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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大唐自在行》作者:北辰星夜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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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星河夜話

  裴寂終於逃回崖頂。

  這地道的出口竟在長安城西兩�處的一個斷崖邊上。

  “裴大人的輕功不怎麼樣嘛!”

  未來得及喘口氣時,單美仙清越的聲音響起,差點將本就是驚弓之鳥的他嚇個半死。

  循聲望下去,隻見清明如水的皎潔月色下,衣袂飄飛。一道婀娜的人影正從山石虛掩的洞口沿如削峭壁緩緩飄起,仿似仙子謫塵,近處的崢嶸怪石與遠處的競秀奇峰都因他而‘活’了過來,裴寂甚至生出周圍煙籠霧氣,茫茫然然的虛幻感覺。

  天地再非天地,而是人間仙境。

  好似是在眨眼間,又仿佛經曆了許久,單美仙方落到崖頂,負手立在裴寂身前,淡淡地打量著他,宛若一尊清麗無倫的玉石雕像。

  糟糕!

  神智為其所奪的裴寂立即緊守靈台,周圍一切恢複原樣。

  他再也不敢仔細看單美仙一眼,把眼睛眯成隻剩一線隙縫,接著雙目瞪得滾圓,射出有若實質的電光,就像被烏雲遮去光芒的太陽突然現出真身,再不懼任何幻象一樣,變化神奇之處令人為之神奪。接著,他將鐵扇收回袖內,收回氣勢,從容自然的神態與傲立如山的雄姿給人一種文武全才的感覺,雖隻是隨意的架式,整個人卻變得神秘起來,不但看不出任何破綻,更好象像與天地渾成一體。

  單美仙優美的唇線微曲,嘴角逸出一抹笑意,道:“這該是裴大人的壓箱絕技了吧,莫要再讓妾身失望才好。”

  裴寂瞳孔倏地一縮,他想通了為何單美仙二女在柴府時會不敵他們的第一招,那完全是故意的,因為在那�動手,對兩方人來說,都無好處,單美仙二女故意示弱,為的就是追他們二人出地道,在無人處可以毫無顧及的動手。但裴寂心境何等堅實,瞬間就已恢複平靜,長扇再次滑出衣袖,來到手上,“嗖!”

  地一聲,鐵扇張開,一股淩厲宛若可充塞整個空間的氣勁,從那畫著優美山水畫的扇麵如洪暴發般湧出,一波又一波的氣勁如驚濤拍岸般席天卷地往單美仙罩去。

  事實上裴寂還是高看了高深莫測的二女,因為傅君婥並沒有追上席風。

  單美仙微感錯愕,剛剛他整個人氣勢猛變,藏扇再出,原來一直都在造勢,為的隻是找尋她心神上的一絲縫隙,發動驚天動地的致命一擊。

  好奇心促使下,她的心境的確出現一絲不該有的縫隙,裴寂毫不停手,開始時快時慢地搖動鐵扇,乍看去快慢不一、毫無規律,細看一眼卻發覺大有學問,它好象依循某種沒有規律中隱含規律的節奏,像很易捉摸偏又沒可能把握,感覺怪異至極點,卻引人心神。

  單美仙微微一笑,隔空劈出輕柔無力的一掌,生生地停在空中。

  裴寂立即色變。

  單美仙這一掌不但將他發出一波比一波猛烈的迫人氣勁一下子給吸個幹淨,所取位置更是玄妙非常,氣勢催發到顛峰的裴寂驚訝地發現他的後招路線全部被封死,處境瞬間變得極為尷尬,招已不得不發,卻又不知如何發,那種讓人心煩胸悶的感覺使他異常難過,而且這一掌動作緩慢,裴寂雖是看清它劃過空間時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卻無端生出這一掌既無始也無終的怪異感覺,古怪至極點。

  這渾然天成的一掌當然不簡單,其中彙聚了天魔大法、弈劍術、邪劍的精髓。

  眼看那在月色下仿佛閃耀著聖潔光芒的玉掌周遭空間開始扭曲,裴寂心叫不好,瞬間再聚起凜冽澎湃的殺氣,直迫單美仙而去。

  他身上的便服已開始微微逆風拂動,接著幅度更大,獵獵作響,不但聲勢倍增,更是真氣提升至頂點的信號。

  單美仙卻是動也不動,她的一隻玉掌化成了能容納一切的宇宙一般,將裴寂的所有氣勁全部吸納,來者不拒。通透的靈識生出警爪,她的視線迅速移向右側。

  隻見漫天銀芒亮似星辰,鋪天蓋地卷了過來。

  一束束淩厲的氣流割膚生疼,距離單美仙身前尺許時,倏地化作一點,當空刺至。

  扇未至,驚人的壓力撲麵而來,吹得單美仙長發、衣衫向後飄飛。

  單美仙香肩輕晃,下一刻竟出現在裴寂身邊,手掌連續拍上扇架,四聲沈悶的聲響過後,裴寂心生惡寒,單美仙連消帶打,瞬間吸去扇身上的氣勁後,足可貫穿一切的玉手已點向他的額頭。

  “什!”

  鐵扇張開,強擋下單美仙的一指和下麵踢出的一腳後,裴寂舊氣用完,身形飛退。

  半空中,四個小型凹陷扭曲的球型氣團此刻才開始消失,可見二人剛剛拼鬥速度之快。

  單美仙優雅而立,微笑道:“妾身並不想殺人,怎奈裴大人是大明尊教之人,隻有抓住你才可問到一些消息。”

  裴寂清楚知道單美仙實力在他之上,但他已無路可退。

  後方兩丈外就是高逾百丈的山崖,大羅金仙掉下去恐怕都活不成。

  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單美仙微感錯愕,道:“裴大人尚有家小,為何不與我們合作?另外一名聖使可是與我們合作過的。”

  裴寂仰天長笑,冷聲道:“別拿王世充那種小人與我比,裴某人的秘密,家族中無人知曉,我就算死,也絕不會出賣聖教半分消息。”

  單美仙瞬間就明白他為何這樣不顧及親情,還是由於他在很小時就被神秘收入大明聖尊座下,王世充卻是後來才入教的,人生經曆的不同,注定了他們選擇的不同。王世充頂多算是小半個宗教份子,眼前的裴寂卻是個純正瘋狂的宗教份子。

  多說無益,殺!

  念頭一起,單美仙淩空躍起,頭上腳下,踢向裴寂。

  已經無法用“快”來形容這一腳,修為如裴寂者亦產生在‘察覺’到單美仙躍起時,她的一腳就已蹴至他麵前半丈處這樣的錯覺。

  天地仿佛停頓,一片蕭煞肅穆,生機死氣仿佛全集中到單美仙的蓮足上,泰山壓頂般踢了過來。

  裴寂夷然不懼,昂然轟出一拳。

  “砰!”

  一聲巨響後,裴寂的身體被轟至半空,鮮血噴灑,直墜山崖而去。

  單美仙不禁動容:此人對宗教的忠誠已到了入魔的地步,剛剛那曠古絕今的一腳實是她生平最高修為,無形有質的氣機早就鎖死裴寂,使他無法逃脫,豈知裴寂自斷一臂,以之為媒介,吸納單美仙的功力,隻為自絕,這種瘋狂的行徑確非常人能做得出來。

  冷風吹過,裴寂的狂笑聲隱約傳來,他似乎還未墜到崖底。

  實際上他也有夠可憐的,從小就被劉昱利用,三十多年沒見過劉昱,還如此忠心,卻渾然不知劉昱是天底下最卑鄙無恥、自私自利之人。

  死,對他來說,可能也算是個解脫。

  隻是不知君婥能否追上席風,一舉幹掉。

  感慨一番,單美仙收拾情懷,迅速返回城內。

  西市,凝翠堂右廂。

  長安共有大小淨堂百餘所,凝翠堂與東市的清風泉、北�的樂泉館是其中最著名的三所,用的都是溫泉水。這右廂尋常人等花錢都進不來,屬最高級的那一種。

  用料奢華、裝飾考究、熱氣升騰的圓形水池內,隱約可見四條‘美人魚’。

  尚秀芳、紀倩、小鶴兒,還有一個人竟是侯文卿。

  小鶴兒一邊撩水一邊道:“嫂子明早就要離開了嗎?明日就是春節了呀!”

  侯文卿深知元越澤與她們的關係,故對她們的問題沒有一絲隱藏地回答,她現在是‘賭後’,名聲飆漲得極快。

  尚秀芳亦對這堅持多年,終報大仇的女子很是欣賞,接口道:“既然外人一直在猜測卿姐與公子的關係,幹脆就進皇宮看一次表演再走,豈不更好?”

  外人的確一直在猜測侯文卿與元越澤的關係,就因為當日在成都時,二人曾同行過一段路,這也正是尹祖文心�真正不願投奔祝玉妍的原因,隻是他沒說出來罷了。

  侯文卿笑道:“大仇既報,我想和師道去過些平凡的日子,這麼多年的奔波,弄得身心俱疲。”

  小鶴兒嚷道:“嫂子也該歇歇啦!否則日後當上皇後,可就沒這麼多自由啦!”

  侯文卿搖頭苦笑。

  一側一直不開口,默默聽著三女對話的紀倩神情越來越複雜,帶著幾滴晶瑩水珠的修-長秀眉都開始顰了起來。

  雖然考慮到尺度問題,侯文卿當日沒有提出楊文幹乃香家長子一事,但香家卻再無翻身之日,沒有龐大家族支持的楊文幹遲早都會死掉。她將香家鬥垮一事,對紀倩的衝擊實在太大,她最初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消極感覺,甚至該感謝還是痛恨侯文卿,她都不知道,因為侯文卿就像一下子把她的人生目標和理想完全剝奪去,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她自己都不知道。隻是機械麻木地生活著。侯文卿今日的話對恢複了一些的她再度產生衝擊:她旁聽到了元越澤的計劃,最終竟是要將帝位讓給宋師道,而眼前的侯文卿明顯對‘國母’的位子無甚興趣,紀倩生活的圈子與他們並不相同,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不喜歡功名權位,但她終於知道小鶴兒前段日子告訴她的“春節前會有人來將香家鬥垮”一事並非子虛烏有,這一切都是元越澤與侯文卿暗中努力的結果,想到當初自己還對此話嗤之以鼻,紀倩腦中突然閃過元越澤的那句“胸大無腦”她雖仍心有不服,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自大過頭。

  小鶴兒遊了過來,好奇地道:“小倩在擔心明天的宴會嗎?放心吧,李元吉若敢發難,我敢保證元大哥會讓他比上次當街尿褲子更難堪!”

  幾女見她也沾染上女流氓氣質,說話毫不顧及,登時笑得前仰後合。

  侯文卿不無感慨地道:“小妹被玉致和秀珣帶壞了。”

  想到自己的兩個“流氓”前輩,小鶴兒粉麵微紅,在蒸汽下顯得更為嬌豔,接著語帶憧憬地道:“聽玉致姐說,外出未歸的琬晶、君嬙、如茵三位姐姐才是真正的流氓呢,人家還差得遠!”

  三女笑的幅度更大,紀倩卻是強裝笑顏,暗道元越澤一家初五就要離開,他保得了我一次,下次呢?莫非自己真要臣服在李元吉之下?

  管他呢!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

  紀倩轉身加入撩水嬉戲的三女中。

  皇宮,禦書房。

  天色已晚,李淵與其三子仍未睡。

  聽李世民講述完今日所發生的事情,李淵與李建成、李元吉雖為真正參與其中,卻依舊心膽俱寒。

  元越澤、祝玉妍、劉昱、石之軒、寧道奇、畢玄、了空、四大聖僧、嶽山,加上玄門精神領袖梵清惠,全天下修為最高絕十幾人刻下竟全部集中到長安。

  白道可以說是全軍覆沒,李淵暗中派出去的高手也還沒回來,他的心直往下沈,猜到可能是死在元越澤手上。元越澤不過二十上下,一日內先後力克神秘高手、四大聖僧和李唐最隱秘的絕世高手,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卻又使人不得不相信。

  他們雖不知那神秘高手就是劉昱,卻從李世民處聽到白道高手們對他的評價,神出鬼沒的劉昱,實力絕不比三大宗師低!

  父子四人各有各的想法,李建成和李元吉雖恐懼元越澤的實力,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暗道佛道兩家支持老二,現在傻了吧,雖然未死,但武者經曆這種事,大多會一蹶不振,元越澤這混蛋的確陰險到家。李建成眼角瞟了李元吉一眼,二人心靈相通,李元吉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二人眼中閃過得意的神色。

  大敵當前,李世民最終選擇與暗中算計自己的兄弟合作,無非就是認為元越澤這頭號敵人是刻下最先要對付的而已,哪知李建成與李元吉卻暗留後招:楊虛彥已暗中知會過李元吉,他那方明日將有高手將元越擇引到城外,在李世民送佛道兩家人回來時,暗中埋伏好的太子黨人將發動攻勢,斬殺李世民,再嫁禍給回城途中的元越澤,一舉兩得。

  李元吉也不是傻子,隱約猜到有本事把元越澤引出去的人該是石之軒,他明知石之軒心懷不軌,卻還與他合作,隻是自負罷了,他堅信楊虛彥那樣的人定不會甘心受石之軒擺弄,所以先鋤去元越澤,其他事以後再說。

  李淵對因自己優柔寡斷而引起佛道兩家人不滿一事深有無奈,苦笑道:“你們都有什麼想法,說出來吧!”

  李建成忙道:“孩兒以為我們眼下不必再做無謂的犧牲,元越澤再強,也隻是一個人,如何麵對千軍萬馬?我們重要的是先備戰,待異日出關征討再擊敗他不遲。還好今天發生的事,知者甚少,否則對我們的聲勢影響極大。”

  他話�說的都是事實,暗中卻在指責佛道兩家人自不量力,差點成了元越澤聲勢大漲的墊腳人。

  李淵怎麼說都是為皇者,聞言麵色轉冷,沈聲道:“元越澤隱藏得太好,此事亦不能怪玄門的高手們,你們二人以為太子所說的法子如何?”

  他話語�一直試圖調節兄弟三人的平衡、緩和他們的關係,卻不知隻是在徒然耗費力氣。

  李元吉雖對元越澤狠到骨子�,卻不敢再造次,附和道:“孩兒同意太子的說法。”

  李淵愕然,要知道李元吉被元越澤捉弄一事早在街坊間傳得沸沸揚揚,百姓雖然隻是暗中議論,但李淵耳目遍布城內,早有耳聞,見李元吉竟能如此忍讓,還以為他成熟了,欣然道:“元吉放心,我大唐恩怨分明,元越澤定會為他的作為付出代價的。”

  李元吉垂頭道謝,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沈默許久,李元吉�起頭,猶豫道:“孩兒……孩兒還有一計,隻是……”

  李淵緊盯他,道:“隻是什麼?”

  李元吉猶豫半晌,道:“隻是要委屈秀寧。”

  李淵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圖,沈吟道:“你先說來聽聽,我們父子詳議後再做決定。”

  李元吉立即點頭。

  白清兒道:“人家想說,現在有石之軒給尹祖文撐腰,清兒恐怕敵不過他,無力隻靠自己報仇了。”

  元越澤道:“不是還有我嗎?你後日就要為李淵表演了吧?怎麼不擔心此事?”

  白清兒笑道:“夫君會容許自己的妻子給別的男人跳舞嗎?”

  元越澤幹笑一聲,正容道:“當然不允許,剛才聽了你的消息後,我有了一些想法,本來我們都猜得到尹祖文的意思就是要你迷住李淵,然後控製他,隨時可以下手。不過想到白道已知連貴妃腹中胎兒是楊虛彥的骨肉一事,很大可能該已告知李淵,雖不知李淵怎麼沒處理這件事,但此刻你的作用卻變大了,石之軒甚至有讓你取代連貴妃的意圖。”

  聞采婷插口道:“李淵就算現在不處置楊虛彥,待那孩子生下來時,也該驗證一下,最起碼可以搞一個滴血認親的儀式,那楊虛彥還怎麼隱藏秘密,所以公子的說法可能性極高。”

  白清兒又道:“清兒要後日才會獻舞,夫君還是想想如何麵對明日太子黨的暗算吧!”

  元越澤失聲笑道:“這還用想嗎?計劃不如變化快,白道現今已無人可戰,劉昱一方又損失慘重,長安唯一有本事能算計我的人,隻有石之軒一人,我隻要全天呆在皇宮�,誰的邀請都不介紹,他們能有什麼法子?”

  接著不等二女答話,飛速抱起聞采婷,留下一句“清兒就說你婷師叔半夜離去,我走了,明晚再來會你!”

  被個小自己近四十歲的男子就這樣抱著,聞采婷都有些害臊,潛出尹府後,才顫聲道:“奴家多說一句,公子不該小看了石之軒,他的幻魔身法舉世無雙,怎可能會追不上一個受傷力疲之人呢?”

  元越澤頓住身形,點頭道:“鳳兒追到一半就被劉昱甩開,我那國師嶽父最近也開始神出鬼沒,我本以為有他幹擾,石之軒定不會成功,不過大姐說得有道理,石之軒老謀深算,我確實不能小看他。”

  聞采婷欣喜道:“公子肯聽奴家胡言亂語,完全具備明君的資格,為何不自己當皇帝呢?”

  元越澤神神秘秘道:“當皇帝我還哪有時間陪你們!你不覺得我現在比皇帝還要逍遙自在嗎?”

  說完一屁股坐在屋脊上,仰望星空。

  聞采婷就坐在他腿上,伏在他胸口,輕聲道:“公子說得也對,名利這些世俗的東西若能引起你的興趣,你就不是元越澤了。”

  元越澤笑道:“我還未能陪大姐多說幾句話,就在這星空下好好聊聊吧!”

  聞采婷竟是有些羞赧,心�卻是欣喜,這樣被元越澤抱回去,連她都覺得沒臉見祝玉妍和單美仙眾女,她雖出身魔門,卻依舊被這時代禮教所束縛,盡管經過元越澤簡單開導,她依舊認為自己配不上元越澤,但元越澤剛剛的行為過於霸道,她想逃都沒機會,眼下若能說點貼心話,絕非壞事。

  �頭望去,就見元越澤正深情凝望璀璨壯麗的星空,宛若看著一個心愛的女子那般,於是道:“公子很喜歡星空嗎?”

  元越澤點了點頭,指著西南方道:“大姐不覺得很美嗎?”

  時值隆冬,在西南處的夜空,奎、婁、胃、昴、畢、觜、參七宿構成一右爪在前、橫貫天際、威武昂揚的白虎形象。聞采婷對天文隻能算略懂一二,從未仔細看過,今日在元越澤的提點下,隻覺紅芒大盛的參宿四、畢宿五,黃芒耀天的五車二,還有七姐妹星團都是那樣的美,竟一時看呆了,首次感到宇宙的無邊無際與壯麗感人。

  元越澤一一為她解釋星名,她聽得津津有味,見元越澤一直盯著七姐妹星,便皺眉道:“奴家聽說見昴日雞,吉少凶多,公子……”

  元越澤轉望畢宿,失笑道:“那我看畢月鳥,見畢月鳥是大吉的。”

  接著緊了緊胳膊,道:“你說的是迷信,都是騙人的,你看婁宿那�。”

  聞采婷望過去,但見白虎粗壯的脖子處,幾顆亮星構成一隻羊形狀的星團,元越澤繼續道:“西方有一個關於那星座的故事,說是一個國王嫌棄溫柔賢淑的皇後變老,就罷黜她,另娶一美麗少女為妃,少女得勢後,開始虐待前妻的子女,視他們為眼中釘,必欲除之而後快。失勢的皇後獲知後,向神借了一對金色的白羊,要救兩兄妹出苦海。但在逃亡過程中,妹妹曆受海濤聲的驚嚇,不慎墜入海中溺死。最後……”

  話未說完,他身軀突然一板。

  正琢磨著他此話意思的聞采婷好奇地望向他。

  元越澤長身而起,眺望城西,道:“大姐在這�等我,我要離開一會兒。”

  聞采婷不敢多問,低聲道:“奴家在修德坊西有一所房產,公子事後可到那�。”

  說完扭頭欲離去,元越澤拉住她道:“對,你們的總部就在長安,有些私人房產是應該的,大姐不必擔心,我隻是察覺到石之軒的存在,要過去找些晦氣。”

  聞采婷哪想得到元越澤會向她解釋,這時代男人做事根本不用向女人解釋,剛要感動時,元越澤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霞燒玉頰,窘迫得�不起頭來,甩掉他的大手,踉蹌著逃掉了。

  元越澤說的是:“大姐回去洗幹淨,等我來和你偷-情吧!”

  看著匆匆奪路而逃的聞采婷,元越澤暗道自己的沒皮沒臉功夫,天下的確無人可敵。

  下一刻,他麵容轉為冰冷,飛身馳向延平門。

  他剛剛凝視星空時,自然而然地進入忘我的境界,恰好察覺到城西兩股劇烈熟悉的精神波動,其中一股是傅君婥,另一股是石之軒。

  奔出城西一�外,眼前的場景讓元越澤驚訝:二人不知鬥了多久,此刻分開站立,傅君婥呼吸紊亂,明顯落在下風,反觀石之軒一派悠然自得,笑看風雲的淡雅模樣。

  輕躍至傅君婥身側,輸入真氣為她平複氣息,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傅君婥恨聲道:“雲國師被石之軒殺了!”

  元越澤身軀劇顫,長劍斜指天際,一言不發。

  石之軒順著劍尖望上去。

  昴宿六正射出藍白色的奪目妖異凶光。





第107章 不死七幻

  元越澤淩厲的眼神,比天上最亮的星宿還要耀眼。

  受元越澤如江河暴漲般狂湧而出的森寒劍氣影響,石之軒儒服長衫向後拂動,但他好似不受半分影響似的,微笑道:“你七血浮躁導致心境不穩,這樣是無法勝過我的,你的小妻子本事不俗,剛剛就是因為心浮氣噪才在我手下走不過百招。”

  傅君婥來回竄了數個地道,出單美仙所走那條,隻有一個出口,怎可能不急噪?她粉麵微紅地看了元越澤一眼,卻見元越澤對她微微一笑,轉望石之軒。

  他麵色平靜,微微踏出一步。

  受石之軒提點,他變得有如老僧如定,心境迅速臻至無人無我、至虛守靜的境界中,即使是石之軒,也感覺到元越澤簡單的一步好似是一座自太古洪荒時代就屹立在天地間的巍峨大山,因某種神秘不可形容的神跡而驀然移動起來。

  石之軒不由得拍手喝彩,道:“好!果真是青璿看得上的男子,年青一代中雖高手輩出,卻沒有任何一人可與你頡頏相對,就是石某人那兩個得意弟子,亦較你差得遠矣!”

  語畢,他也同樣進入“不死七幻”那種出入於有無之間、似有還無、虛實不定、動靜相生的詭異精神境界中。

  元越澤心中一動,道:“你是否抓到劉昱,將他吸幹了?”

  他這一句絕非笑話,隻因他曾親眼見過“不死七幻”的玄妙與詭異,但刻下的石之軒,比之前強過太多,他的幻法不但讓人再難分出真與假,更使元越澤的主動喪失,剛剛元越澤還可以把握到他的下一步動向,現在卻完全把握不到,他好似完全融入了宇宙之中,再無隙可尋、無虛可窺。

  隻有一個可能:石之軒又從劉昱那�吸到魔氣,否則他又如何能殺得死修為同樣提升,輕功不比他若的雲帥?今晚來找麻煩,恐怕隻是想試試如今的修為。

  石之軒微微一笑,算是默許。

  聞采婷的猜測果真不錯,元越澤本來是想找石之軒晦氣的,哪知情形一下子反了過來。

  元越澤長劍收到背後,負手卓立,神情從容瀟灑,漫不經心。

  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使石之軒清楚的察覺到元越澤的整個精神瘋狂飆散,瞬間已上入九霄,下入九幽。若說他是融入宇宙中,元越澤整個人就變成了宇宙。

  有與無的對抗。

  石之軒始終還沒能逃出五行,是以他再落下風,微一錯愕,就聽他道:“你可知大明尊教的邪人為對付你,派人到成都騙青璿來此地之事?”

  話音甫落,異變突起,整個天地都開始扭動褶曲,原來是他把融入天地的氣勢收回造成的。

  一個愣神間,元越澤猛生出無處落腳,身不由己的感覺。於是暗罵石之軒無恥,竟拿石青璿來迫他心境失守,就算大明尊教的人真的使出這等下-賤的招數,以石青璿的智慧又怎可能上當,而且石之軒也絕不會坐看自己女兒被人騙。

  沒來得及再開口時,石之軒已憑空消失,下一刹那,目綻邪芒的他出現在元越澤身前,破空一指刺來。口中道:“此乃石某人的第二幻法‘以偏蓋全’。”

  這灌注生機死氣、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指實際上變化萬千、鬼斧神工,氣機感應下,連退得稍遠的傅君婥都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一招的恐怖和詭異,她甚至生出元越澤已被指勁貫穿胸口的可怕感覺,更遑論身在局中的元越澤!

  幻法至此,已變假成真,打破自然定律。

  心境順即恢複的元越澤手腕一翻,長劍來到身前,連帶劍鞘以螺旋狀卷出,角度不斷作出變化,以應付石之軒鬼神莫測的玄妙手法。

  指影、劍影勢若排山倒海,激起連串清脆的聲響。

  開始時,元越澤劍勢每一次變化都是為了應付石之軒的變化而生,哪知指劍真正交接到一起後,他已化被動為主動,口中道:“你這不負責任的父親竟還敢提青璿,我呸!”

  漫天指影突然消失,石之軒雙目噴火,長發倒豎,狀若在世魔神,化繁為簡地一掌劈來。

  這一掌劃過空間,發出如雷鳴般沈悶的聲響,足見其所攜帶殺氣之重。

  “轟!”

  的一聲,二人倏地分開站立,仿佛沒有動過手似的。

  二人交戰之地,出現一個深陷寸許的大坑,昭示著剛剛對戰雙方修為的高超。

  被激起的雪塊、泥屑此刻還沒上升到最高點。

  待到漫天泥雪開始下落,元越澤方不屑道:“‘以偏蓋全’不過耳耳。”

  石之軒訝道:“你竟可由我的氣之偏全推出招意之偏全,迫得我準備好的後招亦施展不出來。”

  元越澤暗道就是今日與四大聖僧一場比鬥,使他對武道的理解更深一步,若在以前,恐怕不可能想得通偏全之理,於是道:“‘邪王’竟會如此認清自己的弱點,難得難得,我該如何處置你才好呢?”

  說到這�,他露出一個苦瓜相,這些個嶽父�,他幾乎沒有真正喜歡的,每個不是絕世高手就是一方霸主,雲帥這個現實主義者更是不為元越澤所喜,隻是人家女兒都嫁他了,此事他再也逃脫不了幹係,再想到石青璿,使得元越澤頭大如鬥。

  說這麼多廢話,他隻是在脫時間而已,要知道雖經過祝玉妍與婠婠的雙修療傷,元越澤戰力也隻恢複到七成左右而已,雖然對付其他人已綽綽有餘,但眼前這人可是武功再度大幅增強的蓋世邪王,哪容得他托大!他清楚感到石之軒通過氣勁交擊傳入他體內的非寒非熱的激蕩真氣,與以前完全不同。

  就在他剛剛石之軒體內這種浩瀚真氣是來自學習了《戰神圖錄》的劉昱時,一陣又重轉輕的奇怪腳步聲傳來,元越澤麵露驚訝之色。

  隻見幾丈外的石之軒腳已離地,踏在虛空之上,身形隨每一步而憑虛直上,宛若魔神走出地獄,欲翔九天,他的動作緩慢異常,神情悠閑有如閑庭信步,仿佛足下有道隱形的階梯。

  石之軒單手負後,禦虛而行,漸漸來到元越澤頭頂上。

  元越澤暗忖當他走上最高點時,就是生死氣勁積蓄至最強大的一刻,這一招勢必驚天動地。

  似緩實快的石之軒好似經過很久,有仿佛在眨眼間就已來到元越澤頭頂,道了句“此乃第四幻法‘以卵擊石’”後,身形重重墜下。生死兩股不同性質的氣勁交流對衝,以他的右腳為核心,形成一堵無形有質,堅逾精鋼的錐形氣場,大有壓倒一切,碾碎萬物的威勢!

  元越澤沒有想他為何不用第三幻法,反是側頭給了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傅君婥一個飛吻,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樣,長劍亦在那一瞬間無聲無息地出鞘,帶起“嗤嗤”的破風聲,刺向錐型氣場尖端最強的那一點。

  “砰!”

  二人一觸即分,氣勁狂瀉。

  石之軒如大鳥般倒翻,在到達三丈許最高點的那一刻,竟倏地消失,接著毫無停歇地出現在元越澤頭頂,迅如疾電,勁若天雷左腳泰山壓頂蹴至,口中道:“此乃第三幻法‘以身試法’。”

  這在短短距離內不斷變化的一腳帶起割膚劇痛的狂風氣場,緊接著又將周遭的所有空氣抽扯吸引,無限聚焦,盡數貫入這一擊之中,其勢較剛剛一擊有過之而無不及。

  元越澤手腕微動,劍芒暴漲,整條胳膊突然消失,繼之而來的是數不盡的漫天光雨,從下至上迎擊石之軒。

  密如貫珠、聲若霹靂的撼擊聲中,劍腳相交。

  如疾勁火花般的雨驟然消去。

  二人保持著一上一下的姿勢,許久後,一陣綿長刺耳的尖銳聲才響起,情景詭異絕倫。

  石之軒體內那股浩瀚真氣源源不斷地湧入元越澤經脈,元越澤好象不受半點影響似的,不但氣勢靜恃內收,目光亦變得深邃通透,瞳孔化做無邊星海,與目光淩厲,渾身殺氣的石之軒成鮮明對比。

  石之軒暗叫糟糕,身形如鬼魅般疾退,哪知元越澤姿勢雖不動,代表著劍道至境的先天劍氣卻突然爆發,劍芒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尾隨石之軒,激射數丈。錯非石之軒身懷名動天下的蓋世輕功,否則不死也成廢人。

  疾撤中噴出一口血箭,石之軒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他的聲音遙遙傳來:“雲帥並沒死,四月的聖門大會時,石某人在成都恭候大駕!”

  “砰!”

  直到此刻,雪塊方混著塵土,旋舞到空中。

  傅君婥飛身上前,就見元越澤麵色微白,如石像般閉目不動,過了許久,他才睜開雙眼,麵色恢複正常,無奈歎道:“又上了這老狐狸的當!”

  看完整個過程的傅君婥這才明白元越澤此話的意思,要知道修為到了他們這層次,早脫離了一般武鬥的層麵,起決定性的是“心法”的較量,這種無形的爭鬥,才是真正決定他們勝負的關鍵。但石之軒根本不多說話,一直在將體內不屬於魔氣的真氣迫入元越澤體內,可見他真正目的並非是來決鬥,而是承受不住從劉昱處吸來,有異於魔氣的真氣,一個人又迫不出來,才想到引傅君婥和元越澤二人出手,以之為“爐鼎”瀉勁,元越澤剛剛一動不動,就是在迫出經脈內突來的外勁。

  元越澤坐到地上道:“我早該想到國師嶽父之死大有問題,奈何石之軒動手太急,不給我時間去思考。”

  傅君婥玉手搭上他的後背,為他緩氣,道:“石之軒當時的目標隻是劉昱,怎可能會多理會雲國師,現在可好,劉昱是死了,石之軒比他更可怕。”

  元越澤笑道:“有什麼可怕的,他的幫手就那麼幾個,還不是隱藏著的,隻要全部鋤掉,他一個人能做的始終有限。”

  接著長呼了口氣,道:“聽他的口氣,該是要立刻返回成都靜修,準備四月時大展拳腳,長安城內終於再無人敢暗中算計我們。好了,我要去偷-情了,君婥要一起嗎?”

  傅君婥微微一愕,接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為了偷-情,連人家和美仙姐的安全都不問啦?”

  元越澤嘿嘿一笑,一把攬過她的柳腰,怪聲怪氣地道:“小人知錯,夫人請講。”

  傅君婥咯咯嬌笑,忍不住輕掐了他一把。

  時間已過午夜。

  元越澤按照聞采婷告訴他的路,摸入漆黑的閨房中。

  隻著單薄褻衣的聞采婷躺在床上,迷糊間突然察覺到身邊的熱流,接著熟悉有力的一雙臂膀將她攬在懷�。

  一通熱吻,神經大條的元越澤舒服地籲了口氣,道:“大姐技巧卻非一般。”

  哪知無心一句話,卻將用盡力氣迎合他的聞采婷眼淚給說了出來。

  元越澤立即知道哪錯了,慌忙哄道:“我沒別的意思,大姐該知我這人和自己人說話從不顧忌,對不起。”

  聞采婷抽泣半晌,才道:“奴家知道自己配不上公子,本來還想與你有過一夕之緣就悄悄離去,可知道你的秘密後,才知這一夕之緣哪是凡間女子能承受得起的,奴家這種殘花敗柳更不敢奢求,隻要在公子懷�睡上一晚,奴家已知足了。”

  元越澤悵然道:“玉妍跟我沒少說起過大姐的事,她說你們年輕學藝時關係極好,後來各自遭遇不同,你是受不全的‘�女心法’反噬,不得不靠采補來保持修為,一旦停止采補,容顏變老倒還是小事,加劇死亡的到來才最是可怕。我說過不會放過你,絕不食言,你就算討厭我,也來不及了。”

  聞采婷一雙漆黑眼睛盯著元越澤的俊臉半晌,見他無說笑之意,方苦笑道:“奴家知公子心意,隻是沒臉麵對師姐……呀!”

  元越澤的怪手已經開動,本就對他傾心、太久沒沾過男人的聞采婷哪能受得了這色魔高明的手法刺激,一時間嬌哼連連。她駭地美目緊閉,呼吸開始急促,嬌臉發紅發燙,雙手緊捏床單,白玉般的俏臉紅暈陣陣。又驚又羞下,用力加緊的玉腿深處忽然湧起一陣熟悉的熱流,蜜汁汩汩而出。哪�還有半分麵首三千的淫蕩模樣?

  這其中有她享受真心愛戀的因素,也有她太久未沾男人,受魔功反噬的因素在。隻有狂烈銷魂的交合才可令她的欲火得到宣泄。

  元越澤手上動作變得溫柔緩慢,低頭深深地吻在她豔紅的小嘴上,輕輕淺吻了幾次,將舌頭伸進她的嘴�,那種濕潤的、溫溫軟軟的感覺讓人欲罷不能。

  他那胯下巨物昂然聳立,一顫一顫地頂在聞采婷的平坦而沒半分多餘脂肪的飽滿小腹上。聞采婷鼻尖傳出一聲輕哼,小手緊緊摟著元越澤的後背,蠻腰左右輕輕搖擺。

  一吻結束,元越澤已順手將她剝了個精光。聞采婷此時滿臉羞得通紅,晶瑩的耳朵也紅透了,白嫩柔滑的玉體輕微顫抖,一幅羞不可耐的樣子。她心中既泛起淡忘數十年的矜持和羞澀,又覺得對不起元越澤,想全心全意地迎合他,卻怕他笑她淫蕩。那種矛盾和心中的欲望令她難過萬分。

  元越澤咬著她的小耳,輕聲道:“我們今日起就是夫妻,你若不放開自己,不但是對自己不忠,更對不起我。”

  聞采婷大受感動,不由扔掉所有矜持,主動獻上香甜的小嘴,赤裸的嬌軀也緊緊的貼在他身上輕扭。她豐滿柔軟的雙峰摩擦著元越澤的前胸,他清楚的感到她的乳尖已經脹硬,於是輕輕的送出舌頭,頂開了微微張開的櫻唇,卷纏著她的丁香小舌。

  聞采婷意亂情迷。

  鼻中充滿了淡淡的體香,元越澤雙手情不自禁的分別攀上鮮嫩的處女玉峰,揉捏一番後,又沿著迷人玉背上的淺溝,爬上了充滿彈力的嬌小香臀。

  聞采婷的口中發出急促的輕喘聲,花瓣中滲出熾熱的花蜜,形成一顆顆晶瑩的小露珠。元越澤的手指翻過香臀,從後麵爬進了愛液如流的細縫。隨著聞采婷一聲悶哼,元越澤的手指侵入了她美麗嬌嫩的花瓣。輕點幾下後,他低下頭,舌頭向著她暗紅色噴著香甜氣味的小花瓣展開了猛烈的進攻。

  她的毛發並不茂密,稀疏而整齊,不斷輕拂著元越澤的臉,令他十分舒服。

  雖然元越澤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輔一接觸,聞采婷竟攀上了如醉如癡的高潮。她的嬌軀繃得僵硬,一動也不動。元越澤靈活的舌探索著她嬌嫩的花穀,靈巧的舌尖引導著她攀上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強烈的快感蓋過所有意識,聞采婷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好在她經曆這種事較多,不像處女那樣生澀。順手拉過元越澤那火熱的巨物,手法嫻熟地上下套動。又低下頭去,張開性感紅潤的櫻桃小口,將那槍尖吞吃含入進去。元越澤被她高明的舌技吸吮得心跳血湧,心旌搖蕩,欲火高漲,巨物更為充血硬挺,脹硬得欲爆裂開來,在聞采亭溫暖濕潤的口腔之中不停地跳動,讓她柔軟滑膩的香舌忙活的不亦樂乎。

  其實這是聞采亭第一次為男人口交,她雖有過無數麵首,卻還沒遇到令她心甘情願為對方口交的對象,之所以動作熟練,完全是自小就受過這方麵的教育和訓練的緣故。她滿臉潮紅,春情蕩漾,美眸緊閉,秀發散亂,豐滿的屁股快速的起伏著,帶得胸前的兩個雪白豐滿的乳房也像兩隻活蹦亂跳的大白兔上下跳動。將肥美的花園的最敏感的地帶不斷送給元越澤那靈活的舌頭上,享受著前所未有的快感。

  元越澤頑皮而粗糙卻不失柔軟的舌尖慢慢刺入她溫濕的幽穀,暗紅色的小花瓣正在盛開,花徑深處泥濘不堪,淫水汩汩流出,一浪猛過一狼。他舌尖輕盈靈活,如蜻蜓點水,在層層疊疊的豐潤深處探詢求索,一下又一下,敲擊著聞采亭飽受創傷的的心房。

  聞采亭嬌喘籲籲,嚶嚀聲聲,彩霞撲臉,鼻翼微翕,揮汗如雨,杏眼之中水波蕩漾,雪白的皮膚泛起玫瑰色的動人紅暈,豔光四射。她神智開始模糊,在吞吐著巨物的檀口也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隻有那隻玉手還會不時地套弄和刺激幾下槍頭的馬眼。她連續挺起腰臀,胸前的山峰搖擺幅度越來越大,動人的肉體劇烈顫抖著。枕席之上,翻滾的乳波臀浪,無疑是世間最讓人血脈賁張的春宮絕色。

  慢慢的回過神來,她才感到下體微痛,滿麵羞紅的低頭看去,見到嬌嫩的花瓣之中,夾著元越澤的一根手指,正輕柔地激發她熟女的熱情。聞采婷不自覺地微微聳動蠻腰,晃動著香臀迎合。

  她的肉洞當然沒有處女的緊湊,但許是學過相關魔功,故隻比處女差上一點點而已,一般人根本發覺不出來。

  一番努力後,聞采婷嬌喘連連。元越澤這才重新吻上她的身體,最後二人以麵相對,火燙長槍慢慢插入她春水泛濫的泥濘花道。

  聞采婷一聲嬌哼,咬牙倒抽冷氣,顯然是受不了元越澤巨物的體積。

  緊貼的小花瓣慢慢被分開,火熱長槍開始前進,緊窄的花瓣緊緊的纏繞著它。

  脹痛美妙的快感走遍全身,越來越強烈的刺激感令聞采婷的體內更感空虛。她不由自主的扭動著纖腰,希望能得到更深的愛撫。

  元越澤加速推進,一路撕開緊貼的洞壁,鑿出狹窄的通道,一直撞到了她的最深的花心處。

  巨物齊根沒入,在聞采婷的美麗禁地內一跳一跳的緩緩博動,全麵點燃她心底深處的情欲愛火。

  元越澤開始緩慢的抽動。

  聞采婷的蜜壺並不鬆,令他找到壓迫的鎖緊感覺,受用無窮。長槍連續磨擦著柔嫩的穀壁,帶來一陣舒爽。

  玉露從肉洞縫隙中擠出,沿著溪溝和雪白玉肌滴落。聞采婷不由得聳動香臀,迎合他的每一下衝擊。美麗的額頭芹出幾絲香汗,小嘴�發出勾魂的嬌吟,火熱的嬌軀上浮現出鮮豔的紅霞。

  隨著元越澤飛快的抽插,嫩紅的花瓣翻出再塞入,大量的玉露打濕了床單。

  快感隨著每一下的抽插慢慢的堆積,不知不覺間已到達兩人的極限。

  半個多時辰後,元越澤狠狠搗在聞采婷的花心上,用力地研磨著。伴隨著她的首次潮噴,濃烈的陽精灌滿了她的體內,帶來了接二連三的高潮。

  聞采婷魂飛天外,全身劇烈地抽搐起伏著,渾身上下舒泰無比。

  雲消雨歇,聞采婷看著元越澤拿出鏡子中變化巨大的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實話實說,單論姿色,她僅比婠婠、商秀珣差上那麼一點點而已。

  良久,她緩緩伏到元越澤胸口,如夢囈般喃喃道:“雖然聽說過,但遠沒有親身試過的震撼來得大,奴家隻覺得自己處在一個不真實的夢中,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元越澤大手撫著撫著她烏黑閃亮、長可及臀的秀發,來到那豐挺渾-圓的翹臀上,入手一片嫩滑雪膩,道:“大姐還會再迷失自我嗎?噢!對不起!”

  聞采婷探出玉指,壓上她的嘴唇,搖頭道:“過去的事都是事實,否認逃避沒有任何用,奴家就用以後的日子盡心侍奉公子,當是還債吧!”

  元越澤皺眉道:“你這麼說,還是心結未結,我不需要任何人侍奉,你隻要做你自己,那也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聞采婷輕點螓首,沒再開口。

  察覺到胸口變濕,元越澤轉換話題,將與石之軒比鬥之事說了出來。

  講完後,聞采婷仰起流滿幸福淚珠的俏臉,道:“那劉昱‘戰神圖錄’雖未大成,卻也不會如此不濟吧!”

  替她擦幹淚水,元越澤才道:“石之軒並未說出他如何追上劉昱的,但他的實力的確提升很大,該是吸了劉昱功力後的結果,天亮後我要到波斯胡寺看看我那國師嶽父回來沒有,他知道的該比我多。”

  聞采婷沈吟道:“所有事情,奴家都聽清兒講了,可能是奴家擔心多餘了吧!”

  元越澤搖頭道:“不,大姐所言有理,劉昱和那突厥的紅衣法後是最可怕的敵人。”

  聞采婷點頭道:“奴家聽清兒說師姐並沒從趙德言那�問出關於那突厥法後的消息,可知那紅衣法後竟將我聖門心智極高的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確非等閑。”

  元越澤歎道:“趙德言過於自大,這就是他的弱點,當日玉妍廢掉他後,隻問出他與一神秘紅衣女合作,那人傳他一點魔功的消息。”

  聞采婷蹙起黛眉,道:“難道那法後真的敗給畢玄了?”

  元越澤道:“我也不知道,但那法後再不濟,也是和畢玄一個級別的,不過由於他們的事牽扯到宗教,軍隊,所以就算她可保明,但宗教被滅後,她也就完了。畢玄這次趾高氣揚地來到長安,可見那法後的薩滿教該已被滅,她若想東山再起,沒有百年絕對不行,問題是她能否再活百年。來吧,大姐好夢。”

  聞采婷還在思索他的話,聞言微嗔道:“公子還要叫人家‘大姐’?”

  元越澤愕然道:“你不也沒改口嗎?是了,我該叫你什麼呢?隨玉妍叫你師妹?還是隨美仙叫你師叔?”

  接著頓了一頓,失聲道:“不會是隨琬晶叫你師叔祖吧!”

  聞采婷被這不要臉的家夥給說得粉麵羞紅,望上去時,卻與他促狹捉弄的眼神相對,於是佯怒道:“反正奴家是奶奶輩的,你愛喚什麼就喚什麼吧!”

  見元越澤並不答話,她又低聲道:“那奴家以後就……就叫你夫君,你喚我采婷就好了。”

  元越澤點頭道:“好,好,夫人請安歇。”

  聞采婷又低聲問道:“夫……夫君四月大會時對上石之軒……”

  元越澤將她螓首按在胸口,微笑道:“我還不想參加這個大會,但石之軒提升很快,所以屆時要根據婠兒的修為來決定我參加與否,放心吧,再對上他,我也有十成把握將他擊敗。”

  閨房內轉靜,隻餘二人細微綿長的呼吸聲。

  翌日,把脫胎換骨的聞采婷藏入空間手鐲,傳她練氣心法後,元越澤到波斯胡寺逛了一圈,發覺雲帥並未歸來,隻好獨自回到皇宮。

  太久沒用過這手鐲,以至給忘到腦後去了,這人忘性實在太大。

  回到皇宮,拉出聞采婷給諸女介紹,這昔日蕩-女窘得像個初嫁人的小媳婦似的,看得元越澤與祝玉妍失笑不已。

  一家人彈琴唱曲、妙舞清歌,樂得個逍遙自在,對死掉的裴寂和逃掉的席風絲毫不放在心上。

  直到晌午,到‘玉興隆’取消息的宋玉致方帶著最新消息回來。

  沈落雁與雙龍的戰績這刻才傳來,遠比梵清惠知道得要晚,可見玄門情報網絡並不一般。這些都是預料中的事,元越澤沒有半分驚訝。

  祝玉妍與單美仙對望一眼,微微點頭,心思細膩的二女都隱約猜到這可能就是佛道兩門昨天動手的主要原因。

  宋玉致還帶回消息說:宋師道已與李淵告別,今早就離開,去往成都,要為現在走不開的元越澤到那�打探消息,侯文卿也悄悄離去,想來是追宋師道去了。

  城外那被劉昱挖開的洞穴已經被李唐重兵圍住,想來寶藏全空之事已被他們發現,隻不過從眼下形勢看,李唐是不敢隨便動手對付元越澤的。

  講了半天,宋玉致才嬌呼道:“對了,人家回來的時候,聽路上百姓說李世民不久前前出城送客,應該是佛道兩家的人吧?否則誰有這麼大的譜?”

  蕭琲秀眉緊蹙,沈吟道:“這是偷襲暗殺李世民的最好時機,太子黨該不會放棄,隻是他們不是要嫁禍給夫君嗎?怎麼沒人來引夫君出去?”

  婠婠道:“若要引夫君,也得是石之軒那個級別的人才可,昨晚他既離去,哪還有人敢來送死?”

  眾人一同點頭,石之軒或許事先與楊虛彥、李元吉等人策劃好此事,但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他突然吸得劉昱功力,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是靜修消化,他的目標是統一魔門,四月的聖門大會才是最重要的,像眼下這種小陰謀,隨時可棄之不顧。

  商秀珣嬌笑道:“這下可苦了楊虛彥和太子黨啦!”

  衛貞貞皺眉道:“雖無法嫁禍給我們,太子黨或許依舊會按計劃行事。”

  元越澤點頭道:“是有這個可能,但和咱們無關,狗咬狗,他們內鬥越激烈,我們看得越高興。”

  婠婠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哼哼道:“變態!”

  元越澤怪笑一聲,嚷嚷道:“夫人們,晚宴前還有許多時間,我們要不要……”

  一邊說,一邊拿眼睛色-眯-眯地在諸女身上來回掃視。

  見這yin魔夫君又要胡來,幾女齊啐一口,紛紛起身逃走,隻餘躍躍欲試的蓮柔一人。

  元越澤搖頭笑道:“柔兒陪我再去胡寺看看嶽父有否回來吧!”

  蓮柔美目中再無憧憬神色,轉為憂慮焦急,點頭應是。

  今日是春節,長安城被一片節日的歡慶氣氛所籠罩,街邊的官邸民宅,無不張燈結彩,熱鬧喧天,街上放煙花、燃爆竹、趁熱鬧的人人情緒高張,迎接新一年的到來。眼下隻是下午,天黑後恐怕會更熱鬧。

  元越澤從未體會過新年的喜慶氣氛,與同樣未來過中土的蓮柔看得津津有味。

  片刻後,二人來到波斯胡寺前,這寺院位於朱雀大街之西,清明渠東的崇德�內,由於其形相獨特,隔還可見到胡寺菇狀的大圓塔尖頂聳峙在附近民房之上。

  二人拐入一僻靜角落,飛上房簷,潛入一不起眼的小堂。

  “誰?”

  雲帥警惕的聲音響起。

  “爹,是柔兒和夫君來看你!”

  隨著蓮柔一聲輕呼,元越澤推門而入,裝飾簡單的小堂內,雲帥正盤膝打坐,看他麵色,隻是受了些須內傷,並無大礙。

  點頭問好,互相說起所遇之事,雲帥聽到石之軒中了元越澤一劍,不由得拍腿叫好,大笑道:“賢婿可是為雲某人報了一掌之仇。我原本在野外遇到石之軒與那劉昱激戰,二人不相上下,於是我便想渾水摸魚,豈知石之軒的不死印法的確高明,他不斷借我之力對付劉昱,導致劉昱漸落下風逃走,石之軒甩下我便追,哼!雲某人輕功又豈會不如他的幻魔身法,邊鬥邊追,後來見到的竟是被你追得變向而逃的劉昱,我們分開後,我再沒追上石之軒,他的真氣確實比我高上一些,等我追出百�,才見到返回的他,他一身殺氣,仿佛入魔,按你的描述,該是吸了劉昱功力後,身體承受不了的現象,我給他打了一掌,拼命逃走,他該是為了壓製剛吸來的真氣,不敢妄動,否則我的傷可能會更重,不可能隻休息一夜就能恢複大半。”

  聽過後,元越澤喃喃道:“不知為何,我有個預感,劉昱還活著。”



第108章 掌廢武尊

  為雲帥輸入浩瀚真氣療傷,待他恢複九成功力後,元越澤才與蓮柔返回皇宮。

  天色已晚,穿過鞭炮聲處處,燈火將整個長安映照得亮如白晝的大街,二人進入朱雀門。

  蓮柔可愛秀眉微微皺起,道:“剛剛夫君有否發覺街道上的氣氛有些不對?”

  元越澤點頭道:“好象隱隱有些肅殺凝重的感覺。”

  蓮柔突然瞪大美目叫道:“會否李世民叫給人宰了?”

  元越澤聳了聳肩膀,未來得及答話時,就見中書與門下二省中間的承天門大路上,以韋憐香為首的一隊內侍已在恭候。

  快步上前,元越澤對一副死人模樣的韋憐香道:“公公為何在此?”

  韋憐香施禮後道:“皇上著奴才前來請公子一家,眾位夫人已經前往太極殿。”

  元越澤客氣一句,隨他們一同出發。

  走出沒幾步,元越澤聚起天魔氣場,對韋憐香道:“皇宮內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剛剛回來路上,見城內氣氛有些古怪。”

  韋憐香修為亦不低,察覺到無人可聽到二人談話,便回他道:“秦王送客回來路上遇楊虛彥、辟塵、左遊仙暗中偷襲,不過被人救了下來,隻受輕傷,皇上不想破壞今日的氣氛,下令此事暫時不準外泄,可能秦王私自派了些人出去暗中搜查吧!”

  李淵這人真是老糊塗,他不但在幾個兒子內鬥中站在太子黨一方,更是不關心李世民的死活,天下哪有這樣當爹的!暗歎一句後,元越澤沈吟道:“李淵是否知道是太子黨之人偷襲李世民?又是什麼人有本事可在那三個高手手中救下李世民。”

  韋憐香道:“我當時就奉命陪李世民,是宋師道扮的嶽山,還有護送王通前來長安的歐陽希夷,最後是一個叫嘎多的西域人三人救下了他,宋師道順路離開,李世民已邀請那嘎多來皇宮參加宴會。”

  說完,昏黃的雙眼突射電光,扭頭仔細地打量了元越澤一番,方轉頭前行。

  元越澤暗道果真如此!太子黨還是對李世民下手了,宋師道救李世民,還是因為心太軟;王通看不起女子,早前就拒絕與沈落雁合作,此刻該是受以前好友李淵邀請而來;嘎多竟會於此刻來到長安,不知是何目的,正想著時,突然被韋憐香那淩厲眼神一掃,雞皮疙瘩頓時掉了一地,失聲道:“元某人不喜歡男人,公公勿要如此看我。”

  心�卻加了句:你現在也不算是男人了。

  韋憐香邊走邊道:“我隻想仔細看看能讓兩位師妹、婠兒、清兒托付終身的人究竟有何不同,誰知不過如此。”

  想到他該已見過聞采婷,元越澤大笑一聲,道:“你就別嫉妒啦!”

  韋憐香褶皺老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道:“裴寂之事,現在還無人知曉,美仙這一手玩得確不簡單。”

  元越澤點頭道:“此事隻有我們少數人知情,將來恐怕隻會是個懸案,這樣也好,起碼對那些不清楚他真實身份的家人及後代也算公平。”

  一行人再沒多說話,不消片刻,已來到分隔宮城和王城的橫貫廣場。

  除夕夜宴尚未開始,一切已準備就緒。首先令人眼前一亮的,是橫貫廣場正中的位置搭起一個高達十五丈的燈輪,纏著五顏六色的絲綢錦緞,懸掛著無數盞花燈,光耀廣場龐大的空間,有如霞光萬道的七彩光樹,令排列兩旁的彩燈亦要光華被奪。

  在進入宮城的承天門兩旁,左右各搭起一座高達二十丈的鞭炮塔,可想像點燃起來火閃炮爆、絢燦熱烈的氣氛情景。

  第一次享受新年氣氛的元越澤與未來過中土的蓮柔立即看得目瞪口呆。

  韋憐香一行人施禮後離去。

  元越澤與蓮柔邊走邊欣賞,不斷地發出驚歎。

  橫貫廣場此時聚集以千計的賓客,以唐室官員和家眷為主,亦有本地的大商賈和外地來的使節及胡商,遠比當日歡迎元越澤的排場要大。寬闊的廣場上,人們三五成群,與相熟的人敘話閑聊著。無論是宮女官眷、又或歌舞伎,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羅綺,曳錦繡,耀珠翠,施香粉,衣香繽景,為除夕夜宴平添無限溫柔姿采。分布在天街與廣場接口處的兩隊樂隊早落力演奏,重複太平樂、除夕樂等著名喜慶的曲調,簫韶同響,鍾鼓齊鳴,鍾鼓齊鳴,充滿除夕元旦間送舊迎新的氣氛。

  “元兄與公主來晚了!”

  李世民洪亮的聲音將二人注意力吸引過去,就見身著華服的李世民從左後放一群人中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竟是久違了的歐陽希夷與嘎多。多日不見,嘎多整個人比從前更為精神,修為似乎也有提升。

  元越澤對李世民拱手道:“世民兄客氣了!”

  說完前踏一步,伸出兩手,歐陽希夷與嘎多默契地與他的大手緊握在一起,三人隻是相視一笑,並未開口。

  李世民眼中閃過冷色,他對嘎多的身手和灑脫性情很是欣賞,正在想方設法地拉攏他,誰知他與元越澤不但是舊識,恐怕交情還不簡單。

  這兵荒馬亂、勾心鬥角的時代�,元越澤的朋友極少,除宋師道、雙龍、侯希白、跋鋒寒外,他隻欣賞嘎多和劉黑闥,雖然與他們見麵次數不多,甚至與嘎多最初還是情敵,以命相搏過,卻毫不影響元越澤欣賞他。

  李世民大笑一聲,道:“原來元兄與嘎多兄竟是舊識,如此甚好。”

  元越澤裝模作樣地道:“是了,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被勾起兄弟相殘回憶的李世民麵色黯淡,瞬間恢複正常,將遭遇講了出來,感慨道:“今日若無嶽老、夷老和嘎多兄,恐怕世民無命享受春節宴會了。”

  歐陽希夷與嘎多連忙客氣,李世民歎道:“昨晚世民觀星,見昴宿光華大盛,就已覺不妥,誰知果真是大凶之罩。”

  元越澤心中失笑:這不正是聞采婷說過的話嗎?突然想到昨晚見昴日雞後,就被石之軒算計,元越澤暗忖迷信這東西真是害人,連自己都有點相信了。

  毫不顧忌外人的古怪眼色,藕臂一直緊纏元越澤胳膊的蓮柔好奇地盯著嘎多良久,嬌笑道:“我們可是同鄉呢!你的漢語說得竟比人家還要好。”

  此刻,又一群官宦貴族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李世民對幾人歉然一笑,迎了上去,紛紛接受來賀,隻看這等形勢,便曉得李世民甚得擁戴,並不因建成、元吉的排擠而要故意疏遠他。

  歐陽希夷來到元越澤身側,低聲道:“宴會時,元兄弟勿要讓王兄太難堪。”

  元越澤奇道:“夷老可否說詳細一些?”

  歐陽希夷歎道:“王兄今趟接受李淵邀請,前來為李唐造勢,而且……而且我們來的路上遇到梵齋主一行人,梵齋主單獨與王兄談了半個多時辰方告辭。老夫推測宴會時王兄恐怕會發難,我深知元兄弟一家人的學識,所以還請留他幾分臉麵。”

  元越澤劍眉一皺即緩,微笑應允,歐陽希夷用力拍了他肩膀幾下,轉身走向遠處的人群。

  嘎多道:“恭喜元兄與婠小姐共結連理。”

  看他沒一分嫉妒,發自真心祝福的模樣,元越澤笑道:“嘎多兄不怪我濫情嗎?我可是奪了你的心頭所愛。”

  嘎多失笑道:“元兄不必試探我了,小弟剛剛已見過婠小姐,我知她心�隻有你,既然你們兩情相悅,何必在乎外人的看法,而且我也……嘿!”

  元越澤對他拿得起,放得下的灑脫性情更加欣賞,道:“看嘎多兄的樣子,該是找到了另一半?”

  嘎多微笑點頭,元越澤又問起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嘎多悵然道:“嘎姓在西域原是大族,後來受戰亂影響而滅族,我那時正在外學武,歸家時隻有先叔父一人還有一口氣,其後我奉他遺命,到中原來找一位失散多年的族妹,一直也沒消息,想來她早該是死了,誰知在返回西域的路上竟救下了世民兄。”

  元越澤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們二人都是不擅言辭之人,交友貴在交心,不需要多餘的語言,嘎多已可感覺到元越澤的擔憂,於是回以微笑。

  “當!當!當!”

  廷宴的鍾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在近臣妃嬪和建成、世民、元吉三子陪同下,鼓樂喧天聲中,李淵頭戴龍冠,身穿皇袍,登上承天門樓,接受群臣賓客的祝賀,並說了一番應節的話。便場的氣氛立時沸騰起來,當李淵從門樓退回太極宮,各類表演隨即開始。有資格的人則魚貫往太極殿赴廷宴。

  夜宴席位依舊與上次大抵相同,隻不過在主席的配席處,加了四個貴賓席位,元越澤與嘎多是最後進入大殿的,隻見畢玄、蓋蘇文、王通、尚秀芳四人正端坐在那三個席位上交頭接耳,連畢玄都麵帶笑意,可見尚秀芳魅力之大。

  嘎多被長孫無忌請過去同坐,想來該是李世民安排的。

  與元越澤同席的除了歐陽希夷外,其他人幾乎都不認識。歐陽希夷雖是陪王通同來,此舉卻在表明他對元越澤的欣賞。

  望了一眼坐在遠處席位上的諸位夫人,元越澤與他們點頭示意。十幾女圍坐一席,令整個大堂都失去了光彩,不過隻招來女人羨慕的神色,沒有男人敢多看一眼,隻因主座上的祝玉妍如一尊散發著無形殺氣的冰冷雕像,任何人若敢以猥褻眼神望過去,恐怕立刻就要遭殃。

  鍾聲再響,李淵率領尹德妃與張婕妤、三子和皇親國戚進場,一行浩浩蕩蕩的近百人,依尊卑之序入殿,李建成後是李世民,接著是李元吉,最後是李南天等李閥成員,連貴妃可能因身懷六甲,故不方便出現在這種場合。

  祝酒三通,李淵再說一番請各人不用拘禮、佳節盡歡的話後,百多名歌舞伎在紀倩的領導下從主席兩側的後殿門彩蝶般飄出來,在悠揚的鼓樂聲中,載歌載舞。最中心的紀倩份外迷人,在眾多歌舞伎的襯托下,尤能顯得她出眾的曼妙姿態。眾女和唱下,她輕歌曼舞,聲音甜美,雖及不上尚秀芳獨特出眾的風格,亦另有一番動人的韻味,難怪能成為長安最紅的名伎。

  一曲既罷,當殿內燈火重明時,眾舞伎已從來路退出殿外,喝采聲震殿響起。

  李建成邊鼓掌,邊向尚秀芳道:“秀芳大家編的這場舞曲,確是精采絕倫,曲境空靈幽雅,大氣磅�,卻教人生不出與此節日氣氛不符的感覺,令人佩服。”

  眾人紛紛附和,尚秀芳連忙謙讓。

  此時宮女流水般把佳肴美饌奉上席來,眾人開始互相祝酒,氣氛更顯熱鬧。

  酒過三巡,李建成再度向天策府“挑戰”元越澤還在納悶李建成為何如此猖狂時,嘎多竟作為李世民的客卿,來到場中,與自同寇仲一戰後,就潛心悟刀的可達誌遙遙相對。

  元越澤暗罵李世民定是在利用淳樸的嘎多,隨即他明白到李建成為何剛剛偷襲李世民不成,此刻還敢如此放肆。他這樣做,正是向李淵表明他與此事無關,若他一副惴惴不安、做賊心虛的模樣,定招懷疑,反是他如往日般狂妄,反倒使人生不出懷疑,顯出他的清白。

  他思索的當兒,場中比鬥已經開始,兩個武學狂人的戰鬥瞬間就已結束,二人不分輸贏,平分秋色。但細心人都看出嘎多沒盡全力,太子黨其實已敗。

  瞟了一眼強裝笑顏,請回麵色沈凝的可達誌的李建成,元越澤還未來得及偷笑,就聽李元吉道:“早些日子聽聞元兄在天津橋與靜齋師小姐有過一場精彩辯論,連師小姐都佩服的‘五問’發人深省,教人佩服,本王敬元兄一杯,祝元兄新一年�事事順意。”

  嘿!開始發動攻勢了嗎?

  元越澤暗笑一聲,長身而起,俊雅豐姿立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若說婠婠的魅力是男女通殺,元越澤亦毫不遜色,隻見他舉杯朗道:“多謝,聽說元吉兄要在這除夕之夜迎娶紀倩姑娘,不知是否有此事?”

  李元吉笑�藏刀,指桑罵槐,說的全是反話,這一計不但可打擊受靜齋支持的李世民,更可挑起席位上王通的不滿,要知道王通曾評價過元越澤的觀點雖好,但那樣下去,則‘君非君,民非民’,這顯然與儒家傳承已久的“忠君”、“聖王”、“定於一”、“三綱五常”等思想相悖,這也是王通不願輔助元越澤的一個原因。

  但元越澤同樣不簡單,一句話差點噎死李元吉,連主座上放任李元吉挑釁元越澤的李淵麵色都開始難看,他們之前所說的迫婚一事隻是計謀而已,無非是從元越澤與小鶴兒,小鶴兒與紀倩的關係推斷出元越澤不會置紀倩不理,紀倩性子倔是出個名的,若元越澤想勸她,必然要說出一些關於他的秘密,這樣一來,在上林苑安置偷聽銅管的李唐定可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誰知那日在紀倩閨房中,小鶴兒說有重大事要說,之後竟趴在紀倩耳邊說了許久,這讓偷聽的人很是納悶:在自己房間�說話還要這麼小心嗎?那叫小鶴兒的小丫頭不簡單!

  此計更可起到轉移元越澤的注意力,使他把握不到李唐真正對他動手的原因,正因為是計,所以李淵才會對李元吉的行為不管不問,但近幾日變故接連,早前的計謀再無用武之地,李家也打消了算計元越澤的念頭,準備全力備戰出關,異日再討“說法”豈知今日當殿被元越澤提出來,而且說得還過分誇張,李家父子的顏麵頓失。

  長安有權位名頭的人幾乎都在這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人人都隱約感覺到空氣中有種劍拔弩張的味兒。

  “下官中書省顏師古,聽王大儒說起一件公子書房內的趣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氣氛越來越尷尬時,一把柔和悅耳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瞧去,發言者正是坐於右方李淵配席,甚得李淵寵信,專典皇帝詔敕的中書舍人顏師古。

  顏師古可非等閑人,其祖父乃前朝大儒顏之推,曾著有《顏氏家訓》在封建家庭教育發展史上有重要的影響。其父顏思同樣博覽群書,學問通博。青出於蘭的顏師古少傳家業,遵循祖訓,精通儒學、經學、文學、史學,擅長於文字訓詁、聲韻、校勘之學,後世流傳赫赫有名的《漢書注》就是出自他之手。而後世被稱為“顏氏三卿”的顏真卿、顏杲卿、顏春卿三人,同樣也是顏推之一脈。

  元越澤深望一眼相貌不凡,一身文官打扮,書卷氣極濃的顏師古,暗讚顏家的確才子輩出,渾然不知道那日偷襲他的“矛妖”也姓顏。

  再漫不經心地環顧一圈,將眾人的神色毫無遺漏地盡收眼底:來李淵為首的李唐人神色如舊;畢玄、蓋蘇文、尹祖文等人則是麵帶幸災樂禍的神色;李淵右側首席的封德彜則凝望著元越澤;王通輕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嘉賓大都是麵露期望神色,顯是對此事很感興趣;諸女則是齊給元越澤一個微笑。

  元越澤哈哈一笑,道:“顏大人請講?”

  顏師古表情不見波動,道:“聽說公子書房中掛有兩副大壁畫,其中一幅上書‘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公子特地在上麵畫了一個大叉;另一幅上書‘ 天下大亂,賢聖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猶百家眾技也,皆有所長,時有所用’,此事下官甚感好奇,所以問了出來,請公子莫怪。”

  元越澤暗道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這兩句話一來自於《大學》一來自於《莊子》結合元越澤平時總愛批評儒家思想的言論,顏師古發起攻擊。李淵那默許的態度表明他事先早知此事,就是要看元越澤出醜,動武的不行,自然選文鬥。顏師古剛剛說是王通告訴他的此事,王通又與梵清惠談過,年輕時暗臉碧秀心不果,再見梵清惠,他當然也情不自禁,難保不被利用。

  梵清惠人都不在了,想不到攻勢依舊不減,這老尼姑挺厲害的!

  所有念頭瞬間閃過腦海,元越澤微笑道:“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嗎?”

  顏師古道:“下官隻是想起公子行事方式,不明白為何公子如此厭惡儒家思想。”

  這話中有話,殿中沒有幾個傻子,隱約都可聽出問題來:《大學》那句被後人精簡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所有君子乃至有誌之士奮鬥的目標;《莊子》那句意思則是指天下思想派別繁多,各家隻得道統的一部分,故必有其缺點和優點。元越澤對待前一種思想是明顯的不屑與貶低,後一種思想雖給人一種為人豁達客觀的印象,卻偏與他對待前一種思想的做法相違,反是讓人覺得他過於虛偽。

  這讀書人真不簡單!

  元越澤好整以暇地答道:“顏大人怕是誤會了,我同樣對那句話有疑問,是以才那樣做。我知識疑惑這句話的主體到底是誰?比方說你道德高尚,博學多才,皇上會把政權交給你嗎?否則的話,你怎麼來‘平天下’。”

  聽他這大逆不道的話,殿內許多人心生敬佩,卻不敢表示出來,元越澤就是做了他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顏師古麵色立變,王通幹咳一聲,插口道:“原來如此,想來顏大人該是以為公子對儒學不喜……公子誤會了,《大學》中此語正解並非公子所想那樣……”

  他一下子就把元越澤規劃到不懂裝懂的文盲中去了,另一方麵還試圖扭轉話題,要知道若被李淵誤解為顏師古有“異心”那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元越澤大笑道:“文字是拿來給人看的,怎麼理解也是因人而異,隻要不是強詞奪理,就有它的合理性,比如《中庸》有雲‘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祿。’我認為此話就是空想,王大儒以為然否?”

  王通道:“公子口才確非一般,那王某人問你,一個出身邪魔歪道的陰險之徒,有何資格談儒家博大精深的思想?又有什麼理由教外人來相信他?”

  話說完時,他額頭已經冒含,身形微微顫抖。

  元越澤暗道看來梵清惠給你個媚眼,你就會去替他死了!給了不遠處美眸含煞的祝玉妍一個眼色,她才撤去精神奇功,王通頓覺舒暢。

  元越澤微笑道:“據說王大儒曾奏舊隋文帝《太平十二策》、主張‘尊王道,推霸略,稽古驗今,運天下於指掌。’深得文帝讚賞,但下議公卿時卻被冷落排擠,開始對朝廷失去信心而辭官歸鄉講學,你這樣做,是否秉承儒家博大精深的思想,與儒家的‘君子’規範相符呢?”

  王通一張老臉氣得通紅,身軀又開始顫抖,卻答不上來。

  儒家所言的君子,乃權重者不媚之,勢盛者不附之,傾城者不奉之,貌惡者不諱之,強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從善者友之,好惡者棄之,長則尊之,幼則庇之。為民者安其居,為官者司其職,窮不失義,達不離道。王通因個人得失而不為國盡其才,確實違背了君子之道。

  元越澤把握住辯論的一個關鍵要領:抓住對手一個缺點,無限擴大,混淆視聽。

  他做到了。

  事實上王通絕沒有那麼不堪,他倡導“仁政”主張“三教合一”論文主理,論詩主政教之用,論文辭主約、達、典、則,主張改革文風。是符合時代潮流的,後世人將他視為儒家學派的一位代表,其弟子尊稱其為“文中子”但人無完人,王通也不例外,他好自求名,歸鄉後模仿孔子作《續六經》在河汾講學時,便以“王孔子”自詡,沒人可以否認他的才學,卻同樣不能無視他的華而不實。

  元越澤不停歇地繼續道:“東周蘇秦、齊國管仲、西漢匡衡,他們哪一個出身好?我雖與他們經曆不同,但性質無異。元某人身在魔門,數年來內子祝玉妍曾費力修改章程,刪去以往自私自利、損人利己的教規,是否這樣做,外人依舊要對他們喊打?”

  大殿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第109章 掌廢武尊

  婠婠小臉上滿是喜色,含情脈脈地望向元越澤。

  元越澤雖有個他自己胡編亂造出來的“邪皇”名頭,卻從沒為魔門爭取過半分利益,祝玉妍師徒也不怪他,畢竟他就是那麼個懶散的人,今日簡單一句話,卻給師徒二人不少驚喜。要知道元越澤不是平凡人,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世人看在眼�,不管他那話是有心還是隨口說出的,此時,他已與魔門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李建成席位處突然站起一人,道:“公子剛剛言及儒家思想是為空想,魏征請問,你那套理論難道就不是空想了嗎?”

  說話者正是保養得極好的魏征,這話連消帶打,不但救了王通,挽回顏麵,矛頭更是直指元越澤那“五問”人人都知道元越澤的理論雖好,卻不切實際。

  元越澤愕然道:“我從未否認過我的那套理論是空想。但在下可沒有說儒家思想是空想,隻是評論那一句話而已。”

  魏征訕訕點頭坐下,王通顯然不甘心,道:“洛陽的佛門出家人都要下地種田,那公子又如何對待洛陽的儒生們?”

  這個問題極為刁鑽,元越澤必須謹慎回答。

  眼下的時代戰亂不斷,正是黎明到來前最黑暗的時刻,也是促使人們思想改革的最好時機,後世有許多人是偏激的,批儒批孔,元越澤絕不會做這種事,他的觀點是任何一種思想都有其進步性和落後性,他要以千年後的思想去引導人們學會如何去糟取精、去偽存真。他若答好了,很可能會得到群眾基礎極廣泛的儒生們支持,接著再去影響他們的思維方式,對異日大一統後的思想革命進程大有幫助。

  呷了口茶,元越澤側頭,對坐在遠處,一直盯著他的胡小仙點頭示意,輕咳一聲,準備開口。

  大殿內的人見元越澤比傳聞中還不要臉,就這麼當眾勾引女人,麵色變得精彩起來,不屑的、嫉妒的、羨慕的等等。胡小仙被周圍近千人的目光聚焦,以她平時大膽作風,都窘迫得無以複加,慌忙垂下螓首,掩飾內心的慌亂。

  元越澤的聲音響起,隻聽他道:“有一天大雨過後,一家�有四兄弟準備外出。老大穿了一雙最適合夏末秋初的厚實靴子,老二選了雙能凸顯他身份不凡的貴氣靴子,老三老四都打赤腳。”

  眾人麵麵相覷,實搞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講起故事。

  元越澤繼續道:“老三打赤腳的原因是身體乃是皮囊,心既不受汙染,腳上沾些泥巴又有何妨?老四打赤腳的原因則最簡單,因為他不喜歡穿鞋。”

  緊接著問王通道:“王大儒覺得這四人中,哪人的行為最可取?”

  王通心思電轉,不片刻已猜到元越澤口中的老大代表的是追求自然之道的道家;老二代表的則是提倡等級製度的儒家;老三代表的是超脫世俗之外的佛門;老四代表的則是離經叛道、追求自由的魔門。

  王通不答反問,冷笑道:“儒家經曆過百年沈寂,公子怎可用先人的觀點來推現人?若是那樣,與魏文帝曹丕又有何異?”

  顯然,他對元越澤念念不忘批儒家思想一事極為不滿。東漢滅亡後,魏晉南北朝期間,儒學幾乎蕩然無存。東漢後期,儒家為拯救衰敗的君權,從政學者往往以與外戚集團結盟的方式來對付橫暴無忌的宦官集團,因此士族階層就與宦官集團形成了積不相能的“曆史關係”到了曹操崛起,他雖有士族之學術背景,但家係為宦官,仍與儒家從政學者為敵;再加上實質已經取代東漢,政治行為於其學術背景下的道德原則上無法講通,就采取了“提倡無賴之風而摧抑士氣”的方法。獻帝建安十五年退封縣而拒不交兵權的告示,最好地說明這點;到了其子曹丕那�,更是全然否定舊的道德標準,使秦漢以來的風俗為之一變。

  王通意思再簡單不過,元越澤批的是漢代的儒學,並非這個時代的儒學。

  元越澤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儒家先聖孔子先提出君臣、父子和仁義禮智等倫理道德觀念;孟子進而提出‘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的道德規範;及至西漢董仲舒,再提出‘貴陽而賤陰’的綱常之道,罷黜百家,雖沈寂百載,傳至當代,經王大儒的整理,再提新義,但你的本質與董仲舒並無二異,隻看你提倡‘夏商周三代的政治遼遠不可考,應以漢代為樣板’的說法就可知一二,你若不是因為嫌棄我的出身和小看女人,為何不與落雁合作改革儒學落後觀點?我若真是個反儒之人,就會提到統一中原卻未被儒化的秦始皇;提漢代原持黃老之術,罷黜百家之後就是數百年的大動亂;提孔子殺少正卯之事!”

  元越澤語出驚人,字字擲地有聲,皆是事實,容不得人去否認。

  殿內再度陷入沈靜,元越澤的話對他們思想帶來了極大的衝擊。可這個時代的人都受封建禮教熏陶,觀念早已根深蒂固,元越澤本也沒期望現在就努力改變他們。但他必須要在此闡明自己的觀點和立場。

  李世民配席位上的杜如晦起身道:“那請問公子對儒學及其他學派是怎樣的一個看法?”

  元越澤微微一笑,道:“任何一種學說都有其進步的地方,也有其落後的地方,就拿儒學來說,‘內聖外王’、‘推己及人’、‘己立立人,己達達人’、‘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等思想應該被傳承下去,對於學派,我主張政教分離,在國家合理管製下,允許無危害的思想並存,任百姓自由信仰,再取精華,去糟粕,發展出更完善的思想。試想,若一門思想可以取道家之自由、儒家之仁義、佛家之真善、名家之思辨、兵家之尚武、墨家之工藝、法家之製度,融‘民本’和‘格物致知’,那該是多麼令人憧憬!世間才能越來越接近‘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之境。”

  他此話正在表明他非是反儒學之人,殿內儒生們情緒亦受到控製,亦無法反駁他引用自費孝通,釜底抽薪的最後一句話,否則就是在反駁他們信奉的孔聖人所說的‘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眾人開始深入思考起元越澤的新鮮觀點。

  李淵眼中閃過驚訝神色,他們心�同樣盤算起來,這種製度的確是功在千秋,利在社稷,隻要天下一統,再控製好節奏,完全可以慢慢實現。

  李世民同樣心有感觸,對於佛道兩門支持他的目的,他比誰都清楚,否則就不會有他登位後推崇儒學之事,說到底,還是為了打壓過度膨脹的佛道兩家。

  政教分離這個新觀點,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畢玄似笑非笑地道:“元兄弟嘴上功夫確非一般,可惜你昨日力克佛門修為高超的四大聖僧,傷勢尚未恢複,否則畢玄也想在離開前領教一下你舉世無雙的劍法哩!”

  蓋蘇文隨即開口,道:“聖者說得不錯,蘇文都想與元兄一決高下了。”

  “哈哈!”

  二人一唱一和,尚秀芳黛眉輕顰,未等她開口,元越澤卻發出一聲長笑,整個人突然消失,下一刻,如從虛空�走出來一樣,出現在大殿中央,負手而立,道:“元某人也想活動活動筋骨,兩位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他說話的內容雖毫不客氣,聲調卻是溫雅動聽,斯文淡定,跟語意毫不相配。

  眾人再次麵麵相覷,哪想到前一刻還一副淡然模樣,好似道家高人的男子竟會如此悍勇,真個立即便要出手,都大感意外。不過這時代狂熱武道的人數不勝數,比如太子黨一方的可達誌等人,天策府的尉遲敬德等人,都開始大聲叫好,引起眾人一陣陣喝彩聲。

  聽過四大聖僧的人並不多,但畢玄既說元越澤戰四大聖僧後會受傷,那麼想來四大聖僧也不可能是等閑角色,眾人各種心態的都有,幸災樂禍的,憂心忡忡的,無限期待的,呃,忘了說,還有打醬油的。(惡搞)元越澤戰四大聖僧之事,隻有極少數人知曉,李唐也封鎖了消息,畢玄剛剛突然提起,惹得李淵內心都開始大罵他無恥,此舉無非是要促使元越澤與李唐矛盾更加激化,突見元越澤入場,態度囂張,李唐人不禁心中大樂:畢玄這下想逃都沒門了,而且又不能與蓋蘇文合力,否則他們日後還哪有臉在各自的國內混?但元越澤實力雖強,畢竟一日內連戰數位高手,實力能恢複多少,也是個問題。任何一方輸,甚至是當場死掉,對李唐都隻有利而無害,所以李淵絕不會阻撓。

  蓋蘇文長身而起,全場立靜,隻見他麵無懼色地來到元越澤麵前兩丈處,微笑道:“蘇文非是好勇鬥狠的人,隻因像已仙了去的傅大師般視刀法為一種藝術,美的極致。對我蓋蘇文來說,刀法上的追求,不但超越個人的恩怨榮辱,更超越國與國間鬥爭強弱的問題。等如有些人對珍玩書畫的追求,因明日就要回國,故不願入寶山空手而回,但蘇文不欲傷了元兄,所以不打算用刀。”

  作為此間主人,李淵當然要客氣一句,隻聽他歎道:“任何一方有損傷,均是我李淵最不想見到的事。”

  蓋蘇文灑然道:“蘇文確是一意欲領教奇技,絕沒有分出生死之心。”

  這兩人仿佛認定元越澤必輸似的,在那�一唱一和。元越澤知他是以退為進,迫自己同意他用刀,於是順著他的意,連消帶打地道:“不用刀的大帥,還是大帥嗎?可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明眼人都知絕沒有‘點到即止‘這回事,生死勝敗隻在數招內。”

  蓋蘇文目光突然變得淩厲銳利,道:“元兄既然對蘇文的小玩意兒這樣期待,蘇文若再拒絕,豈不辜負了你的美意?”

  元越澤迎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卻沒開口。

  由於依例除值勤的衛士將領外,誰都不準攜帶兵器進來,故蓋蘇文須等待侍衛送來兵器,元越澤的邪劍因可隨意取出,故李唐人也拿他沒辦法。

  大殿內眾人又開始竊竊私語.嗡嗡聲四起,話題當然離不開猜測誰勝誰負。

  蓋蘇文又望了一眼麵色平靜的尚秀芳,歎道:“秀芳大家明日就要隨聖者走訪草原,半年後,蘇文在高麗恭候秀芳大家。”

  廳內眾男性聞言,不禁嘩然,女人們都在關注元越澤,男人們的注意力則都轉移到尚秀芳身上。

  一側的暾欲穀適時起身,道:“眾位請放心,在下保證秀芳小姐的人身安全。”

  元越澤暗笑這兩個家夥居然還在試圖以“心戰”來挫自己的銳氣,於是隻用眼角瞟了緊盯他的尚秀芳一眼,就目不斜視。

  蓋蘇文等人心中暗喜,以為元越澤心境受到影響,此刻是在強裝鎮靜。元越澤反複跑到上林苑,手尚秀芳接待一事早被許多人知曉,人們隻道是元越澤看上了尚秀芳,卻不知尚秀芳同樣對她傾心相許。

  或許是想到了今晚要將清白身子交給他,尚秀芳清麗無雙的俏臉微酡,烏溜溜的翦水秋瞳中飛快閃過一絲嫵媚神光,看得一大堆男人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一聲“兵器到!”

  將眾人注意力喚回,大殿再度肅靜下來。

  一名高麗武士,捧著柄寶刀,進入大殿,來到蓋蘇文斜後側站立。

  蓋蘇文右手輕微一震,黑光閃過,連鞘長刀已落入他手中。

  配刀入手,蓋蘇文緩鍰把刀從鞘內抽出,整個人立生變化,不但神采飛揚,且生出一種宏偉壯闊的氣魄,顯示他已進入專誌克敵,人與刀結合為一的境界。他神情雖仍是冷靜沈著,一派高手風範,一對眼睛卻立即射出詭異莫名的異芒,長刀出鞘瞬間,一股淩厲無匹的刀氣,立即把元越澤完全鎖死籠罩。

  那把刀樸實無華,刀身重厚,刀體呈烏黑色、閃閃生輝。

  見元越澤不受他的森寒氣息影響,如孩童般好奇地打量他的雙刀,蓋蘇文語帶譏諷地道:“孫子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把是我國製刀名師金希應本人要求製成的四十九煉清鋼刀,本人名之為盾擊刀,鞘為後、刀為擊,鞘刀合重一百二十斤,元兄留神。”

  他說得豪氣蓋天,以為元越澤是在找尋此刀的弱點,豈知元越澤卻搖頭道:“大帥既被稱做‘五刀霸’,怎麼今日隻見一把刀?”

  蓋蘇文眼角瞟了一眼遠處靜若觀音大士的傅君婥,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道:“元兄本已受傷,蘇文怎可占你便宜,你我一招分勝負即可,沒必要分生死,高麗嫁出去的女人雖已叛國,蘇文卻不願看到自己的一奶同胞守寡!”

  他這明顯的是含沙射影暗罵傅君婥,之前他曾找過傅君婥,談起“楊公寶庫”該歸高麗一事,卻被傅君婥給轟出門,為他所不齒,今日當著這麼多人麵,總算折辱了叛國的傅君婥一回。

  傅君婥淡淡地望向他,無喜無悲,因為她知道她的作為是問心無愧的,就如元越澤曾安慰她那樣: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愛妻遭誤會並不要緊,但人前受辱,豈是小事?元越澤暴喝一聲:“好!就一招,出手!”

  殿內上千人幾乎同時生出一種可怕的感覺,元越澤的一句話仿佛帶起了充盈天地間永無休止,聲調越來越高的回音,使人難過得想搗破自己的耳膜來終止那尖銳的回音,感覺古怪詭異至極點。

  緊接著,一陣“嗤嗤”的破空呼嘯聲將眾人注意力帶回現實,就見蓋蘇文右手上的清鋼重刀已劈至元越澤頭頂。

  他這凝聚他全部精氣神、全無斧鑿痕跡的完美一刀確有驚天動地之威。

  元越澤點出一指。

  毫無花假的一指,凝聚著他最高功力,仿佛天地宇宙之秘盡包含在其中。

  掌劍相交,沒有發出半分聲響。

  身經百戰所養成的獨特感應能力使蓋蘇文心生警兆,飛退中左手刀鞘舞起黑色光盤,堪堪躲過元越澤那可怕的先天劍芒。

  “啪!”

  落地瞬間,刀鞘同是掉落,蓋蘇文麵如死灰,身軀開始前後搖晃。

  他知道,自己的左手廢了,因為元越澤那強橫的先天劍氣已破壞他看似完好無損的左臂內所有血肉經脈。但他又是幸運的,若不是昨天夜�與畢玄合作,畢玄借了他一注“炎陽真氣”他此刻已成全身癱瘓。

  這也正是元越澤呆立殿中心的原因。

  他終於明白為何蓋蘇文敢打頭陣,全因畢玄的那股真氣,而他元越澤亦是小看了蓋蘇文,但既已擊敗他,還廢他一臂,蓋蘇文和廢人已無多大分別。

  殿內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開始高聲喝彩,若被告知戰局真相,恐怕會更為瘋狂。李唐人雖心中遺憾元越澤沒能殺掉蓋蘇文,不過想到此仇既結,他們心中也舒服了一些。

  元越澤伸平右手,仿佛沒經過死鬥似的,對畢玄淡淡道:“武尊,請!”

  大殿倏地恢複平靜,所有人的目光望向畢玄。

  畢玄看都沒看被人扶走的蓋蘇文一眼,腳不沾地、輕飄飄落至場中,高領長袖、寬大金紋長袍更突出了他雄偉如山的挺立身姿與淵亭嶽峙的沈凝氣度,隻聽他歎道:“元兄弟恢複能力竟是如此驚人,畢玄終可全力一戰。”

  任誰都看得出元越澤剛剛勝利得太輕鬆,所以根本不需休息。

  元越澤右手一翻,“邪劍”終於來到手上。

  畢玄麵容平靜,令人見之心寒,一對眼睛卻是殺機大盛,淡淡道:“元兄弟如此尊重畢玄,畢玄也不會教你失望!”

  元越澤仿佛自言自語地道:“昔年楊堅一統中原,外侵草原,楊廣暴政,中土大亂,始畢南侵,及至現今,中原受戰禍影響慘重,諸外族蠢蠢欲動,民族之間的矛盾隻有通過戰爭,一方徹底臣服才可終結,沒有人可化解得了,武尊以為元某所言對否?”

  畢玄微一錯愕,沈吟道:“寥寥數語,將民族矛盾說得如此透徹,畢玄佩服。”

  元越澤淡淡瞥他一眼,又道:“元某人不是極端民族主義者,更不喜歡戰爭,但卻無法看著自己的民族受外族所擾而不理,武尊既敢挑戰我,希望你能接受任何結果。”

  大殿內一片死寂。

  沒人敢說元越澤狂妄。

  李唐諸人心生感慨,他們一向以中原人自居,卻與突厥人合作,口口聲聲為了天下百姓,午夜夢回時,捫心自問,他們究竟為的是誰?連李淵這樣的人物都麵現羞愧之色,可見良心受到譴責。

  再對比眼前這喜怒無常,做事隻問自心的絕世“凶人”許多人都心生敬佩。

  畢玄哈哈大笑,道:“我們是狼的民族,長期生活在雄奇壯闊的大草原上,在連綿不斷的戰爭中成長茁壯,到今天雄霸大地,亦形成本身不山更改的民族性格。戰士的光榮是以鮮血和生命爭取回來的,認清目標後,從不會退縮改變。”

  他當然不方便當著中土人的麵大肆談論侵略,卻通過言語隱晦表達出突厥民族的特性及個人的決心,絲毫不受元越澤的聲勢影響。

  元越澤眯起雙目,悠然自得地道:“所以孔子所說的‘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這句話我絕不讚成。出手吧,莫要錯過任何一次機會!”

  孔子的意思是說:遠方的人還不歸服,便發揚文治教化招致他們。他們來了,就得使他們安心。元越澤卻不同意,因為孔子的觀點明顯脫離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原則,對於突厥這種狼性文化盛行的民族,必須以雷霆鐵血手段才能解決民族間的矛盾,講禮教或許也可,但恐怕要花費數倍的時間。

  畢玄發出暢快的笑聲,一陣熱至使人窒息的氣流彌漫在整個大殿內,使人生出處身幹酷荒漠的可怕感覺。接著,灼熱驟消,代之而起是不覺有半滴空氣、幹涸翳悶至令人難以忍受的虛無感覺。畢玄仿佛一座不動的大山,卻突然現身半空中,雙目殺機大盛,全身衣服和長發分別往前後兩方向狂舞亂拂,情景詭異絕倫。

  同時,他雙手化出連串無數精奇奧妙的掌法,但不論如何變化,總是掌心相對,仿似宇宙所有乾坤玄虛,盡於掌心之間;而萬變不離其宗,一切玄虛變化,均是針對元越澤而來。

  元越澤神情越發凝重,那日他還以為畢玄修為遠比祝玉妍和寧道奇差,現在才明白原來是畢玄刻意隱藏實力。他這第一招已顯示出其大宗師級的修為,威力驚人的“炎陽大法”以他為核心生出的氣場,可模擬出種種影響戰場變化的氣流,比如眼下,氣場就在強烈拉扯著元越澤,仿佛要他自己送上門中招似的。

  元越澤心如止水,衣衫沒有絲毫舞動跡象,反是長發開始逆向飛舞,可見他自身所發出的氣場完全不受對手影響。接著長劍無聲無息出鞘,高高舉起,手腕翻轉間,連續劃出一個又一個優美的氣環,一環接一環,十幾個氣環連成一個優美的圓形。

  觀戰者無一例外的目瞪口呆。

  連其中修為隻能算一般的尹德妃都可以清楚地看清楚他的每一個動作,可就在他完成了整部浩大的“工程”後,畢玄那似緩實快、疾若奔雷的一招竟還沒轟到他身上。

  “轟!”

  人影乍合倏分。

  眾人再度陷身“炎陽大法”那幹涸、炎熱、沙漠般沒有任何生氣的氣場內,可見畢玄氣勢收放自如。待到看清楚時,似風暴中永遠屹立不倒的崇山峻嶽般的畢玄已在元越澤剛剛所站位置前五尺,雙拳前轟。

  元越澤好似消失掉,天地間再無他物,隻餘一對帶著可煮鐵焚金熱浪的鐵拳。

  驀地,虛空中刺出一劍。

  這一劍沒有帶起任何風聲,但即使是觀戰者都感覺到這一劍無人可擋。

  元越澤的真氣全蓄藏於劍內,包括他全心全靈的力量,天地人三界結合後的精、神、氣。

  “砰!”

  勁氣交擊,發出悶雷般爆破使人膽顫心寒的激響。

  望向戰圈中心,絕大部分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第110章 才女之夜

  太極夜宴已結束。

  時近戌時末。

  禦書房。

  唐皇李淵正襟危坐,三子一女坐在他對麵。

  房內氣氛稍顯沈悶,不知過了多久,李淵方長歎了口氣,仿佛對子女門訴說,有好象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元越澤此人到底是怎麼個來頭?大明聖尊、四大聖僧、畢玄都不是其對手,朕的知交顏兄和保護了朕幾十年的神秘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朕真的懷疑他是否可擋得住千軍萬馬?”

  本已徹底啞火的李元吉驚訝道:“父皇的神秘高手都……”

  席風很久以前就暗中投靠李淵,除了李淵外,沒人見過他在宮內的真麵目,連與他合作的李元吉被蒙在鼓�還渾然不覺。

  想到畢玄被元越澤打到躺在地上起不來時臉色煞白的恐怖情景,李建成打了個冷顫,口中卻道:“父皇太過擔憂了,要知人力有盡時,隻要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就不可能擋得住大批軍隊。”

  李世民苦笑一聲,歎道:“誰能想到元越澤的口才恁的了得?王大儒、師古叔等人兩句話不出就被他說到張口結舌。”

  文武比試過後,李唐潰不成軍,不但如此,還使得元越澤借機在太極殿上大肆發表個人政見,後麵更是先後大敗高麗大酋蓋蘇文和草原的精神象征“武尊”畢玄,為中原人爭了一口氣,聲勢飛漲至極點。

  這一切與始作俑者李淵的本意完全相反,他此刻亦隻能徒歎人算不如天算,莫非元越澤是上天派來與我大唐作對的?

  李元吉恨聲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嗎?這樣危險的人,多留一天都是個禍害!”

  他這話引起李淵幾父子的共鳴,以元越澤的本事,若想暗殺李唐高層,甚至李淵,可以說是輕而易舉,這如何教李淵能放心得下去?

  李建成麵色陰冷,道:“如今楊公寶庫已空,我猜應該是裝入他手上那古怪的手鐲�了。若不把他請來長安,寶庫一定會被孩兒查到。”

  他又開始針對李世民,李世民隻有無奈苦笑,不敢答話李淵斷然道:“寶庫的事休要再提,我們探子說元越澤已為洛陽投入幾百萬兩黃金,足抵數個寶庫,我大唐既得富饒的巴蜀支持,小小寶庫還不放在眼�,爭天下豈是僅靠財力便可做到的?是了,裴卿之事,元吉有什麼消息?”

  李元吉搖頭道:“孩兒宴會後又去了趟寂叔的府邸,他家�人說昨日晚間他獨自外出,沒人敢多過問,又以為他是公務在身,之後就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頓了一頓,他失聲道:“會否被元越澤給暗中害死了?”

  眼看父兄幾人對元越澤越發忌憚,已到了談虎色變的地步,微垂螓首,一言不發,數日從未出過閨房,連新年夜宴都未參加的李秀寧蒼白的玉容上露出一絲枯澀的笑意,頭垂得更深。

  李淵沈吟道:“此事確有可能,但可能性極低,裴卿與元越澤沒有任何仇怨,元越澤雖是囂張,行事風格卻不下作,好了,秀寧留下,你們出去吧,定要仔細備戰,不要再理元越澤了。”

  他實是怕自己的兒子再犯蠢,間接去為元越澤造勢。

  李建成三兄弟起身施禮告退,李元吉與李淵交換了一個彼此心領神會的眼神,才轉身去了。

  房內隻剩父女二人時,李淵油然道:“秀寧的心是否已屬元越澤?”

  李秀寧輕輕搖頭,低聲道:“秀寧從未做過對不起家族之事,每次做事都是從家族利益去考慮的。”

  她的話都屬事實,話語�卻偏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李淵是過來人,加上知女莫若父,他苦笑道:“秀寧心思,為父豈會不知,朕知道秀寧很矛盾,可你也該明白我們和元越澤,隻有一方能夠存活,活著的一方可得天下,另一方卻隻能以家破人亡收場,長痛不如短痛,秀寧做個選擇吧,無論你選哪一方,朕都以一個父親的身份理解你,支持你。”

  大唐公主嬌軀劇顫,兩串在燈火下反射晶瑩光芒的淚珠滑落到她蒼白的玉手上。

  以她的過人智慧,豈會聽不出李淵的意思?她喜歡元越澤一事千真萬確,但也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家族的事,可見她在愛情與家族中,還是選擇偏向後者。這一點,李淵幾父子是看得出來的,那他為何又要迫李秀寧表態?

  李秀寧芳心恐懼莫名,她隱約感覺到李淵要她親自去對付元越澤,方法當然不會是正麵的,因為整個天下,敢正麵與元越澤對撼的人恐怕超不出三個。那也就是說李淵準備在元越澤離開前再用陰謀算計他一回,李秀寧就是執行者。

  這左右為難的公主心中一陣酸楚,她雖已拒絕元越澤,可感情怎可能那麼輕易就甩去?若元越澤是那種陰險狡詐、萬事隻求利益的政客還好,偏偏元越澤是最理解她的人。

  李淵也是左右為難,老實說,他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這計就算成功,李秀寧生存的幾率也極渺茫,因為元越澤有情中帶無情的印象早已深入人心,若李秀寧惹到他的底線,他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辣手摧花。

  這是拿親生女兒的命去換大唐國的未來!

  人生就是這麼多無奈,他或她別無選擇。

  良久,李秀寧緩緩�頭,望向李淵,神情平靜至令人心碎,眼中的堅定神色已告訴李淵她的選擇。

  李淵老淚縱橫。

  雄鷹折翼,蒼狼斷齒。

  草原的不敗神話在中原被打破。

  隻兩招,元越澤當廷廢掉畢玄大半功力。從前人們隻是聽傳聞,今晚則是親眼目睹了他的可怕實力,無人敢再懷疑。

  是役,為元越澤在長安建立起為漢室爭光、文武雙全、無人能敵的良好形象。

  經過與劉昱、四大聖僧、石之軒連場惡戰,他本就深不見底的修為再度提升,畢玄確實不凡,但比起四大聖僧全力聯手的威力,要差上許多。

  除夕不眠之夜,許多人從太極殿歸來的人都在紛紛傳誦著他的事跡,這漢室英雄卻欲行齷齪事。

  到上林苑與才藝雙絕的天下第一名妓尚秀芳偷-情。

  對人聲鼎沸、張燈結彩、處處喜慶的氛圍視若無睹,元越澤如鬼魅一樣溜進尚秀芳居住的小院。

  躡手躡腳地竄入尚秀芳燈火未熄的香閨,悄悄望向潔白輕紗幔帳籠罩著的秀榻,透過紗帳,隱約可見已經入睡的尚秀芳如群山峻嶺般連綿起伏的美好身段。

  元越澤目瞪口呆,海棠春睡的玉人還不知她裸-露在錦被與單薄紗帳外的一小截欺霜賽雪、粉嫩光潔的小腿是何等的誘-人。

  一個愣神後,元越澤暗道不是說了等我嗎?怎麼自己先睡了?以便輕手輕腳地鑽入紗帳。

  一看之下,口水差點流出來,錦被已她踢掉大半,如柳纖腰以上全曝-露在空氣中,玲瓏傲人的曲線引人犯罪,連元越澤都生出一種要掀開被子,飽覽其全身的衝動。

  她隻著一層輕紗睡衣,柔薄紗衣根本掩不住她玲瓏美妙、勾魂蕩魄的身材。豐-滿的胸-脯隨呼吸而上下起伏著,渾身散發著淡淡的天然幽香。烏黑柔順的如雲秀發蓬鬆披散,將她修-長的玉頸襯托得異乎尋常的白,五官精致、清麗至乎完美的俏臉白�透紅,嬌豔無雙。

  發呆半晌,元越澤為她蓋好被子,輕輕躺在一旁。

  連番與幾大高手對絕,使他根本沒有太多時間靜下心來總結經驗,這種顛峰對絕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可盼不可求,元越澤雖不以武者自居,但他堅持認為劉昱未死,若日後這狡猾如狐的家夥練成神秘莫測的“戰神圖錄”對付起來將會更難,所以他必須提升自己的實力,理由非常簡單,“戰神圖錄”非同尋常。

  對戰的畫麵一幅幅劃過腦海,他的精神開始聚焦,仔細回味每一個細節。

  漸漸的,天地間的萬事萬物的動靜仿佛都開始在他無限延伸的靈覺所掌握,感覺舒暢美妙至極點。

  尚秀芳微微轉急的呼吸,自然也逃不過他的注意。

  元越澤睜開雙眼,探過胳膊,將依舊在強自裝睡、秀麵飛紅的尚秀芳螓手放在自己臂彎上,輕聲笑道:“秀-芳,我來啦!”

  尚秀芳猛地睜開那雙惺忪美目,麵露喜色,紅潤小嘴卻微微翹起,嗔道:“人家都睡著了,公子來做什麼呢?”

  元越澤見她耍起小性子時的嬌豔模樣,不禁失笑道:“嘎多兄明日就要回西域了,所以我陪他去喝了頓酒。”

  尚秀芳微微點頭,沒再開口,隻將螓首貼在他的臂彎�。親密接觸下,元越澤可以清楚感受到她灼熱又富有活力的嬌軀,柔軟又不乏彈性的酥-胸,衝動上腦,轉身一把將她抱住,咬著她晶瑩如玉,已染紅霞的小耳,道:“明日即將分開,秀芳勿要怪我急色。”

  嬌軀開始顫抖的尚秀芳玉手緊按在他胸口,頭都不敢�起來,隻是微微點了一下。

  元越澤的大嘴仿佛帶著引人沈淪的妖邪魅力,沿著佳人的玉頸來到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一樣的玉頰上時,尚秀芳受不了竄如體內那股又癢又麻的感覺,嬌軀輕扭,不自覺地仰起滿布紅霞的俏臉,秀眸半合,口中發出一聲似有還無,如天籟般優美動聽的輕吟,顯是春-情勃發的先兆。

  元越澤微笑道:“秀芳歌喉乃天下第一,剛剛這一聲更是帶著讓人魂銷魄散的魅力,元某人骨頭都軟了。”

  尚秀芳被他挑起處子春-情,聞言微微清醒,還未來得及白他一眼,嬌嗔幾句時,腦中“轟”的一聲,魂魄好似離體,再也分不清虛實。

  原來是元越澤的大嘴找上了她柔軟光潤的紅豔檀口,趁她不備,舌頭已經探了過來。魔手更是開始攻占後方“高地”尚秀芳哪能受得了他的手段,原本就嬌羞紅潤的臉蛋漸轉豔紅,配上劇烈扭動的嬌軀和越發急促的呼吸,可知她情難自禁,欲-火已被全麵挑起。

  迷迷糊糊間,全身包裝已被褪盡,一具不帶任何的瑕疵的完美身體就這樣呈現在眼前,元越澤正失魂落魄地盯著她粉嫩光潔、皓白瑩澤的渾-圓玉-腿與那若隱若現的神秘聖地發呆時,尚秀芳又一聲輕啼,將他驚醒,隻見她不知是否因體內空虛過頭而難過,冒出幾滴香汗的秀額下,一對黛眉正緊緊蹙起,麵色亦有些不大對。

  元越澤俯身道:“秀芳是否身子不舒服?”

  滿麵潮-紅、渾身無力的尚秀芳微微頜首,卻不敢睜開眼睛,而是貼在元越澤耳邊說了一句。

  元越澤聳肩幹笑一聲,怪叫道:“就讓小人侍奉秀芳大家方便。”

  尚秀芳大窘,羞得麵色更紅,玉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懷抱身無寸縷的尚才女,元越澤身形一閃,已沒入屏風後。

  房內除了尚秀芳沈重的呼吸聲,再無其他動靜。

  尚秀芳似嗔若怒的顫抖聲音傳來,道:“公子,你的手……手……秀芳……”

  元越澤聲音倒是一本正經,隻聽他道:“噢,白樂天所說的‘嘈嘈切切錯雜彈’,原來是這種感覺,好了,秀芳大家請!”

  尚秀芳懊惱地嬌哼一聲,片刻後,一陣雨打殘荷般的悅耳聲傳出。

  元越澤的怪聲再次響起,煞有介事地道:“哈!這該就是‘大珠小珠落玉盤’吧!哎喲,秀芳掐到‘小邪皇’啦!”

  待到二人身影再次回到秀塌上時,尚秀芳已如鴕鳥般伏在元越澤的懷�,反倒是不知羞恥為何物、一路裸-奔的“邪皇”搖頭晃腦地吟道:“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白樂天可真是個人才,秀芳說是不是?”

  嬌喘噓噓、嬌羞不已的絕代佳人冰雪聰明,怎會聽不出他話中有話,隻有無奈地再掐他一把。元越澤露出個誇張的表情,大手在她玲瓏柔軟的玉體上再次移動,道:“春宵苦短,煉化身體後,我陪秀芳好好聊聊吧!”

  尚秀芳嬌吟一聲,表示讚同,熾熱的春-情開始燃燒,全情投入男女之愛中,期盼最濃烈一刻的到來。

  尚秀芳美眸朦朧,宛若秋水,她深情地注視著元越澤英俊無比的臉龐,情不自禁地張開雙手,兩條玉臂勾纏住他的頸項,瓊鼻嬌哼,眉眼流動,溫聲軟語,輕聲訴說思念與愛意。

  柔情蜜意過後,元越澤伏下頭去一下子親上了她的小嘴,口舌糾纏下,尚秀芳反抱著他的蜂腰,火熱的回應起來。

  剛剛小解時,連最嬌嫩的處女地都被他摸了個遍,還有什麼放不開的?

  元越澤不停的親吻她完美的俏臉,二人身體緊貼,灼熱的巨物壓迫著尚秀芳的平滑小腹。尚秀芳渾身酸軟,微微扭動摩擦,斷斷續續地輕吟著,一副春情難耐的模樣,令元越澤呼吸沈重起來。

  嬌媚動人的聲音聽在耳�,落在心�,元越澤欲火大盛。他放過尚秀芳嬌豔欲滴的紅唇,一路往下吻,從那嬌嫩豐挺的傲人雙峰,滑過那光滑飽滿的小腹,然後用手的分開她下意識緊閉的渾圓玉腿,把頭埋在她兩腿之間。

  尚秀芳聖地處毛發中等,是最常見的倒三角形。元越澤濃重而熾熱的鼻息直噴在她的純潔花瓣上,尚秀芳發出輕輕的呻吟。

  看著中間的那一條粉紅色的細縫,元越澤血氣直衝大腦,探出舌尖,舔了上去。

  尚秀芳發出一聲長吟,喘息得更加劇烈,雙手掩著通紅的嬌靨,像撥浪鼓似的不住搖著頭,呻吟道:“恩……髒啊,夫君不要……恩……”

  話雖如此,她卻感覺渾身上下酥麻無比,猶如螞蟻爬動,陣陣鑽心之癢傳遍全身。

  元越澤�頭笑道:“剛剛方便完了不是有清洗過的嘛!”

  接著不等她答話,又低頭吻上那兩片閃耀著水光,輕輕顫抖的鮮嫩小花瓣,靈巧的舌頭來回挑逗著,接著舌尖伸入那從來都沒有人侵入過的花道內部。隨著他不停親著尚才女那飽滿的陰戶,像是舔雪糕似的舔著她那粉紅花瓣,手指不時按按她花房上可愛的小紅豆,香氣四溢的花蜜由潺潺流出變得泛濫,把她迷人的花園弄得更加濕潤。

  尚是處子的尚秀芳哪能受得了這樣強烈的刺激?嬌軀流露出興奮與享受的反應,秀眸緊閉,嬌哼連連,兩隻潔白的玉手亂抓著。

  元越澤的舌頭依舊在頑皮地挑逗著洞口和小花瓣,時不時再舔幾下洞口突起肉芽構成的處女膜,惹得尚秀芳滾燙嬌軀顫抖得更加厲害,喉嚨不時逸出銷魂蕩魄的火熱呻吟,玉腿情不自禁地緊夾住他的頭,香臀不受控製地輕抖,似拒還迎。

  前戲已經充分,元越澤再不猶豫,起身架起她的兩條彈力驚人的修長玉腿,扶著長槍分開鮮豔的小花瓣,頂在肉洞口處。

  “滋”的一聲,槍頭沒入尚秀芳緊窄的蜜壺中。

  處子之血滴下。

  雖然早有準備,尚秀芳依然尖叫一聲,雙腿猛烈的曲起夾著元越澤的腰身,秀眉緊皺,一副又痛又怕的可憐樣兒。

  元越澤感受著她兩腿緊緊夾著,花瓣的肉壁上一陣緊縮,便停下動作,展開各種手法,在滑不溜手的嬌嫩肌膚上遊走,對她嬌軀各個敏感地帶展開愛撫,以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尚秀芳的眉頭漸漸鬆了下來。而且開始微不可察地搖動起粉臀。元越澤逐漸加快活動的速度,隨著他的抽插,尚秀芳下身的淫水也越來越多,不時隨著元越澤的插動抽出濺到花瓣外滴到床單上。她開始放聲呻吟,模樣十分浪蕩瘋狂。

  她的狂野使得元越澤全身的熱血沸騰。他用力的搓揉著尚秀芳完美挺翹的渾圓玉乳,將玉乳和不規則的搖擺。架著兩條大腿抽動的更加迅速。

  尚秀芳哪還記得其他事,被快感衝得渾然忘我,嬌呼連連,像浪女般糾纏著元越澤,那原本端莊的眉宇和半閉的秀眸間春意濃濃,水汪汪的眼眸全是渴望,與她素日秀氣端莊神色完全不符。

  長槍飛快進出在尚秀芳那緊窄無比的處女蜜壺中,就好似進入了濕熱滑軟的天堂中一樣,一股電流從觸及處擴散開來,元越澤全身頓時酥麻,骨節欲酥。

  尚秀芳精雕細琢的完美身段上,白玉般的美乳豐滿圓潤,細腰、小腹,曲線玲瓏,修長的玉腿上沒有半點贅肉,妙相畢露的芳草之地,配合絕世姿容,在情欲的促使下,她失去理智地主動迎合著,櫻桃小嘴�發出撩人的浪叫聲,後仰玉體,雪白豐滿的雙峰來回顫抖,一雙素手緊抓元越澤的雙肩,玉臀拼命擺動。

  元越澤扶住她纖細的柳腰,巨物一次次地被平坦小腹下的那片芳草吞沒,一次次在濕滑的道路抽送著。

  連串的嬌吟從尚秀芳的口中喚出,她已經忘了一切。每一次的緊密結合都讓她婉轉嬌吟,嫣紅的香腮上顆顆香汗滑下,胴體上浮起動人的緋紅,交合處玉露飛濺,點點滴滴灑落在床單上。

  忽然,尚秀芳全身一震,頭直往後仰,纖腰用力弓起,玉腿死命夾住元越澤的腰。同時蜜壺內一陣劇烈抽搐,花心噴出大量陰精,終於到達人生第一次快樂的高潮。

  元越澤被她那粉嫩的花心不斷吸吮,再也忍不住,一槍到底後,緊緊摟住她。低吼一聲,把滾燙的精液射在她動人的身體最深處,澆灌著那片花房。

  尚秀芳被元越澤緊抱在懷�,心中無比幸福。她星眸緊閉,柔軟香潤的胴體無半分力氣,大口喘息回味著剛剛那如升雲端,飄飄欲仙的滋味。

  紀倩與小鶴兒同床而臥。

  她們以背相對,實際上美眸卻都睜得大大的。

  二女本來是過來陪明日就要到大草原遊曆的尚秀芳的,太極夜宴後,談笑許久,三女沐浴後回房入睡,紀倩二女也懶得回自己房間,就在這�暫住一夜。還未完全入睡,二女就被不遠處尚秀芳閨房處傳來的一聲痛苦的悲鳴所驚醒,紀倩不必說,雖還是黃花閨女,卻清楚知道那聲音代表著什麼,小鶴兒聽過太多春宮戲,甚至單說理論經驗,較之紀倩還要高上一籌,自然也知道那聲音代表著什麼。

  實際上二女都猜到是元越澤剛剛破去了被天下男人推崇的尚才女的處子之身。小鶴兒沒那麼多心機,她知道元越澤對她有意思,也親口說過她年齡還小,雖然她自己堅持說已經是大姑娘了,元越澤這老古董卻偏不下手,她隻有再等等了。反觀紀倩心情則要複雜得多,聽了半個時辰的春宮戲,她有點頭暈,心中暗罵元越澤虛偽、不要臉、沒責任心,渾然不覺自己正是生出了嫉妒尚秀芳的心理才會這樣。

  那邊廂折騰許久,才安靜下來,二女心中同時鬆了口氣,二人好似心有靈犀般一同轉身,下意識地瞥了對方一眼,雖然房內漆黑一片,二女功夫又算不上太高明,可她們清楚察覺到對方呼吸紊亂的跡象,小鶴兒先開口道:“元大哥真壞,跑來投香竊玉,吵得人家睡不安穩。”

  紀倩漸漸習慣她的流氓口吻,問道:“他們一家就要離開了,小紀會留下來陪我嗎?”

  小鶴兒道:“人家要回洛陽,元大哥已派人去找哥哥了,估計幾個月該可找到了吧!”

  紀倩幽幽地歎了口氣,道:“莫怪我多嘴,你不能再錯下去了,找個人嫁了,好好生活吧,我真不想看自己的好姐妹做人家的小妾。”

  小鶴兒嚷道:“我知道小倩對元大哥有偏見,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叮囑。”

  紀倩苦笑道:“我怎麼不覺得我有偏見?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他可與天地同壽,那豈不是連人生的滋味都感覺不到了?小紀你別再沈淪下去了。”

  小鶴兒道:“琲姐最喜歡讀書,人家聽她講過‘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故事,小倩又不是元大哥,怎可能知道他的人生是否有滋味呢?況且,人家喜歡元大哥,又不是有所圖謀的,就算他真把我當成妹子,我也高興,你若是體驗過那樣溫暖愜意的家庭生活,保你對名利再沒半分興趣。”

  發覺到自己的好姐妹不但學識見長,對元越澤也早就迷到中魔的地步,紀倩心中一陣無奈,沒再說話。但她絕不會聽從小鶴兒的意見,離開長安的,因為太極夜宴接近尾聲時,李元吉已當眾澄清沒有逼婚一事,紀倩雖然心中惱怒,卻也放鬆下來,因為這代表李元吉不會再強迫她。

  可是不離開長安,我該作什麼好呢?大仇家香家幾乎倒台,聽卿姐說隻有香貴的大兒子還逍遙法外,另兩個兒子早不知躲到哪�去了,想來也不會再有翻身之日。對付京兆聯的楊文幹?簡直沒可能,要知長安共有三幫惡人,被稱為兩黨一聯,聯就是京兆聯,兩黨則為太子黨和貴妃黨。而且卿姐說過楊文幹自會有人對付,我何必自找苦吃!

  唉!

  大腦開始混亂的紀倩見小鶴兒呼吸已轉平靜,無奈地歎了口氣,望向窗外尚秀芳閨房的方向,想起剛剛那勾人魂魄的銷魂聲音,紀倩不自覺地夾緊玉腿,驚覺好象私秘處變得滑膩了許多,立即輕聲罵一句元越澤荒yin無恥,蒙上被子睡了過去。

  “阿嚏!”

  元越澤怪手一邊揉捏著懷中更趨完美的玉人雪白豐挺的誘-人玉-峰,一邊打了個噴嚏。

  如雪蓮般美麗聖潔、高貴典雅的尚秀芳以一雙無瑕玉臂緊纏元越澤的脖頸,如醇香美酒般的朦朧美眸透出深切的愛意,平靜地凝視著眼前這令自己傾心並托付終身的男人。元越澤的怪手讓她舒服無比,小腹處再次升起一股熱感,玉頰上亦燒起兩朵嬌豔的紅雲。

  但是一個噴嚏,把氣氛全破壞掉了。

  尚秀芳“撲哧”笑出聲來,看著如小孩子一樣嘴�嘟囔個不停,不知在詛咒誰的元越澤,她的絕色玉容綻放出幸福的笑意,隨即將螓首貼在元越澤胸口,聆聽那有力的心跳,感受那寬闊的胸膛。

  察覺到胸口變濕,元越澤輕撫她的秀發,輕聲道:“秀芳是否不舍得走,卻又對遊曆塞外很是憧憬,所以心生矛盾了?”

  尚秀芳微微點頭。

  元越澤歎道:“你可能會怪我不給你拿主意,實際上秀芳很有主見,我相信你很快會想明白的,而且我們又不是永遠天各一方,你遊曆夠了,回來時中原統一,我們就到山�過些快活日子,不是最完美的結局嗎?”

  頓了一頓,繼續道:“而且頡利集兵欲南下侵我中土,我不久後也要到草原走一遭,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屆時我再與秀芳多玩幾種花樣。”

  尚秀芳破涕為笑,嗔道:“沒個正經!”

  接著那雙比原來更要勾人心神的大眼睛一轉,笑道:“秀芳可能會幫上郎君一把呢!”

  元越澤立即明白她的意思,道:“秀芳不該管這些俗事,更不許出賣色相,明白嗎?”

  尚秀芳玉容上露出一絲天真俏皮的笑意,道:“秀芳倒想出賣色相,卻沒人敢受呢!”

  元越澤又好氣又好笑,稍用力抽了她渾-圓的香臀一下,道:“總之一切隨意,不必刻意為之,是了,你現在模樣變化較大,出去被人發覺不妥該怎麼辦!我真是大意!”

  尚秀芳嬌笑道:“美仙阿姨早為人家從魯大師那�求了張人皮麵具,戴上以後,連秀芳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元越澤暗讚單美仙心思玲瓏縝密,尚秀芳又道:“聽美仙阿姨說,夫君最初隻想與她共偕白首,後來怎會變化這麼大的?”

  元越澤苦笑道:“我的命運其實不掌握在自己手上,我隱約覺得一個眼鏡男和一個女人在無形控製著我的命運,感覺很古怪,卻很真實。”

  (惡搞)尚秀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貝齒輕咬芳唇,垂首赧然道:“明日一別,少則數月,多則一年方可再見,夫君不多愛秀芳一次嗎?”

  元越澤雙臂一緊,低頭尋上她的唇瓣。

  本是懸掛中天,映射大地一片金黃的月亮都好似不敢再看屋內的香-豔場麵,悄悄躲到雲朵後。

  尹府。

  尹祖文、許留宗、楊虛彥、楊文幹四人圍坐在禁地閣樓最上層,麵色陰騖。

  在他們身上,看不到半分新年除夕的歡快氣氛。

  許留宗率先道:“文幹可有查到生春和玉山的消息?”

  楊文幹眼中閃過疾厲神色,搖了搖頭。

  尹祖文道:“姓侯的小賤-人不會放過他們的,文幹做好最壞的打算吧!還好她沒查到你的秘密,否則香家……”

  楊虛彥沈吟道:“對於接下來如何對付元越澤,尹師伯有何打算?”

  尹祖文苦笑道:“還能有什麼打算?石大哥突然消失,把我們一大攤子人留下,元越澤不來找我們麻煩已是難得,原本我還懷疑他的實力,但親眼見他兩招挫敗畢玄後,我什麼想法都沒了。”

  楊虛彥亦歎道:“石師突然不見,雖是無法栽贓給元越澤,我們依舊有信心擊殺李世民,誰知突然冒出三個高手,那金發的西域人聽都沒聽說過,修為卻是異常高絕。現在左先生與辟先生連城門都不敢進了,否則必定給李世民暗中安排的眼線察覺到。”

  許留宗道:“事情既已發生,誰都沒有辦法,虛彥該想想如何躲過李淵的‘滴血認親’,要知這一關對你,對我們大家來說,異常重要。”

  楊虛彥神秘一笑,道:“虛彥不但有辦法躲過此難,說不準李淵還會封我個官哩!”

  話語中,竟是說不出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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