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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夢回天闕》(1-10冊全)作者:紫屋魔戀む天恩實體め (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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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冊 第三十九章 臨去秋波

  雖說聯軍此次無功而返,沒能達成一舉殲滅天門的目標,士氣挫折的相當厲害,但天門重地頭一回被外敵侵入,又連席雲堂主白寧楓都投靠敵方,陰風堂的戰力也大致潰滅,等於一口氣損失了兩堂的實力。雖說靠著陰京常巧計連綿,硬是迫得聯軍一方無功而返,天門仍是屹立不搖,但這一仗對天門軍心的打擊,卻不可謂之不輕,也怪不得趙平予、藍潔芸與項家姐妹竟能輕輕鬆鬆地就通過了天門的崗哨,一點都沒遭留難,與前次離開此處相較之下,直有天淵之別。

  士氣大墮之後,人心更是散亂,和之前的戒備森嚴直是判若兩人,金城湯池也無用武之地。雖知以天門現在的情況,隻要聯軍再來一次,天門多半是非滅不可,便陰京常再有回天之能,鼓不起士氣也是徒然,但趙平予也不是不知道,聯軍的高手當中或為武林正道門派,或為風雲錄中赫赫有名,就算沒有三年之約,才剛搞一次灰頭土臉,這些人自矜身份,也絕不可能這般快便回戈一擊,天門也是因此暫時不顧外頭的事,先穩定總堂陣腳再說,雖說可惜,但也沒有辦法。

  照理說天門之事既已暫了,接下來趙平予一是隨著尚光弘等人行動,看聯軍如何行止,二是回轉玄元門,將新納的兩位美妻介紹給師父認識,但也不知怎麼著,走在路上趙平予的心就是定不下來,總覺得還有些事情沒去做似的。才離開天門一天多,他已忍不住和藍潔芸等三女暗中商議,讓她們先在附近等他,由他獨自潛回天門去看看,搞清楚究竟是漏了什麼事情還沒做好。

  等到走到半路,趙平予這才想起來,原來是因為鄱陽三鳳仍陷於敵手,沒能將其救出。本來這該是他和鄭平亞不敢或忘的事,她們三人終究是因為他們才落入楊逖之手,但這仗搞得太過狼狽,都已經將楊乾等人逼到死處了,卻被陰京常硬是扭轉了局勢,心情沮喪之下,不隻鄭平亞,連他都把黃彩蘭等三女給忘了。不過現在還不遲,趁著天門還沒將狀況調整過來,楊逖身為堂主,想必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未必顧得住美女,他還是有機會從楊逖的手中救出鄱陽三鳳的。

  本來這件事該當通知鄭平亞等人重上天門討人的,武林中雖爭戰難免,簡直沒有一天不發生個幾十上百起事端的,但勝敗已分之後,還要窮追猛打、斬草除根已算太過,更遑論擒女淫戲?其行猶如武林人所不齒的淫賊一般,直是犯了眾怒;以聯軍的人多勢眾,加上此事天門理屈,就是楊逖戀色不舍,權衡輕重之後,也非將三女吐出來不可,就算楊乾或陰京常都沒理由不放人。

  但這一次聯軍與天門雙方雖稱得上平手,對原本穩操勝券的名門正派而言,卻是鬧了個灰頭土臉,尤其鄭平亞年輕性急,初出江湖的他最重麵子,偏偏這次不隻被陰京常狡計挫退,連白寧楓這等高手,都在不知不覺中遭陰京常清理門戶;就算鄭平亞並不喜歡這人,對方的陰京常又是幻影邪尊這般風雲錄中的高手,倘若真打,憑尚光弘都未必護得住白寧楓,但此人終究是已經投到己方麾下,自己卻連護都護他不住,也難怪一路上鄭平亞鼓著張臉,一幅怒氣未消的樣子,趙平予原就跟他不睦,要去跟他商量事情,多半會鬧個一肚子火,趙平予可沒笨到這麼幹。

  本來以尚光弘對他的欣賞,趙平予若跳過鄭平亞,直接通知尚光弘也是可以的,但直到天門中遇到陰京常,趙平予才發覺到漢中派與天門聯盟的可能性,漢中派人雖不多,但據地乃是要隘,又有文仲宣這等絕代高手領袖,茲事體大,尚光弘若不趕快做出處置,待天門養複氣力,與漢中派加強聯絡,兩派形成一個整體後,就算以聯軍之強大,要對付這兩個門派的聯盟,恐怕也不易討好,現在的尚光弘腦子�可正被此事煩到不行,那有這麼多時間來管鄱陽三鳳的事呢?

  趁著夜間躲到了橋外林中,一邊觀察著橋邊崗哨的動靜,打算著該用什麼方法瞞過他們,好溜進天門�頭救人,趙平予愈想愈是頭疼。雖說數日來連生事端,天門中人心浮動,警戒不像以往那般森嚴,卻也沒多少空隙可鑽;加上鄱陽三鳳係被楊逖所擒,這家夥又是天門為首高手中最好色的一個,這般美女必不會流到外頭去,想必三女都被禁在楊逖所領的祥雲堂,好就近享用。

  不像其餘四堂駐地於外分守橋梁,祥雲堂的駐地可是緊臨於總堂之後,不隻堂中高手如雲,實力為天門之最,又有總堂人馬翼護,恐怕算是天門當中守衛最森嚴的地方之一;加上天門總堂距外懸遠,趙平予就算能成功救出三女,但光是從橋頭到總堂,一來一往至少也要耗掉大半天,還要小心不被旁人發現行跡,不隻時間花的長,有夜長夢多之險,加上要避人耳目,得摸黑趁夜行動,恐怕還得在天門當中躲上一整個白天,人生地不熟的,這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哪!

  心中還在想著該當如何摸進天門,趙平予突地一呆,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才發覺自己眼睛竟然沒花,陰京常當真帶著鄱陽三鳳,正慢慢地從橋上走過來!

  看來這下可省了自己不少力,至少不必花心思在該如何從天門�頭帶人出來,雖說三女現在是在陰京常的監視之下,要在幻影邪尊眼下救人,怕也不比單身闖天門祥雲堂來的輕鬆,但總是省事了點,趙平予強抑住心中的歡喜,仔細打量著橋上緩步而行的四人,除陰京常和白欣玉步履輕巧如常外,黃彩蘭和範婉香步伐當中都頗帶澀滯,行動間腰腿不如往常有力,連表情都和以往不同了,那種改變趙平予雖是說不上來,卻頗覺得黃範二女的風姿,較以往更惹人心動了些。

  幸好一來幻影邪尊似是顧著趕路,白欣玉扶著二女,更是心心念念別讓姐姐跌傷,並不怎麼注意四周情況,二來黃範二女也不知是久沒走山路,還是被楊逖所害,腰腿部位似是沒怎麼能用力,步伐中頗有些酸軟之態,速度自然是快不起來,對趙平予這跟蹤者來說,實是方便不少。

  彎彎轉轉地走了好一會兒,沿路盡是林間的羊腸小徑,顯然這不是人所周知的大路,陰京常竟似在躲著什麼人般,專走小徑,避人耳目。也幸好如此,趙平予小心翼翼地一路跟來,一發現不對馬上就躲在樹後,總算沒被陰京常發現;隻是陰京常未全力趕路,行來不露半絲破綻,教趙平予想出手救人都找不到機會,這兒又是陰京常熟門熟路、趙平予人生地不熟的所在,更沒半點地利,這樣一路耗下去,長夜遲早過盡,等到天明之時,想要救人恐怕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走出了林間,來到了一條小河邊,天邊的陽光已露了頭,隻見陰京常在河邊坐了下來,似是想要休息了,一旁的白欣玉雖然還能趕路,但黃彩蘭和範婉香卻似氣虛體弱,加上一夜未眠地行走於崎嶇山道,一雙玉腿早累得癱了,不到陰京常吩咐,兩女已坐了下來,更不管地麵石塊上的露珠會沾濕了衣裳。見姐姐都坐下來了,白欣玉雖知仍在險地,此時此刻絕不是休息的時候,但看除了兩位姐姐,連陰京常都不想走了,她便再急也沒法子,隻好跟著小嘴微嘟,坐了下來。

  見陰京常等四人終於坐下來休息,躲在林中的趙平予身形雖也停了下來,卻不由得暗自著急,怨自己方才為何不出手救人?方才夜間的山路上頭雖說視難見物,毫無地利可言,但麵對幻影邪尊這等高手,想等到有利時機再出手直是難上加難!偏一路上自己卻怎麼也下不了決心動手。現在倒好,天都已經快要亮了,他們人也到了林外,再無林葉掩映的遮蔽優勢,以趙平予自己的武功,想要在陰京常手中救人,根本想也休想!便是自己拚了死命絆住陰京常,讓白欣玉可以趁隙救出兩位姐妹,以她們對這兒地形的陌生,也是絕不容易,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就更難了。

  心下耽心是耽心,但看到初出的日頭下據石斜倚的三女,趙平予卻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差點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若非他修習的是道家功夫,最重定力,連番巧遇之下,體內陰陽之氣融合無間,功力又深厚無匹,不輸風雲錄高手多少,怕光隻是心旌搖蕩時的異動,便已暴露了行蹤。

  石上的三女各有各的嬌豔,尤其是黃彩蘭與範婉香更是明媚動人,原先在夜間趙平予還沒注意到,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黃範二女竟都似從被窩�被拉起來,急匆匆地踏上逃離之路般,外袍之內春光外泄,竟似隻穿著內衣肚兜而已,別無他物。本來行走之時還有外袍遮著,一到坐了下來,外袍微敞,兩雙雪白潤澤、修長筆直的玉腿便伸了出來;加上終於能夠休息,兩女麵上的戒備都放了下來,鬆弛的神情更是慵媚誘人。那模樣看得他心中一動,趙平予也非木石,早算是男女之道的行家,怎會看不出黃範二女若沒得到肉欲完全的滿足,那會有這般慵懶誘人的神態呢?

  舉首看了看剛出的日頭,陰京常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回過頭來,向著白欣玉招了招手。

  「怎……怎麼?」雖說對天門沒甚好感,但一路上陰京常倒是護著自己,沒讓自己落入楊逖的魔掌,光看兩位姐姐這樣的慵弱之態,便知她們已遭了楊逖的毒手,不止處女貞操不保,還在床笫之間被他使了些邪法,弄得體力大損,光趕個半晚山路都會累成這樣,教白欣玉不由暗叫好險,對陰京常更是心懷感激;何況她也和陰京常的義女左冷芸交上了朋友,陰京常既趁夜救出了兩位姐姐,星夜離開天門,該當不會到此才對姐姐們心生敵意,是以白欣玉倒也沒怎麼戒備。

  「帶你大姐過來,讓她把外衣脫了,免得弄髒。」

  「什麼?」不聽則已,一聽之下白欣玉差點跳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想到,一路上對自己言氣溫和,溫厚的活像個長輩,不隻言行依禮,全無妄為之行,連左冷芸都說看不出他有任何男女之思的陰京常,竟會對黃彩蘭有非份之想!怪不得他要暗地�將黃彩蘭和範婉香救出天門,白欣玉原還以為他是出於一片好心,沒想到卻是淫欲發作,想將姐姐占為禁臠。擺出了架勢的白欣玉雖知若論武功,自己並非此人敵手,兩位姐姐更無力相助,但要她獨自逃走,卻也非白欣玉所願。

  不隻是白欣玉,連隱在林中的趙平予都不由得暗吃一驚,他雖不知陰京常是為了什麼將鄱陽三鳳帶出天門,更難相信以陰京常的為人,會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打算非禮黃彩蘭,但眼見黃彩蘭和範婉香慵倦無力,顯然不隻因為走了半夜山路而已,以她們的武功,要弄到這樣慵弱,連走路都沒了力氣,也不知是承受了多少邪風淫雨,恐怕楊逖還在她們身上使了什麼采陰補陽的手段,自己武功雖遠不及陰京常,但卻不能眼見黃範兩女再遭傷害,看來這下自己非出手不可了。

  似是根本懶得多口跟白欣玉解釋,陰京常身形微動,連伏於林中眼力驚人的趙平予,都隻看到陰京常身子一閃,黃彩蘭一聲嬌噫,不知何時人已立到了他身前;隨即腰間被他一擺一拍,疲累酥軟的嬌軀一癱,無力地向後跌坐,靠著陰京常伸手按住背心,才不致於整個人坐倒地上。

  見陰京常無聲無息出手,黃彩蘭竟似一點抵抗力也沒有地落到了他手中,完完全全任他擺布,白欣玉又驚又氣,再加幾分畏怕,她雖知道陰京常就是久踞風雲錄之首的幻影邪尊,可對他的印象仍停留在那言語間沒半分霸氣,與其說是江湖人還不如說是文人的陰風堂主上頭,她事先可沒想到,他的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她甚至看不到他是怎麼從自己身邊將黃彩蘭『拿』去的。

  雖說心中驚怕難免,但眼前的景象卻讓白欣玉更難停手:急於離開天門,從睡中被喚醒的黃彩蘭原本就衣裳不整,方才坐下來喘氣時,更不自覺地鬆開了衣襟,此刻向後半坐,前衫登時敞開,若非黃彩蘭肚兜未解,此刻已是春色無邊!雖說肚兜與半敞的外衫勉強遮住了重點部位,但一雙修長筆直的粉嫩玉腿,仍是暴露了出來,光隻玉腿上那結實美麗的線條,便足讓定力較弱的男子為之瘋狂;加上半坐姿勢下除背上的那隻手外,嬌軀全靠雙腿支撐,嬌顫的玉腿那種已使盡全力卻又已達極限、再難撐持的神態,更將黃彩蘭任人宰割的柔弱處巧妙地描繪出來。

  眼見落入狼牙的黃彩蘭意態嬌羞,偏又四肢酸軟、無力掙紮,連春光外泄都無力遮掩,白欣玉羞怒之下本欲出手,但黃彩蘭背心要害正在他手掌的控製之下,就算他一語不發,白欣玉也不敢妄動。林中的趙平予位在兩人側麵,倒是沒看到黃彩蘭春光外泄的美妙姿態,但從他這角度看來,黃彩蘭一雙肉光致致的玉腿,在外袍半遮半隱之下,已格外誘人,幸好他定力不弱,雖說心中仍難免馳想正麵望去會是怎麼個誘人模樣,人卻慢慢地向陰京常身後移動,較好救人。

  連話都不多說一句,陰京常掌勁輕推,撐的黃彩蘭搖搖欲倒的嬌軀在空中微微一窒,雙手十指如蜂蝶探蜜、似雨打梧桐,在黃彩蘭腰間飛快地點戳著,每一指點擊之處,都令黃彩蘭口中嬌柔地輕籲一聲,時高時低、或甜或疼,每一下動作似都令她承受著前所未有的感受一般。

  身前不遠處的白欣玉被姐姐那前所未聞、似呼喚似呻吟的喘息弄得心兒一陣亂跳,她原也想趁陰京常行功之際出手,拚命也要把黃彩蘭給救回到自己身邊來,但看黃彩蘭非但沒有出言怒叱,隨著陰京常指勁點戳間,麵上的表情非但毫無痛苦,竟像是有些享受,口中的呻吟更是愈發的嬌甜綿軟,叫的令她心中不由自主地小鹿亂撞,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連動都動不了了。

  見黃彩蘭背心要害被陰京常按住,林中的趙平予本還想俟機行動的,但一聽到黃彩蘭的呼叫,心�忍不住一顫。與白欣玉這從沒試過男女滋味的雛兒不同,女子享受床笫樂趣時忍不住發出的聲息,他可是聽過不少遍了,一聽便知那是女子被挑起了肉體的本能情欲時的呻吟,而且是愈叫愈放懷,原本還不信陰京常會對三女起色心的他,現在是證據就在眼前,想不信都不行了。

  但現在陰京常的手仍未離黃彩蘭腰間,正冷靜無比地對黃彩蘭腰間人所不知的秘穴以秘法點擊戳弄,顯見陰京常一邊挑逗著黃彩蘭的肉欲,一邊仍不鬆懈警戒,以他的武功,就算自己現在突然發難,在攻擊到他身邊之前,陰京常便是對黃彩蘭下重手後再來對付自己,仍是綽綽有餘,若是自己沈不住氣,救人反而變成害人,隻覺雙手發顫的趙平予咬緊牙關,繼續等待著時機。

  眼見黃彩蘭媚眼如絲,臉蛋兒愈來愈紅,身段兒愈來愈軟,雪白的肌膚上浮起了一層香汗,薄薄地似泛著光一般,神態極其放鬆、極其舒暢,白欣玉也不知怎麼搞的,被眼前的媚態和耳邊的嬌吟弄得嬌軀也似軟了般使不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黃彩蘭愈來愈鬆弛、愈來愈享受。

  終於,在一陣誘人心跳的嬌吟聲中,黃彩蘭體內一陣難以想像的異感傳來,幽穀當中似是陰關已被陰京常的手法破了開來,一股股熱氣從內而外狂湧而出,就好像被楊逖在床上玩弄到高潮時的泄身一般的暢美。體內的暢快連續行了數遍,隻衝擊的黃彩蘭渾身發軟,一股強烈的空虛感傳上了腦門,不由自主地軟癱下來,若非陰京常趕忙扶著她,怕已經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了。

  被那奇異的手法弄到渾身發軟的黃彩蘭半暈厥似地癱倒了,口中仍不住喘息著,但身前的白欣玉卻是大開眼界,隻見黃彩蘭嬌吟聲中,玉腿一陣嬌柔無力的顫抖,腿間泉水輕泛,原先還是透明的水花,到後來卻變成了一絲絲的白色汁液,像是被逼出似地不住外湧。那汁液雖是白色,乍看之下並無不潔之處,但在黃彩蘭玉腿那潔美的雪白映襯之下,卻顯得頗帶濁態,微微的黃濁中還摻雜著血絲,在她身上猶如白璧染垢一般,怎麼看也不像會從黃彩蘭這等美女身上流出來的東西;而若非黃彩蘭呈淩空半坐之姿,衣袍向後敞落,怕下擺處早被那白濁液給弄髒弄汙了。

  「好了,」似是噓出了一口氣般,陰京常撐在黃彩蘭背心的手掌微一發力,黃彩蘭綿軟的嬌軀登時輕巧地飛了起來,正好落到了白欣玉的懷抱當中。他拭了拭額上的汗,似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工作,「留在體內的男精全都逼了出來,再沒留下多少殘餘在體內,相信不會懷孕了。」

  「原……原來如此……」聽到陰京常這句話,白欣玉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總算搞懂了陰京常的行動,原來陰京常之所以對黃彩蘭動手,不是起了色欲之心,而是為了將她體內楊逖的種給排出來,不致於讓黃彩蘭因奸成孕。眼見黃彩蘭的嬌軀已回到自己懷中,那被逼出來的白濁汁液,又如蟲一般在地上汨汨滑動著,證據就在眼前,自己倒真是錯怪了他,白欣玉一邊扶著黃彩蘭,一邊伸手一福,「欣玉……欣玉方才行動之中多有無禮……還請……還請前輩寬恕……」

  「沒關係,」陰京常嘴角浮起了一絲微微的笑意,語氣中頗有些蕭索之意,顯得有些無精打彩,似是趕了夜路之後,又使這種功夫,確耗了他不少力氣,「黃姑娘身子嬌弱,又趕了半夜山路,難免疲憊,這套手法雖不傷身,但消耗體力不少,得讓她好生歇息。現在該換範姑娘了……」

  走到了陰京常身前,將體內楊逖留下的白濁汁液才剛全盤迫出,整個人都暈陶陶似欲昏睡的範婉香接了過去,伸手點住了她的睡穴,轉過身去的白欣玉正打算將範婉香扶回黃彩蘭身邊時,陰京常陡地出手,白欣玉隻覺背心一麻,睡穴上頭一點異勁傳來,登時嬌軀一癱,人事不知……

  將昏睡過去的白欣玉和範婉香放平石上,陰京常緩緩地立起身來,「她們都沒有事,隻是暈厥過去而已,睡一覺後就會恢複的,林中的那位趙少俠請出來吧!京常還有事想要請教。」

  雖說對自己隱藏的功夫極有信心,自知就算是尚光弘等輩的修為,若非特別留意,想抓到他的形跡也不容易,但幻影邪尊在風雲錄的排名尚在尚光弘等三人之上,連那尚光弘自歎弗如的文仲宣也敗於其手,耳目之聰敏自是不同凡響,趙平予一路跟蹤時,心中早在七上八下,全不知自己能否瞞得過他的耳目,加上一路上陰京常幾次故意停下腳步,表麵上是讓嬌軀慵惓的黃範二女能跟得上他,在趙平予看來卻似在等著自己般;如今雖給他揭破了行跡,事態既定趙平予倒也沒什麼狼狽感,反正三女都已深深入眠,無論他和陰京常說了些什麼,她們想必都不會知道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整了整衣裳,從林中走了出來,距離陰京常還有數丈之遙,趙平予雙膝跪地,也不管地上圓石遍布,連叩了幾個響頭,篤篤聲傳了開來,「徒兒邵予,拜見師尊。」

  聽得邵予之名,陰京常眉目微動,似是有些難以置信,又似在心中細細尋思,好一會兒才走近趙平予,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雖說分別時趙平予不過十歲,至今十年正是麵貌改變最大的時候,加上趙平予臉上的痕跡這年來大量脫落,容顏和以前確是大有不同,但輪廓還在,仔細分辨下還看得出是他沒錯,「原來是予兒啊!令尊之事我也聽說了,這些日子……哎……可辛苦你了……」

  「是……予兒還好……多……多謝師尊關心……」聽到陰京常溫和如昔的聲音,趙平予陡覺眼中一陣濕熱,靠著緊閉雙目,淚水才不致於流出來,聲音之中卻不由得有些抖動。原本他還以為現在彼此立場敵對,他又是鄭平亞一方探聽情報的重要角色,陰京常見他縱不怒火勃升,也必是冷淡無比,沒想到仍是溫和如昔日,本想保在心中的秘密,衝動下竟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一點都保留不住。「予兒現在改名趙平予,拜在玄元門下,因大師兄遺命才……才出力助二師兄來……來此……」

  「不用提那回事了,」陰京常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各有各的立場,你認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何況我當日也不是以天門名義收你為徒的,予兒根本不必擔這麼多心。人說女大十八變,你可比我的義女冷芸變得更多呢!比起當年可要帥得多了,當真是雄風英發……咦?」

  知陰京常醫道不弱,當日收自己為徒又是為了救治自己體內自胎中帶來的暗傷,重遇之下自是特別留意於此,微不著意地指頭在自己脈上微微一試,便已看出了他體內的情況,不隻暗傷盡袪,連功力都大增,趙平予低著頭,將情形慢慢稟告了上去,「予兒巧合之下,與『雪蓮香』藍姑娘成……成了親,不知怎麼著,體內的暗傷一日日好轉,現在已沒有年幼時的苦痛了……」

  「『雪蓮香』藍潔芸?真虧你了。」陰京常笑開了口,大力在趙平予肩上重重地拍了兩下,吉州藍家與『鐵掌歸元』邵華中的恩怨他豈有不知?如今聽說趙平予與藍潔芸結親,趙平予雖是坐擁美人,但恩恩怨怨之間,也不知他承受了多少壓力。『雪蓮香』藍潔芸也是女中巾幗,偏偏對方又是舊仇之後,天曉得藍家會不會這麼輕易就讓這才色兼備、秀外慧中的女兒嫁了出去?

  看趙平予雖仍誠惶誠恐地低著頭,嘴角卻已忍不住浮起了一絲笑意,顯然光隻聽到藍潔芸之名,整個人便已沈醉在幸福之中,陰京常忍不住頑皮心起,湊過頭去在趙平予耳邊輕語著,「隻有藍家姑娘一個人而已嗎?怎麼不說你還收了項家兩位小姐呢?難不成予兒以為瞞得了我嗎?」

  「師……師父!」冷不防在耳邊響起項家姐妹之名,趙平予可真嚇了好大一跳,目瞪口呆不說,連聲音都忍不住高了三分,若非鄱陽三鳳睡得深沈,仍在夢中,怕早被他吵醒了。趙平予還真不敢相信,雖說幻影邪尊神通廣大,但這般秘密的事,除了他、藍潔芸和項家姐妹外無人得知,陰京常怎麼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還拿來跟他開玩笑!這可真嚇的趙平予整個人都呆了。

  「沒什麼啦!」看趙平予嚇得眼睛都直了,那神情出現在這向來冷靜端方地像個小大人的予兒身上,陰京常隻覺好笑,「從在大廳�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發覺予兒你內力雖是宏大,行動之間腰上的力道卻有些使不上力,分明是和女孩子……嗯……幹過那回事的樣兒;加上出了這麼大的事,項家姐妹卻連下山看看都沒有,兩下一配合才想到,或許她們都……都給你占了便宜。予兒你可要知道,紅粉知己的情債最難欠,既然占了便宜就要負責,可別得了彩頭就想溜啊!」

  「是……予兒知道了……」沒想到一見麵就給陰京常揭破了這麼大一個秘密,又被他明明白白地盯著說『不準負她們倆』,趙平予雖說向來沈著,甚至矜持地像個大人樣,但在陰京常麵前,仍是個和以前一般的小孩子,給師尊這樣一講,不由得呐呐連聲起來,「予兒會……會善待明雪和明玉她們……絕不會……絕不會有負她們的……師尊盡……盡可放心……予兒一定會……一定會負起這責任……」

  「好啦!」拍了拍趙平予的肩背之處,陰京常笑了笑,放低了聲音,「予兒,接下來的事你給我聽清楚,這可關於你體內的暗傷,和藍潔芸與項家姐妹的一生幸福,聽清楚了?」

  「是……是!」

  「我原本在你體內種下一種毒素,對你的身體沒多少妨礙,隻是慢慢穩住你體內的暗傷,是以你臉上身上有些浮腫難看;那隻是治標之方,我本來也想不出該怎麼進一步解決,但現在你和藍潔芸藍姑娘成親之後,暗傷既已漸漸好轉,想必男女之事便是解決問題的一大良方。你身具『九陽脈』象,體內陽氣特重,對肉欲之思也是極其強烈,隻要運用得法,三五位姑娘你該當撐得住,不會有色欲傷身的問題,若對方身懷武功,陰陽雙修之下,對你的內力更有裨益。」

  「是……」聽陰京常這般露骨的明說男女床笫之事,趙平予不由臉紅,偏陰京常還不肯歇口。

  「隻那暗傷在你體內纏綿十餘年之久,未必能這麼快治愈。方才我把脈之下,發現你體內暗傷與我種下的毒性化合,雖不致傷體,但沈潛日久終歸不好;」陰京常微一沈吟,似是考慮著該怎麼說才是,良久才接了下去,「我觀察了一下,那餘毒若要排除,恐怕要內力有一定程度的女子和你陰陽雙修,收她們的處子元陰為你療傷,即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其實原先項家姐妹獻上處子元陰,已將你體內的餘毒化去大半,再多來幾次,毒性便可盡袪,這該當不是問題……」

  陰京常說的輕巧,趙平予聽下卻是心中搖蕩不安,雖說項明玉對他情深義重,項明雪對自己亦非無意,這對姐妹花又是美若天仙,收為妻室絕非苦事,但光隻收了二女這件事,已令他覺得對藍潔芸頗感歉疚了,如果還要『再多來幾次』,那就是說還得再收幾位處女為妻室,教他怎麼向藍潔芸交代?雖說藍潔芸度量大,對項家姐妹親愛的猶如真姐妹般,但要再收幾房妻室,就算藍潔芸嘴上不說,趙平予心下也覺得對不起這傾心於己、情深意重的潔芸小姐啊!

  「師、師尊……」困難地轉過了話題,趙平予好不容易才從心中的混亂中逃了出來,「師尊此次離開天門後,不知有何打算?是否……」

  「京常雖離開天門,心還留在天門這兒,」仍留戀不舍似地回頭望了望山頂上的天門總堂,陰京常若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好辛苦才轉回頭來,「我雖決定隱居林泉,仍會想法子幫天門的忙,日後你我恐怕是敵非友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對了,予兒,你幫京常一個忙好嗎?」

  「這……」

  見趙平予意態沈吟未決,陰京常微微一笑,「不是要你幫天門的事情,也不違了你俠義道的行事,我隻是要你幫我將她們三位送到尚光弘那徒兒鄭平亞身邊去,讓鄭平亞收留她們三人。鄱陽一帶的地盤天門既然收了,就再不可能吐出來,我既離開天門,打算把凡塵之事能丟就丟,就更不會有那個時間去照顧她們,她們三人無家可歸,除了鄭平亞外又有何人能收留她們?」

  「這……師尊所說的也是……」聽得出陰京常的弦外之音,趙平予的臉不由得又一陣紅。本來若非看到方才趙平予聽到陰京常要他多收幾位妻室的建議時,那莫可奈何,隻想趕快轉移話題的表情神態,陰京常或許會希望自己兼容並蓄,把她們三位也收下了,但自己光隻是收了項家姐妹為妻,便已在心中七上八下,深怕會惹惱了藍潔芸,如今又要一口氣連收鄱陽三鳳,別說藍潔芸和項家姐妹多半不允了,趙平予自己都不敢也不願向她們提出這可能性呢!「予兒遵命就是。」

  「那就謝謝你了,好生照拂她們吧!」見趙平予雖是應允,卻是連眼都不敢望向石上癱著的三女,陰京常微微一笑。突地,他似是想起了什麼般,眼光在趙平予周身轉了轉,趙平予原本還躬身聽師尊教訓,但好半晌沒聽到陰京常說話,正打算主動找話題的當兒,陰京常似是下定了決心,伸手按住了趙平予的肩膀,將他的耳朵拉近,連聲音都放低了,「算謝謝你幫這個忙,加上久別重逢,我就點撥你幾招吧!這可是幻影邪尊所教的練武心得,旁人想學都學不到的喲!」

  「這……可是……」雖說有藍潔芸這等美女相伴,新近又加了項家姐妹兩位國色美人,趙平予本就非貪婪之人,現時的他隻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幸福快樂,人世上幾乎再沒什麼要求了,但他終究是練武之人,玄元門武功重在內家心法,招式上算不上什麼了得功夫,聽得風雲錄中排行第一的幻影邪尊要教自己武功,想必都是絕世武學,那會不因此歡欣雀躍?但因著鄭平亞的緣故,彼此間日後終究是敵非友,有機會學到絕世武功,趙平予雖是喜翻了心,卻不能不小心在意,他雖不認為以陰京常的為人,會使小手段害他,但立場的不同,終究使他連對師尊也無法完全放心。

  「不用擔心,」看趙平予的表情,陰京常也猜得出他在顧忌什麼,「若你放不下心,就把我教你的東西拿去請教一下尚光弘他們,以他們的眼光,該當看得出來是助你還是害你……」

  「師尊說那的話?」心中所思之事被陰京常一言點破,趙平予不由羞的滿臉通紅,心中雖不由歎服陰京常曆練之深、見事之準,嘴上卻不敢當真應承,「予兒隻是……隻是在想……予兒既練了玄元門的功夫,本門武功都還沒練得到家,若在此修練其他武功,怕是貪多嚼不爛,反倒會……會兩頭落空。何況師尊……師尊當日也說過,無論學什麼東西,最忌就是不夠專一,若是見利動心,好高騖遠,不能堅持己見,無論學什麼都無法成功,此事予兒一直牢記在心,從來不敢忘卻……」

  「嗯……能記得這件最基本的事是最好。」陰京常讚許似地點了點頭,「所以我想說的不是武功招式,隻是一些心得,一些能讓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東西……予兒,你可知道何謂武功?」

  這一句話大出趙平予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忘了躬身,直挺挺地望著陰京常的臉,眼睛和嘴巴同樣都張的大大的。說句實在話,趙平予有『九陽脈』在身,在武功方麵特別有天份,習武進度相當的快,練武不過年餘時間,已將玄元門的武功和藍家的擒拿手學了個大概,雖限於時日仍未大成,但年輕一輩能與他抗衡的,卻已不多了。不過趙平予雖說練武辛勤,進境極快,又因連番巧遇之下,內力進展亦速,在年輕一輩中已稱得上一流好手了,但說到『什麼是武功』這種根本性的話題,那卻是趙平予一生從未想過的事,也難怪他要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以對了。

  「師……師尊……」見陰京常問題丟出來後答也不答,隻是好生興味地等待著他,一幅想要趙平予提出解答的樣兒,趙平予隻覺腦海中一陣混亂,心中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念頭,卻是一個念頭剛浮起來,心中就升起另一個念頭把前麵的打了下去,想開口解答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偏偏陰京常自以前就最愛玩這套東西,老喜歡出題目給別人猜,總要先逼得對方動過腦後才有解答,趙平予深知他個性,若自己連點兒答案都說不出來,陰京常才不會有耐性慢慢解釋哩!

  「這……這個……既不光是招式……也不光是內功……難不成是融合……對了!是招式和內功的融合!」好不容易想到了個可能的答案,趙平予忙不�地脫口而出,邊說邊鬆了口氣,「內功是體,招式是用,有體而無用,那就隻是蠻打,根本打不到對手,更遑論破敵傷敵;有用而無體,則力道軟弱,就算擊中對方,也破不了對方的護體內力,傷不得對手,擊中了也沒有用。是以招式和內功必須並重,缺一不可……這隻是就基礎而言,若推而廣之,所修的武功招式和身法也必須徹底融合為一,動手時才能運用無間,絲毫不漏破綻,故能擊敵而不為敵所擊……」

  「嗯……倉促間能想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陰京常眉頭微皺,看得趙平予心中一顫,雖說陰京常語氣中仍有些讚許之意,但光看他表情,便知那並非陰京常心中真正的答案,隻是以自己的才智,再怎麼想、再怎麼擠也隻能擠出這點東西來了。「隻是要把所學的招式、身法、內功渾融為一,隻是下苦功修練是絕不可能成功的,那其實還需要比天資和努力更進一步的東西……」

  「是……是機運嗎?」

  「你扯到那�去了?」陰京常哈哈大笑,「機運是天給的,武功卻是人練的。就算老天給了你無比的幸運,讓你修到了世間最巧妙的武學招式、練成了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學成了無人能及的輕功提縱,讓你縱橫天下、無雙無對,距離武功之道,仍是天差地遠,遲早還是會被其他有機運的人擊敗的。真正的武道啊……就和生活一樣。」

  見趙平予聽到最後一句,眼睛瞪得更大了,陰京常嘴上笑笑,伸手親暱地拍了拍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方法在生活,在想辦法提升自己,讓自己不斷進步,朝著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有些人寫詩,有些人作官,有些人謀算一方,有些人計略天下,做的其實都是一樣的事,就是讓自己不斷成長。武功也隻是其中一條路而已,隻是練內功、學招式,都隻是一偏之道,若弄不清楚最終的目的是讓自己成長,光隻是專注或靠機運,任你強修苦練,絕難練出武功的精髓……」

  �頭望了望天色,陰京常的聲音變得無比悠遠,「讓自己成長是武功的目的,也是練武時絕不能忘記的東西,所以真正的武功高手不會是什麼名門弟子,能夠自成一派的人才厲害。還有一種就是以文入武,譬如說以宗教之道轉化武術,或以文章之道化入武學,表麵上或許招式內力怪模怪樣、並無足道,其實那才是他們自己真正的東西,儒家中人一輩子想的隻是定上下尊卑之位,把位置擺好了再依這位置的責任做事,所以儒家各派永遠出不了高手……啊!把話題扯遠了……」

  聲音慢慢變得飄忽,也變得愈來愈悠遠輕和,「武功就是生活,化入生活是武道很重要的東西,而你所說的融合也是重點,予兒你若真想讓己身的招式內功渾融為一,就要拋開一切,三五年內要麵壁或舉動如常都行,這段時間內把所有的武功全都忘卻,不使不用不想,以無入有,那些東西自然會和你渾融為一,再也分不開來,我以前巧合下就試過了,結果還不錯呢……」身形飄動之間,不知何時已消失無蹤,趙平予甚至看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以什麼輕功身法離開的。

  慢慢地走進了聯軍的駐地,趙平予先安排了剛脫虎口,嬌軀還帶些慵弱,趕路之後渾身酸軟,行步猶如風擺楊柳的黃彩蘭和範婉香去休息,連藍潔芸都還來不及去找,就和白欣玉前往鄭平亞與尚光弘等人所在之處。

  本來聯軍雖是人多勢眾,但終究是臨時成軍,高手雖多,卻都是江湖豪客或各派高手,和一般兵卒營旅大有不同,住店打尖該當要照顧各地客棧的生意,而非像武將軍兵一般隨處紮營;但聯軍此來人數實在太多,來此的路上又為了不泄露痕跡,以免惹起天門的注意,因此都住宿在荒野當中,不過他們終不能和訓練有素的兵員相比,一路野營著實令眾人吃了不少苦頭;現在天門之事雖已暫了,但眾人也都習慣了,回師的路上仍是紮下野營,一如來時。

  好不容易找到鄭平亞等人的主營,趙平予和白欣玉正想走進去,眼前突地一閃,一個五十來歲,留著一把山羊胡子的初老之人擋住了他。

  「趙少俠請暫待,」伸手攔住了趙白兩人,那人語氣雖是甚恭,神情卻頗有些倨傲,「少莊主、尚大俠和長孫掌門等人正在�頭會議重要事項,無論有什麼事情,還請趙少俠稍候再說。」

  見那老者連通傳的意思都沒有,趙平予心下不由一陣怒火,他也知道眼前這老者元鬆乃湘園山莊的舊人,當日因故外出,致使倖存於天門攻滅湘園山莊之役;後來一直潛伏在湘衡一帶,一麵行商積蓄錢財,一麵暗中招攬人員,致力於重建湘園山莊,在聽聞聯軍對天門出動之後,立刻便回湘園山莊故址與眾人會合,幫鄭平亞打下湘園山莊複興的基礎,乃鄭平亞最信賴的管家。

  隻是元鬆眼中隻認得鄭平亞,旁人全不放在眼內,既見鄭平亞與趙平予不和,對趙平予的態度自然不會好到那兒去,以往鄭平亞等人率聯軍攻天門時,他留在湘園山莊故址大興土木、重立房舍,趙平予還能來個眼不見為淨;偏天門事兒一了,他馬上前來與鄭平亞會合,像鄭平亞的代理人般為他守門,旁人想見鄭平亞一麵還得看他高不高興。雖知此番事了後他一定會來,趙平予卻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但鄱陽三鳳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得要鄭平亞善加處置才是。

  「怎麼了?怎麼這麼吵?」揭開營帳走了出來,鄭平亞麵上似乎頗有幾分興奮之色,與剛離開天門時的垂頭喪氣幾不可同日而語,也不知自己離開的這幾日他們在商討些什麼,不過看聯軍中有不少人已一洗前頭的頹氣,頗有振興之意,趙平予雖不知所以然,至少總比頹喪的好。

  「啟稟少莊主,」見鄭平亞走了出來,元鬆的表情整個都變了,對著鄭平亞深深一躬,幾乎連臉都要觸到地上,「是趙少俠與這位姑娘想要進本營去,元鬆正在請教究竟為了何事……」

  「是白女俠?」見到白欣玉,鄭平亞麵色一窒,連忙前進了幾步,對著白欣玉一揖,「三位女俠為了平亞的事,慘遭天門毒手,這些日子以來受苦了,平亞實是過意不去……不知黃範兩位女俠現今何在?若仍在楊逖手中,平亞想方設法,粉身碎骨也要將兩位女俠從楊逖魔手中救出……」

  「兩位姐姐正在客房休息,雖說久受楊逖荼毒,但目下倒是無礙,多謝鄭少俠關心,」雖被元鬆擋駕,憋了一肚子火,但見鄭平亞執禮甚恭,白欣玉慌忙躬身答禮,不敢缺了禮數,「多虧趙少俠仗義出手,從那幻影邪尊手中將欣玉和兩位姐姐救出,欣玉才得以與鄭少俠相見。」

  「這……」心知此次往攻天門,不隻铩羽而歸,意氣頹喪之下,甚至連鄱陽三鳳還落在天門手中都忘了,一路行來他竟沒記得要和天門討回三女,若非趙平予臨時脫隊前往救人,自己真不知該怎麼麵對白欣玉才是,但鄭平亞對趙平予向來沒有好感,雖知他的行動補上了自己的缺漏,但要鄭平亞在別人麵前向趙平予致謝,無論他如何努力,一句謝字總是出不了口來。

  「這是托了鄭世兄的鴻福,與三位女俠的吉星高照,這才得以脫險,平予實無甚功績。」從陰京常走後,也不知怎麼著,趙平予總覺得心中有什麼堵住了,似是有什麼東西他沒有想清楚,偏偏無論他千思萬想,總想不出是什麼橫亙胸中,是以一路行來頗有些出神,雖說有心事歸有心事,這種場麵話總還說得出口,但若仔細看趙平予的神情,表現當中看來總有些應付成份在。

  見趙平予嘴上說是托自己的福,實則神情漠然,似乎並不把自己的反應看在眼�,鄭平亞心中不由更火,隻是此時此處不隻有元鬆和白欣玉在,更是主營重地、各派高手出入之所,無論他如何氣惱,終非發作的時候地方,他強抑住胸中滿懷的火氣,轉而向白欣玉說話,「白女俠初離虎口,想必疲累。鬆伯,請你和少林派的空玄大師招呼一聲,先為三位女俠安排宿處要緊。」

  見元鬆已領著白欣玉去了,趙平予這才像是從白日夢被叫醒似的回了魂,拉住了轉身想回到主營�頭去的鄭平亞,「鄭世兄,三位女俠雖然脫險,但她們向以鄱陽為居處,如今鄱陽一帶已成了藍家與天門吉州分堂的勢力範圍,接下來該如何安排她們,還得請世兄多多勞心了。」

  「要我勞心?」雖說一聽趙平予講話,胸中就不禁有一股火在燒,頗想罵出聲來,但這回趙平予所講的事也是在情在理,何況鄭平亞一路行來,也不是不曾想過事後該如何安排鄱陽三鳳。就算這次馬到成功,將天門勢力一擊而滅,但鄱陽一帶的地盤先前已被陰京常劃給了排幫、吉州藍家與建康陸家,已入口的食物那能這般容易吐出來?本來鄱陽三鳳皆是美女,鄭平亞倒也不是沒想過將她們收為妻室,以湘園山莊之力,也不致養不起,但這事若外泄給藍潔茵或藍玉萍知道,醋罈子打翻了可不好處理啊!「都推得我,你為什麼不自己照顧她們呢?」

  「世兄啊!」聽到鄭平亞這麼說,趙平予想不苦笑都難了,「你有個湘園山莊的基業,養個幾十人沒有問題。可我呢?我隻是孑然一身,什麼基業都沒有,光是潔芸小姐跟了我都已經快照顧不過來,恐怕要讓她受江湖之苦了,更別說再加別人。何況你俊我醜,三位女俠再這麼樣也不可能舍你而就我吧?嫂子那邊潔芸會去說話的,她們也是明理之人,不會打翻醋罈子……」

  「這還差不多,」冷冷地撇了趙平予一眼,鄭平亞轉身入帳,順道還輕輕地推了他一把。說句實在話,趙平予此次救人總算為他爭了點麵子,鄭平亞雖不知道他是怎麼神通廣大到能在幻影邪尊手上救人,但總也不好這般發作,「我和長孫掌門還有事要商討,你先去休息吧!前邊有消息傳來,天門與那黃榜中的『淫殺千�命七天』關係匪淺,幾位前輩正打算順道擒凶,隻等著留在天門中的人傳實信出來,接下來還有著我們動手的。這仗想必你不會缺席吧?」

  「這是當然。」雖不認為鄭平亞這樣無頭蒼蠅般隨便找人出手是好事,聯軍在天門失利,至少也該休兵一段時間後再戰,但聽到對手是『淫殺千�命七天』這人,連向來不喜傷人的趙平予都忍不住在心中磨刀霍霍,此人好色貪花不說,還將交歡後的女子害死,絕不留情,實是個傷天害理、心狠手辣的大魔頭,自己既身為武林中人,聽聞此魔行蹤後自有必要懲奸除惡,那還需要鄭平亞多加提醒?
 

第七冊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別

  「哎……唔……嗯……求求你……不要……不要再弄了……唔……我……哎……我受不了了……不……不要再舔了……啊……」大床上頭床紗微蕩,隨著床上美女嬌軀不住的悸動,不隻床褥翻舞,連頂上垂下的紗罩都不住搖蕩,房中女聲不住嬌媚求饒,聲音之軟柔較蜜糖更為嬌甜,令人光聽便心為之顫。

  此刻的大床上頭,一位赤裸著嬌軀的美女正伏在那兒,細滑皙白的裸背上頭浮起一片晶瑩,雪白的香肌上透出了一層嬌羞的酡紅豔澤,隻見她雙手抱著枕兒,將枕巾一角咬在皓齒之間,似想要阻止唇間那羞人的呻吟聲奔出口來,偏偏嬌軀所受的刺激如此強烈,令她欲罷不能,矜持正被那刺激一絲絲、一層層地剝著,一點一點地離體而去,便她意誌再堅定,卻是想抓都抓不住,何況那刺激如此甜蜜美妙,弄的她渾身發燒、香汗如雨,教她怎舍得用力將矜持留下來呢?

  「哎……你……唔……好……好厲害……求……求求你別……別舔了……我……哎喲……我要受不了了啦……」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對那正從她敏感的腳心逐步而上,慢慢滑向那汁水淋漓之地的舌頭靈巧的動作大加抗議,實則她雖被舐的渾身發熱、嬌軀顫抖不已,卻一點兒掙紮的意願也沒有,隻是軟綿綿地伏在那兒,無言地歡迎著他的舔舐,玉腿的緊夾被那舌頭不住破開,等到那舌頭光臨她汨汨流泉的幽穀之際,她的禁地已完全敞開,任由那舌頭的勾舔挑吸,一點反抗都沒有了。

  完美如仙、豔麗絕倫的玉女胴體,配上那清麗典雅的絕色美貌,那舌頭的主人雖仍專注落力於她那誘人幽穀當中的舔吮吸舐,以這體位也看不到她聖女仙顏上那含羞帶怯、欲拒還迎的媚姿,可光那沁人心脾的鶯語春呢,便足令世間任何男子為之心神蕩漾了。何況他已不是頭一回將這天仙般的絕色玉人壓在胯下大逞淫威,她雖仍難脫羞赧忸怩之態,但光從肌膚相親的反應,早發覺了身心都已被征服的她再沒其他想法了,那隻希冀著男性恩寵的渴求,正熱烈地引誘著他。

  她身上的需要是如此強烈,令他光隻是忍耐著爆發的衝動,便已耗了不少力氣。強抑著體內的欲火,他溫柔地向著她幽穀口處粉嫩甜美的『雙唇』吻了上去,一陣又一陣地狂吮、一口接一口地猛吸,嘴唇夾住兩片小『唇』輕輕嘶咬著,濕漉漉的舌頭在小『唇』間的凹溝中上下滑動,舌尖不時觸碰摩擦著那微茁的嫩芽,舌頭在那軟玉壁上頭的來回滑動,滋味更是美不可言。

  「啊……美……啊……」一聲似已魂銷的嬌吟,那在幽穀當中吮弄不休的舌頭隻覺一陣溫熱的洪流湧來,忙不�地將她嬌甜的流泄一口飲盡,吮飲時舌頭的鼓動在她因高潮而倍加敏感的穀間不住輕觸,似是每一下都令她又高潮了一回,嬌吟聲愈發軟顫無力,卻也愈發甜膩;但他也知道,她雖極易滿足,但要令她徹底銷魂卻非易事,這種甜蜜的舒泄,對她而言不過隻是個開頭罷了。

  「想要我嗎?」也不知是劇烈的舌頭動作,還是強忍著那挺腰猛進、直搗黃龍的衝動,他的呼吸之間不住喘息,舌頭帶著她幽穀中奔騰的春泉,溫柔地滑過她光潔晶瑩的背心,在修長的頸上一陣舔吮著,才順著她的顫抖滑上了她的小耳,在她的耳間吐著熱氣,一雙手更已滑進了她身下,親暱地包覆上那豐盈的美乳,切身地感受著她的豐盈和挺立,連那最敏感的嬌挺玉蕾都已挺起,美乳上頭猶似聚集了她體內熱火般的灼燙,光隻是伸手撫觸而已,就令人魂為之銷。

  「嗯……我……我要……」給他的手滑到乳上,她雖是忍不住嬌軀震顫,卻還是勉力挺起上身,好讓他的手方便活動。天才知道這動作有多難,一來她才被他的舌頭弄到小泄,嬌軀中漲滿了美妙的無力感,二來隨著口舌和雙手的動作,他整個人都已貼了上來,她的背上密貼著他的胸口,連已被分開的玉腿之間,那距幽穀最近、也最為敏感的玉腿內側,都被他硬挺的肉棒一跳一跳地灼著觸著,熱烈地就像是隨時可以攻入她的胴體,在勇猛的攻勢下令她丟盔棄甲、飄飄欲仙。

  「想要的話……就要乖一點……乖乖地叫我一聲……」

  「哎……好……好哥哥……好丈夫……求求你……哎……這樣還……還不夠嗎……啊……」既難受於脫口而出的羞人言語,又值被他挑弄的嬌軀生熱,無論身心都深切期待著他的侵犯,而他偏偏故意晾著她,教她怎麼也等不到滿足,偏又火辣辣地貼緊了她,挑起她非理性的原始情欲,令她體內的欲火一發不可收拾,逼的她那囁嚅的輕吟頓時變成了高叫聲,「哎……好……好丈夫……好哥哥……求你了……」

  「這樣不夠……」和她上床至今不過數月,但兩人日夜纏綿,已不知幹過了幾千幾百次床笫淫戲,雖說在他的手段之下,她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和矜持,已逐漸在情欲的衝擊當中瓦解冰消,再難抗拒他的挑弄,連諸如『肉棒』、『小穴』之類難以啟口的用語,在濃情蜜意當中都已習以為常,更別說是哥哥丈夫之類的淫語了,但他總嫌逗的她不夠,還不足以令她完全迷失,完全任憑宰割,感覺上總有些不完全。「要叫我主人……你是我的性奴,要乖乖地當我的雪奴,知道嗎?」

  「壞……你壞……唔……」雖說已被他玩了數也數不清那麼多次,次次都在他曆久不衰的肉棒、技巧嫻熟的舌功、令她情熱難挨的魔手之下高潮�起,使她體內滿坑滿穀的熱情爆發,陰精玉露盡情舒泄,若非身具異功,怕早已被他淫玩至死了,那欲仙欲死的快樂,足令任何女子心甘情願地淪為性奴,但她終究出身佛門,心靈意誌的修為異於常人,可沒那麼容易崩潰,「你……哎……你是厲害……不……唔……不過……要讓我叫你主人……還……還早著呢……好哥哥別再撐了……要來就來吧……啊……」

  在她的耳珠上輕輕地咬了一下,他雙手猛地下滑,貼在她的小腹上頭,一口氣將她的下身�了起來。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本已微敞的玉腿已被他分的更開,幽穀當中已遭到他威猛地闖入,那火熱的滿足感直直地抵進了深處,一口氣漲滿了周身,登時令她嬌聲呼叫出來,嬌軀快樂地抽搐著,耳邊他的聲音混著喘息聲不住衝來,「好……我就先來……唔……好緊……美死我了……嗯……美……我先……我先好好治治你……等……等下次再來狠的……非教你……唔……非教你乖乖地叫我主人不可……」

  嘴上雖說的狠,但他腰身的撞擊卻始終不敢用上太大的力氣,與其說是抽送,還不如說他抵進她深處後,便開始左右刮弄、上下磨動起來。本來他雖是生具異稟,肉棒遠異常人,一般女子與他交歡當中,雖能嚐到其他男人絕無法賦與的絕妙滋味,但在雲雨情濃之中,也要被那異形肉棒弄傷,幹的愈爽體內暗傷愈重,偏那銷魂滋味又如此難以割舍,教人想不活活爽死都難。

  但身下這女子卻也與眾不同,也不知她一樣是天賦異稟之女,生來就是為了配合他的異稟肉棒,與他陰陽歡合的,還是因為她的功夫修的太好,已達半仙之體,他的肉棒雖具異質,卻是傷她不得,因此兩人雖已纏綿了不知多少次,她非但沒半分暗傷隱傷,反而在男性精液的灌溉之下,變得愈發嬌豔動人,一天比一天更是美麗,教男人一遇上她,想不食指大動都不行呢!

  照理說她既受得住他的武器,他該當可以在床上大逞淫威,什麼都不管不顧地對她大加撻伐,活用自己異於常人的優勢,與遠較她豐富的技巧花樣,撩動她天生的春情欲焰,令她欲仙欲死,在他的胯下徹底臣服,根本不必如以往般一點也放不開的小心謹慎,生怕傷了她。偏偏在發覺她能與自己配合無間,再怎麼玩都傷不了她後,他的體內反而湧起了一絲前所未有的體貼與溫柔,雖是日夜貪歡,但卻始終狠不下心,愈弄反而愈是輕柔,隻要能令她滿足,心中便已撐得滿滿的,什麼征服欲和自身的滿足感,都不知飛到了那兒去,一點影響不了他的快樂。

  一邊款款磨動,一邊溫柔地吻著她的粉背,光隻是聽她情迷意亂中的鶯聲燕語、軟語春呢,感覺她的情熱如火,自己渾身便似已充滿了快樂,再無須他求,他一麵專注於肉棒在她穀中的磨動刮挑,享受著她幽穀中的機關,穀內那層層嫩肉與皺褶構成的連環,一道道地緊緊箍住他的肉棒,活像被無數條舌頭摩擦舔弄一般,舐的他背心不住發麻,那滋味真是再舒服也不過了。

  一個不注意,他已覺背心一陣陣地酸,自知此乃是射精的前兆,他重重地抵入了她,在她的穀內深處陣陣旋磨,將也已近高潮極點的她送上了仙境,等到他終於忍不住時,她也已到了極點,那精液火辣辣地侵入敏感穀心的感覺,使她完全沈醉在快樂之中,和他一起到達了頂點……

  軟綿綿地倒在床上,雪青儀似是連最後一點力氣也在方才激烈的巫山雲雨中用盡了,星目微餳、嬌喘噓噓的她,此刻甚至無力伸手遮著嬌軀,隻能嬌羞地任伏在她身上,渾身都似浸滿了汗水的『淫殺千�命七天』飽覽春光,還不時伸手憐愛著她的敏感區域,高潮之後的胴體是如此敏感,他的手段又高,教雪青儀那受得了這般上下其手?若非方才他也在她身上耗盡了力氣,光她那軟弱乏力、欲拒還迎的情態,就足使他再振雄風,在胯下再將這美女淫上一回。

  突地,邊喘息邊賞玩著身下絕色那完美的體態的他耳朵一動,似是發覺了什麼,伸手在雪青儀裸胴上輕輕一拍,將仍沈醉在那絕頂境界當中的雪青儀給驚醒了。

  「怎……怎麼了?」

  「外頭有人來了……還是好大一隊人馬。」『淫殺千�命七天』眉頭一皺,緩緩地調勻了呼吸,慢慢起身著衣。本來若論功力,雪青儀與他可說是伯仲之間,他感覺得到的訊息,她也應當瞭若指掌,但他是江湖著名的淫賊,不隻武功不弱,耳目靈醒更是遠過常人,若非如此早被武林中人大卸八塊了;雪青儀武功雖高,但本屬佛門中人,嚐雲雨滋味還是最近幾月的事,又遇上了需求遠勝常人的他,連番愛欲纏綿之下,日夜沈迷的她再難自拔,那還能像他這般清醒?

  俯身在雪青儀香汗微泛,猶似一層薄紗般籠罩的頰上吻了一口,「我先出去看一下,你乖乖的待著,不要亂跑,嗯?」

  慢慢地讓呼吸平緩下來,隨著內力運轉周身,雪青儀的耳目也回複了平日的靈明,雖說纖腰酸軟、渾身乏力,尚自動彈不得,但總比方才那般虛軟無力的模樣好得多了。

  心中暗歎自己表麵聖潔,在峨嵋時規行矩步,直若仙子下凡,無一絲煙火氣息,沒想到一破了身子,對男人的渴求竟似洪流潰堤般一發不可收拾,也不知是他太厲害了,還是自己當真生性淫蕩,一嚐到那絕妙滋味,就再也無法壓抑住性好雲雨的本能呢?偏偏心中一邊想著,雪青儀的臉蛋兒一邊燒紅起來,男女間的性事滋味竟是如此奇妙的一回事,與之相較之下,自己以往幾乎都是白活了,難怪自己竟會如此放浪,盡力渴求他的滋潤,好把以前的空白給盡量補回來。

  心中不由得遐想著,不知這技巧變幻多端、手法高超難料、耐力金槍不倒、床上花樣百出的好相公,今晚又會想出什麼花樣,將她撩起熾熱無比的春情欲焰呢?一想到那時自己將被他弄得忘形嬌吟,渾身酸軟無力,穀中蜜水汨汨溢出,一雙美乳在情動之下愈發堅挺飽滿時的情態,即便用強都能令她沈醉其中、欲仙欲死,那令自己無法自拔地和他抵死纏綿的鏡頭,竟似能在眼前不住上演般,雪青儀的玉腿不由得又夾了起來,力道卻是那麼柔弱,與其說是打算抗拒男人的侵犯,倒不如說是無言地誘惑男人破開她軟弱的防禦,勇猛強悍地將她的身心完完全全地征服。

  正春思難禁,似連肉體都已經準備好承受他的憐惜的雪青儀突地心中一警,嬌軀雖仍酸軟無力,那情熱難挨的神情卻已消失無蹤。雖還沒有辦法起身,但她耳邊似能聽到外頭激戰的聲響,光從那兵刃交集之聲,就聽得出來來人不隻一人,而且武功均屬高明,『淫殺千�命七天』武功雖高,又占了地利,但一來寡難敵眾,二來又才剛在她身上耗了體力,加上此處隱密,但敵人卻似早知此處虛實,來的如此快速,他全無事先準備,自然隻有且戰且走、步步敗退的份了。

  突地,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影撞了進來,雪青儀見『淫殺千�命七天』渾身浴血,傷處鮮血猶如泉湧,顯見來敵勢強,力所難支,她嬌軀一振,也不管嬌軀一絲不掛,正打算勉力起身相助的當兒,沒想到他竟突地出手,雪青儀隻覺數處大穴一麻,原本已運到手上的勁力竟消失無蹤,整個人又癱回了床上去。

  伸手扯下了床頭的紅紗,裹住了雪青儀的嬌軀,『淫殺千�命七天』深情地望了她一眼,開口時血絲從口中鼓湧而出,顯然傷勢極重,已近不起,連聲音都變得極其虛弱,一絲元氣也無。

  「儀兒……我……我要死了……你……你要好好活下去……他們該……該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唔……」

  話才說完,『淫殺千�命七天』便垂頭而逝,偏偏雪青儀卻不知她究竟被點了那些穴道,手足雖能行動,卻是一點兒力氣也發不出來,恐怕這才是『淫殺千�命七天』采花的真功夫,既不讓女方有力氣反抗,又不會讓女方手足僵直,死板板地毫無情趣。眼見這才剛剛與自己肌膚相親過的相公竟已身亡,雪青儀隻覺心中一陣陣強烈的痛楚傳來,想伸手去抱住他的屍首,偏生渾身似泡進了冷水�一般,肢體全都凍僵了,一時之間竟再沒辦法靠自己的意誌動上一動。

  「你這惡賊,以為能逃到那兒去?今天本莊主非讓你惡貫滿盈,好為那些被你玷辱身亡的女子討回公道不可!」隨著那年輕的聲音由遠而近,幾條人影衝入了居室,眼見『淫殺千�命七天』趴伏床沿,動也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床上一位紅紗裹體的美女癱在那兒,輕紗微透春光,紗內似是一絲不掛,竟似一點兒體力也沒有了,連將伏在她身上的這淫賊屍首都無力推開,為首的那少年人謹慎地走近,緩緩伸手去試他的呼吸,待得確定這淫賊已經身亡,才籲出了一口氣。

  「啟稟師尊,大功告成,『淫殺千�命七天』這惡賊總算惡貫滿盈了。」似是極恨這『淫殺千�命七天』為人,那為首的少年人伸手一推,將他的屍身推倒一邊,不屑地踢了他兩腳,這才轉過身來,對接著走進來的數人為禮,「此賊為惡數十載,確實有他的真功夫,若非師尊與兩位前輩聯手出擊,怕還真會讓他逃了哩!現下惡賊已然授首,該當如何行止,還請師尊示下。」

  也不知是功力慢慢回複,還是因為見來人竟對『淫殺千�命七天』的屍身如此無禮對待,心中有一股氣慢慢湧上來,雪青儀隻覺身上的感覺慢慢恢複,方才的冰冷僵直逐漸化去,隻是手足兀自酸軟,雖說心中千百個想要起身,將這些人全部殺個乾淨,身子卻是連動也動不了半點。

  雖是如此,但她總算是從那種想也不想再來一次的僵硬中回複了過來,雪青儀頸子微轉,眼前出現的幾人她雖未曾見過,但看其人裝扮和手中兵刃,卻也看得出來,那聯手重傷了『淫殺千�命七天』的三人,想必就是風雲錄中排名二到四位的尚光弘、梁虹琦與駱飛鷹了,這三人任一人武功都不弱於他,又不顧身份地以眾淩寡,怪不得以『淫殺千�命七天』輕功之高,竟逃不過三人的聯手合擊。

  而那喚『流雲劍聖』尚光弘為師,不知是那來的什麼莊主的少年人,雖說也生得甚為俊美,但那得意揚揚、春風滿麵的模樣,落在雪青儀眼中卻是麵目可憎。就是這個人在『淫殺千�命七天』身亡之後猶不解恨,連他的屍身都要糟蹋,雪青儀拚命地想要記住他的臉,就算自己武功不及尚光弘等人,日後也要想方設法,將這幾人一一剪除,好為『淫殺千�命七天』報此大仇!

  「這個嘛?平亞,你說呢?」

  「這惡賊淫惡無比,被他害死的女子不計其數,既然惡貫滿盈,那還有什麼說的?」終於將這久居黃榜首位,以神出鬼沒聞名的『淫殺千�命七天』斃於手下,那名喚平亞的莊主似是極為興奮,愈說愈急,幾乎高興地要飄了起來,「我們將他首級拿下,傳首天下,屍身則五馬分屍、曝屍通衢,之後再拿去喂狗,讓天下人都看到淫賊的下場,看還有什麼人敢行此惡事?」

  「嗯……」對徒兒的建議不置可否,尚光弘轉過頭去,向剛走進來的另外一人發問。那人雖說貌不驚人,麵上還有幾許麻子初愈的痕跡,算不得美男子,但貌相還算順眼,見『淫殺千�命七天』屍身倒臥一旁,神情中頗見不忍之意,比起那莊主的飛揚得意,倒要讓人看來舒服得多。雪青儀敏感地發覺到,當他進來的時候,那平亞眉間微皺,連得意的神情當中都浮出了一絲厭惡,顯然對此人頗為不喜,這可能是自己可以利用來複仇的一條路吧!「平予,你說呢?」

  「此人終於惡貫滿盈,實為武林一大幸事。」那名喚平予之人緩緩走近床邊,似有若無地擋住了身後湧進的眾人緊盯在床上雪青儀那隻有輕紗覆蓋、春色難掩的嬌軀上頭的目光,解下了外衣,覆在她身上,這才轉回頭來,「經此一役,三位前輩與鄭世兄均是威望大顯,依平予想來,俗語說『怨生不怨死』,此人既已授首,實不必對他屍首多所折磨,就在此把他埋了吧!」

  「這樣嗎……也好,」見鄭平亞還要出言爭競,尚光弘眉頭一皺、左手空擋,阻住了他的話頭,也阻住了兩位把弟躍躍欲試的興頭,「曝屍通衢是官家常用的手段,未免過份,實非我輩江湖人所為,就依平予的建議吧!平予,你留下來收埋此人的屍首,平亞,你和為師一起出去,向各派賢達宣布此賊死訊,從此江湖上再沒了『淫殺千�命七天』這臭名頭。至於這位姑娘呢……」

  「啟稟諸位前輩,」一個剛擠進來,頦下一把山羊胡子的老者對尚光弘一躬身,眼光卻頗有怨意地在雪青儀身上轉了一遍,似和餘人一樣在怨著趙平予多事,怎麼將雪青儀紅紗之中再無餘裳的胴體給掩住了春光?「前輩仍有大事要忙,這等小事就交給元鬆處置吧!湘園山莊雖才剛重建,尋找這位姑娘家人的人手總是有的,不如就先將這位姑娘帶回山莊,慢慢調理身體,待得元鬆尋到她家人之後,再予送回,這樣諸位救人也救徹了,人也調養好了,豈不甚好?」

  眼見那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和鄭平亞交換了個眼光,目光中似頗有得意,雪青儀雖向來深居峨嵋,極少下山,但對人世險惡並非絕無瞭解,一見到這元鬆的表情,便知他尋訪是假,想把自己偷回湘園山莊,暗加侵犯是真,那鄭平亞想必就是當年湘園山莊滅門後的遺孤,卻不曉得竟有重建山莊之舉。隻是一聽此言,那鄭平亞麵上卻浮起了躊躇之態,顯然他也聽出了元鬆的言外之意,卻還不願用這樣的手段沾染女色,倒不知是因為尚光弘教的好,還是因為年輕人的純潔?

  「我想……是不用這麼麻煩了,」那趙平予回過頭來,雖眼光一樣望向雪青儀,麵上透出的卻是沈痛之色,與那元鬆及其他人好色的眼光全然不同,「湘園山莊重建百廢待舉,鄭世兄和元總管都沒這麼多時間處理這些小事,還是交平予處置吧!反正平予還得留此數日,為那『淫殺千�命七天』發落後事,不如就讓平予順道護送這位姑娘下山,為她尋個後路,鄭世兄你看如何?」

  「這……這樣也好……」聽那平予著意點出了『淫殺千�命七天』的名頭,鄭平亞似是恍然大悟,留戀的眼光在雪青儀秀麗無倫的麵上微一流轉,很快地恢複了平常的模樣,「大夥兒後頭還有事情要忙,這位姑娘的後路與『淫殺千�命七天』這惡賊的後事,就一迸交你發落了吧?」

  聽到鄭平亞的話,眾人麵上神色各異,有些人恍然大悟,有些人滿臉疑惑,有些人則是嫉恨地瞪著那平予,還有些人已忍不住吱吱喳喳地起鬨,眾人中尤其以那元鬆神色間最為詫異,也不知是聽鄭平亞言語當中竟對這般天仙美女沒什麼色心,還是為了鄭平亞竟會附和那平予的話,直到鄭平亞趁亂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這才一臉醒悟過來的神情,躬身退了出去。

  原本雪青儀也弄不清楚,那鄭平亞神色間雖有躊躇,本來卻還有些把握不定之色,雪青儀原還以為他考慮之下,會應和元鬆之言,順途將她帶回湘園山莊哩!沒想到那平予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讓鄭平亞改變了主意,細細一想,雪青儀才發現其中關鍵,就在『淫殺千�命七天』這名頭的由來:他既號稱被他『經手』的女子絕不能活過七日,而床上自己又是一絲不掛地偎在紅紗之間,肌膚麵容中又頗有雲雨後的情態,他們那會不知自己已給他弄過了?將自己弄到手去,隻怕沒過數日就要準備處理她的後事,誰又有這麼多閑功夫?怪不得鄭平亞會臨陣退縮了。

  坐在大車上頭,雪青儀閉目調息,駕車的趙平予也不說話,隻是任馬兒慢慢地走著,竟似一點兒也不急。

  突地,車門上幾聲輕扣傳來,雪青儀也不睜目,隨口應了聲,「什麼事?」

  「現在四周無人,平予有幾句話想問,」趙平予的聲音似有些躊躇,像在考慮著什麼,良久才將下頭的話說出口來,「接下來就是岔口了,不知……不知姑娘是想要往西去還是向北走?」

  「我……我沒意見……」聽趙平予口中竟說出『往西去』的話來,饒雪青儀修養極深,向來鎮定自持,竟也不由心中一陣亂跳。從此處向西而行,正是往峨嵋派的路,她雖說已死�翻生地走了一回,又和『他』隱遁山中半年之久,幾乎是再不管世間事了,但一旦兜上心來,對這自幼成長的『家』她卻不能毫無所感,一時間竟有些心神蕩漾難定,連聲音當中都帶著些顫意。

  「真的不用回峨嵋看看嗎,雪姑娘……還是雪掌門?」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嗯……」似乎想了一想,趙平予才回答車內雪青儀的問話,「我前次潛入天門的時候,不經意間偷聽到楊巨初他們的對話,本來我還沒有注意,等到了後麵這才想到,可能是雪掌門你……」

  「是我沒錯。」聽到趙平予的話,雪青儀這才想到,當日自己和他回山後不久,天門中的陰京常堂主曾代表楊巨初上門來討人情,想必是他回山後向楊巨初等人報告的時候,給這人從旁聽到了些許蛛絲馬跡。也幸好趙平予沒有當眾曝露出她的身份,否則此事一傳揚開來,雪青儀羞憤欲死事小,事關峨嵋派數百年清譽,若給人誤以為雪青儀表麵上循規蹈矩,實則春心難抑,竟選了和武林人所不齒的『淫殺千�命七天』私奔,後果實是不堪設想。「多……多謝你了……」

  聽雪青儀語氣中有些鬆動,趙平予心中暗籲了口氣,從剛進『淫殺千�命七天』陳屍之處的當兒,他便發覺到雪青儀神態異樣,對此人之死竟是恨怨滿胸,若非被那人臨死前點了穴道,尚自不能動彈,怕非得和尚光弘等人動手不可。他之所以將安排雪青儀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小半是因為猜想到雪青儀的身份,大半卻是因為發現雪青儀怒火滿胸,生怕她和尚光弘等人衝突。

  但趙平予這口氣還是舒得太快了,他與雪青儀雖隔著一層車簾,但雪青儀何等功力?趙平予若有異動,這麼短的距離之內那瞞得過她?趙平予的氣還沒吐完,身後雪青儀的話兒已幽幽響起。「為他爭取到全屍入土,又沒曝露出青儀身份,這點青儀感激不盡。但他和青儀已是夫妻,殺夫之仇不共戴天,青儀絕不能輕易放過,無論趙少俠如何舌燦蓮花,青儀都非報這大仇不可。」

  吐了吐舌頭,趙平予不由得感到背心一陣發寒,這雪青儀的確不愧是能與風雲錄高手比肩的人物,他連話都還沒說出口,隻憑著一點點微微的動作,她竟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讓自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先吃了個下馬威,堵的自己想開解於她的話頭還沒出口便胎死腹中。

  「這個……」囁嚅了半晌,趙平予原先打好了腹稿,要陳說『淫殺千�命七天』以往行事如何淫邪,傷害女子不計其數,如今身亡也是因果報應,想打消雪青儀複仇之念的話,如今竟是一點也派不上用場。幸好他原先便發覺雪青儀對『淫殺千�命七天』之死難以釋懷,想必兩人山居生活頗為恩愛,一般說詞必難派上用場,心中早已打算了個備用的說法,看來這下正好派上用場。

  「雪……雪姑娘想要報仇,也是人情之常,平予並不想要阻止……其實以平予的武功,也阻止不了雪姑娘的身手,你的穴道早已行開,用力再無阻滯,就算立時就要回去動手,平予也擋不了你。但看在平予幫他入土為安的份上,能否請雪姑娘聽平予一言?聽完後再做處置也不遲啊!」

  「趙少俠有話請說吧!」心中微一琢磨,雪青儀也不能不鬆口,他終究幫了自己一個忙,若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他,實也說不過去,「不過青儀話先說在前頭,他以往傷人無數沒錯,但其實他並無傷命之心,隻是生……生具異征,所以與他好……好過的女子會難以承受,因而損命。青儀既然……既然受得了他,讓他決定和青儀隱遁山林,從此後不再過問江湖中事,往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青儀恨的是他們為什麼連這麼點改過的機會都不給他!」

  心中暗自埋怨,被『淫殺千�命七天』弄殺的女子家人,恐怕不會接受這種說詞,不過趙平予也知道,現在雪青儀心中怒火正熾,和她講道理她未必聽得進去,他所能想到的腹案,也隻是暫時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開來而已的治標之策。「此事說來各有其理,平予還年輕,實在是管不到這麼深,平予隻想說一件事,雖說他……他在武林中聲名狼藉,人人欲得之而甘心,但你們隱遁的處所極為秘密,他數年藏蹤匿跡之後,行跡更是難尋,雪姑娘以為我們是怎麼找上那兒的?」

  他沒說雪青儀還沒想到,『淫殺千�命七天』的行蹤向來神秘,他又極少朋友,武林中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他和自己的隱居之處,若說尚光弘等人此來並非巧合,而是有人通風報訊,將尚光弘一批高手全引上兩人隱居之處的話……「難不成……是天門那邊的人,是陰京常?還是楊巨初?」

  「是楊巨初。」背心不由得微微收緊,趙平予真想不到雪青儀的反應竟然那麼快,一下就想到他所猜的事情。大功告成之後,他細細想來,發覺此次事情確有蹊蹺,鄭平亞說消息來源是沈世珍以往的部屬,現在還留在楊巨初身邊的人所傳出來的,但楊巨初何等謹言慎行,那會這麼容易就任消息傳出來?光從當日他隻讓陰京常一人去尋『淫殺千�命七天』,事不傳六耳的小心翼翼,對照現下竟會如此輕易地泄露出如此重要的消息,可能自折一臂,便可見此事必有問題。

  動了動腦筋,趙平予倒也猜得出來,楊巨初這招死道友不死貧道,至少暫時將尚光弘等人的注意力移到『淫殺千�命七天』身上,反正此人是絕不會加入天門的,若能讓他和聯軍一方起了衝突,若聯軍一方獲勝,『淫殺千�命七天』斃命,至少也爭取了休養生息的時間;若『淫殺千�命七天』勉力逃生,尚光弘等人功敗垂成,經此一役『淫殺千�命七天』也該知道單獨一人連安穩日子都沒得過,楊巨初正可就此將他拉入天門,以他的武功和狡智,必能成為一大助力。

  「尚前輩等人向以正道自居,和他可說是冰炭不同爐,彼此相爭倒也分不清誰對誰錯;但楊巨初僅為一己之利,寧可將舊友出賣,就為了幫天門賺取一點休息的時間,其心當真奸險。平予並非想迫雪姑娘放棄複仇之事,隻是希望雪姑娘仔細考慮,誰才應該是此事的元凶禍首,雪姑娘報複的對象。若事態演變成雪姑娘與尚前輩等人兩敗俱傷,讓真凶在暗中看好戲,豈不甚愚?」

  感覺背心寒意直冒,背後車內的雪青儀雖是一句話也不說,似正在考慮著他方才的說法,甚至沒有開口爭論,但趙平予的壓力可一點也沒有消解開來。雪青儀至少曾為峨嵋派掌門,武功造詣之高不在話下,加上她的『慈航訣』已臻極高境界,若非她當日未參與風雲會,在風雲錄中的排名未必落於尚光弘之後,有這等高手在背後虎視耽耽,感覺好像隨時可能出手,趙平予不隻武功不及,又不敢輕舉妄動,若弄巧反拙,惹得雪青儀出手更為不妙,這種靜默的壓力,可比與雪青儀爭論是否該要複仇要嚴重多了,趙平予表麵上駕車,實則全身抽緊,差點忍不住想逃離。

  「他的仇一定要報,不過你說的也是真話,確不能讓真凶在暗中逍遙自在。」默然良久,等到雪青儀終於開口說話時,鬆了口氣的趙平予隻覺全身僵硬,肌肉好像都開始疼痛起來了,「此事該當如何行止,還請趙少俠讓青儀多考慮一下。尚光弘有你幫著他,的確算他運氣,真不曉得那鄭平亞為何還一幅看你不順眼的樣兒?此事暫且按下,不知趙少俠想怎樣安排青儀?」

  聽到雪青儀的話,趙平予原已舒緩的肌肉又開始抽緊了起來,他之所以將楊巨初�出來,轉移開雪青儀的注意力,一來是因為確不能讓這詭謀者坐山觀虎鬥,收漁翁之利,二來也是因為自己仍算站在尚光弘這邊的人,與天門是敵非友,若能將雪青儀的敵人從尚光弘轉為天門,既減一敵又增一友,對尚光弘等人而言也算是件好事,隻沒想到雪青儀確實冰雪聰明,竟一下子就猜出他的真意,搞的趙平予真是全身都不自在;加上她匆匆一眼,竟就看出鄭平亞與自己不和,確稱得上目光如炬、觀察入微,在她麵前趙平予簡直是一點兒秘密都藏不住,教趙平予那受得了?

  「我們先……先在前頭村鎮和內人集合,到長安歇息一晚,明兒個取道絲路西出雍涼,到天山派去。平予想請雪姑娘與平予一同上天山,先暫離中原這複雜之地,先休息一段時日再說。」

  「天山派嗎?這樣也好。」雪青儀的聲音中含著一縷虛軟之意,似是真想好好休息一下,再去想到底該對誰動手的事兒,「青儀與天山掌門『雪嶺紅梅』曾有一段交情,隻是十年不見了,這回也趁機去和她見見麵吧!若趙少俠有什麼事要和凝霜商討,或許青儀可以做個中間人,趙少俠不用客氣,有什麼青儀可以幫忙的,盡量交代青儀就是,青儀盡得了力的必會全力以赴。」

  我的老天!果然什麼都瞞不住這雪青儀。趙平予不由得背心又出了一層冷汗,他之所以決定上天山派,一來是為了項家姐妹的終身大事,他們雖已有夫妻之實,但她們是天山弟子,總得要請得『雪嶺紅梅』柳凝霜的同意;二來趙平予也想就此進言,讓天山派和天門拉遠點關係,以免卷入『一柱擎天』楊乾與鄭平亞等人的恩怨當中,雪青儀身為局外人,若能得她出言相助,對自己總是一股助力,卻沒想到連話風都沒漏一點,他的心事她竟似已通盤了解一般,真是可怕!

  眼見長安城門已然在望,項明玉從車內探出了頭來,拍了拍趙平予的肩膀。

  「怎麼了?」

  「姐姐要我跟平予哥哥說一聲,咱們得趕快。長安城中宵禁執行向來嚴謹,和外地城鎮不可同日而語,若咱們不快些入城,恐怕就算不被拒於城外,進了城也沒辦法在大街上行動了。」

  「啊……是嗎?」給項明玉這一提醒,趙平予可嚇了一跳,他以往一向都在江南一帶行走,關中長安他可是一步都沒踏進來過,倒還真不知道長安有宵禁這回事,真不愧是天子輦下的全國首善之區,果然和外地城市就是不一樣。不過仔細想想,即便在江南的大城鎮中,好像也有這麼回事,隻是天高皇帝遠,執行起來沒那麼嚴而已。「那……我們得快點了。對了,雪姑娘怎麼樣?」

  「好像還是一樣沮喪,隻是坐在車�一角,話都不吭一聲,看起來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弄得�頭悶死人了。」輕輕歎了口氣,項明玉蓁首俯前,輕靠在趙平予肩後,連聲音都放低了,「明玉以往隻聽說那『淫殺千�命七天』是個大壞蛋,是個武林中人人得而誅之的淫賊,不過看她這麼沮喪的樣子,明玉都不由得難過起來,那人或許也有好的一麵吧?平予哥哥你說呢?」

  「我不曉得,畢竟我沒和他相處過,」似是被車底沈窒的氣氛所感染,趙平予的聲音中也不由得低沈了少許。其實真說起來,他自己的父親『鐵掌歸元』邵華中聲名也不甚好,雖不像『淫殺千�命七天』那般令人發指,卻也不怎麼受人歡迎,隻這終歸是自己的私密,除了藍潔芸外,趙平予並不希望透露給別人知道,尤其是這天真可愛、單純的像張白紙的項明玉,「或許他和雪姑娘夫妻之間甚為恩愛,我們此去自以為維護武林正義,結果不過是徒令勞燕紛飛而已。」

  「好平予哥哥,求求你別歎氣了吧!」聲音中幾乎快要傳出點哭來了,項明玉在趙平予耳後輕輕地舐了一下,那溫軟潤滑的觸感,讓趙平予渾身都酥了起來,「雪姑娘不說話,姐姐向來又是冷冷的樣子,連潔芸姐姐都不知道在出什麼神,怎麼喚她都不理,車廂�頭簡直悶得死人,明玉才出來透口氣,如果連平予哥哥你都開始歎氣,明玉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好吧,平予不歎氣就是。」趙平予一回頭,本想在這小姑娘耳上回敬一記,沒想到臉才轉過來,肩後的項明玉發絲輕飄之中,幾絲發線已滑進了他鼻內,趙平予頓時感覺鼻孔發癢,差點兒要打噴嚏出來,好不容易才忍住,那怪樣兒令項明玉登時忍俊不住,輕聲嬌笑起來,弄得趙平予好生難堪,「才答應你不歎氣,明玉你就開始笑我了,好過份喔!」

  「對不起對不起……哇,這葉子好紅喔!」探頭出了車廂,項明玉原本一直在與趙平予說話,沒注意到四周,沒想到�頭望去,大道兩旁林蔭翻紅,猶如一排排紅色傘蓋般左右環護,青天映襯之下真是美不勝收。這條路項明玉雖不是第一回走,但前幾次來時都不在這個時節,那知道一到秋天,這條路上的景致竟會如此美麗。道路寬敞、景色妍麗,光走在這大道上頭,都像是一種享受,果然不愧是京都長安!「平予哥哥你看,有……有紅葉子在飄呢!好像下雪喔!」

  「是啊!」輕輕地伸出了手,收起了幾片落楓,趙平予嘴角含笑,將紅葉交給了項明玉。以他的經驗,女孩子們都很喜歡這種小小的、可愛的東西,連端莊嫻淑的藍潔芸也不例外,更別說是項明玉這小女孩兒了。如果不是他實在有些怕那什麼事都瞞不了的雪青儀,趙平予還真想也弄片楓葉給她哩!「要好好收著喔!現在我們得快點走了,以後我們再來這兒玩,讓你看個夠。」

  總算趕在暮鍾三百響前進了長安城,找到了客棧,趙平予不由得有些慶幸,若自己貪於玩賞楓林大道的美景,擔誤了時間,恐怕連城門都進不來哩!幸好城內雖有宵禁,但也隻是各坊之間的通路閉門,坊外一片深肅而已,在坊內仍可自由行動,夜�的生活並不受幹擾,有好些店家都開到深夜,他們一車子的人雖說錯過了晚飯,但若要填飽肚子,在坊內總還找得到地方用宵夜。

  不過……這長安城還真大呀!趙平予雖算不上孤陋寡聞,在江南總也進過城鎮,但那些城鎮的規模,和長安城相較之下,根本是小巫見大巫,光拿自己宿處這個坊來說好了,江南好些小縣城甚至還沒有這個坊大哩!這規模令趙平予當真為之瞠目結舌,差點要露出鄉巴佬的吃驚模樣。

  等到用完了宵夜,從坊內的通路慢騰騰地走回宿處,趙平予仍是撟舌不下,他可是一生中都沒見過這麼多胡人呢!前次在運『芸蘿花』的路上巧遇林克爾時,他已被那與中原人全然不同的異貌嚇過一回,沒想到今兒在長安城內,每遇十個人就有兩三個是胡人,而且各有各的異相,有些黑膚卷發,有些黃發青眸,有些則發膚都與漢人相同,隻是高鼻深目,長安的在地人似都習慣於此,並沒什麼特別神色,可他這外地人就大大不同了。項家姐妹向居天山,也不以為奇,和他一樣初見胡人的藍潔芸,倒較他掌得住些,沒露出什麼奇特表情,隻是偶爾打量幾眼而已。

  看項明玉從內進走了出來,手中的食盒仍是一幅原封未動的樣子,趙平予不由得拋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隻見項明玉將食盒往桌上一放,連坐下的動作都沈重了起來,還沒說話就先歎了口氣,「雪姑娘還是不肯吃東西,無論怎麼說都不答一句,看來……真的隻能等她自己想開了。」

  「是嗎?」趙平予也歎了口氣,看來真是沒辦法了。在教他武功之前,元真子就曾告諭過他,凡是武功高強、能夠獨當一麵的高手,都必是意誌堅定、難以動搖之人,否則也難克服練功時的種種艱難,達到高手之境,更何況雪青儀修的『慈航訣』與他種武功大為不同,與其說是武功寶典,還不如說是經書多一些,乃陰京常所言『以文入武』的最佳範例,其意誌之堅更非他人所能動搖,要靠外力強她進食,恐怕就算等她饑餓到從生死關卡走一遭回來,都未必行得通。

  「看來,恐怕真的隻能任她去了,潔芸姐姐,你看該怎麼辦……嗯?潔芸,你在想什麼?」

  「嗯……有幾件事情。」似是從沈思中被喚了回來,藍潔芸微微皺著眉頭,伸手輕按著太陽穴,似是想事情已想到有些兒頭疼了。其實從那日帶著鄱陽三鳳與眾人會合之後,她就已經整天陷入沈思之中,趙平予雖也關心,但事到臨頭的就是對付『淫殺千�命七天』的大事,後麵又有雪青儀的問題,趙平予一路上也是絞盡腦汁在想辦法,不過看藍潔芸這樣,似乎想的比他想的還要深幾層,「平予,你有沒有覺得,尚前輩從天門出來之後,似乎比上山前更加戒慎恐懼了?」

  「有是有,」偏著頭仔細回想,趙平予倒也想到了不對,從天門下來之後,尚光弘不僅沒鬆了口氣,行事反而更為小心,就好像大敵當前,隨時可能動手一般,他原先隻以為尚光弘在戒懼天門可能翻臉動手,不過細細想來又不大可能,「那不是為了怕天門毀約暗算而小心的嗎?不然就是因為接下來要去對付那無人能奈何的『淫殺千�命七天』,所以尚前輩等人才特別小心。」

  「不可能。」藍潔芸搖了搖頭,否定了趙平予的想法,「天門雖說實力不弱,但敵眾我寡,又新喪大將,靠著地勢之險才能逼退我方,此刻正待整合內部,絕不會有反臉動手的餘裕;至於『淫殺千�命七天』嘛……他雖是神出鬼沒,但尚前輩等人縱橫天下,能與他們當真動手之人少之又少,光為他一人,尚前輩等人絕對不會這般小心。我在想,他們該不會打算去……去對付他?」

  「去對付……?難……難道是他!」想到藍潔芸話意所指,趙平予差點跳了起來,「不可能吧?那人的武功那麼高,何況……何況尚前輩等人才在天門铩羽,重建湘園山莊以為久戰之根本都來不及,那�會這麼快就去找這種強敵動手?就算鄭世兄忍不住,尚前輩也不會這麼急躁吧?」

  「其實……還有可能的,」藍潔芸眉頭緊皺,似是怎麼也舒展不開,「雖說聯軍在天門吃了悶虧,但才下山就除了『淫殺千�命七天』這一大惡,士氣已經鼓了起來,正可趁勝追擊;再加上……再加上這段日子以來,尚前輩他們和長孫掌門的密斟也不隻一次,華山派和漢中派向來不合,這次又傳出漢中派和天門可能聯合的消息,你想……長孫掌門會不會趁機解決這個大問題?」

  「平予哥哥、藍姐姐,你們到底在說誰啊?」項明玉微嘟著可愛的小嘴兒,一幅想哭出來的氣惱樣子,好一段時間聽趙平予與藍潔芸的討論,看他倆的樣子像是討論的內容極其重要,偏生她給隔在外頭,連話都插不上,活像個局外人。若對方是旁人也還罷了,偏偏交談的卻是以後要成為一家子的人,那隔膜的感覺教她那兒受得了?「明玉一點都不知道……你們都不告訴我……」

  「對不住了,」輕輕伸手,將這嬌柔可愛的小妹妹拉入懷中,好生慰撫一番,藍潔芸這才想到該對旁聽的項家姐妹解釋一下,項明雪雖然沒有說話,但若因此冷落了她,事後趙平予可未必安撫的了這冰山美人,「我們在說是的文仲宣的漢中派。平予當日進天門打探消息,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懷疑漢中派可能和天門聯盟,牽線的就是陰京常陰堂主。潔芸在懷疑尚前輩他們小勝之後,會不會快刀斬亂麻,乾脆將這可能是天門最大的盟友給一口氣拔掉,以絕後患。」

  「什麼!」這話說出口,震驚的卻非挨在藍潔芸懷中的項明玉,而是坐在旁邊冷豔的項明雪,她連聲音都吊高了,整個人半立了起來。

  「明雪妹子放心,」看趙平予目瞪口呆,對項明雪奇特的反應大出意料之外的神態,藍潔芸微微一笑,伸手安撫似地拍了拍項明雪,讓她坐回了原位,「天山派遠在關外,尚前輩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特別準備,短時內無論如何也不會突然前往強襲;何況你們都是平予的人了,平予再怎麼說也不會坐看兩方爭執,他這回出關,就是為了要趕在尚前輩他們動手前,勸說柳掌門與天門劃清界線,避免天山派涉入兩邊的糾紛,遠避紅塵自得其樂。平予,是不是這樣?」

  「呃?對……是啊!」聽藍潔芸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來,趙平予暗抹了把冷汗,連忙頷首稱是。說句實在話,他隻想到聯軍實力雖強,但他親眼見過文仲宣,雖沒看他動鞭,但光隻是站在那兒而已,那氣勢之強,當真是絕代高手的風範;那日他出言提醒尚光弘,一來是靈光突現,若不快些說出口生怕忘了,二來也是因為兩方大概才剛開始商談,仍有斡旋的空間,希望尚光弘及早派人與文仲宣磋商,避免聯盟成立,卻沒想到尚光弘等人竟然會選擇動手硬幹這條路來走。

  這回自己之所以擁美出關,心�頭的確是打著以下聘為名,勸告柳凝霜嚴守中立的算盤,隻是他原打著事緩則圓的想法,以為該可以慢慢交涉處理,全沒有想到這回事竟可能要弄到這般十萬火急的地步,更沒想到才一提及聯軍和漢中派可能的衝突,項明雪登時就想到聯軍對天山派動手的可能性,若不是藍潔芸及時出口安撫住,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情急之下的項明雪呢!

  感激地望了一眼藍潔芸,趙平予站了起來,「不行,我得立刻去阻止。文仲宣會不會和天門結盟還是未定之數,若尚前輩他們有所誤會,竟和文仲宣衝突起來,事態可就不好處理了。」

  「還是先坐下來休息吧!」藍潔芸扯住了他的衣袖,硬是把已經轉過身,正打算向外走的趙平予給拉了回來,「你可別忘了,長安城乃是京師重地,不比外頭城鎮,可以容人胡來,這兒既有宵禁,就絕不會容人深夜外出,想要出城更是難上加難,就算你我身具武功也是一樣。」

  「是……是嗎?」

  「何況……尚前輩也不會任鄭莊主他們亂搞。長孫掌門雖與漢中派向來不睦,加上事涉天門,鄭莊主更傾向於采取極端手段,但尚前輩在武林行走久矣,孰重孰輕他該當分得很清楚,若沒有實信,他是絕對不會選擇和文仲宣這等高手硬拚的。相信他們現在隻是在布線,觀察文掌門和天門之間的互動,其間或許還有交涉的空間;就算交涉不成真要動手,也是在弄清了漢中派和天門確有聯絡之後的事。你趕路也累了,如果真有話講,等天明後再回去找尚前輩也不遲呀!
 

第七冊 第四十一章 英雄絕路

  關內的秋天還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可關外的深秋卻大不一樣了,雖說雪還沒下來,但光隻是走在路上,那寒風陣陣刺骨的感覺,在在都在提醒人此處與關內的不同,頂上雖還有著太陽,但在冷風颼颼的威力之下,陽光的熱度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令人完全無法發覺它的存在。

  一邊趕著馬車前進,車夫位子上的趙平予臉可一直沒緩下來,在他身周簡直就像發散著寒氣一樣,和車廂中的氣氛一般凝窒。車廂內外都壓抑著滿滿的沈重,窮極無聊的項明玉原本還想撩趙平予說話的,但見趙平予繃著一張臉,似是隨時可能爆發開來,已到了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手上趕著車馬,臉上沈滯地像是怒火將要發作,趙平予的心中其實卻是不住地發苦,不住地回想著當日在漢中穀間看到的景象……

  把項家姐妹留在長安照顧著雪青儀,當趙平予和藍潔芸急趕快趕找到聯軍駐紮之處時,卻隻見人去樓空,隻留下些野營的痕跡,顯見聯軍撤得極趕,甚至沒來得及將痕跡消去,似是正得到了什麼消息,急於前往目的地。氣急敗壞的趙平予登時什麼也不顧了,連藍潔芸都阻止不了他飛馬奔往漢中的動作,一到當地趙平予便找上了華山派潛在漢中的弟子,得到的消息果然是那他絕不希望聽到,偏偏就發生在眼前的的狀況,尚光弘等人果然決定向文仲宣和漢中派動手了!

  本來聯軍當中長孫宗和鄭平亞雖較為急性,一聽到文仲宣可能與天門結盟的消息,立時就打算揮軍直上,將這潛在的危險根源給拔除,對『淫殺千�命七天』初勝之後,聯軍士氣高漲,這急進論的魅力更是難擋;但尚光弘等人行事老練,代表少林派的空靈大師更是菩薩心腸,極不願見血腥戰場景況,照理說該不會這麼快就動手的,再怎麼說文仲宣都是尚光弘、空靈大師等人自愧不如的絕代高手,雖說聯軍與漢中派相差懸殊,對此人的武功他們都不能不有所忌憚。

  但就在趙平予離開聯軍的這幾天,狀況丕變。首先是文仲宣的長兄文伯全意外身亡,死的不明不白,他可是文仲宣最大的支持者,其不幸身亡使漢中派內登時人心大亂,原本就對掌門之位落入叔叔文仲宣手中,而非身為長兄的自己父親一事頗有不滿的文伯全之子文奕光,懷疑此乃文仲宣排除異己的陰謀,偏又心知以自己的武功,再練一世也非文仲宣對手,隻好暗中與尚光弘等人通好,將當日陰京常來訪時,與文仲宣秘地會商數次,會商內容全無外泄的情形通知尚光弘。

  得訊後的尚光弘心知那必是陰京常與文仲宣談判結盟的秘會,登時心急如焚,顯然天門與漢中派已有協定,若非他們恰好急攻天門,逼得天門非得暫息數年,好養精蓄銳,怕這一聯合已足掀起武林風雲激詭。眼見和平斡旋再無機會,和文仲宣的這一仗非打不可,尚光弘隻得以文奕光為內應,精挑細選聯軍中的精銳,以快馬奇襲漢中派,趙平予趕得雖急,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等到趙平予和藍潔芸差點將馬活生生鞭死,好不容易趕到漢中派的時候,落入眼中的已是一片激戰之後的淒零景象:隻見漢中派從門口到廳中一路橫屍,處處皆是血跡斑斑,從屍首身上的衣著來看,兩邊的損折人數差距甚微,而廳堂之中,被鄭平亞留下來處理後事的元鬆,正精神奕奕地指揮著帶來的湘園山莊新招的莊丁,將聯軍傷亡者善加處置,光看聯軍中死者的屍首都被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亂,傷者也都正接受著大夫的處治,便可見這元鬆果然辦事幹練。

  「原來是潔芸小姐啊!」我方的損傷者已大致收容完畢,正轉移注意力在收拾著漢中派殘留資產的元鬆,一�頭卻見趙平予和藍潔芸揮汗而入,藍潔芸可是將要成為鄭平亞妻子的藍潔茵的同胞姐妹,他可真不敢得罪了。「不知潔芸小姐竟會親履此地,有什麼事是元鬆可以幫忙的?」

  「尚前輩他們……上那兒去了?」

  「啊!這一仗我方大勝,為永絕後患,莊主他們追擊漢中派餘孽,從這條路走了……」

  元鬆的話還沒說完,隻覺眼前一花,已不見藍潔芸和趙平予的人影。

  循著屍首所指的路,趙平予和藍潔芸沿途急追,一路上屍首遍地,漢中門下的死者愈來愈少,倒是聯軍中人的死傷愈來愈多,不時可以聽到傷者的呻吟聲。若非事態緊急,趙平予雖知自己就算趕到現場,以他和藍潔芸的武功,也未必能敵文仲宣的絕世鞭法,但無論如何自己總還是站在尚光弘一方的人,就算力量微弱也非得趕上幫忙不可;而元鬆那邊已近處理完成,該當很快就會趕上來救人,否則以趙平予的心地,還真想留下來先照顧這些傷患,能救得一個是一個。

  不過看一路上屍首的分布,顯見漢中派雖然戰敗,門人死傷殆盡,連已和尚光弘等人通好的文奕光都戰死道中,顯見這批『餘孽』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剩下的多半就是文仲宣和幾位親傳弟子,否則換了其餘武功較弱之人,那能在節節敗退的時候,還能在強如尚光弘、梁虹琦、駱飛鷹、長孫宗和空靈大師等高手率領追兵窮追不舍之中,將追擊而來的各派高手傷的如此狼狽?

  轉過了路角,眼前登時開闊,趙平予當真吃了一驚,眼前的景象是如此令人難以相信。隻見懸崖之前,文仲宣的一身綠衣幾乎已變成了血衣,一柄長劍由背後穿入,直透前胸,鮮血仍不住湧出,顯然傷勢極重,已近不起,隻他雄威仍在,手中的長鞭雖軟垂地下,看來卻像條裝著假死的長蛇一般,隨時可能起身反撲;而追擊而來的眾家高手呢?此刻有好大一票人正或坐或立地群聚在文仲宣身前十來丈處,卻是一聲不發,雖已將文仲宣迫入了死地,卻無一人敢上前挑戰。

  原本趙平予還在懷疑,文仲宣雖是重傷之下,仍然威風不減,迫的追擊而來的高手無人敢出麵挑戰,但尚光弘等人乃聯軍領袖,無論武功威望都非旁人可比,那會一樣一語不發地任事態這般發展?但才一擠進側旁的人群,看清了眾人前方的景象,趙平予的驚異差點要脫口而出,連藍潔芸都忍不住捂住了小嘴,才不致於叫出聲來。在眾人的最前方,尚光弘等人或坐或臥,個個帶傷,幾乎沒一個能再起身的,顯然才在負傷的文仲宣手下吃了虧,怪不得餘人不敢應戰。

  一來文仲宣本身武功極高,連尚光弘等人都吃虧不小,二來文仲宣所立之處雖是死地,退後一步便要墜崖,連向左或向右都沒什麼移動的餘地,但也因為如此,聯軍一方人數雖眾,能上前與他爭戰之人一次也不過一兩人而已,動手之間還得要顧到腳下,否則一不留意,隻怕連死在文仲宣鞭下的機會都沒有,就要墜崖身亡。就因為占了地勢之利,逼得聯軍不能發揮人多的優勢,隻能一個一個來領教他的長鞭,否則文仲宣武功雖是極高,終究是人非神,再兼身負重傷,以寡敵眾之下,怎可能撐到此時?

  眾人雖說心神全集中到了文仲宣身上,但趙平予眼見形勢分明,文仲宣武功雖勝在場眾人一籌,終是重傷在身,若非憑著一口氣,以他身上的傷勢,隨時都可能倒地身亡,這情形下倒也輪不到自己動手,因此他反倒從那對峙中鬆弛出來,比起餘人還多了打量四周的空閑。

  也不知是趙平予過於敏感而看錯了,還是聯軍一方當真如此下作,他竟若明若暗地看到文仲宣附近的崖邊,像是有隻人手攀在那兒,難不成眾人明打不勝,竟有人趁機從崖下偷渡過去,打算從文仲宣身後突襲嗎?這種暗算的手段毫不光明磊落,與文仲宣拚傷力戰的豪氣相較之下更形陰險,的確令人不喜,若非趙平予怎麼也算站在尚光弘這邊,加上那做法較崖上麵對文仲宣的眾人險上數倍,一個不小心恐就有失足落崖之虞,少年氣盛之下他還真想出言揭破此事哩!

  「哼!」冷冷地哼了一聲,文仲宣終於打破了沈默,隻是他才一開口,一絲鮮血便從嘴角溢了出來,顯然傷勢沈重,恐怕是活不成了,「今日總算讓本座看到了武林正道的風範。尚光弘,本座也不怪你,若非與無知小輩聯手暗算,憑你和你幾位把弟的武功,根本還傷不了本座!」

  也不知是因為傷的頗重,無力開口,還是文仲宣這話當真說到了自己的痛處,令向以一身武功為傲的他根本無言反駁,尚光弘連話也不吭一句,轉過了頭,連看都不再看文仲宣一眼了。

  既連尚光弘都開不了口,餘人更是無言以對,連向來以門第自負的華山派高手們,在文仲宣麵前都一幅氣魄全給壓榨乾了的模樣,連吭都不敢吭上半聲,崖邊的文仲宣顧盼自雄,目光到處竟無人敢與之相對,聯軍一方雖是人多勢眾,文仲宣又已身負重傷、離死不遠,但眼下眾人卻被文仲宣的眼光看的喘不過氣來,別說動手或出言了,竟連逃都沒有人敢動。

  見攻來時耀武揚威,二話不說就對漢中派門人痛下重手,文仲宣正要出手反擊時,卻遭文奕光在背後狠刺了一劍,傷重的他被逼的隻能節節而退,甚至顧不了本門弟子,隻能一直退到這死地來,現在的他們卻是一口大氣都不敢出,甚至不敢上來收他的性命,文仲宣不屑地向旁吐了一口,鮮血當中夾雜著幾許唾沫,「本座寧可自盡,也不死小人之手。好孩子,爹爹對不起你。」

  「覆巢之下無完卵,爹爹死的英雄,孩兒也不願偷生,寧可死的重如泰山,」就在文仲宣身後,一個少年負手而立,也不知是身負重傷,還是前就有舊創,不隻麵色青白,沒幾分血氣,連聲音都顯得有點兒有氣無力,但卻仍不掩話語中的豪氣,「就讓孩兒與爹爹一同上路吧!」

  「好,好!哈哈!我文仲宣有子如此,雖死又有何憾?」文仲宣仰天大笑,身上創口中鮮血湧出的速度,幾乎就等於他高笑時的豪氣般洶湧,「尚光弘,本座不會說什麼要做鬼報仇的廢話,今日之事算本座認栽了,但你永遠給本座記住,憑你的武功,練一輩子都及不上本座的!」

  高笑聲中,兩人一同向後一倒,落入了深穀之中,隻留下山間的冷風不住狂吹著……

  離開了漢中之後,每次一想到當日文仲宣臨死前的豪語,趙平予就不由得心中發寒,就好像那染血的人正立在眼前,用那不屑的眼光掃著自己一般,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如果不是自己那麼多嘴,將天門有可能和漢中派結盟的消息說給了尚光弘知道,漢中派會不會因此免除了滅門的慘劇?雖說漢中派的舊地由華山門人進駐,留下的資產也讓鄭平亞複興湘園山莊的財力更增加了些,又解決了天門一大助翼,這一仗算得上大獲全勝,但趙平予心中總有些不安。

  「嗯……那個……平予哥哥……」

  「怎麼了?」沈思中的趙平予感覺到袖子上麵一陣扯動,轉頭去看時原來是項明玉,一臉瑟縮表情的她欲言又止,隻敢伸手輕扯他的袖口,就好像對沈思中的他很是害怕一般。雖說心中有事,但這小姑娘本性天真爛漫,趙平予對她既寵且愛,感覺上不像妻子,倒像個頑皮的小妹妹,心中便再多問題,也不好對她擺臉色,忙不�地改了笑容,「有什麼事情嗎,玉妹妹?」

  「那個……在前麵那邊左轉,就是上天山的捷徑,可以直通本派瑤光大殿。如果……如果前麵那�不轉彎的話,就要多繞上一圈才行……」

  「啊?對不住對不住,我一直在想事情,倒忘了認路,謝謝你提醒了。」

  走進了房內,趙平予暗吐了口氣,眼睛卻忍不住瞄到了剛到手的內功秘笈,封皮上頭《梅花三弄》的大字,筆畫之間雄渾有力、剛硬迫人,無論長寬都比自己慣寫的字幅大了整整一倍!雖說以書法來評斷一人的行事作風,乃是文人雅士的專長,趙平予對這方麵認識並不多,但無論他怎麼看,這筆法都像是男子手筆,無論如何也不像天山派這向由女子掌派門中的武功秘笈。

  不過對自己而言,這套內功心法倒也正趁他的需要。玄元門雖有自己的內功心法,但那心法脫胎於道門,最重築基,至於有了一定內功造詣之後,要再深進的方麵便缺乏指引了,偏偏趙平予身具『九陽脈』,練武進境比他人要快得多,再加上連番遇合,武功招式上頭雖仍不足道,純以內力而論,卻早已超越了元真子,隱隱已足和尚光弘等絕世高手分庭抗禮,隻是運用上尚不熟悉。尚光弘雖與他相善,以他的造詣該可給趙平予不少指導,但內功一道修習最是各派秘傳,趙平予終非尚光弘弟子,怎麼也開不了口向他請教,原先也以為隻有靠自己慢慢摸索的份兒了。

  沒想到今天上了天山派,那『雪嶺紅梅』柳凝霜倒還蠻好說話,不隻對項家姐妹的婚事絕無阻撓,連與天門劃清界限這麼重大的事,在雪青儀的說項之下,也得到柳凝霜的默許。此事雖是事關重大,但也不知是因為漢中派覆滅帶給她的震懾起了作用,還是因為原本天山派中就不是那麼齊心與天門結盟,至少柳凝霜的妹子柳傲霜就是反天門派的領袖,在她和雪青儀的輪流說項之下,柳凝霜雖不願意就此和天門一刀兩斷,至少已決定嚴守中立,不參與到兩方的爭鬥當中。

  隻是柳凝霜嚴守中立的默許,倒也不是那麼好得到的,她雖答應不參與爭鬥,但在門下弟子散去之後,她也秘地向趙平予開出了條件,還秘密得隻容趙平予與身為他妻子的三女知道而已。

  原來天山派的後山中有一秘室,內中暗藏了天山派創派元老留下來的不少精妙武功,以及大量財貨,隻是此乃天山派極大隱秘,絕無外傳,加上啟門之法早已失傳,惟一留下的線索是兩代前的掌門人之夫,也是涼州文名極高的雅士王翰留下的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爭戰幾人回。』還有就是他手中這《梅花三弄》的秘笈了。

  偏偏柳凝霜才智過人,一幅已經有啟門線索的樣兒,那在趙平予聽來,隻覺文詞雅美,足可傳世,完全聽不出其他事情的詩句,在她耳中竟似已說明了啟門的希望;但依她所言,要開啟那秘室,最重要的關鍵就在於這本秘笈。伸量過趙平予的內力修為後,柳凝霜開出的條件,便是要趙平予練成這《梅花三弄》秘笈中所載的內功心法,以助她一臂之力,打開那秘室。

  翻了翻這《梅花三弄》的秘笈,趙平予眉頭微皺,雖是心中存疑,仍忍不住依其中指示試練起來,隻是愈練愈覺不對,倒不是其中路子太過深奧難練,恰恰相反,這《梅花三弄》的內功路子非但相當簡單,而且極易上手,隻是若要順利導引內氣,達到其中要求,勢必要內功有一定造詣,若非趙平予連番巧遇,內功之深已臻當世第一流高手之境,怕還真難修練這當中的功夫哩!

  隻是這功夫並不艱澀,二來趙平予內力原深,這秘笈所載又非平常內功的練功方式,而是運氣導行、移宮使勁的法門,他試一照行,竟是毫不費力的便做到了。秘笈僅有薄薄一冊,不過近二十多頁,沒一會兒他已從頭至尾翻了一遍,輕輕鬆鬆地依其中要訣而行,內力運轉竟沒半分阻滯,全不像秘笈前麵所載那般容易令人走火入魔,在他看來那些提點簡直都變成了廢話。

  將秘笈掩上,趙平予閉目思考,好不容易才想到了其中關鍵:原來這《梅花三弄》心法,乃是運勁用力,控製體內內息的一項極巧妙法門,根本的道理,在於將體內原已積蓄的內力導引善用,以致隨心所欲、收發自如之境。旁人要練原是極難,但自己連番奇遇,內力頗深,隻是未得高人指點,又害怕體內氣勁太強,經脈雖經域外良藥強化,仍未必經受得住,是以平日小心翼翼,臨敵動手之際總是不自覺地拿捏分寸,不敢使出全力來,是以功力雖深厚,動手之際卻顯得有些自縛手腳,現在一學到《梅花三弄》心法,體內潛力便如山洪突發,沛然莫之能禦。

  柳凝霜之所以直到現在,才放心將這秘笈交他修習,一來是怕若所傳非人,恐會泄漏本門機密,二來也因為這門心法難成,稍一不慎便易走火入魔,其中原由乃秘笈中運勁的法門複雜巧妙無比,而練功者卻無雄渾深厚的內力與之相副,若是自不量力,妄練之下正如要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去揮舞數百斤重的『百斤定山戟』,所練的戟法越是精微奧妙,越容易把捏不住、傷及自身,但若舞戟者是個有九牛二虎之力的大力士,又或有其中秘笈的獨傳心法,使這戟法那便威力無窮、得其所哉了。以往練這秘笈之人,隻因內力有限,卻還勉強修習,才變成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換了其餘內力深厚之人,想得到的大致就是以上這些了,但趙平予和『雪蓮香』藍潔芸不久之前還在武夷山中閉關,所修不隻是藍家與玄元門的武藝,還有那處山壁上所刻陰陽雙修的心法,對這方麵特別有認識。這《梅花三弄》秘笈中所載的心法,和陰陽雙修中的法門竟有四五分相似,隻是更為精微奧妙,修練之後隻怕不隻是內力運使上更為得心應手,恐怕在床笫之間更能生其效用,天山派雖說由男子創派,但後來掌門人多是女流,怎會傳下這樣一本秘笈?

  突地,門上的輕叩聲將趙平予從沈思中喚了回來,隻見項明雪玉立門旁,神情雖仍是一貫的冷豔,卻沒有初見那時那般拒人於千�之外,顯然與趙平予有夫妻之實後,她也改變了不少。

  「潔芸姐姐要明雪過來叫你,師父為你擺宴洗塵,別練功練過了頭,時間都忘了。」

  「啊,是嗎?對不住……」見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趙平予雖知山上的夜晚來得快,外頭雖暗恐怕沒眼見的那麼晚,但總是已到了晚飯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竟耗了這麼多時間在想事情。

  「這秘笈……練來有什麼難處嗎?」見趙平予神態反常,似是在想著些什麼,一幅練功遇上了瓶頸的樣子,項明雪不由得問出了口。這《梅花三弄》的秘笈一來需要強橫內力相輔,二來又是向由掌門人親自保管的秘笈,她雖是柳凝霜愛徒,但對這秘笈內功夫的認識,並不比趙平予多上好多,隻聽柳凝霜說過,這秘笈的修練偏陽剛一路,並不適合女子修練,照理說趙平予內力已厚,練這秘笈該當是得心應手,隻項明雪關心則亂,見趙平予神態異樣,心中總難釋懷。

  「這個……」雖說項家姐妹與藍潔芸同與他有夫妻之實,秘笈中關乎男女之事,和她們商議該當沒什麼問題,但項家姐妹跟他的時日尚短,終究親疏有別,趙平予原本隻想先和藍潔芸商量之後,再為行止。可是項明玉嬌柔癡纏,還頗得他歡心,這項明雪雖已是他妻子,平日卻還是一幅冷冰冰的模樣,教趙平予不由得有些敬而遠之,好難得聽她這般關心自己的情況,語氣中雖還有些平日的冷氣,關心之意卻無法掩住,讓趙平予實在不想隱瞞於她,也好趁此打開她的心房。

  聽趙平予說出這秘笈中的問題,項明雪玉麵暈紅,冰冷的外表彷彿隨著羞人的入耳之言逐步逐步地融解,那冰融雪化、彷若大地回春的美態,令趙平予看呆了眼,目光再也移不開來了。

  「關於……關於此事,明雪也不知其中關鍵所在……」伸手支頤,項明雪邊走邊想,那羞紅了耳根子、嬌甜俏美的樣兒,比之以往的冰清玉潔、如霜似雪的神色,格外有種令人心動的誘惑力量,「師父以前曾說過,這本秘笈中的功夫不適合女子習練,看來……看來恐怕說的就是這事情了。師父也是女子,恐怕也弄不清這狀況,看來……看來隻有靠我們自己一步一步地來試了……」

  「不如……今晚我們來試試如何?」難得看到項明雪嬌羞的模樣,趙平予真是愈看愈愛,尤其想到這絕色美女已是自己的妻子,而且多半是因為和自己有了肌膚之親,才會一洗以往的冷豔如霜,顯露出這般嬌柔的模樣,心中一股自豪感更是難以言喻。也不知從那兒來的勇氣,趙平予大著膽子,伸手搭住項明雪的香肩,一把就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軟玉溫香抱個滿懷,那女體的馨香登時滿溢胸中,那肌膚相親的感覺如此溫柔軟熱,令他登時渾身舒暢地想要飛上天去。

  雖說已和趙平予成了夫妻,在那山間小屋之中,甫破身子就被趙平予連來了兩回,第一次還可說是與妹子嬉玩之後,弄得渾身無力,偏又綺思滿懷,才給趙平予趁火打劫,占有了她的處子美胴,可第二回呢?那時她雖給趙平予架住了,彼此都是一絲不掛,赤裸相親的觸感著實催情,但若不是自己在高潮餘韻浸染之下,春心大動,竟任得趙平予上下其手,以項明雪的性子,那容得和這根本沒怎麼相處過的男子再次顛鸞倒鳳、盡享風流?更何況那時還有妹妹在旁觀賞哩!

  本來她對趙平予的印象就不算壞,加上那回趙平予好心好意要為她姐妹拔除體內媚毒,自己卻不知好歹,竟傷了他一劍,項明雪雖拉不下臉道歉,心下對趙平予卻不由得不有虧欠之意,是以兩人既有了夫妻之實,在趙平予熟稔的床笫功夫和體內的餘毒兩相夾攻之下,那飄飄欲仙的淫樂之喜,令項明雪索性放下了身段,乾脆乖乖地成為他的妻子,連抗拒的話兒都不多說半句了。

  隻是項明雪向來冷模冷樣,除了妹妹和師父之外,對其他人都冷冷淡淡地相敬如冰,雖保持著起碼的禮貌,卻顯得拒人於千�之外,這種作風可不是說改就能改的。項明雪也知這樣不行,偏偏生就的性子可沒那麼容易改掉,原來她還想趁著體內餘毒未解,在趙平予熟練已極的床笫手段之下,被他一次次弄到丟盔棄甲,在那不堪入耳的熱情衝激之中快樂的崩潰,好把自己的矜持融化在那肉欲的熱情當中,好把自己的冷淡一層層地磨卻,沒想到諸事紛至遝來,接連遇上的事情讓趙平予全沒與她歡愛的興致,她又不敢主動要求,搞到現在兩人竟還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沒想到今兒個終身大事終於訂下,心中鬆了口氣的項明雪難得透露真情,一路上對自己敬而遠之,連碰都不敢稍碰一下的他,竟突然出了這般大的膽子,一把就將自己摟入懷中,還在耳邊輕語細訴,今夜就要和自己試試這《梅花三弄》秘笈中的功夫!事出突然,原本當趙平予摟住她的時候,項明雪還本能地掙了一掙,但他的懷抱如此溫暖,一摟之下又令她回想起當日和他雲雨時的快樂,想到自己和他名份已定,體內的餘毒又未有排解之法,絕逃不開他那令自己快樂的手段,升起的綺念令她體內猶似又升起了火,項明雪嬌軀登時一軟,差點兒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雖說大著膽子摟她入懷,輕語挑逗,本來趙平予心中還有些七上八下,深怕懷中這冰冷如霜的項明雪冷冰冰地開口拒絕,那時自己可就不好收場了,他事先可真沒想到,一挨進他的懷中,項明雪竟似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酥軟了,象征性地掙了兩下後,便偎緊了他,那天仙也似的嬌顏之間冰霜盡去,代之而起的是頰紅眼媚、欲火高燒的表情,那模樣如此誘人,隻要是男人便再難忍耐住自己的色欲。項明雪偏在此時一聲輕吟,他情動時下體的反應已灼熱地貼上了她,那呻吟聲宛如火上加油,讓趙平予差點把持不住,連房間都不回,在這兒就拿她試招起來。

  「別……別在這兒……好平予哥哥……求求你……」當日失身之時,就在大白天地被他用強破身,事後自己難耐羞憤動手之時,又被他趁機抱住,大逞手足之快,項明雪自知男人情動起來,是絕不會管時地如何不適,都要在女子身上泄欲方休,若自己不加拒絕,這樣搞法實在太羞人了,若給人看到,教她以後那有臉麵見得了人?「今晚……今晚明雪自會……自會乖乖任你試招……現在……現在我們先去用餐,好不好?師父在等我們哪!拜托……隻要等到……等到晚上……隨你怎麼辦都行……」

  和藍潔芸與項家姐妹一同回到早就安排好的別業,趙平予直到此時才發覺到,他們的居處還真是不小,白天的時候他一顆心都放在《梅花三弄》的秘笈上頭,竟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此點。

  雖隻是間小小的別業,房舍的裝飾也算不上雕梁畫棟、富麗堂皇,但即便在山�夜間,隻有星月之光映照之下,趙平予仍看得出來,這小莊院雖是不大,氣派卻不小,不隻形勢上獨立在天山派弟子的居所之外,獨成一格,連那梁柱和壁上的裝飾,都看得出來是出於精心設計,與天山派其餘的建物大不相同。照理說這等山莊該是貴如掌門人的居所,也不知是柳凝霜修養深厚,早不為身外物動心,還是因為太愛惜這兩個弟子,竟連自己的居室都拿來當成項家姐妹的陪嫁了。

  至於雪青儀呢?一來她身份特殊,不好曝光,更不好讓消息外泄,給峨嵋派知道她未死的消息;二來愛郎新逝,她意若槁木死灰,對這方麵也沒什麼要求,心情沮喪的她隻想找個地方好好清靜清靜,柳凝霜體貼舊友,特地在山後為她另撥了間遠離前山的小屋居住,想被打擾都難。

  見趙平予立在外頭,對著這小山莊的山景發怔,一幅鄉下人初次進城,被那形形色色的好東西給吸走了魂兒,再回不了神似的,藍潔芸微微一笑,香肩輕輕地撞了撞他肩頭,「別看了,時候不早啦!要看等明兒再看。你在�頭用功的時候,玉妹已帶著潔芸遊賞過山景,回頭等予弟你功夫練好了,得閑時我們再來賞玩。你呀!可別光顧著看好東西就忘了事,雪妹正在等你哪!」

  「這……這……」本來若非在心中遐思著,今晚要如何將新學的功夫用上,將冰霜凝就似的項明雪搞得服服貼貼,便眼前美景再動人,趙平予還真難得這般失態,隻他沒有想到,自己明明連句話兒都還沒說,藍潔芸怎麼就這麼清楚地看清了自己心�頭的想法?他回頭一看,那從入宴開始就一幅被他的輕薄惹火,連望都不望他一眼,比往日更加清冷自若的項明雪,此時也不知被項明玉在耳邊講著什麼話,臉蛋兒竟一陣暈紅,在月下尤顯嬌媚。「潔芸姐姐……你……你怎麼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輕輕捏著趙平予的耳朵,將他拉近了自己身側,藍潔芸的聲音中透著股似氣似笑的情態,「你們進來時雪妹妹耳上的紅都沒退,加上她至終席都不敢看你一眼,偶爾偷瞄一下眼�頭都透著波光,你自己也是一幅貪花卻又不敢表現出來的樣子,連柳掌門那般的美女都不敢看上一眼,偏隻顧著在雪妹妹身上流連,潔芸身在局外,自是一眼就看出來予弟你心�頭的鬼主意。說句實在話,你是不是在路上就忍不住對雪妹無禮?否則她怎麼會害羞成那樣?」

  見趙平予被自己幾句調侃之下,竟像變成了初次麵對女子的鄉下老學究一般,臉紅耳赤地連頭都�不起來,一句話兒都說不出口了,藍潔芸大覺有趣,原本對他一安定下來就先找新人歡愛的醋意,早已煙消雲散。她輕輕地在趙平予耳上挑逗地咬了一小口,弄得趙平予全身發熱,想叫又叫不出口來,「今晚我和玉妹都想好好休息,且放你一把,讓你專心去好好弄雪妹妹,明兒一早雪妹如果還能早早起床,看潔芸怎麼整你?我可不容你草草完事,弄得她半天吊喔!」

  雖說在武夷山時逗的她夠狠,弄得藍潔芸在兩人單獨相依時熱情如火,但那時的她仍是被動地由他擺布,趙平予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給藍潔芸這幾句大膽話兒弄得一怔,趙平予還沒反應過來,一側的項明玉輕輕一推,嬌吟聲中似已被調笑的半軟了的項明雪,已倒入了趙平予懷中。軟玉溫香抱了滿懷的他,隻見藍潔芸牽著項明玉便向內進走去,還回頭向他扮了個鬼臉。

  抱著嬌軀酥軟的項明雪直入內房-本來趙平予蠻想這麼做,隻是項明雪較他還要高上少許,雖說軟綿綿地像隻無力的小貓般挨緊了他,但想要抱她卻也沒那麼容易,他隻能半扶半攙地,將已被調笑的嬌羞滿麵,一洗以往冷豔外貌,嬌柔地再沒半分力氣的項明雪挽入房內。不過這樣可沒讓項明雪好過半點兒,趙平予雖說大著膽子調弄於她,一幅隻待帶她上床大逞所欲的色樣,實則對她的冰冷還心有餘悸,若隻是抱她入房,諒他也沒那個膽子敢伸手挑逗這含情脈脈的美女。

  但這般半扶半抱、半攙半摟的相擁入房,狀況可就大不相同,一來這樣的姿勢之下,兩人肌膚相親的程度,未必比抱她入房少上多少,二來前次在山間小屋被趙平予破身之後,難耐羞意的項明雪半嗔半羞地向他動手,結果卻被趙平予逼入牆角,最後竟被他『押』回床上,在項明雪的半推半拒下再承雨露,那次才是她頭一回徹徹底底地臣服在男人的手段下,從清醒時刻到被他挑起嬌軀深處的渴求,被他搞到芳心蕩漾,直至雲散雨收,蕩漾的春心方才平複,此刻他和自己的姿勢,和當日被他押上床去時也不差多少,想到自己又要再嚐到那滋味,那教她不情欲狂燒呢?

  更何況,項明雪體內的餘毒之盛,已是深入骨髓,平日她靠著咬牙苦忍,硬是把那肉欲的渴求硬壓下來,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項明雪夜夜受淫欲所苦,旁人隻見到她比以往愈發冰清玉潔,更加拒人於千�之外,令人不敢起念冒犯。可那硬壓下的淫欲,在和趙平予共享那絕世快樂之後,就像是乾柴上頭灑上了火星般,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那反撲強烈地令項明雪完全無法抗拒,表麵上雖仍是冰清玉潔,一如沒被男人沾過身子般,實則日日夜夜都在渴想著男女之事。

  偏偏這一路上事態紛忙,趙平予實是無心行床笫之事,不受體內殘餘淫毒所擾的藍潔芸還忍得受,狀況比她輕微得多的項明玉,也發揮了一向的嬌俏天真,整天黏著趙平予不放,光靠挨挨碰碰勉強壓製些體內的需求,可項明雪向來對人冷慣了的,要她拉下臉去黏著趙平予她也幹不出來,要她死忍偏體內的欲求卻又忍不住,此刻光隻是被趙平予半摟半扶著,項明雪竟覺裙內已是春潮濤濤,漫到了腿上來,偏是想夾都夾不住,那感覺令她更是羞的渾身無力,隻能緊挨著他。

  好不容易走到了床沿,和趙平予一同翻倒床上,偎在趙平予懷中的項明雪隻覺動作之間玉腿微鬆,那海濤般的春潮竟已情不自禁地洶湧而出,偏潮水愈漲愈令她情欲高燒,情濃不能自已。

  「怎麼了?」本來雖大著膽子調弄這冰山美人,趙平予心下還有些不安,深怕臉皮極薄的她不知何時冷性發作,會使發小姐脾氣,但看她現在羞的媚眼如絲,肌膚上頭透著一層蜜桃般的暈紅,甜蜜嫩滑的似可掐出水來,一幅熱情如火、隻待男人開采擺布的饑渴樣兒,心中的忐忑不由更放下了些,一邊探首去攫住項明雪的唇,伸舌去探索她的芳香甘美,一邊手已忍不住環住了項明雪的嬌軀,慢慢探向她那前凸後翹、健美驕人的美好身材,「這麼熱……不是著涼了吧?咦?」

  感覺到他的手直搗黃龍,竟大膽地直探玉腿之間,害羞已極的項明雪本還想夾住他的手,不讓趙平予四處撫玩的,偏生他的吻如此美妙,令項明雪的香舌情不自禁地被他勾引,隨著他靈舌的動作,在口中不住翻舞,隨著那熱吻愈發深入,體內的熱情也愈發高燃,在身體�頭不住灼燙著她的矜持,令她的理智一件件地被褪去,一雙修長的玉腿愈發酸軟無力,光幽穀中的汨汨春潮,已快要將她玉腿防備給衝了開來,此刻的她那還顧得了夾他的手?隨著趙平予魔手深入,竟一下便給那隻手探知了她心中真正的渴望,那已經隔著裙子透了出來、既濕潤又火熱的需要,光隻是聽趙平予「咦」的一聲,她已知道趙平予發覺了她那不欲人知的熱情,羞的她愈發無力了。

  感覺到身下這向來冰雕雪凝般的冷豔俠女,此刻嬌軀之內滿蘊著熱烈的情欲,隻渴望著男人遍灑甘霖,趙平予心中不由有些不舍,小半因為自己這一路上光顧著自己的事情,才冷落了這幾位初嚐雨露,變得愈來愈渴望甘霖滋潤的美女,大半則是因為項明雪之所以變得如此敏感,完全受不住男人的挑弄,甚至光隻是半扶半抱,都能令她體內欲火灼燒,乃是因為自己當日的疏忽,若非自己拔毒不完全,她那會這般易感?光想到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難過,他就不由得心疼了。

  心知此刻對她多說什麼都是無用,最重要的是給予她最希冀的肉欲上的滿足,將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閨怨滿足之後,她才會聽得進自己的慰撫,趙平予一邊對她愈加熱吻,把那從藍潔芸身上學來的技巧毫無保留地用在她身上,逗的項明雪唇中嚶嚀聲響,香唾纏綿之聲不住綻在耳邊;他的手一邊在她的身上動作著,猶如樂師般撥弄著她的心弦。待得兩人裸裎以對之時,項明雪的理智早已完完全全融化在趙平予的挑弄當中,此刻的她似變成了燒得正旺的火爐,泛紅的香肌緊貼住他的身體,像是要將體內的欲火全從毛孔�噴發出來般,床上登時充滿了女體的馨香。

  「抱……抱歉……」纖手溫柔地在趙平予身上撫著,動作和力道雖是稚拙,但趙平予知道,對向來和男子保持距離的她來說,光這樣主動伸手撫著男子的肉體,都算得上是一大激情的表現了,何況光給她那像一點一點的火般的纖秀玉指這樣撓撓摸摸,感覺也蠻舒服的,趙平予自沒什麼話多說。隻是項明雪纖手輕撫之下,不一會兒已滑到了他的左臂上頭,正觸著一道長長的傷疤,她也知那是當日她誤會出手,在趙平予身上留下的痕跡,「這……這兒還……還會不會痛?」

  「不痛了……那時候上的『玉蟾續筋散』很有效,所以一點都不痛了……何況這是雪妹你留下的痕跡,看到它就會想到你了,那�還會痛呢?」

  「壞……你壞……」聽趙平予這般調弄,原本已被體內賁張的情火燒的麵紅耳赤的項明雪更加難以自己,隻是雲雨情濃之際,這些平日聽來露骨輕薄,光入耳都覺得弄髒了耳朵的話兒,此刻聽在心中卻是無比受用,光聽都覺得芳心�甜甜蜜蜜的。情迷意亂之處,也不知那兒來的衝動,項明雪竟伸舌去輕舐那傷痕,一邊舐著一邊輕語嬌吟,似是想把當日一劍令趙平予折臂的痛楚全都舐去一般,「對不住……都是……都是明雪不好……才誤傷了你……哎……明雪真不知怎麼賠你才是……」

  「你不是……已經把自己賠給我了嗎?」

  「嗯……討厭……唔……哎……你……壞死了……」感覺到趙平予微一翻身,將主動權奪了回來,項明雪還來不及出聲抗議,更別說掙紮了,那靈巧無比的舌頭已啜住了乳上玉蕾,同時耳邊響起了趙平予帶著喘息的聲音,「現在……我要好好來接收雪妹的『賠償』了……雪妹你……你準備好了嗎?」

  「唔……嗯……好……哎……好平予……好平予哥哥……明雪當……當然準備好了……唔……嗯……你……哎……你的舌頭……好……好壞喔……」被趙平予壓在身下,敏感的冰肌雪膚全在他身體的摩挲之下,那溫柔的嗬護從每一寸肌膚上頭燒了進來,弄得項明雪既舒服又酥軟,連聲音都軟綿綿的、既酥膩又甜蜜,「明雪一直都……一直都準備好的……準備好讓……哎……讓平予你來接收……唔……等了好久了……」

  「雪妹已經等不及了嗎?」見這冰霜般的美人軟成了這幅模樣,以往的冰清玉潔、冷漠矜持全都不翼而飛,此刻的她雪白的肌膚上頭盡是欲火難挨的豔麗暈紅,水汪汪的眼中透出了滿懷的熱情,正被他的手指愛撫的幽穀口處尤其災情慘重,溫熱的汁液在趙平予手指熟練的帶領之下,正一波接著一波地被他汲取,感覺到他的手正在自己那最隱秘的處所刺探著,已酥軟無力的項明雪雖是羞的麵紅耳赤,偏心底的那股渴求,令她根本無法出言或出力去反抗,隻能任他嗬護。

  「嗯……」含羞應和著趙平予的話,項明雪隻覺腦中一陣陣發燒,那渴望的烈火似從髒腑之間狂燒起來,不隻是敏感的肌膚被灼的又熱又疼還帶些暢快,現在那火之旺,連腦子�都被燒化了。就和藍潔芸那時候說的一樣,當夫婦赤裸裸地偎在床上時,彼此之間再無半分隔閡,所有的矜持和保守都會變的無足輕重,愈是矜持和害羞,隻會愈令自己放不開來去享受那絕頂的歡樂。

  一想到兩人初試雲雨時,那種積鬱盡抒的歡樂,第一次雖說是自己情火難耐下,被趙平予用強破身,可第二回時,若非項明雪交手中竟被趙平予胯下肉棒硬挺高昂之姿所懾,身不由主地放鬆了手,以兩人的武功差距,雖說項明雪處子身初破,行動之間難免有些不便,但趙平予要將她拿到床上去大逞所欲,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項明雪芳心不由得一蕩,伸手摟緊了身上的趙平予,將嬌軀向他緊緊貼上,一雙玉腿更是又害羞又期盼地輕輕分開,讓趙平予的手更好動作。

  「拜……拜托你……明雪真的……真的忍不住了……」也不知是交合之後,那被開發的女體熱情的衝擊,還是當日沒能全解,尚纏綿體內的餘毒影響,甚或是此刻被他緊緊壓住,掙也掙不開,偏偏心中又懸著當日與藍潔芸和妹子銷魂之後她的循循善誘,現在的項明雪再不願保持以往冷豔的外表了,她傾出全力,緊緊摟抱著他,一邊嬌聲在他耳邊輕語著,聲音雖輕,但其中的熱力,足可令生鐵也為之熔化,「好……好平予哥哥……明雪愛你……又等了這麼久……你就……就別熬著明雪了……好嗎?讓……讓明雪來試試你新學的功夫……明雪保證會……會努力讓你滿足的……請你……請你動手吧……」

  就算沒有項明雪的軟語嬌吟,原本趙平予也打算拿她來試這床笫之間的功夫。『雪蓮香』藍潔芸是他第一次真心相愛的女子,就算現在有項家姐妹這般美女分寵,在趙平予的心中,藍潔芸仍是放在第一位,對她可是敬愛有加;至於項明玉嘛!這小姑娘天真活潑,著實嬌癡得惹人憐愛,就算相處不久,關係還不深,趙平予也著實惜她,對項明玉與其說是夫妻,還不如說當她是個可愛的小妹妹比較真切。新學的《梅花三弄》功夫雖說與他在武夷山中所修頗為接近,趙平予內力又厚,修練事半功倍,但終究是新學乍練,分寸上難免有顧不到處,要放心施為可不容易。

  這倒也不是說趙平予對項明雪比較壞心,打算拿她來試新功夫,隻一來項明雪性子較冷,和趙平予相處之下總不似藍潔芸或項明玉那般親近,顧忌要少一些;二來當日拔毒之時,首先趙平予前夜就助了黃彩蘭一回,又遭項明雪一劍斷臂,還要先幫項明玉拔毒,七折八扣之下,待到為項明雪拔毒之時,總有些力不從心,效果上就差多了,再說項明雪察覺中毒時並未靜下來用功逼毒,反是全力戒備為妹子護法,還因誤會全力攻了趙平予一招,用力之下媚毒膠著體內,情況可比項明玉要嚴重些,因此她體內餘毒之烈纏綿難袪,所受影響也較項明玉要強烈得多。

  也就因此,這段日子下來,項明玉還撐得住,可項明雪體內餘毒的肆虐處,就不是那般簡單可以壓抑得了的。平日人見她冷豔尤勝以往,比下山之前還要拒人於千�之外,殊不知夜�的項明雪體內的苦處,卻是周身猶如蟲行蟻走,情欲愈發愈旺,人前她還深藏不露,給趙平予這樣赤條條地全麵壓迫之下,體內賁張的情欲登時強烈地爆發開來。趙平予新練的《梅花三弄》功夫怕的倒不是練得不好,而是趙平予深怕自己功力太深,一用在床笫上會收斂不住,恐令藍潔芸或項明玉吃不消,但以項明雪體內的餘毒之烈,這種收斂不住、耽溺其中的搞法,才是投其所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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