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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大唐自在行》作者:北辰星夜 (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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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實則虛之

  返回院中的元越澤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婠婠問清關於手指上戒指的來曆。哪知進屋後發覺伊人芳蹤縹緲。

  時間已晚,回房拉過幾女大戰。

  最終在雲玉真高亢嘹亮的長吟中,元越澤亦爆發開來。

  寬敞的臥房內滿是yin糜誘-人的氣息與急促的喘息聲,片刻後,元越澤與幾女說笑聲陣陣傳出。

  雲玉真按住元越澤仍然在作怪的壞手後嬌喘籲籲道:“今天可有三個人睡不好了。”

  “就是東廂那邊的紅拂妹子,鳳兒,雲芝咯。”

  單美仙偎依在元越澤另一側,肉光致致的嬌軀扭動半天才找個舒適的位置不動,聞聽雲玉真的話語後也笑道。

  元越澤壞笑道:“我們來打賭,她們會不會……”

  一邊說一邊抓著單美仙無力的玉手伸向她那片芳草地上緩緩揉動。

  單美仙大窘嗔道:“不要作弄妾身了,人家已經滿足得快要斷氣了。”

  傅君婥與雲玉真在一旁亦開始起哄。

  說笑半晌後雲玉真開口道:“今日夫君與師妃暄見麵時,王世充差人來請夫君明日午時初到西苑飲酒。夫君以為要不要過去?”

  元越澤思量半天:“還是過去看看,王世充老奸巨猾,一直都沒行動,戒嚴令恐怕也是王薄等人逼他下達的。不去打探一下總讓人心神無法安寧。”

  單美仙歎道:“他該不會招攬夫君,因為他不敢,試想天底下有幾人敢招攬夫君的?”

  “洛陽之爭已經快開始了,這樣緊要關頭,誰敢隨意相信一個根本無法看透之人?”

  傅君婥亦點頭道。

  幾人皆點頭稱是。

  突然想起手上的戒指,元越澤將與婠婠之事全部講出後,問單美仙道:“美仙給我說說這個戒指的來曆,到底是真品還是假貨?”

  單美仙仔細查看半晌,神情略帶疑惑道:“妾身年輕時的確讀過派內的典籍,其中有關於‘聖光戒’的記載,可眼前這個看起來是真品,卻又有些不似真品。”

  元越澤幾人聽得一頭霧水。

  “算了,還是下次親自問婠婠吧。”

  元越澤想了想道。

  “也不知琲姐,素素,致致為何還不回來!”

  雲玉真歎道。

  單美仙望了望已經如爛泥般昏睡在一旁的衛貞貞與商秀珣道:“該是那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南方的形勢也不比北方好多少!不過夫君一定要小心李世民,秀珣與李秀寧見過幾次,閑談時隱約察覺到李世民似是想要將他妹子許給夫君。”

  “李秀寧不是有了婚約了嗎?許給我做什麼?我這些天隻是見過她幾麵而已。”

  元越澤奇怪道。

  雲玉真橫了他一眼:“夫君真是笨的可以。如果與夫君搭上姻親,那夫君日後即便不幫助李唐,卻也不好反對他們了。夫君又去皇宮強搶鳳兒,李秀寧無論哪一方麵都不輸於鳳兒,明天起恐怕李世民會在此事上更加著力呢!至於李家與柴家的婚約,在來洛陽前就被李世民給推掉了,似是引得柴家十分不滿,卻礙於李唐的威勢,不敢造次。”

  “李秀寧如果是男兒身,成就定不會輸於李世民多少,也稱得上是女中豪傑了吧,怪隻怪她生在這種男尊女卑的年代。”

  元越澤點頭歎道。

  “總之夫君一定要小心,王世充如果是頭號敵人,那麼李世民就是二號敵人了。他們的心機城府都深得可怕。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們從不正麵惹我們,背後的陰謀詭計最讓人頭痛。”

  單美仙提醒道。

  元越澤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管他呢!兵來將擋。”

  幾人隨即沈沈睡去。

  翌日。

  細雨綿綿,整個洛陽城都陷進白茫茫的一片�,有種既詩意又不大真實的況味。

  元越澤告別家中諸女,獨自一人趕往西苑方向。

  一路上與之打招呼的行人有許多,元越澤更可隱約聽到背後甚遠處的怪異目光及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漸漸地,元越澤亦聽明白了幾件事。第一,元越澤因搶人一事而被稱為洛陽第一惡霸。說在百姓口中,元越澤聽起來很是舒服,因為眾人議論的語氣中皆帶著讚賞,可見獨孤閥在洛陽內的名聲之臭。第二,竟然有人在背後喚元越澤魔門‘邪皇’,這叫元越澤心頭一凜。本來這稱呼也隻是他隨口說說而已,更重要的是隻當著了空,師妃暄,婠婠三人說的。而一夜後就有百姓知道這件事了,那說明了什麼?說明定是在場另外三人透露的消息,甚至還有可能是故意散播。

  元越澤終於明白了為何百姓看他時會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因為他們似是為元越澤墜入魔道而不值,又似是對他開始敬畏疏遠起來。

  是師妃暄還是婠婠害我?師妃暄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婠婠這丫頭總吃元越澤的虧,昨日拿那該死的戒指害了元越澤一把,隻贏這一次就把從前輸的全贏了回來。元越澤還是太小看她了。

  魔門又如何?我今天起就是魔門中人了!

  元越澤內勁輕鼓,雨點在沾濕衣角毫厘處即彈開。

  煙雨茫茫,氣氛淒迷的郊外大道上,元越澤從剛剛的思緒中抽出神來,繼續思索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王世充。

  終於,目的地已在不遠方。

  西苑是以積翠池為中心,配以各式庭院建築的園林。此時雨勢更是綿密,陰風刺骨,略帶詭異之感,遊人亦絕跡。

  周圍十餘�的積翠池與煙雨渾和在一起,若天地般無邊無際。

  湖中疊石為山,其中三座高出水麵百餘尺,在茫茫雨粉�,若隱若現,仿似傳說中被稱為蓬萊、方丈、瀛洲的三座仙山。

  最發人遐想的是這三座石山上均建有樓閣,曲橋相連,無限地加強了整個景象的深遠感和空間感。

  在湖北處有河道引水入湖,兩岸院舍林立,堂殿樓閣,無不極盡華麗。

  河道寬約若二十步,上跨飛橋。

  元越澤已是第二次來到這�,煙雨中的西苑別有一番滋味,絲毫不比春和日麗時差。

  湖光山色,飛泉瀑布,景致朦朧頭帶著如少女般嬌羞的美態。

  走上碎石小徑,四十多丈開外的楊柳修竹間雜園林中走出一人。

  正是與元越澤關係較為親密的王世充手下大將,楊公卿。

  溫和的笑意伴著那有些不協調的尖嗓門,楊公卿拱手道:“元兄弟又來了,尚書大人著老夫在此恭候。”

  過去幾次打交道中,元越澤已大概得知楊公卿與王世充並不太合拍。元越澤心頭失笑:楊公卿還是被王世充表麵給迷惑了。

  進得西苑的那一刻起,元越澤就必須時時刻刻提防,任何一個表情,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是王世充安排下來對付元越澤的。

  元越澤回禮後二人沿空無一人的小徑繼續前行。

  沈默半晌,楊公卿聲音低沈開口了,像是在對元越澤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但元越澤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楊公卿是以內力聚聲成線,如不是高手,恐怕貼在耳側也不一定會聽得清。

  “西苑方圓過百�,建築金碧輝煌,園林比比皆是,奇花遍地,珍禽異獸數不勝數。楊廣好大喜功,勞民傷財,聚無數百姓的血汗方建成此園。許多人眼中的西苑就是人間仙境,但真正體會其中所耗費的民力與財力的又有幾人?”

  元越澤隻是默默聽著,表情依舊淡然,淡淡道:“楊公的想法的確悲天憫人,昏君也終於歸天了,總不能將這�摧毀或者廢棄。”

  楊公卿對於元越澤的言語也不發表看法,繼續望著右側的竹林歎道:“楊廣也隻是在位後期才如此而已,老夫以為楊廣在施暴政以前,也算得上一位可以名留千古的好皇帝。再看楊廣死後,風煙再起,單說楊侗這個傀儡皇帝,他能坐穩幾天龍椅都沒人能保證!更可笑的是,強大外敵環顧之時,洛陽內的鬥爭更是紛亂,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為了一己私欲,口中說得天花亂墜,大義凜然,孰不知正是他們這些偽君子的存在,才導致百姓怨聲載道。”

  說到後麵時,楊公卿明顯語氣急促,聲調略為提高,似是火氣奔湧的緣故。

  元越澤麵色雖仍未變,內心卻在飛速運轉,楊公卿這番話說得隱諱,其中表達出對王世充極其不滿的意味。但元越澤絕非幾句話就可以騙到的,隻聽他緩緩開口道:“楊公心情元某亦可了解,怎奈一人勢力弱小,每個與楊公有同樣心情的人都會以自己的方式去救助受苦之人。”

  話語隱隱地打斷楊公卿的思路。

  楊公卿一愕,旋即輕笑道:“元兄弟所言甚是,元兄弟在洛陽城內的名聲已是家喻戶曉。但老夫以為這樣始終不是辦法。”

  元越澤心頭一冷,笑道:“楊公的意思是我這樣施舍錢財始終救不了多少人對嗎?不過元某本事就這麼大,亦沒其他辦法,還是期盼如王尚書這般梟雄人物及早結束亂世吧!”

  楊公卿閱人何其豐富,自然聽得出元越澤語氣中的虛情假意,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

  “至於說元某的名聲,剛剛路上亦聽聞不少。的確可稱為‘家喻戶曉’了。”

  元越澤自嘲道。

  楊公卿明白他所說的名聲定是與強搶孤獨鳳一事有關,隨即尷尬一笑,亦不知該如何接話,二人間再次恢複沈默。

  步入王世充為元越澤安排的宴會廳時,大廳內隻有幾人在品茶恭候著。

  王世充一臉意氣風發的樣子,端坐主座上查看著一個又一個紙條,想來上麵所寫的該是情報或者既定策略。

  見到元越澤與楊公卿二人走進,王世充放下手中的紙條,快步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地走到元越澤身旁拉著他的手甚為親昵地道:“公子三次接受王某邀請赴宴,羨煞洛陽城中仰慕公子之人也!”

  元越澤點頭回禮,大笑道:“誰的麵子都可以不給,但不能不給王尚書麵子。”

  王世充身後的王玄應心頭大罵道:“真他娘的虛偽,爹請了你不下二十多次,還裝什麼豪爽?”

  王玄應本就嫉妒元越澤,尤其上次宴會時見過衛貞貞,直讓王玄應口水都流了一地。此時望向元越澤的眼神更是惡毒狠厲。

  元越澤眼角都不掃他,環視一周後,發覺今日在場中人除了自己,全部都是王世充的人。

  王玄應,王玄恕,張震周,宋蒙秋,郎奉,楊公卿這幾人是前兩次宴會就見過麵的。而其他幾人都是陌生麵孔,其中竟然還有一位妙齡女子。

  此女一襲白中略微帶粉的宮紗,皮膚如雪似玉,白得異乎尋常,黑衣白膚,明豔奪目。她如玄絲的雙眉飛揚入鬢,烏黑的秀發在頂上結了個美人髻,一撮劉海輕柔地覆在額上,眼角朝上傾斜高挑,美目深嵌在秀眉之下,滿是好奇地盯著元越澤上下打量。最使人印象深刻是她挺直的鼻梁,與稍微高起的顴骨匹配得無可挑剔,傲氣十足但又不失風姿清雅。兩片洋溢著貴族氣派的香唇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動人神氣。

  寬窄合身的衣衫下,她苗條而玲瓏浮凸的美好身段表露無遺,惹人遐想。

  見元越澤眼神隻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間便移開,少女眼中毫無不悅之色,還甜甜淺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美麗牙齒。

  王世充輕咳一聲道:“這是甥女淑妮,想必公子在洛陽城這麼久,該聽過‘洛陽雙豔’,說的就是她與榮老板的千斤榮姣姣小姐。”

  元越澤微笑示意,其後王世充又為元越澤介紹其他幾位親族。

  主座旁的丫鬟見王世充準備宴席了,便獨自收拾好桌上紙條,放於一金盤上,施禮後退出。

  路經元越澤身側三尺處時,敞開的窗戶突然吹來一股輕風,將紙片吹起,嚇得丫鬟慌忙跪倒在地。

  王世充一臉怒色,周圍數人似是對這些紙條異常在意,皆手忙腳亂收拾起來。

  “今日本就潮濕,為何窗戶不關嚴實?”

  王世充冷冷地對丫鬟道。

  丫鬟嚇得瑟瑟發抖,根本說不出話來。

  元越澤心頭長歎,嘴上笑道:“這位姑娘想必亦不是故意為之,尚書大人就不要計較了吧。”

  王玄恕在元越澤斜後側插嘴道:“是大哥說喜歡看外麵的風雨,不許關窗戶的。”

  王玄應臉色狠厲,卻有不敢說什麼,忙手忙腳將紙片收集好後才道歉。

  王玄恕開口瞬間,元越澤很自然回過頭去看他,眼角瞥過地麵上一張半邊掉落出信封的紙條,隱約可見‘襲皇宮’三字。

  心頭雖然驚訝,元越澤臉色神情絲毫不變,在王世充嗬斥丫鬟後,十來人步入宴會廳,圍坐桌前。

  互相敬酒數杯後,氣氛熱鬧起來。

  “公子長得真是好看呢!奴家親眼見到才發覺傳聞是真的。”

  董淑妮被王世充安排坐在元越澤左側,隻見她一雙大眼睛滿是崇拜地盯著元越澤道。

  元越澤對她說不上討厭,但也絕對沒什麼好感,聞聽她不帶半分矜持的大膽話語,臉色略帶尷尬地不知該如何回答時,王世充在一旁笑道:“小妮妮最崇拜公子這般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了!”

  大英雄?

  元越澤心頭暗笑:自己做過這些事,有哪件稱得上是大英雄?當街調戲陰後被重創。強搶民女。隻這兩件事就足以讓人背後笑話他了。

  突然見到今日王世充意氣風發的樣子,元越澤心頭逐漸明白了,王世充口中所說的大英雄稱號,定是指殺掉晁公錯一事。晁公錯的修為,在當今天下人的認知中,可以算做是前十位的。元越澤簡簡單單幾招就幹掉他,生生震撼當時圍攻者的心神。而眾所周知,李密是王世充眼下最大的敵人,晁公錯更是李密的一大助力。元越澤幹掉晁公錯,無疑去了李密一個臂膀,最終獲利最大的便是王世充,無論他城府多深,都會難掩喜色,難怪他今日如此高興。

  王世充又麵帶愧色地開口道:“關於戒嚴令一事,還請公子責怪,王某受王薄及了空大師的壓力,不得不施行。”

  簡單一句話,責任推卸得一幹二淨。又放低態度,使元越澤即便有責怪之心亦無法開口了。

  元越澤想到此點,笑道:“尚書大人萬勿如此。他們懷疑元某亦很正常,但‘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元某問心無愧,隻是那晁公錯氣勢咄咄逼人,元某本打算放他一馬,結果他反偷襲於我,是以一怒之下幹掉了他!不過晁公錯並非弱手,元某本就未平複的傷勢反倒加重,所謂‘有所得必有所失’,便是這個道理吧。”

  王世充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疑惑,垂下眼簾兩息後便道:“公子的確是敢做敢當之人,師小姐今日已發出消息,和氏璧失竊一事的確與公子無關。”

  元越澤與王世充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大逞心機。句句話中意思都不簡單,讓人根本無法相信到底有幾分可信度。惟有窮盡辦法,爭取對方在一個疏忽下,才有可能打探到幾句真實消息。

  元越澤亦是繼續詐傷,赴宴前,單美仙已囑咐元越澤控製氣血,將自己盡量弄得麵色蒼白,腳步不穩。至於能不能騙過王世充,那就難說了。

  “今日又聞聽城內傳言公子是魔門‘邪皇’,真可恨,不知是誰散布此謠言,王某已差人出去打探。定不能讓他們侮辱了公子的名聲。”

  王世充麵露微怒,開口道。

  元越澤輕笑道:“尚書大人有此心意,元某感激。不過元某的確是魔門‘邪皇’,並不是謠言。”

  王世充熱臉貼到冷屁股上,麵色略帶尷尬。周圍的數個手下官員亦不自然起來。

  外人眼中,魔門的名聲已經臭得不行。眾人皆沒想到元越澤如此坦白的就承認了。而且魔門的‘邪帝’,‘邪王’都聽說過,這‘邪皇’之稱又有何來曆呢?

  眾人心思急轉,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片刻後,王玄恕麵色古怪道:“公子數日前與陰後曾……曾火拼一場,既然是同門,為何還會如此?”

  元越澤調戲祝玉妍之事當然無法直接說出,就算元越澤不要臉,說話之人還得要臉麵。

  “二公子想來對魔門內部之事不甚了解,魔門就是‘強者為尊’的門派。元某傷了陰後的親傳弟子,又欲奪她數十年坐地穩穩當當地魔門至尊寶座,你說如果換了你,會容許元某平安的生活下去嗎?”

  元越澤對王玄恕解釋道。

  王玄恕與周圍幾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元越澤見王世充麵色雖平靜,眼神最深處的疑惑卻可略微感受地到,複又開口道:“元某其實是因緣際會下在山中得魔門邪極宗上代邪帝傳功才有今日,而他老人家死後又將統一魔門的大任交給我,元某當然不想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奈何元某性子根本作不來這些事,可即便如此,元某的存在依然被陰後視為一個威脅。唉!”

  元越澤話中真真假假,讓王世充都分不清楚他到底哪句是假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元越澤這一說法合情合理,即便不信,亦找不到什麼理由。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元某對內子單美仙一見鍾情。眾位該知情到濃時,什麼顧忌都會忘掉。師尊臨終前告誡元某,定要終身保持童男之身方可繼續使用魔力,可最終,元某還是沒能做到……”

  元越澤苦笑道。

  這話一出,假的都已經變成真的了。

  “公子不必如此,公子本就是性情中人,既然無心統一師門,又無心爭強鬥狠。武功就沒必要追求有多強了。觀公子現在的生活,老夫都有些羨慕啊!”

  王世充似是完全相信了元越澤的話,開口歎道。

  董淑妮亦媚笑道:“原來公子已失去了從前震動天下的功力,但現在看起來亦不是弱手。失去的該不多吧!”

  元越澤苦笑一聲:“元某的傷勢一直未平複,陰後的天魔真氣如腐蝕經脈血肉一般在元某體內亂竄,如要鎮壓下去,至少得花費一兩年閉關才可以做得到。但元某又不敢輕易閉關,因為陰後的行事詭異,元某擔心一旦閉關,她會找上我家門,拿我夫人們出氣,如我夫人出了什麼事,那元某可就要悔恨終生了。”

  王世充笑道:“公子愛護妻子的名聲在整個洛陽內都是出名的,的確是至情至性!”

  言罷,眼角微不可察地對董淑妮使了個顏色。

  董淑妮立即勸起酒來,柔媚又帶彈性的身子更是時不時地與元越澤來個‘親密接觸’。

  元越澤亦是來者不拒,最後更是主動挑撥起她來。

  再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王世充突然道:“公子以為這西苑如何?”

  元越澤一臉不懂的神色:“還好,就是有些勞民傷財了。”

  王世充歎道:“昏君害了多少百姓啊,公子如不嫌棄,王某便將這西苑送予你如何?”

  元越澤驚訝道:“這又是為何?元某在城南那�住得還是很好的哩。”

  話雖如此說,元越澤內心暗忖王世充此舉到底是何目的?現在西苑已經是他的私人財產了?可以隨手送人?

  王世充聽出元越澤拒絕之意,隻是笑了笑,並未真正回答。

  其後你來我往,氣氛表麵熱烈,實則凶險無比。你試探我,我打聽你。最終雙方都似有些累了,因為二人皆不知對方底細,所以鬥起智慧來,比平時要更傷腦子。

  一個時辰的宴會結束,在王世充的刻意安排下,董淑妮獨自送元越澤出府。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互相聊著。元越澤已可肯定董淑妮定是王世充安排來以美人計對付自己的。

  董淑妮姿色一點兒都不比獨孤鳳差,既然元越澤連獨孤鳳都搶,那就更沒理由丟下董淑妮這種絕色了。

  這隻是王世充一廂情願的想法。

  細雨不知何時已停。

  望著元越澤遠去的軒梧背影,董淑妮眼神有些迷茫:這人的性格好怪,一時熱,一時冷,讓人有種抓心撓肝的感覺,卻偏偏異常想去更深一步了解他。

  一邊思索著王世充此次宴請自己的真實意圖,元越澤腳下不停,朝東南方向自己家奔去。

  還未至南城門外,元越澤便察覺到許多股強弱不一的真氣的湧動,似是有規模的戰鬥。

  全力運氣真氣,隻半盞茶不到,前方已隱約可見模糊的幾十條人影混戰在一起。

  元越澤目光如炬,隻一打量,便認出起中的三人,正是婠婠,師妃暄,另外一個居然是一頭金發的嘎多!

  地上更是有十幾具死屍。

  場中分兩波打鬥,婠婠與嘎多二人被至少二十人圍攻。而師妃暄則隻被七,八個人圍攻而已。師妃暄的身旁,是一年約二十許間,身形魁梧修-長,手執一把折扇的青年男子。英俊的麵孔上,流露出溫文爾雅地儒生之氣,雙眸亮若星光,綻放著精氣內斂的光華。此時似是被圍攻幾人的威勢所影響,臉上平添幾分狠辣之色,卻也更有魅力。

  師妃暄的劍法極具道家至理,劍勢中更是包含著無窮奧妙,劍勢每每劃過優美的曲線,引得周圍幾人全身仿佛失去平衡一般扭動。

  那陌生男子則是一手扇功極其飄灑自如,瀟灑魄力,變化萬千中暗藏狠猛刁奇,淩厲凶險的殺招,美得緊,亦詭得緊!更令人讚賞的是他的輕功身法,騰挪中好似帶起無數個似真似幻的人影,讓人嘖嘖稱奇。

  婠婠的大天魔場亦在另一側聚氣吐納,一雙纖臂玉手高速回旋揮動,濃厚的黑色氣團又雙手間狂湧卷出,如可遮天蔽日的巨大黑洞散發著絲絲森寒之氣,硬擋身前的強猛攻擊。

  嘎多一人獨擋十幾人,衣衫淩亂不堪,招式簡單樸實,卻威力無邊。

  師妃暄與那陌生男子應付起對手來看似不太難。而婠婠與嘎多二人則是逐漸手忙腳亂,婠婠身上的衣衫更是被劃破數道,血跡隱約可見。

  為何更婠婠與師妃暄的功力高絕,在有強大助力的情況下仍然無法占據上風?那是因為元越澤已認出圍攻的這些人,竟然是從前見過的烏金戰將!

  婠婠與師妃暄依靠自身修為與精神攻擊方可勉強與對方抗衡,戰局中的濃厚邪氣與鬼魂幻想讓元越澤瞬間聯想起大明聖尊!

  “丫頭!”

  無暇再多想,元越澤大吼一聲,化做一道流光直射婠婠與嘎多二人的戰圈中。

  受元越澤這一聲怒吼影響,婠婠,嘎多,師妃暄及那陌生男子幾乎都挺頓片刻,望向元越澤。但周圍的烏金戰將們似是充耳不聞,招式更顯狠毒。

  婠婠本是俏臉含煞,突聞元越澤的吼叫,順著聲音一瞥,小臉上的喜色再也遮掩不住。嘎多似乎是在時刻注意婠婠,見到婠婠表情,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黯淡。

  隻是一個走神的當兒,就足以致命!

  婠婠察覺到數道刀光劍影已經脅迫過來,而自己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心頭正在暗叫時,元越澤已如雷霆一般硬擋在自己麵前,婠婠心情略顯激動,微顫地望著元越澤。

  “鐺鐺鐺!”

  一連串兒的清脆聲音響過,誓要擊殺婠婠的六人皆被震退,元越澤竟然也連退三步!

  來不及解釋什麼,元越澤大喝一聲:“你們全給我退開!”

  婠婠與嘎多氣息已經紊亂,眼下更不是爭風頭的時候,嘎多似是極其冷靜,強拉怒氣衝衝的婠婠躍後十數丈。

  師妃暄那邊,元越澤才懶得理,你愛死愛活,與我有何關係?

  戰鬥地點距離南城門足有小半�,更有膽子大的好事之人在遠處看熱鬧。

  “哇!元大少來了!英雄救美了!”

  “我的娘呀!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吧!”

  對這些烏金戰將的來曆及目的都不清楚的元越澤已目光冰冷,雖不知他們為何偷襲婠婠與師妃暄,卻瞬間想起他們與宇文閥的勾當,更是想起了他們打傷雲玉真之事。今日更在自己眼前傷了婠婠。元越澤怒火中燒。

  但他依然瞬間平複下來,否則他的實力會因心境失守而大打折扣。

  元越澤乍入戰圈,圍攻的十幾人竟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狂猛壓向元越澤。

  搶占先機的烏金戰將們,五花八門的刀劍招式全部招呼在元越澤身上,身前的兩人算是其中功夫最高的,二人雙刀狂掄,看似雜亂無章卻招招皆奔要害。元越澤長劍已出鞘,劍尖抖動處,若隱若現的劍網頓生,罩住周身上下,以靜製動,以繁破繁.一連串金鐵交擊聲過後,元越澤後錯一步,而看似是其中首領的大漢甕聲甕氣地喊了句:“起陣!”

  另一側圍攻師妃暄的數人立即撇下二人不顧,圍上元越澤。

  十丈外的師妃暄與那陌生男子緩緩平複著氣息,卻又莫名其妙地看著近三十人圍攻元越澤這一畫麵。

  大陣顯然是對方經過長時間磨合而成,隻看其中所站方位,角度及默契程度便可知一二,本來分散戰鬥時那種若有若無的陰邪鬼魂氣息竟然強烈了數倍,陰風刺骨,怨氣衝天。

  這種邪氣,對此時的元越澤已不會產生任何擾亂心境的效果。

  猛然間,所有人眼中的元越澤消失不見。

  眨眼後,元越澤如憑空變戲法一般出現在二十幾人前半尺處,在二十幾人尚未分散開發動攻勢前搶先出手。

  右手腕如鮮花綻放般連續旋轉,一團極具天地美態的渦輪形劍花出現在二十幾人眼前。詭異的是,劍身疾速舞動中,竟然不發出半絲與空氣摩擦的聲響。

  二十幾人頓覺花蕊處一片漆黑與幽深,內�仿佛宇宙星空一般廣闊無垠。

  異變突起。

  花蕊處猛然間搗出破空一拳,拳速慢得令人心煩,卻又好似在行進間伸縮不定,更像是在左右搖擺,以神妙至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不同方位擊出。拳中所含力道宛若將花蕊內的宇宙力量全部抽幹一般,任何人都會生出心跳沈悶,無法抵抗的頹乏感。

  看似緩慢,實則快過疾電的一拳終於現出了它的全形。

  在這勢可破天,力可碎地,洞穿玄黃的一拳前,二十幾人氣勢,心境一低再低,隻能盲目地用盡全力自守。

  叮叮當當巨響之聲不絕於耳。

  電光石火間,圍攻的二十多人中隻有七人依舊可以無恙站立。其他人早已碎屍當場,元越澤已經察覺不到他們的任何氣息。

  元越澤顯然明白到這七人就是這群人中最強的,眼下他們雖然身帶許多淺淺的傷口,卻不流一絲血跡,麵部表情更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痛楚一般有秩序地佇立元越澤前方不遠處。

  這一情景,讓元越澤不期然地想起狂雷。

  但他們的真氣氣息卻有很細微的差別。

  剩餘七人已經無法組成大陣,要對付元越澤,必須將力量集中到一點。

  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元越澤當然也想得到。

  尚在元越澤思索狂雷之事時,七人就已經搶身撲來,手中刀劍各自幻化出不同勢道,發出嗤嗤的破風之聲,再度襲向元越澤。

  氣機感應下,元越澤清楚察覺到這七人每一個的修為都不低,他們的攻勢看似是鋪天蓋地,實際上力量全部集中在元越澤前方一個方圓一尺多的小空間內。

  這便是弈劍術的精髓。

  元越澤在那一瞬間有些頭痛,這些人來曆不明,打探又毫無消息,嘴巴死活也撬不開,卻在暗中不停地與自己作對。元越澤這一刻心頭第一次泛起一種無奈的感覺。

  電光石火間,七人聯合,強大的攻勢已逼到元越澤身前。

  元越澤眯起雙目,瞳孔猛然一縮,隨即瞪起雙眼,瞳孔隨之擴大,眼眸中神光暴射。長劍翻飛中,如天馬行空般沿某種語言無法形容的玄異軌跡劃出七道隨意的劍痕。

  除元越澤外的所有人眼中滿是訝色。

  並不是因為元越澤再次消失在他們眼前,而是元越澤所站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如虛似真的抱劍女子的身影。

  情景說不出的怪異,叫人隻覺不可思議。

  抱劍女子的淡淡形象一現即逝,站在那�的還是元越澤。

  那種視覺上的錯覺,如真似幻,縹縹緲緲,隻教眾人心頭驚駭不已。

  七道劍痕好似有生命與預知能力一樣,將他們掩飾真實意圖的漫天影像行進路線全部封死。

  這種眨眼即逝的生死搏鬥中,根本不可能有變招的機會。他們惟一能做的就是將全部氣機,力道融入一尺多的圓形空間內,意圖與元越澤拼個你死我活。

  元越澤嘴角立時逸出一絲笑意。

  七道劍痕早已失去它們的作用,元越澤手腕連續作出玄奧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動作,長劍明明翻飛跳躍,刺出時,卻隻有一劍。

  大巧若拙的一劍,不變之中寓萬變的一劍。

  劍尖所刺的,正是那個氣機罡球的中心最強一點。

  劍聲烈嘯,殺氣奔騰。

  人如流水,劍若精鋼。

  一聲如悶雷般讓人氣血翻騰的聲響過後,慘號之聲接連響起。

  臉色略顯蒼白的元越澤渾然忘我,似是在回味剛剛這一招。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被一聲輕微的呻吟聲喚醒,低頭望去,地上幾乎都是屍體與殘肢斷臂,唯一一個還有氣的人已經是氣若遊絲地跪坐在那�,臉色麻木,眼神空洞地望向身前一丈處的元越澤。

  元越澤踏前一步,正欲結果他時,突然聞聽後方傳來一句大喝:“住手!”

  隨著聲音望去,原來是師妃暄與那陌生男子站立的方向,那陌生男子似是不知為何已昏睡過去,而師妃暄的咽喉亦被一個烏金戰將死死扣住。

  婠婠與嘎多本就是同師妃暄二人站立在不同方位。元越澤眼見師妃暄被擒,第一反應是望向婠婠,卻見嘎多身前多了一具屍體,想來該是要去擒婠婠要挾元越澤之人。

  元越澤隻是淡淡地打量了一眼擒住師妃暄之人,心�卻在暗想這些人果然不簡單,居然可以無聲無息地分出兩人擒拿二女作為最後的保險措施。

  但他們的如意算盤顯然打錯了。

  元越澤理也不理師妃暄被擒之事,長劍緩緩由仍然在呻吟的烏金戰將百彙穴處插入,如厲鬼一般的淒厲慘叫接連響起,殘酷得連遠處的婠婠都有些無法忍受。

  “我叫你住手呀!否則我立即斃了她!”

  擒住師妃暄的人顯然慌了,本以為女人會是元越澤最大的軟肋,哪想得到他居然不理師妃暄這等美女的死活,殘殺手法更好像是在示威一般!

  整柄劍沒入天靈蓋,被元越澤折磨的人終於解脫了。上半身直直地被釘在地上。

  隨後疾拔長劍,望著那腦袋被破了個窟窿都不流一滴血的人,元越澤搖了搖頭,轉身輕笑一聲:“你殺不殺她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況且你若殺她,我必將你渾身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那烏金戰將已是唯一存活之人,他的目的不過是想逃跑而已,否則以這些人不怕死的習慣,早上來與元越澤拼命了。

  師妃暄一直麵無表情,仿佛被擒拿的人不是她似的。但聞聽元越澤此語,心頭卻沒來由地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奇怪感覺,有些壓抑,亦有些失落,甚至,還有些酸楚。

  “我知你們嘴硬,什麼都問不出來,你走吧,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他派多少人來,都將全部死於我手!”

  元越澤本就略顯蒼白的俊臉突然一片煞白,身形劇抖,以劍拄地支住身形,嘴角,鼻孔滲下鮮血。

  那烏金戰將一愣,隨即大笑:“姓元的,你已是強弩之末,還來威嚇老子?哈哈!”

  眼角瞥見婠婠二人已經疾奔過來,烏金戰將並不冒失地去取元越澤性命,而是一把將師妃暄推向元越澤方向,用以阻攔元越澤的追擊,第一時間腳底抹油,兩個起落間人影已不見。

  師妃暄似是被剛剛的戰局所吸引,否則又怎會輕易被人擒下?但其穴道被製,渾身提不起力氣,順著前衝之勢軟綿綿地撲向元越澤方向。

  元越澤�起右手,本欲以單掌支撐住她的肩膀。哪知她是正麵飛向元越澤,元越澤扶向她香肩的手卻沒把握好方向,直按在那她左邊那飽-滿的玉-峰上。

  二人皆是一呆,軟綿綿,充滿彈性地雪兔觸碰到元越澤的大手,從未與異性有過如此親密接觸的師妃暄秀眉輕蹙,仙顏上飛起兩朵紅雲,一股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走遍全身,下意識地想退開,卻苦於無法用力。

  元越澤順手攬住她的柳腰,覆在玉-峰上的手卻情不自禁地用上力道,揉捏起來。

  “公……公子,請……不要……”

  師妃暄清冷神情不複,秀眸波光流轉,粉麵緋紅,小嘴微張,嬌喘急促,有氣無力地道。

  元越澤亦是察覺到目前這情景太過曖昧,連忙鬆開手,解開她的穴道。師妃暄俏臉上紅暈未褪,第一時間跑去查看遠處倒地那個陌生男子的傷勢。不知她是害羞,還是為了避免尷尬。

  這一過程雖然很快,但卻被已奔過來的婠婠與嘎多看在眼�。

  婠婠小嘴一撅,不高興地抱上嘎多胳膊,似是在對元越澤挑釁。嘎多則有些受寵若驚,英俊的臉上帶著些紅暈,手足無措的傻笑後對元越澤挑起大拇指。

  元越澤一見婠婠與嘎多的親昵動作,眼中閃過一絲不滿,看也不看婠婠,對嘎多點頭示意後,朝師妃暄方向走去。

  婠婠氣得玉足狠狠跺地,二話不說,轉身飛快離去。

  大老遠觀戰的百姓已經全被剛剛的打鬥給震懾住了。大半天才恢複過來,議論再起。

  “今日又開了眼界了!元公子好強!”

  “但是他都吐血了,一定是傷上加傷。”

  “哇!元大少剛剛那一手應該就是傳聞中的佛門無上絕學吧!”

  “什麼絕學?”

  “就是那一手《乳來伸掌》啊!”

  “黑白兩道的高手全被元大少給調戲了!先有陰後,今日有師仙子!嘖嘖!”……

  下章預告:公主心亂





第044章 公主心亂

  嘎多望著婠婠瞬間便已消失的倩影,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惆悵。

  呆望半晌,回過神來,走到元越澤與師妃暄,以及那陌生男子身旁坐下。

  元越澤本不欲幫助師妃暄二人療傷,怎奈心腸極軟的他還是狠不下心。遂幫助二人逼出經脈內那股無頭亂竄的邪異真氣。

  他自己體內元氣亦消耗巨大,是以隻能略微幫助師妃暄二人。

  調息半晌,師妃暄與那陌生男子幾乎同一時間睜開雙眼,對視一眼,各自眼中皆有絲絲驚喜之色。

  師妃暄盤坐拱手施禮:“多謝公子相助。”

  語氣中真氣充沛盈足,完全已恢複八,九成功力。

  “公子的傷勢……”

  師妃暄見元越澤隻是微微頜首,突然想起元越澤剛剛吐血之事,便又問道。

  元越澤隻是微微笑了一下,轉問那陌生男子:“如果元某所猜不錯,兄台應該就是江湖人稱‘多情公子’的侯希白吧!”

  “希白小小名氣哪能與元兄相比,元兄果然與傳言中一般。”

  陌生男子拱手笑道。

  元越澤笑了笑,隨即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為何會在這�,又為何與那群怪人衝突起來?”

  師妃暄答道:“今日本是受侯兄相邀,於雨後到郊外散步。妃暄在此等候侯兄時,恰好與婠婠姐相遇,沒想到婠婠姐……”

  她的話說得隱諱,元越澤稍一推敲,便知定是婠婠先動手的。

  “其後我們交起手來,隻幾招後,這位兄台從城�奔來,出手欲止住我們,哪知這樹林中突然竄出那些身著怪異盔甲之人,武功更是邪氣異常,他們分成兩波,目標似乎是婠婠姐與妃暄。還好侯兄及時到來,與這位公子大力相助,才不至於被擒下。後來元公子到來,使出那極具威力的劍招,妃暄注意力被吸引,卻暗中被人偷襲,更強更邪的真氣封死穴道,半分力氣都提不起來。”

  師妃暄指著嘎多開口講道。

  元越澤點了點頭:“這群怪人三番五次地偷襲於我,隻是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偷襲你們?”

  師妃暄訝道:“原來公子與他們見過?這些怪人的武功邪門,妃暄回想讀過的師門典籍,卻苦無半分頭緒。”

  元越澤心道這些暗中的勢力連我都沒有絲毫辦法,他們隻要不出來,不翻遍大地恐怕都找不到。

  “這些人來曆不明,如姑娘所言,武功更是邪門,隻會偷襲,卻讓人無法摸索到他們的目的之所在。”

  元越澤無力地歎道。

  侯希白輕笑道:“原來天下還有元兄這等高人也應付不來的人與事。”

  元越澤隻他隻是隨口一說而已,也不介意:“元某也隻有一對臂膀,一雙腿腳而已。”

  “嘎多兄,你我可謂不打不相識了,上次純屬誤會,請勿放在心上。”

  元越澤轉頭對嘎多開口道。

  嘎多爽朗一笑:“不礙事,我自小就長在西域,這次來中原遊玩,行事難免莽撞,元兄弟也請見諒。”

  他腔調略顯怪異,想必是對漢語不太精通的緣故,但用起詞彙來卻也算得上不錯的了。

  元越澤很是喜歡結交這等豪爽之人,當即也笑了笑,拱手道:“元某還有事,就此告辭。今日偷襲之人必不會罷休,侯兄與師姑娘以後各自小心了。”

  他看得出嘎多的來曆有些神秘,但此時並不方便詢問,以嘎多的本事,並不怕那些烏金戰將偷襲於他。

  元越澤轉身就要離開時,師妃暄突然開口道:“公子為何要放走一人?”

  元越澤神秘一笑,並沒答她。

  這群人神神秘秘,元越澤如不借這個機會示弱,哪還有機會再引他們出來?不引他們出來如何進一步去挖掘屬於他們的秘密?

  這些話當然不能說給師妃暄聽。

  嘎多其後亦長身而起,與師妃暄二人告別,獨自奔向婠婠離開的方向。

  “侯兄以為他如何?會是魔門中人嗎?‘邪皇’這個名頭真的存在嗎?”

  師妃暄與侯希白望著逐漸消失的元越澤的背影,半晌後,師妃暄開口問道。

  侯希白劍眉緊皺:“這元公子內力浩然精純,卻無一絲魔門的詭異氣息。觀其劍招亦深具道家之理。而且為人也是平和真誠,怎麼看都不像是魔門中人。”

  師妃暄也有些迷糊:“可妃暄親眼見他帶著‘聖光戒’,他亦親口承認是魔門中人。妃暄隻是從沒聽過那邪皇稱號。”

  侯希白笑道:“既是他承認,那就該是真事了,他一點兒都不像其他魔門中人,反倒是一身正氣。至於那邪皇一說,可能自古就有吧,隻是被人遺忘了。”

  師妃暄點了點頭,隨後苦笑道:“雖然侯兄對此人很是欣賞。但有一點是他最像魔門中人的特點。就是他的眼神及話語�對妃暄師門極不喜歡,或者可以說是厭惡。”

  侯希白有些驚訝,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

  師妃暄突然想起剛剛被元越澤那一招《乳來伸掌》所揉捏的玉-峰,身子登時不自在起來。尤其是那將元越澤揉捏自己所產生的異樣感覺記錄下來的挺秀玉-峰更是生出一股麻癢的電流傳遍全身,師妃暄頓時紅霞布滿粉麵。秀眸中流露出一股極其誘-人的嫵媚神光。

  侯希白與師妃暄認識許久了,連她的淡淡笑臉都沒見過幾次,從來都是止水無波的神情,哪�見過露出如此勾人魂魄的迷人姿態,侯希白登時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察覺到侯希白眼神的不對勁,師妃暄慌忙壓下如小鹿亂撞的芳心,瞬間再度恢複散發淡淡仙韻,凡人勿近的仙子神色。

  師妃暄淡淡道:“今日多虧有侯兄在身邊相助了,我們也回去吧。”

  侯希白還在失魂落魄地回味師妃暄剛剛那動人的,聞言立即起身,二人並肩走向城門。

  元越澤進得南城門,直奔自己家方向。

  哼著小曲兒,晃蕩在行人甚少的大路上,元越澤的突然感受到前方幾十丈一個拐角處似是有低微的呻吟聲。而周圍似是還有數股內家修為不俗的氣息時隱時現。

  這�本就是城市邊緣地帶,房屋稀疏,居民更是少。

  難道是有人在作惡?

  想到此處,元越澤飛速前奔,眨眼間便竄出十幾丈。未免打草驚蛇,強行壓製所有氣息的元越澤溜到拐角處的一個破舊廢棄的草屋窗前。

  聽到屋內傳出的女子嚶嚶低泣聲,偷偷望進屋去,場麵讓元越澤勃然大怒!

  草屋內,一個壯漢赤-裸上身,身下壓著一位女子,一隻手抓住被他後背擋住的女子柔荑,一隻手似在撕扯著女子的衣衫。嘴�yin笑道:“你這小娘們可謂是人間絕色,老子也算是個英雄,美女配英雄,你也不虧。”

  “你不放開我,我就死給你看。”

  身下女子聲音沙啞尖叫道。

  元越澤心�‘咯噔’一下,任她聲音再沙啞,元越澤也可聽出這是李秀寧的聲音!

  “嘿嘿!”

  那壯漢邪笑一聲,李秀寧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似乎是嘴被什麼東西給堵上了。

  壯漢叫道:“這�人跡罕至,你喊也沒有用,嘴巴被堵,想自盡也不能了!好好享受大爺給你帶來的欲仙欲死快感吧!”

  元越澤雖對李秀寧沒什麼感覺,但眼前景象已不能靠個人感覺來評定了。這是畜生的暴行,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該去阻止。

  “砰!”

  元越澤壓抑著的氣息突然爆發,轟開草屋的一邊牆壁,一個縱身,跳至屋內,雙目寒光暴射,飛身直取對方頭顱。

  長發淩亂,秀眸紅腫,梨花帶雨的李秀寧上身霓裳早已破碎不堪,粉紅色褻衣暴露在空氣中,胸前潔白如玉的肌-膚亦露出一片。眼見元越澤那熟悉的身影如天神一般到來,李秀寧似是忘記了剛剛的屈辱,歡欣之情全部寫在俏臉上。

  那壯漢竟臨危不亂,右手飛速扣向李秀寧咽喉,左手已經伸入懷中。突然,他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在他右手還沒碰到李秀寧的玉頸前,眼前出現一個怪異的景象:自己的軀體居然跪在那�,而腦袋卻不見了,身前站立著執劍的元越澤,同時,壯漢一切感覺全部消失。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

  “李姑娘,你受驚了。”

  元越澤見這壯漢行為怪異,來不及去思索其目的,望著雙手抱胸,楚楚可憐的李秀寧,柔聲道。

  “哇!”

  李秀寧再也忍受不住了,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顧不上春-光外泄,衣衫淩亂,直撲到元越澤懷�,放聲大哭起來。

  元越澤長歎一聲,摟過她輕撫香肩,並沒有說話,隻讓她好好發泄心中的不快。

  這一哭就哭了足足一刻鍾,眼淚似乎是哭幹了,李秀寧依然沒有離開元越澤,隻是將螓首埋在他胸前,香肩輕輕抽動。

  “李姑娘為何會有這樣的遭遇?難道出門沒有人陪伴嗎?為何又在這�?”

  元越澤見她不離開自己,隻好將她抱起,坐在地上,把她再放於自己腿上。

  李秀寧的具體表情誰也看不到,因為她一直垂頭伏在元越澤懷�。

  “秀寧本是想來看望秀珣,今日出來時突然想一個人來,沒想到卻遇到……”

  李秀寧顫聲道,說到後來似是又抽泣起來。

  元越澤長歎一口氣,如果今天來晚半晌,恐怕悲劇就真的成真了。對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比生命都重要。還好自己來得是時候,因為李秀寧如果出事,那秀珣可能也會有些不安,畢竟人家是來看望自己的。

  又偎在元越澤寬廣的胸膛前半晌,聽著元越澤講述一些好笑的事情,李秀寧漸漸忘記了委屈,甚至不時地嬌笑兩聲。淚痕未幹的俏臉上閃爍著快樂的光華,看得元越澤都有些失神。

  輕輕用拇指為她拭去淚痕,元越澤笑道:“走吧,元某送你回去,否則怕你二哥擔心。”

  李秀寧雖然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卻又找不到什麼理由,隻好羞紅了臉蛋兒站起身形,內心並不想遮掩破碎衣衫下裸-露的身體,因為是給元越澤看的。可又怕元越澤以為自己是蕩-婦,隻好笨手笨腳地遮掩起來,霓裳斷碎,如何遮掩也沒用,李秀寧更是窘迫不堪。

  元越澤飽覽一番後閉目掃視手鐲,從中取出一套無袖直襟低開衩旗袍。這些本是雲機子放入其中的,元越澤原打算給自己家妻子們穿,哪知道她們都習慣了一身最簡便的宮紗罩體,不喜歡穿這種正規的服飾。

  李秀寧早知元越澤憑空取物的本事,見他突然取出一套怪異的長裙,打開一看,不禁更加麵紅耳赤。後世的這種裙裝在古代人看來簡直就是瘋子,暴露狂才會穿的。可這衣服是元越澤送的,李秀寧珍而重之,期期艾艾地請元越澤屋外後,自己在屋�換穿起來。

  片刻後,一襲碧綠色長裙包裹住曼妙多姿,修-長窈窕身段的李秀寧羞答答地走了出來,再沒有半分女政客的樣子。元越澤放眼望去,點頭暗讚。

  這種服飾與穿著者的氣質要搭配才好,極其適合李秀寧這種生在大家,氣質高貴之人。

  “公……公子,這裙子好……好看嗎?”

  李秀寧小聲問道。

  元越澤笑道:“很好看,和你很搭配。”

  語畢拉起她運起輕功奔向李唐在洛陽下榻的別院。

  奔跑途中,元越澤思緒萬千,想起了那幾股隱藏著的真氣,以他們的本事,應該可以聽到李秀寧的求救,為何不出來幫忙?突然,元越澤腦海中閃過家中嬌妻囑咐自己千萬小心李世民之事。

  快奔至別院附近時,元越澤放慢速度,回頭問不知在想什麼的李秀寧道:“姑娘可否告知你二哥平日�所住的房間是哪一間?”

  李秀寧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好開口詢問,遂指點元越澤,元越澤拉著她偷偷摸了過去。

  李世民的書房內。

  李世民,長孫無忌,龐玉三人合席而坐。

  龐玉是天策府負責情報網絡的頭領,隻聽他開口道:“秦王,今日剛剛收到的消息,宋師道出走山城後在外地花天酒地半個多月,近日開始行走江湖,殺了不少惡霸,似是要過些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了。”

  李世民歎道:“他本來也是個人中之龍,奈何其心誌不堅,沒有得到半分‘天刀’的霸氣血統。宋閥哀哉!”

  長孫無忌亦笑道:“如此更是件好事,無忌要恭喜秦王少了一個對手。”

  李世民沒有半分歡顏,苦笑一聲。

  龐玉複又道:“宋師道的性格或許更適合江湖生活吧!消息中言明,他以一套劍法出名。想想宋缺以刀霸絕天下,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連刀都不會用了。真是荒謬!”

  長孫無忌接話道:“宋師道之事就不必再理會了,眼下還是該把注意力放在元越澤身上。”

  元越澤三字入耳,李世民表情更為複雜,半晌後,長長歎息一聲,苦笑道:“無忌,龐兄,你們說世民還是人嗎?還是個合格的兄長嗎?”

  長孫無忌聞言立即站起身形,跪倒在地:“這個計謀是當日無忌在宋家山城時一時想到的,後麵沒有想到會有機會實施。今趟有如此好的機會,秦王該高興才對。明眼人都該看得出秀寧公主愛上了元越澤,雖然我們所用方法有些不妥,可結局對於雙方來說都不是壞事。況且秦王以萬民福祉為畢生目標,更是德才兼備。此次事成後,公主定會理解秦王的苦衷,元越澤對妻子的愛護是天底下出了名的。公主得幸福,秦王得大業,元越澤得嬌妻,三方皆受益。如秦王覺得良心難安,一切罪責無忌請願承擔!”

  李世民情緒似是有所好轉,起身扶起長孫無忌:“無忌說得哪�話,世民還能不知你的心嗎?隻是……唉!”

  龐玉開口道:“龐玉心知秦王怕給秀寧公主內心多添負擔,此事畢竟不是發乎自然的。但請秦王相信,公主深明大義,是龐玉所見過最值得人稱讚的女中豪傑,她一定不會怪秦王的。”

  李世民爽朗一笑:“二位的苦心,世民皆知。唯一擔心的是會不會計劃出了亂子。”

  長孫無忌道:“秦王這點可以放心,拿人錢財,替人賣命。老杜隻有一個兒子,他隻求讓兒子生活得快樂,無忌已給他百兩黃金,老杜亦應允即便死掉也絕不會出讓事情出亂子。”

  李世民又擔心地問道:“世民當然相信無忌,隻是那媚藥之事……”

  長孫無忌道:“這點也請秦王放心,關於媚藥,無忌早已囑咐老杜,使用時機一定要把握好,如提前被元越澤發現秀寧公主的所在,我們暗中隱藏的高手將會拖住元越澤,為老杜使用媚藥爭取時間。老杜行走江湖許多年,對這方麵事情很有分寸的,媚藥就是計劃的關鍵,我們策劃了許久,無忌以為這計劃幾乎沒有任何漏洞。”

  李世民點頭歎道:“如此世民便放心了,希望元越澤可以給秀寧一生幸福吧!”

  龐玉點頭道:“雖然一直以來也沒人能看透他,但隻要他與公主成了夫妻,那他即便不支持秦王,也絕不好反對秦王了,按照他這人重情的性格來說,異日天下即將大定時,他應該還會看在秀寧公主的麵子上來幫助秦王哩。”

  李世民笑道:“不過也多虧他去強搶獨孤鳳,才讓我們知曉了原來他並不是隻看重一個女人的姿色的!秀寧任何一方麵都要強於獨孤鳳。正因為如此,無忌的計劃才得以實施起來。”

  龐玉語帶輕蔑地道:“宋家小姐哪�比得過我們公主?如果當日秀寧公主在她之前遇到元越澤,那秦王還哪�會有煩惱呢,一定做夢都在發笑!”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見龐玉說話有趣,大笑起來。

  隱藏在書房外幾尺遠,全力壓抑氣息的元越澤與李秀寧聽得目瞪口呆。

  元越澤心思電轉間,便已憑借剛剛的對話猜到他們的計劃。

  李秀寧被人強-暴一事竟然隻是計劃的一個環節而已!那施暴壯漢,暗中隱藏的幾股氣息居然全是李世民安排的人手。再深想下去,元越澤回家路線,今日的一切行蹤,全是被李世民算計在內的!這需要許多的探子,包括流動的,安排在王世充身邊的,等等。

  好毒的計。

  這個計劃正如單美仙所猜測那般,一旦元越澤與李秀寧有了夫妻之實,那麼以元越澤的性子,即便不幫助李唐,卻也不好反對他們。剛剛聞聽李世民還虛偽地在歎氣,覺得如此利用自己妹子愧對良心,都是假的!他隻不過是想讓手下安慰他幾句,給他幾句認同的語言而已!李世民是個野心家,同時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兄妹之間感情深厚,這般利用妹妹,即便心如鋼鐵的他亦會在內心最深處感覺難過!不過,這種難過顯然不會持續太久,因為他的政治家,野心大過一切,為了成就霸業,誰都可以犧牲!更何況自己隻是利用了一下妹妹,雖然手段有些肮髒,結果卻是各方都滿意的。政治家隻會在乎結果,才不會在乎過程,手段如何。

  他們算漏了最關鍵一點,那就是元越澤的實力遠超他們請的那些隱藏著的高手,更是在被他們發現前就已經衝進草屋內。回想起來,元越澤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注意到隱藏著的幾股氣息是何時消失的,想來應該是察覺動手時機已去,便先行逃跑了吧。

  再想到長孫無忌提到的媚藥,元越澤知道定是還在那壯漢身上。

  拉著表情麻木的李秀寧奔到事發現場,搜索一下那無頭壯漢的屍體,果真發現他懷中藏著的一個小瓷瓶。

  握著那瓷瓶,元越澤終於明白了這壯漢為何臨死前依舊想擒住李秀寧,就是想將這媚藥用在李秀寧身上。元越澤自語道:“長孫無忌,李世民,你們好毒啊!可惜你們千算萬算,卻將我元越澤的實力看扁了!”

  側過頭,隻見李秀寧失魂落魄一般麵無表情,元越澤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從沒有過的愛憐,緊緊把她抱在懷�。這計劃也許不被他們在誤打誤撞下聽到還好一些,起碼李秀寧不會像現在這般。

  她無奈?痛苦?傷心?幽怨?抑或是憤怒?

  元越澤亦不知她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惟有抱起她竄上兩丈多高的一處破爛牆頭,將她放在自己腿上。

  李秀寧心�的感覺,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自己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切隻為家族著想,這些年來,毫無疑問地,她已經成長為一個出色的政客,甚至在她內心最深處隱約覺得自己並不比二哥差。論心機,論智慧,論手段,他比太多的男人都要強。自己二哥也不是沒利用過自己,比如將自己許給柴家,再比如元越澤聲震天下後,也曾說過要將自己許配給元越澤。

  這麼做都是為了家族,李秀寧心底這樣勸自己,為了得到某樣東西,那就必須要失去某樣東西,這是世間永�不變的原則。

  從前的幾次,李世民都會與李秀寧說清楚一切計劃,李秀寧自己認命的同時,更是理解自己二哥的決定,自己比誰都要了解他,他的野心是很大,但他一旦坐上高位,那也代表這李家的興旺,作為李家的一員,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不去支持他呢?何況這年代大家族的女兒幾乎都是同樣的命運,政治籌碼而已。

  但今日,與元越澤竟然鬼使神差下偷聽到自己二哥的計劃,李秀寧的心已經迷失了方向。她本就是心思玲瓏之人,甚至憑借那一段對話已推敲出李世民的全部計劃。

  自己心�喜歡元越澤,這個是事實,但元越澤一直以來對自己都是冷冷淡淡的,如果結果真如自己二哥預料那樣,自己確是會很幸福,可這樣對得起眼前這個真誠的男子嗎?

  元越澤今日危機時刻救下自己,本要感謝蒼天時,卻發覺一切竟然是自己的好二哥刻意安排的!甚至他們還想到了使用媚藥!

  李秀寧心亂如麻,不知該不該怪李世民。但她卻認為,這件事已經狠狠地傷害了元越澤。

  李秀寧不敢再�起頭來,根深蒂固的想法使她認為二哥沒多大錯誤,是利用自己,同時也是為自己好,自己也認了,反正一切都是為了家族。但此時她該如何麵對元越澤那雙深邃清澈的雙眸?

  “有一種植物,叫向日葵。”

  二人沈默許久,元越澤深深望著李秀寧,緩緩開口道。

  向日葵是明朝才傳入中原,是以李秀寧當然沒可能聽過。她還在躑躅於如何麵對元越澤時,聽聞元越澤突然開口,即沒有提及剛才的事,也沒有怪罪誰的語氣,反倒更讓李秀寧內心不安,她覺得元越澤如果大罵李世民或者大罵自己一頓,那自己會舒服很多。

  “它隻開一朵花,在莖的頂端,開花的時候,花朵是盤狀的,花蕊一直都是朝向太陽,所以叫向日葵。秋季時,花盤上結滿果實,沈甸甸的,頂端的花盤亦不再朝向太陽,而是垂下,你知是為什麼嗎?”

  元越澤眯著雙眼,繼續講道。

  李秀寧從沒見過這種怪怪的植物,亦不知元越澤話中到底是何意思,隻是搖了搖頭。

  “因為它背負的東西太重了。”

  元越澤淡淡道。

  心思機敏的李秀寧刹那間就把握住關鍵,麻木的俏臉上,兩行熱淚垂下,緩緩閉上秀眸,幽幽長歎一口氣。

  元越澤的話�雖然沒表明對李世民的態度,但他此時最想做的居然是安慰自己?是啊,我背負的東西太重了,但哪一個人不是如此呢?

  “公子如果罵秀寧幾句,秀寧心�會舒服得多。”

  李秀寧香肩輕顫,輕聲開口道。

  元越澤一愕,他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李世民。但眼下,這可憐女子心中亦絕不好受,自己該先安慰她。

  “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如何做,我心�有數。”

  元越澤安慰他道。

  李秀寧心頭登時泛起一種強烈的不安感:“難道你……”

  元越澤眯起雙眼,望向遠方,語氣平緩地道:“他們算計我亦很正常,因為我成了他們潛在的絆腳石。一計不成,還會再有計,如果他們惹到了我的底線,那天下將沒有任何地方可供他們安身。”

  這話說在他的口中,聽不到半分的威勢與壓迫感。可李秀寧卻知他這話絕對是言出必行!

  元越澤話中的意思,李秀寧作為亂世中一大勢力李唐的高層人士,當然再清楚不過了。元越澤這種人隻要還有一口氣,無論他在哪�,都不會叫有野心的人安生的!

  這就是威脅感,這就是恐懼感!

  李秀寧突然想為自己二哥求情,但元越澤從來不去主動招惹別人,她還有什麼資格去求元越澤?

  “秀寧可是要後放你二哥一馬?”

  元越澤微笑地望著她,不知不覺間稱呼都改變了。

  第一次聽到元越澤這麼喚自己,李秀寧本該高興才對,可她心�卻絲毫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的心情,實在太矛盾了。如按平日�她的豪情,智慧,決絕,狠辣,此時如不利用元越澤,那才真是傻瓜呢!可元越澤處處為他著想,這種真誠的態度足以喚醒任何人心中的那份純真,何況最讓她芳心懵懂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子。是以她此刻沒有絲毫想去利用元越澤的心情,反倒不知為何開始怪罪起本已原諒的二哥來。

  “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元越澤聲音中透露著無奈,長歎道。

  李秀寧更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元越澤句句都在替她著想。

  再次陷入沈默,輕風偶爾吹過,拂起兩人長發。

  想到自己搶回獨孤鳳以後,王世充,李世民就開始對自己使美人計,元越澤啞然失笑。再想到如果今日真被李世民給算計成功的話,元越澤的行動將會束手束腳,一定會將中原一統的日期拖後的,那將代表著更多的無辜百姓與士兵的慘死!輕歎口氣後元越澤再次開口:“今日之事,我會忘掉的,你也不必記在心上。”

  言下之意,這事就不追究了,其實本來也沒什麼損失。

  “那秀寧就告辭了,公子多保重。”

  李秀寧麵色淒苦地道。

  元越澤知她定是心亂如麻,自己一個人花些時間想清楚會更好,反正該說的也都說了。

  兩人再沒說一句話,點頭後分別走往不同方向。

  洛陽城外百�,大洪山。

  五人圍坐在一隱秘的山洞內,閉目調息。這幾人身材壯碩結實,眼中精光閃閃,身上所散發的氣勢更是無法讓人小覷,似是武學修為極高之輩。

  “世民賢侄,你的好叔叔騙了你一次,希望你能長長教訓吧!”

  半晌,看似是五人中的老大睜開雙目,精光猛射,開口歎道。





第045章 蘭陵秘辛

  尚書府。

  王世充獨自坐於高座上,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閉目養神。

  “篤篤!”

  王世充睜開雙眼,對著房門道。

  一道涼風吹過,下座上多了一個身材柔弱的男子。房門卻仿佛根本動都沒動過似的。

  “聖使,聖尊有令下達,一切皆以聖使的意誌行動。”

  那男子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王世充點了點頭:“聖尊是得到了和氏璧去閉關了?”

  座下男子搖了搖頭:“聖尊完美之體被破,心境似是有些不穩,隻留了一句‘聖教最重’後便失去蹤跡。”

  王世充露出驚訝凝重之色,皺眉道:“那日聖尊隻著我們所有力量拖住元越澤,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卻完全不知曉。”

  座下男子答道:“聖使該看得出元越澤的傷勢異常重,定是與聖尊拼鬥後造成的,後麵接二連三的比拼下,即便他是神,也承受不住吧!”

  王世充點頭道:“此人威脅一去,對付李密那老賊就簡單得多了。”

  “至於昨日城外那場大戰,很是慘烈,屬下在元越澤幾人離開後查看了那些屍體殘肢,更加肯定了他們一定是突厥那個神秘宗教派來的。便再無其他線索。”

  座下男子又答道。

  王世充眉頭緊皺:“目下我們也不必去在乎他們,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元越澤才對。等洛陽事了,我們再料理那些突厥人。”

  “是了,我叫你去元越澤家附近安排的事情辦得如何?”

  王世充複又問道。

  座下男子點了點頭,示意已辦妥。

  王世充臉上綻開一個老奸巨猾的笑意。

  一夜胡天胡地,元越澤第一個醒來,看著身邊的臀波乳浪,幾個海棠春睡的美嬌妻,心頭泛起一種無限的滿足感,想起昨日回來談論之事,元越澤又陷入沈思。

  從烏金戰將與宇文閥的關係,宇文閥現在又投靠了李密,元越澤已可推知兩個結果。一是李密本就與那群烏金戰將有關,他們都是輔佐李密之人。二就是李密是個笨蛋,早晚得敗在宇文閥這個內奸手上,更何況……

  再聯想到李密與王世充的敵對關係,元越澤的思緒更加清晰起來。這些烏金戰將定不是大明尊教中人,因為元越澤幾乎可以肯定王世充定是大明尊教中人,那麼,這些烏金戰將或許會與那日有過一麵之緣的紅衣法後有著很深的淵源。

  這些人偷襲婠婠與師妃暄,實際上師妃暄隻是捎帶著而已,從他們當時絕大部分人都圍剿婠婠的情形看,他們第一目標當是婠婠。

  元越澤與婠婠,隻要有心人稍一留意,都可知道雖然二人關係不明確,卻異常親密。元越澤的死穴就是他的女人們。如能活捉婠婠,再幹掉師妃暄,不單中原黑白兩道皆受損,元越澤未來行動也將束手束腳。這是相當好的一石二鳥之計。

  與雲玉真幾女商討過打鬥經過,元越澤猜測到這些烏金戰將一批比一批厲害,但一批比一批少。殺掉一批對方就會損失很大。目前無暇去顧及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兵來將擋。

  再想到昨夜那些自以為是的暗聽者們,元越澤心頭更是大笑不已,他們隻有來沒有回。即便他們身體怪異,不會流血,但傅君婥的禦劍術卻直接將他們碎屍。隻是不知這些暗聽者們為何膽子這麼大,是哪一方勢力派來的?目前也就隻有李世民,王世充,李密敢暗中算計元越澤吧!

  說到昨日那古怪劍招,傅君婥竟然在內心產生類似於當日單美仙的共鳴。商秀珣這小醋壇子再一次打翻在地,看得一家人大笑不已。

  再想到李秀寧,元越澤心頭暗歎,她對自己的情意,自己可以感覺得到。但目前情形下,卻絕不可招惹她,否則隻會讓她兩麵難做。如二人真的成了‘好事’,李秀寧定會希望雙方和平共處,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無論元越澤,還是李世民,他們注定隻有一方能成功。李秀寧既然選擇了為她家族而認命,那元越澤自然也會把二人關係擺端正。

  但,李秀寧真的如元越澤所想這般嗎?

  李唐下榻的別院。

  李秀寧身上穿著元越澤昨日送她的旗袍,麵色憔悴地呆坐在床邊。

  想到昨天自己回來,李世民迎接出來時,看見自己身著這身怪異的裙裝,眼中立即閃過驚喜之色。李秀寧在那一刻心頭更寒,因為以李世民的機智,見此刻妹妹換了一身怪服飾回來,這種怪服飾恐怕隻有元越澤才有吧!那定是二人已經成了好事!

  李世民本欲問起李秀寧事情經過,突見龐玉急匆匆過來耳語幾句,李世民臉色立變,安慰李秀寧幾句便離開。

  李秀寧心神俱疲,昏沈沈睡到黃昏時分,起床後問候李世民,察覺李世民神色焦急,原來是剛剛從西域歸來的五位護國法師不辭而別。這五人對李唐的重要性絕非等閑人可以想像得到。

  李秀寧心思急轉間,已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隻從李世民臉上焦急中夾雜著失望的表情來看。他把這次計劃看得比妹妹還要重。因為李秀寧並沒透露事情經過,李世民按理來說該先安慰差點被惡人害了的妹妹才對。

  “因為它背負的東西太重了。”

  這句話再次回響在耳邊,李秀寧察覺內心已經亂得不行。李世民突見李秀寧的表情,登時恍然大悟,待要安慰李秀寧時,她卻婉言拒絕,獨自回房,留下有些愕然的李世民。

  “如果他們能好好相處該多好!”

  李秀寧內心幽幽地想到。

  但她明白,這隻能是假想,是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李世民即便死也不會放棄他的野心,元越澤雖然目的並不為人所知,卻已如他所說的那樣,他的目的到底如何,已經不重要了,他的存在,他隻要還有一口活氣,就足以讓那些野心家們寢食難安。

  低頭輕撫絲綢製成的長裙,李秀寧心中第一次升起懷疑自己的念頭:我是為了家族,可誰又體諒過我?除了他,還有哪個男人理解過我?這些年來我的付出值得嗎?

  驀地,她突然清醒過來:剛剛優柔寡斷,胡思亂想的人還是自己嗎?

  頭突然痛起來,困意不期然再度襲來。

  緩緩閉上紅腫未消的秀眸,李秀寧再次沈睡,也許,夢境中可以忘掉一切煩惱吧!

  胡思亂想間,身旁的商秀珣嚶嚀一聲轉醒,如醇香濃鬱美酒一般朦朧的一雙美眸緩緩睜開,望上坐在身邊的元越澤。甜甜一笑後,坐起身形伸了個懶腰。無限美好的上半身如光滑象牙白玉一般暴露在空氣中,略顯淩亂的秀發,春意未消的眉梢,完美無瑕,微帶紅暈的輪廓,慵懶淡雅混合的誘-人風情,看得元越澤大吞口水。

  眼見元越澤失魂落魄的樣子,商秀珣滿是自豪感,故意挺了挺高聳豐-滿的胸-脯,拋給元越澤一記媚眼,嬌聲道:“夫君早。”

  早什麼早,元越澤一雙鹹豬手早按捺不住了,直接把她摟在懷�由親又啃,大手更是忙個不停,儼然一個急色鬼。

  還好商秀珣剛剛由睡眠中轉醒,肌體神經反應還不是很敏感,但也受不了元越澤的強猛攻勢,隻好嬌喘籲籲的強行按住他:“不要了,秀珣來不了了,好好和人家說說話不好嗎?”

  滿足了手足之欲,元越澤也不勉強她,二人隻是靜靜地偎依著。

  半晌後,元越澤開口問道:“秀珣的《天衍卦》悟得怎麼樣了?”

  商秀珣仰起螓首,笑靨如花道:“人家才隻是悟懂了一兩分而已,許多事情覺得可以卜算到,卻又不敢太肯定。”

  元越澤點頭道:“不要累著自己,你隻要當成一門興趣就好,如果超過興趣的範疇,難免會變成負擔。”

  商秀珣用力地點了點頭,貝齒輕咬元越澤的胸口,嬌聲道:“夫君最好了。”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半刻鍾後,其他幾女已陸續轉醒。

  隨意再聊幾句,雲玉真突然開口道:“對了,昨日有消息傳來,李密的十萬兵馬已經從滎陽出發了,如果預料不錯的話,最多五,六日就將兵臨洛陽城下。風雲將起了。”

  “你們私下接觸王世充心腹之事辦得如何?”

  元越澤問道。

  單美仙無精打采道:“如今夫君一直以弱者的姿態示眾,妾身們哪有本錢去與他們談判?”

  元越澤點點頭,攬過她安慰道:“真是難為你們了,但洛陽一定不能讓王世充坐穩。我想起師傅說過的洛陽帶皇者之氣的人,應該就是他。如不收買他的幾個心腹,我們一旦高調出現,暗中那些勢力很可能會想出更毒的計謀。最要命的是,他們和王世充並不是一路的,所以目的到底是什麼,很難讓人摸得清。”

  衛貞貞接口道:“以貞貞與他接觸過幾次的經驗來看,楊公卿此人可信,他雖是王世充的老部下,卻對王世充極其不滿。雖然夫君說過楊公卿並不一定了解真正的王世充,可那又如何?這該是件好事才對,我們可以支持他。至於王世充的其他手下,大都是牆頭草。”

  雲玉真歎道:“民心還好說,夫君在洛陽的魅力大到無法想像。可是軍心卻需要合格的將領來支配,所以必須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貞貞今日再去見一見楊公卿。”

  衛貞貞垂頭思索後道。

  單美仙轉向她:“貞貞亦可稍微透露一下我們的實力給他,否則隻憑私人交情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

  衛貞貞點頭道:“楊公把貞貞看做女兒一般,王世充手下負責情報的玲瓏嬌亦與貞貞關係密切。如能稍微透露些底細給他們,想必效果會更好。”

  元越澤想起之前參加王世充宴會時,楊公卿私下與他說的那一番話,現在看來似乎真的是發自內心,當下笑道:“那就要貞貞自己把握好尺度了。”

  衛貞貞點了點頭。

  “王世充手下的將領真的沒幾個人傑,阿諛奉承之輩倒是不少。他二兒子倒還不錯,但不可能偏向我們,畢竟有血緣關係擺在那�。”

  衛貞貞又道。

  “關於夫君說在西苑偷看到王世充情報紙條中所寫的‘襲皇宮’一事,玉真想來想去亦覺得這�麵古怪,怕是隱約在引夫君上當。”

  雲玉真接口道。

  元越澤笑道:“不管他這一手是真還是假,都不可能對咱們產生任何作用。”

  幾女亦是會心地點了點頭。

  單美仙轉開話題道:“後晚那榮鳳祥要舉行壽筵,也邀請了夫君。”

  元越澤突然笑了起來:“那妖道還邀請我?我才懶得去呢!”

  單美仙亦咯咯嬌笑起來:“夫君若不去可就真的不好了,因為妾身年輕行走江湖時,認識一位好友,就是曾經名震天下的一代大家明月,隻可惜天妒紅顏,明月她去得太早了。明月的女兒秀芳,同樣以音樂才藝名揚天下,前日才到洛陽,就住在曼清院�。她本來此行隻準備獻藝兩曲的,一曲在曼清院,一曲在王世充府邸。但榮鳳祥在洛陽官場商場都很吃得開,為了麵子便邀請她,誰知她並未答應,隻說如果他可以請得動夫君,秀芳便也不介意獻上一曲。而秀芳的名氣夫君該了解的,尤其她背後支持他的人群,如果夫君能出席,那是傳得好名聲,又給了各方麵子,又何樂而不為呢?”

  元越澤撇撇嘴道:“擺什麼大架子,老子就不去!”

  眾女一愕,隨後笑得花枝亂顫。

  傅君婥嬌笑半晌後道:“那夫君不也一直在擺架子嗎?想這數月來,各方請柬至少有數百封,夫君真正去赴宴的不過兩三次而已。”

  元越澤聽後也呆住了,傅君婥所說的確不錯。

  佯裝咬牙切齒地將她赤-裸的身子抱過來一頓‘蹂躪’,傅君婥連忙求饒。元越澤才開口道:“我擺架子是因為我們來此並不是作樂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去做,但那尚秀芳隻是作樂而已。”

  單美仙亦笑道:“夫君可是看不起她身在青樓?”

  元越澤詫異道:“你這不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嗎?我何時有瞧不起過女子?”

  單美仙更是笑個不停:“妾身並非那個意思。妾身知夫君一直對暗中勢力不放心,剛才的話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但妾身要夫君去赴宴的原因是因為她怎麼說都要叫妾身一聲阿姨,昨日更是差人送信來,要與妾身一見,畢竟都五,六年未見過了。讓她見見妾身所托之男子,又有何不妥呢?”

  元越澤訕訕地點了點頭,不過依舊固執地開口道:“洛陽馬上要大亂了,王世充私下�搞些鬼把戲讓人防不勝防,你去吧,我還是留在家�與玉真她們再探討一下。”

  “你要尚秀芳見見你托身的男人,請她來咱們家來一次不就行了嗎?我親手給她做一頓大餐,豈不比那種嘈雜虛偽的場合好上千百倍?後晚宴會前,你先去曼清院同她說一聲,可別因為我沒赴宴導致尚秀芳亦不獻藝,從而惹得眾人大怒,他們不怕來送死,我還嫌麻煩呢!”

  元越澤見單美仙悶悶不樂的表情,猜想到她的心情,立即柔聲道。

  果然,單美仙不悅之色一掃而光,立刻點頭應是。

  午後。

  蕭琲終於回來了。

  行色匆匆,風塵仆仆。

  落座後休息半晌,蕭琲開始講述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和氏璧被雙龍所盜,本來以他二人的身軀,肯定是要死在和氏璧異能下的,但二人不但學有《長生訣》更是得傳神奇的《凝神訣》是以兩人不但不死,反倒徹底吸收和氏璧異能,如原著般改穴換脈,二人實力突飛猛漲。目前正在山城內一邊養傷,一邊準備做進一步的提升。

  元越澤心頭氣惱這兩個混小子,隻要聽到他們沒事就行了,當下追問道:“你這幾日去了哪�?”

  蕭琲有些支支吾吾,似是有難言之隱,又似是不知從哪�說起。

  “有什麼事情說不出口?”

  元越澤好奇問道。

  蕭琲搖搖頭,長呼了一口氣:“夫君應該已經知道,那日正是妾身救下寇仲他二人,還遭遇了最強的敵手。”

  元越澤點了點頭:“事後我們思索後,覺得應該就是那紅衣女子設的調虎離山之計,分散開你們。而那聖尊則是安排王世充拖住我。”

  蕭琲亦點頭道:“妾身與寇仲他們二人一路上經過商討,猜測到由寇仲他二人偷偷摸入淨念禪院那一刻起,就已經邁入了別人的圈套,但是卻無法肯定究竟是那聖尊還是那法後設下的。”

  再次說到法後二字時,蕭琲臉上不自然之色漸濃。

  單美仙笑道:“這些事情我們幾日來已經說過許多次了,今日聞妹妹此語,更加肯定了那和氏璧中除了異能外,很可能還有另外玄機。”

  當日幾女中計,分散戰鬥於洛陽城外各處,碰頭後亦隻是簡單交代幾句便各自行事,是以並沒時間探討更深層次的問題。

  蕭琲點頭道:“也不一定全如姐姐所說,須知中原外的有些宗教會把一塊外人眼中的爛鐵當作至寶供奉。”

  元越澤插口道:“關於和氏璧的事,眼下也隻能猜測,其中的奧秘就不用再胡亂猜想了。日後再說也不遲。”

  蕭琲默默地點頭:“其實妾身懷疑那個紅衣女子與妾身似是有些淵源。”

  眾人大訝,連忙詢問起來,在眾人眼中,大明尊教還要好一些,因為有一些事情早被元越澤一家知曉。而那紅衣法後與身著烏金鎧甲死士的來曆及目的,卻完全是個謎。

  蕭琲擠出一絲笑意,娓娓開口道:“妾身父親蕭巋,當日是為西梁明帝,諸多子女中,有一兄一弟最為出色,分別是蕭琮與蕭瑀。”

  衛貞貞插口道:“姐姐這等才女,並不比哪個男子差。”

  蕭琲笑了笑,複又繼續道:“弟弟蕭瑀當日因反對遠征高麗,被貶為河池郡守,如果妾身猜測不錯的話,他現在該已投靠了長安李唐。因為當日就是他一直在反抗薛舉進攻,李唐占得長安,李世民曾親自率兵出擊薛舉,以李世民的個人魅力與實力,弟弟沒理由不投靠他。”

  眾人也不知蕭琲到底要講什麼,隻有靜靜聽下去。

  “南北朝時期本就是戰禍不斷,兄長蕭琮繼位西梁後主,博學有才,善於弓馬,個性倜儻不羈。後梁被舊隋吞並後,兄長亦被廢為莒國公,當日叔父蕭岩等人並且帶了一部分居民逃入陳朝。兄長在隋朝時仍然受到器重,楊廣即位後又封兄長為梁公,內史令,加上妾身的關係,蘭陵蕭氏一族有的親族也有不少被提拔入朝廷為官。當時卻突然有有童謠說‘蕭蕭亦複起’,導致楊廣對兄長的猜忌,最後兄長被罷官,一病不起。”

  元越澤好像是在聽曆史故事一般,這與捧著史料去讀完全是兩種感覺。

  “兄長的子女亦沒有幾人是出色的,隻有一個十一歲的兒子蕭戈是文才武略,樣樣精通,當日西梁被破時,蕭戈與兄長在亂軍陣中失散,其後便失去消息。兄長被罷官後,直到臨死前一刻仍在擔心最疼愛的兒子。不久兄長病死,他留給妾身一封書信,上麵寫明要妾身日後為他找尋兒子,撫養成材。”

  蕭琲說起過去的生離死別之事,露出傷感之色。

  眾人聽後亦是感歎與難過。

  元越澤將蕭琲摟在懷�安慰半晌後,單美仙突然問道:“如今幾十年都過去了,昔日的孩子也已長大了,恐怕認都認不出來了吧?”

  蕭琲伏在元越澤懷中,�起頭道:“兄長當日給妾身的信中所寫,隻憑兩個記號就可認出蕭戈。其一是他胸前有其母為之刺的佛家‘卍’字印記。其二是當日失散前最後一刻,兄長與蕭戈所講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要活下去,切記自強不息,莫辜負了你的天賦’,並告訴蕭戈,日後重逢暗語便是這句。”

  元越澤點了點頭:“那你的意思,是說那紅衣法後與你這侄兒蕭戈有些淵源?”

  蕭琲點了點頭:“那日妾身本就是想與那紅衣女子鬥個你死我活,可她問了妾身的名字後,突然就說出那句暗語。事情已經過了幾十年,妾身當場就手足無措,一個愣神的當兒,就被她給逃了。”

  雲玉真秀眉輕蹙道:“那這麼說來,那法後是認識姐姐的,否則又怎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那一句話呢?定是擾亂姐姐的心神。”

  蕭琲答道:“如果妾身猜測不錯,那紅衣女子定知蕭戈的下落。”

  元越澤歎了口氣道:“如今我們在那神神秘秘的法後麵前本就異常被動,加上她手�又有可以要挾我們的人物,以後事情如何發展,將更讓人無法預料。”

  眾人皆知此理,屋內一片沈默。

  半晌後,蕭琲開口道:“夫君的大計不可亂,如因一個侄兒而耽誤太平盛世的到來,那妾身及蕭氏一脈可就是愧對祖先了。再者,蕭戈是生是死都很難說。”

  這昔日的‘國母’果非一般女子。但說此話時,其內心的壓力有多大也可想而知。

  元越澤安慰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走一步看一步吧,隻要能為你尋得侄兒,完成家人的遺願,就是翻遍大地又如何?”

  蕭琲內心感激元越澤的理解,趴在他胸前點了點頭。

  傅君婥無奈一笑道:“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躲在哪�,就是翻遍大地恐怕也找不到。”

  元越澤聽後亦是無力地長歎一聲。

  “這些事情先不要去想了,洛陽幾日後必大亂,如妾身預料不錯的話,洛陽大戰開始之日,就是各方合謀我們一家之期。因為他們之間的矛盾再大,也不及夫君給他們帶來的威脅大。在這種情況下,利益結合是不可避免的。”

  單美仙開口道。

  元越澤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其他人都沒多大威脅,隻是王世充與那法後,確實讓人不放心。”

  隨後,眾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討起來。

  四日後。

  洛陽城東百五十�處的一個風景秀麗,清幽寂靜的小山穀。

  元越澤獨自一人盤膝端坐在草地上。

  數日來不眠不休,一動不動,一直在淬練元氣,滋潤經脈與內髒。

  大小戰役也打過不少了,元越澤經脈內實際上帶著隱隱地暗傷。當日衛貞貞發覺後立刻提議元越澤到天地靈氣濃重之地療養,用來應付以後的戰鬥。

  元越澤對目前身體的韌性很是懷疑,照理說不該如此弱才對。

  在這幾日內,元越澤逐漸弄清楚一些事情。

  他體內的元氣並不精純.這一點他幾年前就察覺到了,這可能與煉氣時間長短有關係。他隻在乎量,而忽略了質,所以以後必須將全部精力都放在淬煉體內已有的元氣這件事上,而不是依舊不知足地瘋狂吸納天地之氣。經脈的暗傷,有一部分就是因為他不知足的吞納天地靈氣所造成的。

  世間萬事,總離不開兩個字,一曰‘道’,一曰‘度’。

  這件事如發生在別人身上,那定是因為‘度’沒有把握好,正所謂過猶不及。

  但元越澤卻非如此,他是由於精純與不純的兩種氣在經脈內運行,不但沒有將他實力更進一步的強化,反倒使他進步開始緩慢,更是損傷到了經脈。

  這就好似是寬敞的馬路上,有一群守秩序的人與一群不守秩序的人擁擠前進一樣。雖然情況比全是不守秩序的人要好上一些,卻不如全是守秩序的人。

  暗傷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被那大明聖尊搗的鬼。當日他將元越澤引入幻境,逃跑後,元越澤才察覺體內的靜脈上被附上了一層邪異氣息,元越澤可以驅除個精光,但保守估計都要閉關半年以上。由此可猜測到那聖尊是多麼的陰險,本事是多麼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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