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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荒唐傳說》11集全 (作者:天音絲縷)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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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心亂如麻

  借著微弱的光,在看到她的手摸向電燈開關時,炎荒羽就知要事情糟——果
然,浴室內甫一大放光明,唐妮便叫了出來!

  總算他有了心理準備,因面唐妮剛叫出半聲來,他便疾將她勾轉入懷�,重
重在吻住了她的嘴唇。

  一陣天旋地轉後,夜�兩人肌膚相親時的感覺立即盡數湧了回來。唐妮隻覺
渾身一軟,便就此靠在了炎荒羽有力的臂彎之中。

  這次可是在徹底清醒的情形下擁吻的,而且唐妮和身體傷痛也好得差不多,
因此,這種男女接吻給她身心帶來的動人震撼更顯得銷魂蝕魄。

  更重要的是,人一旦處在病弱或困頓中時,心理及生理的防線便會變得格外
的薄弱。此時若有人伸出援手的話,那就很容易被其人接受,乃至博得其人的全
部信賴。

  炎荒羽在夜�對她的種種關愛旖旎潮水般漲上心頭,唐妮的身體在倏忽間變
得極其敏感,竟然止不住微微顫栗起來。她經受不住羞澀和沖動這兩種感覺的沖
擊,終于閉上了眼睛……

  相對于炎荒羽熟練的吻技,唐妮的接吻顯得生澀而笨拙。她那柔軟的小舌隻
能在炎荒羽大舌的進攻侵襲下做生硬的的逢迎,在炎荒羽吸啜她口中不斷湧出的
瓊漿的時候,她也忙亂不知所措地大口吐咽著炎荒羽由口中導過來的唾液。

  不知什麽時候,她身上的所有衣物都被炎荒羽剝落了……

  當炎荒羽灼熱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握住胸前那如細瓷般飽滿沈實的乳房時,唐
妮徹底陷入了情欲的泥淖之中,昏昏然不知身在何處難以自拔……

  「啊……痛……」突然間一陣痛楚從下體傳出,她本能地呻吟了一聲。

  但這輕輕的呼痛聲還是將炎荒羽從欲望的漩渦中拉了回來。

  說實話,經過一夜的折騰,炎荒羽也確實覺得身心俱疲。然而事情就是這樣
奇怪,往往越是在這種情況下,人的情欲沖動會變得越發的高漲——所謂渾身都
軟,隻有一個地方硬,便是指男人這種奇特的生理現象。

  炎荒羽也不例外。

  如果說先前吻住唐妮的嘴是爲了防止她繼續驚叫的話,那麽在兩人唇舌交接
,尤其是她生澀卻又熱烈主動地回應後,潛藏在心底的欲望便如決堤之水般洶湧
而出,進而將兩人的愛撫推入到了一個更深的層次。

  脫衣、愛撫、進入。一切都順理成章地進行著。

  但就在他昂然的壁峙沒入唐妮已經泥濘濕瀝的窄小膣道中時,她那聲微若遊
絲的呻吟卻將他喚醒了過來。

  「呀……對不起,你還沒有完全好透,我就……」炎荒羽忙緊緊地抱著她,
擠入濕穴的陽勢就此頂在�面,不敢稍做振動。

  「你……不……我不要緊……」唐妮仍緊緊地抱著炎荒羽精壯的男體,閉著
雙眸,顫聲安慰他。那雪白豐滿的胴體仰靠在大理石洗臉池台面不停地顫栗。

  但炎荒羽既已從欲望中清醒,又怎會忍心在她重創初愈的身體�進行撻伐呢?

  「不,你還很虛弱,」他說著緩緩地抽出灼熱脹硬的陽勢。「以後再說吧,
等你好了以後……」他柔聲勸唐妮。

  豈料唐妮覺出他的意圖後,竟反將下體猛地一挺,主動迎送了上來,一聲悶
哼之後,那粗大的熱陽重又沒入了她的紅河谷內,甚至比初時更要深入——炎荒
羽感覺已經大頭觸到了她的花房底部!

  「不要!」隻聽唐妮雖聲音很低,但卻十分的堅決。「……我不要緊……你
就要吧……」她的聲音�竟有些哽咽。

  炎荒羽不知她心�怎麽想的,但卻知道,以唐妮上前的身體狀況,實在應該
靜養,而不適宜做這種劇烈的活動。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現在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做……聽話……」炎荒羽
隻好象安慰小孩子一樣耐心地向她說明緣由。說著,他繼續向外抽出。不過這回
他先運功散去了棒身聚漲的血氣,令它逐步萎軟後一點一點地退了出來。

  唐妮睜開了大大的雙眸。炎荒羽看到,她那原本很有神的眼�流露出了難以
遏止的幽怨。

  「你知道麽?你是第一個吻我的男孩……」唐妮喃喃地說道。「你還是第一
個見過和進入我身體的男人……」

  炎荒羽當然知道,以他尚稱得上豐富的經驗來說,唐妮那生澀的吻技、過于
敏感的抖顫及異常緊窄的甬道早將她的純潔一覽無遺地展現在他面前。

  「我知道……」在這一刻,他重又回到了在坳子時那個穩重沈著的男人樣子
,憐愛萬分地吻著唐妮的櫻唇。

  「來,把水放一下,你先洗個熱水浴,解解乏。」炎荒羽說著將下面的不文
之物塞回褲內,對唐妮笑笑,松開她去將浴缸的熱水龍頭擰開了,然後直起身子
,仍將她擁進懷�,細意親吻愛撫。

  隨著熱水嘩嘩地貫注,騰騰的熱汽迅速彌漫了整間浴室。看看水放了過半,
又從那熱汽觸及肌膚的熱度來判斷,感覺浴水溫度適中,炎荒羽便將唐妮倏地攔
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放進浴缸�。

  剛要松開抱著的雙臂時,唐妮卻忽地伸出一雙雪藕也似的玉臂,繞到他頸後
緊緊地圈挂著,緊跟著又湊上臉來,以熱灼柔軟的櫻唇抵死貼在了他的雙唇上。

  炎荒羽心中輕歎一下,重伸出手來托住她雪背,另一手在她彈跳的乳房上揉
捏了一把,再輕輕地拍了拍,那堅挺瓷實的乳團登時顫動出一道蕩人心魄的圓弧。

  「……好了,快些洗吧……」在重重在咂了下唐妮的丁香小舌後,炎荒羽克
制住愈來愈躁動的欲望,微用力分開了唐妮。

  「嗯……」唐妮十分乖巧地點點頭,順著炎荒羽輕托的手勢沈入了熱騰騰的
水�,雙眸卻盈盈癡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一瞬不瞬,那神態煞是嬌憨妩媚,全不
見昨夜在「醉夜歡」時的一點強悍。

  炎荒羽輕輕帶上浴室門,來到臥室。

  在看到床上靠躺著一個人的時候,他才記起來,昨夜還有一個人跟著他和唐
妮回來哩!

  床上那酒吧�的侍應女子居然已經睡著了。

  炎荒羽輕步走近床頭。直至這時,他方定下來認真打量女子的模樣。

  昨夜她的動作還挺快的,在跟他逃出酒吧時,居然還來得及在旗袍外穿上件
薄大衣。此刻她斜靠在床頭,那未及清除的厚厚脂粉下顯出斑駁蒼白發青的面色
,流露出濃重的夜生活痕迹。

  大衣向兩側敞開著,那對豐滿高聳的乳房將旗袍胸前頂得異常鼓脹,令剛才
欲望未能洩出的炎荒羽著實狠狠剜了兩眼。

  見她睡得實在酣沈,炎荒羽不禁心下不忍。但略遲疑一下後,他還是伸出手
來,輕輕地搖晃她的肩頭:「喂,醒醒……這位……呃……姑娘,你醒醒……」
因不知名字,他隻好含混地叫道。

  「唔……」那女子睜開了惺松的雙眼,但一見到面前的炎荒羽後,她便迅速
地清醒了過來:「喔……對不起,我……我不小心睡過去了……」一頭說,一頭
急掙著坐起身來,對炎荒羽唯唯不已。

  「沒關系的——你睡了一夜哩!」炎荒羽笑了笑,略移開些距離,又道:「
麻煩你進去幫她洗一下,好嗎?她身體還虛,一個人不太方便的。」他口中的「
她」,自是指浴室�的唐妮。

  「哦——」女子終于徹底清醒過來,回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情,「她……那
個警察,沒事嗎?她流了好多的血……」她臉上露出驚悸的神情。

  「沒事了。我已經處理好了——你隻要進去幫她清洗一下就可以了。」炎荒
羽略有些倦意地擺擺手道。

  見炎荒羽似乎精神不太好,那女子不敢再多說,忙應了一聲便從床上起身進
去浴室。

  炎荒羽見她進去後輕叫了一聲,緊跟著便又退了出來,正有些不耐煩時,卻
見她背對著自己,脫去了身上的衣服。他登時醒覺,既是幫唐妮洗浴,她自是不
能全身穿好了進潮濕的浴室了。

  炎荒羽見她脫至僅剩貼身的內衣後又進去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他知道,
這兩人在�面得好一陣子才會出來,因此便躺了下來。稍頃,他又起身將外面的
衣物除去,重新舒舒服服地躺下。

  他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想不到剛來到署平,自己就遇上了一連串的事情。先是小偷偷錢,接著騙子
騙錢,再下來被人追著搶錢——最後幹脆是傷人見血的拼殺!

  這個城市�居然一點也不安全,在繁榮的表面下,隱藏著這許多的陰暗……

  他感到,這�並不比山�更加安全,他記起九公曾再三叮囑他注意的:外面
的世界壞人太多,有些甚至比山�的野獸更可怕!

  難道自己的選擇錯誤了嗎?

  炎荒羽頭一次興起不如幹脆回坳子�,同阿玉阿屏母女倆在山林�渡過一生
的想法。

  可是這個念頭隨即便被自己打消了。

  因爲他想起了阿媽對自己的殷切希望,還有九公交待的心事,更想起了阿玉
那期盼的目光,當然還有若蘭姐姐付出的辛苦……

  不行,自己決不能就這樣退縮!

  他想到,盡管這外面的世界也同山�一樣充滿了兇險,但最起碼有一點比山
�要強得多。這就是:隻要付出了努力,就能獲得比山�要好得多的生活條件—
—而這,正是山�人所渴望的。

  心念動下,一股豪情雄心同胸臆間勃然生起!

  哼!我就不信會比城�人差!我一定要比這�的人活得更好!

  就在炎荒羽真正決定下來自己今後的方向時,床頭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是若蘭姐姐的!

  一種奇怪的直覺再次莫名在他腦海中閃過,他抄起了電話。

  「喂?是阿羽嗎?」果然是柳若蘭柔媚動聽的聲音——隻是這聲音�卻有著
掩藏不住的疲憊。

  「是我……姐姐昨夜沒睡好吧。」炎荒羽終于還是忍不住說道。

  電話另端的柳若蘭明顯怔了一下,然後才訝然道:「奇怪,你怎麽知道的?」
炎荒羽正想說出自己昨夜的經曆時,卻聽她緊跟道道:「對了阿羽,今天姐姐恐
怕不能來了——姐姐有點要緊的事情去急著辦,所以就不能來看你了……」

  炎荒羽一聽便頭大起來了:「什麽?若蘭姐姐,你不來,那我……」

  「你就先在飯店住下,沒事的——對了,你昨晚有沒有出去呢?」柳若蘭關
心地問道。

  「嗯,出去在街上轉了一圈,還……」正待說出自己的遭遇,卻聽那頭柳若
蘭一下打斷了的說話,又問了一句:「那姐姐的信用卡用了嗎?錢會取了嗎?」

  「嗯,取了二百元,我……」「那就沒事了,這樣好了,你先在飯店�呆著
,反正姐姐的卡在你那兒,要用錢買東西的話自己自己取錢買——不過上街要當
心車子,還有就是小心別迷路了!」柳若蘭聽來好象確有急事在身,居然說起話
來一串一串的。

  炎荒羽已經打消了告訴她自己夜�經曆的念頭,轉而關心問道:「那若蘭姐
姐你什麽時候來呢?」

  「唔……我事情辦完了就來找你。對了這是我的電話,有事就打電話給我…
…」柳若蘭說著在電話�將手機號碼報給了炎荒羽,在聽他複述一遍無誤後,又
叮囑了兩句便挂了電話。

  聽著電話�「嘟嘟」的斷線音,炎荒羽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聽筒,好一下才反
應過來,嘴�嘟囔了一句:「到底什麽事啊?不會又是爲了那個李中海吧……」
便隨手將電話挂了,一倒頭,重新躺了下來,閉上眼睛,全部六知盡數內斂,徑
自睡入一片混沌中去也。

  不知什麽時候,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聲音將他催醒。但憑著對那熟悉的氣息
感知,他知道是唐妮正靠近自己,便懶得睜開眼睛,仍舊保持原先的睡姿不動。

  一股沐浴後獨有的清新體香直撲鼻管,緊跟著,他感覺一具溫軟的胴體挨了
上來,隨後兩片柔軟嬌嫩的唇瓣輕輕地印上了他的嘴唇。

  睜開眼睛,一雙熱情晶瑩的大眼睛迎了上來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話雖如此說,但那閃動的雙眸中卻殊無一點歉
意,有的隻是得意和嬌縱。

  臉上綻出一線溫柔的笑紋,炎荒羽柔聲道:「怎麽?你洗好了?」說著身子
挪了挪,伸出雙臂,將她僅裹著浴巾的半裸胴體擁進了懷�。

  「嗯。」唐妮用力點了點頭,然後嬌軀輕扭幾下,將浴巾輕易便褪散下來,
整個赤裸的胴體更是緊緊地向炎荒羽的懷�擠入。

  炎荒羽立時起了強烈的原始反應。

  感覺到小腹被異物緊緊抵住,唐妮那浴後本就紅潤的臉更加豔若飛霞,胴體
也不自主地顫栗了起來。那嫩滑噴香的臉兒早羞郝難抑地藏進了炎荒羽的頸窩�。

  貪婪地嗅著她濕漉漉秀發散發出的薄荷香味,炎荒羽隻覺欲望一波一波地湧
了出來……

  被子下面,兩個人緊緊地相擁相偎。

  那人間的極樂令兩人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混沌六知」帶給炎荒羽的床第絕技使他輕而易舉地便將一張白紙的唐妮帶
上了幾度欲仙欲死的高潮。

  「羽……你好壞……」唐妮喃喃地呻吟著,一隻纖手兀自顫栗著撫摸炎荒羽
的兩顆陽腎。隨著最後一道心理防線的徹底攻破,她那處女的羞澀也隨之蕩然無
存,對伴侶胴體的愛撫便成了她不自覺的動作。

  炎荒羽笑笑,扭頭吻了吻她,卻未說話,一隻骼膊摟著她,另一隻手則一味
地以大掌摩挲撚弄唐妮翹尖尖的乳頭。

  唐妮被他帶有魔力般的掌指撩得嬌軀酥麻無比,不消片刻,她便渾身一顫,
隻覺全身的熱力都似聚在了一處,直往小腹湧去,湧得小腹一陣熱脹。隨後忍不
住猛地一個寒噤,頓覺膣腔內宮門大開,那熱流登時渲然大洩!竟然似有一股股
熱辣辣的東西在往外不停地噴湧!一時間頭目森森,急本能地閉了了雙眸……

  炎荒羽想不到,在無意之中,他體會到了《黃帝岐伯陰陽五行幽微論》中所
說的「采至陰以補純陽」的情形。

  當唐妮膣道心頭那涼浸浸,偏又在精神上感覺熱滾滾的至陰胞精隨著他不住
歙張的勢孔直墜腎管�,那原本在體內自行産生龍虎交濟的混沌真氣立即興奮地
疾速奔湧起來,將那外來的陰髓緊緊挾著,在七個呼吸間,便將之精氣與本身的
髓陽宛然交彙,均勻貫入全身各處。

  「……羽……我要死了……好舒服……」唐妮微弱甜蕩的呻吟將炎荒羽從那
新鮮的感覺中喚醒。

  他知道,與以往同他交好的女人洩身流溢的情形不一樣,唐妮這一次洩出的
胞精已經被他盡數采納。他不禁暗罵自己從前隻知享樂,卻沒有一次真正攝納女
子陰髓,憑白浪費了許多寶貴的東西。

  這樣想來,他便格外疼愛唐妮這個在修習「混沌訣」方面令他有所斬獲的女
人了。

  他不再遲疑,立即將嘴堵上她的櫻唇,伸出大舌把她冰涼的丁香吮住,一口
真元立即渡了過去,同時下天橋也連連聳動,頂著唐妮膣腔盡頭的宮嘴,將一股
純陽回輸進那仍在抽動的赤胞之中。

  這一下行功,立收奇效,唐妮重又悠悠地睜開了雙眸——隻是那黑眸中失去
了許多的神氣。

  「……羽……你在做什麽……我下面……好燙,好舒服……」她喃喃地訴說
自己的感覺。

  炎荒羽溫柔地笑笑,在她俏鼻尖上輕舔了一下,這親昵的舉動立刻讓唐妮又
悸動了一下。

  「怎麽樣,現在是不是感覺全好了?」炎荒羽以令唐妮難以察覺的動作退了
出來。

  經他這麽一說,反倒引起了唐妮心中暗存的疑惑:「對了,羽……你好神奇
呀!你怎麽會這種治療方法的呢?」

  炎荒羽一怔,登時語塞起來,不知應該怎麽回答她才好。

  正爲難間,卻聽唐妮又好奇道:「你是跟什麽人學的啊?對啦,你用的這個
,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叫什麽什麽……氣功的?」說到這�,許是精神恢複
了些,她竟爬起來,壓在了炎荒羽的胸前,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炎荒羽心中更是叫起苦了,看著唐妮的目光,他竟堵得一言不發!

  看他一臉尴尬爲難的表情,唐妮的眼神也漸漸變得疑惑起來:「怎麽?這個
不好說嗎?是不是不能說?」見炎荒羽仍一臉的苦相,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事情
,便立刻顯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隨湊上去,輕輕在炎荒羽的下巴咬了一下,然後
�起臉來笑道:「我知道啦!」炎荒羽正一愣,心說你又知道什麽了?便聽她笑
盈盈道:「我在警校的時候,曾經聽過老一輩的教官說過老一輩的故事……」炎
荒羽聽得一頭霧水——又是什麽老一輩老一輩的?這都說的什麽呀?

  「他們說,在以前人們傳說的江湖武林�,最忌諱隨便打聽一個人的師承來
曆。除非人家主動說出來,一般這個秘密是不能洩露的!」說完,她眼中透出一
抹狡黠,又嘻笑道:「看來你就是這種人啦!是也不是呢?」

  炎荒羽還能說什麽呢?唐妮猜的真的是八九不離十哩!他隻好苦笑著點點頭
,無奈道:「你猜的差不多,雖然不完全是這樣,但這事也的確不能隨便說出去
的。」

  聽他承認了,唐妮反倒驚詫了起來:「天啊,你真的是……」她正說出「怪
物古董」的話來,總算及時將之咽了下去。

  見炎荒羽又肯定地點了點頭,又聯想起昨夜的一切,她這才徹底地相信了炎
荒羽的話。

  「那你……你是從哪�來的呢?這個總能告訴我吧?」她忍不住好奇又問道。

  炎荒羽想了下,終于還是搖了搖頭。他可不想給若蘭姐姐帶來什麽麻煩。自
己坳子�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哦……」唐妮露出一臉的失望。

  「那你的年齡,今年多大了也不能說了?」她隨口說道,並不指望能得到正
面的回答。

  「這個……我應該是十五歲……」炎荒羽遲疑了下,這回他總算回答了唐妮
的一個問題,因爲他想到,說出年齡來,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吧。

  「什麽?」唐妮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來——隻可惜她被這之前的銷魂已經消耗
得渾身無力了。饒是如此,她也瞪大了眼睛,以手支撐著炎荒羽的胸膛,一臉不
可思議地看著他。

  天哪,自己竟然同一個未成年的少男發生了關系——要命的是,她還把自己
的第一次交給了他!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炎荒羽對她的表現大惑不解。說實話,他實在看
不出自己的年齡有什麽值得讓人大驚小怪的——在山�的時候他便是這樣了,出
山後同若蘭姐姐也親密無間。無論是自己的阿玉,抑或是若蘭姐姐,她們可都是
比自己大很多啊,怎麽她們都沒感覺什麽不妥的,偏唐妮要這麽一驚一乍的呢?

  看到炎荒羽反露出困惑的表情,唐妮在繼續驚詫的同時,開始另行思考起來。

  他是比自己小很多,可是,他的行事卻一點也看不出來,顯得那麽的沈穩和
老練——甚至比警隊�那幫追求她的楞頭青還穩重……

  她又想起那個自稱是跟著炎荒羽逃出來的酒吧侍應小姐,叫做朱秋苓的,在
替自己洗浴時所說的關于「醉夜歡」的種種黑幕,以及炎荒羽昨夜在現場是如何
仗義出手救她的情況描述,更加深了她的這個感覺。

  漸漸地,唐妮的心緒平和了下來。對炎荒羽神秘出身的好奇,對他無微不至
照顧的感激,以及更重要的貞潔委付的幸福,終于令她重新審視了兩人的關系。

  「沒有……沒有什麽啦。我是在想,你本事好大……」唐妮重又伏在了炎荒
羽的胸前,此刻她的心中對他又有了另一種新的感覺。

  忽地,她心中一動,一個刺激有趣的念頭冒了出來。她忙親熱地貼近炎荒羽
的臉,嬌嗲黏膩地將之說了出來:「你這麽本事,好不好讓我叫你哥哥呢……」
說畢,自覺羞郝,竟一下趴了下去,將臉兒緊緊埋入了炎荒羽頭側的枕頭�。

  炎荒羽聽了果然心頭一跳,也覺得這個稱呼很是刺激——一直以來,都是歲
數大的喚小做弟弟,就象若蘭姐姐和阿玉對他的感情那樣;可是現在懷�的唐妮
居然要反其道而行之,這著實令人感覺新鮮和興奮。

  炎荒羽從來也不是什麽循規蹈距之人,再加之山林無拘無束生活的熏陶更加
強了他性格中脫跳的部分,因此一聽到唐妮這個提議,他便本能地覺得有趣、好
玩,渾不似一般人那樣感到不解和抗拒。

  「那——我就叫你妹妹?」他笑著在唐妮隆起的圓臀上重重拍了一記,隨後
又是一陣放肆的揉搓,直弄得唐妮又濕瀝瀝地滲了出來……

  「你……又來了……好哥哥……不要啦……」唐妮嘴�不停地細喘嬌吟,那
小腹卻已經在炎荒羽某處挨擦摩動起來。

  炎荒羽見她如此騷嗲乖覺早也躍躍欲試了!

  隻可惜一個謙卑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興緻:

  「都好了,還有什麽事情嗎……」隨著聲音看去,卻見床腳走道處俏生生地
立著一個女子——正是唐妮適才說過的朱秋苓。

  之所以說她俏生生,皆因炎荒羽甫一見她時,那超卓的目力便看出,這朱秋
苓頭發濕漉,已盡洗鉛華——分明剛洗浴過。卸去了夜間的濃妝後,她竟露出了
一副頗爲清新爽潔的面容!除了臉色仍有些發青外,那姣好的面貌、豐滿的酥胸
、苗條的腰肢、修長的雙腿——居然無一不是色色可人。

  唐妮此時也因朱秋苓的出現而抑下了蓬起的欲望,轉而從被下探出頭來,帶
著绯紅的羞靥看著她。

  「衣服都已經洗好,晾在�面啦——按照房間�空調的溫度,現在應該已經
幹得差不多啦!」見二人那副神情,朱秋苓猜出兩人在做何事——其實她在浴室
�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外面那驚天動地的瘋狂了,那要命惹火動靜聽得她也是
沖動不已,濕得一塌糊塗。

  見她滿臉通紅,炎荒羽和唐妮便知道她已經明白他二人的事情。

  畢竟炎荒羽對處理多個女人的問題來得比較老練,見唐妮直往他身邊鑽,便
著意將她摟緊了,一面對朱秋苓笑道:「你說洗衣服,洗什麽衣服?」

  「哦,就是唐警官昨夜沾血的衣服……」見炎荒羽動問,朱秋苓忙小心翼翼
地回答道。

  「是我要問她能不能洗掉,她說能洗掉,我就讓她洗了……」見炎荒羽微皺
了下眉頭,唐妮忙撒嬌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同時一隻玉手伸到他下面,在那長
蟲上輕輕地上下捋弄。這一招果然見效,炎荒羽立時沒了脾氣,隻在被下擰了一
把唐妮顫突突的乳峰,輕聲道:「那血汙不太好洗的——人家又不熟悉……」他
言下之意,是不應該由朱秋苓來洗那血汙汙的衣物,至少由他來洗才對。

  唐妮見他猥亵自己,憑女人的直覺便知道這占了自己身心的男人不再生她氣
了,便也開心起來,轉過來招呼朱秋苓道:「你也來坐下休息休息——真是麻煩
你了,真不好意思。」

  待朱秋苓在他們床邊斜斜坐下後,唐妮才對炎荒羽道:「哥哥,你知道不知
道,朱小姐她也是受害者哩!幸虧你昨夜把她帶出來了。」

  見炎荒羽詢問地看著自己,她便又道:「朱小姐她也是外地來署平打工的,
可惜到這�來後,隨身帶的錢用光了,工作老也找不到,結果就被「醉夜歡‘以
侍應的名義招聘下來。」說到這�,她看了看低頭不語的朱秋苓,輕輕歎了一聲
,接著道:「她哪�知道那間酒吧的內幕呢,後來被「醉夜歡’�的人合夥起來
……糟蹋了……」說到這�時,朱秋苓終于忍不住,低聲泣了起來。

  唐妮知道不好再說下去,便苦笑著對炎荒羽道:「好啦,以後的事情我就不
說啦——呵喲……哥哥,我有點痛……」炎荒羽一怔時,那被�的手已經被她捉
住,往下放在了那毛茸茸的洞口。

  炎荒羽一觸之下便覺出,她這部位分明腫大了許多。略一思忖下便明白了個
中原委。

  「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應該在你傷剛好的時候就……」話未說完,
便被一張軟軟的小嘴堵上了。

  「不啊……是哥哥弄的,我喜歡著呢……呃……」隨著炎荒羽手指無意中陷
入肉縫內,唐妮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

  「那我……我該怎麽辦呢?」朱秋苓止住了垂淚,小心地�眼看看床頭的兩
個人,低聲問道。

  「什麽怎麽辦?」炎荒羽對這方面沒有一點概念,因此不太明白她說話的意
思。

  「朱小姐她是問,以後她應該到哪�去。」唐妮接過話來解釋道。

  「是呀,唐警官說的對。我以後到哪�去找工作呢?」朱秋苓忙順著唐妮的
話進一步明說道。

  「這個……這個我可幫不了你。你昨夜說要我帶你逃出來,可沒有要我替你
找什麽工作啊?」炎荒羽忙大搖其頭,擺明自己無能爲力。

  「看你——」唐妮手在被下輕輕擰了他一把,止住他繼續胡說。

  「你不用急。這樣吧,你先在這�等著,我一會兒去隊�報個到,順便把昨
晚的事情向上級彙報一下——我們隊�有不少小子有點來頭的,我會找他們去,
看他們有沒有辦法給你找個活兒幹。」唐妮娓娓說完這番話後,朱秋苓的臉上的
緊張立即緩和了下來。

  「那我先謝謝唐警官啦!」她忙向唐妮道謝。

  「不客氣——唔……現在是幾點了——什麽?快九點了?媽呀,我得趕緊去
報到呀!」唐妮登時手忙腳亂地蹬被爬將起來。

  雖然下處腫痛,不過還好有朱秋苓忍著羞,紅臉幫她。總算天氣幹燥,加之
室內空調溫度很高,浴室�又開著抽風機,因此那些洗的衣物倒也幹得差不多了。
在朱秋苓的幫助下,唐妮終于迅速穿好了衣服——倒是炎荒羽,仍一臉自得地赤
身躺在被子�,一臉壞笑地看著兩個女人折騰。

  一切收拾結束後,唐妮跳到炎荒羽床頭,沒命地胡亂親吻他一番後,才戀戀
不舍地同他告別。

  唐妮走後,房間�一下子冷清了起來。

  炎荒羽和朱秋苓你躺我坐的,一時間竟沒什麽話可說。

  「呃……你餓不餓呀?」又安靜了一會兒,炎荒羽終于忍不住先問話道。

  「我?還好吧……」朱秋苓有些不自在地回道。旋又似意識到自己這樣回答
好象不太合適,便忙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都已經快九點了,先生你一還沒吃
早飯,一定是餓了吧——我這就出去給你買……」

  正說間,門鈴響了起來。朱秋苓忙起身去開門。

  「哦,對不起,請問這間房要整理嗎?」原來是飯店的清潔工。

  「不用了……這是什麽?」朱秋苓看到那清潔工手�拎著一個大袋子,上面
印著他們這間住房的房號,便問道。

  「哦,這是這間房的報紙,請你收下吧!」那清潔工躬了躬身,便離去了。

  「是送報紙的呢!」朱秋苓折身返回室內,將報紙從袋內取出,遞給炎荒羽。
隨後便順勢坐在了他的身邊。

  「嗯……」炎荒羽點點頭,接過了報紙——在飛機上時,柳若蘭便給過他這
種印著文字的紙張,要他無聊的時候看。

  「什麽!」他忽地叫了起來。同時人也從被子�竄了出來坐起。

  朱秋苓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叫著實嚇了一跳,忙向他靠近,緊張地問道:「怎
麽?有什麽事情嗎?」

  炎荒羽登時身上一熱——隨著朱秋苓沖靠的動作,她胸前的豐滿雙丸立刻晃
動跳蕩了幾下,直看得炎荒羽好一下目眩。

  朱秋苓卻未發覺自己對炎荒羽的影響,她靠近炎荒羽後,探頭一看,頓時也
忍不住輕呼了起來:「天哪!居然會發生這種事!」說畢目光急投向炎荒羽,征
求他的反應。

  不料一�眼,竟發現炎荒羽的視線卻直勾勾地落在了她的胸前!她立刻臉「
唰」地紅了起來。

  然而朱秋苓卻沒有回避,反而急遽轉動著腦筋。

  人的生存本能使她在昨夜及時抓住了炎荒羽,在他的幫助下逃離了火坑;同
樣基于生存的本能,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工作,而唯一的希望,那個唐
警官卻分明是炎荒羽的情人……

  她一直穿著薄薄的內衣——不過那�面仍戴著胸罩。

  她的手悄悄伸到背後,伸到了內衣�,從後面輕輕扭開了胸罩的搭絆,然後
垂下了雙臂。

  炎荒羽的眼睛突地一亮!

  因爲他看到,朱秋苓的胸前陡然前彈了起來!隨著�面的胸罩滑落,那薄薄
的內衣前高高地頂起了兩顆浮凸的圓點……

  炎荒羽不禁一怔——爲什麽她要這樣?正納悶,卻見朱秋苓低垂了頭,雙手
無意識地放在身前,低眉順眼的,一副作君采撷的模樣兒。

  他立時明白了她的心思。

  雖不知道她爲何要這樣——因爲畢竟在他這�,是無物可圖的呀。

  不過心�雖不解,他的手可沒有慢下來。幾乎在他明白朱秋苓委身心意的同
時,他的一隻大掌便由她內衣下擺插入,撫上了那令他垂涎的肥碩乳峰……

  在炎荒羽大力搓撚那峰頂腫脹膨大的乳蒂時,朱秋苓忍了好久的春情終于也
爆發出來。在沖動地嗚咽一聲後,她順著炎荒羽的手臂倒進了他的懷�……

  炎荒羽面前的報紙慢慢地從被頭滑到了地上。

  無意之中,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滑落地上的報紙上,滿腔欲火登時重又化作烏
有。

  那報紙朝上的一面大大地以黑體字著著一個看了令人心驚肉跳的標題——

  「六保安五小姐葬身火海,「醉夜歡‘慘變人間地獄」!



  第六章 何爲最重

  明顯感覺炎荒羽的身體冷了下來,朱秋苓不禁一怔,一個自卑的念頭本能地
湧上心頭:他難道是嫌棄自己不幹淨嗎?

  想及此,如一桶冷水兜頭澆下,她的沖動頓時隨著冰消瓦解。

  炎荒羽感覺到懷�嬌軀變得僵硬,不及細想,他便順勢將朱秋苓往旁側摟了
摟,一面探身從床下拾起了那張報紙。

  隻略撣了一眼,他便將整篇報道的內容印在了腦中。

  見他重新看回報紙,朱秋苓忙欲起身坐好。卻聽炎荒羽搖頭輕道:「你就這
麽靠著吧,我喜歡這樣……」她一聽,心中頓時一暖,暗忖原來他也沒有這麽討
厭自己啊。這樣想著,她更討好小聲道:「不,我想在你旁邊躺躺好,不然會壓
著你累的……」說著便一手隔著內衣緊緊按住炎荒羽停在她乳峰上的大掌,身子
小心地挪動上床,最後躺在了唐妮原來躺著的位置上。

  炎荒羽也不在意她這麽做。他現在的感覺很是不錯,手�揉捏著朱秋苓脹鼓
鼓的乳房,躺在床上想東西,那種熟悉的感覺使他仿佛回到了坳子�時的情景,
那時他和阿玉也是這樣的……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他離開「醉夜歡」以後,那�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呢?明明自己殺了六個形同
野獸的壞蛋,怎麽會多了兩個女人的呢?

  一連串的疑問困擾著他的思維,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倏地,一個可怕的推斷從他腦中跳出——

  殺人滅口!

  他登時不寒而栗。

  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十一具屍體已經燒得焦結,給善後的屍檢處理帶來很大困難……」

  他腦中回旋著報紙上的這句話,浮現出山�雷雨天後時有野獸因雷劈而煉燒
焦惡心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想到,如果那酒吧果真有問題,又不想讓人知道其內幕的話,那麽昨晚自
己在幹掉那六個保安打手後,他們最好的處理方法的確便是焚屍滅迹了。至于那
五個小姐,他腦中略過濾了下昨夜的情景,稍盤算了後便知道,除了領班及那以
酒瓶偷襲唐妮的夥計外,還有兩個女人也逃離了酒吧,其餘酒吧�的人均已沒命
——當然,那逃出的女人中,自然有一個便是現在躺在自己身邊,身上一片冰涼
的朱秋苓。那另外一個女人會是誰呢?

  他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不管另一個逃出來的是什麽人,總之如果這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

  坳子�的人們盡管有這樣那樣的爭吵,但決不至于攻擊人身啊——可是在這
�,從他昨夜的遭遇來看,好象城市�這種人算計人的情況很普遍……

  「他們這是在毀屍滅迹!」朱秋苓在炎荒羽身邊看著那報紙的內容打著抖道。

  炎荒羽瞥了她一眼,卻見她滿臉的驚恐,嘴唇也哆嗦了起來,雙眼瞪得大大
的,顯然是想想後怕。

  見她渾身顫栗,炎荒羽心中大爲不忍,忙將她摟緊了,安慰她道:「沒事了
,這不沒事了嗎?反正你已經逃出來了,不用怕他們哩!」說著使勁揉了幾下掌
中的乳峰。

  輕輕悶哼了一聲後,朱秋苓略和緩過來,但那臉色仍很難看。

  「我一直不敢偷偷跑掉,就是怕他們會找到我,再抓我回去……」說著,她
聲音哽咽了起來。

  「他們……他們強迫我做陪色女郎……我不聽從,他們就打我……」她的哽
咽逐漸變成了抽泣。

  「難道就沒有人管嗎?」炎荒羽聽了憤懑地道。

  「管?有誰敢管他們呢?這些人敢做這些事,就是有後台的……有一回我還
看到有一個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的大官悄悄地來過……」她這話隻可惜沒有讓唐妮
聽到,不然她一定會追究到底——畢竟她老子也非尋常之人。但炎荒羽對這些一
點概念也沒有,自不知她說的這些意味著什麽。對他來說,認識這外面世界的事
物尚處在表面化的階段,尤其是他不熟悉的「官場」之道。

  「那……你說的就是指當官的包庇壞人——對嗎?」他盡力以自己能理解的
意思去解釋朱秋苓說的這番話。

  「嗯,就是這樣。」朱秋苓點點頭。

  「那根據你剛才的意思,你就算是跑了,他們也能把你抓回去——那不就是
說,他們有很多人嗎?」炎荒羽注意到朱秋苓說話中的一個細節,便認真問道。
見她點頭,他沈吟了一下,又道:「那你不是一樣危險嗎?他們既然有很多人,
當然不可能在昨夜都燒沒了。那剩下的人還不一樣能找到你嗎——除非你遠遠離
開這�!」

  朱秋苓的身子立刻又開始顫抖起來。顯然炎荒羽說的這番話正切中了她的擔
心。

  「那我該怎麽辦呢?」她緊張地微�起身來,求助地看著炎荒羽。

  炎荒羽皺著眉頭,將手從她衣內撤出。想了想,苦笑著搖搖頭道:「這個我
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剛來這�才一天,尚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哩!」

  朱秋苓頓時臉上一片失望。

  想到自己的未來可能要在這種環境�生活,炎荒羽心中不禁一陣焦躁——真
不知自己到底能否在這種地方長久下去……

  意興闌姗下,他一個翻身,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下,赤條條地徑自去浴室了,
隻留下朱秋苓一人在床上呆怔怔地發愣。

  待他清洗好出來時,朱秋苓也已經穿戴整齊了,正紅著臉揩拭床上炎荒羽和
唐妮弄出的汙穢。

  炎荒羽的腦中急速地轉動著。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雖然從來未作過長遠的計劃,但他此刻必須
爲自己的將來有所行動了。

  「朱小姐,你知道在這�,要想過得好一些,什麽最重要嗎?」他走到窗前
,拉開窗簾。頓時明媚燦爛的陽光如瀑般傾洩進來,將整間房照得一片光明。饒
是炎荒羽目力強橫,也仍不覺給強烈的陽光在陡然間刺得稍稍眯了眯。

  他決定給自己立下一個目標,今後就朝著這個目標去努力。

  「什麽最重要?」朱秋苓怔了下,不知他突然問這話何意,略想了想,她直
起身來,掠了掠散落下額際的一縷秀發,走到炎荒羽身後,遲疑地回道:「應該
是錢吧……哦,對了,還要有權!」想想似乎有所遺漏,忙又補充道:「還有要
有一幫人!」

  看著窗外樓下忙忙碌碌的來往車輛和行人,炎荒羽慢慢地咀嚼著朱秋苓的話
:「錢、權力……人……」

  「嗯,我想應該最重要的就是這幾樣東西了吧!」朱秋苓輕聲應道,一面上
前小半步,挨著炎荒羽肩膀,學他般往樓下看。

  炎荒羽順勢伸出手,將她攬了過來,那手習慣性地撫上了她高聳的乳房——
這並不代表他想做什麽,這是從家�阿玉那�帶來的習慣。這樣做,他覺得心�
會不自主地平和下來。

  朱秋苓登時臉一紅,隻覺乳房被他摩挲得隱隱發漲。但偷眼看他時,卻不見
他臉上有半點的情欲。心下不禁訝然,聯想到剛才在床上他也是這般,並未侵犯
她,更覺得炎荒羽頗爲奇怪,全不同那些她認識的男人,對她的身體隻是充滿了
色欲。這樣一來,她微微發熱的身體也漸漸地平複下來。

  「那麽,這�面最重要的是什麽呢?」他需要揀出重點。

  「……我想,應該就是錢了吧——不過權力也很重要啊,有了權力,可以帶
來錢呢!」朱秋苓覺得要在其中作選擇,確實有點困難。

  「那就是權力最重要了?」炎荒羽問道。

  「不不,其實有錢了,也可以買官做的呢!我知道我老家就有一個人花了好
多錢,後來做了一個地方的鎮長,然後又利用手中的權力拼命撈錢——不過這人
後來被查出來,判了好多年呢!」朱秋苓道出自己所知道的權、錢關系。

  「哦……」炎荒羽不再問她。他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就是錢權互相依托,都
很重要。

  但是結合自己的情況來看,恐怕作官就不太可能了,因爲他從來也就沒有想
到過這方面的事情——就連坳子�小夥伴的頭領他都懶得當,又怎麽可能在這�
去幹這事呢?

  那麽剩下的就是賺錢了。這倒是同他出山的初衷相吻合。

  「還有……」朱秋苓似欲言又止,見炎荒羽探詢地看著她,她臉忽一紅,聲
音也低了下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就不要叫我「小姐‘就叫我名字好了
……」說著紅著臉垂下了頭。

  炎荒羽一笑,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點頭溫言道:「那好,以後我就叫你秋苓
好不好?」

  朱秋苓立時高興起來,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好呀!就這麽叫我吧!」停了
停,忽又幽幽道:「我知道,我的身子不幹淨……配不上你,唐警官那樣的人才
和你般配……」

  炎荒羽一愣,不知她爲何會說出這話,正欲安慰她時,卻聽她又道:「你是
好人……真正的好人,這我看得出來,」說著忽長長籲了一口氣,�起臉來,任
陽光拂到面上,雙眸看著炎荒羽,射出真誠的感激:「我隻想,以後要是你發達
了,能讓我在你身邊做事情,我就很滿足了。」

  炎荒羽不禁灑然一笑:「你怎麽知道我能發達呢?其實我現在正爲怎麽才能
象你說的,又有錢,又有權——最好還有一幫人才好哩!」

  朱秋苓看看他,正想說憑她的感覺他一定會發達,但話到了嘴邊卻變了:「
那你能答應我嗎?以後如果真的你有發達的一天,就許我跟你做事。」

  炎荒羽心道這還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情呢,眼下他連阿玉母女都沒法照顧,
又何談什麽發達呢?還是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吧!

  不過看著朱秋苓眼中的期望,他還是答應了她:「那好呀,但願你的吉言能
兌現呢!要是真有這麽一天,我一定把你貼身留著,這總行了吧?」他想反正這
事兒還沒邊沒際呢,不妨大方一點,讓她高興高興。

  「真的?」朱秋苓果然開心得如小女孩般雀躍起來,竟情不自禁跳起來在他
臉頰上「啵」地親了一口。

  炎荒羽被她感染下,也忍不住手下重重地揉了一把,朱秋苓登時渾身一軟,
倒在了他的臂彎�,讓他環擁著。

  「……你要是想要的話,就要了我吧……」她背靠在炎荒羽的懷�,微微回
頭仰首,眸中浮上了一層濕濕的薄霧,竟變得分外地柔媚起來。炎荒羽心髒禁不
住猛地一跳,環在她胸前的雙掌便忍不住在那對柔軟鼓脹的乳房上擠捏起來。

  「我早上洗過好幾遍……洗得很幹淨的……」朱秋苓說著輕輕閉上了眼簾。

  但這時炎荒羽卻猛地一震!那手上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他的臉色「唰」地變得煞白!

  朱秋苓本就十分注意炎荒羽的舉動,立時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扭頭睜開眼看
時,不禁被他難看的臉色嚇了一大跳!

  「你……你怎麽啦?」她本能地脫口問道。但見炎荒羽目光緊緊地盯著窗外
馬路時,她也忙向外看去——自然是什麽異樣也沒看到。

  但她沒有看到,不代表炎荒羽沒有看到。

  他那異乎常人的超卓目力竟在剛才的一瞬間,看到了若蘭姐姐跟那李中海在
一輛小車�!

  讓他神情失踞的,倒非是兩人在一起那麽簡單——他看到,若蘭姐姐竟緊緊
地依偎在那李中海的懷抱�,一任他做親熱撫摸的動作,而且還似十分的享受!

  這一切都隻是一瞬間的功夫,那車轉眼便快速駛了過去,彙聚在茫茫的車流
中遠去。

  但「目至鏡留」卻清晰無誤地將這一切映在了他的心鏡中。

  「若蘭姐姐爲什麽會這樣?她不是已經同那個家夥分手了嗎?」炎荒羽心中
嫉恨地想著——雖然明知柳若蘭的心扉不會對自己打開,但是他也決不願看到兩
個人繼續攪在一起。

  炎荒羽一向以來在感情的際遇,以及對感情的處理等方面都十分的簡單,一
如坳子�單調的生活一般,他隻知道隻要自己真心付出,那麽別人也會全心待他
——至少他之前遇到的女人都是這樣。但是對柳若蘭這種都市白領的愛情觀卻是
一無所知,更不會理解她們那種扯不斷理還亂、藕斷絲連的感情糾葛。當然對這
種由于社會個體的獨立性而産生的單一配偶制更不了了。在他的意識�,男女的
關系就應該如同在坳子�那樣,根據強勢的不同,要麽一夫多妻,要麽多夫一妻。

  放開朱秋苓,他頹然坐倒在窗邊的沙發上,心情沮喪至極。

  朱秋苓見他一言不發,但神情卻十分的頹喪,心中納悶下,卻也不敢多問,
隻小心地替他倒了一杯水,然後蹲在他面前,抓著他的兩隻手輕輕地摩挲。

  「怎麽啦?有什麽事情嗎?」她忍不住關心地問道。

  炎荒羽卻有苦說不出。他能對她說自己的心事嗎?就是說了,一時半會兒這
頭緒也理不清。更要緊的是,自尊心也不允許他將之說出來啊……

  見炎荒羽如此,朱秋苓心�惴惴之餘,也頗爲難過。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朱秋苓擔心地看了看炎荒羽,小心地說道:「我去看看是什麽人——你先喝
點水……」說著輕捏了下他手,站起身來去開門。

  「啊,原來是唐警官呀——」一見門外居然是唐妮,朱秋苓忙不自覺謙卑地
躬了躬身招呼道。

  豈料唐妮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臉色鐵青地沖了進來!朱秋苓忙身讓她—
—這才發現,唐妮竟是穿了一身警服來的!

  見唐妮面色不善,炎荒羽也愕住了。

  「怎麽啦?出什麽事了嗎?」他暫時放下心頭刺痛,站起身來迎向唐妮,關
切地問道。

  隻見唐妮面色難看、神情複雜地對炎荒羽道:「炎荒羽……我早上忘了問你
了。你說昨晚你把那些人都殺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著目光一瞬不瞬地看
著炎荒羽,觀察他臉上的神態表情。

  炎荒羽一聽便覺得那話�的味道不對。因爲離開時她還哥哥妹妹地同他親熱
,怎麽這一回來,便成了直呼其名了呢?

  見她甫一見面便是咄咄逼人,炎荒羽不悅之下,混沌心法油然漫起,照得他
刹時間靈台一片清靈,將應生的怒火及時消解散去。

  「你認爲是怎麽回事呢?」他冷冷地回道。

  唐妮頓感一窒。她沒料到炎荒羽的反應居然會是這樣,全不似常規那種驚惶
困惑的樣子。

  「你!」她脫口叫了一聲,瞪大了眼睛與炎荒羽對視。

  兩人之間雖暫時無語,但卻無意中形成了針鋒相對的態勢。

  然而轉眼間,唐妮便在炎荒羽冷然鋒利的目光下敗下陣來,在他宛若實質的
盯視下,她心�竟隱隱地有些發虛!一種力不從心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唐妮「呼」地轉過身來,在床尾坐下,眼睛避開炎荒羽的盯視,嘴�卻依然
強橫地不依不饒:「你最好把昨夜在「醉夜歡‘的事情仔細跟我說清楚,不然…
…」那聲音�卻明顯帶虛。

  笑話,昨夜的事情三個人都是親曆者,憑什麽要他炎荒羽來說呢!

  炎荒羽冷哼一聲,轉身重又坐回了沙發上,不再理她。

  「唐警官,出什麽事情了嗎?」朱秋苓看看兩人冷場,遲疑了一下,便小心
翼翼地上前問唐妮。

  「什麽事?」這時唐妮眼睛餘光也看到了那已被朱秋苓整理好放在桌上的報
紙,心中急火又起,不禁又叫了起來:「原來你們也知道那�發生什麽事了呀!
那你們說,這究竟是什麽回事呢?」見朱秋苓仍一臉的蕩然,偷瞥下炎荒羽的臉
色仍是那般的冰冷,不覺氣道:「我記得他跟我說,」說著狠狠地瞪了炎荒羽一
眼,接著道:「說他把那些人都殺了——怎麽他還要放火毀屍滅迹呢!」

  她說完後,朱秋苓先是一呆,緊接著急忙搖手道:「不對呀,唐警官……」

  「什麽不對!明明事情都已經擺明在這兒了——想不到他竟然心這麽狠,這
麽黑!走,跟我回警局去!」說著,唐妮竟一擺手,從身後腰帶卸下一副手铐,
作勢便要起身。

  「等等唐警官——」朱秋苓見事情不妙,忙急叫一聲將唐妮按住:「我想你
是誤會了——他沒有殺人呀!昨天夜�你昏迷時他抱你走的,走前酒吧還是好好
的呀?並沒有失火,」一口氣說了這此,她回了下氣,又道:「而且自昨夜我們
三個人回來後,就沒有一個人再出去過,他又怎麽可能去那�放火呢?」說到這
�,見唐妮面色稍緩,露出深思的神情,便走到炎荒羽面前,將那杯水端給他,
目光宛然看著他道:「我相信他不會是這種人,更不會做這種事!」

  「那……他說殺了人,這又怎麽解釋?」唐妮忍不住又問道,但那口氣卻和
緩了許多。

  朱秋苓看著炎荒羽,遲疑了起來。因爲她對這個也不甚清楚,自然無法回答
唐妮。

  唐妮不去看她,隻將目光重盯回炎荒羽,等他的回答。

  卻不料炎荒羽竟對她的注目視而不見,且臉上露出冷冷的不屑。

  「你……你倒是說話呀你?到底你有沒有做這些事情,說出來也好爲你打算
一下啊?」見炎荒羽總不出聲,唐妮便急了,忍不住嚷了起來。

  「這有什麽分別麽?」炎荒羽終于開口了,不過語氣卻不怎麽友善。「不管
是不是我殺的,但現在他們都已經變成焦炭了,難道還能活過來不成!」他譏诮
地回道。

  「你——」唐妮險被他氣得暈過去,想不到還真的有這種人,不知律法爲何
物,直將殺人當作兒戲!蓦地,她腦中忽然想起自己詢問炎荒羽的來曆時他支唔
回避的樣子,一個荒謬而有可怕的念頭生出:「你……」她終還是沒有說出。看
著炎荒羽那充滿野性的目光,回想起他身懷的奇異本領,她忽生出明悟——這個
令自己動情的半大男孩,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的人——不,應該說,他不是屬于自
己所生活的這個社會的人!

  畢竟受過高等教育,年齡也比炎荒羽大得多,她漸漸平靜了下來。重新整理
了一下思緒,努力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一些:「你……要相信我,不管怎麽樣
,我都會幫你的,這點決不會變……」

  「是真的麽?可是——既連稱呼都有心改了,你還有什麽不能變的呢!」卻
聽炎荒羽冷哼一聲,截然回道。

  唐妮先是一愕,隨即明白他指的是自己一進門時對他的質問,登時又氣又急
,忍不住「呼」地站了起來,一步跨至炎荒羽的面前,指著他道:「你混蛋!你
……你你你!」一時氣得臉色煞白,胸脯急遽上下起伏不停。

  「你真的這麽本事嗎?若非昨夜我下決心解決了那幾個人,你現在還能站在
這�指著我叫罵麽?」炎荒羽語氣更加尖刻起來,同時渾身竟轟然湧出騰騰的殺
機,直如在山�面對兇物時強悍氣勢!

  唐妮做爲一個都市暖房�長大的少女,何曾遭遇過這種充滿了獸性危險的殺
閥氣息!一時間隻覺整間房間似乎被一股凜冽寒風包裹,那重重寒意直透髓骨!
登時驚得尖叫一聲,本能地連連後退,偏後面被床角絆倒,竟自一下跌在了床上!

  「呯!」

  一聲巨響,房門竟爾被從外面生生地撞開,隨即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形氣勢洶
洶地撲了進來!

  「不許動!」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炎荒羽!

  第七章 名醫司馬

  室內氣氛登時緊張至令人窒息。

  原來的三個人都因這突然闖進的不速之客而滯在原處一動不動。

  「你!不許動——」黑洞洞的槍口微頓了頓,那闖進來的大個子厲聲對炎荒
羽喝道。

  朱秋苓驚魂甫定,緊張地看著這個破門而入的男子。

  這個高個魁梧的男子居然也穿著一身警服!

  「小唐,你沒事吧?」男子關切地對尤躺在床上的唐妮道,那目光卻仍是一
瞬不瞬地緊盯著炎荒羽。

  可惜唐妮從床上爬起後,卻絲毫沒有領他的情。

  「大劉你來幹什麽!誰讓來的!」起身後唐妮便劈頭劈臉地質問起持槍男子
——大劉。她偷偷看了炎荒羽一眼,見他面上仍沒有什麽表情,但那神光逼人的
眸中透出的寒意卻更濃了,這使她更加的惴惴不安起來。

  「小唐你退後一點!這個家夥很危險!」叫大劉的男子又道,那面上的慷慨
竟反而愈顯的高昂了。

  「你……你給我出去!這�沒你的事情!」唐妮不由得氣急敗壞,上前便去
推他持槍的手,一面恨道:「快把你的槍收起來,小心走火!」

  「你不用去管他的啦!他從你進門後沒多久,就在門外聽了好一陣了!」炎
荒羽突冷笑一聲,瞬息間全身氣勢陡然暴漲!首當其沖下,那大劉偌大的身軀竟
似生生地縮了幾分一般!他的眼睛瞳孔更是驚恐萬狀地收縮了起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爲他分明看到,面前這個被他以槍指著的男子居然突現一對碧綠的眸子!
同時身上散發出來的竟是擇人而噬的野獸般氣息!

  「啪!」他隻覺一批一陣抽搐痙攣,再無力握住槍柄,姿勢扭曲下,竟任由
自己的武器掉落在地毯上。

  就在大劉黃豆大小的冷汗滾滾而出的時候,炎荒羽突哂然一笑,隨後便若眼
前無物大喇喇地坐了下來。隨著他坐下的勢子,那股原本彌漫在室內的寒意也似
被抽吸過一般,迅速地淡了下去。

  「什麽?你就在門外?這麽說……天啦!你竟然一直在跟蹤我!」唐妮終于
醒覺過來。她突然間福至心靈,明白了爲何炎荒羽會對自己這樣的冷漠——他一
定是早就察覺了有人在外面跟著自己,但以爲是自己帶來的,所以才會在前面說
話時對她這樣。但從她同大劉對話時的情景來看,又知道事情並非如他想象那樣
,故而才會在突然間緩和下來。

  這一切的念頭分析轉瞬間便在唐妮腦海掠過,與此同時,她心中對大劉的惱
怒更甚了!這不僅僅是他跟蹤她,更重要的是,她之所以要單獨急匆匆趕來找炎
荒羽,正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的事,可是這該死討厭的大劉一聲不響地便自
跟了過來,完全將她的如意算盤給打亂了!這樣一來,她如何能替炎荒羽打埋伏
呢?

  「你!」唐妮氣恨恨地看著大劉,簡直不知道該如何來整治他。

  「小唐……我……」大劉終于意識到自己弄巧成拙了,本欲討好佳人的,結
果卻惹得唐妮怒氣沖沖。

  但他的心�卻仍然籠罩在對面那個男子先前散發出的濃濃殺氣中,震顫不已。

  「他……他……」他忍不住抖抖地伸出手指著坐著的炎荒羽,卻矯舌結語地
說不出一句囫囵話來。

  這時那飯店�的侍應生和侍應小姐也因這間客房的動靜過大而趕了過來。

  面對一雙雙驚訝的目光,以及唐妮的怒目而視,大劉魁梧的身軀居然看起來
垂垂萎頓:「唉……壞了的門,由我來賠……」

  在另一間調整的客房�,四個在默默地分別坐在沙發和床上,誰都無心開口
說第一句話。

  「小唐……」還是大劉出聲了。

  唐妮�眼看他一下,見他臉上露出哀求的神情,正心中一軟,眼睛餘光卻正
好瞥見炎荒羽仍是不動聲色的樣子,心�又是一凜,便不自主狠狠瞪了大劉一眼。

  就在朱秋苓心頭慌張、如坐針氈時,炎荒羽終于說話了:「沒錯,我是殺了
六個人——不過隻有六個!那是因爲要是當時不這麽做的話,我想恐怕現在我們
幾個都不可能安安生生地坐在這�吵嘴了。」說到這�,他的嘴邊終于浮現令唐
妮和朱秋苓心懷大放的笑容來。他也看出來了,面前這個高大魁梧的大劉不是什
麽壞人,對自己固然有敵意,但那也是因唐妮而來的——看他望唐妮的眼神,怕
是喜歡唐妮哩!

  那大劉一聽,頓時濃眉一挑,便要跳起,然而待看到炎荒羽似笑非笑,充滿
譏诮的目光時,便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重又坐了下來,同時心中對面前的這個
看上去年歲並不算大的男孩充滿了驚奇,想不到他竟然這麽沈得住氣……

  唐妮此時早已冷靜下來,心中掠過昨夜炎荒羽對自己溫柔體貼,以及今天早
上兩人又是如何纏綿激情的種種,不禁面上一紅,心中湧過一陣甜美,暗暗後悔
行事過于猛浪,不應該這樣對待這個自己喜歡的男人。

  「對不起,我……」她不安地看著炎荒羽,本想喚他作「哥哥」的,臨時想
起旁邊還有個惹禍的大劉,便收了口,轉而道:「……羽,我不是很清楚昨夜的
事情——秋苓也不了解,對嗎?」說著她目光投向一旁的朱秋苓,朱秋苓忙點頭
應是,唐妮便跟著又道:「請你不要生氣了,好嗎……」說著懇求地望著炎荒羽
,那目光中滿是歉疚。

  炎荒羽笑笑,輕輕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會真的生她的氣。既然知道大劉不是
她帶來對付他的,他便不會再心存介蒂。

  「羽,你來一下……」唐妮忽然想起一個向炎荒羽作補償的最好方法,便盈
盈起身,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炎荒羽跟自己過來,然後又對朱秋苓和大劉道:
「秋苓,你就把你昨夜知道的經過給劉警官說一下吧!」說畢不再再會大劉茫然
的眼神,輕拉著炎荒羽的手閃進了客房的浴室中去。

  「哥哥……對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氣好麽?」一進浴室,唐妮便反手將門關
上,一下投進了炎荒羽的懷中,獻上了纏綿的香吻。炎荒羽估不到她這麽大膽,
竟然明知外面有人,還敢這樣挑逗自己。不過心下卻也大感刺激,身體立時起了
原始的反應。

  唐妮感覺柔軟的小腹被硬物緊緊頂著,當然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登時俏面
上泛起了動人的紅霞。

  「你……你真壞,怎麽……又想要了……」她聲音中帶著化不開的甜膩,小
腹更是不安分地逢迎扭動起來。女孩子就是這樣,一旦委身于人,便會不自覺地
在兩人相處時以自身的魅力去誘惑心愛的男人。唐妮雖說在身心兩方面俱處于最
虛弱、防線最薄弱的時候,與炎荒羽發生了肉體關系,看起來兩人的關系發展得
過于迅快,但炎荒羽那無微不至的調情手段,加之她對炎荒羽仗義救援的報恩心
理,很快便將她的芳心和嬌軀徹底擄獲。

  嘴�呢喃著,唐妮的兩腿隨著炎荒羽伸入幽處的指掌而順從地分了開來。

  「呃……你……」她的嬌軀突地打了一個冷顫,秀眸瞬間變得水汪汪的——
炎荒羽的手指在她柔軟的花瓣間撥弄時,觸到了�面逐漸勃脹的小蒂……

  不過炎荒羽在摸了一把的濕瀝後便抽出了令唐妮渾身癱軟的怪手。

  「妮兒,你還沒好呢。」炎荒羽將手複探入唐妮的胸衣�,在她綿軟堅挺的
乳房上揩摩了一會兒:「你還腫著哩,不能再做的……」說著他兩指在她硬挺的
奶頭上捏了一把,捏得她顫呼一聲,然後便抽了出來。

  「……沒,沒有事的……」唐妮緊緊抱著炎荒羽,顫聲輕叫道。雖然炎荒羽
的關心令她心�著實感動,但那越來越高漲的情欲已經沖淡了腫脹的痛楚,使她
忍不住反央求了起來。

  「傻瓜……難道你真的不怕外面的那個大劉聽到嗎——他好象是跟你在一起
的。」炎荒羽雖說也沖動,但還是記得自己是在什麽地方的——此處非比山�,
可不是任由自己馳騁的所在!

  那「大劉」二字甫一出口,唐妮的身子便冷了下來。

  「你!」她氣恨恨地瞪了炎荒羽一眼,突然撲上來將他胸襟拉來,緊跟著出
其不意地在他肩上重重咬了一口!

  炎荒羽雖痛得呲牙咧嘴,但總算忍住了沒有哼出聲來。

  見他臉上因強忍疼痛而露出的怪模怪樣,唐妮不禁「噗哧」一下笑了出來,
然後才替炎荒羽合上衣襟,動作煞是細膩溫柔,那臉上更是填滿了幸福。

  炎荒羽苦笑著搖了搖頭,心�卻著實拿她沒有辦法。

  忽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唐妮臉上收起了笑容,臉上竟露出可憐楚楚的神情:
「現在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炎荒羽這下簡直想重重打她的屁股了!這鬼丫頭,兜了這麽一大圈子,原來
是爲了這個!

  他心�突生出感慨,想不到地城市�的女孩子一個賽一個精靈古怪——從署
安的諸烏玫到眼前的唐妮,無一不是花樣百出!

  不過這種感覺之于他來說,卻十分的受用。他回過來替唐妮也整理了下警服
,順手在外面隔著警服輕輕揉動她飽滿高聳的乳房,嘴�輕輕道:「妮兒你穿這
身衣服真的很好看呢!看著英姿飒爽的,很美哩!」

  聽他這樣贊美自己,唐妮心中甜滋滋的,忙踮起腳來在情郎嘴上吻了一下,
算作對他的獎賞。

  兩人心情愉悅地出來時,卻見大劉緊鎖著眉頭,沈著臉,正陷入沈思中。見
兩人出來,也隻是點了下頭,又思考起來。

  唐妮立刻肅容,臉上露出尊敬的神情。要知道,這大劉比自己要早進警隊三
年,在工作上經驗極其豐富,手頭也破過好幾宗大要案,在刑偵方面絕對是她學
習的楷模。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唐妮拉著炎荒羽的手,輕輕在大劉身邊坐下,小
聲地問他。

  大劉�了�眼皮,待見到兩人手牽著手,唐妮臉上微微泛紅時,他心�不禁
「咯噔」了一下,想起適才兩人曾單獨在浴室�……他終于忍不住輕輕地歎息了
一聲,心中湧起酸澀,想不到自己追得那麽緊,卻仍然沒有……唉,還是暫且將
個人感情擱置一邊,重點放在眼前的案子上吧……

  輕咳了一聲,大劉理了理思路,對二人分析道:「剛才我聽朱小姐說了一下
她昨晚大緻看到的情況,根據她所描述的,他——炎先生應該是正當防衛不錯的
,最多也是防衛過當,我想承擔的刑事責任應該不會太大,尤其是那些人很顯然
已經帶有黑社會的性質。」說到這�,他著意地看了唐妮一下,唐妮登時臉兒一
紅,知道他已經看出自己同炎荒羽的關系,一見面就說這番話,分明是在安慰她
,告訴她「你的男朋友不會有事的」。雖說羞郝,但心中卻也感激他這樣爲自己
設想。

  接著大劉又分析了一下案情,這倒同炎荒羽和朱秋苓兩人之前猜測的大差不
差。隻是分析卻格外多了合理性和條理性。

  「好了,眼下就隻能分析到這�,關鍵的是要找出證據,」停了下,大劉又
道:「不過從目前的現場來看,恐怕對我們警方有利的證據不太容易取到。就是
這位朱小姐,也隻是個單一的人證,對後來發生的那幾名女性的死亡無法做證。」

  「那麽那個領班的女人呢?」一想起領班紅姐,想起她在自己身上施加的淩
辱,唐妮便恨得磨牙。

  「她?你就不要說她啦!」大劉苦笑一下,搖頭道:「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
單呐!你知道麽?就是她第一個來打電話報的案哩!還跟我們刑檢配合得很好,
大家對她的印象都很不錯——你說,這事是不是麻煩了?本來我們初步隻是定性
爲一般的電器短路失火,誰知道從你們這�又得出這麽多的背後材料,弄得案情
倒複雜起來了。」

  「難道這就麽放過她?」唐妮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身爲執法者,最大的悲
哀便是明知嫌犯有罪,卻無能爲力將其繩拘,尤其是自己本人深陷其中。

  「這個倒也未必!」大劉這時顯出資深警探的過人之處來。他傲然眯了下眼
睛,鼻中重重響了一下,冷哼道:「除非她有本事不要在署平混,隻要還留在這
�,我自有辦法收拾她!嘿,根據他們這行的習慣,一定還會重操舊業,繼續開
什麽「醉夜歡‘之類的酒吧。隻要沒事我讓幾個弟兄在附近多轉轉,她便要哭爹
喊娘了!」說到這�,他迅速看了炎荒羽一眼——剛才的經曆令他實在有些不敢
同他對視,然後轉向唐妮道:「倒是這位炎先生,他的面生得很——是剛從外地
來的吧!」

  這話一出,在坐其餘幾人登時驚住了。

  炎荒羽身在局中還不覺得什麽,因爲他並未認爲自己充當本地人有多麽成功。
但是唐妮和朱秋苓卻不同了,她們二人一開始還真的把炎荒羽當作了本地人,隻
因他一口流利的署平口音,兼之對這兒地形的熟識。

  象是看出了唐妮的迷惑,大劉苦笑著解釋道:「在署平這麽長時間了,又專
門幹著看人查人的勾當,早熟悉了這城市的一切——這位炎先生的身上根本缺少
署平人特有的那種氣質,當然,我承認他說話的口音的確同這�的人一模一樣,
但很多東西是全憑感覺的,尤其是幹刑偵的。」說到這�,他頓了下,略�起手
腕,看看表,又道:「呀,時間過得好快!你們都來沒吃東西吧?這樣,我請客
,算是向小唐賠罪——你們說到哪�去?」

  坐在明亮潔淨的飯店餐廳�,炎荒羽仍是言語不多。他知道,自己現在是真
正地在同幾個「城�人」相處,更重要的是,這些人正代表了署平中間最有活力
的階層。

  他隻能多看、少說,盡量不能露怯,更不能因爲一些細節上的差錯而令若蘭
姐姐蒙羞。

  點菜時,炎荒羽隻點了道很普通的香菇菜心,朱秋苓也隻點了道醋溜黃魚。
倒是唐妮,因爲和大劉平日�就十分的交好,故而一下子點了七八個菜,也不管
僅這四個人能否吃得完。

  注意大劉盯著唐妮時溫柔的目光,以及唐妮有意捉弄他專點高檔菜時寬容隨
和的笑容,炎荒羽忽然心中生出了悔意。

  也許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才更適合唐妮呢……

  這個念頭隻在他腦中閃了一下,便被唐妮燦然的笑語給打斷了:「阿羽,你
可要多吃點啊!可不是什麽時候都有機會的!」一邊笑說一邊斜了大劉一眼,打
趣他道:「怎麽樣?買房的錢湊足了嗎?該不會這一頓就把你吃窮了吧!」

  「哪�哪�,」大劉見她斜睨自己時那嬌俏可愛的神態,簡直一身糙骨頭都
輕了七八兩,忙擺手不停,連連道:「不會的不會的!你們想吃什麽就點吧,我
這兒可以刷卡的,盡管吃吧!」

  炎荒羽發現自己開始有點喜歡面前這個憨厚直率的大男人了——這尚是他至
目前爲止第一個真正喜歡的都市男子漢。

  不多時,菜便開始陸陸續續端上來。看著桌上的菜越來越多,朱秋苓先吐了
吐舌頭,驚詫道:「天呀!這麽多菜,怎麽吃得了啊!」

  這時卻見唐妮神秘地笑笑,徑自從懷�掏出一隻精巧的手機,得意地道:「
我們吃不完,難道不可以請隊�的兄弟姐妹們一起來吃嗎?」說完,竟自按起了
號碼,全然不看大劉那一臉的苦相。

  一通電話後,唐妮「啪!」地一下合上手機,笑對大劉道:「怎麽樣?要不
是白天,還得破費你添兩瓶酒哩!」

  那大劉自是無可奈何,隻得陪笑連連,哪�還敢迸出半個不字呢?

  唐妮發出邀請後,便笑嘻嘻地拖著自己的椅子朝炎荒羽旁邊靠近了坐。朱秋
苓早識眼色地主動站起將一旁桌邊的椅子搬了過來,插在中間。

  有人請客吃飯,除非一飽二遠三禮四疏,沒有人不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幾人
聊了不多一會兒,便聽得密集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

  隻見大劉臉色一變,登時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的,直看得
唐妮和朱秋苓掩著嘴不住發笑。炎荒羽看了直搖頭,心中對唐妮這般作爲頗不以
爲然。

  「哈哈!是真的啊!等等,我再叫幾個弟兄來——今天可得好好地蹭大劉一
把啦!」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的警察如狼似虎般沖了進來,打頭的一個胖子幹脆叫
了起來!

  炎荒羽看到,可憐的大劉早抱頭撐在了桌上,縮作了一團,心下著實不忍,
卻也知自己幫不上他的忙,唯有暗暗瞪了唐妮一眼。

  這一頓,最後竟硬是擺了兩桌,直吃得大劉食不下咽、面肌僵化。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令炎荒羽十分的心悅,就是朱秋苓的工作問題在幾個年輕
警員的爭相承諾下得到了落實——甚至連她的暫時居住問題也得到了解決。不過
炎荒羽看得出來,朱秋苓的美貌是令他們爭獻殷勤的重要原因。

  當然,在吃飯的時候,每個人也都看出了唐妮和炎荒羽之間微妙的關系……

  「我晚上來好麽?」在飯店客房�,唐妮半敞著胸偎在炎荒羽的懷�,任他
把玩自己神聖瑩白的乳房,目光癡迷地看著他的臉喃喃道,時不時還渾身敏感地
搐栗一下。

  「嗯,好……」炎荒羽輕輕吻了吻她的柔唇,想想反正若蘭姐姐說過不來的
,便答應了她。

  「那你下午做什麽呢?」唐妮呼吸漸漸粗喘,眼神也越發變得迷離。

  「還不知道……」炎荒羽適時收手,細意替她把衣襟整理好——他知道,唐
妮的那幫警隊兄弟還在樓下等著她哩,兩人不可能有時間真正歡好一趟的。「大
概會上街看看吧。」他笑吻了吻了柔軟的臉蛋,那說話的方式語氣越來越象這�
的人。

  「那……你去逛逛書店吧!我經常去的——在那�,時間消磨得好快的,」
停了下,她歪頭看著炎荒羽,抿嘴想了想,又道:「實在不行你就在那�等我吧
,我盡量提前下班去那兒找你,好不好?」

  炎荒羽性子本就穩重隨和,聽她這一說,覺得也無不可,便點頭笑著答應了。

  兩人複又親熱了一回,才雙雙執手下樓。

  直至用警車將炎荒羽送到書店門口,唐妮才依依不舍地同他道別。

  現在炎荒羽就在署平最大的中心書店姿態悠閑地溜達。

  置身于這數千平米的現代化超級大型書店,穿行于人頭湧湧的洪流,看到層
層疊疊排列整齊的圖書,炎荒羽由衷地産生了敬畏感。

  想不到居然有地方會有這許多的書本!

  自打九公教他識字讀書以來,他就對書本有著十分的敬仰之心。雖然九公給
他看的書同這兒的相比隻是千山一葉,但是卻已經足以使他在夥伴中佼然不群,
並成爲自己走到外面世界的依憑之一。

  「知識改變命運。」

  他輕輕地念著迎面的一幅粗隸橫匾,心中深以爲然。

  這麽多的書,自己應該看什麽呢?這太多了,簡直目不暇接,令他無從入手。

  不過這個困惑很快便解決了。

  下一刻,炎荒羽已經出現在了「醫療學科專區」。

  對九公教他看的《黃帝岐伯陰陽五行幽微論》,他實在是記得刻骨銘心。因
此,當他如電般的目光掃視一遍後,那其中一本書脊上《黃帝內經》五個古拙的
大字便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手捧著這本加注了密密麻麻注解的厚厚專著,炎荒羽心中不期然生出親切之
感,對九公的思念也油然而生。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經過了這段時間,他已經不象初始時那樣一想起九公便難過了,現在他的追
憶更大于痛心。

  輕輕地撣拂去書上的薄薄灰塵,他緩緩地將書翻開。

  「目至鏡留」令他一目十行,一頁一頁地翻得甚快。很快看過近一小半,他
這才知道,原來九公給他的《黃帝岐伯陰陽五行幽微論》乃是脫胎于這本古老的
《黃帝內經》,並取其中同修習「混沌訣」關系極爲密切的服氣修行部份加以了
專門的立論。不過眼前的《黃帝內經》內容分明更加全面,甚至對食物藥性也有
論述。

  眼尾一個影子在面前一晃,停了下來。他忙驚覺�起頭來,卻見一位神氣矍
然的老者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注視著他。

  炎荒羽忙歉然點了下頭招呼道:「對不起老伯伯,我擋著您看書了……」一
邊說,一邊忙欠了欠身子讓了開來,然後繼續看手中的書。

  那老者顯然對他的謙虛很滿意,眼中也透出了一絲笑意。

  不過他卻沒有上前走近書架,反而對炎荒羽笑道:「年輕人象你這樣看這種
書的人可不多哩——能看得懂嗎?」

  炎荒羽見問,慌忙放下了手中的書——對老人的恭敬早已經成了他的自覺。

  「哦,老伯伯您是問我嗎?對不起……」他又欠了欠身。

  那老者顯然沒有想到面前的年輕人會對他如此禮貌,頓時對他更感興趣,好
感也是成倍地增加了。

  見老者微笑著颔了颔首,炎荒羽忙垂手恭敬地回答道:「是……還可以吧…
…」

  那老者眼中登時閃過一線驚異,估不到面前的小夥子看這本《黃帝內經》居
然還不僅是好奇,他竟然還看得懂!

  「那……你知道這�面主要講些什麽嗎?」那老者又問道,同時眼中現出關
注的神情。

  「這個……我也說不好……」炎荒羽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隨便亂
說。不過看看眼前的老伯又不象是有惡意的樣子,便理了下思路,以自己從《黃
帝岐伯陰陽五行幽微論》�得到的體會輕聲應道:「我想,應該是說人體與外界
環境是一個整體,互爲表�,互爲辯證。尤其是人體,在養生的時候,更要注重
合理的調和,並依據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狀態以及不同的地域進行及時正確的調
整,以隨時在體內保持一個沒有缺損的元氣循環——其實這個我想也應該適合做
人處事的吧……」說到這�時,他心�忽地掠過一個模糊的念頭,但這念頭卻一
瞬即逝,令他再無法捉到它的蹤迹。

  那老者聽他這番言論,登時眼睛一亮!如果說剛才他僅僅是對面前的這個年
輕人好奇的話,那現在已經是欣賞了!

  雖然炎荒羽的表述有些不甚老練成熟,但他的核心思想卻完全到位,這令老
者如何不驚訝萬分呢!

  要知道,在崇尚現代醫學的今天,這種老古董早已經被那些「新生代」的學
者所抛棄了。雖然也偶爾有人提一下,但那也僅僅是作爲純學術性的討論交流而
已,真正應用到臨床,仍是以現代醫學的診治方法,以及儀器測量爲標準的量化
治療。

  不說遠的,便是眼前的「醫療學科專區」的「古醫分部」,就沒有什麽人。
如果不是眼前的小夥子和自己的話,恐怕再過一天這�都不會有人駐足翻閱的。

  「你是哪個學校專科的?」老者終于忍不住問道。要知道,做爲目前這個領
域僅有的爲數不多的幾個權威,老人對人才的渴求甚至要比那些拜師的年輕人還
要強烈!眼看著那些學生都紛紛去報簽見效快、收益高的現代學科,而自己這�
卻幾乎沒有一個人願意來投門——即便有,也是那些成績差到了極點,實在沒有
過考希望,而存有僥幸心理的學生。

  「我?這個……」炎荒羽一怔,不禁語塞。他沒有想到這個老伯會問這個問
題。

  見他遲疑,老者還以爲他也許是在哪所不出名的三流院校就讀,因而不好意
思說出自己的學校,便的昂頭,傲然道:「沒關系的!隻要你一句話,不管在哪
所學校,我都能把你調過來!」說著目光灼灼地看著炎荒羽,那目光中滿是期待。

  「對不起……我還沒上學……」炎荒羽隻好老實說道,見老者倏地睜大了眼
睛,忙補充了一句:「我是剛從外地中學轉來的,還沒落實在哪�上學……」這
番話是若蘭姐姐同他預先商定好的——凡有人問及,便以此回答。

  那老者眼中立刻露出震驚的神情!

  「什麽?你還在上中學?」他一臉的不可思議,遽然高聲脫口叫了出來!登
時引來附近的一片側目。不過顯然他未將這些放在心上,而是一把抓起了炎荒羽
手,全不顧對方窘迫的感受,沈聲又道:「那你叫什麽名字?現在家住哪�呢?
準備在哪�上學?」

  這一連串的問題直問得炎荒羽張口結舌。

  除了姓名,其它的問題要自己怎麽回答呢?

  略想了一下,見老者緊抓他手不放,更兼那眼神中充滿了激動和期待,心中
不忍下,他便大緻講了一下目前自己的情況。

  「喔……你現在是跟親威住一起,還隻是暫居飯店�……」老者了解了炎荒
羽的情況後,沈吟了起來,但卻仍抓著他的手不放,沒有絲毫松開的意思。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老人喃喃低語道,「年紀才這麽點,就有如
此的識見……」又想了下,他決然道:「那好,你先上你的學,以後有什麽困難
的話,一定要記者來找我——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了!」說著終于松開了炎荒
羽的手,從上衣�面口袋�掏出一個名片匣,然後從中拈出一張名片來遞給炎荒
羽。

  炎荒羽恭恭敬敬地接過名片,隻見上面僅印著一行五個字:安平司馬太浩,
再下面便是一組電話號碼。

  「等等,」司馬太浩突又從炎荒羽手中取回了名片,然後又摸出一支筆來,
「唰唰」地劃去了名片下方的電話號碼,而又重新翻過來在名片背面寫下了兩組
電話,「有事情打這兩個電話,那個打不通的。」

  炎荒羽唯唯接過名片,認真地看過後,便將其牢牢記在了心�,然後小心翼
翼地收進貼身的懷�。

  「對了,我忘了問你的,你是從哪�學會這些東西的呢?現在沒有年輕人會
喜歡這種枯燥的東西了。」司馬太浩忽又想起什麽,開口問炎荒羽道。

  炎荒羽自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爲這是他跟九公的約定啊!要是九公還活
著,那麽自己大可征求他的同意,但他老人家已經死了,死者爲大,自己就無論
如何也不能違背九公的意願了。

  「這個……實在對不起了司馬伯伯,我不能說的——這是我對一個人的承諾。」
不知爲何,他對面前的這個叫做司馬太浩的老人極有好感,感覺他有某些地方與
九公頗爲相似。因此便破天荒頭一回老老實實地表示不能說,而沒有找尋什麽托
辭。

  司馬太浩又是一愣,沒想到炎荒羽居然會這麽回答自己,這倒令他一時也無
法再追問下去了——畢竟這可能涉及到別人的隱私,過分刨根問底實在會叫人討
厭。

  不過這倒引起了他更深的好奇。

  是什麽人能把這個叫炎荒羽的孩子的古醫教得那麽好呢?用的什麽方法呢?
這一切看來隻有以後待有機會後再查詢了……

  「那……你還會些什麽呢?切脈會嗎?」老頭子尤不死心,正面不行,便想
到了另一個途徑。他想了解炎荒羽更多一些。

  「切脈?」炎荒羽一怔,這個好象九公會,但沒有教過自己呀?

  「哦,就是這樣……然後查病人的病情……」司馬太浩忍不住在自己手腕上
比劃了號脈的動作,但心�卻有些失望,因爲從炎荒羽茫然的表情來看,他是不
會的。

  「呵,是這個呀,這個我會!」司馬太浩登時眼睛一亮!卻聽炎荒羽又道:
「不過能查出什麽病就不知道了……」他這話說的也是實情。要知道,以他的「
混沌六知」,探查一個人身體的健康與否還是很容易的,哪�有問題也能一查即
準,就如他曾給那幫忙聯系機票的老人以氣機測出氣管有異物時一般;但是他也
聽九公說過,真正的切脈是很複雜的,一定要有豐富的看病經驗才行,隻有積累
了大量的病體資料,才能正確地通過脈象查出病人的正確病情——而他,一直就
在坳子�,根本就不具備這種條件,因而九公也就沒有教過他。

  司馬太浩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這切脈嘛,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哪有他這樣說的?不過一轉念,心想也許是這孩子還太小,不是很明白什麽是切
脈。想了想,他便有了一個辦法。

  「那你看看我的身體怎麽樣?」說著他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他想以自己
來試試炎荒羽到底會不會。

  「哦,」炎荒羽也不多想,便接過了司馬太浩伸過來的那隻手,五指隨手撫
在了他的腕間。

  司馬太浩登時心中一涼,心道原來他果真不會。

  原來真正切脈高手都是極講究陰陽的。所謂男陽女陰,左陽右陰,背陽胸陰。
因此一般切脈的話,如果是十分專業的話,一出手便自然是要病者分出左右手伸
出。現在他有意伸出右手,便是看他基本功如何。豈料炎荒羽竟不聞不問,就這
麽搭了上去,自然顯出他非是出自大家了!

  哪知正當他心意索然時,卻聽炎荒羽慢慢道:「老伯你的身體很好啊!」司
馬太浩心中暗道廢話,若老頭子身體不好,焉能跟你在這兒說話嗎?

  隻聽炎荒羽又道:「老伯的氣脈雖然不是很旺,不過這是老年人都有的現象
——隻是老伯您的氣脈非常平和順暢,這就不是一般的老年人可以比擬的了!」
他這話一出,司馬太浩立時注意了起來,因爲炎荒羽說的可以說已經有點門道了!

  「還有,老伯腰椎特別的柔韌靈活,應該是經常做一些很好的活動——您的
氣脈之所以這樣平和,也和這點分不開哩!」說到這�,司馬太浩開始驚訝了!
因爲炎荒羽說的一點不錯,他的腰椎確是因爲經常打太極拳,所以樞軸十分的靈
動,想不到這點炎荒羽一下就點了出來!

  「另外……」炎荒羽說到這�停了下來,遲疑應不應該繼續說下去。

  「還有什麽?盡管說下去!」司馬太浩急切地催道,不知不覺中由炎荒羽搭
著他的腕脈變做了他反抓著炎荒羽的手。

  「這個其實也沒什麽大礙,隻是您這兩天大概是受了點風寒,但又不太象—
—反正肚子有點寒氣侵襲的症象……」炎荒羽說道,不過心�實在把握不大。因
爲據九公所講,老年人的肚子都或多或少會有點問題的——隻是從這司馬老伯的
元氣走轉來看,他卻不應該有這種現象的。

  司馬太浩愣了一下,有些不以爲然:「不會啊?我今天感覺好得很哩,一點
也沒有不舒服的迹象……」

  「哦,那可能是我弄錯了。我說過我不會的呀——不過老伯您身體給我的感
覺確實是這樣。」炎荒羽謙和地笑笑,向後略退了小半步道:「我就不打攪您看
書啦!」說著對司馬太浩點了點頭,然後將手邊的《黃帝內經》輕輕合上,塞回
了書架上,又轉身沖司馬太浩笑笑,踱到了書架的後面一排。

  不知怎麽,司馬太浩面對炎荒羽平和的笑容,竟感覺他說的很有道理,一時
間似乎胃部倒真的有些隱隱地發涼了。他忙本能地使勁揉揉胃部,心道:「還是
回去看看吧,這一來人確實老了,感覺有些遲鈍,二來名醫不醫自家病,說不定
真的象他說的,自己肚子�有寒氣也未可知哩!」想到這�,他再無心轉悠,忙
掉頭便往回走。

  炎荒羽完全看入了迷。

  沈浸在這書海中,他感覺自己是那麽的無知。他如饑似渴地翻閱著,並不停
地強記,不知不覺中,竟晉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隻知自己身處一片混沌中,眼
�隻有手中的書本……

  整整一個下午,他就這麽在「古醫分部」不停地走動,反正這個區也沒什麽
人來,倒落得了鬧中取靜的好場所。

  「哥哥!」一聲清脆親切的輕呼將炎荒羽從自我自在的混沌天地中喚回到眼
前的現實世界中來。

  他一�頭,卻見一個俏生生英姿秀挺的年輕女子站在面前,正笑臉盈盈地看
著他,那目光中充滿了俏皮和歡喜。

  原來是比他歲數大的妹妹——唐妮。

  「哦,原來是妹——妹呀!」炎荒羽不禁莞爾回道,那拖腔拿調語氣登時逗
得唐妮「咯咯」嬌笑了起來。「怎麽,衣服換了?」他注意到唐妮身上已經換去
了筆挺的警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亭亭玉立的打扮。

  唐妮確是著意裝扮了一番,沒等到下班,她便趕著回家換了身衣服。她外面
罩一身火紅的風衣,�面上身是件鵝黃的薄毛衣,將她高挺的乳峰、纖細的腰肢
線條畢現無遺;下身是條米色的高腰西褲,更把她那修長的雙腿勾勒得淋漓盡緻
,一眼忘去,直如一株修挺的白桦一般,煞是亮人雙眼。

  「是啊——怎麽?想不到「哥哥‘還對這些陳年的老古董有興趣呀?」唐妮
嫣然一笑靠近過來,看到炎荒羽手中拿著本《明清醫彀?第二卷》,她忍不住輕
叫了一聲。

  炎荒羽笑笑,忙將書塞了回去,上前一把拉著她手道:「怎麽?你沒事了嗎?」

  唐妮見他對自己友愛,心�的舒服自不待言,聞言便嘻嘻一笑,上前緊挽了
炎荒羽胳膊,小嘴一嘟,揚聲道:「誰說沒有事的?我正要你陪我做一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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