惑,干下一個女神戰士的時候,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這一次他乾脆盡情噴發,把所有的精液都射了出去,果然,他立刻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的伐內突然間冒出來一股暖流,這股暖流在雙腎和精囊間流轉著,那兩個部位就像是包了一團棉花似的,又像是被浸泡在溫水裡,熱呼呼的。只是片刻的工夫,原本已經空空如也的精囊又變得鼓脹起來。

  尼斯頓時想起,他用血煉之法替大地胎盤打入印記,那一次他被吸走了很多血,但是血煉成功之後他居然沒有虛弱感,反倒覺得精血旺盛。

  毫無疑問,這件事和大地胎盤有關。

  大地眙盤能夠創造生命伐,現在僅僅只是幫他補充一下血液和精子,肯定不是什麼難事。

  尼斯在意的不是這一點,他想到的是,他如果受更重的傷,能不能也這樣迅速治癒?如果可能的話,他豈不是玫有不死之身?

  而不死之身又讓他聯想起永恆不滅。不死之身並不意味著不會死亡,只是不容易被殺死罷了,受傷之後會迅速癒合,但是不死之身仍舊抵擋不住歲月的消逝。

  永恆不滅就不魂了,那是連靈魂都徹底改變,不再像原來那樣脆弱,能夠附著在更為強大的生命伐上。

  尼斯不知道沿著這條路摸索下去,他能不能也掙脫生死的束縛,像神子和所羅門王那樣獲得永恆的生命?

  如果可能的話,他還希望讓身邊親近的人也獲得永生。

  所羅門王將自己的近臣和寵姬化為七十二柱魔神,神子煉製出那一整套神器,他們的目的顯然和他一樣。

  此刻的尼斯感覺自己越來越明白那兩位偉大人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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