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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奇魄香魂 (1-100全)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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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 大夢誰先覺


  蛇娘子打量洞內,笑容一頓,眼光盯住了地上的天魔琴,虛竹搶上前將琴抱
在懷裡,腳步悄悄挪向小石室的月洞門。

  蛇娘子咯咯一笑:「白龍使,我命你去辦事,你怎麼老是躲在寡婦家裡?」

  虛竹不敢作聲,細瞧蛇娘子身後那個弓腰駝背的黑衣婆子,暗暗吃驚,見其
臉上凹凸不平,形目十分可怖,心想:「莫非她就是黑寡婦?」

  癩蛤蟆放下兩口箱子,叫道:「臭小子,怎就你一個?老賊婆呢?變成小妖
孩不敢出來了。」剛好香菱從裡探出頭來,癩蛤蟆吃了一驚,把她當成了返老還
童的白素素,虛竹卻向身旁的月洞門瞧了瞧,黑婆子似有所察覺,一雙眼驟射出
淩厲的狠辣陰森。

  蛇娘子向香菱招手笑道:「過來!我說呢,原來你與這小滑頭私奔了。」

  香菱戰戰兢兢走出到虛竹身旁,口稱娘娘,彎膝跪下。

  蛇娘子面色一冷,叱道:「怎麼?不想過來?有了這小滑頭,便不認我這蛇
娘娘了麼?」香菱慌張站起,卻不敢邁步。

  虛竹只得干咳道:「娘娘……小白龍問娘娘好,寶藏下落不明,這琴請娘娘
先拿去吧。」說著將琴雙手端起,心想:「白素素剛剛還童,功力全失,有了這
琴也用不得,自己不若送個乖。」

  蛇娘子注目向他曖昧一笑:「多謝了,我也送你們一件禮物,權作我給蛇奴
的嫁妝,好不好?」說完從袖中抽出一個東西湊到嘴旁,簫聲一響,刺得虛竹耳
鼓劇痛,不由叫出:「娘娘饒命!」

  簫聲止息,那個黑婆子嘎嘎一笑,雙目上翻,伸出十只厲爪,徑直撲向小石
室月洞門,力道好似極大,卻悄無聲響,雙掌似黏在了石上,雙臂一收,咔喳喳
竟將厚重石門硬生生撕斷,然後原地一轉,扔出黏在雙掌上的石門,再向門內揮
出雙掌,又一聲碎裂,小石室內飛出個長發纏繞的人頭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黑婆子早知白素素今日散功,故一見室內有人,便全力
一擊,不想輕易將其擊得粉碎,正覺不妙,迎面襲來迅猛風聲,未及抵擋,連連
後退,受了重傷。

  白素素飛身而出,將虛竹手上的天魔琴搶去。

  虛竹大出意外,見白素素依如入洞之前,並未返老還童,再瞧地上那顆咕嚕
嚕滾著的人頭,卻是那個玉像。

  蛇娘子的簫聲再起,白素素當即盤坐,也揚起琴聲,兩音混在一起,倏忽一
同消去。蛇娘子似乎支持不住,身子晃了晃,癩蛤蟆忙立在她身後,雙掌抵住了
她後心,此際雖靜寂無聲,但有巨大力量在激蕩相搏,震得洞壁晃動,石屑灰塵
簌簌而下。

  黑婆子咳出一口血,擡腳踢翻帶來的兩個箱子,隨著窸窸窣窣之聲,箱子裡
爬出無數黑蟲子。香菱一聲驚呼,虛竹也面無血色,認出這些黑蟲子正是上回鑽
進他體內的黑蜘蛛,一手抱起香菱,一手連彈拆花指,手忙腳亂退到石壁前。

  那些黑蜘蛛密密麻麻圍著坐在地上的白素素,一層層被震翻死去,但仍爭先
恐後不斷爬上前面蟲子的屍體在白素素四周堆積起厚厚得一圈。石室四壁晃動的
更加厲害,一琴一簫的無聲相斗似乎更加激烈。蛇娘子緊蹙眉頭漸漸不敵,癩蛤
蟆身體前傾將全身勁力送與蛇娘子,但蛇娘子端著地魔簫的手臂越抖越烈。

  黑婆子來到癩蛤蟆身後,雙掌抵在他後心,哼了一聲,不顧傷痛也將全部內
力送了過去。蛇娘子手臂止了顫抖,但臉上失了血色,裙上突然一片血紅。

  過了一會兒,蛇娘子胯間洇出的血漬越來越多,而白素素的腿上也撲撲濺出
幾點血絲,她對抗三大高手,功力漸漸耗盡,幾只蜘蛛鑽破了她肌膚。白素素突
然拉滿五根琴弦,頃刻之間琴聲壓過了簫聲,嗡嗡激得室內疾風忽蕩,癩蛤蟆仰
天噴出一大口血,與黑婆子向後翻倒。蛇娘子踉蹌丟下地魔簫,雙手捂腹,軟軟
倒地,蜷起一只腿,倏忽滿面大汗,呻吟不已。

  白素素擊退強敵後,原地坐著轉了一圈,身周的黑蜘蛛個個跳裂,濺出的綠
汁鋪了一地。她也已用盡了力氣,再也無力揮琴,萎然垂下頭。

  虛竹這時見香菱昏了過去,慌忙搖著她身子喚她,忽聞一聲啼哭,哭聲雖然
十分柔弱,但清清楚楚是嬰兒的啼哭。

  眾人尋聲望向蛇娘子,見她掙扎坐起,從裙下撈出個血汙嬰孩,她自己似也
十分驚訝,呆了片刻,接著咬斷臍帶抱在懷裡,疲憊中漸漸露出無比溫柔,輕輕
拍了拍,嬰孩哭聲突然洪亮,眾人心中皆是巨震。

  黑婆子嘎嘎大笑起來,「白蛇產子,呵呵!難得啊,真是難得!」他邊說邊
咳嗽,走到蛇娘子身邊,抓起地魔簫收入袖中,再突然搶過嬰孩,蛇娘子驚叫抱
住黑婆子的腿,「師伯,把孩子還我,不要嚇著他。」

  虛竹聽了蛇娘子一叫,驚呼:「你是安通!」黑婆子陰森森一笑:「你看在
這孽種份上,也該叫我一聲師伯的。」

  蛇娘子這時求個不住:「師伯,求你把孩子還我,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
放在心上,只要這孩子,求求你,把孩子給我。」

  黑婆子冷冷道:「哼!你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那你為什麼不殺他,還偷偷給
他解藥?我早看出你不對頭了。」

  蛇娘子無言以對,慌張向虛竹道:「你快過來,讓我殺了好不好,我為你生
了孩子,你死也不冤了。」

  虛竹大驚:「你是說這孩子……這孩子……」黑婆子突然向他大叫:「拿天
魔琴來。」說著將手中嬰孩高高舉起,蛇娘子驚叫著駭得面無人色。

  白素素慢慢擡起頭,開口道:「將琴給他。」說著眼露淒然,她此時想起了
自己當日,在林浩南掉落懸崖後,她也是這般苦苦哀求。

  虛竹迷迷怔怔放下香菱,拿起了天魔琴向黑婆子走去。

  黑婆子喝聲:「站住!」盯著虛竹叫道:「我數到三將孩子扔給你,你將琴
扔過來!」然後口中念出「一、二……」待三字一出口,果然將嬰孩拋來。

  虛竹此時毫無主意,慌張也將琴扔了過去,隨即小心接住嬰孩,低頭心裡一
陣哆嗦,見嬰孩醜陋骯髒,只有自己小半手臂那麼大,忽然想起在五毒教中見過
的侏儒,以及久久難忘的死胎念想,手中一抖,竟抱不住嬰孩軟軟的身軀,待嬰
孩掉落半空,又慌忙伸手接住。

  蛇娘子被他唬得一聲驚呼,嬰孩響亮大哭,虛竹也吃了一驚,抱緊嬰孩正松
了口氣,發覺黑婆子偷襲,急忙逃躲,卻沒防無形指風,腿上被點了穴道,一跤
摔倒。黑婆子接著發出一道有形的白色指線粘在嬰孩背上,收線奪走,隨即向空
中的嬰孩舉起了手掌。

  蛇娘子又是一聲驚叫,起身抱住嬰孩,跪下仰頭哀求:「師伯,不要!」

  黑婆子眼露凶怒,手掌一頓,仍舊向下擊出,撲地擊在蛇娘子腦門,接著再
次向她懷裡的嬰孩舉起了右掌,肋間突受一擊,重重撞在石壁,驚見癩蛤蟆怒不
可遏,頓心虛生怯,不發一言,夾住天魔琴逃出。

  癩蛤蟆本已被天魔琴震傷,大怒一擊,嘴角溢血,見蛇娘子額殼塌陷,腦漿
迸出,眼見不活了,卻仍緊緊抱著嬰孩,頓心灰意冷,嘆道:「你放心,誰也搶
不走你孩子,我帶你們回白駝山,從此再不管其他鳥事了。」說著抱起蛇娘子母
子漠然走出洞去。

  白素素一直在暗自調息,適才功力用盡,一時空蕩蕩地提不起絲毫,見癩蛤
蟆離去不見,忽然驚道:「天魔琴哪來的?」

  虛竹一面察看昏迷的香菱,一面將香菱送來天魔琴之事說了。

  白素素聽了臉色大變,說道:「不好!咱們走!」這話剛落,洞外便傳來李
秋水的聲音:「小師妹,咱們老姊妹多年不見,怎麼要急著離去?」

  虛竹登時呆若木雞,心裡連叫:「死了,死了,這回逃不了了。」聽著白素
素冷笑:「你算準了我散氣還功的日子,卻仍不放心,送來天魔琴叫我與五毒教
兩敗俱傷,好心計啊!」

  一個白色人影出現在洞口,李秋水微笑著走進來,瞧了瞧白素素,轉向虛竹
笑道:「好徒兒,還需為師動手麼,你自斷心脈也罷,免得死前痛苦。」虛竹嚇
得話也說不出,白素素咯咯怪笑:「你苟活了這麼久,始終沒大沒小。現下掌門
人在此,你還不跪下,聽從吩咐?」

  李秋水大笑:「掌門人能由你自己封的嗎?」

  白素素止住笑聲,一指虛竹,厲聲道:「李秋水,這人便是無崖子死前親封
的掌門人,你背叛本門,仍忤逆不知悔改,是不是?」

  李秋水一怔,叫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她本來意態閒雅,但聽說了無崖
子的死,說話的語氣之中便大有急躁之意,手中多了一柄長不逾尺的匕首,似水
晶所制,可以透視而過,突然間白光一閃,白素素一聲慘呼,一條左腿竟已從她
身上分開。

  李秋水惡狠狠笑道:「好妹妹,還記得這把匕首麼,當初就是它在你臉上劃
了兩刀,現下你又是一條腿長,一條腿短,好好一個美人,變成了半邊高、半邊
低的醜八怪,豈不令師兄遺憾?姐姐還是成全你罷,再在你臉上劃幾下,保管師
兄在黃泉路上認不出你來,你說好不好?」

  李秋水說完揮動匕首在白素素臉前比來比去,顯是存心要她多受驚懼,並不
急於出手。

  白素素斷腿處血如潮湧,怒道:「賤人快快動手,要我聽你侮辱譏刺,再也
休想。」心頭一急,噴出了一口鮮血。

  虛竹在旁看著面如土色,知李秋水必定也會如此折磨自己,巨駭之下,真氣
在各處經脈中迅速流轉,雙腿穴道解開,酸麻登止,不及細思,急沖而前,踏出
淩波微步向洞口疾奔。

  李秋水原知他有些內力,但武功十分平庸,人也猥瑣膽小,故此渾沒將他放
在心上,只是慢慢炮制白素素,叫他在一旁觀看,多一人在場,折磨仇敵便增了
幾分樂趣,全沒料到他突然飛跑。

  這一下出其不意,虛竹逃到了洞口,卻停步吃驚,見眼前多了一人,李夢如
已梳洗干淨,依舊穿換上了黃色道衣。虛竹與她打斗已習以為常,稍一遲疑便出
掌應敵,但身後多了李秋水,心裡慌張,被李夢如迫得不住後退。

  李秋水越瞧越詫異,心道:「他怎麼會使出天山六陽掌?此掌若非有幾十年
的逍遙內力,決計使不出來。白素素可以教他招式,但絕不能讓他具有如此深厚
的逍遙內力。」喝道:「夢如,你住手。」上前一只手往虛竹肩頭抓來。

  這些日子來,虛竹和白素素拆招甚熟,且盡是黑暗中拆招,聽風辨形,隨機
應變,覺一股厲害之極的掌力將要碰到自己肩頭,當即沈肩斜身,反手往李秋水
手背按去。李秋水與他一觸,縮手驚道:「無崖子將功力都傳給了你?」

  虛竹忙著應付,說不出話來。

  白素素忍痛冷笑:「無崖子收了他為關門弟子,要他去誅滅丁春秋。你還不
信他是掌門麼?」

  李秋水冷哼一聲,拋棄手中匕首,轉身變招。

  虛竹驀覺涼風掠面,竟沒瞧清李秋水此招的套路,聽白素素叫道:「第二種
法門,出掌!」當下不加思索,以「入門招式」第二種手法拍了出去,黑暗中掌
力相碰,虛竹身子劇震,胸口氣血翻湧,甚是難當,不由以無相神功吸住李秋水
雙掌將其內力化去,登時體驗了無相神功的神奇,這一回便如他當初雙掌擊在白
素素前胸,掌力被化去之時一般無二。

  李秋水更加驚異,又沒料到虛竹還學會了白素素獨創的無相神功,「啊」的
一聲呼叫,這聲驚呼卻是因為白素素突施暗襲,白素素寧失去一只腿,暗暗積蓄
了這一掌,這一掌無聲無息,純陰純柔,兩人相距又近,李秋水待得發覺,正欲
招架,掌力已襲到胸前,急忙飄身退後,終慢了一步,經脈已然受傷。

  虛竹定神看去,只見一團白影和一團灰影都在眼前急速旋轉,兩團影子倏分
倏合,發出密如聯珠般的拍拍之聲,白素素和李秋水二人身手之快,當真匪夷所
思,聽得白素素哈哈笑道:「師姊,我剛才未及說,無崖子叫他清理門戶,除了
丁春秋,還有你這逆賊。」

  李秋水避過了白素素的急攻,內息已然調勻,左掌拍出,右掌一帶,左掌之
力繞過虛竹身畔,向白素素攻去,白素素當即還掌相迎。

  虛竹處身其間,勁風撲面,鋒利如刀,他抵擋不住,正要退出,前心後背已
同時受了一掌,這兩掌對他並無大礙,但身子卻再動彈不得,驚魂稍定,發現李
秋水和白素素居然隔著他拼起了內力。

  二人雄渾無比的內力霎那間沖得虛竹頭暈腦漲,白素素驀地一聲慘呼,向後
摔倒,原來是李夢如偷襲了白素素一掌,虛竹後背沒了白素素的內力,胸前便如
受重錘,倒在白素素身上,見她嘴邊都是血,一探她的鼻息,驚惶叫道:「師母
你……你怎麼死了?」叫完發覺自己也是滿口鮮血。

  李秋水一愣,笑道:「師妹,我知你詭計多端,用裝死來騙我上當。」左手
一揮,拍向白素素胸口,喀喇喇幾聲響,白素素的屍身斷了幾根肋骨,而屍身紋
絲不動。

  李秋水這才確信自己痛恨了數十年的師妹終於死了,面露歡喜,卻又有些寂
寞愴然之感,突然發出聲嘶力竭的狂笑,邊笑邊叫道:「好徒兒,哈哈,真是我
的好徒兒,這一掌打得好,哈哈,打得真是妙極!」

  李夢如正要揮爪向虛竹擊去,被李秋水異樣大笑驚得一時呆住。

  李秋水狂笑不止,直至笑得喘不夠氣,指著白素素屍身道:「師姊,你知不
知道,剛才打你一掌的是誰,她本是姓林,我當日從這裡將她抱走,給她起了名
字叫李夢如。你和我斗了大半生,終死在自己親生女兒手上!」說到這裡,接著
狂笑:「哈哈,我早知會有這一天,我對她疼愛有加,辛苦教她武功,等這一天
已經等了三十年了,哈哈,終於叫我親眼見到了。」

  李秋水咳嗽幾聲,終於又止住笑聲,向虛竹冷笑道:「你做的好事,師父全
知道了,你也是我的好徒兒,我將她擒在櫳翠庵地洞裡,想見她們母女之間斗個
你死我活,不想你替師父做得更好,將她們母女一起享用了,現下師父便好好褒
獎你這個好徒兒。」說著雙眼射出精光。

  虛竹慌張蹬著雙腳向後逃去。李秋水追去連出疾招,四掌相對將虛竹迫得坐
靠石壁。李秋水咯咯怪笑著盤腿坐下,打算耐心耗盡虛竹內力,然後再慢慢折磨
他死,突然拍的一聲響,後心「至陽穴」中了一掌重手,身子急轉過去,又一拳
猛擊而出,正中她胸口「羶中」要穴,這一掌一拳,貼身施為,李秋水別說閃避
抵抗,倉卒中連運氣護穴也是不及。

  虛竹被李秋水的後背緊緊擠在石壁上,胸腹劇痛,臉上卻驚喜,叫道:「師
母,你沒死麼?好……好極了!」

  白素素嘿嘿嘿冷笑,原來她情知今日有敗無勝,再斗下去,勢將敗得更加慘
酷不堪,因此見李夢如襲來,一咬牙根,硬生生承受,裝作氣絕而死。不料李秋
水仍再在她胸口印上一掌,只得一不做,二不休,又硬生生地受了下來。

  李秋水終疏了提防,雖知白素素狡狠,卻萬萬想不到她竟能這般堅忍。

  白素素蓄勢已久,拳掌異常淩厲,李秋水前後均受重傷,立時在周身運起了
護體氣牆,但她內力已失卻控制,便如洪水泛濫,立時要潰堤而出。天山派武功
本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但若內力失制,在周身百駭遊走沖突,卻又宣洩不出,
這散功時的痛苦實非言語所能形容,白素素即是依照此理施用與人,創出了毒辣
的點穴功夫生死符。

  李秋水的氣牆忽大忽小,頃刻之間,全身各處穴道同時麻癢,驚惶之中,已
知此傷絕不可治,向李夢如叫道:「徒兒,快在我百會穴上用力拍擊一掌!我對
不起你在先,如今受你一掌便一了百了。」

  李夢如沈默無語,瞎了眼的面上也瞧不出表情。

  白素素叫道:「你害我家破人亡,休想死得痛快。」

  李夢如聽了這一句,好似才如夢初醒,不動聲色走到二人中間,卻拉住了李
秋水左手,將內力運送與她。

  李秋水淩亂的內力得此之助,便像急流漩渦一樣,猛地將李夢如的內力源源
不斷吸去,李夢如當即失了血色,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面頰肌肉直抖,眼見要
被吸得氣竭。

  白素素見狀大驚,忙拉起李夢如的另一只手腕,將自己內力補充於她。

  白素素與李秋水的內力同基於逍遙神功,但數十年來大相徑庭。白素素合力
於北冥神功,李秋水合力於玉女心經。二人功力相若,各受重傷之後,仍是半斤
八兩,難分高下。白素素的內力通過李夢如到達李秋水體內,即激蕩沖突,猛烈
相撞,令李秋水好生難忍,伸出右手拿住地上香菱的左肩,轉去相沖內力。

  香菱受此一蕩,醒來蹙眉痛哼,隨即又昏迷過去。

  白素素見此,突地也伸手拿住了香菱的右肩。李秋水渾身一震,覺從香菱肩
上傳出一股強大吸力,想要放手已不能,內力迅疾通過香菱,源源不斷地被白素
素吸引過去,心裡驚呼:「無相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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