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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人妻熟女]小鎮情慾多 第2集 1-6 第3集 1-6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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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大山裡的母女
  
  天空微露魚肚白,驚擾了睡眠中的張東兩人,在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岸邊就開始響起忙碌的腳步聲。
  
  周圍還有些昏暗,早晨的露珠讓空氣在清新中帶著幾分潮濕,小河上已經有兩、三張竹筏在來回擺渡,一趟又一趟的運送著勤快的山裡人。
  
  山裡人家一般起得比較早,迎著晨曝雞鳴而起,披星戴月滿載而歸,為的是那在他們眼裡簡單又彌足珍貴的一日三餐。
  
  小河的對面已經有人在排隊,有的牽著驢車,有的背著竹簍,他們帶的大多是自己家地裡的產物或是野物和野菜,早早起來就是想在早市上賣個好價錢,換來微薄卻十分重要的錢。
  
  到了岸邊的山民都在好奇地打量著這停在河邊的轎車,這地方已經很久沒外來的客人。
  
  驢車可以把驢和板車分開運,巨大的竹筏明顯適應這種古老又實惠的運輸方式,不過想運轎車就是天方夜潭,在無奈之下,張東只能鎖緊車門,提著車內值錢的東西徒步進村。
  
  一夜歡好,陳玉純下車的時候啊了一聲,小臉頓時一片羞紅,走路的姿勢蹣跚而有點彆扭。
  
  張東一看,趕緊溫柔地扶著陳玉純。
  
  在眾人的注視下,張東那親密的動作讓陳玉純更加難為情。
  
  坐竹筏過去的時候,張東順便打聽一下,果然這一帶已經有不少人搬走,因為政府開始水庫的建設工作,而一些人還沒搬走的原因是因為窮,不少人沒得到安置款和地皮,根本就沒可去的地方,他們只能在這裡等待政府安置。
  
  過了河,森林中有一條蜿蜒的土路,走沒多久,眼前就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村落。
  
  張東一看,頓時打了一個冷顫,與之前看到的那些村莊相比,這座小村未免太破落了。
  
  張東腦子一個恍惚,想起的是戰爭過後幾乎廢墟般的城市。
  
  村內的道路細小而崎嘔,大多還是石塊堆砌而成,兩輛摩托車想並排而過都很難,更何況是汽車,圍牆全是赤泥牆,顯得破敗而有一種荒蕪的感覺。
  
  這裡的民居大多是矮小的木板樓,別說遮風掩雨,恐怕站在外面,石子都丟得進去。
  
  整座村子看不見一塊紅磚圍牆,一眼看去滿目瘡痍,甚至都沒看見一棟二層的小樓,在破敗的木板樓群中,石頭造的房子竟然已經算是不錯,可想而知這小地方窮到何等地步。
  
  「東哥。」見張東在發愣,陳玉純喚了一聲,她從小在山裡長大,自然知道陳家溝村的貧窮。
  
  傳言陳家溝村的孩子,小的時候連件衣服都沒有,八、九歲了還是光著屁股到處跑,夏天什麼都不穿,冬天的話裹著被子就出門,村裡家家戶戶額頭上都刻著一個窮字,能出去的,即使在外面只有溫飽,也不會回來這窮山僻壤,因為這裡窮得讓他們沒任何好留戀,這座小村破敗得感覺每一棟屋子都搖搖欲墜。
  
  張東以前只知道陳家溝村很窮,但這貧窮的程度遠遠超過張東的想像,這哪像是在豐饒的沿海大省,簡直就像是在荒蕪至極的的大西北。
  
  張東醒了醒神,拍了拍腦袋,牽著陳玉純走進小村。
  
  不少人都搬走了,到處都可看見沒人居住的房子倒塌,看來不只是因為政府的這次水庫工程,而是一開始能在外面找到活路的人大多都沒回來的打算。
  
  村道上不時有雞和土狗跑過,一隻隻看起來都瘦得沒幾兩肉。
  
  村道上人不多,大多都是閒坐的老人和到處亂跑的小孩,張東稍微打聽一下,才找到外公、外婆的家,位置在村裡最偏僻的南面,路崎嶇不平,即使徒步都感覺很費事。
  
  在山腳下的小池塘邊,一排幾乎風一吹就倒的籬笆牆內,破舊的石頭老屋看起來毫無生氣,院內一片靜悄悄,樹枝做成的門幾乎一推就要散,院內的老樹已經枯萎,讓這本就搖搖欲墜的小院看起來更是荒蕪。
  
  「有人在嗎?」張東進了門,喊道,心裡有些發虛:這簡直是無人居住的破屋一樣,老娘的家人該不會也搬走了吧?
  
  但出乎張東意外的是,他喊了一聲後,一個農婦走出來,疑惑地看著張東。
  
  這名農婦的肌膚不像一般山裡人黝黑,面色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頭髮用頭巾包著,看起來有些顯老。
  
  農婦有些消瘦,神情卻很溫柔,溫柔中給人一種賢慧的感覺,細看之下,她的眼睛很是明亮,鼻子挺翹、嘴巴小,雖然很土氣,但只要好好裝扮,也是個不錯的美人。
  
  農婦穿的是農村常見的花襯衫和黑布褲的組合,褲子上打了一些補丁,穿著有些老舊的布鞋,這一身打扮讓她不僅顯老,也遮住身材的曲線,但她的容貌很秀氣,頂多三十歲出頭,穿著這樣的舊衣服感覺很彆扭。
  
  農婦手上抱著盆子,裡面是剛洗過的菜葉,她疑惑地看了張東一眼,然後打起手勢。
  
  張東和陳玉純頓時傻眼,完全不知道農婦比手劃腳的到底是在表達什麼,也沒料到這個讓人感覺溫馨的婦人竟然是個啞巴。
  
  農婦比劃了一陣子,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沒有一點防備陌生人的警戒,這種感覺讓人很可親,張東趕緊說明來意:「你好,這是陳德老先生家嗎?」
  
  陳德是張東外公的名字。
  
  農婦一聽,微微一愣,馬上點了點頭,放下盆子,指了指屋邊的板凳。
  
  陳玉純剛破身,這一路走來已經很不舒服,張東趕緊攙著她過去坐下,但一坐下又為難了,心想:她不會說話,怎麼溝通?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媽媽家的什麼人。
  
  這時,農婦回屋拿來了一個本子和鉛筆,本子上密密麻麻,都是作業和筆算的草稿,已經發黃、發乾,明顯年代久遠,而那鉛筆只剩下小拇指般長短,那老舊的款式,城裡的孩子幾乎都沒見過。
  
  農婦識一些字,不過寫起來有些歪曲,但也能清晰表達她的意思。
  
  沒錯,不過他去世了。你們是?
  
  農婦感到很困惑,陳玉純的穿著倒像是這一帶的人,而張東的衣著不算太光鮮,但明顯不是山裡的人家。
  
  或許是因為這裡很少有客人來,農婦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始終帶著溫柔笑容的臉上難掩好奇。
  
  張東聞言,趕緊和農婦解釋起來,說起他母親的名字和過去的那一段事。
  
  農婦一聽,這才恍然大悟,有些驚訝地看著張東,似乎是在困惑那以前跑掉的女人不在了,怎麼她的孩子還低記著要回這大山裡看一看。
  
  農婦認識的字不多,寫字的速度很慢,有的也寫不出來,不過大概能看得懂這家的現狀……前兩年兩位老人去世了,而那個差點當了張東爹的低能兒舅舅也在十多年前的某一天亂跑出去,等家人找到的時候已經溺死在池塘。
  
  農婦是更偏僻的山裡那邊的人,當時張東的母親逃跑後,抱孫心切的陳家老人求爺爺,告奶奶的給低能的兒子討了這一房媳婦。
  
  農婦家裡有近十個兒女,而農婦在重男輕女的家裡不受歡迎,又是個啞巴,就被半嫁半賣的送到陳家,換了微薄的聘禮,嫁給那個只知道傻笑和流口水的低農婦小時候在家裡就老是被人欺負,嫁過來的時候剛十四歲,在這封閉的山裡,這樣的事很正常。農婦小小年紀就成了陳家的媳婦,洞房夜流了一夜的淚,因為那個傻丈夫並沒有理會她,而是跟村裡小孩玩了一夜。
  
  在公婆的相逼下,最後農婦還是有了孩子,十月懷胎後生了一個女孩。
  
  雖然陳家老人有些不高興,但畢竟是親孫女,所以還算疼愛這個孫女,只是馬上又催促農婦趕緊生一胎,畢竟在傳統觀念下,老人還是希望能抱個孫子。
  
  但陳家老人沒有如願,傻瓜兒子溺死在池塘裡,斷送家裡唯一的香火,頓時深受打擊。
  
  而那時農婦還小,坐著月子,抱著啼哭的女兒,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嚇傻了,但並沒有喪夫的痛苦,因為當時她太小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窘迫,讓這個家更是潦倒,但老人們還是忍著喪子之痛,撫養孫女長大,直到前兩年才前後去世,去世的時候沒病沒災,最起碼沒給這本就窘迫的家庭帶來太多負擔。
  
  「舅媽。」張東聽完後,有些彆扭地喊道。
  
  儘管對這個家半點感情都沒有,但畢竟這是張東母親惦記一輩子的心病,老人走了沒辦法盡孝。
  
  看著這個破敗的家,張東也有些鼻酸,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囑咐,心裡決定必須幫母親還這個養育的恩情。
  
  農婦開心地一笑,不過靦腆中帶著一點慌張,畢竟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外甥比她小不了幾歲,一時讓她很不適應,或許她也知道張東的母親是養女,對於張東的母親也只是聽過那段往事而已,細算起來其實沒有任何感情。
  
  而那段往事,在農婦的印象裡並不深刻,最深刻的,反而是兩位老人臨終之前因為抱不上孫子而對這個養女的謾罵和氣惱,或許他們把這一切的禍根全算在張東母親身上,甚至包自己括兒子的死。
  
  坐了一下,聊了一點家常,已經中午了,農婦讓張東和陳玉純先坐一下,她則提著籃子到其他人家,等到回來的時候,籃子裡有點臘肉和雞蛋之類的,看來是要準備午飯。
  
  陳玉純看張東的面色有些凝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馬上跑過去幫忙。
  
  陳玉純本來就勤快,而且一過去一口一個阿姨,將農婦哄得很是開心,加上長得漂亮討喜,自然惹人憐愛。
  
  過一會兒,木桌上擺了三道菜,看起來很簡單,不過讓人很有食慾,一盤臘肉炒小甜椒、一盤雞蛋炒韭菜,韭菜似乎是野生的,葉子很粗、很翠綠,菜香味十分濃郁,另一盤是叫不上名字的菜,估計是這山裡的野菜。
  
  陳玉純在來之前說過,山裡人大多在房前屋後就摘得到很多可以吃的野菜,不少人家都是以這些野菜為主要的食物。
  
  在城裡,這些純天然的野菜很貴,但在鄉下實則很不起眼,只是在這太過僻遠的小村裡,把野菜拿出去賣雖然也能換錢,卻很不劃算,因為運輸就是件很麻煩的事。
  
  竈是土竈,鍋是老款的大鐵鍋,鍋蓋一揭,立刻飄散著大米特有的香味。山裡人吃的米大多是自己加工的糙米,沒那麼精細雪白,參雜一點雜色,卻更完整的保留大米的原滋原味。
  
  農婦拿著四副碗筷,筷子是木筷,有的已經生了雜色,每隻碗都有破舊的缺口。擺好碗筷後,農婦站在籬笆門前張望著。
  
  張東問道:「是不是表妹也要回來吃飯?」
  
  提起自己女兒,農婦滿面溫慈,笑吟吟的朝張東點了點頭。
  
  儘管很餓,聞著眼前的菜香,肚子都要咕咕做聲,但張東和陳玉純還是沒有動筷,禮貌地等著這個還沒見過面的女孩。
  
  菜都涼了,門外才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在農婦慈愛的微笑中,一道身影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她紮著馬尾,個子嬌小玲瓏,穿著已經洗得發白的校服,身材很是纖瘦,髮絲略亂,因為缺乏營養而有些發黃,或許是遺傳了她母親的的基因,即使還小,但面色清秀、五官端正,小虎牙、大眼睛,看起來分外可愛,儼然是個讓人期待的美人胚子,只是沒有打扮,顯得有些土氣。
  
  張東一看,頓時眼睛瞇了一下,不禁想像著她穿上洋裝會有多可愛,心想:好一個漂亮的女孩。
  
  「媽,我回來了。」那女孩面露微笑,但難掩幾分無奈的沮喪,本該純真的臉上有著這年紀不該有的苦笑。
  
  那女孩見家裡有其他人,很是錯愕,看清楚來人後更是驚訝地張大嘴巴,有些驚喜地問道:「玉純,你怎麼在這裡?」
  
  「陳楠?這是你家?」
  
  陳玉純也是驚訝不已,面帶幾分詫異的喜色。
  
  陳玉純和陳楠馬上聊開,原來她們是國中同班同學,三年來都坐在一起,學校放假時,兩人也同時決定綴學。
  
  由於中學在小鎮邊,所以陳玉純和陳楠雖然各自知道對方是哪座村的人,但一直沒空到對方家裡玩。
  
  陳玉純和陳楠家的環境都不好,上學以外的時間沒有遊玩的可能,早早就當家的她們,幼嫩的肩膀上扛了太多重擔,別人嬉戲、上網、遊戲的時間,對她們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而學習也是奢侈的,何況學費對於家庭來說是沈重的負擔,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簡單的話,背後是花樣年華里異樣的忙碌和辛酸,做不完的家務、幹不完的農活,除了睡覺以外,這幾乎佔據她們生活中最多的時間。
  
  同窗三年,彼此都沒時間去對方的家裡看一看,可想而知陳玉純和陳楠的負擔重到什麼地步。
  
  陳楠?我表妹?張東突然有些激動,或許是因為沒什麼親戚,也或許是因為家裡沒女孩,看到這素未謀面的表妹,心裡油然而生一種憐惜,眼神從邪惡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
  
  這時,陳楠才看到張東,或許是張東的形象有些兇惡,她本能後退一步,疑惑地問道:「玉純,這是……」
  
  「你表哥,呵呵。」陳玉純親熱地拉著陳楠的手,面帶羞紅的看了張東一眼,說道:「詳細的情況等等讓你媽跟你說吧,人家等你等得都餓死了,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農婦在旁邊也招呼著,即使沒有言語,但還是能感受到她的熱情。
  
  張東四人坐下後,陳玉純和陳楠嘰嘰喳喳地聊著,不過大多都是女孩間的竊竊私語,農婦則慇勤地夾菜給張東,飯菜的香味加上飢餓,張東吃得異常舒爽。
  
  在這樣節衣縮食的家庭,很少有吃得這麼奢侈的時候。
  
  張東一邊吃,一邊小心翼翼地打聽著她們的現狀,盡量注意用詞,不想刺激到她們,因為在這種家庭環境長大,女孩們心中總有一塊敏感地帶。
  
  陳楠家的環境,自從當木匠的爺爺去世後變得愈發差,雖然農婦有萌生過出去打工的念頭,但她天生的殘缺讓她到哪裡都碰壁,鎮上又沒什麼工廠,所以還是沒找到工作。
  
  而陳楠和陳玉純都是打算輟學出去打工,陳玉純家有了那樣的變故,所以陳玉純一時還沒決定好未來,而陳楠這個看似比較安穩的家,那穩定而貧窮的生活也必須經歷天翻地覆的改變。
  
  小村要拆遷是不爭的事實,可那微薄的安置款讓陳楠母女倆很茫然,不知道該在哪裡棲身,村裡已經沒什麼親戚,而且大家都各管各的,也沒互相照顧的能力,所以小村拆遷之後到何處棲身對她們是一大難題,也是難以面對的難關。
  
  陳楠的母親嫁過來的時候名叫啞妹,現在成了啞嬸,她性子溫順,沒什麼主見,在這當口上,家裡沒個主事的男人,早就六神無主,在村裡三大姑八大姨的建議下,心裡有個猶豫不定的想法,那就是把這筆安置款留給陳楠讀書,就讓她住在學校的宿舍,而啞嬸打算跑到市裡的工廠工作,在那種生產線上,只要能埋頭幹活就有錢賺,是啞巴並不構成問題,但這樣一來,她們就沒有可以安生的家。
  
  關於這件事情,啞嬸不由得歎息一聲,擦了擦發紅的眼睛。
  
  陳楠看著啞嬸,有些感傷又有些生氣地說道:「媽,我都說了我不讀書,我們拿錢找個地方蓋間小房子就可以了。你一輩子沒出去打過工,被人騙了怎麼辦?你放心,我可以去工作養你的。」
  
  陳楠的話中隱約透著一些無奈和不捨,張東細心地留意到這一點,馬上就關切地詢問著。
  
  原本陳楠欲言又止,畢竟這突然冒出來的表哥非親非故的,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向張東訴起委屈。
  
  水庫工程的拆遷落實到了村裡,需要統一上報,一輩子窩囊的村長一時手握大權,突然變得揚眉吐氣,在這山裡本來就什麼事都講人情,這下在安置和賠償方面就出現三六九等的不公情況,親戚朋友、鄰居啊、和他家關係好不好,竟然影響到賠償數目。
  
  村裡一下子炸開鍋,不少人提著煙酒送禮給村長,為的不是多分一點錢,而是希望他能少扣一點,畢竟村長的筆一寫,報告一交過去,上面的數字幾乎就關係到每家拆遷後得到的錢數,每一分錢對於山裡人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
  
  以陳楠家為例,孤兒寡母的,在村裡人緣再好,都不懂這些人情世故,沒個男人當家,她們也拿不了什麼主意。
  
  得了勢的村長一看陳楠這家居然這麼不識相,立刻就為難起啞嬸,這間房子帶院子,在他的報告裡連十平方公尺都沒有,初寫的表格填寫得更是苛刻。
  
  雖然陳家很窮,但這山裡好歹有點田地和一座池塘,村長只是大筆一揮,這些東西都成了村裡的公產,這個家卻只有十平方公尺,只要這份報告交上去,上頭就不會給她家撥來其他賠償的款項。
  
  相比之下,村長家的兄弟姐妹和老婆家的親戚都安排得很周到,明明就只有一塊爛泥地,上面還有幾棵樹,大筆一揮就成了樹林,且池塘裡魚都沒有幾尾,隨便買點魚苗丟下去就成了養殖池。
  
  而另一個問題就是墳地,山裡人都封建迷信,誰都不願意讓自家的祖墳泡在水裡,讓祖先的屍骨在水裡餵魚,再老實的人遇到這問題都不會有任何妥協,所以這反而成了工程中比較難處理的問題。
  
  工程方給了方案,那就是在未來水庫旁的小山上劃兩座山頭給村民們埋葬先人,作為以後的陵園。本來這方法不可取,但山裡人就是信這個,工程方也不願惹眾怒,反正水庫建好後,那兩座山頭也沒多少作用,索性用來當墓地,也不花成本。
  
  但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一帶有不少無主墳,那些工程方可以自作主張的淹到水下,而有主的墳墓,得等到工程完成後再遷回來。
  
  但大興土木的這段時間,這些墳墓要安置在哪裡,就是個巨大的難題。
  
  山裡人都講究入土為安,但入土的可不是骨灰罈,大多數都是年代久遠的木棺材,就算簡單一點的,也是安放骨頭的甕壇,這些可不少,埋了那麼久再挖出來暴曬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工程方也忌諱這種事,且死者為大,所以租了一塊地蓋臨時房,想安置這些棺木和甕壇。
  
  這筆費用工程方可以承擔,不過回遷時的費用他們就不想負擔,按理說,這筆錢也是該村民們各家出各家的。
  
  至於山頭的陵園,雖然墓地不用錢,不過修繕的費用也不低。陳楠家,光她爺爺、奶奶和爸爸就三個名額,所需要的花費自然不少。
  
  工程方似乎想在這方面賺回一點損失,已經開始安排到時集體回遷的事情。
  
  想要修繕比較好的墳墓、葬在還算湊合的位置,就得先交一筆錢才能安排,一當然要自己找地方自己埋。
  
  遷移這三座墳的錢,對陳楠母女倆來說是筆大數目,幾乎是拆遷得到的所有款項。
  
  而這樣的事情上沒人會幫陳楠母女倆,也沒人能幫她們。
  
  眼睜睜地看著家人曝屍是不可能的事,但這個擔子對於陳楠母女倆來說卻太重,她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且村長的刁難讓她們六神無主,一旦真的下批十平方公尺的賠償,那點錢只夠遷墳,她們以後的生活就沒了依靠,也不知道該棲身何處。
  
  權力確實是好東西,官字兩個口,怎麼說都是他們的理。
  
  張東聽完陳楠受的委屈,倒是沒有多少正義感爆發的憤怒,畢竟在利益面前往往是沒有公平可言,這樣的行徑聽著是可恨,現實點來想卻是正常不過。
  
  因為這樣,早上啞嬸買了幾包煙,叫陳楠送去村長家,但因為賠償的事情,好多年沒回來的人也趕來佔這個便宜,雖然這裡的破房子不值錢也不可能有人買,但一涉及到拆遷,對他們來說簡直是筆意外之財,村裡一天到晚都是人,拿著房契、地契要登記,並要送禮給村長、請村長吃飯的人絡繹不絕,陳楠等了一整個上午才見到村長一面。
  
  不過村長一看陳楠手中那幾包村裡賣的土煙,頓時冷笑一聲,居然也說起研究研究這種拖字訣的廢話。
  
  張東聽著倒有些想笑,心想:這村長根本是小人得志。
  
  陳楠滿心委屈,似乎是在外面哭了一下才回家,現在大眼睛還有點紅腫。
  
  張東一看,頓時皺起眉頭,道:「這芝麻小村長還真把自己當官了。楠楠,你們家的地和池塘都和村裡有契約吧?還有這房子的契紙。」
  
  「都有。」陳楠委屈地說道,趕緊把契約都拿出來。
  
  都是老式的紙合約,看樣子有些年分,紙張很破舊,上面的字大多都是墨筆字,但還是很清晰明瞭,無非就是畫了個地方和一點文字,加上村委會蓋的章,這樣在鄉下已經算是很正規的契紙。
  
  看完了這些契約,張東算是心裡有數,看了看這搖搖欲墜的房子,屋內除了土炕和些老舊的傢俱外,可說是家徒四壁,幾乎沒任何值錢的東西。
  
  張東沈吟了一下,囑咐道:「舅媽、楠楠,把你們的戶口名簿之類的證件全收拾出來,有用的東西帶上。」
  
  「為什麼?」
  
  陳楠和啞嬸都有些疑惑,搞不清楚張東要幹什麼。
  
  「收拾一下,我給你們另外找個住的地方。」張東把契約往懷裡一塞,一邊朝外走,一邊面色肅然地說道:「賠償安置這個問題你們不用管了,我去一趟村委會,接下來的事我來處理就好。」
  
  陳楠和啞嬸有些愣住,當回過神後,頓時驚慌起來,對她們來說,那些契紙等於是最後的家當,就這樣被拿走,她們不擔心才怪。
  
  啞嬸驚慌了一下,但不知道為什麼,咬了咬牙,沒去追張東。
  
  陳楠小孩子心性,有些驚慌,想去追的時候,陳玉純立刻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放心,東哥不會圖你家這點錢的。這些事情女孩子處理沒用,還不如交給他去處理。」
  
  「你怎麼認識他的?」陳楠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個表哥莫名其妙的冒出來,按理說還是沒半點血緣的親戚,任誰在面對這麼重要的事情時,都無法因這一面之緣而選擇信任。
  
  陳玉純頓時面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顧左右而言他,對於這個自己獻出第一次的男人,她知道的也不多,而且還都是林鈴和林燕斷斷續續告訴她的,所以這時想起昨夜的決絕和主動,她始終感覺自己太過大膽。
  
  張東打聽到村委會的所在,並問了一下涉及拆遷的方案,然後打電話給徐含蘭,含糊地說了一下這邊的事。
  
  雖然徐含蘭錯愕,不過她在鎮上的關係不錯,馬上就跟相關人員打聲招呼,而她的聲音比之前柔媚許多,也沒多追問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徐含蘭聯繫多的關係,說起話來隨意許多,起碼沒涉及到錢的時候,說話不必雲裡霧裡。
  
  那兩件事始終是徐含蘭關心的重點,而陳家溝村的事在她看來幾乎是可有可無,也不介意幫張東這個順水人情。
  
  走了一會兒,張東來到村委會。
  
  此時一個五十多歲的人站在門口,一看到張東,立刻熱情地跑過來打招呼,慇勤地把張東迎進去,看樣子有人和他打過招呼了,不然哪會有這麼好的態度?
  
  張東坐下來後,不客氣地表示是來辦啞嬸家的事,說起話來很強硬,沒半點求人辦事的感覺。
  
  這裡的村長是世襲的,等這小村拆了,還不知道到哪裡混飯吃,深怕張東毀了他這輩子唯一也是最後一次撈油水的機會,所以說話、辦事都極為客氣,馬上一口答應。
  
  表格是張東填的,一些數字是虛報的,幾乎有獅子大開口的嫌疑,光那破房子就填寫一百多平方公尺。
  
  村長一看,驚得直咋舌,他就貪那點錢,和人家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村長沒多說什麼,畢竟有人交代過了,所以張東一寫完,大泥印一蓋,不敢說半個不字,只是叮囑張東不要忘了和上面打聲招呼,否則到時表格上的數字和實際的出入太大,他也沒辦法發下來。
  
  事情談得很圓滿,圓滿得有點賓客盡歡,畢竟屁股不乾淨的村長也害怕張東斷了他的財路。
  
  張東和村長寒暄幾句後也懶得多說什麼,留下帶來的兩瓶洋酒和一條煙後,村長黝黑的老臉笑得像盛開的菊花,立刻連聲保證會好好遞交表格,身為一村之長要好好照顧村民之類的好話。
  
  張東翻了一下白眼,自然少不了和村長虛情假意幾句。在張東的字典裡,好話是不用錢的,多說幾句也不會死人。
  
  張東辦完事,回到啞嬸家的時候,陳楠母女倆都在焦急的等待著,陳玉純一直耐心地安撫著她們。
  
  張東一進門,看陳玉純等人還坐著,皺著眉頭說道:「怎麼了?不是要你們收拾東西,怎麼還坐在這裡?」
  
  「那個……東哥……」陳楠小心翼翼地看著張東。突然叫表哥,她叫不出口,但和啞嬸交談過後,她也知道雖然和張東沒血緣關係,但真的是她親戚,所以態度上已經沒有那麼疏遠。
  
  「嗯,舅媽,你快去收拾吧。」張東應了一聲,順手把契紙遞給啞嬸,心想,……當慣了弟弟,眼下做哥哥的感覺還滿不錯的。
  
  看見契紙回來了,陳楠母女倆都同時鬆了一口氣,也不禁為這分不信任和猜忌感到羞愧,眼神小心翼翼的,似乎害怕從張東臉上看到半絲不悅。
  
  張東倒是無所謂,在社會上混跡那麼久,知道這些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啞嬸打著手語,陳楠一邊看著,一邊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來,滿面難色地說道:「東哥,我媽的意思是這些賠償款和安置款還沒下來,我家連租小院子的錢都沒有,現在走的話根本沒錢過日子,而且我們也怕村長使壞,得在這裡等到安置款下來,我們才能放心走。」
  
  「不用了。」張東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那筆錢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批下來的,再說按補償的標準也沒多少錢,你們在這裡只是浪費時間。錢的問題我來解決,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再說。」
  
  張東關切的態度又帶著點強硬,陳楠母女倆猶豫一下,還是進屋商量起來。
  
  陳玉純好奇地向張東問了幾句,就跑進去勸說陳楠母女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張東說的話她很難懷疑,只要他一開口,就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
  
  畢竟是離開長年居住的家,自然不可能因為張東的三言兩語就毅然離去,即使陳玉純添油加醋的勸說著,陳楠母女倆也因為沒錢下不定要走的決心,最後還是在張東的勸說下,才猶豫地答應了。
  
  啞嬸雖然沒主見,但也有聰明的時候。
  
  張東進屋的時候,啞嬸拿出一些收藏的老東西,包括藏著張東母親生辰八字的紅紙,裝作敘舊般和張東交流一陣子,確定張東真的知道家裡一些過去的情況,確實是那個女人的孩子時,她才開始動搖的。
  
  對於啞嬸的擔憂,張東心裡明白,畢竟莫名其妙出現一個親戚要帶她們走,恐怕誰都接受不了這情況,即使這個家很窮,但愛女心切的她,也不得不擔憂這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不斷耐心的好言相勸,張東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好的脾氣,或許因為這是母親一輩子的心病,也是因為她的愧疚,以及父親臨終前的囑咐,張東只想幫陳楠母女倆,為了讓九泉之下的老人安心,也是為了給自己多找一分存在感。
  
  從小親人就不多,張勇又遠在東北,張東總是這麼吊兒郎當的,根本沒有安穩的感覺,即使有房子,但那不等於是家,自從父親過世後,張東就不太想回去那間滿是回憶的老房子,就怕觸景傷情,也怕一人孤獨地住在那裡會終日頹廢。
  
  陳楠畢竟涉世未深,在陳玉純的勸說下已經動心,但她得聽啞嬸的話。
  
  啞嬸依舊猶豫不決,張東勸得已經有些著急:「舅媽,我都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難道還怕我圖你家這點錢嗎?放心,到了鎮上,房子我負責,妹妹的學費我負責,有我在,保證你們受不了半點委屈。」
  
  張東開玩笑般的發誓道:「再說這事我爸媽臨走時千叮萬囑過,要是我辦不好,我怕他們托夢罵我。你就當幫幫我吧。反正這村子馬上就要拆了,與其到時慌忙找個地方落腳,還不如讓我先幫你們安排好。」
  
  之後,張東又苦口婆心說著讀書才有出息之類的話題。
  
  聽著與陳楠有關的事,啞嬸終於動心了,面含感激之色地朝張東比劃起來。
  
  陳楠解釋道:「我媽說這樣太麻煩你了,她不好意思。」
  
  「一了欣葶質妻簦窮,一與十麼篩頁6篩頁勺??一長茛透廠一氨,堊鐸對陳楠說道:」去和你媽收拾東西,我車子還在河邊沒人看呢,別被人砸了,那損失就慘重了。「
  
  屋裡的東西不多,可收拾的也沒多少,在張東的強硬下,那些破碗、破被子一件不留,而有價值的只有一些有回憶的老東西和契紙之類的,小半隻米袋都足夠裝了。
  
  過慣了窮苦的日子,陳楠母女倆都有節省的好習慣,對於這個家戀戀不捨的態度,讓她們連石磨都有搬走的想法,最後張東好說歹說,才讓陳楠母女倆放棄那些張東看來根本是破爛的東西。
  
  當然,啞嬸和陳楠感覺那麼多還能用的東西都不帶走,多少有些心痛。陳楠母女倆的被子補了又補,衣服沒幾件,而且舊得幾乎見不了人,在張東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才讓她們放棄帶走的想法。
  
  啞嬸似乎有些戀戀不捨,不過看著那老舊的花內褲,也有些難為情。
  
  收拾些必要的家當和證件後,張東帶著陳玉純三人走了。
  
  在走的時候,陳楠還戀戀不捨地鎖上籬笆門上那把生�的老鎖,從她有記憶開始,這把鎖就沒用過幾次,因為這個家徒四壁的家根本沒什麼東西好偷。
  
  村裡很多人早就搬走了,據謠言說是害怕建水庫的時候會突然放水,到時淹掉家當就不好了,而還沒搬走的人,都是暫時沒能力搬的窮人家,他們唯一的選擇只有在這裡等待那可憐的安置款。
  
  坐在村道上的鄉親都在和陳楠母女倆打招呼,也疑惑地看著陌生的張東。
  
  過了擺渡的小河,張東開車門的時候,陳楠和啞嬸有些驚訝和不安,坐到車上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怕弄髒車。
  
  陳楠說她是第一次坐這種轎車,啞嬸也是,陳玉純則坐在旁邊陪著她們說話,並擺弄著那台平板電腦。
  
  開往小鎮的路上,陳楠母女倆有些傷感,畢竟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地方就要長淹水下,以後再也找不到過往的回憶,陳楠有點沈默寡言,啞嬸也有些惆悵。
  
  這時陳楠母女倆的情緒都不太好,經歷了這麼多的挫折,最後還是無奈地離開,孤兒寡母的生活讓她們擔憂,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張東這個陌生的親戚,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安全感,那是這十多年來都不曾有過的安全感。
  
  車子慢慢前行,記憶中的小村慢慢遠去,或許過一陣子會因為別的事回來,但過不了多久,這裡就不復存在,即使想來尋找過去的回憶,但那時已經看不見那狹窄的村道、破舊的老房和擺渡的老人。
  
  一切都會變成水域,淹沒的是許多代人酸甜苦辣的記憶,以及許多代人在這生活的痕跡。
  
  陳家溝村一或許若干年後,連這個名字都會沈沒在那廣闊的水域裡,淹溺在人們的記憶中。





  第六章:久別勝新婚
  
  車子在蜿蜒的車道上開著,速度很緩慢。
  
  這種車道不太安全,張東不得不集中精神,不敢過多的攀談。
  
  陳楠母女倆顯得有些侷促不安。到現在還有些不適應張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親戚,而這輛乾淨的轎車讓她們更是忐忑,啞嬸始終把包裹放在身上,似乎害怕弄髒車子。
  
  陳玉純和陳楠母女倆聊著天,想緩解這種不必要的緊張。
  
  張東讚許地看了陳玉純一眼,覺得陳玉純很懂事,有些事他不太方便問,她就像聊家常一樣的說出來,這樣確實能讓張東知道更多的事。
  
  啞嬸上過一、兩年的學,識一些字,但是不多,而陳楠上學後,空暇時就教她識一些字。
  
  陳楠一得知有手語時,馬上就去書店找專業的書籍,可惜小鎮上沒有這麼多書可查,後來她課餘撿了些飲料瓶賣錢,等有錢了就跑去市裡一趟,但書店裡那些精美而昂貴的書她只能遠觀,最後還是在回收站買了一些手語教學的舊書和學習資料,為此在短短一天內,她幾乎跑遍市裡大半的回收站,後來她又教啞嬸認一些字,為的就是讓啞嬸在家的時候不至於太孤單。
  
  張東聽完,眼眶都有些濕潤,心想:我就算想孝敬,媽媽也已經不在了。張東回想起那些年不懂事,等到想盡孝的時候,父親的身體也不太好,可猶記得當年只要一回去吃飯;父親雖然罵罵咧咧的,但仍會張羅一桌好菜。
  
  那種家的感覺,現在張東已經是可望不可即。
  
  陳玉純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個問題一張東自己都住飯店,回鎮裡後,陳楠母女倆要在哪裡棲身?
  
  原本張東打算讓陳楠母女倆先住飯店,不過想想現在剛見面還有些陌生,也擔憂她們會忐忑不安,思來想去,無奈地打電話給徐含蘭。
  
  鈴聲響了好一陣,徐含蘭才接了起來,語氣帶著幾分俏皮:「怎麼了大老闆?跑陳家溝村還記得回來啊?」
  
  張東苦笑一聲,說出現在的情況。
  
  徐含蘭略加思索,說道:「這個倒不難。你回鎮裡的時候去菜園等我,我剛好有點事想和你談。如果你需要房子的話,現在倒是有個辦法。」
  
  感謝了一番後,張東算是鬆了一口氣。
  
  由於得開車,張東實在無暇顧及陳楠母女倆,只能任由陳玉純和她們攀談,他則一邊聽著,一邊盤算著怎麼為她們安排穩定的生活環境和固定的收入來源。後來,啞嬸有些受不了這一路的顛簸,開始昏睡。
  
  傍晚時分,車子開進小鎮,啞嬸都沒有醒來,那慘白的臉色著實讓人擔心,看來她的身子太虛了。
  
  車停在菜園門口時,徐含蘭已經等候著,她穿著一身淺灰色的套裝,襯托著曼妙的身材曲線,盤著髮髻,戴著那副黑色眼鏡,那種知性的美感,讓她看起來更是優雅。
  
  下車後,陳楠和啞嬸忐忑地站在一旁,陳玉純也老實的不敢說話。
  
  陳楠母女倆都是一臉好奇,似乎是認為徐含蘭是張東的老婆。
  
  徐含蘭大方地和陳楠等人打招呼後,對張東輕聲說道:「你先和我來,有些事和你談一下。」
  
  「玉純,你帶楠楠和我舅媽去吃飯。」張東雖然困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菜園的小弟立刻迎出來,將陳楠母女倆和陳玉純帶到荷池上的一間包廂。
  
  徐含蘭在前方帶著路,張東跟著她來到菜園深處的一棵老樹下。
  
  張東走路的時候,少不了看著徐含蘭搖曳生姿的身材,看著那圓潤的美臀,忍不住調戲道:「蘭姐,你身材這麼好,總穿這些保守的衣服真是浪費。」
  
  「是嗎?沒你的燕子身材好吧!」徐含蘭輕柔的一笑,但也不惱,反而調侃道:「整天嘴裡沒個正經,我都結婚生孩子了,你就別占嘴上便宜了。這段時間你和燕子可是蜜月期,我早就看不慣她和陳大山在一起,你可要爭氣點。」
  
  「是、是,只要鋤頭舞得好,哪有牆角挖不倒?」張東淫賤的一笑,擠眉弄眼地看著徐含蘭說道:「少婦確實是好,尤其是結了婚更有女人味。小弟我孑然一身,渴望有個安穩的家,有時候別人都說我到了該娶老婆的年紀,但茫茫人海,我要娶誰當老婆啊?」
  
  「唉,別總是說這些。」徐含蘭神色複雜,難掩幾絲惆悵,但俏臉上有些嫵媚的笑意。
  
  一路上調戲幾句,不過張東不敢太過分,畢竟簡訊聊天的時候調戲是一回事,但真要面對面的說話,語氣配上表情,一些話就太過分了,眼下有求於徐含蘭,而且她是自己的財神,張東可不想色性大發地去試探她的底線。
  
  「來了!」
  
  樹下,蔡雄悠閒地泡著功夫茶,看到張東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但馬上哈哈笑道:「臭小子,我早說你是陰魂不散了。怎麼?今天我們買賣談得要拍板了,你也來湊這個熱鬧啊?」
  
  「老爺子,您的茶還是這麼好喝。」張東笑道,然後坐下點了根煙,不客氣地品起那芳香濃郁的功夫茶。
  
  「得了,喝你的。」
  
  蔡雄哈哈大笑起來,臉色紅潤地看著徐含蘭款款而坐,輕聲說道:「徐校長,我和你爸他們都談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該是談細節和辦手續的時候了。今晚把這事說定了,我也沒多少時間待在這裡了。」
  
  「老爺子,您倒是夠算計的。」徐含蘭溫和地笑著,即使話裡帶著諷刺,也不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您兜了幾個圈子,整天開著雲裡霧裡的條件放著煙霧彈,但算計就算計得那麼準。我爸也是念著你們的交情才答應的,你開價的時候可不要太狠了。」
  
  隨後,徐含蘭和蔡雄開始談著條件。
  
  張東在旁邊喝著茶,也難掩好奇的聽著,一聽頓時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佩服蔡雄的精明。
  
  這次蔡雄要出國,一開始確實狠下心要變賣產業,原因是女兒和大兒子在那邊都有所發展,極需資金支持擴充事業。女兒和大兒子都很優秀,蔡雄也相信他們的眼光決定投資,即使那些都是他不懂的新形產業,而對外說出那些什麼急需錢之類的話,無非是要多吸引些人過來洽談,以達到哄擡價格的目的,起碼他沒騙人的是老飯館、菜園之類的產業,包括一些竹林、菜地,甚至是居住的房子都要變賣。
  
  但出人意料的是,蔡雄不想賣魚塭,想留著繼續打理,而且不只是留著已經有些規模的魚塭,他還想收購周邊的魚塭,這些產業看似簡陋,但需要投入的資金也是巨大的。
  
  為此,蔡雄算是費盡心機,幾乎可說是四處下套。而目的只有一個……除了盡快變賣其他產業換現金外,希望徐家能放棄盈利頗豐的魚塭養殖,即使拿其他產業換也無所謂。因為他不只想要獨佔這個產業,甚至想吞下周圍的養殖戶,進一步的擴大規模。
  
  老飯館和菜園子之類日進斗金的買賣,蔡雄可以全給徐家,甚至可以做出更大的讓步,為的是讓徐家放棄魚塭.
  
  「蔡叔,你說的我們有興趣。」徐含蘭秀眉微微皺起,道:「但一下子要拿出那麼多現金,我們也有難處,所以在價格上,我爸的意思是希望你能鬆口。」
  
  「丫頭,我的價格不算公道嗎?」蔡雄輕笑道,明顯是很有把握。
  
  張東聽著徐含蘭和蔡雄交換股份的條件,聽出個大概後,也明白為什麼蔡雄要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一是因為他的產業多且雜,想高價出售不是容易的事,起碼套現的週期長,他有些等不及,二是因為他看中的就是魚塭的買賣,即使別的產業變賣了,也想留著現金擴大規模,所以交易的方案是想以物換物。
  
  估價了之後,蔡雄開出的方案是小鎮上的一棟三層別墅、老飯館,還有菜園和市場旁的兩間店面,交換徐家魚塭的股份,而就價格而論,這個方案很不錯,這些產業也該值這個價格,但徐家也一直打著算盤,讓買賣談得不太爽快。
  
  蔡雄想發展魚塭的買賣,他有兩個年輕徒弟學了養殖在打理,而且收購其他魚塭需要大量的現金。
  
  讓蔡雄這麼做的原因,是他大兒子在國外有銷售的門路,這些養殖的魚只要一成熟,馬上就有收購合約,讓他坐著也可以收些外匯。
  
  蔡雄自然得給自己留一分保障,所以在臨走之前,魚塭這邊的收購相當重要。
  
  這老狐狸!張東眼珠子一轉,看蔡雄說話時輕描淡寫的態度,想想還真是可恨,為了這目的,他一直丟煙霧彈出來迷惑人,他對魚塭如此重視,帶來的利潤比經營老飯館更可觀。
  
  老飯館、菜園的買賣始終有些難以解決的問題,最大的問題自然是他的徒弟會不會繼續做,沒了蔡雄坐鎮,一但他的徒弟一哄而散,老飯館和菜園根本值不了幾個錢。
  
  蔡雄的意思是簽個協議,讓阿肥和啞仔各頂一成的身股。
  
  身股這個詞在廣東沿海一帶很流行,意思很明確……在這裡做的話,無論賺多少錢都能分一成,不在這裡做的話,股份自然也沒了。這種沒有保障的抽成,被講究信譽的廣東人幾乎奉為信條,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例俗存在。
  
  聽完了一切,張東還在盤算的時候,徐含蘭饒有深意地看了張東一眼,說道:「大老闆,這件事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我?」張東困惑不已,鬱悶地心想:關老子屁事!
  
  徐含蘭悄悄一說,張東頓時哭笑不得。
  
  原來徐立新準備的現金是想吃下蔡雄的其他產業,他也想把這日近斗金的買賣給吞了,但眼下出了這兩件事,導致金錢很窘迫,所以想和張東商量,那些人情錢能不能拿這些東西來抵還。
  
  見徐含蘭和張東在商量,蔡雄識趣地走開,借口是張東帶了客人來,不能怠慢,他要親自去廚房看有什麼好東西,多加幾道菜,讓張東的朋友好好品嚐一下。一時之間,樹下只剩張東兩人面面相覷。
  
  雖然張東心念一動,但還是裝作鬱悶地苦笑道:「不是吧?現金不夠?我要跑人情的話,總不能拿這偏僻地方的房契和營業執照去抵押吧,你爹這是在坑我啊!」
  
  「我們也有難處。」徐含蘭幽幽歎息一聲,帶著些許誘惑地說道:「我爸的意思很清楚,這時我家有些困難,希望你幫我們一下。如果這兩件事都能擺平,這小鎮上的產業包你穩賺不賠,甚至會賺很多,畢竟我們和蔡老爺子都沒那麼多時間和空閒來經營這些買賣。」
  
  「什麼條件?」
  
  張東面色凝重,忍不住又點了一根煙。
  
  見張東鬆口,徐含蘭說道:「老飯館、菜園、老爺子一棟新建的別墅、鎮上的兩間店面。」
  
  說到這裡,徐含蘭微微一頓,誘惑道:「還有我手上的借據,林燕欠我的那筆錢。」
  
  「關於別墅,我得先看看再說。」張東站起身,語氣僵硬地道:「我要先看值不值得!要處理這件事的難度你也知道,如果你們開出的條件我不動心,我寧可拿了現金就拍屁股走人。這些事我沒什麼興趣,我也不想因為你們之間的糾葛而欠下太多人情。」
  
  「我和老爺子說了,只要你答應,明天打掃完就可以入住。」徐含蘭鬆了一口氣,殷切地說道:「你放心,那別墅去年剛蓋好,裝潢很講究。老爺子本來想留給小兒子娶老婆用的,不過你也知道那兒子不爭氣,現在那一棟別墅他可是低價賤賣,不但裝潢很好,傢俱也是一應具全,保證你挑不出毛病。」
  
  「徐姐,」張東點了點頭,突然說道:「我真討厭和你談生意。」
  
  「為什麼?」
  
  徐含蘭有些錯愕,不明就裡地看著張東。
  
  「想宰你又不忍心。」張東苦笑道:「每次和你談,都感覺自己很吃虧,也只有你開口,我才這麼好說話,換你爹還是你老公來試試,我自認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那種把柄在手裡,我不讓他們傷筋動骨,最少也砍下幾斤肉了。」
  
  「謝謝你。」
  
  徐含蘭聽著這暖昧的話,臉色有幾分紅暈,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張東眼底隱隱的火熱。
  
  暖昧的氣息悄悄蔓延中,徐含蘭俏臉上的紅暈越發濃郁。
  
  張東一邊抽著煙,一邊盤算著裡面的門道,按理說徐家開出的條件很豐厚,但張東一向精明,時刻都在盤算著還有沒有油水可撈。
  
  徐立新和蔡雄這兩隻老狐狸的博弈滿有意思的,兜兜轉轉了大半天,算計來算計去,但最後他們的目的卻又那麼相似,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最後他們甚至選擇的辦法都差不多。
  
  蔡雄一心要的是魚塭的股份,開出的條件很優厚,如果不是這些產業套現的時間問題和他徒弟的生計,根本不必做出這麼大讓步,而蔡雄住在這裡那麼久,地皮、房產和包下的山不少,還有其他不少讓人眼紅的產業。
  
  徐立新不傻,自然知道魚塭肯定是利潤可觀,否則蔡雄不會如此重視,無奈蔡雄寧可開高價交換也要獨力經營,最後徐立新無可奈何,畢竟銷售的門路在人家手裡。
  
  徐立新轉而盯向蔡雄其他產業,畢竟低價收購會讓他大出血,而蔡雄為了急於變現,一切好談,兩人之間的交易是徐立新以魚塭的股份為基礎大佔便宜,而蔡雄得到了魚塭和大量現金,其他的也只能忍痛割愛。
  
  本來徐家有當官的,這種時候該是佔上風,只是很不巧的,這節骨眼出現新聞事件,加重他們的負擔。
  
  這些事是不得不擺平的難關,為此,徐立新考慮許久,只能妥協,為的是盡快處理好這些讓他夜不能寐的煩惱事。
  
  徐家和蔡雄的交易肯定很多,現金和資產的往來很複雜,最後是徐家得到蔡雄其他產業,蔡雄得到鉅額現金,用以支持國外的兒子和自己的移民,還有魚塭的收購計劃。
  
  看似很圓滿,不過徐家還是從牙縫裡把好處摳出一部分給張東,先前拿的三十萬元、林燕的借據、三層別墅、老飯館、菜園,還有據說臨街的兩間店面。張東想著有些毛骨悚然,心想:我這血盆大口會不會咬得太狠了,這些東西加起來的價值已經高得離譜了。
  
  看樣子,徐家幾乎是不惜血本也要擺平這件事了!張東瞇了一下眼睛,心想:我一直推托車禍那件事,而徐家的態度這麼有誠意,那就說明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極為重要,而花這麼大的手筆,無非就是在誘惑找盡關係擺平這件事。
  
  張東看著徐含蘭粉紅的俏臉,忍不住笑道:「蘭姐,你們還真捨得下血本。儘管小裡鎮的房價很低,但這些東西加起來,也差不多一百多萬元了。」
  
  「嗯,我們很有誠意。」徐含蘭面色一肅,趕緊說道:「我爸的意思是不惜代價,只要你擺得平的話,我們願意破財消災。」
  
  恐怕不只吧!張東瞇著眼睛算了一下,這得到的好處已經遠遠超過他的預期,以後他還要在小裡鎮做買賣,最好現在見好就收,不能過於貪婪。
  
  「怎麼樣?」徐含蘭見張東眉頭緊鎖,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倒是動心了,不過還有條件。」張東盤算了半天,看著眼前楚楚動人的少婦,不禁狡黠而狼瑣地笑道。
  
  「還有條件?」徐含蘭有些羞惱地說道:「張東,我們已經很有誠意了,你再獅子大開口的話,我爸也不會答應的。這兩件事你靠的是關係,但你說中間沒賺,我肯定不信,而且我家現在現金全用在收購老爺子的產業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
  
  「放心,我的條件很簡單。」張東馬上搖了搖頭,眼神火熱地看著徐含蘭,說道:「那就是事成之後,你要請我吃飯、泡溫泉,還有旅遊。」
  
  「就是這樣?」徐含蘭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張東。
  
  「是,也可以讓我請你。」張東嘿嘿淫笑道:「不過你要陪我一起去,就當是我給你的回扣。」
  
  徐含蘭一聽,有些扭捏,沒答應也沒拒絕,而是站起身拿回她的車鑰匙,嫵媚地白了張東一眼,說道:「等事情辦好再說吧。晚上你先帶她們去住飯店,事情有眉目了立刻告訴我,這些產業的產權變更也是麻煩事。」
  
  話一說完,徐含蘭面色看似很淡定,但一向優雅的她卻逃似的跑了,身子二步一扭的,更是誘人。
  
  一看著短裙下性感的黑色絲襪,張東下流的笑了,本能的意淫起這美婦與自己一兩人世界時的萬般漣漪。
  
  蔡雄過來打了聲招呼,沒多問什麼。
  
  一這時張東諸事纏身,也沒空和蔡雄交談,閒聊幾句後來到荷池邊。
  
  一亭子內,桌上擺滿空盤,陳玉純滿足的笑著,陳楠母女倆則有些拘謹,不過顯得很陶醉。
  
  一桌的海鮮,上好的手藝,哪是吃粗茶淡飯的她們能吃到的,在陳玉純的慫恿下,她們吃得很盡興,連一點殘羹都沒剩下,難怪陳楠會羞澀地低下頭,就連啞嬸都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了?我們先回飯店吧。」張東微微一笑,看著陳楠等人吃得那麼滿足,他已經很開心了,儘管他還餓著,不過也無所謂了。
  
  「好!」陳楠嬌羞地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扶著啞嬸。
  
  初來乍到,陳楠顯得有些拘謹,不過這時看向張東的眼神已經多了幾分親密,少了一開始時那種不安的警戒。
  
  一路上,陳玉純開心地和陳楠母女倆說笑著,陳楠靦腆地笑著,不時應幾句話,啞靖則在旁邊溫柔的笑著,並不時看張東幾眼。
  
  張東索性也和啞嬸聊幾句,雖然需要陳楠翻譯,不過起碼還算順暢。
  
  飯店今天的生意很不錯,似乎是因為路通了,不少山裡人把積蓄許久的山貨運出來的關係,大廳內人聲鼎沸,山民們有的扛著山貨,有的甚至提著籠雞,混亂不堪,一進來就能聞見強烈的異味。
  
  林燕姐妹倆手忙腳亂,一身運動服的林鈴辦著入住登記,林燕則在一旁處理雜務,她們忙得額頭上都是汗,有人進門也沒空看一眼,光是收錢登記就已經讓她們忙得團團轉。
  
  「鈴姐,我幫你。」陳玉純一看,趕緊跑過去,擠進櫃檯,立刻熟練地忙碌起來。
  
  這時林燕看見了張東,柔媚的一笑後,看著張東帶著兩個女人,面色又有點不好看,馬上擠過來,氣喘籲籲地說道:「東子,你回來了。她們是……」說著,林燕眼神複雜地看著楚楚動人的陳楠母女倆,儘管她們穿著有些土氣,但那種掩飾不住的清秀還是讓她話中充滿醋意。
  
  一「我舅媽和表妹。」張東一看林燕醋性大發,趕忙解釋道:「那邊要拆遷了,我表妹也差不多要來鎮裡讀高中,我先帶她們過來熟悉,過幾天再找房子住。」
  
  ……「哦,很累吧?」林燕聞言,緊蹦的臉色才緩和下來,看著戰戰兢兢的陳楠一母女倆,立刻熱情地上前拉住啞嬸的手,說道:「阿姨你好,我是東子的朋友。你們這一路過來很累吧?我先帶你們去休息。」
  
  林燕熱情得有些過分了,她招呼客人時可沒這麼周到。
  
  張東頓時冷汗直流,心想:女人都在變臉這個技術上有著天生的優勢,剛才還齜牙咧嘴的,一聽是我的親戚就搖尾巴了。
  
  但張東心裡滿感動的,起碼林燕態度那麼親切,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不過若他帶來的是情人,她說不定就拔刀相向了。
  
  陳楠母女倆有些拘謹,不過陳楠還是禮貌地和林燕問聲好。
  
  林燕的態度越發慇勤起來,一口一個阿姨的叫著,但她其實比啞嬸小不了幾歲,弄得啞嬸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熱情過度的漂亮女人。
  
  陳楠和啞嬸都習慣早起早睡的生活,今天舟車勞頓,已有睏意,張東趕緊說道:「燕子,你先帶她們去我房間吧,晚上她們就睡在那裡。」
  
  「哦,好。阿姨、妹妹,你們跟我來。」
  
  見張東說話時擠眉弄眼的模樣,林燕又看了看忙碌的林鈴,面色頓時一陣情動的紅潤,媚眼如絲地看了張東一眼。
  
  陳玉純和林鈴在櫃檯忙碌,林燕帶著陳楠母女倆上三樓,暫時讓她們先住在張東的房間。
  
  陳楠和啞嬸這輩子第一次住飯店,顯得有些不安。
  
  林燕見狀,慇勤地和陳楠母女倆說著話,親熱地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謝謝燕姐。」陳楠禮貌地道謝著,面對林燕的慇勤很不好意思,並和啞嬸一樣困惑的是林燕是不是張東的老婆,自己的表嫂。
  
  「沒事,你們先睡。」林燕殷切地和啞嬸說道:「阿姨,你們就先在這裡住下,熱水器什麼的一應俱全,想喝飲料還是肚子餓的話,就打櫃檯的電話讓我妹妹送上來就好了。你們這一路過來很辛苦,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啞嬸笑著,手也在比劃著。
  
  陳楠立刻翻譯道:「燕姐,我媽說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們等等就睡了,希望別打擾到你做生意。」
  
  「不會、不會,你們住在這罾豸才開心。」林燕熱情地笑道。
  
  即使林燕沒什麼打扮,但那妖嬈的模樣還是讓陳楠母女倆忍不住多看幾眼。
  
  出了房間,小聲的關上門後,林燕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即使剛才很慇勤,但面對張東的長輩,她還是很緊張。
  
  林燕回頭一看,頓時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個死人,帶你家親戚過來,不會提前說一聲嗎?」
  
  只見張東靠著牆抽著煙,看著林燕那嬌嗔的模樣,心裡一癢,忍不住笑瞇瞇地調戲道:「沒啊,難得看你賢妻良母的模樣很好玩,哈哈。」
  
  「懶得理你。」林燕俏臉一紅,嫵媚地白了張東一眼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火辣的身影走過,帶著一陣迷人的香味,飽滿的酥胸起伏,挺翹的美臀扭動,少婦的誘惑撲面而來又一閃而過,張東色迷迷地一笑,知道有搞頭,馬上就熄滅煙頭跟過去,尾隨著林燕進入房間後,把房門鎖上。
  
  房間內,喘息聲伴隨著女人滿足的呻吟聲,一陣陣的蠕動中,肉與肉相撞的聲音無比響亮,嘖嘖的水聲顯得那麼的淫穢不堪,卻帶著讓人無比遐想的刺激。
  
  地上,高根鞋、女人的衣物散落一地,胸罩隨手丟在沙發上,性感的黑色蕾絲內褲甚至隨意掛在門把上,而男人的衣服更是直接,從進門的時候就脫了個精光,內褲更是隨意地丟在地上。
  
  柔軟的沙發上,性感的肉體覆蓋上一層香汗,無瑕的肌膚裡透著迷人的粉紅,長長的波浪長髮伴隨著撞擊而搖擺著,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聲,俏美的臉上儘是滿足的潮紅,透著妖嬈的大眼睛裡儘是濃郁的水霧。
  
  「啊,死人,別、別插那麼深啊……」林燕興奮地呻吟道,胸前略微的疼和下身傳來的無比快感,讓她這時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林燕跪在沙發上,雙手扶著靠背,雪白的肉體被撞得搖曳不止,就像風浪中沒有支撐的小舟一樣,香背上密密麻麻的吻痕觸目驚心,豪乳隨著這撞擊晃動著,乳房上還有粗魯的揉捏後留下的充血指痕,臀波肉浪只是一眼看去,就讓人海綿體都要爆炸了。
  
  站在林燕的身後,張東一臉興奮,雙手使勁地掐著她飽滿的臀肉,堅硬的命根子藉著充足的黏稠,一下又一下進入她的身體裡,那宛如處女般的緊湊每一下都帶來異常的銷魂,讓張東忍不住發出低啞的輕哼聲。
  
  「死人,啊,不行,太深了……啊……」林燕動情地呻吟道,每一下進入都粗重而有力,每一下都頂到子宮上,酥麻感讓她連跪著的雙腿都抽筋般顫抖著。
  
  「操!舒服吧。」張東絲毫不理會林燕的呼喊,繼續用力地抽送著,狠狠的撞擊著她豐腴的身體。
  
  看著林燕的翹臀,張東忍不住揚起巴掌,啪啪的拍打著這性感的臀部。
  
  「死人,變態啊……」林燕的呻吟聲一下子高亢起來,在哭泣般的吟叫中,這種拍打卻帶來更加劇烈的快感,她哼哼呀呀的叫著,渾身控制不住的痙攣著。
  
  緊湊的嫩肉蠕動中愛液橫流,滾燙的陰精噴灑而出。
  
  林燕滿足而又陶醉地哭泣著,在這有力的撞擊中,渾身劇烈痙攣著,頓時睜大眼睛,張開的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軀再一次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
  
  第四次,還是第五次?忘了這是第幾次,但同樣是那麼美妙的感覺。高潮的澎湃接連到來,讓林燕已經忘記去思考,待愛液噴灑時,她啜泣般的哼吟一聲,渾身一軟,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著林燕嬌喘連連滿足的模樣,張東的虛榮心得到最強烈的滿足感。
  
  這時,林燕已經癱軟如泥,張東不捨地把命根子從她火熱而緊湊的小穴裡抽出來,低下身抱住她,一邊揉弄著她飽滿的豪乳,一邊親吻著她,給她高潮後最溫柔的愛撫。
  
  在紊亂的喘息中,身體的每一顆細胞都在這極樂中興奮的陶醉著,林燕柔媚地看了張東一眼,閉上眼睛享受著這無比美妙的時刻。
  
  張東呵呵一笑,抱著林燕親了又親,雙手揉弄著她飽滿的美乳,遊走在她性感而又動人的身軀上。
  
  良久後,林燕才從高潮的餘韻中回過神來,張東的揉弄讓她情難自禁的呻吟一聲,俏面通紅,飽含春情,第一件事就是打著張東的胸膛,似嗲似嗔的說道:「王八蛋!要人家擺那樣的姿勢,你還那麼用力!」
  
  「寶貝,用力才會舒服,沒力的話就悲劇了。」張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覺得後入真是個好體位,在林燕身後狠狠進入的時候,看著那被撞擊的美臀和她情動呻吟的模樣,對於男人來說,視覺上的滿足是異常強烈的。
  
  「死相!整天就想著這件事。」林燕賴在張東的懷裡,陶醉地享受著張東的愛撫,小鳥依人的模樣顯得越發柔順。
  
  「還有更過分的事呢!」張東看著林燕媚氣橫生的模樣,實在是心癢難耐,依舊堅硬的命根子激動得跳了一下,有些耐不住地推了推她,示意她看一下還沒發洩的慾火。
  
  林燕嬌嗔著,而得到滿足後的女人都分外乖巧,張東賊賊一笑,在她的嬌嗔中讓她跪在自己的雙腿間,然後張開雙腿靠在沙發上,看著胯下那嫵媚萬千的女人,心理再一次得到極端的滿足。
  
  命根子堅硬如鐵,而不只是命根子上,甚至睪丸上都是林燕橫流的愛液。
  
  林燕握住這帶給自己銷魂的巨物,只是稍稍一猶豫,小手套弄幾下後,就用性感動人的紅唇親吻著張東的睪丸。
  
  「對,就這樣,爽啊!」張東頓時爽得悶哼出聲,體力勞動的付出後,該是索取回報的時候了。
  
  林燕極為溫順,女人在得到滿足後往往顯得那麼可人,她嫵媚地看著張東,似是在邀功一樣,柔軟的舌頭和性感的嘴唇在張東的腿間蜻蜓點水般遊走著,慢慢含住龜頭吞吐起來,絲毫不介意上面有她的體液。
  
  在這種時候,身為男人,除了享受還能幹什麼?張東頓時閉上眼睛,舒服得哼了起來,還不忘調教著林燕更完善的為自己服務。
  
  林燕慇勤地吞吐著命根子,並不時看著張東,故意用丁香小舌誇張的舔著龜頭,那嫵媚的模樣擺明了就是在誘惑。
  
  張東頓時快感倍增,忍不住雙手抱住林燕的頭,挺著腰,在舒服的悶吼中,將她的小嘴當成小穴一樣抽送起來。
  
  林燕嗚咽著,偶爾難受得哼了幾聲,卻任由張東發洩獸行,好幾次巨大的龜頭都頂進喉嚨,讓她很難受,可饒是如此,她依舊強忍著不適,為的只是讓自己的男人得到更多快感,就像他帶給自己的滿足那樣劇烈。
  
  即使好幾次的深喉,林燕的小香舌還是不知疲憊地挑逗著張東。
  
  看著這性感的少婦在胯下溫順的模樣,心理加感官的雙重剌激,讓張東的腿都僵硬得有些要抽筋了,道:「燕子,快,舔龜頭,幫我乳交。」
  
  吐出嘴裡的巨物,林燕咳嗽一下後,趕忙捧起豐滿的雙乳夾住張東的肉棒上下套弄起來。
  
  看著在乳房中進出的巨物和猙獰的龜頭,林燕用小嘴含住龜頭吸吮著,希望這青澀的口技能帶給張東更多的快感。
  
  「啊……」張東舒服得哼了起來,菊花收緊,前列腺劇烈的跳動,在腿一陣僵硬中迎來要射精的美妙。
  
  張東臉色一時有些扭曲,粗魯而強硬的低吼道:「快,就這樣!老子要射你嘴裡。」
  
  林燕身子顫抖一下,但馬上加快套弄的速度,感覺到嘴裡巨大的龜頭跳動著,她立刻用舌頭刺激著馬眼,情動而興奮地看著張東有些誇張的反應。
  
  張東頓時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喉間嘶啞著,大腦在這一瞬間空白,眼前一黑,只感覺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興奮得張開著,命根子在劇烈的快感下興奮地跳動著,受盡刺激的馬眼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在陣陣顫抖中將所有慾望都發洩出來,發洩在林燕性感而迷人的櫻桃小口內。
  
  林燕難受地哼了一聲,含著滿嘴的黏稠和腥味時還有些不適,但看著張東舒服的樣子,她還是溫順地吸吮著,捧著雙乳溫柔而緩慢的套弄著,似乎是要搾乾張東最後的一點精液。

                                     (第三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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