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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職場激情]午夜誘惑之冒險(完)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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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不管將來會怎樣,總好過現在的一無所有。

  趙怡忌日這天,杜安勇原本想去出事的地方燒些紙祭拜她。丁涵知道了固執
地也要跟著一起去,自此那天晚上大吵之後,她和杜安勇說話就不再拐彎抹角,
而且堅決不當『隱形人』,說起理由振振有詞——杜安勇本人的經歷就是活生生
教訓。對於丁涵的黏糊杜安勇倒是並不介意,甚至心裡還有些小喜歡。可燒紙祭
拜和兩人牽手走在馬路上是兩回事兒,他並不很想讓丁涵跟著,然而就算他一再
保證做這一切只是站在老鄉的立場,沒有其他特別含義,丁涵的反應只是搖頭,
抓著他的衣袖就差讓自己掛到杜安勇身上。

  杜安勇沒辦法,只好載著她一起來到趙怡出事的地方。這天剛好是週末,他
們又挑了個大清早,三四個提著兜子趕早市的婦女,嘰嘰喳喳聊著天從他們身邊
走過。

  「不知道這次韓醫生得罪了誰?竟然尋仇尋到家門口了。」

  「可不是麼,現在醫生也是高危職業啊!」

  丁涵和杜安勇聽到後不由自主相視片刻,然後目光一起向馬路對面看去,只
見一片住宅社區的院門深處,一群人圍了裡三圈外三圈,對著一副超級大的海報
指指點點。他們倆看不見全景,只是隱約可見上面大大寫著韓宗海的名字。丁涵
正說要不要上前看看熱鬧,扭頭看向杜安勇卻嚇了一大跳。她一直以為『面無血
色』這個詞不是真的而只是一種修辭,但除此之外,她不知如何描述杜安勇臉龐
刷白的模樣。

  「阿勇?怎麼回事?」丁涵驚慌地問道。

  片刻後,杜安勇低聲開口,幾乎像是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我不知道。」

  說完,他甩開丁涵的手,大步向馬路對面奔去。杜安勇完全沒想到會在看熱
鬧的人群中再次看到趙怡的背影,可相同的情形已經發生第二次,他無論如何要
趕上前看個究竟。杜安勇盯著趙怡向聚集的人群狂奔,就在快要接近時,一個門
衛老頭兒忽然擠進人堆兒,『嘩』扯下大海報,滿臉厭煩對著看熱鬧的一圈人喊
道:「都散了,一個個沒事兒麼?跟這兒擠著看熱鬧。韓醫生救了他們多人,怎
麼沒見你們這麼積極謝人家。」

  門衛老頭兒邊說邊推搡著,催促人群離開,看著杜安勇還往前沖,一時更加
生氣,跨步擋到他面前,使勁兒揪住他嚷嚷道:「我這麼大嗓子你還聽不見麼,
擠得這麼凶想挑事兒怎麼著,趕快走人。」

  杜安勇被門衛老頭兒一打岔,再抬眼尋找趙怡時,已經完全看不見蹤影。他
焦急地四處張望,忽然發現丁涵喘著氣從馬路對面朝他跑過來,她是如此專注想
要跟上他,根本沒看到有一輛汽車正高速朝她行駛過來。杜安勇只覺得一股寒氣
直逼腦門,完全忘了找趙怡的事兒,用盡全力使勁兒向丁涵撲了過去。那一瞬間,
杜安勇只有一個念頭,他得把她拉回來,就算躲不過,他也要陪著丁涵。

  丁涵跑到馬路中間才聽到汽車鳴笛聲,側過頭一看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她驚
恐地睜大雙眼,本能讓她躲閃,卻不由自主身體變得異常沈重。忽然,一陣巨大
的力量將她牽引向馬路旁邊,她撲跌在一個帶著暖意的懷中,接下來腦海全是空
白。

  杜安勇用盡全身力量將丁涵拖到路邊,惟一動作就是抱緊她。飛奔的汽車在
他們旁邊停下來,一男一女兩個人從車裡飛快沖了出來。他們也是臉色慘白,看
樣子被嚇得不輕,一個勁兒抱歉不說,關切地詢問有沒有撞上、哪裡受傷,堅持
要帶丁涵去醫院檢查。 .

  丁涵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搖頭道:「沒事兒。這也怪我,一時心急沒看路。」

  這時候已經有三三兩兩的路人停下來看熱鬧,丁涵不習慣在大馬路上被一圈
人圍在中心,她抬起臉再次向杜安勇保證一切安好,並且央求道:「帶我離開這
兒。」

  旁邊兩人馬上應聲問去哪兒,可以送他們。杜安勇狠狠瞪了一眼說話的男士,
要不是懷裡抱著丁涵,非朝他臉上揮一拳頭不可。他撂下句髒話,攬著丁涵回到
他的皮卡。杜安勇陰鬱地問道:「要不要去醫院,有沒有頭暈、噁心、嘔吐、耳
鳴?」

  「沒有!」丁涵迅速說道:「沒有,我——」

  「我還是要檢查,」

  杜安勇無視她的抗議,測了她的脈搏、呼吸,檢查她的關節,甚至拿著手機
裡的電筒照了照眼睛,看著她的瞳孔收放正常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打了一輩子的
架,沒想到所學的那點兒醫護知識今天竟然用到丁涵身上。

  「阿勇,我——」

  「你剛才差點沒命,爭論就免了。」

  剛才從車上下來的女士早已快步跟上他們,在旁邊觀看杜安勇給丁涵做檢查,
臨了遞給他們一張名片,囑咐萬一有什麼事兒一定要打電話聯繫。杜安勇火氣再
大也不好意思跟個女人發脾氣,又看她確實心思誠懇,這才勉強收了下來。

  丁涵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了很多,低聲抱怨杜安勇小題大做,碰都沒碰
上,怎麼可能有事兒。可看他非常緊張的樣子,到底還是由著他折騰。令丁涵意
外的是,杜安勇沒有帶她回她的寓所,而是一路向郊外開去。

  「我們去哪兒?」丁涵疑惑地問道。

  「我家。」杜安勇面色嚴肅,連答話也簡單許多。

  這還是丁涵第一次來杜安勇的家。和自己那狹小的公寓比,杜安勇的家要大
很多,但整間屋子隱約透著無人照管的味道,傢俱陳舊古老,幾乎沒有任何裝飾,
杜安勇若非囊中羞澀,就是根本無心理會。她坐進一個超大沙發中,感覺杜安勇
像這沙發一樣,耐用、邊緣略微磨損,但構造實在且堅固。

  丁涵剛想開口誇兩句,杜安勇卻忽然把她提了起來,激動而用力地把她抱在
身上,力道強得讓她擔心骨頭會散架。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嘴唇移動,仿佛想
說話卻又放棄,只是喃喃叫她的名字,一聲又一聲,然後呼喚變成親吻,嘴唇劃
過她的肌膚、找到她的唇深入探索,速度快得讓她頭暈目眩。

  丁涵稍稍撤離吸口氣,然後呵呵輕笑出聲。「我沒事兒,剛才是不是嚇著你
了?」

  杜安勇把她摟得更緊,說話也更加吃力,仿佛字字從喉嚨中撕裂而出。「對
不起,都是我的錯。」

  丁涵有些詫異,掰過杜安勇的腦袋看向他,「你在說什麼?明明是你救了我
啊。」

  「那不是重點,」杜安勇一臉嚴肅,說道:「我,我不該拋下你。要是我剛
才……」他停下來,又嘗試開口,「若非我剛才……」

  杜安勇雙眼澄澈,有懊惱、有悔恨,表情出乎丁涵意料。那一瞬間,丁涵明
白了——他這幅模樣並不是針對剛才的事故、司機或者她。

  他是怪他自己。

  「究竟怎麼了?」

  杜安勇再次陷入沈默,注視著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天空開始飄雪,並且有
越來越大的趨勢。屋子裡安靜極了,他們甚至可以聽到雪花漫天飛舞的聲音。丁
涵有點兒憋不住氣,她碰碰杜安勇,小聲叫他的名字。

  終於,杜安勇在沈默持續到天荒地老前開口:「我剛剛看見了趙怡——」

  丁涵霍然收起下顎,沒折斷脖子還真是奇跡。她堅決打斷他,「什麼?你瘋
了。」

  「我也覺得我是瘋了,但我不可能看錯,雖然只是背影。」

  杜安勇眼中閃爍著責難,不是對記憶中的趙怡,而是對他自己。丁涵看著他
言之鑿鑿的樣子,不知道他這麼說是自嘲還是認真。然而無論是哪個,都讓她無
比沮喪和矛盾。她知道杜安勇喜歡她,對她的感情只真不假,但無論過去發生過
什麼,往事依然縈繞著杜安勇,而丁涵就是沒辦法忍受他和過去如此糾結不清。

  「你知道嗎?是我害死了趙怡。」杜安勇感覺到丁涵的目光,他沒有變換姿
勢,只是張口說道。

  丁涵不喜歡他把這事兒往自己身上攬,她皺著眉頭不滿道:「別胡說了,她
是自殺啊!」

  聞言杜安勇乾笑兩聲,扭頭看向丁涵,「趙怡才不會去自殺呢,她不是那種
人。她只會用雙手抓住生命,想盡一切辦法把它擰成她要的樣子。」

  「誰都有零界點,坐在民政局等未來老公是喜慶事兒,可等一天未果就是災
難了。」

  杜安勇沒有接話,「我可以早早阻止,也該早早阻止。」

  「噢。」她勉強點頭,對他奇怪的講話方式更加不滿,心裡嘀咕著杜安勇怎
麼什麼事兒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真阻止了還有她存在的份兒麼。

  「趙怡對韓宗海著了魔,而且冥頑不化,就因為那男人是個醫生,有錢有權,
甚至不介意他是個老頭子,連他兒子年齡都比她大。他們倆根本就是一出鬧劇,
但是趙怡不聽——」杜安勇猝然住口,太陽穴抽動一下。

  丁涵做了個深呼吸,「你曾試著告訴她,但她不肯聽你的勸告。」

  「趙怡一門心思鑽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幻想裡,而當她的想像力發作起來,
哪怕現實像堵牆立在面前,她也什麼都看不見。」杜安勇的嘴抿成一條線,「我
和她爭論到嗓子都啞了,她說我個種水果的,懂什麼!」

  「但是你確實懂,不是嗎?」

  杜安勇緩緩轉回頭,眼中全是悲憫。「那晚我發了火,她也大怒,那是我們
爭論最嚴重的一次。」

  「那天晚上?」強烈的同情心油然而生,丁涵問道:「你是說哪天?…嗯…
她被車撞的那晚?」

  「我……她……」

  丁涵領悟到杜安勇所說的已經超出他的計畫範圍,並且觸及危險地界,聰明
的做法是立刻撤退,但是她最近才展現的冒險天性,驅策她勇敢向前。她希望杜
安勇能將所發生的一切講出來,說不定陰影會就此消失。她不否認這是自己真心
所想,就算她不講理,就算她對杜安勇要求過分,她還是希望杜安勇能夠將趙怡
徹底趕出他的生命之外,趙怡的鬼魂早該入土為安了。

  「出事的時候你在現場?」丁涵追問下去。

  杜安勇閉上眼睛,仿佛又回到那個漆黑陰冷的夜晚。風勢越來越強,呼呼有
聲,樹葉被吹得四處搖曳飛散。轟鳴的雷聲,伴隨著滂沱大雨打在樹葉、馬路和
房屋上,發出驚心動魄的聲響。杜安勇不斷抹著臉上的雨水,焦急等待趙怡再次
出現在視野中。終於,他等到了她。趙怡低垂著頭塌著肩膀,頭髮淩亂得不成形
狀,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淋得透濕。杜安勇走上前叫住她,趙怡抬臉看到他有些驚
訝、有些惱怒,隨即拉著他走進路邊的一處供附近居民玩耍的景觀園林裡,責問
他為什麼跟著她。

  杜安勇不說話,只是展開臂膀要抱住她。趙怡渾身僵硬,兩手捏著拳頭抵在
他胸前,過了一會兒到底垮下來,倒進他的懷裡啜泣,身體也隨之虛弱的顫動。

  她似乎在瞬間崩潰,所有頑強和機警全被疲憊和痛楚所取代,以及伴隨而來
的巨大絕望和恐懼。杜安勇緊緊抱著趙怡,摸索她的頭髮,喃喃說著撫慰她的話。
他想帶她回家,但趙怡固執地一定要留下來等那個醫生問個清楚。

  杜安勇耐心的勸說那男人跑不掉,就是有什麼話,大可以換個更好的時間和
地點,趙怡只是不允。兩人開始爭執,趙怡更是怒火沖天大聲責駡。等到韓宗海
的車出現在視野裡,她不管不顧就要衝上去。杜安勇抓著她讓她冷靜,這麼冒然
沖出去小心韓宗海刹不住車。趙怡卻用力抽出手使勁兒推開他,杜安勇腳下一滑
失去平衡,趔趄後退摔倒在泥濘的斜坡,在重力作用下翻了幾個身子滑到土坡的
另一邊,剛好身體撞到一塊石頭,痛得大叫一聲。

  趙怡有些意外杜安勇受傷,可看著汽車漸漸接近,到底咬咬牙轉身跑了出去。

  她情緒激動,一心一意要趕到韓宗海面前攔下他的車,想都沒想自己忽然跑
到馬路上會有多危險。杜安勇不顧傷痛大聲提醒她,但是沒用,風聲和雨聲吞沒
了他的吼聲,趙怡不可能聽得見。他還沒來得及從泥濘中爬起來,就聽見尖銳的
鳴笛和輪胎緊急刹車的刺耳摩擦聲,世界仿佛靜止下來,杜安勇只覺得一陣天旋
地轉。

  等他再次醒來時,警車、救護車已經來到,他忍著渾身傷痛走上前,卻被維
護人員攔在週邊不讓靠近。遠遠看著地上蓋著的布子,他知道為時已晚。

  「噢,杜安勇。」丁涵完全明白過來,但卻不知道該如何解勸,只能伸出手
拍拍他的肩膀。她很同情他,但又得努力偽裝不要讓他感覺出來。如果他知道她
在為他難過,他一定會生氣。「你在想如果當時你拉住她,如果沒有露面,如果
不和她爭執,趙怡都不會死。難怪你著了魔似的放不下這事兒,難怪你會看到趙
怡。在你內心,覺得該為她的死負責。是不是?」

  杜安勇頹然垂下肩膀,無比懊惱說道:「我知道這實在是太傻,但是如果能
夠讓我重來一次,我絕不會那樣做。」

  丁涵毫不客氣點頭附和,「沒錯,我該叫你傻子,不,是天字型大小大傻子,這
樣比較適合你。你需要有人陪伴你、保護你。不幸的事,她偏偏不願意陪伴你,
而你卻一個心眼去保護她,心甘情願當個傻瓜。」

  有那麼瞬間,杜安勇眼中閃爍憤怒。他咬著牙道:「你根本不瞭解。」

  「顯而易見。」丁涵『呼』地站起身,拿起皮包和大衣朝門口走去。

  杜安勇一躍而起,喊道:「等一下,你要走了麼?」

  丁涵回應非常乾脆:「我不想拋下你,相反的,我想成為你生活的一部分。

  但是,你不肯。「

  杜安勇一把拉住丁涵,「別走。」

  「那就不要把我當白癡。」

  「相信我,我有許多詞兒形容你,但『白癡』絕對不是其中之一。」杜安勇
無可奈何地解釋:「我並不是想再續前緣,只是…只是想知道她還需要些什麼?」

  丁涵又注視他幾秒,卻也不願意再聽這些牽強答覆。「也許你不想再續前緣,
然而她死了這麼長時間,你卻還是能看到她,還是想追上她、還是想和她說話。

  這就是問題關鍵,你虛實不分,讓自己糾結在過去那點兒可憐兮兮的回憶裡,
又將一些根本碰不著、摸不見、改變不了的『如果』窩在心裡,好像蚌殼一樣,
活生生把顆刺兒養成珍珠。我非常喜歡你,但我不會傻到在心裡放根刺,在我這
兒刺就是刺,無論一天兩天,還是十年八年,包裹多長時間都會血流不止。你不
值當,沒人值當!你趁早甩了我,我們倆一了百了。「

  丁涵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兒,補充說道:「不對,應該是我現在就甩了你,
大家橋歸橋,路歸路。」

  「我沒有在選擇!」見鬼!這是怎麼發生的?杜安勇原本下定決心和丁涵白
頭到老,現在她卻要和他一拍兩散。

  「好吧,告訴我你的打算,我有權知道。」

  「我——」杜安勇欲言又止,又或者根本無話可說。

  丁涵皺起眉頭,更加不滿,替他接話道:「你不去做點什麼,又能怎麼改變?

  除非你對現狀滿意,你滿意麼?「

  杜安勇苦笑,「你答應聽我說完,好麼?」

  丁涵猶豫了一下,到底放下皮包和大衣,靜靜站在那裡,不再說話。

  杜安勇深吸一口氣,「你說的沒錯,我不滿意、非常不滿意,所以一直想做
點什麼去改變。選擇退出拳場就是想了斷,你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打
拳。今天早上來到出事的地方,也是一個心思。然而,每次做點兒什麼,趙怡總
是會出現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有沒有被她怨恨,不知道她是不是來索命。我知道
的是我不能推卸責任,那天晚上如果沒有我,趙怡無論如何不至於丟掉性命,這
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說她虛榮也好、膚淺也罷,她不過是努力想抓住一個讓生活
更好的機會,無可厚非。」

  杜安勇退後一步,抓緊丁涵的肩膀認真說道:「你知道那天我們困在電梯裡,
你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丁涵乍一聽杜安勇沒有上下文的問題有些臉紅,「我……嗯……」

  能讓丁涵啞口無言可真是不容易,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倒是緩和了一些。杜
安勇暗自慶倖,同時又趕緊介面:「不是你想的,我的意思是,不光是你想的。」

  「哦。」丁涵感到更加窘迫,臉上的紅暈越發明顯。

  杜安勇抬手捧起她的雙頰,繼續說道:「你說過人這輩子就幾十年,最重要
的是滿足自己,不是討好別人。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想放下過去,更想聽到這
句話,尤其之後有了你,讓我更是覺得得了寶貝。即使你和我發脾氣大吵大鬧,
也讓我既生氣又歡喜。今天看你差點兒出車禍,我死的心都有了,這些都是以前
從來沒有的感覺。帶你來這裡,就是想讓你知道、讓你看到,我沒有很多,但我
有的,一切都給你。將來是死是活、是福是禍,總之有你陪著我。趙怡愛怎麼樣
怎麼樣吧,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丁涵仍然默不做聲,生平第一次不知該怎麼回答,雖然心底深處,她感覺到
自己已經投降。從電梯的偶遇開始,他們之間就存在一股陌生但真實的感情,她
一直在努力找出那是什麼,以及會帶領他們到達什麼地方。也許他們的開頭並不
順利,但他救了她的命。他就那麼毫不猶豫地直直撞向開過來的汽車,這樣的男
人還不值得她信任嗎?丁涵緩緩掙脫他的雙手試圖思考,實在不確定該說些什麼。

  這可能是極為重要的一刻,是她人生轉捩點,她不想搞砸。

  「你睡覺打呼嚕打得好響。」丁涵終於說道:「這可能得花些時間來習慣,
不過我願意試試。」

  杜安勇明顯松了一口氣,同時眉毛微微揚起。「你往我的酒裡再摻水,就幹
脆給我自來水吧。我肯定得花些時間來習慣,不過我願意試試。」

  「哪有那麼糟!」丁涵抗議,抬手環住杜安勇。

  杜安勇立刻圈住她的腰收緊,「是的,很糟。」

  丁涵忍不住微笑,「我的工作時間很不固定。」

  「我也是。」

  「我週末常要加班。」

  「我也一樣。」

  丁涵微笑著踮起腳尖吻了吻他,轉而一臉嚴肅地說道:「聽著,今天是沒可
能了,你知道趙怡葬在哪兒麼?我們清明的時候去看看她吧!」

  杜安勇非常意外,疑惑地說道:「你根本不信這些。」

  「我當然不信,但我更不想讓你的自責站在我們之間。你要是想問她什麼,
或者對她說些什麼,還有哪裡比她安葬的地方更合適?你需要一個了斷,就給自
己一個方式去了斷,真要再看見她,那就更好了。到時候我和她誰走誰留,咱們
仨兒誰都別擋誰的道兒。」

  杜安勇沒有說話,只是凝神盯著丁涵,那眼神如此強烈,好像可以把她連人
帶屋燒焦似的。他忽然上前,嘴唇癲狂而有力地壓住她。以前哪怕在他最興奮的
時刻,杜安勇似乎也總能克制自己,小心掌控自己的激情。她從不擔心他會對她
不夠溫柔——直到現在。杜安勇看上去像個野人,還沒等她來及反應,人已經躺
到了床板上。杜安勇粗暴地脫掉她的衣服,他的衣服很快也加入到地板上,然後
他爬到她身上將她固定住。

  丁涵渾身發燙,上下都在燃燒,猛烈來襲的男人味道和紅果果的性張力讓她
束手無策、鬆軟無力。她嘴唇微微開啟,無聲喘著氣,心臟開始狂跳,腦子裡一
片空白。

  「答應我,別離開我。」杜安勇沙啞地說,手指顫抖地撫摸她的臉龐。

  丁涵試著想說他也不要離開她,但說不出來,因為杜安勇的嘴已經含住她的
乳尖吸吮,接著往下品嘗她的肚臍,新長出的鬍鬚摩搓著她的肌膚,刺激著她、
誘惑著她。一股暖流直達她的下腹,迅速纏繞並滋長。丁涵拱起身體靠向杜安勇,
將自己送給他。

  杜安勇略微離開丁涵身體,將一雙垂在床沿的白嫩雙腿舉起往兩側掰開,將
她身體最隱秘動人的羞處顯露出來。只見白皙柔嫩的陰唇好像兩片肉果兒,好像
咬一口就會有甜蜜的汁水流出,只看得杜安勇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他探出兩手
拇指滑到中間,將微微張開的肉果徹底撐開,粉紅嬌小的花蒂嬌滴滴懸在中間惹
人憐愛,好像在等待杜安勇的採摘。

  丁涵又羞又窘,白皙的皮膚上早已泛出深深的紅暈,眼見杜安勇移動手指轉
著圈撫弄,酥麻的感覺讓她小腹一陣緊縮,底下立刻溫熱一片,打濕了他的手指。

  丁涵低呼一聲,閉上眼睛恨不得立刻從地球消失。她仰著脖子向後移動身體,
想要離開杜安勇的掌控,可是肩膀剛觸到床鋪,杜安勇的舌頭已經覆蓋上來,慌
得她雙手啪地打到床板,幾乎從床上跳起來。

  杜安勇用力將她固定在原地,極力不讓瘋狂扭動的丁涵逃開或彈起,同時一
會兒張開嘴咬噬兩片嫩肉,一會兒舌頭又鑽進去舔舐花蒂,將她品嘗個仔細徹底。

  很快一股一股蜜水潺潺冒了出來,刺激地他更加使勁兒動作,或細細撥弄敏
感的花蒂,或輕輕含住拉扯。杜安勇貪婪地吞噬著她,心想這鐵定是他做過最過
癮的事,而且他要感謝老天爺,身為他的女人,從今而後他什麼時候享受都可以。

  丁涵被折磨得渾身仿佛著了火,嬌喘籲籲燥熱不堪,身體裡有某種東西緊緊
蜷起,某個既急切又絕對邪惡的東西讓她不由自主夾緊雙腿,將杜安勇的嘴巴牢
牢貼住自己。如果再不得到舒解,她就要爆炸成灰了。丁涵抱住杜安勇的腦袋,
就要哭出來似的,斷斷續續乞求道:「…勇…別再折磨我了。」

  杜安勇聽著也沒有回答,溫熱濡濕舌頭找到甬道入口,伴著汩汩冒出的蜜液
戳刺進去。丁涵不由自主緊縮顫抖,試圖抵擋陌生的入侵。舌頭滑了出去,之後
又迅速挺入進來。與此同時,杜安勇兩臂伸出,從平坦的小腹撫摸到高聳柔軟的
胸前,張開雙手揉捏玩耍,掌心在挺立的乳頭按壓,只不過反復幾次,丁涵甬道
內的肌肉就越收越緊。杜安勇見狀,一雙大手攏住丁涵的胸部,使勁兒擠捏一下
後撤離開來。一隻手來到陰蒂按壓撥弄,另外一隻手則向更低的位置探去,緩緩
按摩中找到後庭壓擠進去。

  丁涵頓覺五臟六腑翻騰攪擾,好像要從喉嚨裡吐出來一樣。她顧不得羞怯,
撐著自己抬起雙腿搭到杜安勇肩膀,挺起腰身貼了過去,試圖抓住那折磨人的恣
意快感,體內的暖流在杜安勇的口手夾擊下迅速彙集起來。丁涵挺起脖頸無助地
張開嘴,感覺體內仿佛有個彈簧扭得越來越緊。她趕緊抓住枕頭,手指的關節都
變白了,若在這時扣著杜安勇,恐怕會把他折成兩半。

  強烈的緊繃感讓她無法忍受,直到那感覺突然迸裂,向外猛力扭轉,快感瞬
間爆發,竄過四肢、每根血管和每道肌肉,她『啊』的一聲,身體高高拱起,身
下熱流汩汩噴湧出來,兩條胳膊因為強烈的衝擊而虛軟,整個身體也因此而劇烈
顫抖。杜安勇趕緊起身一把抱住丁涵,護著她化成水似的癱軟下去。

  杜安勇順勢緩緩將她重新抱到大床中央,雙手在丁涵光滑嬌嫩的腰背上撫摸,
嘴巴在脖頸肩胛又親又啃,胯部抵在嬌嫩的下身不住研磨。丁涵身體原本就非常
敏感,在杜安勇的挑逗下不堪承受,竟然又有一股蜜液流了出來,那裡原本就因
為剛才的高潮泥濘不堪,一下將他的勃起和大腿澆水似的濕了一片。

  杜安勇忍不住喉間咕噥一聲,「操!」

  「嗯?怎麼還沒開始麼?」丁涵也學著咕噥。

  杜安勇咧咧嘴,手掌在她的股間滑動並以膝蓋將她雙腿分得更開。把自己安
置好後,他的雙手滑向她身下,穩穩抱著她,一個深深的猛烈衝刺滑進去,急不
可待享受那緊窒濕潤的喜悅感覺。丁涵喉嚨深處發出震驚的叫喊,又立即咬住雙
唇,緊緊閉上雙眼,嗚咽著、扭動著,努力讓自己容納他。杜安勇亦發興奮而粗
魯,衝刺得更加賣力。

  丁涵在他身下低吟,指甲掐入他背部的同時,髖部充滿索求地抵壓著他用力
磨蹭。她掙紮著從嗓子裡喊出兩個字:「還要!」

  杜安勇把手指滑到她身下,抓住臀部讓她往上傾斜。這個姿勢的律動讓她更
加快速抵達臨界點,丁涵的喉嚨裡嘶啞地發出一聲喊叫,她拱起身體,整個人先
是僵硬,然後開始發抖,體內肌肉隨即緊緊箍住他一陣陣收縮。杜安勇堅持不下
去了,嘶吼著往前沖,直至釋放、清空自己。他喘息著緊緊抱著丁涵翻了個身,
讓軟綿綿的丁涵躺在他胸膛。好長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像在回味剛才的愉悅刺
激,亦或者只是單純享受擁抱彼此的寧和安靜。

  杜安勇從未感覺如此疲倦,但每一根神經又都浸透著歡愉。他的大手不由自
主爬上丁涵的臀部,漸漸滑入她的腿間。

  「嘿,」丁涵好不容易可以開口說話,不可思議地問道:「你還嫌不夠嗎?」

  「不夠。」杜安勇只管壞壞地低笑,幾乎無法相信那是自己的笑聲。他再度
吻她,好一會兒才抬起臉,「我想永遠都不會覺得夠。」

  「是麼?」丁涵偎依在他胸前,彎起了嘴角。

  「不是麼?」杜安勇將她抱得更緊。

  丁涵抬起頭,俯視那張不是很英俊但卻充滿陽剛的臉孔。杜安勇的目光不再
是以前的那種陰鬱沈悶,而是一片溫煦明亮,仿佛疑慮盡消,她心中有了答案。

  「是的。」丁涵清晰說道。

  杜安勇幾乎無法呼吸,他想起那個夜晚,從來不會主動用電梯的他踏入那架
電梯。丁涵曾經說他是她循規蹈矩生活裡的一次大冒險,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

  內心深處,杜安勇仍然不確定有沒有辦法放下過去,和她每天一起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晨一起起床,但又忍不住盡情暢想和這個女人共度愉快時光。丁涵直率
而簡單,只要他敞開心扉、願意敞開心扉,他相信丁涵一定能帶給他莫大的驚奇。

  杜安勇暗下決心,不管將來會怎樣,總好過現在的一無所有。

  太陽緩緩墜下地平線,大地幽暗下來。鵝毛飛雪仍在漫天飛舞,形成一條條
白色斜線,將又低又黑的天幕映照得明亮起來。從落地長窗看出去,原本熟悉的
景象一片瑩白、一片潔淨,皚皚白雪保護著大地、保護著他們,像在簌靜的撫慰,
又像一種嶄新的希望,格外清晰、格外耀眼。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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