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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流氓大地主】 26-31集 (全)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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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集】第一章:相逼!

  硝煙散盡,一場戰爭意味著生命的消逝、寧靜生活的毀滅和家園的破壞,當戰火從津門城內慢慢熄滅時,這裡已經宛如死神襲擊過的廢墟一般!昔日高大厚重的城牆,此時成了散落在地的碎石,石塊堆積如山,阻礙道路,彷彿在述說著這裡曾有的慘烈。

  原本安居的房屋也成了遍地廢瓦斷磚,到處都散出血腥味,讓這個繁華城市不再生氣勃勃,反而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溝渠裡流過的水都帶著絲絲鮮血,殘落在廢墟中的屍體顯得淒涼無比,生命的痕跡已經被戰爭的火焰焚燒一空。

  大戰結束後,所有的叛軍屍身都在城外就地掩埋,足足挖了十幾個萬人坑才將這堆冤魂全數埋葬。城外鬆動的黃土顯得如此淒涼,連一塊墓碑都沒有的亡靈們,似乎透過泥土的縫隙在吐露他們的痛苦,但也無法改變生命已經消失的現實。

  獲得勝利,死傷慘重的朝廷大軍也整軍返京。帶著俘虜、帶著戰功,也帶著不知收割了多少生命的利刃!彎曲的刀身、開卷的鋒芒,忘了有多少人倒在這把刀下,也忘了沾染過多少鮮血。

  雖然殺戮會帶來榮譽,但即使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們,在榮譽到來之前,面對屍骨如山的慘狀也會感到心酸。

  激烈的戰爭後並沒有帶來多少勝利的喜悅,有的只是對戰爭的疲憊。即使再強悍的軍人,在面對死亡時都難免感慨萬分,更何況是面對堆積如山的屍體,而且這些屍體之中還有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物是人非,這時蹣跚前行的人已經不是以前談笑風生的兄弟,而是與自己一樣擁有榮譽卻同樣心酸的陌生人!

  雖然戰爭已經過去一個月,但是從津門方向吹來的風,此時仍透著揮散不去的血腥味。在朝堂之上,消逝的生命只不過是一串數字而已,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依舊忙著歌功頌德,忙著在累累骸骨上宣揚可歌可泣的戰功。

  浴血奮戰的戰士在征途中一一倒下,那些鮮活的生命在這裡也只是數字的變化,甚至連名字都很少有人記起。朝廷上的文官會為他們處理好身後事,這或許能稍微安撫九泉之下的英雄,卻掩蓋不了戰爭對他們帶來的傷害。

  普通士兵都被妥善安排在城外休養,各處調集而來的大夫們,在御醫帶領之下為他們治療傷勢。儘管他們從戰場上撿回一條命,但在這種簡陋的醫療環境之下,破傷風之類的感染卻是人們無法抵抗的,即使是勝利歸來,也阻止不了生命繼續消失。

  一切情況穩定後,傷重不治的士兵也會在無奈中死去,功勞簿上不過是多出幾千個名字,以及戶部安撫他們家人所支出的一筆銀子而已。能存活下來的士兵們自然是歡喜不已,因為他們正等著朝廷論功封賞,等待衣錦還鄉的那一天。

  今夜,為戰後忙碌許久的朝廷正式傳來旨意:聖上召見諸位萬人營將軍,在御花園設宴為他們接風洗塵!各路將軍早早就沐浴更衣,在百姓們的夾道歡迎聲中,騎著高頭大馬進城,享受著殺戮過後的榮耀,享受著勝利者該有的自豪。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不過官員們詮釋了什麼叫「妙筆生花」。他們用華麗的文筆,把慘烈的過程描寫成英雄誕生的搖籃,再加上京城之亂的影響,還有紀龍被栽贓弒父之罪,這些勝利歸來的幸運兒,理所當然地成為大明百姓所尊敬的英雄。

  城外各路大軍混合成五萬多名人馬,自然無法一起進京,不過考慮到他們也是戰功累累,戶部聽從許平的建議,下令犒勞三軍,不過不是像以往那樣大擺宴席,而是採用自助餐的方式。這樣一來不但節省,也省去許多後勤上的麻煩,自然是贏得上下一片贊同。

  京城內有名的酒樓、城外出名的小店,無一例外都接到戶部邀請,在軍營裡擺開竈台和廚房,在軍人們的歡笑中展現他們的手藝。他們也想趁這個機會把名號打得更響,本就各有拿手菜的老店,這下子可滿足了從軍時清湯寡菜的戰士們,讓他們一個個吃得不亦樂乎!

  雖說物資都是由戶部提供,各店的廚子只是來賣弄手藝而已,但還是會耽誤到店裡的生意。不過他們也無法拒絕太子府的誘惑——得到最多讚譽的老店會被賞賜一塊金字招牌。此舉立刻激起他們的慾望,紛紛拿出百分之一萬的精神準備今晚的宴席,夢想著能將招牌帶回去,讓自己的名號從此宣揚四海。

  隨著十里香倉庫的好酒一壇一壇運入,原本縈迴在軍營之中的死亡氣息立刻被沖散,到處都是美食飄香。軍人們可以拿著盤子,隨意地走到每個攤位前選取他們想要的食物;也可以拿著酒水和百戰餘生的兄弟把酒言歡。對於剛從死亡中逃過一劫的他們來說,這是一種慶祝,也是一種發洩的方式。

  禦花園內此時也是歌舞昇平,助興的舞妓們扭動著性感腰肢,用柔軟的身體舞著飄逸的袖子,盡興地展示女體的柔和線條。伴隨著一曲曲悠揚的樂聲,在台上來回穿梭著,宛如蝴蝶穿花一樣靈活,又充滿讓人想捕捉的誘惑。

  眾將軍在禮部帶領下,依照事先安排好的座位紛紛入座。面對滿桌的美酒佳餚,以及台上那些活色生香的美人,他 們卻是不敢有半分癡想,一個個都是滿面嚴肅,互相也沒什麼交談,目光無一例外地集中在走廊盡頭,那扇通往皇權之地的圓門之上。

  「皇上到!」隨著海子咳嗽一聲後的吶喊,眾將們趕緊滿面嚴肅地齊身跪地,充滿期待地望向將會賜予他們榮譽的身影。

  朱允文一身輕裝,不像眾人期待中的隆重。日漸消瘦的臉上雖然看起來有點憔悴,卻掩飾不住高高在上的威壓。一雙充滿睿智的眼神依舊尖銳,又十分具有穿透力,只是輕輕一掃便似乎在折磨靈魂一樣,讓人徹底明白什麼叫作九五至尊。

  相比之下,許平就輕鬆多了,一身乾淨的灰色儒袍,在飄逸中又帶著幾分莊嚴,雖沒有穿著儲君的正式裝束,但也不失端莊和穩重。津門之戰過後,他臉上的絲絲稚氣也不見蹤影,俊美的臉龐上多了幾分沈穩。比起以往令人驚豔的美,更添幾分陽剛的淡定。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將士們激動得齊聲吶喊請安,儘管此時直視屬於不敬,但不少人還是悄悄地�了�頭,目送他們的腳步慢慢走去。

  在吶喊聲中,兩人端坐在亭子中央特設的宴位上。許平坐下後,朝自己嫡系的歐陽、白屠他們點了點頭,隨即面無表情地坐著。朱允文則是揮了揮手,爽朗地笑道:「眾將軍平身吧,今日慶功宴當把酒言歡,諸位不必拘禮!」

  「謝萬歲!」眾人此時才敢站起來,有點激動地坐回位子上。天機營倖存的五位將軍們已經熱淚盈眶。事隔二十年了,終於再次見到自己的主人,那張熟悉的臉總能撥動他們心裡最脆弱的地方,此時誰都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

  猛虎營的將軍只剩一位,此時他雖然激動,但臉上多少有點落寞,不知是為了自己的尷尬,還是為了死去的老兄弟。惡鬼營能稱得上是將軍的,目前也只有陳奇、白屠和歐陽復三人,雖然此時強裝鎮定,但滿面的紅光還是暴露出他們的興奮,此時情緒自然也難以安穩了。

  「諸位,朕歡迎你們凱旋歸來!」朱允文一向是煽情的好手,見他們的情緒都上來了,立刻拿起酒杯,有點激動地喝道:「你們都是我大明的猛將,斬敵馬前、衝鋒陷陣。大明有了你們,才是一個真正的王朝!」

  「吾皇萬歲!」眾將們立刻將酒一飲而盡,有的舉袖擦去滿面淚水。

  「這第二杯酒,」朱允文喝完以後似乎感慨頗多,不顧海子的勸阻拿起第二杯酒,朗聲喝道:「朕要敬死去的戰士們,他們都是好樣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扞衛大明,扞衛了他們的尊嚴,也扞衛了百姓的安定,他們是大明的恩人呀!」

  「兄弟呀!」沒有人猶豫,所有人都舉起酒杯,默念著那些消逝而去的名字,含著淚水將酒尊敬的灑於地。

  「也罷!」朱允文敬完後嘆息一聲,難掩惆悵地說:「昨日之日不可留,故人西去終歸土!今日是我們開懷暢飲的日子,應該記住死去的兄弟,也應該為他們一起慶賀這天大的戰功。」

  許平明白該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他清了清嗓子後,見眾位將軍的情緒都有點落寞,馬上朗聲喝道:「天武營將軍,劉占英何在?」

  「末將在!」比起淚流滿面的其他人,此時劉占英的情緒波動似乎不是很大,除了失去一隻手臂讓他面色有些蒼白之外,臉上依舊是那種桀驁不馴的傲慢,不過此時他也不敢有任何不敬的行為。

  天武營可謂是此次戰役的一大奇葩,僅僅憑藉落後的裝備和為數不多的兵馬,就能和餓狼營叛軍拼得你死我活,而且還是第一個衝進城,與周家軍浴血奮戰,為戰局打開一個全新的局面!雖然死傷最為慘重,但身為將領的劉 占英在斷臂的情況下,第一個攻入周井駐守的總兵所,功勞之大自然不在話下。

  考慮到天武營死傷到不足一萬兵員,兵部決定保留這個名號,但不再擴編新軍。劉占英也受封為天武營大將軍,在定光朱孝文的陵前賜立雕像,以及死後可陪葬陵墓的榮耀!天武營橫空出世,戰力之強確實不容小覷,再加上他以前的赫赫戰功,劉占英成了四位開朝上將以外,大明的第五位大將軍。

  「天武營,破敵大將軍,劉占英!」許平親自將賞賜送到他面前,並遞上新刻的大將軍印,滿面嚴肅地說:「定王麾下盡勇,天武營的強悍舉世震驚,恭喜你了。」

  「末將,謝恩了!」劉占英這時徹底傻眼,要不是被人踢了一下,他都忘了要謝恩。此時他激動得連嘴唇都在顫抖,任他怎麼想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位列大將軍,雖說比不上四大開朝上將,但也是大明的第五位大將軍,這種榮譽讓他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迎著別人的嫉妒和羨慕,劉占英捧著眼前的軍印、蟒袍,已經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一開始他只是遵從長孝公主的命令才會召集軍馬,原本對朝廷充滿敵意的他,以為這次受封根本事不關己,沒想到朝廷會把虧欠他二十年的都還給他,還給了他這個無上榮譽,不只彌補了心裡的絕望,也安慰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定王陵外……」許平見他已經木訥得說不出話,才爽朗一笑說:「我已經下令選了上佳的風水寶地,為天武營的兄弟們修建萬烈浮屠,讓他們能伴隨主人左右,享受百姓的膜拜和祭祀。天武營自然恢復我開朝大營的番號,永遠尊享這一分無上榮耀。」

  「謝……主子!」劉占英激動得掉下淚,此時或許連他都還未發現,脫口而出的已經不是殿下,而是主子了。因為朱蓮池的關係,他在潛移默化下也接納了新的歸屬,此時的恩寵更是讓他興奮難捺,找不出任何理由怨恨朝廷了。

  大戰過後,戰士們的安撫問題極讓人頭疼。戰爭的消耗是巨大的,不僅是人力,在財力上也給了朝廷巨大的負荷,好在這段時間商部的人都很自覺,大大地緩解了朝廷的壓力。饒是如此,還是解決不了大部分的問題。

  倖存的老兵們返鄉後需要一大筆的安置費,朝廷其實早就做好準備,倒也沒有太大問題。最大的問題源於不少死去的將士都是無家之人,連年戰火下,別說自己的家了,有些連祖籍在哪裡都不知道。現在屍身無人認領就變成很大的麻煩!

  用錢解決得了的不是問題,錢解決不了的才是大問題!

  為他們一一入土的話,不但會耗費鉅額銀兩,要在京城周圍找到適合的土地更是一大難題。再說,好歹是英雄墓葬,怎麼樣都得有人把守,不然遭人盜墓就會變成最大的笑柄。

  愁來愁去,最後許平靈機一動,決定在四位將軍的王陵周邊、 禁軍的駐地旁邊,為他們修建萬烈浮屠、集體安葬。每個寶塔都雕龍畫鳳、盡顯大氣,七層寶塔的構建透著莊嚴和肅殺,每層都可以容納一千多個墓碑和骨灰。雖然有點擁擠,卻散發出一種截然不同的蓬勃大氣。

  這意見剛開始提出來時就遭到部分人士反對。將烈士們的遺骸火化已經有點讓人無法接受,畢竟這年頭講究的是全屍入殮、入土為安的思想。不過許平還是絞盡腦汁找了一堆藉口應付過去,什麼塵歸塵、土歸土之類的屁話,還說什麼焚去屠殺的罪孽才能升天,一頓裝神弄鬼后,總算消弭反對的聲浪。

  這也算是對他們的最好安置吧!浴血奮戰那麼多年,死時能陪伴在兄弟旁邊、陪伴在自己主人的身邊,起碼黃泉路上有個伴,還能享受百姓們頂禮膜拜,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接下來,朱允文一一獎勵戰功赫赫的將軍們,其中最風光的莫過於天機三營的楊學。這個面色平淡冷酷的傢夥竟然第一個殺進總兵所,還是生擒週井、斬殺周雲龍的悍將。如果當時不是眾人親眼看到他的強悍,恐怕誰也不會相信這個外表像是書生的中年人,會有那麼強的戰鬥力。

  晚宴並沒有多複雜,海子扯著嗓子一頓封賞後,朱允文就離開了。因為他在這裡,大家都會有所拘束,他一走,自然不少人開懷暢飲。期間受封的眾人都興奮難耐,哪還記得搶功勞時有什麼隔閡與磨擦?彼此不是恭喜就是羨慕,倒也算是一派和氣。

  許平只能留在這裡作陪,微笑著與前來敬酒的將軍一一碰杯,每個人都是一飲而盡,恐怖的酒量讓眾人不禁為之叫好!不過在狂歡的氛圍下,白屠身處人群之中卻是有些不太協調。他靜靜地坐在一邊,獨自品著小酒,似乎是在消愁一樣,意氣風發的樣子蕩然無存,只有一種深深的沈悶。

  這次唯一沒受賞的將軍只有他,雖說他不像其他人的功勞那麼大,但白屠自認沒有過錯,在這場戰鬥中他並不是一事無成。其他人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衝亂撞,興奮難當地搶著戰功,唯獨他冷靜沈著地看著這一切,從中周旋各路兵馬的銜接和援助。說白一點,沒有白屠的話,這場仗也不會打得這麼順利。

  白屠此時感到失落無比,他所做的一切比起斬敵馬下更為重要,沒有他的策應,各路大軍的攻打不會那麼順利;他相信以主子和聖上的眼光斷然不會忽視這一點!但是一場慶功宴下來,別說封賞,連半句誇獎都沒有,如此冷落能讓他不心寒嗎?

  「有心事?」許平當然注意到他的異樣,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走過去象徵性問了一句,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白屠在攻城大戰中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人眼前一亮,也讓周家軍吃盡苦頭,不過恰恰就是他的聰明才智讓他坐了冷板凳。朝廷根本不怕耗時費日,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消耗開朝所留下的遺患,仗打得愈亂愈好、愈慘愈好。他所做的事恰好違背朱允文的意願,當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

  「末將沒有!」白屠搖了搖頭,雖然有點口是心非,不過對於現在萬人將軍的位子也該滿足了,他只是從軍不足三個月的新兵而已,有如此成就已經足夠了。

  「回去仔細想想吧!」許平不想將原因說得太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後,轉身就走了。白屠雖聰明絕頂,但還是有點青澀稚嫩,相信過不了多久他會想通其中原因,也會明白自己為什麼受到冷落。

  月上柳梢時,禦花園的將軍們都喝得醉醺醺,許平倒是沒什麼醉意,他本來也覺得這樣的宴席有點無聊,不過大家都是凱旋歸來的幸運兒,現在老爹不在,自己得在這裡陪他們。

  不過——媽的,還不早點回家去?是不是要商量一下,自己出錢讓他們去嫖妓?嗯,這幫性飢渴的禽獸大概不會反對。

  軍營裡的生活那麼枯燥,整天面對的不是男人就是公的,媽的,環境太過危險了吧!許平看著白花花的銀子被他們喝掉,心想:還不如拿去嫖 算了!這體貼的提議,他們絕對會舉雙手贊成。

  就在苦思脫身之計時,海子突然匆忙地跑過來,似乎是出了什麼事一樣,地品之威的他竟然著急得臉上都是汗,還沒等站穩就氣喘籲籲地說:「殿下,聖上在御書房召見您。」

  「諸位,夜已晚,我先失陪了。」許平一聽,立刻打起精神,趕忙拿起酒杯裝作不捨的模樣,先乾為敬後說:「今夜禦花園屬於你們,大家不醉無歸!」

  「謝殿下!」眾將此時連舌頭都大了,不過基本的禮數還是不敢忘,謝恩以後目送許平離去。這下子可好了,連太子都不在,話題一下子從戰鬥變成了錢和女人,露骨的言談使得禽獸本性表露無遺,群魔亂舞,立刻將禦花園變成動物園。

  走在走廊上,許平一直猜想老爹突然叫他過去到底有什麼事,照理說老爹現在應該還在處理公文才對,自己一向很少過問這些事,總不會想來個秉燭夜談吧?但是他跟老爹好像也沒那麼熟。

  「老頭,找我有什麼事!」到了御書房,許平依舊大剌剌地一腳踢開門,不過眼前的景象卻是讓他傻眼。朱允文此時端坐在主位之上,愁眉苦臉地嘆著氣。

  在他的面前有兩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正跪伏在地,細看之下,這二人可是大明開朝史上神仙級的人物:金吾大將軍紀鎮剛、驍騎大將軍洛勇。如今僅存於世的兩位開朝大將軍,論資歷和輩分都無人能出其右,威望更是名滿天下,並不是朱允文能怠慢的對象。

  此時的紀鎮剛雖然素服在身,卻遮掩不住年老而強壯的身體。原本總是嬉笑怒罵的他,此時嚴肅得讓人有點害怕,聽到動靜後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馬上又將頭無力地垂下。

  洛勇一直在京城「養病」,雖然戰爭結束也沒有歸去的意思,現在雖說行動不便,但也強撐著無力的斷腿跪在地上,表情和紀鎮剛一樣肅穆,消瘦的背影和臉上的低落都讓人心酸不已。即使一切都是洛勇一手主導的,但面對那麼多因為自己而死去的軍士,或許這個罪過帶來的折磨只有他心裡才清楚。

  兩位滿面嚴肅的開朝大將軍往地上一跪,與朱允文的無奈苦笑組成一幅詭異的畫面。許平一看嚇壞了,趕忙跑過去攙扶他們,勸道:「外公、爺公,你們這是乾 什麼呀?地上涼,別把膝蓋弄壞了。」

  但是任憑許平怎麼扶,他們就是不起來,洛勇更是一臉決絕地�起頭,淒涼一笑後,搖了搖頭說:「勞煩殿下惦記了,老夫的身子骨還受得了。」

  「平兒,你來幹什麼!」紀鎮剛的聲音有些無力的嘶啞,往日像個老頑童一樣的他,這時臉上微微一抽,嚴肅的樣子讓人有點毛骨悚然。還是記憶中那為老不尊的模樣比較親切!

  「你們!這是……」許平氣急敗壞地站起來,但一看到地上擺放的東西後卻傻了眼。兩人面前分別擺著破軍營、蟒蛇營和天機營的軍印,甚至還有他們的戎甲、祖皇賜予的兵器和聖旨,幾乎將戎馬一生的榮譽都放在面前。

  「到底是怎麼回事!」許平不敢懈怠。看這個情勢一定是出了大問題!面對這麼多昭示著赫赫戰功的榮耀,老爹恐怕也不敢怠慢,其中絕對有什麼隱情。

  「回殿下……」洛勇的嘴唇有點髮乾,聲音也帶著無力的滄桑,但還是用乞求的眼光看著許平,喃喃地說:「末將願和金吾將軍一起釋去兵權、榮譽和戰功,但求聖上一個賞賜,我們……」

  「到底是什麼東西?」許平感覺腦袋有點發涼。他們要什麼?值得用一生的戰功來換取嗎?他們可是開朝上將,連皇帝都得以禮相待的大將軍!除了 皇位外,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如此勞師動眾?

  「紀中云之孫!」紀鎮剛說話時,渾濁的眼光看向朱允文,堅定又不容動搖,似乎在宣示他們這次的決心。

  許平這才拍著腦袋想起。紀中云的孫子曾經被他留在京城當人質,不說的話還忘了有這個人。回頭一看老爹臉上的猶豫,許平也明白老爹的顧慮所在。斬草除根是朝廷的一貫作風,這樣做等於是縱虎歸山,這個孩子日後要是造反的話,還不如現在就除掉。

  但另一方面不能不考慮兩位老人的決心,雖然兩人差點兵戎相見,但在開朝大戰一路走過來的情誼絕對不是許平所能理解的,或許他們也考慮許久,才決定用這樣的方式來請求,不過這種請求方式簡直就像威脅。為了替紀中云留個後,看來他們也是豁出去了。

  「你怎麼看?」一直沈默無言的朱允文看向兒子,面對這兩位大神的相逼,他實在找不出應對的辦法。一個是泰山,一個是恩師,輪功勞和資歷都不容怠慢,眼前祖皇賜予的榮譽更不能褻瀆,在這個問題上,他也是頭痛萬分。

  「什麼……」許平立刻語塞,這種局面連老爹都應付不了,他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照理說應該斬草除根才對,但他們卻用這樣的方式想為紀家留後,這是皇家絕不允許的。換成別人的話,連求情的人都會被就地斬殺。

  但問題是眼前這兩位,別說是殺,連碰一根手指頭都不能。他們忠心耿耿了一輩子,臨老時卻想用一切來為好友求得一個後人,照理說這也不算過分。但是紀龍之亂持續那麼久,誰敢保證這孩子長大之後不會報仇雪恨?到時恐怕會為朝廷帶來不小的麻煩。

  「聖上!」紀鎮剛當然也明白兩人的擔憂,思索一下後,嘶啞著說:「老臣願撫養這個孩子,而且不會告訴他身世。一姓同宗,我會告訴他,他是我們紀家的孩子、是忠臣之後,斷不會讓他察覺之前的任何關係!」

  「老夫也願用人頭擔保!」洛勇也低下頭,兩道蒼老的聲音一起齊聲請願:「求聖上開恩!」

  「怎麼辦!」許平有些無奈,只能把目光看向老爹。他確實無法拿出什麼主意,看兩老的態度很是堅決,如果不趁早解決,讓兩位老人一直跪著也不是辦法,一旦他們有所差池,麻煩就大了。

  「準了!」朱允文的臉色一直陰晴不定,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白,明顯可以看出他在這件事上猶豫不決,面對兩名老人的堅決,最後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

  「謝聖上!」洛勇和紀鎮剛相視一笑。保全了兄弟的子嗣,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讓他們臉上瞬間出現興奮的紅暈。此時他們還是不忘行臣子的大禮,這或許是他們多年來第一次那麼恭敬。

  「岳父大人!」朱允文沈默一會兒,悶哼的聲線帶著一些陰沈的威脅:「本來我想把紀龍一脈從世界上徹底抹去,不想為日後留下任何隱患。如果這是別人的請求,我會毫不客氣地下令將他拖出去斬了,但你們這樣苦苦相逼,朕這皇帝都感覺有點無奈了。」

  「對不起了!」紀鎮剛沈默了一下,心裡也明白眼前的女婿是什麼樣的人。帝王心術最是無情,如果情況真的太僵,以他的個性斷然不會妥協。

  「謝聖上成全。」洛勇也慌忙再謝恩。回頭一想,確實如眼前的九五之尊所言,他絕不是那種會低頭的人;為了穩固皇權和王朝基業,他會不惜殺掉任何人,自己和金吾將軍能相逼成功,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心軟,而不是懦弱。

  朱允文話音一落,海子就抱著一個可愛的男童走進來。男童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和陌生人嚇到,一進來就哇哇大哭,紀鎮剛趕緊跑過去抱來孩子,趁朱允文不注意時翻開襁褓看了一下,看見幼嫩手臂上的小小胎記時,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岳父大人呀!」朱允文搖了搖頭,苦笑著自嘲:「難道你以為我會用冒牌貨來代替嗎?雖說我想讓紀龍絕後,但在這方面還不至於讓我用下三濫的手段。」

  許平鬱悶了一下。老爹今天怎麼有辦法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勢?什麼過河拆橋、借刀殺人之類的壞事他不是都乾盡了嗎?像狸貓換太子、偷梁換柱這種小把戲,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奇怪,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純潔了!

  「老臣不敢!」兩位老將顯然也有這種想法,不過誰都不敢表露出來。或許是怕朱允文反悔,他們趕緊抱著孩子告退了,連象徵一生榮耀的東西都不敢去收拾。

  「平兒,我就那麼不可信嗎?」朱允文無奈地搖了搖頭。地上這些東西可是燙手的山芋呀,雖說是兩老要用來交換,但他卻不敢褻瀆這些祖皇之物。還是趕緊喚來海子小心翼翼地捧起,再送回去給兩位老將軍。

  「嗯,信你的人是白癡!」許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這次津門之戰我也被你耍得團團轉,你這個該死的老狐狸,如果咱們不是親戚的話,我早就湊你一頓了。」

  「愈來愈沒禮貌了!」朱允文橫目一瞪,不過也沒有怪罪的意思。這時他的臉上突然浮現點點興奮的紅暈,匆匆將門關上以後,有些著急地問:「平兒,紀龍的屍體我已經讓人偷偷換了,你帶回來的那個印章我也讓人辨認過了,是開國大印的真跡無疑,現在童憐應該把東西交出來了吧!」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許平沈吟一下。童憐到底還是好算計,並沒有把開國大印放在身邊,而是蓋了一個章後,透過自己的手遞給朱允文。

  事實如她所料想的,朱允文當然激動得連呼吸都上不來了。開國大印對於一個新的王朝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當下批準童憐的請求,順手也免了她一死。不過事情都是隱密進行,這一切都是不能公諸於世的秘密。用一具屍體換來皇室的名正言順,這點微妙的心理被童憐逮個正著 ,或許她一開始就明白,朱允文這個君王心計再怎麼厲害,也無法抵抗這種世俗的誘惑。

  紀龍的屍體被埋在亂葬崗,雖說是全屍入殮,但墳碑上只有罪人二字;童憐看到後沈默許久,似乎頗有感慨。她這種重罪的人若不伏法,也無法給天下一個交代。皇城之亂和京城之亂帶給朝廷的恐懼實在太大了,一個女子的手段竟如此高明,她確實堪稱為震撼大明的奇女子。

  好在童憐行蹤一直都很隱密,甚至有很多被她籠絡的官員都沒見過她的面。由於周雲濤的老婆剛好還在許平手上,周家被滅族後,她就已經有點瘋癲,正好將她當成童憐的替身。當她的人頭在午門落地之時,童憐這個名字就永遠死了,死在天下人的耳邊。

  「什麼?」朱允文立刻拍著桌子跳起來,沒好氣地說:「你還沒去跟她拿嗎?人不是你軟禁起來的?」

  「我這段時間很忙好不好!」許平沒好氣地回瞪一眼,冷哼道:「我發覺你最近是不是有點懶了?很多事都讓我去做!我現在雜事一大堆,哪有空理你呀!」

  「什麼事都給我放下!」朱允文眼睛泛起紅光,整個臉也都有點扭曲,看起來簡直像是苛求菊花的變態色魔一樣,咬牙切齒地說:「明天早朝,我就要看到開國大印。」

  「不行,過幾天吧!」許平輕描淡寫地搖了搖頭,帶著幾分無奈地說:「現在我們先把這些將軍們搞定再說,他們告老還鄉以後,不管是禁軍的擴充還是新兵的訓練,全都是難題,你得讓我緩幾天!」

  「盡快吧!」朱允文當然明白戰爭過後的事更加繁瑣,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無奈地點頭。

  「明白!」許平也點了點頭,這時看老爹的臉色微微有點蒼白,還是忍不住擔憂地問:「老爹,聽海子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事情忙歸忙,你別把自己當驢一樣蠻幹。」

  「滾!有人像你這樣說自己的爹嗎?」朱允文橫眉一瞪,「哼」了一下,不過此時卻是控制不住地咳嗽幾下,臉色立刻變得有些蒼白。許平慌忙跑上前去,輕輕地為他拍著後背!

  「好了,沒事了!」咳了一會兒,朱允文眼裡都有些血絲了,稍稍一緩後,馬上擺了擺手,聲音嘶啞地說:「先去忙你的吧,改日有空過去看看你母后,她最近也挺惦記你的!」

  「了解啦!」許平見他臉色實在不太好,心裡難免還是有些擔憂,但想起自己負責過頭的老媽,又有點頭疼得要命。現在老媽在所謂的侍郎府里安心地當她的狗屁夫人,說好聽一點是照顧懷孕的藍小熏,其實就是怕自己過去偷腥!

  藍勁雄的事情雖然做得很隱密,不過事後還是傳出鐵刀門被周家軍剿滅的消息;藍小熏聽到消息後頓時暈厥,好在御醫們及時搶救才沒事。受了這個打擊後,小姑娘懂悴許多,許平每次去都好生安慰一番、哄她一頓後,才讓可愛的小姑娘漸漸有了笑容!

  不過每次去都像是在探監一樣,當兩人單獨在房里相處時,絕對免不了你儂我儂一番。親個小嘴什麼的倒是可以,不過想品一下小孕婦的滋味就斷然不可能了,因為冷月和十幾個御用拱衛司的人在屋頂上監視著,恐怕衣服都來不及脫光,就會被老媽丟出門,淒涼呀!

  「好好休息吧!」許平想了想,只能無奈苦笑。近來只陪小熏睡了一晚而已,當然是很規矩的和衣而睡、不敢亂來,但睡覺時清楚地知道屋頂有十幾人盯著自己,感覺真是有點無奈。

  「嗯,你的大婚也快到了。」朱允文又小小地咳了幾下,見兒子走出門去,才緩了一口氣:「最近也別亂跑了,知道嗎?」

  「是、是,兒臣遵旨!」許平嘻皮笑臉地打了幾下哈哈,才從御書房退出來。現在朝廷上下都是慶功宴,實在沒什麼事幹。陪那些老傢夥喝酒?我呸,本大爺可沒這種興致!

  想來想去,那麼早回去似乎也沒什麼意思。宮裡那麼大,可以瞎玩的地方有的是,應該有不少可以找樂子的地方。許平腦子突然一個激靈:怎麼會沒想到呢?對了!去后宮,小姨這段時間好像都在那裡待著,可以去找她!

  想起那前凸後翹的身材,那銷魂無比的成熟身軀,既有少婦的柔軟,又有少女的彈性,觸感一級棒的魔鬼身材!許平頓時心癢難耐,舔了舔嘴唇,發現血液已經開始往下身集中了。不行,這股火得找她負責。

  坤寧宮是皇朝女性最嚮往的聖地,也是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女性唯一受尊重的地方,此時在月色下顯得十分寧靜。與其他地方到處張燈結彩不同,這里永遠保持一分深宮中的平靜。安穩又充滿威嚴,讓人不敢褻瀆。象徵女性權力的最高地,居住著母儀天下的女權第一人。

  此時坤寧宮的燈火依舊明亮,不過在中宮找了一圈卻沒找到人,許平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小姨去了側宮。左側宮,那不是泡澡的地方嗎?許平頓時滿面淫笑,喝退宮女之後悄悄地朝那裡跑去。連脫衣服的功夫都省了,真體貼呀!

  左側宮內瀰漫著溫泉的霧氣,巨大的池子內,兩道白皙身影若隱若現,看起來很是飄渺。同樣細嫩的肌膚、同樣美妙的身材,只是絕美的容顏給人不一樣的驚艷而已,不過還是懾人心魄,美得讓人心醉。

  宮內沒有半個宮女在旁伺候,散落一地的輕柔薄紗彷彿訴說著某種誘惑,此時紀靜月正泡在溫泉里,本就性感的身體在破身後變得更加水潤,整個人看起來更是美艷幾分。她的臉色現在倒是有些不太好看,一邊洗,一邊鬱悶地嘀咕:「真無聊,天天待在這里和坐牢有什麼區別?」

  「呵呵!」林紫顏笑了笑後沒有說話,半個身子浸泡在水里,但也掩飾不住胸前那對巨大的豪乳,浮在水面上就像兩顆水蜜桃一樣,深邃的乳溝散發著女體的香氣,香得像是誘人去品嚐這對絕世的寶貝一樣。

  程凝雪身懷六甲以後就被接到宮中養胎,皇家的第二個子嗣在她體內孕育著,母以子貴,自然不可避免地讓她有點受寵若驚,被伺候得都有點不習慣。林紫顏也是沒事就來看看她,畢竟女兒也要當媽了,她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小寶貝太過慌亂,所以時常會來陪她說說話。

  紀靜月正巧無聊得有點過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快把她憋壞了,一看到有熟人,馬上拉了過來,一是陪自己說說話,二也是想了解外面的情況,順便了解那個讓她咬牙切齒的外甥在幹什麼。

  「王八蛋,這麼久都不來!」紀靜月沒好氣地用手拍了一下水面,像是小孩子耍脾氣地嘀咕:「被我看見的話,我就切了他,送他去當太監。」

  「您也不必生氣了。」林紫顏見她含羞又帶點嗔怒的模樣,不禁「噗哧」一笑,柔聲勸慰道:「殿下最近確實很忙,府裡也很久沒有回去了,聽說他經常睡在六部院裡,凝雪也是頗多抱怨。」

  汗,老子有天怒人怨到這種地步嗎?不過話說回來,他確實沒回府裡住過幾晚,凝雪進宮以後也只去看過兩、三次而已。許平這時已經悄悄地溜進屋子裡,躲在屏風後一邊脫衣服,一邊鬱悶地嘀咕著。看來自己有點忙過頭了,得多抽點時間陪陪她們。

  「誰!」沐浴中的二人同時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動靜,立刻警覺地喝了一聲。紀靜月手抓起池邊的東西一揚,一道黑光頓時像靈蛇般擊出。

  熟悉的聲音、下流的調侃、結實的身體和讓人思念的容貌,林紫顏頓時感到一陣難言的欣喜,轉頭一看,芳心更是忍不住顫動著。這時許平已經將自己扒個精光,偷窺所帶來的快感已經讓龍根堅硬如鐵。

  想起這巨物曾經在自己的體內馳騁的感覺,林紫顏感到身體裡的情慾逐漸燃燒起來。

  紀靜月也是感同身受,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過。想起自己那次有點犯傻的獻身後,又稍覺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倔強地板起臉,拿著鞭子咬牙說:「有什麼不對?帶兵器就是為了防你這樣的色狼!」

  話音一落,長鞭又宛如十多條毒蛇同時出洞,閃爍著淩厲的鋒芒,朝許平的方向揮殺而去。許平一看,趕緊就地起跳,從高處看見兩個美婦隱隱若現的肉體,忍不住一把衝過去,滿面賤笑地叫囂道:「你敢謀殺親夫,我現在就要替天行房。」

  「呀!」在一陣尖銳的驚叫聲中,許平已經衝進池子裡,在四濺的水花中將紀靜月抱在懷裡。看著小阿姨眼裡的喜悅和臉上強裝的嗔怒,再也忍不住一把親上她紅潤的小嘴,手也開始不老實地摸上她性感迷人的身體。

  「不要,你這個死色狼……」紀靜月象徵性掙扎幾下,但沒多久就有點迷糊了,小舌頭開始本能地回應著。身體被撫摸所帶來的灼熱讓她抗拒不了這種感覺,但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如此親密,讓她多少有點不適應。

  一個長長的濕吻過後,許平才將喘不過氣的美婦放開,一低頭就吸上她雪白的圓乳,將粉嫩的小乳頭含在嘴裡,一邊用舌頭撩撥,一邊挑逗道: 「好小姨,有沒有想我呀?」

  「滾,沒有!」紀靜月嘴上雖然倔強,卻抗拒不了身體的快感,乳房上的陣陣觸動就像電流通過一樣,刺激敏感的身體,讓她渾身快速發熱。小別勝新婚,又是剛破身的情況,她這會兒難免有點激動。

  「奴婢告退!」林紫顏一看到這情景就感覺下身有點難受,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地位。儘管很渴望與愛人小別勝新婚的纏綿,但只能不捨地選擇離去。

  「誰讓你走的!」許平一把將她拉住,順勢抱到自己懷裡,怪手立刻不客氣地揉虐一對飽滿的豪乳,一邊把玩,一邊喘著粗氣說:「今天誰都不許走,好好地陪陪我。」

  「我……」林紫顏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熟悉的男人愛撫才剛到來,心裡的矜持立刻被打破;伴隨著似乎帶有魔力的誘惑,身體開始有點不安地躁熱起來。

  「便宜你了!」紀靜月此時氣喘籲籲地靠在許平懷裡,連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許平一看她默許了,立刻色性大發地將她們的手一起拉到自己的龍根上。兩個少婦都紅了臉,不過還是抓住這巨大的東西,很有默契地一起套弄起來。

  「娘娘!」這時門外傳來宮女們擔心的呼喊,似乎是聽到紀靜月的驚叫和屏風被打碎的聲音,有些著急地喊道:「您沒事吧!」

  「沒事!」紀靜月急忙讓聲音平靜下來,裝作沒事一樣喊道:「我們鬧了一下而已,你們先在門外候著吧!」

  「是!」宮女們猶豫一下,還是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

  許平一下子親這個,一下子親那個,在她們雪白性感的身體上來回愛撫,沒多久就將她們弄得情動不堪。當雙手在兩個少婦的下身玩弄時,發現她們早已經濕得不行,他馬上淫笑一下,抱著兩具雪白的身體走到水榻上。

  所謂的水榻就是讓主人們沐浴後休息的地方,潔白的玉板床底下有個火盆,小火將玉板烤得暖洋洋的,也是為了預防著涼。三人糾纏在一起,許平順勢躺上,將小姨一把拉到面前來,繼續和她濕吻,並玩弄著她敏感的乳房。手指也侵入她的身體裡抽動。

  林紫顏很自覺地扭著性感的身軀來到許平胯下,雙手捧起乳房夾住堅硬的命根,一邊上下套弄,一邊用嘴吸吮著龜頭,媚眼如絲地看著眼前兩人親熱。這種混亂的感覺更具異樣的刺激,讓她不自覺地磨蹭自己潮濕不堪的腿間!

  「你倒會享受!」紀靜月一看她舔吃得津津有味,再看看許平一臉享受的賤樣,心裡微微有點吃醋。她也想較勁一番,一邊急喘著,一邊扭動身軀吻到許平的胯下,一口含住睾丸,舒服得許平都快射了。

  林紫顏當然不敢和她爭寵,聰明地吐出龍根,將許平的雙腿分開後,頭一低,毫無顧忌地親吻男人的腿間,靈巧的小舌頭舔著許平的小菊花,還捲成一團似乎要往裡面塞。又濕又熱的感覺讓許平舒服得都有點抽搐了。

  「受不了了!」許平看到兩個美人在胯下伺候自己,香豔的場景和她們吞吐時的嘖嘖聲實在太誘人,終於再也忍不住,一把坐起,猛地將紀靜月壓到身下,分開她的腿,手握著龍根,磨蹭起濕成一片的羞處。

  「死、死流氓……快進來!」紀靜月立刻哼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讓美麗的胸脯上下起伏著,敏感的身體再也受不瞭如此挑逗,立刻不滿地掐了許平一下!

  「來囉!」許平嘿嘿一樂,看著小姨的美麗小穴,腰一挺,立刻感覺到被她緊湊的身體包圍。又濕又熱還緊如處女,又有少婦的水嫩,這種感覺讓他舒服得不知道該怎麼說。

  「嗯……」紀靜月也情不自禁地呻吟一下。自從獻身以後,這是第二次的交歡,那種銷魂的滋味讓她明白什麼是女人的樂趣;獨守空閨那麼久,現在她也需要愛人來給她充實的快感。

  突然,菊花上一陣又熱又濕的快感傳來,伴隨著前方的緊湊肉感,許平差點就射了!回頭一看,林紫顏正跪在身後為自己毒龍(舔肛),見許平望過去,還�起頭媚笑幾下,抱著許平的屁股,很是殷勤地又親又舔,讓許平舒服得幾欲崩潰。

  前有狼,後有虎呀!前面的狼比較容易解決。許平趕緊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後,立刻狂風暴雨一樣抽插起來,搞得紀靜月一直哼個不停。如果不是旁邊還有人的話,現在肯定已經忍不住叫出聲來。

  在強烈的快感浪潮下,紀靜月捂著嘴,在哭泣般的呻吟中接連來了兩次高潮,愛液甚至形成一個巴掌大的水漬。許平見她的身體無力地軟了下去,才慢慢地抽出命根子,又將林紫顏按到胯下,示意她幫自己口交。

  龍根上盡是其他女子的分泌物,儘管吃過女兒的,但林紫顏此刻還是有點猶豫,不過最後還是含羞地看了許平一眼,低頭嘖嘖地舔吃起來,雙手也拉著許平的手玩弄她的豪乳。當許平用手指捏敏感的乳頭時,可以感覺到她的身體也顫了一下。

  「岳母大人,輪到你了!」許平享受夠了之後,才拍了拍她雪白的翹臀,色瞇瞇地說:「跪過去,我要從後面乾你。」

  「嗯……」林紫顏聲如蚊蚋地哼了一下,眼見高潮中的紀靜月投來曖昧一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溫順地跪過去,翹起雪白肥美的嫩臀,準備接納男人有力的征服。

  許平嘿嘿一樂,到她身後在雪白臀部上留下幾個巴掌印。見羞處已經潮濕一片,一點都不客氣地提槍上馬,在美岳母銷魂的呻吟中,一邊品嚐她成熟豐腴的身體,一邊不老實地把手伸向緩過神來的小姨,挑逗著她高潮後依舊敏感的身體。

  留宿了一夜,坤寧宮內的呻吟一直沒有停止。第一次射進美岳母的小嘴裡,還讓她當場將精液吞嚥下去。第二次比較持久,在兩個美婦身上來回耕耘,玩了許多姿勢,把她們搞得高潮連連,最後都有些受不了而開始求饒。

  最後許平終於在威逼利誘下,將她們一起按到胯下,林紫顏舔著其他地方,小姨含著龜頭無力地吸咣著,成功地對美婦來了個口爆,也讓她嚥下自己的精液!滿足過後的兩個美婦無比溫順,即使小小地嗔怪,但也不忘用小嘴清理殘留的精液,舔吃下去後才蜷縮到許平的懷裡。

  三個身體糾纏在一起,度過香豔的一夜。疲累過度的三人沒一會兒就摟抱在一起香甜入睡了。許平雙手各握著一個乳房,林紫顏則是難得調皮一把,含著軟化的龍根,枕在許平的胯上,偶爾逗弄幾下,實在是累了才沈沈入夢。

  香豔的一夜呀!和少婦的性愛永遠都是比較激烈的,在她們身上獲得的快感也更為劇烈,繼續調教的話,絕對會有更好的表現。許平開始幻想在床上多擺幾個女人的日子,流連在一堆性感的肉體裡,就算精盡人亡也認了。

  這才是男人夢想中的日子呀!

  【第二十七集】第二章:詐騙集團

  戰爭總算告一段落,津門也開始重建,廢墟之中再次建起一座座房屋,預告著將有的繁榮。事後的安排也差不多接近尾聲,好在有些官員不是只會吃飯不辦事的飯桶,倒是把這些事安排得妥妥帖帖,不用再去操心什麼。

  京城的南城因為藍小熏的關係被皇家大肆屠殺,一把火燒成廢墟。不過當一些奇怪的建築在這裡拔地而起時,卻讓這裡變成京城裡的繁華地段之一。原本破舊的老屋早就不見蹤跡,嶄新的街道寬闊又乾淨,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在忙碌的生活面前,已經沒人記起這裡曾經是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

  一把火燒光之後,等待的就是重生。很多許平計劃中該有的東西都在這裡悄悄地萌芽,第一間平民化的酒吧伴隨著許多助興的小遊戲,開始在這裡發展。民眾並沒有許平預料的那種陌生感,反而在一幫酒鬼的帶動下,立刻帶起一股風氣,讓這一帶的古樸酒吧開始拔地而起,成為京城的一道新地標。

  當然,前期的準備活動也做了不少,主要承辦的還是十里香酒廠的人,等到這個風氣形成,許平就功成身退。有些事已經不用再如此親力親為,京城一旦流行的話,其他地方也會仿效,影響速度之快完全不是許平預料得到的,沒多久的時間,這種新興的文化就開始在大明遍地開花了。

  最近解決的都是一些小事,河北試種的新糧已經到了收穫季節,不過許多人都不懂得要如何烹煮玉米和馬鈴薯這些新式蔬菜。燉湯似乎是唯一的作法,這也大量減弱農戶們種植的熱情。

  不過權力有時候真是特別好的東西,當皇家宣布這兩樣作物為貢品時,原本無人問津的玉米和馬鈴薯就遭到哄搶。進入十月以後,正好趕上祖皇朱元章的誕辰,禮部的人原本想來個舉國哀悼之類的,最後卻讓許平強硬地壓下來。

  祖皇之誕是普天同慶的事,這一日是真命天子降臨才有了大明的開朝盛世,怎麼能說是哀事!以此為理由,許平與禮部還有其他一些老頑固大干一場,最後還是在眾多勢力的支持下贏了,將這一天定為大明的狂歡日,全國百姓一起慶祝祖皇的生辰。

  他同時將這一天訂為孩子歡樂的節日,高呼他們才是大明的未來,這一下徹底平息反對的聲浪。薯條、薯片、爆米花成了孩子們歡樂的泉源,在這一天他們最大,父母都會順著他們,當然也會說一些開國的故事給他們聽。

  解決新作物的銷量,又確定了開朝的第一個重量級節日,一切都看似美滿,但要改變當代人的頑固思想,其中的艱辛只有許平自己才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在朝堂上的威信愈來愈高,根本沒辦法壓住那麼多反對的聲音。

  以孫正農、洪順為首的太子門生已經站穩腳跟,雖然資歷尚淺,但最近風頭正盛,也有了一定的發話權,郭敬浩這根深蒂固的老狐狸當然無條件支持。

  得到朱允文的默許,成有竹這個死忠派也站到這邊,再加上一向是強硬派的刑部尚書張伯君出乎意料的支持,朝堂上大致已經沒有阻礙了。

  讓許平有點納悶的是張伯君愈來愈親密的態度。此人可是耿直不阿出了名,若問官員上下誰最鐵面無情,誰都會指向這個整天黑著臉的傢夥。他不喜歡權術,也不喜歡阿諛奉承,更不喜歡結黨營私,一向獨來獨往,從不親近任何派系,最近和自己的關係卻愈來愈緊密,確實讓人感到疑惑。

  張伯君為人鐵面無私,一旦栽到他手裡是誰的面子都不賣。許平的太子府之前有個門生惹了一點小是非,被他二話不說關進牢裡;許平要他放人,誰知道這傢夥竟然連鳥都不鳥。

  許平最後氣得直接告到御前,結果朱允文無奈地擺著手,直說好幾個御用拱衛司的人也因為小過錯而被關到現在,張伯君連他的面子都不賣。郭敬浩那邊也是沒轍,他自己的侄子都因為調戲民女而被丟到刑部大牢,他這身為一人之下的權臣費盡心思也沒用,可想而知張伯君的為人。

  不過最近他卻把太子府能放的人全放了,當然一些罪大的傢夥仍然沒有動靜,但許平還是要登門道謝。從旁打聽之下,他才明白張伯君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轉變,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小侄女的名字已經進了太子妃的名冊之中。

  張伯君的脾氣確實太硬,原因在於他也是軍將出身,更是當時開朝大營天武營的猛將,和劉占英一樣是定王麾下的強人。不過他文武雙全,入朝為官後一直潔身自好,讓朱允文又愛又恨;愛的是他這耿直之氣,恨的是他有時候不知道圓滑變通,也不會給自己什麼面子。不過就算這樣,張伯君也在刑部安穩待了十多年,由此可見此人也不是什麼迂腐之人。

  許平倒覺得自己有些小看蓮池姐姐的威望。天武營橫空出世、張伯君歸順,全都是因為她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大伯。雖然感覺上有點不是滋味,但效果十分顯著;張伯君這黑臉鬼站到他這邊的話,誰都怕得罪這個翻臉不認人的傢夥,有些事辦起來真的順利許多,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沒事就和人吵上大半天。

  南城的幾條街道成了最繁華的地方,中間最顯眼之處有一間類似於茶樓的建築,此時人聲鼎沸,門上「皇家拍賣行」五字讓人有些摸不著頭緒。不過任何人看向那燙金大字時都面帶恭敬。識貨的來往官員一看就知道那是御筆親書,到了這裡全都下馬行禮,誰都不敢有絲毫怠慢。

  巨大豪氣的門外停滿各種馬車,從豪華的裝飾和高大的馬匹來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門外的家丁、隨從們,似乎是在誇耀一樣,不但個個都衣著乾淨,還故意挺著胸膛,比較著各自的主人,場面微微有點混亂,但也特別熱鬧。

  雖然表面上看似龍蛇混雜,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聚集的人非富則貴,而且不少都是操著各地的口音,像是大老遠趕來一樣。細探之下才知道今天是個大日子,是商部的第一次群臣聚會!天下富商雲集京城,也就是說,這個奢華的地方,今日聚集大明將近一半的財富,幾乎可以說是堆積成金山銀山。

  三樓的建設很是精緻,雖不奢華,卻給人一種協調的感覺。一張桌子、幾把椅子,簡單中透露著高貴氣息,稍微識貨的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不是民間的凡品。結實厚重的楠木已經夠珍貴了,桌面和椅面上更是上等美玉,在夏季時會帶給使用者一種涼爽的感覺,雕工也很是考究,絕不是普通工匠能做得出來的。

  樓面收拾得很是簡單,許平一身灰色正裝端坐著,一邊品著茶水,一邊笑咪咪地說:「沒想到今天還真是熱鬧,居然來了這麼多有錢人。」

  身後站著兩個恭敬的身影,巋然不動,一看就知道身手高強。冷月抱著劍警覺地巡視著,在如此混亂的場合下,她不敢有絲毫怠慢,尤其是今天從各地趕來的人實在太多,整個南城都變得有點龍蛇混雜,光是馬車就堵住整條街道,這樣的情況下,她當然更不敢放鬆警戒。

  歐陽複雖然一副書生打扮,卻掩飾不了自戰場歸來後身上所帶的濃郁殺氣,他掃視了一圈樓下的眾人,笑了笑說:「那是自然,今天主子舉辦招商部聚會,如此天大的喜事誰會不來?只是現在人來得太多,看來這裡都快坐不下了。」

  「人愈多愈好!」許平有點興奮地舔了舔嘴唇,這副模樣讓身後的兩人都打了個冷顫。這樣的表情通常只有兩種情況才會出現,一是看見美女,二是看見銀子。

  冷月搖了搖頭,開始有點同情樓下那幫有錢人,歐陽複則是笑而不語。樓下各路商人們互相打著招呼,其中最顯眼的當然是他的父親歐陽尋。商部尚書的名號現在愈來愈值錢,比起張慶和當任的時候更加有實權,再加上他這個在戰場上闖出名聲的兒子,京城歐陽家的聲勢一下子淩駕於各大族之上。

  「不好意思,來晚了!」張啟華這時也上來了,不像往日嘻嘻哈哈,成了張家家主的他,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對地方,現在也是京城的大紅人。

  「你這小子!」歐陽複呵呵一笑,馬上朝他的胸口捶了一下。

  「滾蛋,咪咪疼!」張啟華納悶地揉了揉胸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行了,你們就別鬧了,看好戲吧!」許平咳嗽一下,悄悄地遞了個眼色。歐陽複點了點頭後就走下去。三樓不是一般人能隨意進出的,即使是他都要出示通牒才行!

  歐陽複徑直來到一樓,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和父親歐陽尋耳語一番,歐陽尋立刻上台,咳了一聲示意眾人安靜,等到人聲鼎沸的會場清靜下來後,才深吸一口氣,大聲地喊道:「商部諸位同仁,近日是我們的第一次群會,太子殿下已經駕臨觀摩,各位不必有任何的拘束!」

  「什麼,主子來了!」於慶等一眾商部元老頓時激動不已,話音一落,眾人紛紛將眼光投向他們無法窺視的第三層。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各路商人趕緊跪地行了大禮,這裡匯集了各省的一方富豪,有的千里迢迢趕來京城,也是想多結識一些同行,如果有幸在這裡遇見皇家之人,這一趟就算是賺到了。

  「平身吧!」許平的聲音聽似平靜,不過學過武功的人一聽就知道其中蘊涵高強的內力,飄渺的聲音立刻傳遍會場,內力之強,絕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抗衡!

  各路商人這才戰戰兢兢地起身,循規蹈矩地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一想到頭上有雙眼睛在觀察他們,現在一個個都不敢大聲攀談,而是正襟危坐,細聲交談,似乎是想顯示自己很有品味。不過他們也很好奇這拍賣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手裡的號碼牌,心中多少有點疑惑。

  「諸位……」歐陽尋難掩得意地笑了笑,拉開嗓子喊道:「今日是皇家拍賣行開張的第一天,諸位手上應該都有一個號碼牌,上面的號碼登記的就是你們本人。現在我為大家講一下拍賣的規矩,希望各位有興趣參與!」

  接著,他將不甚繁瑣的規矩說了一遍,在座眾人都是聰明人,只需耳聽一次就明白大概的意思。對這種新奇的買賣方式雖然有幾分詫異,細一回想又覺得沒什麼,總之就是價高者得,只是對於等一下要出售的東西有一點好奇。不少人都躍躍欲試,想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稀世奇珍。

  「各位既然明白了,我們就開始了!」歐陽尋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下人捧來一個精緻的盒子。厚重的酸枝大盒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但他一打開,裡邊的東西還是讓不少人失望了。

  原本以為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裡面裝的卻是一把有些殘破的銅劍,不但劍身起卷,受損嚴重,更是直接從中斷成兩半。而且仔細一看,冶煉技術似乎有點落後。天工部崛起之後,已將冶煉技術推向巔峰,和現在能吹毛斷發的寶劍相比,這把劍實在是有點寒酸。

  失望的嘆息一聲聲發出,不過歐陽尋也不著急,清了清嗓子後,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桌上,朗聲說:「今年戰亂不斷,還有幾個地方受了災,太子府主辦此次拍賣也是想為災民多籌措一些銀兩,幫助他們重建家園。各位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當然不會讓你們白掏銀兩。」

  「這把劍到底什麼名堂呀!」台下有些人開始好奇,忍不住喊問起來。

  「此劍名為「破陽」!」歐陽尋呵呵一樂,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後,才徐徐地說:「如大家所見,這確實是一把無法殺敵的斷劍,但它的來歷可不小。二十年前的開朝大戰之中,哮定大將軍莊煉英就是手持此劍,指揮千軍萬馬殺入元大都!大將軍可謂是英雄無雙,此劍也是他的榮譽象徵,此次聽說要賑災,莊家後人就捐出此寶,願為百姓募得活命之糧。」

  「什麼!」台下頓時嘩然一片,不少人都嚇得合不攏嘴。開朝上將哮定將軍的隨身寶劍,這是何等珍貴,即使是當今聖上也不敢褻瀆!這把斷劍能庇佑子孫數代,沒想到莊家後人竟然會拿出來賣。

  「諸位,起價十萬兩!」歐陽尋對於他們的震驚很是滿意,其實剛收到拍賣的東西時,他嚇得比他們還厲害,幾乎是腿一軟就直接跪下去了,誰也想不到主子的膽子竟然這麼大,連這種東西都能哄騙過來!他有點擔心這種世所難求的寶物有誰敢買?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畢竟商人現在的地位不算很高,雖然在許平的努力下,勉強提高了一些,但一些讀書人還是不屑商人的滿身銅臭。

  商人們也不敢造次,凡事都是低調而行!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可是開朝大將軍遺物,說真的誰都會垂涎三尺,但誰都不敢第一個出價,怕的是日後有人找碴說他們的銅臭玷汙先人,到時候他們可承受不了麻煩。

  「起價,十萬!」歐陽尋見他們有些畏縮,也覺得這一份拍品確實太有分量,無奈之下只能趕緊一轉,用煽情的語氣說:「諸位,莊將軍是我們大明的開朝功臣,一世驍勇善戰,在馬上斬敵無數,雖說將軍西去,但依舊是我們大明的將軍。此遺物無任何特權,有的只是將軍惦記百姓的善心,諸位無需多慮!」

  「二十萬兩!」劉東雖然嚇得膽子都破了,但也明白將這東西供奉在家的威力,心想:既然是太子的主意,應該不會出大事!心一橫,立刻喊出二十萬兩的高價。

  「五十萬!」還沒等其他人喊價,人群之中有一個聲音響起,沈穩又特別有磁性,顯得很是滄桑又有著說不出的穿透力。循著聲音看過去,是坐在二樓雅間的一個老年人,打扮雖然很樸素,不過身上不怒自威的感覺很是濃郁。

  「那是誰?真狠!」許平眼前一亮,忍不住將疑惑的眼光看向張啟華。沒想到第一件東西剛擺出來就有狠角色出現,看這老頭不像那麼有錢的人,但出價竟然狠到這地步。

  「陝西萬寶號的李央!」張啟華確實是用功,看了看他們的號碼牌後,眼珠子一轉,笑咪咪地說:「這傢夥原來也是乾走私起家的,後來開始和各地通商,主要是經營錢莊和布莊,據說現在也是家財萬貫,多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家產。」

  「看起來不像有錢人呀!」許平注意了一下。這傢夥連一個家丁都沒帶,雖說是坐在包廂裡,卻獨自小飲著,看樣子像是個清閒自在的老農,不過身上的氣質倒是不錯。

  「呵呵,差不多吧!」張啟華笑了笑沒說什麼,眼光又集中到台上。

  李央突然將價格�高五倍,雖說在場不少人都是富甲一方,但家產和可拿出來的現金是兩回事,他這一下就嚇退不少人。眼見眾人交頭接耳起來,就是沒人敢再出價,歐陽尋也照規矩喊了三聲,宣布寶劍歸於李央了。

  「藏龍臥虎呀,有錢人真不少!」許平眼神瞇了一下。這段時間到處誘騙東西實在滿辛苦的,好在成果算是卓著,只是沒想到第一件就能賣出五十萬兩,這個李央真是錢多到沒地方用了。

  除了 第一件拍品鎮住其他人之外,其餘的拍品雖然珍貴,但意義就沒那麼深刻。各路商賈看見中意的物品都競相出價,雖說價格�得比市面上高一些,但眾人心裡都各有計較,踴躍的表現也是為了得到注意;要是有機會面見太子的話,花的這些小錢絕對值得。

  除了 李央在第一件物品拍賣時出過價之外,二樓包廂裡那些真正的大神都沒有反應。或許是這些貨色在他們眼裡都不值得出手;能坐在這裡的哪一個不是富甲一方?他們現在需要的已經不是金銀珠寶,而是拉攏關係,或者說請回幾件重量級的寶物鎮宅,這才是他們此行的最大目的。

  「這是?」眾人立刻打起精神。這件玉如意絕對大有來頭,不像剛才那些庸俗的貨色。

  「這件如意……」歐陽尋清了清嗓子,恭敬地朝天行了一禮後,才滿面嚴肅地說:「祖皇開朝時得極品白玉一塊,命人雕出如意三枚,分別賜予當今聖上、定王殿下和太子殿下!眾所周知,太子殿下將如意賜予先靈張慶和,恩寵之大浩蕩如天,而聖上的如意則是賜予鎮北王陪葬,眼前這是存世的唯一一件!」

  「定王朱孝文的遺物!」歐陽尋說得都有些激動了,恨不得自己將東西藏起來,但還是大聲地喊道:「此物乃長孝公主朱蓮池千歲所贈,拍賣所得全用於安撫天武營將士的餘生!起拍價,十萬兩銀子!」

  「如意!」許平眼神模糊了一下,想起忠心耿耿的張慶和。不過他想不到堂姐竟然會把這麼珍貴的東西捐出來,這可是她父親的寶貴遺物,其餘兩件已經長眠地下,這件是絕對的獨一無二。

  「三十萬兩!」李央沈寂許久後再次喊價,一下子就加了二十萬兩,立刻嚇退一些躍躍欲試的人。

  不過這次沒那麼輕鬆了,他話音一落,歐陽複就轉頭看了一眼,哼了一下後高舉號碼牌,喊道:「五十萬兩!」

  現在歐陽複代表的是歐陽家和四號商號,他出價倒也沒什麼問題。只是這件如意出於祖皇恩賜,動了心思的似乎不只他一人,馬上又響起一個有力的聲音:「八十萬兩!」

  這……這簡直就是在砸錢呀!一樓的人都嚇得目瞪口呆,有些人的家產加一加都沒這麼多。許平的眼光也被吸引過去,一看是二樓雅間裡一個儒雅的中年人,雖然淺淺的微笑看似很親切,但銳利的眼神卻透著一點興奮,還有一點志在必得的自信。

  「這又是誰?」許平立刻產生興趣,這下子可以好好欣賞一下這幫有錢人的拼殺了!雖說表面上看似很和氣,不過暗藏的激烈程度可不比打仗差!

  「陳百萬!」張啟華說話時明顯有些不快,沒好氣地說:「這就是廣東商會的絆腳石,上次於慶本來是要辦他的,但這傢夥人脈太廣,一時動不了。這次津門之戰他捐了二十萬兩糧草給朝廷,現在是戶部的紅人,我和歐陽叔叔商量過後,暫時也只能忍了。」

  「他也來了?」許平頓時有些詫異。沒記錯的話,此人應該不在邀請之列,甚至是在要整死的名單之中。商部的組建本來已經很艱難,碰上這樣的地頭蛇更是無奈。先前暗示於慶可以乾掉他,沒想到這傢夥還捐了糧草給朝廷;恐怕就是這個原因,歐陽尋才暫時不敢動他。

  「一百萬兩!」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於慶冷哼一聲,手一舉,立刻報出一個令全場震驚的價格!

  陳百萬回頭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搖了搖頭沒說什麼,似乎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事生非,原本舉到一半的手慢慢放下去,心有不甘地看著寶貝如意被恭敬地送到於慶的面前。雖然他的面色微微有點不悅,不過他還是沈住氣,像其他人一樣�手恭喜幾句。

  「看來這幫人有仇的也是不少。」許平總算看明白了,這幫人也得拼一下面子,而且看似有過節的還不少,平日在生意場上,恐怕摩擦也不少,這也算是他們的另一個發洩管道。

  「嗯,做生意的難免會得罪人!」張啟華沈默一下,有些鬱悶地嘀咕道:「照理說陳百萬富可敵國,論財力於慶絕不是他的對手,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戲耍對方,為什麼卻在這時退縮了?」

  「有趣!」許平瞇了瞇眼,看見陳百萬和李央的眼神同時投向自己這邊,立刻明白這兩人都是想藉這個機會見自己一面,他們果然是抱著強烈的目的而來。

  輕描淡寫幾句就將價格哄�十倍,這樣的大手筆把其他人嚇壞了。不過還沒等眾人震驚完,歐陽尋已經走上前來,恭敬跪地一拜後,激動地說:「諸位,此次拍賣的最後一件寶貝乃是天物,諸位行臣子禮,拜君王尊!」

  「大家請起!」歐陽尋禮畢後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上一個玉箱,激動得手都有點顫抖,滿面興奮地說:「最後一件寶物乃是見證大明第二代君主登基的聖物,祖皇遺留之物,當今聖上登基祈天時的祭禮,稀世絕珍,九龍玉璧!」

  盒子一打開,瞬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有些呆滯地看著盒內寶物透出的淡淡暖色!九龍玉璧,通體呈翠綠色,光澤鮮豔,玉色飽滿溫潤,九龍纏繞其上,象徵無上威嚴,每條龍都像是活物,或張牙舞爪,或咆哮九天,似是要翻江倒海一般,給人一種君臨天下的壓迫感!

  它最珍貴的並不是栩栩如生的雕工。九龍玉璧其實是一枚巨大的印章,底刻楷書:「立命君王」,乃是新皇登基時祈天之用,意在告訴上天,人間有新的皇帝君臨天下。此玉璧是大明開朝以來最神秘也最具權威的印章,幾乎是像徵兩朝皇帝的交替,也是新皇登基昭告天下的聖物。

  「不可能!」所有人都嚇得頭暈眼花,誰都知道最後一件一定不是凡物,但誰也想不到居然會是九龍玉璧。這是一個皇帝一生只用一次的聖物,貴為東宮太子都不能觸碰,否形同叛逆,其中蘊涵的意義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去覬覦的。

  「這……」張啟華也是倒抽一口涼氣。開什麼玩笑,九龍玉璧也出來賣?這……這簡直就是謀逆的大罪!別說一個平民百姓,就是皇子、皇孫都不敢褻瀆。

  「靠!」許平也大罵一聲。原本老爹只是說要來為災民籌措一點善款,以為他最多就是畫點畫或題個字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會把九龍玉璧拿出來,他……他這是瘋了吧!

  全場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看到這個聖物,眾人的腦子都當機了,稍微回過神來的也嚇得雙腿發軟,立刻又跪倒一片,一個個低著頭不敢�頭仰視。如此巨大的刺激讓有些人的血壓都升高了,有心髒病的更是腦子眩暈,有點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在作夢。

  「死老頭到底玩什麼把戲?」許平回過神來,氣得臉都綠了。這是存心砸場子來了,九龍玉璧連他都不敢去碰,這些平民恐怕是連看都不敢看!說是拍賣,但有誰敢真的出價,用金錢去衡量帝王的權威?純粹是在找死,而且還是沒事想被滅九族的笨蛋!就算給他們十個膽子,恐怕都沒有一個敢吭聲。

  「有那麼吃驚嗎?」就在許平破口大罵時,樓梯傳來陣陣腳步聲,冷月和張啟華這時都跪倒在地,警覺地回過頭來,剛想阻攔,不過一見來人的英姿笑貌,立刻大驚失色,頭一低根本不敢�起來。

  這聲音太熟悉了,許平想都沒想就回過頭,沒好氣地罵道:「臭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存心來攪局嗎?我好不容易才把這幫有錢人聚到一起,想搜刮一頓,你閒著沒事搗什麼亂?還拿出九龍玉璧,你是不是想活活氣死我呀!」

  「平身吧!」來人正是微服而至的朱允文,身穿便裝也掩飾不住九五之尊的威嚴,不過對於兒子的謾罵他倒是不在意,反而坐下來,輕鬆地搖著扇子說: 「你還是那麼衝動,我只是把九龍玉璧拿出來給他們看看而已。誰說我要賣了?穩著點,別緊張!」

  護駕的張叢甲和仇五一看這態勢,恐怕沒什麼好事,遞了個眼色後,藉口護衛下了樓。冷月和張啟華也是聰明人,告退一聲後立刻跑了。許平看到原本活躍的氣氛變得死寂一片,氣得直抓頭,有些歇斯底里地說:「臭老頭,你就是存心來搗亂的,題個破字、畫幾隻雞來賣就好了,搞什麼名堂呀!」

  「稍安勿躁啦!」朱允文合起扇子,努嘴示意許平往下看。

  這時,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大群大內侍衛簇擁著海子走進來,在眾人忐忑又不明所以的眼光中,海子展開聖旨,大念道:「聖旨到——朕今日偶聞商部群聚,早已耳聞眾卿家乃樂善好施之人,接濟一方百姓為朝廷分憂,朕深感欣慰,特命人將九龍玉璧賞賜一日供諸位敬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商人聽得腦子都有點迷糊了,不過隱隱有點興奮。

  連當今聖上都送來九龍玉璧供人敬仰,這也就表示商人地位在皇家那邊已經得到認可了。

  「諸位大人,勿負皇恩哦!」海子客氣地笑了笑,眼裡的狡黠一閃而過,沒等其他人回過神來就走了。

  「你到底想搞什麼?」許平眼睛都瞪大了,氣得七孔都快冒煙。沒記錯的話,老子才是主角,這臭老頭沒事跑出來搶什麼風頭呀!九龍玉璧又不能賣,擺上來幹什麼,絕對沒好事!

  「借你的場子一下,不會太久啦!」朱允文狡猾地笑了笑,哼著小曲說:「最近安撫告老還鄉的軍將們花了不少銀子,國庫的盈餘還得備戰契丹那邊,思來想去只能在這裡撈一點,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放心吧!」

  「諸位!」歐陽尋也接到一份手諭,恭敬地看完後,神色有點激動,臉色通紅地說:「聖上有旨,九龍玉璧一向不公諸於世,此次恩寵,希望諸位能慷慨解囊,為重建津門和安撫難民多出一分力,能者為民是為大善,諸位可別辜負皇恩呀!」

  「靠!」許平一看就明白了。他話音剛落,立刻有幾個人開始吹噓現在各地的災情之類,又說什麼皇上為了百姓終日擔憂無眠,一下子把這幫有錢人哄得團團轉,趁他們腦子發暈時,拿著帳本向他們募捐,誘騙手段之高,簡直就是純熟的詐騙集團。

  底下那些有錢人被這突來的刺激弄得暈頭轉向,莫名其妙地被記上一筆,等回過神時已經晚了,早被哄騙著按上手印,白紙黑字地記著募捐的銀子。雖然都是先記在帳上,但是有誰敢賴帳?回過神來的眾人有不少都苦著臉,嘴巴張得老大,明白自己上當了。

  「主子,搞定了!」羅培安帶人忙了好半天,等走上來時,眼裡盡是狡猾的笑容。他向朱允文做了個手勢,示意這一趟下來搜刮了不少。

  這個朝廷第一臥底回來以後沈潛一段時間,當他假裝叛變時,家裡被滿門抄斬,不過朱允文還是玩了一手調包計,將他的老父親和兒子全都藏起來。合家團聚的欣喜早就沖淡他的惆悵,經過一段時間休養後再進入朝堂,成了老狐狸身邊更奸詐的無恥之徒。

  「你、你們……」許平感覺腦髓都在燃燒了,渾身的真氣控制不住地暴動。這對詐君奸臣,媽的合夥來坑老子!看到老爹小人得志的嘴臉,真想一拳把他打死算了。

  「那個……平兒,你們繼續吧!」朱允文看到兒子臉色已經發黑,眼裡更是紅得快要噴火,覺得情勢不對,還沒等許平發作,立刻帶著人快馬加鞭溜了。

  「王八蛋!」許平氣得直咬牙,牙齦都快咬出血了。早就知道這老狐狸出現準沒好事!原來是打聽到自己把有錢人聚集在一起,跑來趁火打劫了,不知道這個王八蛋到底搜刮了多少,不分老子一份的話,就跟你沒完!

  「怎麼回事!」樓下的人回過神來,即使後悔也沒用了。花了那麼多銀兩隻看到一眼九龍玉璧,雖說值得,但心裡還是有點不是滋味。這時樓上突然爆發出濃郁的殺氣,立刻把所有人都嚇到了。

  「主子又被坑了!」歐陽尋「嘿嘿」笑了笑,搖了搖頭,已明白髮生何事。

  「無恥!」歐陽復更是徹底說不出話,果然是父子倆!一個身為太子,四處哄騙別人拿東西出來賣,賣的東西美其名是賑災,其實是幫自己買名聲。一個貴為九五之尊,居然帶著官員出來行騙,用九龍玉璧就將所有人坑了一把,這種遺傳基因真的不用懷疑。

  不過朱允文明白,突然冒出來搜刮一把恐怕會有不好的影響,也說回去以後會好好地想一下,聽取太子的意見,替為善一方的商家題一個金字招牌。這樣的誘惑倒是獲得眾人認可,也算是平息一點敢怒不敢言的抱怨。

  一個好好的拍賣會竟然以這樣的鬧劇收場,許平被攪和得心情都沒了。看了看樓下那些望向這裡的眼神,囑咐歐陽尋好好地招待他們,自己則悄悄地回了太子府,在女孩們的嬌滴呻吟中發洩這股被戲弄的鬱悶。

  【第二十七集】第三章:長公主,滿月酒

  戰火已熄,新生活的開始意味著走出戰爭的陰影。忙碌的生計、每日的柴米油鹽,已讓人無暇再去回味那陰暗的記憶。太陽每次升起都是新的一天,歲月的腳步沖淡亡靈淒厲的咆哮,也在每一步的前行中誕生新的生命,為這個世界帶來更多生機。

  侍郎府是今日京城最為熱鬧的地方,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忙碌的一天只為新家搬遷,而一路上的警戒嚴格得讓百姓們無不咋舌!明有威嚴魁梧的帶刀侍衛,暗有無法察覺的大內高手,如銅牆鐵壁般的防禦頗有京城之亂時的陣仗。

  門前,眾多大內高手將此地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著,內有張叢甲在屋頂最高處俯視,外有仇五戒備著每一個細節,比起帝王出巡毫不遜色!暗處的冷月靜靜地觀察這一切;御用拱衛司的人一向是不存在的幽靈,此時混雜在各個角落裡,毫無存在感,但也是用百倍的精神警戒著。

  這時,大門緩緩打開,一大群宮女小心翼翼地簇擁中間的人走出來。藍小熏看見這陣勢時已經有點嚇傻了,像個可憐的小孩子一樣拉著許平的手,怯生生地說:「許、許大哥……這、這是怎麼了?」

  「該叫我相公!」許平溫柔地摟住懷中的可人小丫頭,此時她的身子還有幾分嬌柔,可以的話,真想讓她多休息一會兒。但老爹此刻都擺出這麼大的陣勢,只能先把她接回太子府再說。

  前段時日和挺著大肚子的小丫頭完婚了,藍勁雄死後,應巧蝶自然成了婚禮的主持。雖然看著小辣椒滿面羞怯特別可人,可惜她身懷六甲,想啃幾口都沒機會,所以趁著洞房花燭被趕出房間的好機會,新婚夜時他直接在岳母的房內亂來。想想這第一個婚結得有點無奈,浪漫倒是有,但不是和自己的新娘子,而是和丈母娘,挺奇怪的。

  現在已經入冬,一個月前,在藍小熏讓人心碎的哭喊之中,皇家的第一位公主在這個宅院裡誕生了。在重男輕女的思想下,皇家的人都顯得有點失落,不過畢竟是第一個子嗣,朱允文也是樂得有孫女可以抱,並沒有許平擔憂中的斥責。

  紀欣月反倒有點不滿。她對於開枝散葉的問題看得比較重,本以為頭一胎會是皇子,儘管嘴上沒說,但許平也知道老媽有意見,因為小熏生產完後沒幾天,她就搬回宮裡了;美其名是回去照顧程凝雪,其實不用說也知道,她是指望這小姑娘能為皇家誕下長子。

  「許大哥……」藍小熏此時看起來楚楚可憐,拉著許平的手,有點惆悵地說:「你真的是太子?」

  「是的!」許平溫柔地親了親她的小臉,將她小鳥依人的身體摟在懷裡,輕聲說:「不管我是什麼人,我都是你的丈夫!天涼了,你現在身子還虛,要是著涼的話就不好了。」

  「嗯!」藍小熏臉上頓時浮現幸福的紅暈,溫順地靠到許平懷裡,輕聲地問:「我們去哪裡呀?」

  「回家,回我們的家!」許平抱著她一起上了馬車,一場大戲終於結束。小熏生產完沒幾天,老媽就把真實的情況都告訴她了,這時孩子已經誕生,她似乎也不像以往那麼關心。雖然這一切都很現實,也很讓人心酸,但在這種社會環境下,沒有指責就已經算是一種寬容了。

  先讓小妻子上了馬車,許平回過身來,這才看著身後美艷絕倫的少婦。應巧蝶此時在幾名老宮女的陪伴下,懷抱著可愛的外孫女,臉上浮現說不出的幸福,她回頭和許平對望了一眼,一絲絲難為情的紅暈立刻爬滿俏麗的小臉!

  「寶寶!」許平走了過去,在她羞澀的注視下接過她懷裡的寶寶,動作小心得都有點僵硬了,幾乎不敢做出任何大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到這個繼承自己血脈的寶貝。

  小寶寶臉圓圓的,出生以後還算是健康,小臉紅潤潤的特別可愛,現在捏著小手睡得正香!許平連呼吸都不敢太快,生怕喘息的聲音會打擾到寶貝的美夢。小傢夥昨天鬧了一個晚上,現在應該也累了,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

  抱著一個新生命,一種骨肉相連的感覺、一種做了父親的喜悅和自豪,在心裡澎湃地翻騰著,這種感覺很是奇妙。即使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無法克制新生命誕生時的那種興奮。許平感到血液都在歡樂地跳動著,心臟也被喜悅徹底填滿,而這種感覺全來自於懷裡的女兒。

  想起藍小熏生產那天,真是歷歷在目呀!皇家最高權力的三人都在屋外急得團團轉,最好的御醫和穩婆都被帶到小小的宅院裡。屋內藍小熏幼嫩的哭聲是那麼可憐,似乎小小的身體還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讓人感覺心酸,也感覺無奈。

  好在上天庇佑,最後還是順利產下一名女嬰,雖說在性別上讓朱允文他們很是失落,但畢竟是第一個孫女,他也沒表現出過多的苛刻。許平倒是無所謂,只要母女平安就什麼都好!生產過後,當孩子第一次抱在自己手上時,許平已經幸福得幾乎快暈了,懷裡的寶貝漂亮得讓人快窒息、漂亮得連抱著她的手都在瑟瑟顫抖著。

  「寶寶!」許平有點血脈賁張的激動,但也怕動作過大而吵醒女兒,趕緊將她抱上馬車,送到藍小熏的懷裡,又將應巧蝶拉上來後,輕聲地說:「我們回家吧!」

  「嗯!」藍小熏小心翼翼地抱著自己的親生骨肉,稍顯稚氣的俏臉帶著母愛的光芒,給人感覺神聖而不可褻瀆。嬌小的身體卻孕育了自己第一個孩子,有時想想,許平都激動得差點落淚了。

  「小心寶寶!」應巧蝶也是母愛再次爆發,這段時間她和宮裡的人一直教導女兒該怎麼當一位母親,畢竟女兒年紀也小,而且性格還有點迷糊,她也怕萬一有個閃失就後悔莫及了。

  長長的隊伍在百姓的圍觀中慢慢朝太子府行進,最後穩穩停在府邸門口時,門外早就站滿迎接的人。他們是為了迎接第一個小主人歸來。張虎和林偉這些嫡系的人馬幾乎全到了,其他地位不夠高的自然不敢來,不過最為顯眼的還是前面一眾姿色萬千的女孩們。

  「到家了!」許平懷抱著自己的寶貝下了車,將略顯忐忑的母女倆一起帶進府裡,迎著眾女的深情目光,將這個大家庭的小主人接回來。

  畢竟母女倆才剛知道許平的身份,也才剛知道這個孩子是皇家的第一個子嗣,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所以從踏進府裡開始就顯得小心翼翼。連一向活潑的藍小熏都滿面擔憂,似乎在擔憂別人會不會接納自己?她的心裡也微微有點醋意,畢竟以後要和這麼多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這樣的局面她不太願意接受。

  夜晚的太子府張燈結彩,許平大擺宴席為女兒慶祝,幾乎邀請了所有有關係的人士前來。女眷雖然不能拋頭露面,不過也被喜慶的氣氛所感染。現在最熱鬧的當然是藍小熏的新房間,房內鶯鶯燕燕特別熱鬧,眾多風情各異的女孩湊在一起,儼然變成一個女兒國了。

  藍小熏躺在被褥裡,身邊還躺著小女兒。她面對這麼多蜂擁而來的女孩子,明顯有點回不過神來。每一個都各有韻味、每一個都國色天香,讓她隱隱有點自卑,而且她們大多出身高貴,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溝通了。

  趙鈴一向心思玲瓏,立刻察覺到藍小熏的不自在,回頭白了一眼身後唧唧喳喳的女孩們,噓了一下說:「好啦,寶寶還在睡呢,你們別那麼大聲!」

  「我想抱一下嘛!」巧兒一看見肉嫩的小寶貝就眼放綠光,不過她這種請求卻沒有人敢答應。活潑調皮的小蘿莉有點粗心大意,萬一傷到小孩的話,恐怕把她剁了都沒人敢求情!

  「我也想!」洛凝兒在一旁楚楚可憐地看著藍小熏,用十分喜愛的眼光看著小寶寶,粉嫩嫩的小傢夥實在太誘人了,誰都想抱起來親一口!

  「藍妹妹!」趙鈴回頭瞪了一眼,原本溫柔的她難得嚴厲,立刻把兩個小蘿莉嚇得直吐舌頭。見她們都不敢說話後,才回過頭來,滿面溫柔地拉起藍小熏的手,微笑道:「不好意思,她們倆就是比較愛鬧,其實府裡的姐妹平常都是這樣,習慣一下就好了。」

  「我、我沒事!」面對那麼多的情敵,藍小熏還是有些害羞,不過現在卻是感覺手上一涼,她疑惑地拿起來一看,是一塊精緻的玉佩,上面好像還刻著字。

  「這是主子悄悄做的!」趙鈴溫婉地笑了笑,帶著幾絲羨慕地說:「主子這人一向有點懶,不過這塊玉佩是他自己親手雕的,熬了好幾個晚上才雕好,本來是想悄悄地給你一個驚喜,不過我好像做了叛徒!」

  「什麼字?」藍小熏拿起來看了看,翠綠的玉佩上確實雕著小小的幾行字,仔細端詳起來,芳心立刻感覺到一種難言的欣喜。

  玉佩的正面雕著許平和藍小熏的名字,在兩人的名字上方是「白頭到老」四個字,另一面卻是小小的微雕。雖然辨認起來有些困難,但字裡行間的溫情還是讓藍小熏不禁濕了眼眶:「贈於愛妻,盼天長地久;初為人父,願妻女平安,夫無所求,但求天從人願,與愛妻相守一生。」

  「呀,這傢夥!」巧兒在旁邊也看清上面的字,有些鬱悶地嘀咕:「原來天天悶在房裡就是做這個呀,每天都懶得要命,我還納悶怎麼突然變勤快了。」

  一股醋味在房內蔓延開來,女孩們雖 然沒說什麼,但都能感覺到愛人對眼前這個女子的憐愛。以許平的懶惰來說,親手雕刻一塊玉佩絕對是耗時耗力的事情,有這種時間和精力還不如多做一下活塞運動。但是每每想起哇哇而哭的女兒,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勁,一時興起就親手為藍小熏製作這個禮物。

  女孩們的醋意讓藍小熏感到被重視的喜悅,握緊玉佩的手都激動得有些顫抖了。趙鈴一看她的緊張和忐忑緩解許多,才溫柔地笑了笑,親暱地說:「好了,小熏,你就安心地住下吧!其實大家都很好相處,我相信我們以後會是好姐妹的。」

  「嗯!」藍小熏這時也吃不起什麼醋,她被趙鈴的落落大方所征服,也被這驚喜的小禮物弄得芳心大醉。從性格上來說,她還是非常單純,但也能感覺到眼前的女孩子很是真誠,起碼這裡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嚴肅,也沒有那些讓人害怕的繁文縟節。

  「去、去,你們倆!」這時紀靜月走進來,姐姐回皇宮後她也算徹底解放了,第一件事當然是趕來看看剛出生的小寶貝。以她的話來說,就是看一下死流氓的血統會生出什麼妖怪,沒準會是個禍害人間的妖孽呢!

  「小姨!」女孩們都習慣和許平一樣的稱呼,大家都叫得十分親熱,藍小熏不知道許平和她的奸情,猶豫一下後,還是怯生生地叫了一句。

  「別堵房間裡,都出去玩!」紀靜月擺出長輩的架子,朝女孩們一瞪眼說:「以後日子還長呢,今天讓人家好好休息,各玩各的去。」

  紀靜月算是較有威信的,沒一會兒就把唧唧喳喳的小姑娘們趕跑了,房裡只留下溫柔的趙鈴和體貼的小米在照顧藍小熏。紀靜月則是跑到應巧蝶那邊去了,兩個少婦之間還算是熟悉,起碼交情不錯,要不然她可懶得管其他女人的事!

  後廂成了女眷的天下,雖然眾女都在嬉笑打鬧,很是開心,不過熱鬧的程度卻比不上前院。長公主的滿月酒自然賓客滿席,即使是不太熟識的人也會趕來賀喜。畢竟這對大明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雖然是女兒,起碼證明許平的生育功能沒問題,開枝散葉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朱允文繁事纏身,只能命人送來賞賜。紀欣月現在的心思全在程凝 雪的肚子上,所以她也沒來。不過許平對這一切都無所謂,只要藍小熏不知道,她就不會傷心;女兒也是自己的心頭肉!今天的許平高興得連看禮部的人都感覺他們牙口很好,哪有心思去計較這個呀。

  賓客多得都有點招待不過來了,郭敬浩這老狐狸一邊暗示大婚即將到來,一邊用老丈人的姿態去招呼客人。反正他一向特別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虛榮心,許平也懶得去管他,這樣正好省了不少事!

  側廳之內,商部的幾個人群聚於此,雖然個個都談笑風生,感覺上卻帶著一點皮笑肉不笑的虛假。大出風頭的李央和陳百萬赫然在邀請的行列之中,歐陽尋和張啟華更是座上佳賓。對於新勢力受到關注,他們不太好受,所以即使表面上的言談很是客氣有禮,不過暗地裡想的是什麼,卻是誰都不知道了。

  「諸位,不好意思了!」許平喝得紅光滿面,整個晚上酒杯都不離手,走進來時都有點搖晃了,但還是滿面笑容地說:「今天小女滿月,一高興就耽誤一點時間,讓你們久等了。」

  「參見殿下!」眾人也趕緊行了大禮,各自拿出自己的賀禮,雖然都名貴至極,不過還是有點攀比的意思,眼神不時地停留在別人身上。

  「行了,今天不用如此多禮!」許平吩咐人把禮物收下後,才坐了下來,抿了口酒,看著各懷鬼胎的這群老狐狸,笑咪咪地說:「陳百萬、李央,你們這一擲千金可真豪爽呀,我不信你們是錢多得沒處花,說說你們的心思吧!」

  「尤其是你!」許平直接將目光對準陳百萬,瞇著眼說:「最後態度差別那麼大,我都有點搞不清楚你的目的,趁我今天心情好,把話都說明白了吧,改天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許平暗示的當然是曾經想幹掉他的事,陳百萬倒是不慌不忙,沈穩地笑了笑:「殿下果然明察秋毫。實不相瞞,在下雖然號稱百萬,但家產足有八百萬兩,足可媲美大明一年的稅收,前段時日和於慶摩擦甚多,此次上京就是想買個平安。」

  「那你呢?」許平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目光轉向李央。

  李央似乎早就做好準備,馬上說:「草民並無他意,只是臨老了有些事情想不開,論家財是富甲一方,但是年輕時的諸多抱負卻無法實現,此次上京只想與商部諸位結識一下,有幸能瞻仰天顏就死而無憾了。」

  「虛偽!」許平不客氣地哼了一下,對他這個托詞有點反感。商人一般都以利益為重,花了那麼多錢引起自己注意,卻把話說得冠冕堂皇,這樣的人一向是許平最討厭的。

  「殿下,陳某不敢叨擾!」陳百萬將許平的反應全看在眼裡,沈默一下後,立刻咬牙說:「今日草民斗膽,草民前後捐贈大批物資給朝廷,只是想求得一時平安,此時草民有個大膽的想法,冒犯之處還望殿下恕罪。」

  「說吧!」許平臉色緩和一些。比起李央這種陰沈沈的老狐狸,他比較欣賞的是還是這種有魄力,或者是說對自己的慾望更為直接的人。

  「草民一直有個想法!」陳百萬小心翼翼地觀察許平的臉色,卻無法從這個看似輕浮的少年臉上看出半點端倪,心裡有些沒把握,但還是大著膽子說:「草民願意每年向太子府交納兩百萬兩,條件就是,不管內務府還是太子府麾下的所有生意,兩廣都只把貨源提供給我一個人。」

  「哦,你倒有魄力!」許平眼前頓時一亮,馬上又裝成吃驚地說:「兩百萬兩呀,相當於大明一年稅收的四分之一,雖說你是家財萬貫,但這樣的想法是不是有點天馬行空了?而且我也未必會答應。」

  「您一定會的!」陳百萬敏銳地捕捉到許平眼裡的一絲心動,馬上打鐵趁熱說:「恕草民不敬,雖然趙小姐麾下的生意看似日進斗金,但在管理上卻是有些混亂,說難聽一點,最賺錢的其實是皇家的招牌!如果這些東西不是打著內務府或貢品的名號,恐怕如此誇張的發展速度所帶來的毛病早就發作了!」

  「你的信心又是什麼?」許平沒有否認,那麼大的生意運作,小鈴兒就算再聰明也確實有點應接不暇,畢竟上面再怎麼努力,只要下面的人稍有鬆懈,累積出來的問題一旦爆發,確實也是個麻煩。

  「壟斷!」陳百萬毫不避諱,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有皇家的招牌,再加上壟斷的優勢,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有虧錢的買賣。現在日趨混亂的管理也是個問題,殿下也該考慮讓趙姑娘休息一下,由外人介入管理了。」

  歐陽尋和張啟華互看一眼,眼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他們也有這種想法,卻是沒有膽量提出來。現在陳百萬已經洋洋灑灑地表述出來,代表他也想在商部取得一席之地,更想藉著插手皇家生意讓他的地位更加鞏固。或許他也是察覺到太子府一定會秋後算帳,才無奈地想出此計。

  但這可是一石二鳥的計策呀!不僅可以消弭太子府和商部的敵意,更可以將自己的聲望和生意�高一個台階。太子又不是什麼迂腐的人,這樣大膽的想法反而是他的最愛。兩人這時才明白自己忽略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主子是個更大膽的人,他 們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反而成全陳百萬,這下子難辦了!

  「好想法!」許平沈吟一下,最後在兩人忐忑的眼光中鼓起掌,笑咪咪地說:「不錯,就照你說的辦吧!今日起你領一職入商部,暫時先把你的生意交給家裡的人!我會給你一個機會展現能力,半年之內將你理想中的模式弄出一個雛形,讓我看看你所說的方式是不是真有那麼好的效果。」

  話音一落,張家的人和歐陽尋心裡都咯登了一下。果然,陳百萬的大膽成功了!他的想法聽起來有點不切實際,卻恰好迎合主子的性格。看來商部以後不是兩家人和平共處,而是變成三國鼎立;以陳百萬的財力和影響力,恐怕還是條野心勃勃的過江龍。

  「謝殿下!」陳百萬頓時有些激動,趕緊跪地謝恩。

  「歐陽尋、啟華!」許平瞇著眼笑了笑,將杯中之物一飲而儘後,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兩人,用和藹的口吻說:「以後你們就是同事了,皇家的生意目前確實有點亂,陳大人初來乍到,恐怕還有些不熟悉,二位也忙裡偷點閒,幫我分了這個憂吧!」

  「是!」話都說到這分上,兩人再心不甘情不願也沒辦法說什麼。只是這時不只他們感覺疑惑,就連陳百萬都對事情的順利有些不自在,隱隱感覺好像有種說不出的被動感。

  「李央!」許平這時也懶得打啞謎,回頭看了一眼一旁若有所思的老人,冷哼一下:「你也不用裝了,你確實是個商戶沒錯,但陰海三老和你的關係還用得著明說嗎?」

  「陰海三老!」三人一聽,頓時吃了一驚,紛紛跳起來,警覺地看著眼前這位看似滄桑的老人。陰海三老是叛逆中的佼佼者,他們當然不會忘記這個名字,但誰都想不到堂堂的萬寶商號居然會和他們有關係。

  「殿下!」李央一改剛才有些唯唯諾諾的態度,混濁的眼睛突然閃出有力的光芒,一步一步地挺起弓著的老腰,冷笑著說:「果然是明察秋毫,陰海派確實是老朽一直在背後扶持,但我可不曾與他們有過親密接觸,您是從何得知的?」

  「我似乎沒給你問話的權利吧!」許平眼神一冷,滿面陰光地看著眼前的老人。他乾癟的身體變得愈來愈強壯,看來是來者不善了,用那麼多銀兩換得在人少時見到自己的機會,想來絕不是想請自己吃飯喝酒。

  萬寶商號確實是馳名天下的商號,一直循規蹈矩,任誰都想不到他們會是陰海派的本家。李央這個看似遲暮 之年的老人竟然是陰海三老的長兄,如果不是童憐送來的情報,只怕許平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本來他回京後就有斬草除根的打算,不過人家既然送上門,許平也就省了一番工夫,正好看看他到底要如何為三個弟弟報仇。

  「老夫無意與朝廷作對,愚弟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李央站了起來,身體立刻挺拔不少,說話時渾重有力,更是蘊涵讓人瞬間窒息的威壓:「老夫也知道朝廷不會放過我,但舍弟之仇,老夫身為兄長不能不報,請殿下說出林遠的下落和其他凶手,老夫就感激不盡了!」

  「沒想到你比他們都強!」許平頓時感到心臟一陣壓抑感。李央突然真氣爆發,竟然已經是聖品之境,很難想像他的修為竟然達到和林遠並駕齊驅的地步。這樣一個隱藏在市井的人,在陰海派沒覆滅前都沒有野心;陰海三老可能想不到,他們一直經商的大哥,修為竟會恐怖到這種地步。

  許平尚且如此,其他沒半點武功的三人更是受不了,渾身的骨頭像散架一樣無力,在巨大的壓力下早就渾身冷汗,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突來的變故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誰也想不到剛才還一副虛弱模樣的老人,會突然爆發出如此可怕的實力。

  「你、你是故意的!」許平腦子頓時一個激靈。現在是女兒的滿月酒,外面賓客?

  滿堂,高手也是數不勝數,李央卻將實力徹底暴露,莫非他想藉自己身陷危險的契機引出林遠?但在眾高手團團包圍下這麼做,代表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活著離開京城!

  「殿下,借您一用!」李央有些煩躁。來人雖然都是高手,但與他相比還是有點差距,根本不像妙音、林遠那樣的可怕修為,這些都不是他要尋 找的仇人。

  話音一落,他的身形幾乎消失在原地。許平雖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戒著,但也被他極快的速度嚇到,等反應過來時,李央的手掌已經出現在他面前。

  「狂妄!」許平雖然心裡一驚,但怒喝一聲後,渾身真氣也開始鼓動,猛烈的一拳蘊含沈重的力道,直取李央胸口而去。即使面對聖品之威,許平也不願意當個任人宰割的羔羊!會出現這種局面確實是自己太過大意,怎麼樣都想不到李央這個沒有野心的高手,竟然已經達到聖品之境!

  暴動的一拳,沈重的力道,注滿天品的澎湃真氣,若是被正面砸到也不好受!李央微微有些驚訝,似乎無法理解眼前的年輕人為什麼會有天品修為?但本能還是告訴他不能硬接這一拳,蒼老的身形就地一轉,立刻退了幾步,避開蠻橫一拳。

  「天品!」李央有些驚訝地看著許平,頗有感慨地呢喃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會有如此修為,當年我在你這歲數時也不過才一流境界!看來江湖傳言非虛,當今太子武學天賦極高,幾乎是當世才俊中的不二天才。」

  「廢話真多!」許平臉色一陰,心裡害怕和李央開打的話會禍及家人,猶豫一下後,身形快速一閃,一個漂亮的雲梯縱在李央的眼皮底下跳出窗戶,快速地朝外面跑去。

  許平在地品上階停留許久,一直沒有突破的跡象,努力修練也沒有任何效果,都有些絕望了,轉折的契機恰好是津門一戰。面對死亡和戰爭、心靈的震撼和感觸,為靈魂帶來一種全新的昇華。將整個陰謀構思完成時,腦海裡的空洞、迷茫和絕望交織在一起,讓他機緣巧合地進入一個全新境界,在心靈的感覺中突破局限,成就天品之境。

  「哪裡逃!」李央冷哼一聲,身影幾乎消失在原地。他一走,地上的三人才有站起來的力氣,看著兩人追逐而去的背影,回過神後趕緊喊了起來:「來人呀,有刺客!」

  此時來援的高手們也已經趕到,歐陽復進屋也沒空攙扶老父,看著窗口就率先沖出去,著急地說:「這邊,快點!」

  冷月和其他人緊隨其後,身影進來才一瞬間,又馬上追趕那股讓他們震驚的內力而去。同行的還有空名與其他官員手下的高手們,這突來的變故將所有人都嚇傻了。說真的,就算追得上,他們心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面對一個聖品之威的高手,意圖螞蟻啃大象般的啃死他不是不可能,但想從他手下救一個人,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許平快速地在樹林之間穿梭著,李央也在身後緊緊追趕,儘管兩人的實力差距很大,好在冷月的輕功也是獨步天下,即使甩不掉,起碼不會那麼快就被追上。眼下的問題是得想辦法解決身後的麻煩!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山坡時,李央看距離愈來愈近,猛然發力衝到許平面前。許平頓時一驚,慌忙停下腳步。李央穩穩落地後,略有怒色地說:「殿下,老夫已經說了不會為難你,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夫要的是林遠的命,您再這樣不合作的話,休怪老夫心狠。」

  「是嗎?我可沒任人宰割的習慣!」許平滿面肅色地看著他,話音一落,援軍也到了。各路高手紛紛站到許平身後,雖然除了少數幾個地品之外全是一流境界,但人數一多還是有了底氣。

  「主子,您先走!」冷月的寶劍緩緩出鞘,歐陽複的雙頭槍也指向李央,其他人一看,紛紛亮出拿手兵器,空名手裡的銅棍也做好舞動的準備。只是面對這樣半人半仙的對手,除了謹慎的態度之外,眾人多少還是有些擔憂。

  「小心點!」許平當然不想以身犯險,現在不是什麼強出頭的時候,有這麼多人去拼命,自己沒必要參與,遲疑一下後還是轉身往回走。

  「放肆,老夫可沒答應!」李央頓時大怒,暴喝一聲後,身體爆發出更為濃烈的威壓,猛然朝人群衝去,她的目光集中在許平的背影上,似乎這些人在他的眼裡根本不存在一樣!

  「逆賊,找死!」這可怕的內力立刻讓人不禁後退,但冷月卻沒有半分動搖,嬌喝一聲,寶劍立刻如靈蛇般刺去!

  「不動如山,四方傖吟!」歐陽複的眉頭深深皺起,手一揚,四面殺器雙頭槍立刻像龍騰般揮舞著,詭異的變化、鋪天蓋地的刺殺,迎面沖向李央。

  「殺呀!」空名回過神來,揮舞著大銅棍衝上去。三位地品高手一齊發難,身後之人也不敢怠慢,紛紛亮出兵器,朝兇猛而來的李央殺過去!

  「啊……」一陣陣慘叫�起,一個照面後高下立分,修為低的人根本無法承受李央霸道的內力,被他砸到的地方立刻爆炸開來。一些人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失去生命,含恨地摔落在地,變成無聲的屍體。

  「找死!」李央殺性大起,把魔爪伸向早被他嚇得不敢動彈的其他人,霸道的內力卷過,幾乎無一倖存,沒過多久就將這些砸牌高手打得灰頭土臉,死傷過半。

  一陣慘烈的廝殺過後,還能站著的四人也是氣喘籲籲。面對這可怕的威力,他們都有點絕望了。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堅定地守護在許平離去的方向!冷月、空名、歐陽復和郭敬浩手下的一名高手,四人身上不同程度地掛彩,不過此時沒有退縮的餘地,眼前的李央似乎已殺紅了眼,想要善了是不可能的事!

  「上!」短暫的對峙後,冷月第一個發難。即使虎口作疼,但她還是舞出數十朵劍花殺過去。其他三人也緊隨其後,怒喝一聲後不敢再有保留,拿出看家的本領殺過去。

  雖說修為相差甚遠,但這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冷月快如鬼魅的 身形配合靈巧劍法已經十分纏人,空名的銅棍掃起來更是大開大合、威力十足。歐陽複的雙頭槍變幻莫測,很難抵擋,再加上郭敬浩手下的高手善使暗器,倒是纏得李央片刻之內很難脫身。

  「無知小輩……」李央被糾纏一會兒後才將他們擊退,趁著一個空檔,他手一揮,將郭敬浩手下那位不知名的高手擊斃;把其餘三人打得遍體鱗傷時,肩膀上也被歐陽複刺了一槍,雖無大礙卻讓他更加惱火!

  「撐著點,禁軍到的話,這傢夥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冷月被他的拳風轟到,現在連手都有點抽搐,但她明白還是必須拖延時間,起碼不能讓李央傷到府裡的人。

  「無知小輩!」李央也著急了,心裡清楚一旦大軍到來,自己再強都不可能抵禦得了。心一橫,準備除去眼前三人時,卻感到一陣壓抑的震撼傳來,伴隨著澎湃的內力,隱隱有些挑釁的意思!

  樹葉都在嘩嘩作響,另一個出現的威壓比起李央不遜分毫,甚至隱隱還強出幾分。樹枝搖晃得愈來愈厲害,那股力量也愈來愈近。李央滿面肅色,冷月三人也是一臉詫異,目光全投向那個讓人感到恐怖的方向。

  「小孩子都退下吧,這傢夥交給我!」聲音狂妄得很,但傲慢的笑聲中卻蘊含著讓人膜拜的內力,看樣子還比李央強上幾分。

  在傲慢的笑聲中,一個黑色身影突然一閃,站到李央面前,桀驚不馴的臉上帶著幾分陰冷笑容。

  「血手魔君!」這張面孔帶著傲慢,也有著讓人心驚的殺意!李央被突然一瞪,本能後退一步,待看清眼前黑衣陰臉的中年人時,眉頭不禁皺了一下。

  「前輩!」冷月沒想到這殺神竟然會在此時出現,驚喜不已,慌忙行了一禮!其他二人也不敢怠慢,知道眼前的殺神是主子的師兄,也趕忙恭敬地喊了一聲!

  「回山下玩去!」呂鎮豐舔了舔嘴唇,沒好氣地說:「別在這礙事,告訴你們主子把酒菜備好,把這傢夥解決掉以後,我再找他算帳!」

  「是!」聖品之戰肯定是聲勢滔天,三人當然不想被捲進去。後退之時,一看郭敬浩手下那個高手已經沒氣了,也就放棄帶他回去的想法。

  「狂妄!」李央直直地盯著呂鎮豐,被人 蔑視當然會雷霆大怒,暴喝一聲後,渾身的真氣爆發開來,比剛才更可怕,更加壓迫!

  「沒錯,有意見嗎?」呂鎮豐的臉立刻陰了下來,見三人都跑得遠遠的,冷哼一聲,渾身的黑色真氣也散發開來。陰冷、絕望、恐怖,各種陰暗的氣息交織在一起,讓人彷彿能聞到地獄的味道。

  「讓開!」李央不敢再有絲毫保留,繃緊渾身肌肉,渾厚有力的一拳立刻直取呂鎮豐的面門而去。

  「來得好。」呂鎮豐忘了有多少年沒遇過如此勢均力敵的戰鬥,此時好戰的心一起,也感到有些興奮。詭異的黑色真氣纏在拳頭上,毫不避讓地迎上去!

  「魔君好興致呀!」在兩人拳頭快要碰上的電光石火之間,一股青色真氣詭異地纏繞而來,一隻手掌帶著不低於二人的內力猛然插入其中!

  三股聖品的內力碰到一起,瞬間的爆炸簡直可以媲美炸彈了,一時間飛沙走石,漫天煙沙!強大的力道將三個身影全都震退幾十公尺,呂鎮豐才剛停下腳步,立刻不滿地罵了起來:「林遠,你什麼意思,突然跑過來插一手!」

  「魔君,稍安勿躁!」硝煙被風慢慢吹散,一個青衣老者出現在二人面前。林遠微笑地看著呂鎮豐,帶著幾分無奈地說:「老夫也沒辦法,聖上說今日是喜慶之日,別節外生枝!」

  「林、林遠!」李央從短暫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原本的謹慎和顧忌立刻被弟弟們的仇恨沖走,怒喝一聲後,直接沖向橫插一手的林遠。

  「唉,造孽呀!」林遠深深地嘆息一聲,舉起手來,渾身的青色真氣也纏繞開來。一看眼前之人的武功路數,他就知道是陰海派來尋仇了,此時也沒空去細問什麼,只能硬著頭皮先打再說。

  「誰同意的!」呂鎮豐沒好氣地哼了一下,濃郁的黑色真氣再次纏繞全身。見兩人已經打成一團,立刻衝上去和他們混戰在一起,當然,矛頭都是指向李央這個不速之客!

  「狂妄!」李央已經身立聖品,面對二人聯手也全然不懼!他今日前來早已做好一死的準備,拼死一戰也是為了誅殺林遠與妙音。此時他橫眉一怒,滿身殺氣都直指林遠而去。

  「要你命!」呂鎮豐橫插一手,猛地截住他的霸道一擊,順手擋住林遠的青色真氣,另一拳則毫不畏懼地迎上李央接踵而來的殺招!

  三股強悍的真氣碰撞在一起,互相撞擊,產生爆炸一樣的效果,一股股氣浪從戰圈中沖開,瀰漫的煙沙中不時傳出咆哮聲,宛如巨獸怒吼一般宏亮!偶爾射出的真氣也如砲彈一樣,在地上炸開大坑,將附近的大樹攔腰斬斷,可怕的破壞力就如千萬隻巨像奔騰一樣,光是這驚天氣勢就讓人本能地退避三舍!

  肉體拼殺的聲音簡直像是砲戰一樣沈響,別說在山下的人了,就連太子府內的賓客都感覺一陣毛骨悚然。身體的本能已經告訴他們這種力量的可怕,雖然大家都想好奇地看個究竟,但保命本能都讓他們不敢接近!在山上戰鬥的似乎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群破壞力更為可怕的魔神,他們承受不了那種沖天的殺氣。

  「這群變態還是那麼誇張!」許平囑咐手下將退回的三人送去休息之後,便在山下觀戰。一看這滔天的氣勢,他也是吐了吐舌頭,更加堅定一個信念:這些傢夥都不是人。

  「嗯,同意!」陳道子不知何時來到旁邊,笑咪咪地點了點頭,有些羨慕地看著山上狂風暴雨般的戰圈,感慨道:「聖品之威果然是半神半人,這強悍的破壞力果然不是人間該有的。」

  「靠!」許平因他的突然出現而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事情有些不對勁。他指著面前這個為老不尊的老傢夥,目瞪口呆地問:「你們不是在破陣嗎,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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