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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職場激情]《職業婦女們的愛和欲》1-19全【作者:京城笑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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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 子)

  落基山脈的中部,群山掩映著一個小鎮。許多許多年前,來了一群衣衫襤褸
的人他們發現這�的風光很像他們的家鄉,便停了下來,不再遷徙。他們在山坡
上開辟牧場,又建起了尖頂的教堂,於是,就有了這個被稱為小瑞士的鎮子。

  這天,漫山遍野盛開著野花,峰頂的雪水化作一道道小溪,從鎮子的邊上奔
流而過,灌溉著肥沃的牧場。夏天,雨水充沛,溪流暴漲,牧場上的青草愈發茂
盛,風吹草低,一群群肥壯的牛羊怡然自得。秋天,層林盡染,霜葉把群山妝扮
得五彩斑斕,溪邊磨坊的水車,卷起片片金黃的落葉。冬天,白雪皚皚,家家戶
戶都生起壁爐,縷縷輕煙,纏繞在寂靜的小鎮上空,久久不肯散去。

  外麵的人很少知道這個地方,小鎮�的人也很少到外麵去。去年,小鎮辦起
了一所社區大學,這�才陸陸續續遷來了一些新人,其中有一家,來自遙遠的中
國。這家人一共三口,非常低調。男主人是學院�的助理教授,溫文爾雅;女主
人暫時做家庭主婦,美麗而賢惠;他們的女兒還沒有上學,聰明伶俐又活潑可
愛。

  他們的新房子蓋在半山腰,剛剛落成,是女主人親自設計的,兩層的小別
墅,朝南的一麵正對山穀。早晨,女人領著女兒,沐浴著朝陽,把男人送出車
道。傍晚,又是女人領著女兒,站在門廊�,披灑著晚霞,迎接男人歸來。就這
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天晚上,女人照例領著女兒,把男人迎回家。一家人吃過晚飯,小女兒早
早地便睡了。臥室的窗是朝南的,竹簾半卷著,外麵天色已晚,燦爛的晚霞,漸
漸隱去,半輪明月,爬上枝頭。皎潔的月光,驚動了山鳥,撲簌簌飛來飛去,幽
黑的山澗顯得更加寂靜。山鄉春夜,寒意頗重,壁爐�的火苗燒得正旺。

  男人靠在床頭正看著書,而女人剛剛沐浴完畢,半透明的黑色吊帶睡裙,白
皙光潔的皮膚,飽滿堅挺的乳房,還有半彎雪白的乳溝。她靠在男人身上,柔聲
問:“工作還順利嗎?老師們不難相處吧?學生們難教嗎?”

  “還好,這�的學生笨是笨了一點兒,可就是忠厚老實,老師們也一樣。”

  “那就好,我就怕和人鬥。咱們好好過,再過三四年,轉了終身教職,就更
踏實了。”女人幸福地摟著男人的脖子,親吻著他未刮的胡子。

  男人放下書,點點頭:“今天我碰見校長了,他說像我這樣的資曆,不用三
四年,兩三年就可以評終身教授。校長還怕咱們嫌這兒閉塞,不能久留呢!我
說,我就喜歡與世無爭。”

  女人輕輕解開丈夫的睡衣,一麵撫摸著結實的胸肌,一麵嬌媚地說:“親愛
的,人家今天就是想爭一爭嘛!”同時,一隻手已經深入男人的內褲揉搓起來。

  男人放下書本,順理成章地分開雙腿,半開玩笑地命令女人:“淑女動手也
動要口,還是老規矩!”

  女人順從地伏下來,拉開男人的內褲,一口含住了硬邦邦的陽具,津津有味
地吮吸起來。男人一邊溫柔地撫摸著女人的柔發,一邊仰麵靠住枕頭,很是受用
地喘息呻吟著。一番吸舔挑弄之後,女人吐出濕漉漉的陽具,熟練地跨坐上去,
分開自己的肉唇,握住堅挺的肉棍,緩緩地便要套坐下去。

  這時,意外發生了。

                (第一章)

  “叮鈴鈴!叮鈴鈴!”

  雅琴從夢中驚醒。六點了。討厭的鬧鍾不耐煩地叫著。雅琴坐起身,麵色潮
紅,汗流浹背,胯間黏漬漬地,伸手一摸,內褲已經濕透了。她按掉鈴聲,閉上
眼睛,不甘心地躺下,試圖再回到夢中。

  她失敗了。

  雅琴不情願地爬起來,飛快地衝了澡,穿好衣服,叫醒女兒妞妞,穿衣,喂
飯。三刻鍾以後,她們已經坐在公交車上了。妞妞顯然還沒睡醒,迷迷糊糊靠在
媽媽的懷�,雅琴也趁機打個盹兒。

  謝天謝地,今天的交通還不算太堵,七點半,雅琴和妞妞趕到了幼兒園。雅
琴把妞妞交給老師,轉身正要離開,老師叫住了她:“妞妞媽,我們請了音樂學
院的老師,從下月起給孩子們上鋼琴課,每月八百塊。下禮拜一別忘了帶錢
來。”

  “啊?又要交錢?”雅琴沒有思想準備,吃了一驚。

  “你們外企白領,這點錢算什麼?!咱可不能讓孩子在起跑線上就落後,是
吧?”

  “沒錯兒,禮拜一我一準兒帶來,要是忘了您罰我。”雅琴笑著回答:“妞
妞就交給您了。”

  “得,您忙去吧!”老師牽著妞妞,自言自語道:“瞧人家這大氣,要不說
白領麗人呢。”

  “天哪,可算沒遲到,還早了十分鍾。”雅琴坐在辦公桌前,鬆了口氣,整
理了一下衣衫,拉開挎包,拿出小鏡子和化妝盒,飛快地畫著淡妝。望著鏡子�
若隱若現的魚尾紋,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雅琴今年剛過三十。她的丈夫文若是她的校友,高兩屆,本來是鋼院的講
師,因為隻有碩士文憑,很難提上去,一急之下,撇下雅琴和妞妞,考了托福G
RE去美國讀博,走了已經有四年了。雅琴一個人帶著女兒還要照顧公婆,每天
都很勞累,但雅琴並不責怪文若,當年在大學�,美麗動人的校花拋開眾多追求
者,單單看中其貌不揚的文若,就是因為他有股不甘平淡的精神。想到丈夫,雅
琴的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他總是那麼大膽自信,在外麵一定會成功的。”

  陸陸續續地,辦公室�的其他人也到了。雅琴打開電腦,忙碌起來。這家公
司是美國獨資的,做通訊設備,不大也不小。雅琴在銷售部做助理,辦公室�還
有六個二十出頭女孩兒,其他的都是銷售員,整天在外麵跑,家�也就這七個白
領麗人再加一個外方經理。

  外方經理名叫傑克,四十出頭,能講漢語但不能讀寫,調來中國有大半年
了,老婆卻一直沒跟過來。大家都說這人是個好人,關鍵時刻肯為下屬爭利益,
可就是有一個毛病,用銷售員們的話講,叫做見不得穿裙子的。

  傑克不像其他老外那樣到三�屯的酒吧�泡妞,他喜歡在寫字樓�尋找豔
遇,也不管人家是姑娘還是少婦,隻要是有幾分姿色的就糾纏上去。至於窩�這
七個辦公室小姐,他自然不會不注意到。半年前傑克上任不久,像徐倩她們幾個
北外畢業的就開始暗示,和老板的關係不一般。會計部的沈芸曾悄悄告訴大家,
說她聽到過傑克和其他外籍經理吹噓,一年內要把銷售部七個女人全都搞上床。
雅琴聽了沒說什麼,隻是笑笑。

  雅琴知道,男人都喜歡女人,特別是年輕女人。三十歲的女人,已經不能再
自稱年輕了。當然,這並不是說,老板沒有騷擾過雅琴。平時有意無意的言語挑
逗和勾肩摸臀且不去講,就在上個月,雅琴和老板陪一個客戶,回來的時候在車
上,傑克藉著酒勁靠在雅琴的身上,毛絨絨的一隻手還搭在了女人的膝蓋處。雅
琴朝邊上挪了又挪,那色鬼愈發黏上來,髒手竟然一點點伸進西服套裙,隔著薄
薄的絲襪撫摸起女人的大腿來。

  雅琴不動聲色,等到了一個交通稀疏的地方突然喊到:“小王,快停車!我
要吐!”司機趕忙停下車來,雅琴拉開車門,幹嘔起來。

  “剛才那個客戶多灌了我幾杯,坐在後麵一晃直惡心,別把車弄髒了,小
王,你們先回去吧,不遠了,我慢慢走過去,正好醒醒酒。”雅琴說完便下了
車,關上車門,隻剩下老板目瞪口呆。

  當人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已是十點半了。

  “還積極哪?人家都快把咱們卸磨殺驢了,你光賣命有什麼用?還不走動走
動?”

  雅琴�起頭來,徐倩正悠悠地靠在桌前,手�端著一杯咖啡。雅琴知道徐倩
指的是什麼。九一一以後,形勢一直不好。最近總公司宣布結構重組,中國分公
司雖然業績不差卻首當其衝,一時間謠言紛飛,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我有什麼辦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家經濟情況你又不是不知
道,你讓我送禮,禮薄了沒人要,禮厚了我也買不起呀。”雅琴笑了笑算是回
答。

  “什麼呀,還不當回事兒!”徐倩湊上前來低聲說:“昨天會計部的芸兒跟
我獨家透露,說是各部門裁百分之二十,隻多不少。”

  雅琴臉色一沈,沒有說話,徐倩見狀,更壓低聲音:“那個袁芳,整天事兒
麼事兒的假清高,剛才我看她悄悄兒去傑克辦公室了,一進去就把門關了個死
嚴。還有那幾個,”徐倩朝辦公室另一邊努了努嘴,“前幾個星期就去了傑克
家,我一黑人哥們兒就住隔壁,親眼看見的,準沒好事兒。”

  雅琴看著徐倩,實在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徐倩定定地盯了雅琴一會兒,恍然
大悟道:“臨危不懼,該不是找好下家了吧?琴姐,咱倆關係不錯,幹脆,你把
我當丫環帶過去得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雅琴笑起來:“我倒是想找下家,你瞧人家要嗎?”
雅琴拿起一份舊報紙,翻到廣告欄,順手指著一則招聘啟事念起來:“誠聘文
秘,未婚,二十五歲以下,品貌端莊。小倩,你看我哪條合格?”

  這回輪到徐倩無話可說了,過了好一陣子,轉身走開,留下一聲歎息:“說
真的,琴姐,你也就品貌還算湊合。”

  大家都知道,徐倩和袁芳不和。徐倩是辦公室�唯一一個未婚的。她家境
好,個性比較張揚。在北外上學時,就曾經鬧得沸沸揚揚。她寫了一篇博客,號
稱中國已經沒有男人配得上她。當然,徐倩不是傻妞,她對那些找不到工作,來
中國瞎混的洋外教,白垃圾之類嗤之以鼻。沒辦法,誰讓她的偶像是鄧文迪呢?
  反過來,袁芳就差多了,她是遠郊房山縣出來的,隻有大專學曆,還是師
範。正牌出身的徐倩當然看不上。兩年前袁芳走上社會,成了北漂,在城南一所
小學教英語。學校條件差,冬天教室�還要生火爐。寒假時她在公司�找了一份
零時工,做文秘,後來就留了下來。

  徐倩一直認為在這件事上,袁芳做了什麼手腳,其實不然,隻是運氣好而
已。雅琴把徐倩和袁芳都當作是小妹妹,在她看來,這兩個八零後其實本質上非
常相似,都對生活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徐倩不會憑空捏造,此時袁芳確實是在經理辦公室�。

  袁芳一直想在北京城�有一個家。在小學做事的時候,有一個教體育的程老
師,老北京,祖上是蒙族,蒙族人有名無姓,驅除韃虜的時候加了個程姓,取成
吉思汗之諧音。他高大威猛,為人豪爽,對嬌小的袁芳一見鍾情,聲稱一定要把
小袁老師弄到手。

  小袁老師和他交往了一段時間,覺得他雖然是城�人,可學曆低了些,沒什
麼感覺。她更喜歡那些溫文而雅的高學曆男生。後來袁芳離開了學校,關係也就
慢慢地斷了。去年夏天,袁芳終於找到了白馬王子吳彬,兩人相見恨晚,今年春
節雙方父母同意後就結了婚。他們湊上所有的積蓄,加上父母的資助付了首期,
在複興門小區貸款買了這套兩室一廳的單元房安頓下來,算起來也不過幾個月前
的事。

  袁芳並不太介意其他女孩兒怎麼看她,每天上班做好份內的事,下班就專心
於自己的小家。吳彬是個儒雅的年輕人,瘦高的個子戴一副金絲邊近視眼鏡。他
是研究生,可惜專業不太好,畢業後因為成績優異留在係�做講師。他這個係沒
什麼油水,就靠一份死工資,比起外企的袁芳少得多。小夫妻省吃減用供著房
貸,日子倒也過得平靜。

  吳彬是個有誌向的學者型青年,他一麵教課一麵攻讀在職博士。也許是因為
過度勞累,婚後不久,吳彬就生了一場大病,上個月剛剛痊愈。袁芳沒有太多的
錢,也不幻想太多的錢。她每天隻化淡妝,穿中規中距的白領套裝和高跟皮鞋,
和人近中年的雅琴倒有幾分相似。

  這幾個星期來謠言紛紛,大家都在頻頻走動。袁芳不願意去老板那兒,因為
她怕傑克。傑克對袁芳很感興趣,經常有意無意地搭肩攬腰。隻要沒有太過分的
動作,袁芳倒也並不表示反感,畢竟人家是老板。去年公司的聖誕晚會上,袁芳
一襲黑衣:黑色的吊帶晚禮服裙,黑色的長絲襪,和黑色的高跟漆麵皮鞋。

  傑克直勾勾地盯著姑娘裸露的雪白的雙肩,口幹舌燥。他假借醉酒身體不
適,請袁芳送他回公寓。袁芳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也找不到自己部�的
人,隻好扶著傑克離開喧鬧的人群。好在傑克的住所就在公司旁邊的外籍公寓樓
�,沒費多大功夫傑克就被送進了房間。

  袁芳正要離開,傑克突然跪倒在她腳下,緊緊抱住了她的雙膝。姑娘又急又
氣,拚命地掙紮,可哪�爭得過健壯的傑克。眼看老板把頭探到裙子�開始親吻
薄薄絲襪包裹著的大腿,袁芳反到冷靜下來,停止了掙紮。

  感覺到意外,傑克疑惑地�出頭來。袁芳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傑克,我
感謝你對我的好感,可是,你知道,我很快就要結婚了。我不願傷害我的未婚
夫,你也不願傷害你的妻子,對嗎?”

  傑克感到自己的喉頭在冷卻,雙臂不由自主地鬆了下來。袁芳轉身離開,輕
輕帶上了門,隻留下高跟皮鞋由近及遠嫋嫋的回聲。

  今天,袁芳實在坐不住了,她猶豫再三,敲開了經理辦公室的房門,要求討
論下季度的工作計劃。傑克從文件堆��出頭:“芳,我喜歡直截了當。我知道
你是為裁員的事,我也正要找你,可是你看,現在我太忙。這樣,你明天到我
家,早上九點半,沒有人打攪。我的公寓不難找,你去過的。”

  傑克站起來,扶住她柔弱的雙肩:“芳,不要憂慮。你是個稱職的女秘書,
我是不會輕易放走一個女秘書的。”袁芳的雙肩微微顫抖著,她不是個遲鈍的女
人,她當然懂得傑克想要什麼,也知道如果拒絕意味著什麼。

  自從徐倩走後,雅琴再也無法專心工作。她確實正在找下家,也確實沒有找
到好的下家。原因其實很簡單,還是那一條:男人隻喜歡年輕女人。有兩家民營
公司倒是看中了雅琴的幹練和經驗,可他們開出的薪水實在太低。雅琴不是那種
拜金的女人,但現在家�老老小小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文若一時又幫不上忙,甚
至還在幫倒忙。

  雅琴的午飯吃得很少,飯廳�沈沈寂寂,似乎都沒什麼胃口。大家匆匆填了
一下肚子,就各自回到辦公室想自己的心事。一個星期來雅琴睡得太少,已經是
周五的下午了,她靠在椅子上托著頭,迷迷糊糊地打起盹兒來。

  半夢半醒之間,雅琴回到了陽光燦爛的日子�。

  那是一個火熱的夏天。晚飯後,雅琴來到文若的宿舍,舍友們都知趣地離開
了。姑娘衣著清純:白色的短袖襯衫,藍色及膝的布裙,黑色平跟的小皮鞋。簡
陋的小屋�又悶又熱,年輕人隻穿一條褲衩,赤著上身,坐在床邊。嬌小的姑娘
依偎在寬闊的胸懷�,嫩藕般的玉臂緊緊纏繞著戀人的脖頸:“告訴我,你到底
喜歡我什麼?”

  年輕人一手摟著姑娘纖細的腰肢,一手撫過堅挺的乳峰,柔軟的小腹,光滑
的綢裙,薄薄的絲襪,纖纖的玉足,和軟軟的鞋麵。“我也說不清,我就是喜歡
你。”隔著薄薄的絲襪,寬厚的手掌撫摸著勻稱的小腿,然後是細膩的大腿,最
後停在兩腿間濕漉漉的地方,“我最喜歡的,還是你下麵這張水汪汪的小嘴。”

  “那還等什麼?你都把我弄難受了。”姑娘嗔怪著,嬌喘連連。

  雅琴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布裙卷到了腰際,白皙的雙腿自然分開,蕾
絲邊內褲掛在一隻腳踝上。隨著一聲輕呼,一根硬梆梆的陽具,擠開兩片嬌嫩的
肉唇,緩緩頂入水汪汪的蜜源。小小的陋室�,沒有了煩惱,也沒有了憂愁,隻
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嬌媚的夢囈,木床不堪重負的呻吟,和濕漉漉的肉體
相互搏擊的陣陣濤聲。

  西邊的殘陽,早已落下樹梢,仿佛也羞見激情中的男女;寥落的晚星,悄悄
爬上天際,好奇地窺探人世間的深情。

  暴風雨終於過去了,雅琴頭枕著戀人,一顆一顆地數著天上的繁星:“文
若,今生今世,你算是被我套牢了。”

  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把雅琴喚醒,她趕忙直起身,拿起話筒,瞟了一下手
表,竟然已經兩點了。電話是老板打來的:“雅琴,四月份的報表做好了嗎?”

  “對不起,傑克,我正在做,下麵的數據報上來得太晚了。”

  “沒關係,不急著用,晚上能不能留下,加一個班?我知道今天是周末,可
是我有重要的事要單獨找你,別人在不方便。”

  “嗯,好的,你是老板。”

  “也沒什麼,就是和華為合作的事,再見。”

  雅琴的心沈下來,公司和華為是競爭對手,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合作,老板顯
然是另有目的。要麼是裁員的事?要麼是,雅琴突然想到上個月汽車上的那一
幕,心�一驚,難道他還不死心?

  雅琴深吸了幾口氣,鎮定下來,拿起電話,撥通了公公婆婆家:“媽,我是
雅琴,晚上我要加班,您能不能接一下妞妞,要是我八點前完事兒,就去您那兒
把妞妞帶走,要是完不了妞妞就跟您睡,成嗎?”

  “雅琴,沒問題,你好好上班,妞妞就放心交給我。對了,上午文若打電話
過來了。”

  “媽,文若怎麼啦?不是說好禮拜六晚上七點打的嗎?”

  “是這樣的,孩子你別急啊,文若和他老板不知因為什麼吵起來了,老板就
停了他的獎學金,還要他半年內畢業走人。文若說要是老板不給寫推薦信,就很
難找到工作。”

  “那,文若有沒有說準備怎麼辦?”

  “他說加拿大最近修改了移民法,好多中國人都在辦,文若也想試試。中午
你爸去把我們在單位�的公積金取回來了。你能不能再和你們那個老同學換點美
元?”

  “媽您這是幹嘛?錢的事我想辦法。”

  “雅琴你別多說了,我們反正有退休金,留著錢幹嘛?電話費貴,別讓你們
公司的人說閑話。好,掛了啊。”

  放下電話,雅琴並沒有著急,她隻是生氣。文若啊文若,你讀了那麼多書,
怎麼就不懂得“別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麼簡單的道理呢!你怎麼就不想想
我有多難!你一時衝動,痛快了,我還得給你在後麵收拾!加拿大移民,有那麼
容易嗎?聽說移民律師起碼要五千塊錢,還是美元!當初出國,就沒跟我好好商
量!

  雅琴越想越生氣,不由得落下淚來。雅琴不是嬌小姐,一個人帶孩子也沒什
麼,最苦的是出了事沒個人商量。自己的爸媽還有公婆都老了,身體也都不太
好,老人麵前隻能裝笑臉。

  生氣歸生氣,事情還得做。雅琴抹幹眼淚,打起精神,又和老同學鵬程通上
了電話:“鵬程你好,啊,是我,真對不起,無事不打攪你。你那兒還能換到平
價美元嗎?有一千算一千。啊,那太好了,行,就明天下午,不見不散。”

  鵬程是文若的大學同班同學,高大健壯,校籃球隊的中鋒,也是雅琴當年的
眾多追求者之一。與其他的失敗者不同,輸給文若以後,鵬程再也沒有戀愛過,
更不用說談婚論嫁。雅琴知道,鵬程是對自己始終不能忘懷。她常常想,如果沒
有文若,自己也許就會嫁給鵬程,隻怪當年滿腦子才子佳人,總以為四肢發達頭
腦必然簡單。

  其實鵬程的頭腦並不簡單,而是很靈活很聰明,雖然他的學習成績一塌糊
塗。前幾年鵬程辭職下了海,開了一家園藝綠化公司,事業越做越大。

  文若出國後多虧了鵬程幫忙,大到換外幣小到換煤氣罐,都是他一手操辦。

  雅琴知道,這個老同學對自己至今一往情深,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去年夏天的一個晚上,妞妞好端端地突然發起高燒來,雅琴一時手足無措,又不
願意深夜打攪老人,就打了鵬程的手機。鵬程二話沒說,開著車把妞妞送到兒童
醫院急診,吊了鹽水燒便退了,再送回到雅琴家�,已經過了午夜。

  雅琴望著疲憊不堪的鵬程,充滿感激:“鵬程,要不,你就別走了,開車危
險,客廳沙發上湊合一夜吧。”

  鵬程凝望著心愛的女人,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摟住了女人,把她的頭靠在
了自己的肩上:“雅琴,你瘦了。”多年來,第一次有了依靠,雅琴不由得啜泣
起來。

  鵬程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擁抱著女人。雅琴靠著堅實的胸膛,貪婪地呼吸
著雄性特有的氣味。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雅琴感覺到那硬邦邦的東西,隔著
褲子頂在了自己的胯間,緊接著,雙唇就被死死吻住了。有那麼一瞬間,雅琴甚
至想,今晚,就發生些什麼吧!然而,最終,雅琴還是試著去推開男人:“去睡
吧,讓你累了半宿了!”

  男人把女人摟得更緊了,女人一點也不能動彈。一隻大手伸進連衣裙,順著
光滑的皮膚往上摸索。雅琴一驚,用力掙紮起來,可哪�是籃球中鋒的對手。

  “鵬程,放手啊!會把孩子吵醒的。”雅琴一麵掙紮,一麵小聲地哀求。男
人毫不理會,那隻大手又探入女人的內褲,揉搓撫弄起來。雅琴的身體又酸又
軟。

  “哦!不要!”她禁不住輕聲呻吟,渾身顫抖:“鵬程,不要這樣啊!”男
人哪�還控製得住,解開腰帶,滾燙的肉棍便跳將出來。雅琴一陣迷亂,一陣驚
惶,情急之間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那粗壯的東西。

  “雅琴,我要你!我想了好久了!”

  “我,我也想!可是不行啊!鵬程,你忘了,當年你發過誓的,你說你不惹
我生氣。現在,我要生氣了。”顫栗著,雅琴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這根稻草還真的起了作用。男人鬆開手,垂下頭:“對不起,雅琴,我也不
知道是怎麼了。”

  望著男人落魄的模樣和半軟的陽具,雅琴不禁一聲歎息,提起裙裾,裹住那
東西,緩緩擼動起來。

  “這麼多年,你的心我都知道,可是你看,我的女兒都這麼大了。”

  “我知道,我保證,以後不再這樣了。”男人呻吟著:“套緊一點!對!快
一點!再快一點!啊!”終於,一條白色的弧線,從雅琴手中劃出,濺落在棗紅
色的地毯上。

  雅琴不時地看著表,時間好像過得特別慢。終於,五點了!同事們開始陸陸
續續地離去。雅琴一麵佯裝忙碌,一麵和大家道著別:“您先走,我馬上就完,
好,好,周一見。”

  人越來越少,雅琴的心漸漸地緊張起來。到底會是什麼事呢?會不會是要裁
了我?那可怎麼辦?要不妞妞先換到街道普通幼兒園去?不行,不能讓孩子在起
跑線上就落後!會不會是又要騷擾我?可公司�年輕女孩這麼多,好像也輪不到
我呀?


                (第二章)

  傑克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建國門外大街上的車水馬龍。傑克生在美
國中部的小鎮,靠著一個二流商學院的MBA,艱難地混進了紐約總部的管理
層。

  然而,在紐約,他永遠是個不入流的紅脖子鄉巴佬,在公司,他也一直遊蕩
在主流之外。去年秋天,他被排擠外派到中國。很多美國人沒見過世麵,還把外
派中國看作是流放,比如傑克的鄉下老婆,就不願意跟他走。

  傑克垂頭喪氣地來到北京,卻驚異地發現,這�的所謂知識精英,竟是那樣
崇拜美國,他們崇拜美國虛偽的民主製度,腐爛不堪的金融體係,低級趣味的生
活方式,甚至百無一益的垃圾食品。平生第一次,傑克有了人上人的感覺。

  很久以前,傑克在華爾街混過,他曾經希望通過婚姻擠入金領的圈子。然
而,那些矜持的職業女人對紅脖子嗤之以鼻。最終,他還是不得不娶了老家的鄰
居姑娘。不過,傑克在華爾街並非一無所獲,他的性趣味有了很大提高:麵對衣
著暴露的風騷女人,他的身體毫無反應,而見到白領套裙,絲襪和高跟皮鞋,卻
激動萬分。

  當然,在紐約,像他這樣的小人物也隻能意淫。而在中國,他卻可以大顯身
手,因為,這�根本沒有反性騷擾法,而且,一個外國人,隻要不犯命案,頂多
驅逐出境。傑克這株老枯木,終於逢春了。

  今天,傑克根本不是要和雅琴談什麼工作,也沒有任何其它正經事情。他是
要在這間辦公室�,完成一個心願:奸汙這個漂亮的女下屬。半年前,傑克和會
計部的經理老約翰,在三�屯的酒吧�多喝了兩杯。傑克藉著酒勁吹噓,說他當
年在華爾街實習時,有多少白領女人投懷送抱。

  老約翰知道他的底細,當即打賭,要傑克在一年內要把手下的七個女人搞上
床。傑克確實喝多了,稀�糊塗便拍著胸脯應承下來。真正實踐起來,傑克才發
現,比想像的要難得多。這�的女人都很精明,你要是拿不出實質的好處,人家
根本不上鉤。轉眼半年過去了,他束手無策,暗暗心焦。

  突然,公司宣布結構重組,傑克意識到,機會來了,對別人是禍,對他卻是
福。果然不出所料,短短幾個星期,他就一舉拿下了手下的四個少婦,現在隻剩
下雅琴,袁芳和徐倩。

  徐倩嘴快,人也比較麻煩,傑克決定先放一放。袁芳軟弱一些,已經沈不住
氣了。傑克講得很清楚,要想保住職位,明天去他的公寓。傑克相信,這個新婚
的小少婦基本上已經搞定。至於雅琴,比較棘手,通過幾次試探,他發現,這個
女人閱曆多,頭腦冷靜,不像小女子那樣容易驚慌失措。為此,傑克思考了很長
時間,定下了自認為周全的計劃,一定要把這個充滿挑戰的成熟女人弄到手,就
在今天!

  其實傑克心�並沒有把握,連五成的把握也沒有。他從房間的這一頭踱到那
一頭,又從那一頭踱到這一頭。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時間差不多了,傑克
拉上窗簾,擰亮台燈,整個房間都籠罩在淡淡的曖昧之中。他坐進舒適的老板
椅,把可能出現的情況和應對措施默想了一遍,然後,合上眼睛,靜靜地等待。

  雅琴坐在辦公桌前,對著小鏡子慢慢地補著妝。三十歲了,雅琴仍然是美麗
的。鏡子�的女人穿著白色的真絲襯衫和灰色的西服套裙,一絲不苟的發髻更顯
成熟女人的無限魅力。

  三十歲的女人是完美的,她們不像二十歲的女人那樣生澀,也不像四十歲的
女人那樣滄桑,她們穩健,獨立,又善解人意,無論心理還是生理,都最飽滿也
最富於激情和渴求。時針指向了六點。雅琴站起身,整了整衣裙,走向經理辦公
室。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要自己守住底線,其它的就隨機應變吧。

  雅琴沒有注意到,並不是其他人都已走空。袁芳趴在桌子上,整個下午都在
昏睡。

  兩個同樣萬分緊張的男女,一個好色的老板,一個美麗成熟的女下屬,終於
單獨麵對麵了。

  “傑克,讓你久等了。我們怎麼和華為公司打起交道來了?”雅琴先開了
口。

  “當然沒有,我找你來是因為結構重組。”傑克開門見山,“所以,我不希
望有其他人在場。”

  雅琴的心一下子沈了下去,但她還是鎮靜地說道:“老板,你直說吧,我沒
問題的。”

  傑克笑了笑:“雅琴,別緊張,是這樣的,我今天剛接到總部通知,咱們北
京分部裁百分之三十。”

  雅琴的汗水,一下子冒了出來。

  傑克仔細觀察著女人的表情:“不過,是平均百分之三十,業務不足的部門
多裁一些,業務飽滿的部門少裁,甚至不裁。”傑克頓了頓:“咱們部,一個不
裁。”

  竟然會是這樣!雅琴的心從喉嚨口直接掉到地上。焦慮,像退去的潮水,無
影無蹤。她放鬆下來。“雅琴,我還沒說完,”傑克微笑著,“總部預測下半年
客戶量會急劇增加,咱們部副經理的位子不能總虛著,總部的意思是讓我們自己
提一個,我已經把你報上去了。”

  “真的?總部不派人來?”雅琴的心又從地上升了起來,不過沒有停在喉嚨
口,而是飛向了雲端。她飛快地計算了一下,按照公司的級別製度,薪水起碼能
漲百分之四十,再加上自己的服務年限,還會更多。傑克注視著麵前欣喜的女
人。

  這個女人是美麗的,一身合體的職業套裝透著端莊和嫻靜。高聳的酥胸因激
動而微微顫動,纖細的腰肢之下,豐滿圓潤的臀部,被灰色的套裙緊緊地包裹
著,肉色的長筒絲襪,和黑色的高跟皮鞋襯托著修長的玉腿,更顯得亭亭玉立,
風情萬種。傑克感到口幹舌燥,手心發汗。這就是自己處心積慮,夢寐以求的女
人,開始行動吧!

  傑克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雅琴的麵前,扶住了她柔弱的雙肩。“雅琴,不用
謝,你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不過,如果你要是真的想感謝我,你知道應該怎麼
做。”

  傑克一麵溫柔地摟住女人,一麵俯下身,在女人的耳邊輕輕說到:“上次在
汽車上沒做完的事情,咱們現在繼續下去,好嗎?”

  仿佛落進了冰窖,雅琴渾身顫抖起來。他是有條件的!他是在要挾我!不
行!絕對不行!雅琴開始掙紮,可男人是那麼強壯,一時竟無法掙脫。也許,他
隻是想摸一摸?也許,他最終會停下來?不,不要自欺欺人了,男人一旦性起怎
麼可能控製得住!

  想到自己為公司工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得到過提升,今後隻要傑克在位,
恐怕將是永無出頭之日,雅琴不由得悲從中來:“老板,公司�那麼多年輕漂亮
的女人,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傑克一手緊箍著女人纖細的腰肢,一手撫摸著真絲襯衫下緊繃的乳峰。“雅
琴,那些年輕女人都不如你啊,她們又愚蠢又自以為是,哪�比得上你的魅力?
雅琴,我承認,我是和她們上過床,可那是因為得不到你!和她們做愛的時候,
我想的是你啊!好幾次,我都把你的名字喊出來了。雅琴,我需要你,得不到
你,我難受,不信,你自己看。”

  傑克騰出一隻手,拉開自己褲子的拉鏈,一根粗壯碩大的陰莖登時跳了出
來,昂首挺胸。雅琴的一隻手被傑克領著,碰到了一個滾燙的東西,她本能地想
縮回來,可還是被傑克強按下去。好粗大呀!雅琴暗暗一聲驚呼:”看起來和鵬
程差不多,比文若強壯得多呢。“被濃重的男人氣味包圍著,一時間雅琴竟有些
意亂情迷,握著男人粗壯陰莖的手也沒有鬆開,甚至還輕輕擼動了幾下。

  “媽媽,你怎麼了?”一個童聲在耳畔回響,那麼清晰,是妞妞!雅琴猛地
甩開手,奮力推開正隔著薄薄的絲襪,貪婪地撫摸自己大腿的老板。“傑克,你
看錯人了!”她轉身向房門奔去,然而,沒能跨出幾步,就不得不停下來。

  “你現在走出這個房間,就休想再邁進公司的大門!”

  完了!全完了!這個男人說得出就做得出!失業了!妞妞不能去高級幼兒園
了!文若也不能移民加拿大了!雅琴呆呆地站在那�,頭腦像被劈成了兩半,一
個激忿的聲音和一個無奈的聲音在爭吵:

  “雅琴,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唉,都什麼年代了?還提這些!雅琴,你自己說過的,別人屋沿下,不得
不低頭啊。”

  “雅琴,不能屈服!你不能傷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啊!”

  “隻要他們不知道,又有什麼傷害呢?丟了飯碗,苦了孩子,那才是傷
害。”

  “雅琴,無論怎麼說,反正這樣不好!”

  “算了吧,人還是活得現實一點。”

  激忿的聲音愈來愈弱,無奈的聲音愈來愈強。

  兩顆晶瑩的淚珠,滾落在雅琴的臉頰上。

  傑克走近前,從後麵輕輕環抱住女人:“親愛的,我隻是和你開一個玩笑,
我怎麼舍得放你走呢?副經理的位子,一大堆業務,都還等著你呢。”見女人沒
有反抗,他開始親吻女人的脖頸和耳垂:“親愛的,我需要你,一次,就一次,
絕不再糾纏你,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人會受到傷害。親愛的,你不寂寞嗎?你不
需要嗎?想好了,趴到桌子上去,脫掉褲子,撅起屁股,我喜歡從後麵幹!”

  時間仿佛凝固了。

  很久很久。

  雅琴不知道是如何一步一步挪到桌前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彎下腰,解開套
裙,任其滑落的,更不知道是如何把連褲絲襪和內褲一齊褪到膝下的。她隻知
道,自己的上身伏在了冰冷的老板桌上,豐腴白皙的屁股高高撅起,像木偶一
樣,聽從著老板的任意擺布:“屁股再撅高一點,對,腿再分開一點,好,就這
樣,等著我。”

  悉悉疏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雅琴知道,那個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正在
解開皮帶,褪下褲子,完成最後的前奏準備。

  “文若,鵬程,快來救我!”

  傑克盯著女人白嫩的屁股,臀溝間毛茸茸濕漉漉,暗紅色的肉唇微微顫動,
仿佛是在熱烈地邀請。傑克心潮澎湃,熱血上湧。他一麵貪婪地撫摸著女人白嫩
的大腿根部,一麵扶著怒不可遏的陽具,抵住水汪汪的嫩穴,老練地輕輕研磨起
來。“救我!我要守不住了!”雅琴渾身燥熱,快意和空虛從胯間一陣陣襲來。

  四年了,一千多個漫漫長夜,有誰理解,留守女士的寂寞和渴求?!雅琴呻
吟著,白皙豐滿的屁股隨著男人的摩擦,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啊!受不了
了!我要!我要!快!我要!”傑克得意地笑了,他雙手把住女人纖細的腰肢,
晃了一晃,身體緩緩向前頂去。

  傑克看著自己腫脹發紫的龜頭,分開兩片嬌嫩的肉唇,慢慢擠入女人的身
體,然後是黝黑粗壯的陰莖,一點點,一寸寸地緊跟其後。

  終於,女人豐滿的臀丘和男人健壯的下腹碰在了一起。

  整根沒入。

  “啵滋”,“啵滋”,濕漉漉地,肉體摩擦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回蕩起
來。

  “哦,好舒服!”當巨大的充實從下體湧來,雅琴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輕呼。

  從未有過的體驗,精神上的羞愧,肉體上的愉悅。男人碩大無比的陽具,一
次又一次頂到自己的丈夫從未到達的深度,也送來一波又一波從未有過的歡娛。
雅琴踮起腳尖,努力地迎合著男人的衝撞。陌生的肉體漸漸相互熟悉,洶湧的熱
浪,滾滾而來。

  傑克扶著女人的腰肢,不慌不忙地抽送著。經過半年的苦心積慮,辛苦耕
耘,現在終於到了收獲的季節。粗壯的陰莖被女人緊緊包裹,他品味著,享受
著。

  二十年前,傑克在一家投資銀行實習,他的頂頭上司,是一個三十出頭,成
熟幹練的白領麗人,穿著考究的套裝和高跟皮鞋,每天的發髻一絲不苟。幻想著
留在華爾街,傑克對女老板鞍前馬後,竭力討好。然而,美麗的女白領從未正眼
看過傑克,實習期滿便一腳把他踢出大門。

  當傑克第一次見到雅琴時,嚇了一跳,太像了!從舉止神態到衣著服飾,簡
直太像了!傑克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這個矜持的婦人弄到胯下!要讓她自己脫掉
褲子,撅起屁股,趴在桌上,用女人最羞辱的姿勢,乞求自己的侵犯!

  整個下午袁芳一直昏昏沈沈。當她�起頭時,辦公室竟然空空蕩蕩,大家早
已下班回家。收好自己的東西,袁芳無精打采地走進樓道。這天她恰好穿了一雙
平跟軟底皮鞋,空曠的樓道死一般寂靜,如同心情。當袁芳走過經理辦公室時,
隱隱約約仿佛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她輕輕推開一條門縫,不由得呆住了:沈重的喘息,夢囈般的呻吟,小腹撞
擊臀部的“劈啪”“劈啪”,陽具與陰道相互磨擦的“咕唧”“咕唧”,撲麵而
來。雅琴上身伏在寬大的老板桌上,雙手緊緊扒住桌沿,豐腴白皙的屁股高高撅
起,灰色的套裙,白色的內褲和肉色透明的褲襪被褪到膝下。

  傑克立在雅琴身後,褲子胡亂地堆落在腳上,裸露的結實的臀部奮力地前後
衝刺,撞擊著女人成熟的身體。袁芳悲哀著,為自己的同事,也為自己。

  “啊,啊,深一點!啊,別停!”雅琴癡狂了。

  傑克大聲喘息著,女人的陰戶緊裹著他的陽具,濕漉漉滾燙的肉壁一陣陣脈
動收縮。腫脹的龜頭已經又酥又麻,噴射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到底是成熟的女
人!

  懂得如何取悅自己,也懂得如何取悅男人。傑克躊躇滿誌,他享受著,抽插
著,平日�意淫的幾張麵孔,交替浮現在眼前:華爾街女主管,總部前台小姐,
雅琴,剛搭上的國航空姐,還有袁芳!想到袁芳,傑克愈發心馳神蕩:一定要好
好睡一覺,明天美美地幹那個清純小婦人!

  胸中的欲火越燒越旺!傑克奮力抽送著,愈來愈急,愈來愈快。胯下的女人
開始痙攣,濕滑的肉壁緊抱著巨棒。一陣陣劇烈的收縮,一股股溫熱的汁水。傑
克再也無法忍耐,迎著噴薄而出的清泉,他深深一個突刺,一股濃濃的滾燙的精
液,直射入女人的最深處。傑克瘋狂地吼叫著,抽插著,任憑一股股濃精,在女
人的身體內狂噴濫射。

  顫抖著,雅琴癱軟在寬大的老板桌上。

  當雅琴疲憊不堪地回到冷冷清清的家中,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她和衣倒在
床上,便沈沈地睡去了。雅琴沒有時間悲哀,她實在太累了。明天一早,她還要
把女兒接回來,然後去找老同學換外彙,趕到銀行給遠在天邊的丈夫寄去。她沒
有時間悲哀,她也不必悲哀,明天太陽升起之後,一切都是新的。


                (第三章)
  太陽高高地升起來了。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袁芳坐在梳妝台前,慢慢地化著淡妝。雖然是周
末,她卻穿著奶白色的真絲長袖襯衫,灰色的西服短裙,和肉色的長筒絲襪。中
央商貿區辦公室小姐的標準打扮。袁芳沒有睡好,很早就醒來了。她心煩意亂,
充滿恐懼。重大的事情就要發生。

  “芳兒,快吃早飯!”已經是吳彬第三次催促了。“你先吃吧,我不太餓,
一會兒在路上買點兒。”

  袁芳依然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她的心�亂糟糟的沒有頭緒。袁芳的家境不
算太好,她從小是個獨立的女孩兒,但是今天她感到從沒有過的無力和無助。她
現在需要的是決定,可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難。牆上的掛鍾敲響了十點。袁芳緩緩
站了起來。她穿上外套和高跟皮鞋,拎了一副手袋,和吳彬招呼了一聲便走出家
門。

  站在地鐵車廂�,袁芳的頭腦慢慢清醒起來。地鐵,對於袁芳來說,有著特
殊的意義。幾年來,她幾乎每天都要在這�捱過一兩個小時,當然,節假日除
外。

  在這狹小擁擠的空間�,伴隨著一個個疲憊的,無奈的,麻木的,而又頑強
的麵孔,熟悉的和陌生的,她成長起來,也變得堅強。對於平民百姓,生活和坐
地鐵沒什麼兩樣,都是在黑暗的隧洞�隨著潮流往前奔,既不能改變方向,也無
法控製進程,唯一能做的,是盡可能不要在目的地之前提前下車。

  袁芳就是這樣一個平民女兒,從遠郊考進城�,又找到了令人羨慕的工作,
然後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這一切都是那麼來之不易。每個人有生存的權
力,和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權力,這就是神聖不可剝奪人權。每個人都不應該輕易
放棄自己奮鬥的果實,哪怕付出代價。

  當袁芳走出地鐵,再次沐浴在陽光下,她的腳步已經不再那麼沈重。天空是
蔚藍色的,紫紅色的楊花已經落盡,鮮豔奪目的迎春正在怒放,和暖的微風拂過
柳梢,也拂過姑娘的臉頰。袁芳已經做出了決定。她要捍衛自己的工作,捍衛自
己的家,捍衛自己來之不易的一切。

  如同傑克所說的那樣,他的公寓不難找。幾個黑人住戶走過樓道,看到站立
在傑克門前的袁芳,做起了鬼臉,其中一人還衝她吹著口哨。袁芳沒有理會他
們,這種騷擾,每個白領小姐幾乎每天都會遇到。然而,今天的,並不是出於對
美貌的欣賞,而是一種嘲弄,因為最近他們看到太多的女人出現在這�。他們知
道這些女人敲響房門的目的,也知道房門關閉後,她們將自願地或被迫地做些什
麼。

  這些女人的年齡,容貌,衣著和氣質各異,而結果卻都是一樣的。可憐的外
企白領麗人,合體的西服套裙和高跟皮鞋,臉上掛著職業而矜持的微笑,不菲的
收入還有出國進修的機會,看起來是那麼風光無限,那麼令人羨慕。人們哪�知
道,她們當中多少人的日常工作,竟然還包括寬衣解帶,爬上軟床,把寶貴的貞
操和美妙的肉體,奉獻給強壯而好色的老板。袁芳不是不了解這些,可是她沒有
更多的選擇。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梢,平靜地按下了門鈴。

  吳彬的客人已經陸陸續續地到了。今天他邀請了研究生時的同學和係�幾個
談得來的年輕教師。大家一直吵著要來看新娘子和新房子。袁芳推說老板要和她
單獨加班整理文件,趁著沒有其他人,還可以探詢些公司裁員的內幕消息,吳彬
也就沒有勉強。吳彬向大家介紹著他的新居,雖然不很大,卻被袁芳布置得舒適
而溫馨。想到自己的妻子,吳彬內心充滿溫暖和驕傲。

  一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春光明媚的上午,吳彬衝進地鐵站,車廂的自動門正在
關閉,一個姑娘伸手為他擋住了門。那是一個清純的姑娘,明亮的眼睛充滿善
良,白色的真絲短袖襯衫紮在剛剛及膝的黑色綢裙�,白皙勻稱的雙腿沒有著絲
襪,腳上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那個姑娘後來做了他的妻子。

  袁芳端坐在傑克的對麵,講述著她的職位對公司和她自己的重要。她的西服
外套已經脫掉,搭在沙發背上。袁芳沒有能夠講得太長,因為傑克打斷了她。

  “芳,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向總部遞交了報告,中
國的通訊業市場比我們預想的大得多,一年以後,你能想像新增多少手機用戶?
這不是幻想,我有全麵的數據和圖表。七天!我整整準備了七天!沒日沒夜!”
傑克揮舞著雙臂,“我成功了!我說服了那些老頑固!服務部的規模,要能夠應
付兩倍,三倍,甚至五倍於今天的客戶量。我的人,一個不能少!”

  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袁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她望著這個有些激動的健
壯的男人,心�滿是感激和欽佩。幾星期的焦慮退潮般一下子全部消失,袁芳的
眼睛變得無比柔和。覺察到這些微妙的變化,傑克站起來,擁坐在袁芳的身邊,
輕輕攬住她纖細的腰肢。

  “芳,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不知什麼時候,傑克的另外一隻手搭上了袁芳
的膝蓋,輕輕撫弄著。“芳,換個輕鬆的話題吧。今天要你來,不是為工作。我
們相處得很好,你知道,我是希望和你有更親密的關係,對,就是男人和女人在
床上的那種關係。”袁芳隻感到身體軟綿綿,頭腦暈乎乎的,沒有聽清楚耳邊低
沈磁性的聲音到底說了些什麼。

  當傑克的手觸摸到女人絲襪和內褲間裸露著的凝脂的時候,袁芳清醒過來,
她撥開那隻手,猛然站了起來。“傑克,我不是那種女人!”也許是起身太快,
袁芳有點兒站立不穩,傑克用力一攬,她便倒進男人寬闊的胸懷�。頭枕著結實
的胸肌,嬌小的女人徒勞地掙紮著。她咬著嘴唇,緊緊夾住雙腿。

  傑克親吻著奶白色真絲襯衫繃緊的雙峰,一隻手慢慢撫過柔軟的高跟鞋麵,
薄薄的絲襪緊裹著的腳背,和同樣是薄薄的絲襪緊裹著的光滑勻稱的腿。這是他
喜歡的那種女人!

  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的裝扮!在他的家鄉已經愈來愈罕見的那種!“芳,我
不會強迫你,我不會傷害我熱愛的女人。你知道,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太深,他
隻有進入女人的身體,才能把愛全部交給她。芳,我就是那個男人,你就是那個
女人。”

  受用著甜言蜜語,袁芳感覺自己仿佛是飄在雲端。不知何時,一隻男人的大
手,已經伸進套裙,從腰間探入她的內褲,撫弄著白皙的後臀。說不清是為什
麼,恍恍惚惚間,袁芳輕輕地�起了下身,小巧的蕾絲邊內褲便被褪到了膝上。
緊接著,一隻溫暖的手掌,順勢按住了濕漉漉的陰戶,老練地揉搓起來。袁芳扭
動著,抗拒著,她開始不由自主地呻吟起來。

  已經是酒飽飯足,吳彬在廚房�切著水果。當年的下鋪老大走進來,一麵剔
著牙一麵說:“老三啊,這麼好的弟媳婦兒,你可得給我看緊了。這兩年去外企
的多了,那�麵啊,不說了。”

  吳彬一愣:“你說的是港資台資吧,小芳是美資的,國際大企業,很正規
的。”

  “這年月,什麼貓資狗資的,”不知何時,老四踱了進來:“我們科工委,
怎麼樣?純正中資。孟書記孟老頭兒,女大學生來一個玩兒一個,來兩個玩兒一
雙。”看到吳彬臉上有點難看,老大用眼神製止了老四的進一步發揮。“蒼蠅不
叮無縫的蛋,小芳是規矩人家出來的,跟她們不一樣。”

  吳彬辯解著,心�隱隱約約開始不安起來。

  吳彬不可能想像到,他的新婚妻子今天的加班,是在建國門外那幢高級公寓
的一個豪華套房�。套房內間的臥室,暗紅色的落地窗簾擋住了午後的驕陽,也
擋住了整個外麵的世界。寬大的席夢絲床上,是柔軟潔白的厚厚的純棉布被單,
刺繡的白色牡丹花依稀可辨。

  床頭的壁燈已經被調到最低,柔和的暗黃色光韻曖昧地注視著床上赤裸的男
女,也注視著地上零亂的男人的襯衫,長褲,三角內褲,短襪和皮鞋,還有女人
的真絲襯衫,西服套裙,鏤花的胸罩和蕾絲邊內褲。

  男人的身體是強壯的古銅色,更襯托出女人的嬌柔和潔白。一根粗長的陰莖
直撅撅地,在女人的兩腿間蕩來蕩去,紫黑的龜頭已經滲出液體,在昏暗的燈光
下閃閃發亮。

  傑克半跪著俯在女人的身邊,靈巧的唇舌熟練地吻過女人身體的每一個山
丘,每一塊平野,和每一道溝穀,一遍又一遍。女人情不自禁地呻吟著,緊張的
身體在慢慢鬆弛。傑克嚐試著把自己粗壯的下體送到女人的唇邊,女人側過臉微
微蹙眉。他沒有堅持。當女人的呻吟愈來愈急促,傑克下腹的那團火已經燒到了
胸口,他知道應該開始了。

  傑克直起身,輕輕分開女人的雙腿,跪在其間。女人的腿間柔軟光潔,沒有
一絲體毛,嫩紅色的蜜唇微微顫動,春水盈盈。傑克粗壯堅挺的陽具老練地抵住
了女人的桃源。深深一次呼吸,他俯身抱緊女人光滑的肩背,結實的臀部緩緩地
向前頂去。

  當傑克慢慢侵入女人的身體,女人顫抖起來。“不,不要,我有丈夫。”仿
佛恢複了理智,女人的雙手抵住男人的肩,像是在試圖推開,又像是在試圖拉
近。

  “親愛的,我就是你的丈夫。”袁芳沒能逃脫一個美貌女秘書的宿命,“啵
滋”一聲,老板粗壯的陽具,終於進入了她的身體。噢,好舒服!女人緊密的陰
道讓他無比快樂,從未有過的暢快淋漓傳遍全身。袁芳知道該來的終歸要來,她
隻能咬緊嘴唇,�高下體,迎接命運的安排。

  當痛楚和充實同時襲來,袁芳不禁一聲輕呼。說不清是失身的羞愧,還是偷
情的愉悅,占據了她的整個身心。袁芳感到無形的力量脫起她的腰臀,勇敢地迎
接著陌生的挑戰。男人在抽送,女人在迎合。

  隨著一次次的探索和包容,陌生的肉體漸漸相互熟悉。痛楚在消失,留下的
隻有全新的刺激和無比的歡愉。吳彬的身影模模糊糊一晃而過。

  斜陽掛在西邊的樹梢上,電報大樓的陰影拖得老長。吳彬的客人三三兩兩地
離去了,他的心漸漸緊張起來。與老大和老四的交談使他不安。他知道,他們所
講的,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這是一個大變革的時代,也是一個禮崩樂壞的時代,
舊的道德正在破碎,新的道德還沒有成型,可以說,這根本就是一個無道德的時
代。每一個人都無時無刻不在經受各種誘惑,有人隨波逐流,有人潔身自好。

  生活的重壓之下,人們抵禦誘惑的能力,到底能持續多久?吳彬不敢再想下
去,他開始撥打妻子辦公室的電話,一遍,兩遍,沒有人接聽。這麼久了,她是
和那個好色的老板單獨在一起的!吳彬的心開始慌亂,他變得不知所措。突然,
眼前一亮,對,平時妻子出門都是帶手機的。

  一陣陣手機的鈴聲在客廳�執著地響起來。席夢絲床上激烈交纏中的赤裸男
女,一個老板,一個女秘書,是不可能也不情願注意到的,因為在這間密不透風
的臥房�,人世間的其它一切都不再存在,潮濕的空氣中隻回蕩著男人粗重的喘
息,女人嬌媚的呻吟,軟床不堪重負的吱吱嘎嘎,和濕漉漉的肉體相互撞擊發出
的聲響。

  傑克感到自己充滿了激情,仿佛回到他十六歲的那個夏天,一個雷雨天的傍
晚,在家鄉老宅悶熱的閣樓上,他,和鄰居十八歲的愛瑪。一樣的柔情,一樣的
溫存,隻是,胯下這個女秘書的身體,更加溫暖,更加濕潤,也更加緊密。

  體內的那團火即將迸發,傑克開始毫無保留地最後衝刺,越來越快,越來越
猛。

  隨著深深的一次插入,一股滾燙的精液直射入女人的身體。傑克繼續奮力抽
動著,精液在狂噴亂射!

  袁芳緊抱著男人寬厚的臂膀,隔著薄薄的肉色絲襪,她的雙腿死死纏繞著男
人的腰身。一隻高跟皮鞋還勉強掛在緊繃的腳趾上,隨著交媾的節奏晃動著,而
另一隻早已不知去向。她感到自己仿佛化作了身下一朵絢麗的牡丹。男人每一次
的衝撞和自己每一次的迎合,都催開一片花瓣,而每一片花瓣的綻開,又使自己
更加絢麗。

  男人的喘息越來越急促。腳上的高跟皮鞋滾落下來。終於,所有的花瓣一齊
綻放,美麗的光彩照亮整個房間。袁芳緊緊擁抱著身上的男人,一股股濃濃的瓊
漿,注入她的花蕊。

  當疲憊不堪的袁芳回到自己的家中,外麵已是華燈初放。她不記得是怎樣推
開壓在她身上沈重的男人,也不記得是怎樣堅定地回絕了那個男人再次的邀請,
更不記得是否又遇到過那幾個黑人鄰居。袁芳躺在浴缸�,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
自己。她的身體沒有變化,似乎更加飽滿。袁芳感到自己什麼也沒有失去,又好
像失去了很多很多。

  吳彬沒有察覺到妻子細微的變化,他靠著門框絮絮叨叨地講述著聽來的小道
消息。“你知道吧,社科係的王博士,就是前年在亞運村買房的那個,老婆丟了
工作,現在別說房貸,連物業都快交不上了。”吳彬的聲音驕傲起來:“我跟他
們說了,我就不怕。我老婆,本事大著呢!”

  兩顆晶瑩的淚珠,滾落在袁芳的臉頰上。


                (第四章)

  結構重組的風波終於過去了。雅琴升為銷售部副經理,其它一切照舊。除了
銷售部,其它部門都被砍去百分之二三十。沈芸離開了,她決定去闖海南。沈芸
是蘇州女孩兒,上學早,又跳過一級,二十歲就大學畢業了。本來就年輕,再加
上江南女子的身材,沈芸特別顯小,像是個中學生。袁芳結婚的時候,就是她做
的伴娘,所以她們的關係非常好。袁芳送她上飛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芳兒,千萬別哭,我膽小。”沈芸摟著袁芳的肩,“唉,我算看透了,這
世上的老板,絕大多數都是欺下媚上保自己的,你們傑克屬於稀有動物。不過,
芳兒,不是我打擊你,傑克幹不長,他得罪人太多,還是上邊的人。”見袁芳有
點怔怔的,她俯到袁芳的耳邊,悄聲問:“哎,他把你弄上床了沒有?”

  袁芳心�一慌,趕忙岔開說:“去你的,你才被弄上床了呢!”

  兩個女孩兒都笑起來。笑過之後,沈芸看著袁芳,充滿羨慕:“芳兒,你多
好啊,有人疼有人愛,不像我,我媽死得早,我爸也不太管我,出了事兒,連個
商量的人都沒有。你們家當家的是個貴人,別小看他現在拿的是死工資,好歹也
是旱澇保收。你等著瞧吧,金融管理類的,將來不得了,和他好好過吧!”

  袁芳故作姿態地想了想,笑著說:“好啊,你這麼欣賞他,回頭我煩了,就
讓給你!”“去你的,我才不要你吃剩下來的!”兩個女孩兒拉起手,又歡笑起
來。青春是多麼美好!

  分別的時刻終於到了,沈芸哭了起來:“芳兒,回頭我給你聯係!別忘了
我!”

  袁芳也哭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一個勁兒地點頭。

  北京的春天是短暫的,迎春花很快就謝了。槐花開了,槐花又落了,樹上的
知了便不知疲倦地唱起歌來。銷售部的業務果然多起來,連家�的姑娘們也要開
始跑外勤了。這天晚上,吳彬幫著妻子收拾好行裝,兩人洗洗便早早上了床。黑
暗中,小夫妻倆親吻著做起愛來。最近袁芳要的特別多,弄得吳彬有點力不從
心。

  袁芳全身赤裸,躺在床上,翹起白嫩渾圓的屁股,兩條玉腿高高�起,搭在
丈夫的肩頭。吳彬雙手撐著身子,擺動腰胯,不住地撞擊著妻子。

  “啊!哦!啊!”袁芳呻吟著,渴望著,雙手緊緊地扒著丈夫的臀部,嬌媚
而急迫。吳彬知道,妻子是想要更加深入些。他賣力地動作著,很快便一泄如
注。

  兩人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芳兒?”

  “嗯。”

  “你真的是和徐倩一起陪你們老板出差?”

  “當然,怎麼啦?不放心了?”袁芳笑著安慰丈夫:“徐倩那種人你又不是
不知道,她不會給別人機會的。”

  “不,不,”吳彬忙不�地解釋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徐倩就是
說話比較不注意,你別跟她計較,傷著自個兒。”

  吳彬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雖然袁芳盡力忍讓,她和徐倩的矛盾還是在最後
一天的上午爆發了。事情的起因不大,無非是關於文書上的一點紕漏,徐倩便不
依不饒起來。

  “就你那點兒本事,誰不知道啊?也就教教小學四年級。整天假模假式的,
蒙誰呢你?”

  袁芳不大喜歡別人總提起過去這段經曆,她有點生氣地反問:“我教過小學
怎麼了?也是憑本事吃飯!不像有的人,整天往老板跟前湊!”

  “你要是憑本事,早就裁了你了!我看恐怕是那種本事吧?”徐倩的嘴是有
名的尖刻。

  “你胡說!你出去!”袁芳氣憤至極。

  “你才該出去!你出去!”

  窗外的知了還在叫個不停。望著僵持中的兩個女人,傑克不知所措。“好了
好了,女士們,你們都不必出去,我出去。”他馬上就後悔莫及,因為,兩個女
人都轉向了他。

  “傑克,你今天要說清楚,你是要她出去,還是要我出去?”徐倩首先發了
難。

  “對,說清楚,到底是誰的錯。”袁芳已沒有退路。

  兩個女人倔強地對峙著。

  袁芳的信心其實並不足,想著工作已經結束,今天她隨意地穿了一件白色碎
花的連衣裙,腳下是白色的皮鞋。反觀徐倩亭亭玉立,白色的襯衫領口打著絲
結,深藍色的西服短裙,黑色的絲襪與高跟皮鞋,氣勢顯然勝出許多。

  傑克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然後又望望這個,再次望望那個。終於,他慢
慢走到徐倩身邊,輕輕扶住她的肩。袁芳看著自己的鞋尖,羞愧得無地自容。她
不恨徐倩,隻恨自己,為什麼不記住吳彬的話,非要和徐倩計較。她感到旋暈,
她一秒鍾也撐不下去,她要自己離開。然而,真正離開的卻並不是袁芳。

  “倩,你太激動了,這對你不好,你暫時離開一會兒,可以嗎?”傑克充滿
歉意的聲音。片刻的沈寂。高跟皮鞋憤怒的踏地聲。門被重重關上了。留在房間
�的一對男女同時撲向對方,久久地擁抱著,親吻著,仿佛世間的其它一切都已
消失,直到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他們驚醒。

  “是我的。”袁芳紅著臉推開男人,走到窗前,打開手機。

  吳彬今天起得很晚,學校已經放暑假,不用去坐班。他坐在床上,拿起了電
話,他要打給他的妻子。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想知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在南
方身體適應不適應,有沒有和徐倩鬧別扭等等,最後順便問問天氣如何,晚上的
飛機會不會晚點。

  袁芳應付著吳彬,想到剛才的失態,她愧疚萬分,多虧了吳彬的電話,否
則,她不敢想下去。到此為止,必須到此為止了。她和徐倩不一樣!她不是那種
隨便的女人!

  然而,傑克的想法不一樣,不知何時,他已經立在了袁芳身後,雙手抱住女
人的腰,輕輕吻著女人的耳垂。他知道,女人在和她的丈夫通話,這使他格外興
奮。他把前胸貼緊女人的後背,暗暗用力,女人的上身漸漸伏在桌上,撅起的臀
部,不可避免地頂住了他的下體。

  吳彬感到電話中的妻子心不在焉,呼吸也開始不流暢起來,他關切地問:
“芳兒,是不是空調太涼,傷風了?”

  “嗯,可能是,我想歇會兒了。你放心吧,天好著呢,飛機不會誤點。嗯,
你來接我,晚上見。”

  袁芳放下電話,撐著桌子想直起腰來,但是沒有成功。男人的力氣實在是太
大了。袁芳正要開口喝斥,眼前一暗,裙子被掀開蒙在了頭上,緊接著,下身一
陣清涼,鏤花內褲被褪到了膝蓋。袁芳非常惱怒,她扭動身體掙紮著,可是,雙
腿懸在桌邊,隻有鞋尖勉強著地,她完全用不出力。

  當然,如果女人堅決反抗,高聲呼救,男人是無法得逞的,然而,袁芳什麼
也沒有做,像一隻溫順的羊羔,安靜地等待著色狼的擺布。誰又能說,她的心�
就沒有一絲主動和渴望?身後傳來悉悉疏疏的聲音,袁芳知道,是男人在解開皮
帶褪下褲子。

  傑克看著女人白嫩的屁股扭動著,對於他仿佛是一種邀請。他雙手把住女人
纖細的腰肢,晃了一晃,挺起早已怒不可遏的陽具,啵滋一聲,頂了進去。

  放下電話,吳彬感到百無聊賴。他望著擺在床頭的小鏡框,鏡框�的妻子身
著白色碎花連衣裙,腳下是白色的皮鞋,甜甜地微笑著。那是去年夏天,吳彬在
頤和園拍攝的。在那�,吳彬第一次吻了心愛的姑娘,也第一次撫摸了心愛的姑
娘的大腿。姑娘嬌嗔地埋怨著跑開了,吳彬趕緊追上去,百般撫慰,千般哄勸,
姑娘才不再生氣,然後,鬆樹底下,微風清涼,一對戀人摟抱成一團。

  吳彬微笑著,他感到小腹陣陣發熱,手情不自禁地伸向下體,握住了自己的
男根,輕輕套弄起來。

  袁芳不喜歡後進的體位,她曾經告訴吳彬,說她需要看得見愛人的麵孔。可
是今天,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很快便衝淡了被征服的屈辱。想到徐倩也許就在門
外,也許隨時都可能闖進來,袁芳感到格外的興奮。她努力地踮起腳尖,配合著
男人的衝刺,仿佛徐倩正幽怨地站在旁邊。她的身體好像山間一口間歇的清泉,
泉水愈積愈滿,即將噴發。隨著瘋狂的抽插,一陣陣滾滾的熱浪,把袁芳送上一
波又一波的高潮。

  袁芳半張著嘴,驅動雪白的屁股,奮力迎接著男人的撞擊。太陽悄悄躲進一
片雲彩,仿佛羞見這對激情中的男女。傑克不需要愛人的麵孔,他隻要看見女人
白嫩的屁股,豐腴的大腿,肉色絲襪根部的花邊,和白色的皮鞋中踮起的雙腳。
他一麵抽送著,一麵幻想著:美麗溫柔的女秘書跪在腳下,握著自己粗壯的陰
莖,又吸又吮。

  伴隨著肉體的撞擊和摩擦,傑克大聲喘息著,仿佛不久前他在淩晨的那次登
山。天漸漸亮了,而頂峰似乎還那麼遙遠。他奮力攀登著,終於衝上了巔峰。一
輪紅日噴薄而出。袁芳緊閉雙眼,兩頰潮紅,喘息著,顫抖著。

  吳彬凝視著鏡框�的妻子,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手飛快地套動著。終於,
一道白色的弧線,從手中劃出,飛濺在潔白的床單上。

  隔著千山萬水,吳彬和他的妻子,還有他妻子的老板,同時達到了高潮。

               (第五章)
  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的,而壞的預言卻常常靈驗。一夜西風,地上便滿是金
黃色的落葉。傑克接到了調令,要他轉去加拿大的馬尼托巴省。大家都很惋惜和
惆悵。傑克反到安慰大家,說上麵這樣做也是為他考慮,他可以和老婆愛瑪靠得
近一些。他默默地收拾行裝交接工作。聖誕節前的機票早就沒有了,徐倩幫他弄
了張十二月二十五號的票。有人說雅琴要扶正了,也有人說總部會另派人來。對
於這些傳言,雅琴都是付之一笑。

  北京的冬天過得特別快,轉眼間就是臘月了。一個星期天的晚上,西北風一
陣緊似一陣。妞妞玩了一天,在自己的小房間�早早地睡了。雅琴洗過澡,換上
白色的睡裙,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電視。這時,門鈴急促地響起來。雅琴從
貓眼望出去,是傑克。

  “傑克,這麼晚了,有急事嗎?”

  “有,很急!”

  雅琴怕吵醒孩子,也怕吵著鄰居,她披上一件襯衫,打開了大門。

  此時此刻,地球的另一端,佛吉尼亞州的黑堡城,正是陽光明媚的深秋。文
若低著頭,夾著書包,正往工學院大門�走。一輛沃爾沃轎車停在路邊,走出一
個風姿綽約的女人。那女人四十上下,保養得很好,皮膚白皙,麵色紅潤,淡金
黃色的頭發,波浪般披在肩上。她就是文若的導師的第二任夫人,紅色的外套下
麵,是深灰色的薄呢裙,黑色的長筒絲襪,緊裹著修長的玉腿,腳下黑色的高跟
皮鞋,更顯得端莊得體,風度異常。

  “文若!”教授夫人關上車門,叫住文若:“早安!這麼早來用功哪?”

  “是啊,您的丈夫對我的論文總不滿意。”文若半開玩笑地訴著苦:“夫
人,您是去教堂嗎?太早了吧?”

  “不,你導師趕寫明年的經費申請,缺幾份資料,讓我來取。唉,越來越
難,錢都拿去反恐了。他的辦公室亂糟糟的,文若,你能幫我嗎?”

  “樂意為您效勞。”

  文若的導師為人苛刻,可教授夫人卻非常和藹。她原來也是教授的學生,後
來擠走師母升了級。從那以後,教授就再沒帶過女生。教授夫人對文若格外親
切,其中的緣由很簡單:文若和教授雖然不對付,但他們兩人的睿智,勤奮和固
執,卻非常相似。在教授夫人看來,文若就是三十年前的教授。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就進了教授的辦公室。沒費多少功夫,文若就找到了那
些資料,可教授夫人似乎並不急於離開。

  “文若,我知道我丈夫對你不公平,你別太介意,他的壓力也很大,連我也
越來越受不了他了。”那女人脫下外套,湊近一步,挑戰似地盯著年輕的男人,
曖昧地低聲說:“你知道嗎?他早幾年就不行了,我都忘記男人是什麼滋味了。
年輕人,這個,你也樂意為我效勞嗎?”

  文若�起頭,看著咄咄逼人的教授夫人,一時間張口結舌。這是個美麗多情
的女人,她年輕時的風流韻事,在係�一直被人津津樂道。文若很早就察覺到,
教授夫人對待年輕男生,常常是親切之中夾著一絲饑渴。文若是一個學者,也是
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喜歡女人,尤其是美貌的女人。四年來孤身一人,他經常意
淫,而意淫得對象,常常是這個女人,而不是他自己的妻子。然而,突如其來的
夢想成真,他還是不知所措了。

  天哪,這可是導師夫人,也就是從前說的師母啊!這怎麼可以?這不是亂倫
嗎?

  文若的思想還在激烈地鬥爭著,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起了變化。他隻覺得手心
發汗,口幹舌燥,小腹和胯下,陡然溫熱了起來。

  “雅琴,我有一個壞消息,總部決定再派一個經理來。”傑克接過雅琴遞上
來的杯子:“那個家夥我熟,也是我們學校MBA班出來的。公司�不好講,所
以我到家�來給你透個底,那家夥人品很有問題!雅琴,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
知道,你心�在說,還有比傑克人品更壞的嗎?告訴你,有,而且還是你們自己
人!”

  傑克一五一十地講起來,雅琴聽著,隻覺得寒氣逼人。她拉緊衣服,眉頭不
由得皺了起來。那家夥名叫王彼得,原名王躍進,當過知青,七八級老三屆,學
生時就入了黨。八五年公派美國進修,賴到六四之後拿了血卡,就是特批的那撥
兒綠卡。他老婆到美國不久就跑了,於是他托人在國內征婚,號稱有房有車,搞
了個上海小姐。人家到了美國,一看,房是租來的,車是自行車,又跑了。中國
人都瞧不起他,叫他搬運工。

  王彼得發憤了。三年不飛,一飛衝天;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他貸款讀了個
二流MBA,又考了一堆六西格碼黑帶什麼的,四十多歲竟然時來運轉,混進了
大公司,還是管理層!

  “雅琴,這個人你得特別小心。他心理很陰暗,有小聰明,喜歡耍花招。當
然,他的實際工作能力比不上你,我覺得你還有機會。”傑克終於講完了。

  雅琴靠在椅背上,慢慢地回過神:“傑克,謝謝你!我沒想和別人爭什麼。
你知道,我丈夫在辦移民,進展還算順利。不過,我還是謝謝你。天這麼晚,你
也辛苦了,請回吧!”

  傑克起身放下茶杯,欲言又止。

  雅琴問到:“傑克,還有事嗎?”

  撲通一聲,傑克跪下了,抱住雅琴的雙腳:“雅琴,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我心�放不下啊!”

  雅琴吃了一驚:“傑克,過去的事我都忘了。天不早了,回去吧!以後好好
和愛瑪過日子。”

  傑克不放手,捧著雅琴的赤足吻起來。雅琴生氣了,一腳把他踢開:“滾!
我要喊人了!”

  “別,雅琴,別,”傑克跪著爬過來,又緊抱住女人的腳:“給我一個機會
吧!讓我補償!”

  雅琴再去踢他,踢不動了,她憤怒地喝斥道:“補償?怎麼補償?告訴你,
我現在很缺錢!你有幾個錢?!”

  “我沒有錢,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我可以給你服務!主人,讓我給你服務
吧!”

  雅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傑克已經捧著她的腳,一個個舔起腳趾來,先是左
腳,然後是右腳。看著曾經的老板跪在自己的腳下,雅琴心�很是受用:“這蠢
貨倒還有點兒良心。”就這樣,傑克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由下至上,由表及�,
舔弄著修長的小腿和大腿,然後,叼住蕾絲邊內褲,輕輕拉到膝下。濕濕的舌
尖,抵住了水淋淋的陰縫,“吧匝”,“吧匝”,吸吮起來。

  女人的貞操真是奇妙,隻有質變,沒有量變。它好像處女膜,破了就是破
了,沒破就是沒破。一次是失貞,一百次也是失貞,沒什麼區別。雅琴是個良家
婦女,結婚後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丈夫外出後獨自支撐家庭,任勞任怨。生活
雖然清苦倒也平靜,然而,半年前那場變故打亂了一切。開始時,到了約好的通
話時間,她甚至不敢去接丈夫的電話。她反覆對自己講:自己沒有去勾引誰,自
己完全是被逼迫的。心理上的創傷慢慢愈合了,可身體卻起了微妙的變化。

  本來,四年都熬過來了,雅琴已經習慣了沒有男人的生活,可是那一晚,精
神的屈辱伴隨著肉體的愉悅,喚醒了她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本能。她開始失眠
了,身體似乎變得格外敏感,也格外渴求。

  雅琴閉上了眼睛。

  文若望著風情萬種的教授夫人,這個女人真是熟透了!幾年來,要說文若對
這個女人沒有好感,那是撒謊,有那麼好幾次,他一麵手淫,一麵幻想的,就是
教授夫人。文若緊張地側耳傾聽,四下無人,膽子便大起來,伸手抱住女人白嫩
的臂膀。

  “嗯!”教授夫人輕輕哼了一聲,再無動靜。好清涼,好滑嫩啊!文若的雙
手移到圓潤的雙肩,沿著平滑的脊背,慢慢地一路向下,停在豐滿高翹的屁股
上。洋女人的身材就是好啊!文若撫弄著,撩起女人的裙角,順著白膩的大腿,
直摸上去,探入女人的內褲。“啊!哦!”教授夫人身體軟軟的,呻吟起來。

  文若渾身冒汗,脹得不行,腦袋�亂七八糟,一會兒是教授,一會兒是雅
琴。教授夫人的內褲早已濕透,呻吟聲越來越誘人。教職人員性騷擾學生,會受
到嚴厲懲處,那麼學生幹教職人員家屬呢?好像沒有什麼明文規定。

  文若猶豫著,盤算著。鼠首兩端,豈是大丈夫所為!文若一把扯下女人的蕾
絲邊內褲,扣住泛濫成災的陰戶,用力地揉搓起來。“啊!哦!哦!”教授夫人
浪蕩著。正所謂:叫聲,喊聲,淫笑聲,聲聲入耳;情事,性事,風流事,事事
關心。

  幹了她!幹了這女人!文若咽了咽口水,一邊恣意地玩弄著,一邊緊張地鬥
爭著。這畢竟是教授夫人,師道尊嚴啊!又一想,不對,那老家夥為老不尊,欺
壓我這麼多年,就算我還他一報,也不為過。文若想到出國多年來,眼見中國女
人,未婚的,已婚的,一個個投入洋人的懷抱,不由得忿懣不平起來,我們中國
男人怎麼了?比他們少哪樣東西?國際交流,雙向的,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天我
也不客氣了!文若解開褲子,掏出一支國貨,按住女人便要動手。

  叮鈴鈴!辦公桌上的座機突然跳響了起來。兩人都被嚇了一跳,趕忙分開身
體。教授夫人一麵提上內褲,一麵接起電話,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是教授,要她
把去年的兩套論文集也帶回家。狹小零亂的辦公室�,彌漫著潮濕和曖昧。放下
電話,一男一女對視著,不約而同地,兩人同時撲向對方。高高的一堆書坍塌下
來,卻沒有人理會,小小的房間�隻剩下口舌攪動的漬漬水聲。

  “這�不舒服,抱我到床上去。”雅琴的陰戶又酥又麻,她氣喘噓噓,忍耐
不住了。

  雅琴被攔腰抱起,穿過臥室房門,落在寬大的席夢思床上。衣服,被一件件
拋到地上:男人的羊毛衫,背心,長褲,三角內褲,短襪和皮鞋,還有女人的襯
衫,真絲睡裙,和蕾絲邊內褲。滾燙光滑的身體貼了上來,溫柔的大手熟練地愛
撫著,一遍又一遍。女人的耳垂被厚重飽滿的嘴唇咬住:“主人,我可以進來了
嗎?”

  “進來吧,快點!”女人的身體酥軟了,懶洋洋地回答著。溫柔的唇舌還在
遊走,自上而下,由表及�,吻遍溝溝坎坎,森林草原。女人的身體酥軟了,懶
洋洋地渴望著男人。男人直起身,輕輕伏在女人的身上,將雪白修長的雙腿搭在
肩上。小心翼翼地,一根堅硬如鐵的陰莖,慢慢地沒入了淡黑色的草叢。

  窗外,狂風呼號。

  窗內,燈光搖曳。

  男人熟練地動作起來,非常溫柔,非常體貼。他一麵變換角度和力度,尋找
著女人的敏感點,一麵咬住女人的耳垂,喃喃地說著情話。五分鍾,十分鍾,敏
感點找到了!男人開始全神貫注,猛攻一點。緊緊纏繞在一起,難解難分。二十
分鍾,三十分鍾,女人享受著,陶醉著,渴望著永�,然而,男人的衝刺來臨
了。

  粗重的喘息,愈來愈急!瘋狂的抽插,愈來愈烈!一陣狂叫,一陣酥麻,一
陣癱軟,高潮來臨了!

  “啊,深一點!再深一點!”

  “是,主人,再深一點!啊!”

  激情中的男女顫抖著。精液,洶湧地噴射!春水,盡情地流淌!

  教授夫人幾乎赤身裸體,隻剩下絲襪和高跟皮鞋,她大口喘著氣,顯得有些
迫不及待。文若也是赤身裸體,他正不緊不慢地傳授中華文化,給教授夫人中醫
推拿。多年的刻苦求學和辛勤打工,使文若身體結實,全無中年發福的跡象。教
授夫人皮膚白皙,身材飽滿:結實的臀部高高翹起,修長的雙腿亭亭玉立。雖然
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乳房依然豐滿堅實,平整的小腹上沒有一絲贅肉。

  室溫並不高,教授夫人卻渾身燥熱,她忍不住握著年輕人有些生疏的手引導
起來。文若一隻手撫弄著教授夫人暗紅色的乳頭,另一隻手順著翹起的屁股撫摸
下去,直伸進下體,溫柔地揉搓著女人的私處。教授夫人輾轉反側,載饑載渴。
文若的手指插入了女人,輕輕地抽動,行著九淺一深之法。

  “啊!年輕人!啊!啊!”教授夫人難以抑製,不斷掙紮。文若把女人推向
辦公桌,壓著女人的背部,使她俯身抓住桌沿,高撅起屁股。插入體內的手指,
越動越快!“啊!年輕人!不!要!”

  教授夫人浪叫起來,掙脫束縛,回過身,緊緊地抱住文若。她狂吻著男人,
由上而下:健壯的胸部,結實的小腹,直到堅挺的陽具。

  “啊!夫人!不!要!”文若也叫了起來。教授夫人含著他的男根,正在狂
熱地吮吸。四年多了,懷才不遇的陽具,終於遇見了伯樂!教授夫人站起來,背
對著自己丈夫的學生,雙手扶著辦公桌,撅起屁股:“年輕人,快!”

  一根中國製造的陽具,深深刺入美國女人的身體。

  “啪!啪!啪!啪!”

  “噗!噗!噗!噗!”

  “嗯!嗯!嗯!嗯!”

  “啊!啊!啊!啊!”

  中美關係從未有過這樣的和諧!

  “雅琴,謝謝你,給我彌補錯誤的機會。我想,我得走了,萬一讓孩子或鄰
居看見,對你不好,這畢竟是在中國。”傑克準備下床穿衣。

  雅琴坐起身,瞪著傑克:“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饒過你?躺下!把你那玩
藝兒自己弄硬!”傑克一愣,一時間不知雅琴要做什麼,隻好握住軟耷耷的陽
具,自顧自地套弄起來。

  外國人畢竟是吃肉長大的,那玩藝兒很快就又有了起色。

  “停!把手拿開!”雅琴命令著,翻身騎到傑克身上,扶著肉棍,套坐下
去。“啊!”傑克叫了出來。

  雅琴雙手扶著床杠,撐住身體,用力地上下擺動,狠狠撞擊著男人的下體,
發出陣陣“啪啪”的聲響。床,天搖地動起來。傑克的欲火也在竄升,沒想到女
人竟如此主動!他伸手握住雪白的乳房,用力揉搓著。雅琴的血液都快爆炸了,
她閉著眼,張著嘴,呼吸越來越急促,衝擊的頻率也越來越快!傑克挺動腰部,
搖擺下體,凶猛地反撞著女人的胴體。

  “啪!啪!啪!啪!”

  “噗!噗!噗!噗!”

  激烈的搏擊聲,在夜空中格外清晰。“吱嘎!吱嘎!”大床隨時可能散架。
男人不行了,漸漸敗下陣來:“主人,饒了我吧!我會脫陽的啊!”女人卻越戰
越勇:“蠢貨!你不是喜歡玩女人嗎?今天玩死你!玩死你!”

  雅琴記不清多少次高潮,她隻知道,快感,越來越強烈!身體,越要越想
要!

  她套弄著,撞擊著,無休無止,無窮無盡,直到最後,耗盡氣力,滾落下
來。

  “主人,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

  “趴下,給我舔!”

  雅琴仰躺著,雙腿分開,滿臉陶醉。傑克跪伏在女人的胯間,深埋著頭,賣
力地動作著。

  “用點力!蠢貨!再用點力!”

  星期一,傑克沒有去公司,打電話說是病了,頭昏耳鳴,行走不便,要休

一周。大家都說他是對公司不滿,鬧情緒。


               (第六章)

  平安夜。

  醞釀已久的一場大雪,終於飄落下來,靜靜地,紛紛揚揚,越來越大,從一
簇簇細小的冰珠,到一團團鵝毛般的絨花。整個城市一片銀妝素裹。

  今年公司沒有組織聖誕晚會,剛裁完人,大家都沒什麼心情。不過,徐倩她
們總能找到別處的派對。新時代的年輕人是開放的,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理由,
去盡情快樂,盡情發泄,不論情人節還是聖誕節。後海的一個俱樂部�,彩燈閃
爍,音樂震耳欲聾。

  徐倩和一幫女生,正圍在圓桌邊。她們剛剛從舞池�出來,個個汗流浹背。
桌上的飲料和果盤,早就空空如也。一個女生提議:“要不然,大家再攤點錢來
兩瓶?”“算了吧,差不多該回去了,這兒太黑,往死�宰人!”

  另一個女生表示了不同意見。“且慢!”徐倩一麵製止大家繼續說下去,一
麵環顧四周,隻見不遠處,一個黑色卷發的年輕男人正向這邊張望。徐倩一個媚
眼拋過去,那男生乖乖地奔了過來,坐下,對徐倩說:“您好,我叫讓,巴黎高
師來的,剛才和您跳過舞。”

  “那我就叫讓娜吧,剛才跳舞,周圍擠了一堆臭男人,您是哪一個?”徐倩
巧笑倩兮地問。

  “當然是那個對您最慇勤的!讓,讓娜,多像一對夫婦,是不是?”法國人
果然是擅於調情。

  “是嗎?讓,巴黎高師,一百年前倒是所好學校,我來猜猜,您畢業了,找
不到工作,培訓了半年,就來我們中國當外教,語言學院,對不對?”

  “對,對,讓娜,您真聰明!不過,我不是找不到工作才來北京的,我愛北
京,我愛北京女孩兒,所以我來了。”法國人的臉皮真厚。

  “真的?”徐倩做出很感動的樣子說:“太感人了,讓我們幹一杯!啊呀,
沒酒了!”

  “侍應生,給女士們來兩瓶紅酒,要我們法國波爾多的!”法國凱子還以為
自己很紳士。

  “好!爽快!”姑娘們一齊歡呼起來:“再來一個大果盤,也記在這位戴高
樂先生帳上!”

  又一曲勁舞開始了,女伴們紛紛下了場,桌邊隻剩下讓和所謂的讓娜。法國
人一手摟住徐倩的肩膀,一手試著往女孩兒的裙子�探,嘴�的甜言蜜語也沒中
斷:“讓娜,我的公寓不遠,就在魏公村,我還有一瓶十五年的波爾多,散場以
後咱們去品嚐品嚐,如何?”

  “去你那兒品酒?”

  “對!”

  “然後呢?”

  “當然是共度良宵啦!”

  “嗯,好主意!我都等不及了,幹嘛還要等散場?”徐倩推開男人的髒手,
看看手表,然後媚笑著說:“你把我們的帳都結了,我去趟洗手間,咱們現在就
走,好不好?”

  法國男人的臉上有些尷尬,徐倩不由分說站起身,在他臉頰上飛快地一個響
吻:“別小氣,這�可以用信用卡!”然後拿起自己的東西,擠進人群,不見
了。

  夜,越來越深了,狂歡的人群開始變得稀少,徐倩的女伴們悄無聲地一個個
都走了,可憐的法國男人還坐在那�枯等著,手�捏著一張快要刷爆的維薩卡。

  袁芳沒有出去,她一個人坐在家�。吳彬帶著學生去延慶社會調查去了。袁
芳把家�的溫度調得很高。她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及膝的黑色綢裙,勻稱的雙
腿沒有著絲襪,腳上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袁芳覺得這樣很輕鬆,好
像又回到做姑娘的時候。

  今天她的心情有點緊張。傑克就要走了,也許今後不會再見到。他所做的那
些事,有條件的男人都會做,沒條件的男人都會想。傑克是個好人,臨走還不忘
在職權範圍內給大家加了薪,對於那幾個有其它想法的銷售員,他也一一準備了
推薦信。女人是感性的,她們難以忘懷的,往往不是對她們最真誠的男人,而是
給她們最大肉體愉悅的男人。

  袁芳覺得應該單獨和傑克道個別,幾次在辦公室�可旁邊總有人。想下班後
去他公寓,又怕再見到那幾個黑人,就這樣拖了下來。

  袁芳決定給傑克打個電話,可總是沒人接聽。已經是九點了,袁芳決定再試
最後一次。嘟,嘟,嘟。她等了又等,還是隻有留言。袁芳輕輕歎了口氣,慢慢
放下了電話。電話卻叮鈴鈴地跳了起來。也許是吳彬。袁芳接起話筒,心一下子
狂跳起來。

  “芳,我有一樣禮物想送你,不知是不是太晚了。”

  “嗯,不晚,你現在哪�?”

  “就在你門外。”

  袁芳跑去打開門,撲麵而來的是一大捧鮮豔欲滴的紫紅玫瑰。沒有言語,隻
有緊緊的擁抱。不知誰先主動,兩人的衣衫從門廳一直撒落到床前。

  當暴風驟雨終於平息,兩人疲倦地躺在床上,袁芳枕著男人結實的胸肌。

  “傑克,愛瑪也去加拿大嗎?”

  “我不敢肯定。你知道,她最遠就去過一次州府,不過,我最擔心的是她的
哮喘。”

  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

  “傑克,你真的把我們七個都睡了嗎?”

  又過了好長一會兒,傑克慢慢地說:“你問這些幹什麼?我已經厭倦了不道
德的交易。芳,我向你保證,除了愛瑪外,你是我生命中最後一個女人。”

  袁芳愣了一下,說:“告訴我嘛,我不會吃醋的,我又不想做你的妻子。”

  “真的沒有,不過,隻差一個。”

  “是誰?別告訴我是雅琴。”

  “當然不是。是徐倩。她一定要我先離開愛瑪。你知道,這不大現實。”

  袁芳無言以對,她默默起身走進浴室清洗起來。當袁芳在洗臉池前對著鏡子
梳頭時,傑克站在了她的身後,張開雙臂環抱住她。

  “芳,我還想要。”

  “去,快去洗洗。”

  袁芳漲紅了臉推開男人,躲出了浴室。

  此時吳彬正坐在開往北京的長途汽車上,身邊堆滿了延慶縣的土特產。他要
給妻子一個驚喜。

  傑克披著吳彬的浴巾走出浴室,他頓時驚呆了:一個光彩奪目的少婦,低頭
側坐在床邊。床單已經換過,潔白得沒有一絲紕瑕,上麵撒滿了鮮豔的紫紅色的
玫瑰花瓣。少婦一襲黑衣,黑色的吊帶晚禮服裙,黑色的長絲襪,和黑色的高跟
漆麵皮鞋。傑克盯著少婦裸露的雙肩,口幹舌燥。

  浴巾無聲無息地散開,滑落在腳下。傑克的陰莖濕漉漉的,胸中的欲火越燒
越旺。他抱起女人,放到床上。袁芳的裙子�沒有內褲。傑克躺下身,讓心愛的
女人跨坐在身上,他扶著自己的陽具,女人慢慢地套坐下去。

  “噢,舒服死了。”一陣顫抖,巨大的陰莖已經深入體內,強烈的刺激傳遍
全身,袁芳不由得一聲呻吟。傑克握住女人的雙乳,恣意地揉捏著。快感,上下
同步。袁芳微睜著眼,半張著嘴,陶醉在瘋狂的肉欲之中。

  傑克托著女人的臀部,配合著女人的節奏動作著。他喃喃自語:“哦,芳,
我需要你,哦,我需要你。”女人俯下身,熱烈地堵住他的嘴:“我需要你,我
也需要你。”袁芳的身體越來越燙,她努力著,很快就進入了瘋狂的境地。隨著
一聲忘乎所以的大叫,女人的整個上身軟軟地癱塌下來。

  當急促的喘息最終平靜下來,袁芳抽離了傑克的身體,翻身下來。她兩肘撐
住上身,跪伏在鮮豔的紫紅色的玫瑰花瓣中,雙腿分開,裙擺自然地滑落腰間,
白皙豐滿的屁股高高聳起,露出微微顫動的粉紅色的蜜源。傑克小心翼翼地進入
女人的身體,緩緩抽送著,仿佛在擦拭寶貴的瓷器。

  女人的身體是那麼溫潤,緊緊地包裹著他的陽具,濕漉漉的肉體磨擦著,發
出誘人的“啵滋”,“啵滋”的聲音。他�起頭,牆上的袁芳一身潔白的婚紗,
甜蜜地依偎在吳彬的肩上,而吳彬默默地注視著激烈交媾中的妻子和另一個男
人。傑克興奮無比,他抽送著,享受著,奮力行使著老板的特權。

  窗外的雪花還在靜靜地飄著。隱隱約約,遠處傳來西什庫教堂的讚美歌聲。

  門開了。吳彬到家了。

  第二天,天放晴了。下午,雅琴正在打掃衛生,準備迎接陽曆新年,突然,
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袁芳麵色慘白,一頭撞進雅琴的懷�:“雅琴
姐,我完了,我沒地方去了!”

  雅琴關好門,把聞聲而來的妞妞趕走:“妞妞乖,回自己房間看童話,一會
兒講給媽媽聽。”孩子乖巧地跑開了。雅琴摟著瑟瑟發抖的袁芳,坐到沙發上:
“小芳,有我呢,什麼事兒?慢慢說。”

  “雅琴姐,我做錯事了!昨天晚上,傑克來了,後來,吳彬也來了,吳彬拿
台燈打傑克,都出血了,我求他別打了,要出人命了,他就讓我們滾,大半夜
的。”

  雖然袁芳語無倫次,雅琴還是明白了七八分,心�暗暗罵道:真是狗改不了
吃屎!嘴上卻還是和風細雨:“小芳,我給你放熱水,先洗個澡。我有八寶粥,
給你熱熱吃了。”

  洗過澡,吃了粥,袁芳的臉上又有了血色。她擁著棉被,坐在床上,把事情
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雅琴姐,我可怎麼是好?”袁芳一邊講一邊哭。雅琴一麵安慰可憐的姑
娘,一麵思考著如何善後:“小芳,我問你,後來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我,我去機場了,他說,他和愛瑪離婚,然後來接我走。我,我覺得,
他,是真心的。”

  “沒影兒的事以後再說!”雅琴打斷袁芳:“還有誰去機場了?看見你沒
有?”

  “徐倩她們都去了,我,沒地兒藏。”

  “唉!”雅琴長歎一聲:“你就住在我這兒,除了上班,哪兒也別去!等過
了氣頭兒,我去找小吳談,也許有轉機。”



               (第七章)
  新的一年來到了。

  海龜,是一個很複雜很特殊的名詞。隨著中國的發展,它由褒義詞,蛻化為
中性詞,最後成為貶義詞。理工農醫類海龜,八十年代,可以做到副校長;九十
年代,可以當副係主任;二十一世紀,沒有關係的話,頂多給個副教授。至於金
融管理社科類海龜,就更不值錢了,他們的老師和騙子差不多,他們自己就可想
而知了。

  識相的海龜,夾起尾巴,老老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做事,還能逐漸融入社
會。偏有那不識相的,這也看不慣,那也不適應,出門嫌髒,坐車怨擠。不幸的
是,總部新派來的銷售部經理王彼得王海龜,就屬於不識相的那一類。

  雅琴操辦的接風宴會上,一個矮胖禿頂的男人,猛嚼著水煮牛肉,一對綠豆
眼瞄來瞄去,在魚香肉絲和火爆腰花間拿捏不定。他,就是王海龜,講起話來,
中英混雜,蘇北口音,一頓飯間,還多次成功地把筷子落在地上。

  “大家舉起杯!”雅琴見氣氛不夠活躍,提議道:“為王博士的到來,”

  “叫我彼得!”雅琴被打斷了。

  “好,我們為王彼得,啊,不,彼得王,幹一杯!”

  稀稀落落的碰杯聲。

  “袁芳,這外國人名兒�麵,有沒有發音類似巴丹的?”一個銷售員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多半兒沒有。”

  “我知道,”徐倩湊過來:“我在酒吧�認識一個家夥,西亞中東那邊來
的,名叫沙比爾。”

  “嘿嘿!”

  “嘻嘻!”

  “哈哈!”

  誰也不清楚雅琴和吳彬是怎麼談的,反正袁芳搬回家住了。家�的氣氛很緊
張,吳彬幾乎不講話,兩人都小心謹慎,相互回避著。這天夜�,兩人還是無
語,背對背躺著,各自想著心事。袁芳實在忍不住,轉過身,把手搭在丈夫的腰
間。

  她見丈夫沒有什麼排斥的動作,便試探著說:“要不然,去找個小姐吧!心
�會好受點兒。”沒有回應,袁芳感覺到丈夫在無聲地啜泣。過了許久,吳彬轉
過身,一把抱住妻子:“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對不起!對不起!我當牛做馬,伺候你一輩子!”

  夫妻倆抱頭痛哭。很久很久,兩人都哭累了,吳彬摟著袁芳親吻起來。他仔
細地吻著妻子的身體,從柔嫩的臉頰到飽滿的嘴唇,從雪白的脖頸到高聳的酥
胸,還有平整的小腹,渾圓的屁股,修長的雙腿,和小巧的玉足。袁芳的身體漸
漸地躁動起來,她喜歡這種感覺。袁芳脫掉睡衣,褪下內褲。吳彬也脫得精光,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破碎的心,貼得那麼近!

  吳彬跪在妻子的腿間,將她的雙腿搭在肩上,伏下身體,一手握著男根,抵
住早已濕漉漉的陰戶。袁芳閉上眼睛,溫柔地等待著,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

  吳彬感到一陣旋暈,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臥室的門半掩著,昏黃的台燈
曖昧地照著席夢絲床,也照著他美麗的妻子和另一個男人。牆上的婚紗照片,妻
子白嫩的屁股,洋人濃重的體毛,在眼前支離破碎!吳彬喘息著,麵色慘白,豆
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怎麼啦?你怎麼啦?快躺下!”袁芳慌了。

  “我不行了!”吳彬哭起來:“我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就在這張床上!”

  最終,吳彬和袁芳離婚了。他們推讓著,誰也不願意要那套浸滿辛酸的新
房。

  好在北京房市一直看漲,他們賣了房,並沒有虧。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吳彬回到學校宿舍,袁芳住到徐倩家。生活就這樣畫了一個圈。袁芳是被徐
倩硬拉著去的。北京女孩兒就是這個樣子,善良而又自負。徐倩自以為很西化,
其實和胡同妞兒沒什麼兩樣:別人好,她嫉妒;別人倒黴,她特同情,恨不能把
心都掏給你。不過,袁芳隻住了兩個禮拜,她嫌徐倩那兒太吵,派對不斷,自己
出去租了房,就在東麵管莊那兒。

  這一年真是流年不利。好不容易送走了寒冬,非典又來了。整個二季度,什
麼也幹不成,哪兒也去不了。北京人終於也嚐到了被人看作臭狗屎的滋味。春瘟
過去以後,大家都憋壞了。雅琴準備領著袁芳去南方,說是走訪客戶,其實也是
散散心。

  辦公樓過道�,徐倩衣衫不整,還打著哈欠,正撞上雅琴。

  “小倩,你的衣服怎麼這麼皺?好像和昨天穿的一模一樣?”

  “昨天晚上沒回家了,玩兒殺人來著。”

  “殺人?”

  “別緊張,一種遊戲,很酷的。琴姐,要不,回頭我帶您也去玩兒一把?”

  “少跟我貧!我不在家,你老實點兒,別惹事!”

  雅琴她們前腳剛走,徐倩真的惹出了大禍。她玩得太瘋了,於是就瘋出了差
錯,把兩個老客戶的報價單裝錯了信封,寄反了。偏偏這兩個報價不一樣,還差
了很多。那兩個客戶都很大,在華中地區。他們本來互不通氣,這下好,一個覺
得虧了,一個覺得還能往下壓價,聯手鬧將起來。整個公司都翻了天,甚至驚動
了總部。徐倩真的害怕了,急得發了燒,躲在家�聽天由命,不敢去上班。

  躲是躲不開的。這天傍晚,天氣異常悶熱,隱隱的雷鳴,從遠處滾來。後
來,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傾盆大雨便倒了下來。徐倩躲在床上正捂著耳朵,突
然,門被拍得山響,是王彼得王海龜。惡鬼還是找上門來了!徐倩趕緊穿好衣服
打開門。王彼得滿嘴酒氣,罵罵咧咧:“臭婊子,你躲在這兒清閑,老子天天替
你挨罵!”

  “不是啊,我不是故意的!”徐倩嚇得發抖,連連後退:“您先饒了我吧,
等雅琴回來再一齊收拾我,好不好?”

  “呸!別拿那老娘們對付我!”王彼得紅著眼,一步一步把徐倩逼進了睡
房:“臭婊子!聽說你整天盼著外嫁是不是?不要臉!賣國賊!國產雞巴有什麼
不好?嗯?騷貨!老子今天就治你這毛病!讓你也嚐嚐國貨!”

  王彼得惡狼一般撲了上去。

  “饒了我吧!不要啊!”

  夜深了。小區�,家家戶戶,窗戶都黑了下來。隻有徐倩的睡房�,燈火通
明。地上,亂扔著男人和女人的衣裳;床上,一片狼藉不堪。徐倩頭發淩亂,赤
身裸體地跪伏著,傲人的乳房垂在胸前,被一隻肮髒的大手揉捏。她的一隻胳膊
被反剪在身後,臉緊緊地貼住床單。

  王彼得光著肥胖的身子,跪騎在姑娘雪白的屁股上,嘿休嘿休地幹得正歡!
肉體激烈地碰撞,不斷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畜生!流氓!嗚!嗚嗚!”徐倩痛苦地扭著身子,邊掙紮邊哭叫。“啪!
啪!”

  王彼得騰出一隻手,狠抽徐倩的屁股。“啊!嗚!”白嫩的屁股又紅又腫,
徐倩痛得叫了起來。女人的叫聲,像一劑春藥,王彼得更加興奮。“啪!啪!
啪!啪!”他愈發用力地抽打起來。

  一道閃電!

  一個驚雷!

  這一夜,徐倩是在地獄中度過的。王彼得像發了情的種豬,不停地抽打,不
斷地狠幹。潔白的床單上,血跡斑斑。姑娘的身體,青一塊紫一塊。按照徐倩的
性格,她不應該吃這麼大的虧,但是她工作失誤在先,自覺理虧,反抗的意誌就
不夠堅強,意誌不夠堅強,身體就軟弱下來,壞人便乘機得了手。

  一夜暴風驟雨,花落知多少。

  天亮了。一縷陽光,透過窗紗,照著閨房,也照著小床。迷迷糊糊間,徐倩
弄不清自己是睡是醒。昏昏沈沈地,她胸口憋悶,無法喘氣,像被一座大山壓
著。

  徐倩努力地睜開眼睛,迎麵而來,是一張醜陋肥胖的大臉!“呼嚕!呼
嚕!”王彼得光著臃腫的身體,正壓在徐倩的身上。肮髒的口水,順著半張的嘴
巴,淌到姑娘的胸脯上,粘漬漬地令人惡心。徐倩用力掀開王彼得。“啊!”下
體一陣疼痛。徐倩低頭看去,紅腫的陰部,滿是汙穢的粘液。她一陣反胃,差點
嘔吐出來。

  王彼得驚醒過來,見徐倩坐起來了,又把豬頭拱到白嫩的乳房上。“啪!”

  徐倩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畜生!你這畜生!”徐倩聲嘶力竭地叫起來。
王彼得火冒三丈:“婊子,又欠揍了!”他揪住徐倩的頭發,“劈劈啪啪”一頓
嘴巴。

  徐倩滿臉是血,倒在床上:“王彼得,你這個畜生!我要告你!告你強
奸!”

  “告吧!你去告啊!現在就去!”王彼得獰笑著跳下床,抓起赤裸的徐倩,
拽到地上就往外拖:“走,走啊!你這個賤貨,去告啊!”“放開!放開我!”
徐倩赤著腳,不住地掙紮。

  “臭婊子,我讓你告,我讓你光著屁股到大街上告!”王彼得把徐倩拖到門
邊:“臭婊子!我現在就把你踢出去!讓你告!”

  “不!求你不要啊!”徐倩哭叫著哀求。

  “臭婊子!不給你點厲害就不老實!給我跪下!”

  王彼得一巴掌把徐倩打得跪了下來。“嗚!嗚!不要!饒了我吧!”徐倩雙
膝跪地,屈辱地抽泣起來。王彼得看著伏在腳下的女人,得意極了。征服的快
感,難以形容。他按倒徐倩,獰笑著又大幹了起來。“嗚!嗚!”除了哭泣,徐
倩別無選擇。

  “啊!不要打了!饒了我吧!”徐倩哭叫著,哀求著。“臭婊子,敬酒不吃
吃罰酒!來!給老子舔!舔舒服就饒了你!”王彼得直起腰,叉開腿,扳住徐倩
的臉,逼著她跪好。一根粗大肥碩的陰莖,順勢強塞進了姑娘的嘴�。

  “嗚!不!我不想啊!”徐倩含糊不清地叫著,掙紮著往外吐。王彼得揪住
徐倩的頭發,“劈劈啪啪!”又是一頓嘴巴:“臭婊子,老實點!好好侍侯!”

  徐倩屈辱地閉上眼睛,埋著頭,賣力地動作起來。“哦!好舒服!臭婊子!
說,你給多少洋人幹過?這麼熟練!”王彼得一麵罵著,一麵胡言亂語地評判
著:”臭婊子,不錯啊!做得到位!做得舒服!“男人在不住地陶醉!女人在麻
木地吸吮!

  徐倩不得不暫時屈服了。

  太陽已經高高地升起來了。經過一夜的風雨,天顯得格外的藍。可是,在這
醜惡的世界�,又有幾個人,是真正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下?在人類之中,總有
那麼一小撮人,以別人的痛苦為自己的快樂。沒有一個男人,是自己從石頭�跳
出來的。女人們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經過多少痛苦,把他們生下,又用自己甘
甜的乳汁,把他們喂養成人。而許多男人,當他們長大強壯之後,所做的卻不是
報恩,而是玷汙那賦予他們生命的乳房和產道。

  徐倩光著身子趴在床上,屈辱地高撅著雪白的屁股。王彼得也光著身子,手
持一隻不知從哪兒找來的蠟燭。蠟燭被點燃了,他竟然無恥地往女人的後背滴著
蠟油。紅色的蠟油,斑斑點點,凝結在白皙的肌膚上。一滴滴滾燙的熔液,一聲
聲悲苦的呻吟。

  王彼得一麵欣賞著自己的行為藝術,一麵比較著曾經經曆過的三個女人。鄉
下老婆身體壯實,豐臀肥乳,怎麼就生不出娃?也許自己確實打得太重,她最後
竟然跟中餐館大廚跑了。上海小姐乳房不大,但圓潤堅挺,那小蠻腰,加上一口
吳儂軟語,嗲得發騷!可惜還沒搞幾次,又他媽的跑了,真晦氣!

  徐倩又騷又媚,還有股子野味兒,堪稱極品!海歸這條路看樣子是走對了!
創造良好環境,吸引海外人才!國家的政策好啊!想到這�,王彼得躊躇滿誌。
他丟了蠟燭,一手抓住滿是蠟油的屁股,頂將進去,另一手也沒閑著,“劈劈啪
啪”地抽打起來。

  徐倩尖叫著,呻吟著。王彼得愈加興奮,青筋暴起,下體膨脹,渾身燥熱!
他越打越重。徐倩開始哭泣了,美麗的臉頰上,淚水漣漣。最後,王彼得大叫一
聲,趴在徐倩身上,死蛇般癱軟下來。

  就這樣,一朵美麗的鮮花慘遭摧殘。

  雅琴回來後,非常生氣。她直接去見過總經理,然後,召集大家開會,也請
了王海龜。會上雅琴和王海龜很不愉快。王海龜大發雷霆,指責張三,抱怨李
四。

  他確實帶來了美國企業文化的精髓。雅琴也不客氣:“出了事情,沒什麼,
想辦法就是了。都是老客戶,無非給他們底價。光抱怨有什麼用?徐倩,你去查
清楚,兩家企業的一二把手都是誰?各自的夫人又是誰?有什麼愛好?袁芳,你
去訂兩張去武漢的機票,再跟我走一趟。”

  最後,雅琴又加了一句:“徐倩的獎金全部扣除,工資降一級。不許辭職逃
跑,將功補過!”就這樣,雅琴把事情擺平了,也最大限度地保護了徐倩。

  這事過去後,徐倩變了許多,變得小心翼翼,人也沒什麼精神。

  至少表麵上,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第八章)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

  終於又捱到了周五,下班時間到了。袁芳一麵收拾東西,一麵叫住徐倩:
“徐倩,到我那兒去玩兒嗎?我早晨涼了烏梅湯。”

  “不了,謝謝你。”徐倩低著頭走出去:“我爸媽讓我回他們那兒吃飯。”

  正是盛夏時節,一絲風也沒有。袁芳孤零零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區�,行人
很少。柳樹無精打采地垂著頭,知了卻沙啞著嗓子唱個不停。一不留神,袁芳差
點撞在別人身上。

  “小袁老師!”

  “程老師!”

  原來是當初小學�的同事,兩人都吃了一驚。

  “小袁老師,你住這兒?”

  “是呀,就前麵,三號樓,一單元九號,我搬來好幾個月了。程老師你呢?
這位是?”袁芳注意到,程老師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姑娘。她一身白色的迷你
裙,剛剛二十的樣子,身材嬌小,青春活潑,白皙的皮膚,淺藍色的眼睛。金黃
色的辮子,垂在胸前。

  “我在這兒買了房。學校合並了,生源少,都獨生子女了。新學校是重點,
隻抓升學率,不管體育,我覺得沒意思,辭職開了家健身館,就在前麵八�橋,
回頭我帶你去玩兒。噢,這是安娜,天天到我那兒健身,她爸是旅遊學院的外
教。安娜和你一樣,師範,在美國沒找到工作,這不,來給她爸幫忙,也是北
漂。”

  程老師猶豫了一下,問:“小袁老師,你不是結了婚住在複興門嗎?”

  “我離了。”袁芳低下頭:“忙你的去吧,別讓人等。咱們回頭再聊。”

  袁芳和姑娘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程老師還想說什麼,袁芳已經走開
了。

  回到家�,袁芳一頭倒在床上,她什麼也不想吃,什麼也不想做。

  苦惱中的,不僅僅是袁芳。程老師,不,程教練,呆坐在床邊,也是什麼也
不想吃,什麼也不想做。曾經的一幕幕,又湧入在他的腦海�:美麗嬌小的小袁
老師正在上課,高大健壯的程老師站在過道�,彎著腰扒著窗戶望�看,幾個老
師恰好走過來,程老師來不及躲避,隻好幹笑著撓頭。

  安娜是個美麗動人的女孩兒,她的父親是德裔,而她的母親則來自波蘭。她
的身上,混合了兩個民族的優點:淡金黃色的長發襯托著雪白的皮膚,嬌小的身
材和碩大的乳房相映成趣,而纖細的腰肢下,那飽滿高翹的臀部更令人歎為觀
止。

  現在,她乖巧地陪程教練坐著,小心地問到:“程,那個女孩兒,是你過去
的情人?”

  程教練點點頭。

  “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想也沒用。我原來有多少男朋友,我自己都
記不清了。遠水不解近渴,咱們現在來快樂吧!”美國女孩兒到底是頭腦簡單,
及時行樂。安娜一麵開導著,一麵蹲下身子,解開情人的褲帶,一把拉下褲頭。

  “別!今天別這樣!”程教練拉著安娜想讓她停住。哪�還管用呦!美國女
孩兒解開發辨,甩在一邊,含住軟塌塌的陽具,認認真真地吮吸起來。安娜人年
紀雖輕,勾,挑,吸,吮,吞,吐,卻無一不能,無一不精,真是自古英雄出少
年!

  程教練還想抗拒?他早已經是一柱擎天了!美國女孩兒見火候已到,不多費
神,她爬起來,褪掉內褲,趴在床上,屁股便高高撅了起來。程教練也不逞多
讓,跪在姑娘身後,緊抱起白嫩渾圓的屁股,一個突刺。東方和西方又一次相遇
了!程教練的腦海�,金戈鐵馬,回蕩著遠古的呼喚,仿佛回到了祖先西征的英
雄時代!

  遼闊的東歐平原上,烏雲低垂,狂風怒號,空氣沈重而肅殺。這�平日的主
人,野獸和飛鳥,早已逃得無影無蹤,因為一場惡戰,即將開始。一邊,是黑白
分明的歐洲聯軍,清一色重裝騎兵,黑色盔甲的是條頓騎士團,白色軍裝的是波
蘭軍隊。他們陣形嚴整,長矛林立。另一邊,是來自遙遠東方的蒙古健兒,隊形
鬆散,鬥誌昂揚。曠野上空,風卷殘雲,回蕩起淒厲的螺號聲,蒙古輕騎像旋風
一般卷向敵陣中央。

  歐洲騎士們嚴陣以待,長矛放平了,高頭大馬甩著響鼻。然而,一箭遠處,
蒙古騎兵忽然波浪般左右分開,向兩翼掠去,緊接著,箭如飛蝗,迎麵而來。訓
練有素的歐洲騎士們高舉盾牌,試圖遮擋住箭雨。然而,乒乒乓乓,人馬不斷地
墜倒落地。前麵倒下,後麵填上,騎士們努力地保持著完整的陣型。傷亡愈來愈
大,而蒙古人的箭雨卻無休無止。

  終於,條頓騎士按捺不住憤怒,他們出擊了,緊接著,是波蘭騎兵。一排排
戰馬在緩步前進,注意保持隊形,加速,開始衝刺!

  然而,出乎意料,短兵相接的局麵沒有發生。蒙古人退卻了!膽小的黃種
人!

  重裝的騎士們奮力追擊著,隊伍越拉越長,越拉越鬆散,不知不覺中,進入
了一處狹窄的低窪地帶。突然,狂風大作,雷鳴電閃,鐵騎突出,金鼓齊鳴。不
知何時,也不知來自何處,兩邊的丘陵後麵,湧出幾隻蒙古鐵騎縱隊,像一把把
鋒利的尖刀,又像一道道淒厲的閃電,劈進了歐洲人的隊伍。

  佯裝退卻的蒙古人也卷殺了回來。重裝的騎士們猝不及防,很快就被斬成數
截,各自為戰。此時,什麼陣法,什麼戰術,都通通無用,剩下的隻有你死我活
的本能。頭上,是蒼茫的天空;腳下,是無垠的大地。勇士們,那歡樂的時刻終
於來臨了!

  “主啊,真銷魂!”

  “長生天啊,真舒服!”

  戰鬥接近了高潮,白種人支撐不住,四處奔逃,全軍潰散了!蒙古健兒乘勝
追擊,把一個個敵人劈下戰馬,踏作稀爛!肉體的搏擊也接近了高潮,安娜支撐
不住,她的全身都在顫抖:高聳的屁股,雪白的乳房,和披肩的金發。亦將剩勇
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程教練奮力拚搏,進行著最後的圍殲。他聽到的,是
銷魂的呻吟;看到的,是窈窕的身影;心中想念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啊!小袁老師!啊!芳兒!”

  這一夜,袁芳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看到別人出雙入對,而自己卻孤身隻
影,她不由得哀傷起來。寂寞,像黑夜中的空氣,緊緊地包裹著她。程教練,吳
彬,還有傑克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袁芳心�思緒萬千,哀歎吳彬太絕情,
埋怨程教練不夠執著。她一會兒悔恨自己上了傑克的當,一會兒又想,也許哪一
天,傑克良心發現,離了婚,真的來娶自己,就可以遠走高飛,再也不用被人笑
話。

  就這樣,一直到天明。

  程教練也是一夜無眠。如果小袁老師過得很好,他倒也放心了,可看到心上
人那樣孤單無助,他禁不住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佛吉尼亞的秋天來臨了。

  這天下午,文若去辦公室收拾東西。他情緒很高,因為三喜臨門:一,順利
畢業了;二,移民紙下來了;三,找到工作了,是教授推薦的,在卡爾加利一家
石油公司,做輸油管線探傷。至於教授夫人的枕邊風起了多少作用,就不得而知
了。

  文若一路哼著小曲,剛到試驗室門口,就遇見了教授夫人。她今天一身黑
色:黑色的香奈兒連衣裙,黑色的長筒絲襪,黑色的高跟皮鞋。發髻高挽著,氣
質不凡,風情萬種。

  “年輕人,跟我走!”教授夫人抑製不住激情,拉著文若就上了車。

  旅館,開房,進門,關門。

  “年輕人,我需要你!”教授夫人撲進文若的懷中。“我也需要你!”文若
把女人緊緊抱在懷�,狂吻了起來。教授夫人熱烈地回應著,一邊吻,一邊解開
男人的褲帶,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硬邦邦的陽具。人逢喜事性欲旺!

  文若的下體快要爆炸了!他急切地去脫女人的衣裙,可雙手發抖,半天也不
得要領。教授夫人見狀,不由分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脫掉裙子,解開胸
罩,扒下內褲,褪去絲襪,甩掉高跟鞋。文若看著女人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不
由得呆住了。

  教授夫人紅了臉,側過身,晃了晃雪白的屁股:“脫!,快脫呀!”文若這
才恍然大悟,趕緊寬衣解帶。兩人都全身赤裸地站在地上。文若撲上來狂吻教授
夫人,火熱的嘴唇,雪白的香肩,高聳的酥胸,光滑的小腹。

  “啊!哦!啊!”教授夫人興奮地呻吟著。這是那個老男人不能給她的,也
是她無比渴望的!文若溫柔地撫摸著女人的私處,由淺及深,由慢及快。教授夫
人愛潮泉湧,難以抑製,她把男人推倒在床上,跨上身去,含住腫脹的陰莖吮吸
起來。

  “啊!喔!啊!”文若也興奮地叫起來。教授夫人挺起身子,蹲坐上來,扶
著男人的下體,深深地套將進去。

  “嗯!嗯!嗯!”

  “啊!啊!啊!”

  中美人民心連心,肉連肉。

  本來已是秋高氣爽,可旅館的房間�卻潮濕悶熱,那是因為床上的男女二人
無休止的汗液,精液和愛液。他們纏繞在床上,打開電視,找到成人頻道,邊幹
邊看,時而模仿著電視�的男女,時而又別出新裁,自編自演。男人的喘息,女
人的呻吟,也不知是來自電視,還是來自床上得真人秀。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一小時,兩小時。外麵,天已經暗下來了,他們精
疲力盡,終於停了下來,歇息良久,搖搖晃晃相擁著走進衛生間。文若和教授夫
人側躺著擠在大浴缸�,水溫恰到好處,令人既舒適又放鬆。兩人足足泡了半個
多小時,才稍稍恢複了些元氣。

  教授夫人一麵撫弄著男人的胸肌,一麵由衷地稱讚著:“年輕人,你真棒!
我今天的高潮,比過去二十年全部的還多!”

  文若握住女人的一隻手,謙虛地說:“夫人,那是因為您實在是太迷人
了!”

  “真的嗎?”女人笑起來,宛若少女:“你知道嗎,我上本科的時候有過許
多男朋友,他們沒一個比得上你!我那時年輕好奇,還約會過兩個日本同學,可
真差勁透了!同樣是東亞人,你怎麼就這麼棒?”

  文若回答說:“日本人算什麼?他們是你們的小嘍囉,而我們是什麼?我們
是你們的對手!這世界上的人千差萬別,不同人種,不同國家,體質上絕對沒有
成倍數的差異,可心態上卻能相差出數量級!心態不一樣,戰鬥力自然不同!”

  一席話淺顯易懂,教授夫人頻頻點頭,她反覆咀嚼著對手兩字,說到:“對
手,確實是對手!我父親一直在軍界,去過朝鮮,小時候他常常講一些朝鮮戰爭
的事。我至今還記得很多地名,像什麼雲山,長津湖,鬆骨峰,還有三角形山,
噢,你們叫上甘嶺。父親說,那時候你們可真了不起,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勇
氣!”

  文若沒有接話,他在心中默念著: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勇氣!教授夫人繼續
說:“其實我丈夫也非常賞識你,雖然你們兩個總吵架。他說,你是他的學生當
中唯一可能繼承他事業的。他還說,你也許不應該去工業界,你更適合留在學
校,做一些真正的研究工作。”

  “是,我妻子也這麼認為。”文若點頭稱是。

  “我丈夫還說過,要是在中世紀,他一定把我們的大女人許配給你,然後把
整個實驗室作為嫁妝一齊交給你!”

  文若高興起來,調笑著說:“天哪,我都做了些什麼?我睡了我的丈母
娘!”

  兩人摟在一起,又是一陣耳鬢廝磨,舔吸吻摸,直弄得教授夫人嬌喘微微。

  “我快喘不過氣了,親愛的,我先出去透透氣!”教授夫人給了男人一個濕
吻,水淋淋地起身,裹上浴巾先出去了。

  教授夫人離開後,文若感到很愜意,他攤開四肢,讓熱水沒過肩頭,腦海
�,一幕幕回放起小時候看過的一部電影:硝煙彌漫,日月無光,炮擊過後,美
國鬼子又湧上了半山腰,這時,坍塌的掩體�,爬出最後一個戰士,看上去隻有
十七八歲。小戰士艱難地站起來了,渾身鮮血,美國鬼子嚇呆了,無數的槍口指
向他。小英雄摔碎馬槍,從腰間拿出軍號,輕蔑地望著敵人,昂首挺胸。嘹亮的
衝鋒號聲在山穀間回響,美國鬼子像著了魔,丟盔棄甲,潮水般滾下山坡。

  文若愉快地哼著小曲,又仔仔細細洗過一遍,這才手拿浴巾,一麵擦著身體
一麵走出浴室,猛�頭,隻見教授夫人又穿上了絲襪和高跟鞋。她站在地上,扶
著床沿,彎著腰肢,白嫩渾圓的屁股,高高撅起。一對雪白的奶子,顫顫巍巍;
兩片肥厚的陰唇,抖抖擻擻。

  “年輕人,這�就是上甘嶺,戰鬥還沒結束!”教授夫人一麵挑逗著,一麵
伸出手,拍打著自己雪白的屁股。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文若的耳畔又響起了
嘹亮的衝鋒號,他的下體又硬又脹,衝上前去,亮劍!

  呻吟聲,喘息聲,浪笑聲,再一次回響起來。這對異國的男女都知道,這也
許是他們此生最後的一次,今宵別過,山高水長。他們不知疲倦,奮力搏鬥,變
換著一個又一個體位。

  “玩我吧!玩我吧!我要你玩得一輩子也忘不了我!”

  “我玩你!我玩你!夫人,下輩子我還要玩你!”

  雅琴真的要走了。大家都很悲傷,除了王海龜。

  臨出發的頭天晚上,妞妞被爺爺奶奶接走,說好到時候在機場彙合。雅琴做
著最後的整理工作,鵬程幫她把箱帶紮緊。他們忙碌著,打包,過秤,超重了,
解開,拿走幾樣東西,打包,過秤,又太輕了,再解開,再放回幾樣東西,再打
包,再過秤。就這樣,夜深了。

  “雅琴,別趕我走了,我就睡沙發上,成嗎?”鵬程做著可憐狀。

  “好啊,你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鵬程拾起一把剪刀,遞給雅琴:“放枕頭底
下,防身。”

  雅琴接過剪刀,試了試刃口,笑著說:“還行,挺快的,前兩天我還拿它剪
過雞脖子。”

  天真的很晚了,兩人都各自熄燈睡下了。鵬程躺在沙發上,感覺很不舒服,
沙發有點短。他想了想,又想了想,起身披上外衣,輕輕敲了敲雅琴的房門。

  “進來吧,門沒鎖。”

  鵬程坐到雅琴的床沿。

  “我知道你會來。”雅琴擰亮台燈,笑了笑:“是不是想試試剪刀?”

  鵬程沒有接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說:“雅琴,這輩子還能見到
你嗎?”

  “當然,現在出國那麼方便。”雅琴溫柔地回答:“我要是有一個妹妹,就
把她嫁給你,可是,我是獨女啊。”見鵬程的情緒很低落,雅琴又半開玩笑地
說:“要不,袁芳和徐倩這兩個丫頭你隨便挑一個?”

  “別,袁芳太悶,徐倩還不錯,就是太狂。”鵬程也笑起來。

  “徐倩現在比袁芳還悶,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天涯何處無芳草。鵬程,
去睡吧,我困了。”

  鵬程回到沙發上,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他呆呆地望著黑暗,從一數到五
千,又從五千數到一萬,還是無法入眠。鵬程坐起來,聽聽雅琴那邊,早已沒了
動靜。他踱到門邊,又踱回來,又踱到門邊,�手,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回答。

  鵬程推開門,門還是沒鎖。他慢慢地走到雅琴的床邊,擰亮台燈。也許是暖
氣燒得太熱,被子已經被蹬開,雅琴安靜地睡著,她實在是太累了。

  鵬程呆呆地望著心愛的女人。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幾年後,再見麵時,
也許大家都是兒女繞膝,今生,難道就這樣錯過了嗎?想到這�,鵬程情不自禁
地摸了摸女人的秀發。這個女人是美麗的,昏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修長的雙
腿側曲著,光潔而白嫩。鵬程顫顫微微地伸手碰了一下,細膩清涼,沒有反應,
又碰了一下,還是沒有反應。他大著膽子撫摸起來,一點點,一寸寸。

  女人的小腿結實而富有彈性,給他一種強烈的異樣的快感。鵬程屏住呼吸,
小心地摸索著,探尋著,一直撫摸到女人的睡裙內。雅琴依然沈睡著,恬美而安
詳。鵬程緊張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他輕輕掀起女人的睡裙,撥開薄薄的蕾絲
邊內褲,滿眼盡是白皙的大腿,黑黑的茸毛,和暗紅色的桃源。

  鵬程頓時氣血上湧,一隻手忍不住按住女人的私處,另一隻手扯下自己的內
褲,握住硬邦邦的陽具,呼哧呼哧地套弄起來。雅琴的眉稍動了動,身體似乎也
痙攣了一下。鵬程的心跳到了喉嚨口,他趕緊將手從女人的私處縮回來,屏住呼
吸。女人側了側身,又睡去了,呼吸平穩而安詳。鵬程緊張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他不敢再造次,俯身在女人的額頭輕吻了一下,熄掉燈,慢慢地退了出去。

  對於這些,雅琴毫無知覺。睡夢中,她的心早已飛到了加拿大,飛到了她親
愛的丈夫的身邊。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刻,大家都哭了。雅琴一手拉著袁
芳,一手拉著徐倩:“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工作上別給人抓住把柄,其它的該堅
持的堅持,該靈活的靈活,吃虧可以,要虧得明白,別給人白賺便宜。”兩個姑
娘用力點著頭,泣不成聲。

  飛機起飛了。

  雅琴走了。


               (第九章)
  加拿大,卡爾加利。

  這�的冬天黑得特別早,從北極刮來的暴風雪,毫無遮攔地肆虐著大平原。

  雅琴緊抱著妞妞,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文若,從停車場走進公寓大門。文若
放下兩個大箱子,跺著腳,嘴�不住地抱怨:“你看把孩子凍成什麼樣子了,我
不是告訴你要帶羽絨服的嗎?”

  雅琴沒好氣地回答:“我哪兒想到這兒這麼冷?再說,現在北京誰還穿羽絨
服啊?別埋怨了,快走吧,孩子太累了。幾樓?”

  “五樓。”

  終於到家了!雅琴環顧一周,隻見窗明幾淨,地板鋥亮。她不由得讚歎到: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收拾家了?”

  “哪�,哪�,我慢慢弄的,弄了一個多星期呢。”一絲驚慌,從文若臉上
掠過,雖然很短暫,雅琴還是覺察到了。文若沒有再說話,低頭整理安放行李。

  雅琴把妞妞放到小床上,孩子早就睡熟了。雅琴洗過澡,披上睡衣,光著
腳,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這幢公寓樓靠近卡爾加利大學,文若租的這套
是兩室一廳,帶廚房和浴室,還有一個小儲藏間。雅琴踱進廚房,鍋碗齊全,拉
開冰箱,�麵有幾碟吃剩下的炒菜,遮著塑料薄膜,幹幹淨淨。

  “雅琴,你在哪兒?”

  是文若在輕聲呼喚。雅琴關掉廚房燈,回到主臥室。文若洗完了澡,正坐在
床沿:“雅琴,對不起,條件不太好,等開了春,咱們就去看房買房。”

  “這樣挺好啊,我挺知足的。”雅琴溫柔地回答著,坐進丈夫的懷�。

  “快讓我看看,我的小琴琴瘦了沒有?”文若把手伸進妻子的睡衣,做出迫
不及待的樣子。

  “輕點!小心孩子!”

  燈,滅了;床,吱嘎吱嘎地響起來。

  夜已經很深了,文若早就睡得像死過去一樣。也許是時差的關係,雅琴卻難
以入眠。她起身下床,撩開窗簾,外麵雪下得正緊。雅琴打開一盞小燈,把幹幹
淨淨的房間又環顧了一周,然後拉開衣櫥,隻見文若的衣服疊放得平平展展,整
整齊齊。雅琴的心陡然一沈。

  聖誕來了,聖誕走了。

  元旦來了,元旦走了。

  春節臨近了。

  這天下午,北風凜冽。程教練站在袁芳家�的小廚房�,喋喋不休地辯解著
什麼,手�還端著一個砂鍋。

  “小芳啊,我真的和安娜吹了,我們倆現在什麼關係也沒有了。真的,不
信,你查去。”

  “你和誰有沒有什麼關係我不管,不關我的事。我就是說你別老來煩我行不
行?”袁芳坐在椅子上,沒好氣地說。

  “不,不是,我知道你心�別扭這事兒。我真的打那天又見著你,知道你離
婚了,立馬兒就斷了,一心一意回過頭來追你,真的。”

  “什麼?你這叫見異思遷,多傷著人家女孩兒,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可安娜是外國人,本來就不可能有什麼結果。”

  “外國人怎麼啦?怎麼就不可能有什麼結果?中國人和外國人結婚的多了去
了!”袁芳被無意中說到痛處,她生氣了。

  “得,得,我錯了,我先回去了,趕明兒再來給姑奶奶請安!”程教練見事
情越弄越糟,放下砂鍋便要溜:“那羊湯你趁熱喝了啊,口外的細綿羊,我熬了
一上午呢,特補。”

  “你給我端走!那麼膻!”程教練已經溜到門口,袁芳的聲音還在追著他。

  這是近幾個月來,他們之間無數次談話中最普通的一次。

  袁芳從窗戶看著程教練走遠了,她枯坐了一會兒,接通了徐倩的手機:“徐
倩,是我,在哪兒呢?有空嗎?”

  “我在東安市場,給我爸媽買年貨呢!你要是請我吃飯就有空。”

  “也算是吃飯吧。程又送東西來了,一鍋羊湯,你們老北京好這一口兒,你
來喝了吧。”

  “行,我一小時內到。哎,你把湯小火熬著,別涼了。”

  一小時後,袁芳的家�。

  徐倩捧著一隻大海碗,津津有味地喝著羊湯:“不錯,真不錯!估計是張北
一帶的細毛綿羊。有人疼就是好。芳兒,你也來一碗!天冷,得補!習慣了,就
不覺著膻了。”前一段時間徐倩話比較少,最近稍微好了一點。

  袁芳起身給徐倩添滿,然後又盛了一小碗,放在自己麵前,卻沒有喝:“他
讓我初三去他爸媽家吃飯。你說這叫什麼事兒?我和他算什麼關係?我根本從來
沒答應過什麼。”

  “不去就不去,就說太早,再等等。”徐倩放下啃了一半的羊拐,開導著袁
芳:“我說句錯話你別不高興,芳兒,你也別太事兒麼事兒的,咱畢竟是二婚不
是?差不多就行了,別太挑。這男人啊,我比你了解,第一印象最重要。你看那
姓程的吧,你再怎麼不好,可他心�麵,你永遠是剛出校門的那個小袁老師的樣
子。反過來說,咱現在出去,自己找也罷,別人介紹也罷,咱打扮得再精神,話
說得再得體,人家首先就認定咱是離異女,對不對?然後,人家肯定又要問:怎
麼離的?誰的問題?咱怎麼說?”

  “不是,我不是,我是說,他學曆低了點兒,”袁芳辯解著:“你看,我就
因為學曆低,吃了多少虧?趕明兒生了孩子,不愛學習,跟他似的,就知道玩
兒。”

  “我知道你喜歡小白臉兒,小白臉兒有什麼用?如今這社會,就靠拳頭大胳
膊粗!”徐倩打斷袁芳:“我覺著姓程的不錯,跟這湯有一比。他這健身房,自
己的,不受別人的氣,如今健身是時尚,不愁客源啊!他是獨子,將來他們家整
個都是你的!對不對?還有,他迷你,你能拿住他,這比什麼都重要!”

  “你說的也對,可是,你說我初三去他們家,要是問起我的過去,我是說呢
還是不說呢?”

  “唉,這事兒早晚瞞不住,要說也是姓程的去說。我看,這次就別去他們家
了,確實有點兒太早。你就說,你爸媽身體不太舒服,得回房山陪他們去。你
呢,先這麼處著,別把他推太遠了,隻當是騎驢找馬。芳兒,我還得說你一句,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別老放不下。前天,我在肯德基看見吳彬了,跟著一個女孩
兒,一看就是在相親。”

  袁芳低下頭,剛攢起來的精氣神兒,全沒了。

  雅琴走後,王彼得意氣風發,他沒有再提一個副手。當慣了奴才的人,一旦
有了機會,更喜歡大權獨攬。當然,王海龜畢竟是飽受西方教育的人才,他帶來
了國際化理念:外包。具體來說,他和幾家公關公司合作,招了一些中戲,北影
之類的學生妹,還有社會上的交際花,以錢色開道,拉攏招攬客戶。別說,還真
管用,一時間,銷售額上去了。

  山西太原,一家五星級酒店,豪華總統套房�。王彼得和另一個中年萎瑣男
人半躺在沙發上,赤身裸體,下麵吊兒郎當。

  中年萎瑣男:“王博士,別看你吃麵包喝牛奶,剛才老漢推車,我可比你多
挺了五分鍾呦!”

  王彼得:“是,是,李處長好身手!好身手!”

  兩個容貌俏麗的年輕女子,從衛生間�出來,顯然是剛剛清洗更衣過。一個
身著國航空姐的藍色製服,黑色的絲襪,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而另一個則是一身
淺粉色的護士套裙,肉色的絲襪,白色的平跟皮鞋。她們立在兩個男人麵前,低
眉順眼。

  王彼得:“李處長,這一輪咱們比口活兒,您級別高,您先挑!我這次可都
是好貨。這個,天津民航學院空乘專業,應屆畢業班的。那個,北醫高級護理專
業,才二年級。貨真價實!絕對的貨真價實!”

  中年萎瑣男:“好,我就欣賞王博士,沒那麼多洋架子,入鄉隨俗!我就挑
這個空姐兒吧!上次去歐洲考察,飛機上捏了空姐兒一把屁股,還挨了白眼
兒。”

  兩個未來的職業女性手腳麻利,準確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跪下來,含住那
吊兒郎當的玩藝兒,“啵滋”,“啵滋”,她們勤奮地工作起來。

  “舒服!”

  “痛快!”

  晉西北煤礦通訊係統升級換代項目,拿下了!

  春節過後,天氣開始轉暖,毒蟲野鼠之類又活動起來。

  這天晚上,王彼得從三�屯的一個海歸會館出來,心情很舒暢。在北京,有
不少這樣的會館,為海歸人員提供交流的平台。王彼得加入的這個,是專為歐美
大企業外派回國的成功人士服務的。

  具體來說,絕大多數會員都和王彼得的經曆類似:六零後,插過隊,老三
屆,改革開放初期公派出國,滯留不歸,換身份,海歸。他們品著波爾多葡萄
酒,談論著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他們當然也會偶爾談起關貿總協定,但更多的
還是如何享受,特別是如何玩女人。這些人喜歡提及插隊的經曆,全國人民因此
欠了他們,所以他們現在要加倍地索取。可憐中國近十億的農村戶口,天生就該
吃苦,而那幾億城�人生來就該享福。

  酒足飯飽,王彼得繞了一個圈,又來到徐倩的家。上次賺了便宜,可他尤嫌
不足。雅琴在的時候,還有些顧忌,現在好了,他更加肆無忌憚。雖然好幾次都
吃了閉門羹,王彼得還是賊心不死,這不,他又砸徐倩的門了。

  門開了,一把瑞士軍刀頂住了他的肥肚子。

  “你找死?滾!我宰了你信不信?”是徐倩,紅著眼。

  “信,信,我信,我信。”王彼得措手不及,酒醒了一半,慌不擇路地溜
了,嘴�還念叨著:“小婊子,你等著,下一次收拾你。”

  徐倩瞪著王彼得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孫子,我早晚滅了你!”

  加拿大,卡爾加利。已經是三月底了,暴風雪還是沒完沒了。半夜�,妞妞
不住地咳著。雅琴拍著孩子的後背,憂心忡忡:“文若,天亮了,再給家庭醫生
打電話催一催,這預約的專科能不能快一點?”

  “唉,我盡量吧!耐心點,加拿大就這樣,到五月底雪化了,就不這麼冷
了。”

  “都是你,把我們娘兒倆騙到這個鬼地方!”

  “怎麼是我把你們騙到這兒的呢?當年出國,後來移民,都是你同意的呀!
你還說過,出來了對孩子的教育有好處,你都忘了?”文若的嗓門大起來。

  “好了!好了!你想怎麼樣?想把孩子吵醒是不是?”


              (第十章)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雅琴回來了,帶著妞妞。

  妞妞到了加拿大不久,就開始咳嗽,越來越厲害。因為新移民頭三個月沒有
醫療卡,這事就被耽誤了。後來有了家庭醫生,說可能是哮喘,在當地很普遍,
約了專科,要排隊等半年。雅琴心情不好,非常自責,又想到孩子秋天就要上小
學,就和文若吵了起來,當然吵不出什麼結果。雅琴倒不是一時衝動,她反覆考
慮,最後還是訂了兩張機票回來了,是單程票。

  徐倩和袁芳她們是一個星期後才知道的。這一個星期�,雅琴帶著孩子,看
了好幾家醫院的專家門診,都說沒什麼事兒,環境因素造成的,很快就會好。雅
琴放下心來,把妞妞交給孩子的爺爺奶奶,開始找公司談,希望回來繼續工作,
從頭做普通職員也行。

  本來,雅琴走之前跟公司打好招呼的,半年內可能會回來,可是現在王彼得
堅決不同意。現場主管不同意,上麵也就難辦了。妞妞上學的事也出了問題。妞
妞的戶口一直是放在爺爺奶奶家的,因為那個學區的小學特別好。

  出國時雅琴留了心眼,孩子的戶口沒有注銷,可現在有鄰居告發,說妞妞根
本從不住在那�。雅琴頓時慌了,找到學校,學校說是上麵有文件,無能為力,
交錢也不行。雅琴諸事不順,很是不愉快。

  雅琴又跑了一天,毫無收獲,傍晚,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鵬程已經
在門口等著了。春天,正是鵬程的公司最忙的時節,但他還是隔三差五來看一
下,幫忙出出主意。

  雅琴的客廳�。鵬程坐在沙發上,正寬慰著雅琴:“實在不行,你先上我公
司�幹,廟小了點兒,你慢慢再找合適的。妞妞學校的事不是也沒說絕嗎?我讓
大家都找關係去了,特別是徐倩,她認識人多。有了關係,就能使錢。有錢能使
鬼推磨。到時候,要多少錢,你跟我說一聲。”

  雅琴把頭靠在鵬程的肩上,輕聲說道:“謝謝你。”過了一會兒,她好像又
想起什麼:“你常和袁芳徐倩她們聯係嗎?”

  “沒有,沒有。”鵬程忙不�地解釋:“我就是正月十五請她們吃了一頓。
你不在,我替你關心關心。”

  “我讓你選一個,你還真聽話。”雅琴不無嫉妒:“選中了哪一個?”

  “沒有,誰都沒有,不過,袁芳有了男朋友,她原來的同事,我看不錯,也
是個粗人,跟我挺投機的。”

  等了半天,雅琴沒有說話,鵬程趕緊換了個話題:“雅琴,這兩年,你變了
不少。”

  “你是不是想說我變老了?”

  “不是,你變得心硬了。”

  “唉,我倒是想小鳥依人,我們家這個樣子,我依誰呀?”雅琴一聲歎息,
幽幽地說道:“鵬程,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肯定不相信,文若在外麵有女人。”

  “他,不可能,他那個書呆子!”鵬程吃了一驚,問:“你有確切證據?”

  “沒有,我有直覺,一個妻子的直覺。我們公寓房間對門,也是一家中國
人,男的是卡爾加利大學的老博士後,海歸了,女的留在那兒坐移民監,沒孩
子,就是她!”

  隔了半餉,鵬程才慢慢地說:“雅琴啊,我不是替老同學開脫,一個男人,
這麼多年在外,也不容易,你原諒他吧!”

  “這事我沒和他說穿。”雅琴又是一聲歎息,說到:“我又有什麼資格不原
諒。”

  正午時分,健身館的前廳�,程教練背對著大門,和一幫男學員侃得正歡:
“那會兒咱大都城�,但凡有幾個錢的,都要養高麗女。為什麼?咱愛吃高麗參
哪!吃了高麗參就得品高麗穴哪!高麗三,性燥熱,質幹重;高麗穴,性溫順,
質滑膩。吃了高麗參品高麗穴,冷熱相濟,陰陽協調,大補啊。”

  程教練還要繼續發揮,忽見幾個學員擠眉弄眼,回頭一看,袁芳正走進來,
他趕忙迎上去:“小芳來啦!怎麼下班這麼早?”

  袁芳這天穿了件綠色的連衣裙,配著白色的中跟皮鞋,更顯得身型出眾,體
態飄逸,眾學員頓時都看呆了。袁芳沒有理會這些,逕直對程教練說:“程,去
你辦公室,我有事問你。”

  在一片哄笑聲中,程教練誠惶誠恐地把袁芳引進屋:“您吩咐。”

  “程,你是不是說過有一個學員,是什麼小學校長的媳婦的大舅子?”

  “對呀?怎麼啦?”

  “什麼小學?是不是雅琴她公婆那塊兒的?”

  “是呀,怎麼啦?明白了!明白了!瞧我這豬腦子!這事兒包我身上!包我
身上!”

  就在雅琴近乎絕望的時候,事情一下子都有了轉機。袁芳和程教練打通了學
校的關節,把妞妞上學的事擺平了。更出乎意料的是,王彼得栽了大跟頭,栽在
徐倩手�。他又去騷擾徐倩,還是在公司�。徐倩早有準備,推搡中用裁紙刀刺
傷了王彼得,還全程錄了音,更妙的是,兩個銷售員,平時和徐倩關係很鐵的,
恰到好處地撞進來,做了人證。

  出事之後,徐倩首先告訴的是鵬程,而不是雅琴。鵬程放下電話,馬上帶著
他公司的法律顧問去了現場。王彼得被送去醫院了,他的下體開了口子,絕後
了。

  徐倩笑嘻嘻的,倒像個沒事兒的人。法律顧問一麵翻檢記錄著,一麵讚不絕
口:“真專業啊,徐小姐,你辭職吧,到我們律師樓來算了。”

  鵬程也由衷地感歎:“徐倩,等你死了,我要在盧溝橋邊給你立一座烈女
碑。千百年後,文人雅士們每到清明,都要來此憑吊,他們會說:至今江畔遺碑
在,猶著千秋烈女名。”

  “我們家人長壽,我奶奶活到九十八呢。”徐倩斜了他一眼:“你恐怕等不
到我死那一天。”

  “我等你,我等你一輩子。”

  按照法律顧問的建議,徐倩先告到公司上麵,聲稱不排除法律訴訟的可能。

  上麵沒說二話,立馬讓王彼得滾蛋了。徐倩也見好就收,沒有再提什麼要
求。

  王彼得的一生其實也很可憐,他生在江蘇泰州附近,那地方並不富裕。他插
過隊,吃過苦,後來考上了大學,國家沒有虧待他,出錢讓他去美國進修,可他
卻滯留不歸,後來還背離祖國,拿了血卡。

  他看不起自費生,更看不起自費小留,認為他們沒下過鄉,沒吃過苦。其實
每當中國受到侮辱時,卻總是自費生和小留,挺身而出奮起抗爭,而那幫老公
派,要麼作出一副事不關己的超然的樣子,要麼舔著臉湊上去,提供幾個所謂的
實例,討好迎合他們的洋主人。

  海歸本來是件好事,如果王彼得認真做事,清白做人,也能慢慢溶入本土社
會,可他偏偏頤指氣使,自以為高人一等,最終落得身敗名裂,真是可憐可歎。

  王彼得走了,位子空出來了,可障礙並沒有完全掃清。雅琴活動起來,她直
接找到了中國分公司的總經理。總經理已經六十了,是個和靄幹練的高個子老
人,雅琴做銷售部副經理時,常和他碰麵,能說得上話。

  這一次,老人卻一反常態,吞吞吐吐,一會兒推說總部可能會再派人來,一
會兒又說要本土化,但要登廣告公開招聘等等。雅琴有點摸不到頭腦,就去問副
總,也就是原來會計部的經理老約翰。

  老約翰高大爽朗,身體健壯,和雅琴一直很熟。他聽了雅琴的陳述和詢問,
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雅琴,公司財務上越來越難,本土化是大勢所趨,隻要老
家夥堅持,總部不會派人來,至於公開招聘,也隻是一個形式而已,老家夥和我
已經商量了,就讓你坐銷售部經理的位子。”

  雅琴更糊塗了:“那總經理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呢?”

  “是這樣,我和老家夥當年就是校友,我比他低三屆,我們一直在一起共
事。”

  老約翰又猶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到:“雅琴,你記得那年公司的聖誕
晚會,你獨具一格,穿了一身白色的旗袍?老家夥一下子就被你迷住了。老家夥
老了,快退下來了,他一直有一個心願,想和你共度一段美好時光,就幾個小
時,在床上。”

  “這,這太荒唐了!”雅琴差一點跳起來:“總經理當然是個很有魅力的男
人,可他的歲數和我父親一樣,再說,我已經有丈夫和孩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老約翰站起來,安撫著雅琴:“這隻是老家夥的一個
心願,他特別關照了,絕對不影響銷售部經理的任命。雅琴,你好好考慮一下,
先別急於回答。”

  太荒唐了,這確實太荒唐了!以後的幾天�,雅琴強迫著自己不再理會這件
事,專心把妞妞上學的事落實。就這樣,又到了周五晚上和文若約定的通話時
間。

  妞妞先是和爸爸親熱了半天,還纏著爸爸講了兩個故事,然後自己去小房間
睡了。

  雅琴很高興地通報了妞妞上學的事,她把前因後果講得很詳細,可文若似乎
並不像雅琴預期的那樣興奮。文若有更重要的事,他打斷了雅琴:“唔,雅琴,
跟你說一件別的事。加拿大可能會和中國達成一項協議,從阿爾伯塔省修一條輸
油管線到英屬哥倫比亞省北麵的港口,我們公司也會參與進去,他們準備提升我
做項目經理。我是想,妞妞是不是還是來這邊上學?國內的孩子們實在是太苦
了。你們嫌這兒冷,可以住到溫哥華去,我每到周末就飛過去。”

  雅琴心�一涼,本來還準備勸說文若海歸的,這一下全完了。她不耐煩起
來,可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又氣又惱,當場就把電話摔了。

  雅琴呆坐著,等自己的丈夫再打過來道歉解釋,就像當年在學校�戀愛時那
樣,可是電話卻遲遲沒有動靜。終於,電話鈴聲響了,雅琴一把接起來,卻不是
文若,是老約翰:“對不起雅琴,這麼晚了,我一直找不到你。總部批下來了,
讓我們在本地招銷售經理。招聘廣告也打出去了,如果你對這個職位還感興趣,
明天上午十點來總經理辦公室麵試,當然隻是個過場。”不等雅琴回答,電話就
掛斷了。

  雅琴手�拿著話筒,還響著盲音,她不知該做什麼。文若看來一時是不會回
來了,家�還得靠自己。雅琴想到文若對門那個女人,又想到總經理和老約翰的
那個提議,荒唐,太荒唐了!總經理和老約翰都是溫文爾雅的紳士,和鄉巴佬傑
克不一樣。雅琴對他們沒有厭惡,甚至還有些好感。總經理垂涎於自己的美貌,
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如今,有幾個成功的男人管得住下半身?

  總經理兩三年內必退無疑,老約翰也長不了多久,可是,這畢竟是太荒唐
了!雅琴的頭腦�亂成一片,那個激忿的聲音和無奈的聲音又爭吵起來:

  “雅琴,不能啊,看看人家徐倩!”

  “徐倩怎麼啦?她單身,頂多回家啃老,雅琴,你不一樣,你啃誰呀?”

  “雅琴,上次和傑克,已經錯了,不能一錯再錯!”

  “也隻能將錯就錯了,要是這次不答應,上次豈不是白錯了嗎?”

  “雅琴,無論如何不能再錯下去了!”

  “雅琴,該堅持的堅持,該靈活的還得靈活!”

  夠了,雅琴放下電話,猛地一揮手,兩個聲音頓時逃得無影無蹤。

  雅琴站起來,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芸芸眾生,萬家燈火。人活著,多麼
不容易!雅琴並不怨恨總經理,男人,有了權勢,有了機會,誰不想搞特權?即
使是文若,自從找到工作後,不也是得意忘形了許多嗎?在這世上,有權勢的
人,是強者,強者有選擇,可以保護弱者,也可以欺淩弱者;沒有權勢的人,是
弱者,弱者沒有選擇,隻有被欺淩。

  要權力!要做強者!雅琴這樣對自己說。一味地躲避是無用的,躲過初一躲
不過十五,弱者總是要被強者欺淩。生活,是個不公正的法官,它隻對失敗者苛
刻,對於成功者,它從不計較得失的過程。想到這�,雅琴豁然開朗。她放下窗
簾,打開衣廚,找出那件白色的錦緞無袖旗袍,換上,對著鏡子,左轉一個圈,
右轉一個圈。

  鏡子�的女人依然是美麗的,雪白的肩頸,在絲質的旗袍襯托下晶瑩玉潤,
纖細的腰肢下,是包裹得緊緊的渾圓的臀部。白皙的麵容遠看宛如少女,可是湊
近鏡子,眼角的皺紋就很難掩飾了。人生能有幾回搏?女人的青春是短暫的,拚
搏一回吧,趁著現在還有精力!再過幾年,恐怕再想努力也力不從心了!雅琴脫
下旗袍,疊好,放進一隻衣袋�,關燈,上床。

  這一夜,雅琴睡得特別踏實。



               (第十一章)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五月的北京,鮮花爛漫,春光融融。和暖的南
風,拂動新綠的柳梢,讓人心曠神怡,忘卻煩惱。上午十點鍾,雅琴準時來到了
總經理辦公室。她穿著奶白色的真絲襯衫,淺黃色的西服套裙,肉色透明的絲
襪,白色的高跟皮鞋。

  端坐在總經理和老約翰對麵,雅琴的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腳邊放著公文包
和一隻衣袋。大家都是熟人,沒有太多的客套。總經理拿出兩份聘書,推到雅琴
麵前:“雅琴,我已經簽過字了,你看一下,有沒有異議?”

  “謝謝!”雅琴飛快地瀏覽了一遍,在其中一份上簽了字,還給總經理,另
一份放進自己的公文包。總經理也收好了文件,站起來,伸出手:“祝賀你,雅
琴,銷售部就拜托給你了!”

  雅琴也站起來,和兩位老總握過手:“放心吧,我會全力以赴的。”

  總經理微笑著:“雅琴,你知道,我快要退休了,約翰老夥計比我多幾年,
以後,這公司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了。”他一麵訴說著,一麵按動桌邊的一個按
鈕。通往辦公室內套間的門自動打開了。一眼望去,正著對門的圓桌上,放著三
個精製的酒杯,�麵淡黃色的香檳還冒著氣泡。

  “雅琴,讓我們舉行一個小小的慶典吧!”

  三人走進內間,端起酒杯。幽雅的舒伯特小夜曲,不知從何處飄散出來。雅
琴環顧四周,不大的房間,五髒俱全:一張席夢絲軟床,對窗靠牆擺在正中,暗
紅色的床罩,正散發著淡淡的曖昧。一邊是寬闊的落地窗,窗簾還打開著,燦爛
的陽光,直射進來。另一邊則是衛生間,門虛掩著,隱約露出白瓷浴缸的一角。

  老約翰走過去合上窗簾,擰亮床頭的壁燈,於是,整個房間都籠罩了一層欲
望。

  一絲悲哀,湧上雅琴的心頭:不知道這�,舉行過多少慶典!

  “雅琴,約翰和我是老搭鐺了,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雅琴笑了笑說:“一個是總經理,一個是未來的總經理。”

  “那麼,請吧!”總經理向著大床,對雅琴做了一個優雅的邀請的手勢。

  “先生們,請耐心等一下。”雅琴微笑著,轉身走出去,取過自己的那隻衣
袋,回來,進到衛生間�。兩位老總相互望望,不明就�。幾分鍾後,衛生間的
門打開了,嫋嫋婷婷,風情萬種,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走了出來。她一身白色的
錦緞無袖旗袍,肉色透明的絲襪,白色的高跟皮鞋。

  總經理和老約翰張著嘴,口幹舌燥,都呆住了。他們的身後,房門,無聲無
息地自動關閉了。老約翰情不自禁地跪倒在雅琴腳邊,一隻手顫抖著伸進旗袍的
開衩,隔著薄薄的絲襪,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女人的大腿,而另一隻手,則貪婪地
握住高跟鞋柔軟的皮麵上,磨娑著,撫弄著。白色皮鞋的後跟,慢慢離開了地
麵,女人正踮起腳尖,勾住總經理,獻上濕濕的舌吻。

  此時的卡爾加利,還是周五的晚上。文若的公寓燈火通明,客廳�,文若坐
在沙發上,深埋著頭。一個身型妙曼的少婦,身著一件灰色的透明睡裙,�麵空
空蕩蕩。她光著腳,跪在男人的膝下,苦苦哀求著:“文若,求求你,別這麼狠
心,我不要名份了!我什麼都不要!她回來我就走,還不行嗎?”

  “這不公平,這對你太不公平。”文若緩緩�起頭:“你是個好女子,可我
們相識得實在太晚了,我也許可以離開雅琴,可我不能離開女兒啊!等有了自己
的孩子,你就理解了。”

  雅琴的直覺沒有錯,地上的這個,就是她認定的文若在外麵的女人。這個女
人才二十五,原來是國內三流劇團的舞蹈演員,兩年前通過網絡相親嫁到加拿
大。

  沒過多久她就後悔了,不是對加拿大失望,而是對她的男人失望。雖然在國
內她也聽說過,中國人在外麵其實很不容易,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令國人無
比羨慕的留洋博士,博士後們,竟然絕大多數連專業工作都找不到。

  一年又一年,他們做著科學農民工。何處是盡頭?此恨綿綿,沒有盡頭。幻
想破滅了,她和她的男人開始小吵,中吵,然後是大吵。男人終於忍無可忍,托
國內的實權派老同學,搞了個什麼小長江學者,海歸了。女舞蹈演員不願就這麼
空著手回去,丟人!

  當初出國時,一張移民紙差點兒被小姐妹們翻爛!正當她寂寞難耐之時,文
若出現了,風度翩翩,沒有做過一天博士後,直接進了大公司,成功的職業人
士!恨不相逢未嫁時!孤男寡女,一拍即合,兩人組成了婚姻互助組。

  雅琴的來到,拆散了這對露水夫妻。雅琴和文若也吵架了,太好了,雅琴被
氣走了!那女人的心中又燃起希望,她甚至想到,何不幹脆做長久夫妻?今天,
她就是來談這件事的。事情進展得並不順利,她忽略了一點:文若和雅琴是有孩
子的。也許是對妻女內疚,也許是不願被人纏住,文若害怕了,他想一刀兩斷。

  女人更害怕,她確實是愛這個男人,欽佩這個男人的。她現在隻能施展媚
術,緊緊纏住這個男人,其它的留待以後從長計議。女舞蹈演員淚水漣漣,一麵
可憐楚楚地望著心愛的男人,一麵悄悄解開男人的褲子。一隻纖纖玉手探進了男
人的褲檔,握住了那昂首挺胸的塵根,熟練地輕輕擄動著。

  文若把持不住了,他仰起頭,靠在沙發上,身體卻癱軟下來:“啊,用
嘴!”女人順從地埋下頭,含住怒不可遏的陽具,深深地套弄起來。多麼乖巧!
多麼討人喜歡!

  總經理辦公室的內間�,地上零亂不堪:一件白色的錦緞旗袍,一件鏤花的
胸罩,一條蕾絲邊內褲,和兩個撕開的偉哥包裝袋,當然,還有男人的領帶,襯
衫,長褲,三角內褲,短襪和皮鞋,都是兩件。超寬的席夢絲軟床上,總經理一
絲不掛,頭枕著自己的雙手,毛絨絨的大腿自然分開。

  雅琴渾身隻剩下絲襪和高跟皮鞋,她跪伏在床沿,趴在老男人的腿間,高撅
屁股,深埋著頭,口含肥大的陰莖,上上下下,吞吞吐吐,熟練地動作著。另一
個老男人還在床下,也是一絲不掛,他立在雅琴的身後和分開的兩腿間,粗長的
陰莖前衝後擺,奮力衝撞著女人白皙高聳的屁股。

  兩個男人都興奮異常,他們沒能堅持多久,很快,雅琴的嘴�和陰道�便噴
滿黏乎乎的精液。她疲憊地伏在總經理的身上。身下的老家夥心滿意足,含混不
清地嘟囔著:“喔,真是女人中的女人!上帝給我的最後一件禮物!雅琴,真想
再享用你下麵的小嘴,可是我老了,偉哥也頂不了兩次了。”

  “不,您一點兒也不老。”雅琴努力咽下口中的穢物,溫柔地給了老家夥一
個濕吻:“別緊張,讓我來,您能行的。”雅琴吻著老家夥的前胸和小腹,慢慢
伏下身,一麵揉搓著癱軟的陰囊,一麵舔吸著陽具的根部。漸漸地,那東西又有
了一點動靜。

  雅琴雙手捧住自己飽滿的乳房,把老家夥的陰莖夾在深深的乳溝中,緩緩地
揉搓起來。身後,另一個老家夥也是心滿意足,他注視著女人水淋淋的陰戶,還
在滴滴淌淌,那是他剛才的傑作!

  雅琴也有判斷失準的時候,這張席夢絲軟床上,這樣的慶典還真是第一次。

  總經理和老約翰在中國多年了,但他們和傑克不同,他們是老派人,仍然恪
守著傳統的職業道德:不在本公司內卷入情色糾紛。傑克臨走時,添油加醋地講
述了他的辦公室豔情,特別是誘奸雅琴的過程,格外繪聲繪色。老約翰又是鄙夷
又是嫉妒,不由得也蠢蠢欲動起來。他知道總經理對雅琴也沒少流口水,這次,
他竭力慫恿老夥計不要浪費機會。總經理本來很猶豫,特別是徐倩的事鬧出來之
後。

  老約翰拍著胸脯打了包票,絕對不會出問題。老約翰是有把握的,這把握源
於他對中國女人的了解。他知道,像雅琴這樣的傳統女人,第一次扒她褲子是很
困難的,需要百般誘惑,軟硬兼施,然而,第二次就不同了,甚至不用動手,她
自己就會主動褪下褲子。

  扒褲子的任務已經由傑克完成了,這剩下的褪褲子的事,應該順理成章,不
成問題。特別是,他知道雅琴有野心,想往上爬。想往上爬的人,自然懂得取
舍,古今中外,莫不如此。現在,老約翰心花怒放,傑克說的沒錯,這女人,真
是尤物,緊密,滑潤,特別是從後麵插入,格外銷魂。他一隻手撫弄著女人的菊
門,另一隻手套動著自己疲軟的陽具。傑克你個鄉巴佬,雖然讓你得了先手,我
總要比你享用得更多更好一些!

  雅琴感到自己的肛門被弄得熱乎乎的,一隻手指插了進來,又是一隻,摳摸
著,攪動著。天哪,他不會是有那種癖好!雅琴不是那種絕對傳統的女人,婚前
婚後,婚內婚外,她都不乏床上的經曆,但是她的後庭,還確實沒有被觸動過。

  她的丈夫從未想到過這�,而她過去的老板,雖然熱衷於後進的體位,但還
隻限於普通的玩法。現在有人要侵犯這片禁地,雅琴當然不肯輕易就範。她不動
聲色地�起身,轉動體位,讓那兩隻手指自然地滑開,趁勢扶著總經理半軟半硬
的陽具,套坐下去。“啊!”老人一聲呻吟,愉快而滿足。

  雅琴一上一下不停地動作起來,她不想給老約翰機會!心中默想:老家夥,
別那麼貪得無厭!讓我先對付了這個,等會兒再用嘴滿足你一次!雅琴愈抽愈
快,愈落愈猛。

  “慢一點!慢一點!我已經不是小夥子了。”總經理氣喘噓噓,他扳住女人
的上身,�起頭試圖親吻女人。雅琴不得不俯下身來回吻,屁股,不可避免地撅
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雅琴隻覺得肛門處一陣火辣,一隻巨大的龜頭,擠了
進來。她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還好,也許是阻力太大了,那東西退了回去,但
是,緊接著,又緩緩地頑強地頂進來,沒有再退縮。雅琴屏住呼吸,竭力忍受
著。終於,整根沒入。

  文若的客廳�,地毯上胡亂地散落著男人和女人的衣裳。美麗的女舞蹈演員
蹲坐在文若的身上,雙手撐著沙發的扶手,擺動腰胯,姿態優美地撞擊著男人的
下體。身體在起伏,乳房在抖動,肌膚在碰撞。寂靜的夜空中,嗯啊之聲,格外
清晰。文若挺直身體,一手攬住女人的腰肢,一手托起一隻雪白的乳房,對著粉
紅色的乳尖狂吸。

  女舞蹈演員呻吟著,充滿彈性的屁股上上下下,三起三落,更有力量,更有
節奏。俗話說,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好久沒有練功,技藝都荒疏了。女人快要
不行了,她叫喊著,衝擊著,一股濕熱從小腹順流而下,噴湧而出。

  文若愛戀地懷抱著筋疲力盡的女舞蹈演員。他喜歡的女人,床下必須是淑
女,床上一定要懂風情,就像雅琴,教授夫人,還有現在身上的這個女人。文若
不是花花公子,但也絕對不是苦行僧。他本來以為自己的一生中,隻會有一個女
人,就是自己的妻子。教授夫人的出現,徹底攪亂了他的思想。尤其是現在,文
若不再是窮學者了,他是一個專業人士!一個成功人士!

  移民加拿大的中國人當中,又有幾個能夠稱得上是專業成功人士?書上說:
每一個成功的男人後麵,都站著一個出色的女人。其實,書上沒好意思說全:每
一個成功的男人後麵,都站著好幾個出色的女人。古今中外,難道不都是這樣
嗎?

  最初的痛楚正在減弱。雅琴忍耐著,接受著,也體會著。她的腦海�,翻滾
著一個個頭像:文若,鵬程,傑克,總經理,老約翰,還有對門那個女人。想到
文若和那個女人,雅琴竟然產生了一絲快感,一絲別樣的報複的快感!她的身
體,放鬆下來,後庭的疼痛,也漸漸消失了。

  雅琴動作著,配合著,她從來不回避挑戰。上麵,嘴�,總經理的舌頭吸吮
著,攪動著;下麵,一前一後,兩張嘴�,兩根肉棍時而同進同退,時而你前我
後。多少年來,雅琴幾乎是一直在守著活寡,她的身體,從來沒有這樣充實過。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簾,照亮整個房間。

  大床上,三具赤裸的肉體激烈地交纏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分難離,
難舍難棄。柔軟的白色絨布床單已經零亂不堪,上麵斑斑點點,又皺又濕。那是
一個女人洶湧的愛潮,是兩個男人勃發的精液,是三個男女混合流淌的汗水!這
哪�是什麼小小的慶典,這是怎樣一個盛大的歡宴啊!

  “唧咕,唧咕。”一根肉棍在陰道�黏漬漬地抽送!

  “啵滋,啵滋。”另一根肉棍在肛腸�赤裸裸地推拉!

  “吧幾,吧幾。”男人的小腹和女人的下體在和諧地交彙!

  “劈啪,劈啪。”另一個男人的小腹和女人的臀尖在猛烈地碰撞!

  “吱嘎,吱嘎。”軟床在不堪重負地搖晃!

  “嗯啊,嗯啊。”女人在無助而銷魂地呻吟!

  “呼哧,呼哧。”一個男人在聲嘶力竭地喘息!

  “嗚啊,嗚啊。”另一個男人在縱情忘我地呼號!

  優雅舒緩的音樂在客廳�回響著,文若慵懶地陷在沙發�,饒有興趣地欣賞
著舞蹈演員的獨舞。文若確實是喜歡這個女人的,她年輕,美貌,溫柔,更重要
的是,她崇拜自己,不像雅琴,指揮這個,控製那個,好似一個管家婆。文若這
樣想著,不知不覺一曲已經終了,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鼓起掌來。

  舞蹈演員施展基本功,一個漂亮的上劈,一條雪白的玉腿,搭在了男人的肩
上。她單腿站立著,一隻手捂住下體,另一隻手脫起乳房。

  “啊!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文若由衷地誇讚著,兩眼緊盯著女人的私
處。女人收回高�的玉腿,媚笑著,優雅地一個回身,雙手撐地,兩腿衩分,那
迷人的私處頓時一覽無餘。文若死死盯著,白花花的下體,寸草不生,幹幹淨
淨,整整潔潔。欲火又升了上來了,文若跨上前去,雙手把緊女人高�的腰胯,
一個突刺,幹淨利落!

  “嗯!嗯!嗯!”

  “啊!啊!啊!”

  攝魂奪魄的聲音回蕩起來。“啊!太舒服了!”文若一麵瘋狂地抽插,一麵
興奮地胡言亂語:“寶貝兒,我要娶你!就這個姿勢!幹你一輩子!”

  又一首樂曲奏響了,是雄壯有力的進行曲。


                (第十二章)

  雅琴搬進了經理辦公室,她坐在舒適的皮椅上,凝視著麵前的老板桌,很久
很久。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那天晚上,就在這�,是她自己,親手褪下了
套裙,內褲,還有絲襪,又是她自己,伏在桌上,扒住桌沿,撅起白皙的屁股,
任憑那個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深抽淺送,曲盡其趣。雅琴猛地站起身,拿起電
話:“總務嗎?我是銷售部。請給我換一張新桌子!”

  換了老板,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是徐倩和袁芳。這天早上一上班,雅琴就打
電話叫徐倩。徐倩很快就來了:“頭兒,您找我?”

  “坐吧!”雅琴看著徐倩,半天沒有講話。

  “您說吧,是不是要裁了我?”徐倩哪�憋得住。

  “我準備提袁芳做副手,你有沒有意見?”

  “我,沒有。”徐倩低下頭:“我知道,去年我出錯的事,大家還沒忘
呢。”

  “那就好。”雅琴站起來,扶著徐倩的肩說:“小倩,你的潛力我都知道。
多出去跑跑,曆練曆練,拿幾張漂亮的單子,積累經驗和資曆,懂嗎?”

  “放心吧,經理,我懂。現在天熱,大家都不願意出門,海南兩廣的這趟差
事,就讓我去吧!”

  “好,路上小心。”

  雅琴看著徐倩走出門,又拿起電話,接通了吳彬:“吳教授,你好,我是雅
琴,聽說你最近多喜臨門,拿了博士,提了副教授,還當上了教研室主任,恭喜
恭喜!”

  “哪�哪�,教研室主任是代理,還沒正式任命,再怎麼樣還是窮教書匠,
哪兒比得上您大經理實惠,我還正要恭喜您呢!”

  “那就同喜同喜!小吳,我長話短說,你了解不了解中國對加拿大的進口貿
易?”

  “略知一二。加拿大對華出口集中在原材料,主要有礦石,油砂,紙漿等,
當然還有農產品和機電產品,比如小麥和鐵道信號係統。我並不看好中加貿易,
其中人為的障礙太多,像什麼人權啦,達賴啦,賴昌星啦。我覺得中澳貿易更有
前途一些。當然,他們本質上是一丘之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澳洲人稍微
識相一點。怎麼,您要炒原材料股嗎?”

  “不,不是,文若他們公司說是要參與一個大項目,從阿爾伯塔修一條輸油
管線,專為向中國出口原油。”

  “雅琴,加拿大人辦事,一是慢二是沒譜。現在五礦正在收購魁北克一家礦
業公司,主要是想獲取急需的金屬鎳,多少年了,毫無進展,多半要黃。”

  “好,謝謝你吳教授,你的專業水平真是沒的說!”雅琴由衷地讚歎。

  “雅琴,她,還好嗎?”電話�,吳彬吞吞吐吐地問。

  “你是問袁芳嗎?她很好。小吳,我不想瞞你,她最近有了男朋友,我看挺
合適的。你那邊也要抓緊啊,別磨磨蹭蹭的!”

  “我抓緊了,我已經見了十好幾個女孩兒了,可我總是忍不住拿她們和小芳
比。”

  “小吳啊,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男子漢要拿得起放得下。你很善良,袁芳也
很善良,可婚姻光靠善良遠遠不夠,你懂嗎?”

  “嗯,我慢慢會好起來的。”

  袁芳自從當上副經理後,常常晚回家。這天,她又加班了,回到家,已是暮
色蒼茫。程教練懷抱一個大西瓜,正坐在門口的樓梯上。袁芳趕緊拿出鑰匙,邊
開門邊埋怨:“你這是幹嘛呀?就不會坐到樓下花園�去?讓鄰居看著多笑
話!”

  “不,不是。”程教練亦步亦趨地跟進門:“我這不是想早點見著你嗎?”

  “好了好了。”袁芳關上門:“你去廚房坐著吧,真熱,我去衝個涼,你拌
打鹵麵。”

  程教練很聽話,他進了廚房,把西瓜用涼水泡上,然後燒水煮了兩個人的
麵,把鹵打好,菜碼兒也切了。自從給雅琴辦了妞妞上學的事,程教練自認為有
功,到袁芳這兒來得更勤了,可是袁芳還是不冷不熱,不遠不近的,程教練不由
得有些心焦。

  見袁芳半天還不出來,程教練耐不住性子,他走出廚房,來到臥室前。臥室
的門是虛掩的,透過門縫,天哪,袁芳在換衣服!程教練停住腳步,屏住呼吸,
隻見女人穿著紫色的蕾絲邊內褲,正在扣著紫色鏤花胸罩的搭袢。修長的雙腿,
白皙勻稱;纖細的腰肢,弱柳扶風;豐腴的酥胸,挺拔飽滿;渾圓的後臀,高高
翹起。

  程教練麵紅耳赤,呼吸急促,他推開了門。袁芳察覺到身後的異樣,她回過
頭來,見程教練正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禁紅了臉,雙手緊抱住胸。程教練走過
去,停住,兩眼放光,緊盯著女人。袁芳不知所措,緊張得忘記了講話。“真漂
亮啊!”程教練讚歎著,伸手挑起袁芳的下頜。

  袁芳扭過頭去:“幹什麼呀?快住手!”她想繞出去跑開,卻被程教練伸手
攔住了:“我幹什麼?我幹你!”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控製,隻顧著一把摟住
嬌小的女人,沒頭沒腦地亂啃起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程教練的半邊臉頰,頓時腫了起來。

  “你打我!”程教練火了,除了惱火還有欲火。他抱起袁芳,像拎著一隻小
羊羔,扔在了床上。

  袁芳的內褲和胸罩被剝掉了,雪白嬌美的身體橫陳著,一絲不掛。“還是咱
自己的女人好啊!不像洋妞,又糙又毛,隻能遠觀,不可近看!”程教練撲到袁
芳身上,一麵貪婪地吮吸著嬌嫩的乳房,一麵扒開白皙的雙腿,架在肩上,“啵
滋”一聲,頂了進去。

  女人的反抗是那麼柔軟無力,強烈的震撼和恐怖過後,袁芳竟產生了一種莫
名其妙的快感!她是畢竟一個女人,一個結過婚的女人,一個有著正常的七情六
欲的女人。感謝美國女孩兒安娜,男人不僅體魄強健,而且技巧嫻熟。守了一年
多活寡的青春女人,如何能夠抗拒!很快,袁芳達到了高潮,然後,又是一個高
潮。天哪,那高潮竟然一個接一個,洶湧澎湃,連綿不絕!

  袁芳興奮地大叫起來,緊緊夾著身上的男人,毫不放鬆,直到那男人精疲力
盡,癱軟下來。

  袁芳安安靜靜地躺在程教練壯實的臂彎�,身下的床單濕漉漉的,像是剛從
水�撈出來。窗外,蟬兒在不知疲倦地唱著歌,袁芳竟然聽出了旋律。男人還在
喘息,房間�迷漫著濃重的汗味,還挺好聞。袁芳就這樣懶散地躺著,好像小時
候,躺在媽媽的懷�,那麼安全,那麼舒坦。她很奇怪,自己應該痛哭失聲啊,
或者,起碼應該無聲地抽泣才對,怎麼自己什麼也沒有做?程教練的身體活動了
一下,一隻溫暖的大手伸了過來,在女人高聳的雙乳上撫摩。再扇他幾記耳光!

  袁芳這樣命令著自己,可她的身子卻拒絕了。程教練又翻身爬到袁芳的身
上,慢慢地親吻著。袁芳沒有反抗,她接受了。這是怎樣的親吻啊,從脖頸,到
乳房,再從小腹,到下體!那樣溫柔,那樣體貼!袁芳呻吟著,興奮起來。這種
興奮是全新的,是吳彬和傑克都不曾帶給她的。袁芳情不自禁地抱住男人寬厚的
肩膀,配合著他,順從地分開了雙腿。

  起風了,輕輕柔柔地,吹拂在身上,像媽媽的手。

  黃昏已經褪去,黑夜悄然降臨。

  第二天,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程教練手捧一束玫瑰,跪在地上,苦苦
哀求:“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時衝動,一時糊塗啊!小芳,你就饒了
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袁芳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坐在床沿,淚水汪汪,梨花帶雨:“你們憑什
麼都來欺負我?”

  “我不是欺負你,我是要娶你!”程教練往前爬了一步:“小芳,別哭了,
我當牛做馬,伺候你一輩子!”

  袁芳一愣,怎麼這麼似曾相識?仔細一想,原來是自己當初對吳彬說過的。

  想到自己的命那麼苦,前夫那麼絕情,袁芳淚如雨下,哭得更凶了。程教練
低著頭,跪在地上,無可奈何也無所適從。終於,袁芳哭累了,她收住淚水,�
起頭:“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程教練如受大赦,爬起來抱著鮮花便
溜。

  才溜到門口,袁芳的命令追了上來:“我讓你走,沒讓花走,把花留下!”

  半個太陽已經落下西山,燦爛的餘輝染紅了整個天空,成群的宿鳥低飛著急
急地回家。愛情和婚姻,隻有兩種結局,好的和壞的,卻可能有無數種開始。如
何開始,哪怕再荒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終的結局。

  徐倩風塵仆仆地回來了,正在給雅琴彙報。

  “太難了!太難了!王彼得搶單子,拿提成,不知道給人家讓了多少利!現
在都往死�壓價!”

  “你做了幾單?”

  “做了兩單,跑了三單。太難了!不知道王彼得是怎麼做的,還有兩個家
夥,一上來就跟我動手動腳。”

  “啊?你吃虧了沒有?”

  “沒有,我周旋過去了。噢,還有件事,我在廣州見到原來會計部的沈芸
了,可她好像不願意和我講話,一轉眼就溜了。看樣子,混得不太好。”

  “好了,小倩,你先下班回去吧,明後天你跟銷售們了解一下,王彼得大概
都給人家什麼價?多少好處?彙總一下,咱們心�好有個底。”

  “行,那我走了啊,還約了人。”

  袁芳走出寫字樓的大門,程教練正靠著大切諾基等在那兒。他看見袁芳,趕
緊迎上去,指著一個正走出來的男人:“小芳,他今天欺負你沒有?”又指著另
一個男人:“小芳,他今天招惹你沒有?”那兩個人停下腳步,很詫異。

  袁芳也奇怪地問:“沒有啊,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程教練做鬆口氣狀:“那就好,誰惹了你,我揍他!”

  袁芳急忙挽住男朋友:“快走快走,別給我出洋相!”兩人上了車,剛剛發
動起來,隻見徐倩從樓�衝了出來,還大喊大叫著:“程韃子,程韃子,等等
我!”

  程教練趕緊踩住刹車:“徐蠻子,你奔喪啊?”

  徐倩爬上車,氣喘噓噓:“捎我一段,捎我一段,到鵬程的公司,約好了
的,順路。”

  “什麼順路?一個在西三旗,一個在管莊,南轅北轍啊!”程教練一麵把車
拐上路,一麵說到:“每公�兩塊八!”

  “就你這破車,頂多一塊二!”徐倩嘴上從不吃虧:“到了那兒,你們等我
一會兒,一刻鍾,我請大家吃晚飯,鵬程掏錢,然後再把我送回家。”

  辦公室�,徐倩和鵬程麵對麵地坐著。徐倩笑嘻嘻地開了口:“哎,我爸媽
他們小區要綠化改造,說是迎奧運,我認識�麵的人。老男人,我要是給你說成
了,你給多少回扣?”

  鵬程伸出一根手指。

  徐倩伸出兩根手指。

  鵬程搖搖頭:“讓我想想。”

  徐倩靠到椅背上,悠閑地東張西望起來,突然,她好像發現了什麼:“咦,
老男人,你這辦公室的布局怎麼這麼奇怪?兩張老板桌麵對麵地放,跟縣黨部機
關似的。我坐的這張上麵什麼東西也沒有,哎,這是誰的位置?”

  “你坐的這張啊?過來,靠近點兒,我告訴你。”鵬程欠起身,湊近徐倩:
“你坐的,是老板娘的位置!”

  “討厭!”姑娘一下子紅了臉,站起來說:“老牛還想吃嫩草。”

  鵬程也站起來,繞過去,一把摟住美麗大方的姑娘:“這嫩草老牛吃定了,
還要吃一輩子!”

  徐倩沒有再說話,羞澀地低下了頭。

  太陽慢慢地隱去,月亮悄悄爬上枝頭,涼爽的晚風吹過,連星星也舒服得頻
頻眨眼。

  停車場上,大切諾基�,程教練和袁芳開著車窗枯坐著。天色越來越暗,程
教練忍不住開口了:“一頓晚飯也沒多少錢,這倆人不會跳後窗跑了吧?”

  “不至於吧,他們倆平時都挺大方的。”

  “明白了,明白了。”程教練忽然想到了什麼:“悶得兒蜜了,絕對是悶得
兒蜜了,我早就發現這倆兒眼神不對!”

  “啊呀,好像是哎,最近徐倩怪怪的,可鵬程是雅琴的人哪!”

  “得了吧,人不能太自私,你以為她是西太後啊?要占幾個男人?”程教練
很不以為然:“我說,咱們怎麼辦?還等不等?我中午飯還沒吃呢!”

  “耐心點兒。”袁芳拉開小包,拿出一塊維芙巧克力,撕掉包裝,塞進男朋
友的嘴�:“等吧,都說好了的。”

  秋風很快就刮起來了。妞妞上學了,平時就住在爺爺奶奶家,雅琴給他們請
了住家保姆。錢當然不是萬能的,但有了錢,很多事確實容易了許多。總經理和
老約翰對雅琴很尊重,遇事都客客氣氣地商量,他們再沒有任何不恰當的言行。

  一切都走上了正軌。雅琴隻有兩件事需要操心:銷售額和她的丈夫。

  一場初雪過後,天朗氣新。吳彬和雅琴走在校園�。雅琴穿著紅色的風衣,
下麵露出灰黑色的薄呢裙,黑色的長筒羊毛襪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在校園�顯
得特別引人注目。他們停在一輛嶄新的奧迪旁邊,雅琴掏出了鑰匙。

  “謝謝您雅琴姐,過了年我就送那五個學生去您那兒實習,可幫了我大忙
了。唉,擴招擴招,都是擴招搞的。”吳彬慇勤地拉開門:“工學院我明天一早
就去,�麵我認識人,能說上話。”

  “那好,就拜托你了。”雅琴坐進汽車,發動起來。

  “我這邊有了眉目,姐夫那兒可得早下決心。”吳彬彎下腰,對著車窗囑咐
著:“您看我們副校長,九零年回來的,我們係主任,零零年,行情看跌呀,越
猶豫越沒得討價還價。還有,我今年抓的國際MBA班,請了三個華爾街裁下來
的金領,兩男一女,爭著要續簽合同。我和他們都敞開了談過,那邊的經濟越弄
越虛,就在這幾年可能要出大問題。”

  “我知道,隻要這邊落實了,我就是親自去拽也要把他拽回來。”

  車開動了,吳彬還在揮著手喊:“那幾個學生要是做得好,您盡可能留下兩
三個!”


              (第十三章)

  聖誕一過,很快又是一年開春。

  早上,雅琴剛剛來到辦公室才坐下,老約翰就匆匆走了進來,關上門,急切
地說:“雅琴,我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去年總公司虧損得厲害,咱們這兒也好不
到哪兒。雖然四季度的報表還沒出來,大家猜也猜得出。”老約翰坐下,接過雅
琴遞來的一杯水,接著說:“總部要減壓,南美分部要撤掉,至於咱們這兒,說
是要搬到四川去,總經理已經飛回去抗辯了。”

  “這是誰的餿主意?”雅琴大吃一驚:“這不等於散夥嗎?”

  “別急,別急,還有回旋餘地,估計二季度結束前不會做最後決定。”老約
翰喝了一口水:“雅琴,我知道你已經很努力了,可我還是想,這段時間能不能
拿幾張大單子,我們講話也能硬氣一點?還有,我隨便說啊,王彼得當年那一
套,是不是也有可取之處?”

  雅琴沈思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他那一套是短期行為,飲鳩止渴。”

  “什麼什麼?什麼是飲鳩止渴?”老約翰的中文不夠用了。

  “就是說,短時間看上去解決問題了,可長期來講越弄越糟。”雅琴解釋
說:“最近倒是有一筆特大的生意,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好,那就拜托了,我現在實在是顧不了長期了。”老約翰站起來,走到門
口又回過頭加了一句:“雅琴,財務上我給你最大的靈活度!”

  送走了老約翰,雅琴陷入了沈思。雖然全球股市都在看漲,尤其是上證指
數,像瘋了一樣,其實生意是越來越難做,巨大的危機正潛伏著。雅琴所說的那
筆特大的生意,確有其事,是科工委的通訊係統換代項目,整個係統牽扯到幾十
家下屬單位。如果拿下這個項目,未來三五年都可以衣食無憂。也正因為如此,
競爭特別激烈,各家都使出了全身解數。

  對於雅琴,還有一個不利因素:科工委有軍工背景,對外商獨資企業格外慎
重。近半年來,雅琴已經調集業務骨幹,成立了專項組,也取得了一些進展,不
久就要開標,看樣子,還得再加一把勁,做最後的衝刺。想到這�,雅琴拿起電
話:“袁芳,通知大家,十點整會議室開會,盡可能不要缺席。”

  會上,雅琴大致介紹了公司的困境,當然,內遷四川的事沒有提,以免引起
騷動,然後,就提到了科工委的項目。幾個骨幹都低著頭,默不作聲。

  袁芳見狀,怕冷了場,開口道:“我們已經把科工委內部摸了一遍,管事的
不是他們主任,是書記,姓孟,遼寧省上來的,複轉軍人,比較左。各個環節我
們都上了供,不過,別的公司也上了供,尤其是廣州那家,出手很大,好像沒有
財務製度似的。”

  “那個孟書記,有什麼弱點,特別愛好?”雅琴冷靜地問。

  “貪財,好色。”

  “這算什麼特別愛好?我是說,他和別的官員有什麼不同?”雅琴有點不滿
意。

  “特別貪財,特別好色。”袁芳唯唯喏喏地補充了一句。

  “好吧,大家都辛苦了。”雅琴見一時也拿不出個主意,隻好結束了會議:
“請大家再努力一下,搞清楚那個孟書記的家人:老婆,孩子,小舅子等等,是
誰,幹什麼的,有什麼癖好,越詳細越好!下周一同一時間,咱們再碰個頭。
散會!”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星期一的上午,雅琴正在看報表,老約翰又衝了
進來,坐都沒坐:“雅琴,情況不好,咱們總經理受不了壓力,提前退休了,上
周末的事。現在由我代理總經理一職。”

  “恭喜了,總經理!這是好事啊!”

  “好什麼事?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雅琴,你上次說的那個大項目怎麼樣
了?有進展了嗎?”

  “有,有進展,我正要去開會談這事呢。”雅琴撒了個小謊。

  “好吧,你去吧,有情況隨時向我彙報!還有,別計較財務,我打過招呼
了。”

  開會了,雅琴一言未發,隻是安靜地聽著,時不時還在本子上記著什麼。現
在已經快要開標了,基本上就是雅琴她們和廣州那家公司在競爭,其它的都是陪
標。雅琴她們的優勢是技術和售後服務,而廣州那家則長於靈活,他們走的完全
是王彼得那條路,據說請了廣州最有名的一家公關公司。會場的氣氛很壓抑,大
家似乎都有話想說,又不願意出頭。

  最後,還是袁芳站起來打破冷場:“我們商議了很多次,看樣子,恐怕,好
像,也得遵守一些潛規則。當然,我們不搞王彼得那一套,徐倩說她們北外有很
多學生妹,非常願意勤工助學,也算是社會實踐,具體的,還是由徐倩講吧。”

  袁芳把球踢走了,徐倩隻好硬著頭皮接過來:“經理,我們知道您不喜歡這
些,我們也都不喜歡。問題是現在流行這個,真的是自願的,我那幫學妹,才十
八九歲,隻要給錢,別說這點事,代孕都肯幹。咱們不經過公關公司,她們還能
多得錢,雙贏,您說呢?”

  “不行。”雅琴斷然拒絕:“十八九歲,還是孩子。再說,要是咱們發現這
麼幹也行,久而久之,勢必放棄技術研發和售後服務,那可是真的長不了。”

  “那樣長不了,不那樣現在就得完蛋。”有人小聲嘟囔著。

  “誰說的?大聲點!”雅琴嚴厲地掃視著大家。

  “都不敢說,我豁出去了!”徐倩站了起來,盯著雅琴:“經理,全公司都
傳遍了,就您還想瞞著我們,咱們要去四川了,是不是?人家都說,老總走了,
新總多半也不會去鑽山溝,您去了,正好連升兩級,當總頭兒!我們可慘了,獨
生子女,沒法兒在家盡孝。”

  “胡說!”雅琴騰地站起來:“我就不是獨生子女啦?我就願意去四川鑽山
溝啦?我還有小孩要上學受教育,你懂不懂?”

  徐倩坐了下來,小聲嘀咕了一句:“那您還猶豫什麼?總不能讓我們挺身而
出吧?”

  又是一片沈寂。過了好久,一個資深老代理站出來說:“經理啊,我依老賣
老說幾句。公司要壓縮運營成本,還不如搬到我老家西安。打劉皇叔到張獻忠,
四川從來就隻能偏安,不能爭霸。您看這什麼前蜀後蜀,沒有超過兩代人的。所
以啊,您別不愛聽,就算大家夥兒死心塌地跟您入了川,您這總經理還是當不
長,用不了幾年大家還得散夥。”

  “好了,好了,入不入川,稱不稱帝,都是以後的事,現在先說怎麼對付孟
書記,別都衝著我。”雅琴也無可奈何。

  沒有人再講話。

  雅琴想了想,隻好作罷:“先散會吧,大家都考慮考慮,還有沒有別的辦
法。”

  散會以後,雅琴離開了公司,獨自開車,來到了妞妞的學校。她把車停在學
校大門的斜對麵,靜靜地坐著。正值中午放學,天真爛漫的孩子們奔出校門,又
蹦又跳,像一群群快樂的蝴蝶。看著那迎風招展的紅領巾,雅琴想到了自己的少
年時光,她笑了,又哭了。

  朦朦朧朧中,妞妞向雅琴跑來,兩隻羊角辮一蹦一跳,煞是可愛。跑著跑
著,羊角辮變成了馬尾辮,小姑娘變成了大姑娘。再往後,馬尾辮又變成了披肩
發,妞妞戴上了大學校徽。雅琴搖下車窗,向女兒揮著手,可是,一個萎瑣的男
人,不知從哪�冒出來,獰笑著,一把抓住了妞妞。

  “別!放開她!”雅琴大叫一聲!妞妞沒有了,萎瑣男人也不見了。原來是
幻覺。一個小女孩扒著車窗,關切地問:“阿姨,你怎麼哭啦?”雅琴搖搖頭,
笑了笑:“阿姨累了,謝謝你!”

  八九歲是孩子,十八九歲也是孩子!不能讓孩子們去受苦!不能讓孩子們去
做那些事!雅琴想到了徐倩的話,總不能讓我們挺身而出吧?她反覆咀嚼著,為
什麼?為什麼不能呢?

  離開標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雅琴沒有再召集開會。大家隻知道,她親自和孟
書記聯係過幾回。後來,她讓大家找民國初年黃梨木家具的資料,說是孟書記新
添了一個外房,正在裝修和采購家具。再後來,雅琴幹脆沒影了,有人傳說,她
正在打通孟書記的一個情婦,是電視台的什麼主持,還拜了幹姐妹,曲線救國。

  有希望!大家都這麼說。

  黑夜,是那麼漫長。

  雅琴徹夜未眠。天亮之後,她就要按照約定,和孟書記會麵。

  終於,第一縷朝陽,透進了薄薄的窗紗。雅琴站在梳妝台前,慢慢地畫著淡
妝。高聳的酥胸,纖細的腰肢,豐滿的臀部,被一身合體的職業套裝緊緊包裹,
透著無比的端莊和嫻靜。黑色的長筒絲襪和高跟皮鞋,更襯托出修長的玉腿,亭
亭玉立,儀態萬千。這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珠圓玉潤,風情萬種。她既不生
澀,也不滄桑。她獨立,穩健,富於激情,又善解人意。

  生存,還是毀滅,就是這個問題。

  雅琴做了無數種情景假設,可當她邁進豪華的總統套房時,還是吃了一驚:
除了孟書記,還有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年輕的女人:原來從會計部出去的沈
芸。這是一個嬌小秀麗的江南女子,雖然已經二十四五了,可看起來卻還像一個
大學新生,青春,活力,健康,羞澀。這樣的女孩,對於老男人,無論心理上,
還是生理上,都充滿誘惑,無法抵擋。

  “你,就是廣州公司的代表?”雅琴裝作不認識,冷冷地問道。

  “不錯,想必您就是北京公司派來的?”沈芸也大吃一驚,但她旋即冷靜下
來,不卑不亢地反問。

  “好了,好了,今天叫上你們,就是要大家麵對麵,不搞暗箱操作,公平競
爭嘛。”孟書記披著一件睡袍,一麵打著圓場,一麵迫不及待地吩咐著,“雅
琴,你已經晚了,快把外套脫掉。小沈,咱們來,繼續。”

  雅琴掛好西服外套,緊張不安地跟著走進臥室。這是雅琴從未見過的極盡豪
華的房間:深紅色的牆壁上掛著幾幅油畫,畫布上的西洋裸女半掩著輕紗。一張
寬大無比的席夢絲床,靠牆擺在房間正中,軟軟厚厚的白色絨布被單,散發著曖
昧和情欲。床頭的牆上,是一幅與床同寬的鏡子,床上的一切都清清楚楚,一覽
無餘。

  臨街的一麵是高大寬闊的落地窗,隻遮著一層薄薄的紗簾。燦爛的陽光,透
射進來,灑在腥紅色的波斯地毯上。與床正對的壁掛式大屏幕上,正放映著外國
色情片:看樣子是聖誕夜,某有錢人的別墅�。聖誕樹下壁爐中,火苗正歡快地
跳躍。

  一個金發的中年女人,仰坐在壁爐前,修長的雙腿自然分開。另一個女人,
一身年輕女秘書打扮,深埋著頭,吸吮著金色的絨毛和肥厚的陰唇。一個中年男
人,看上去像是老板,則跪立在身後,奮力衝撞著女秘書白皙高聳的屁股。雅琴
下身不由得一熱,她想起了在總經理辦公室的那一幕。再看床尾,橫著一隻精製
的無靠背長椅。天哪,一個赤身裸體的老男人,癱坐其上。一個美麗的少女,跪
在地上,口叼著半軟不硬的陽具,又吸,又舔,又吮,又含。

  雅琴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是應該先退出來,還是立即加入進去。

  “雅琴,別愣著,過來,香香嘴!”

  雅琴半橫躺著,勾緊男人褶皺疲軟的脖子,任憑那老東西的肥舌,探進自己
的口中,吸吮品味。粗糙的大手,布滿老年斑,探索著她身體的每一座高山,每
一塊平野,和每一道溝穀。“好啊,真是兩個極品!一個幼齒,一個熟女。幼齒
呢,媚!熟女呢,騷!”

  孟書記到底是領導,看問題就是尖銳,“來,熟女幼齒,崗位輪換!”

  雅琴跪在地上,一手托著幹癟的陰囊,一手捏著略有起色的陽具。那老人的
東西又腥又臭。雅琴閉上眼睛,做出羞澀的樣子,吞將進去。孟書記一麵把玩著
懷中的另一個美人,一麵指導著雅琴的工作:“對,轉著圈兒舔!舔馬眼!還有
那圈溝溝!”

  說雅琴是熟女,倒也是事實,她確實是技藝嫻熟,動作老練,舔,吸,刮,
含,吮,無一不能,無一不精,輕重緩急,恰到好處。孟書記閉上眼睛,他陶醉
了。那東西愈來愈腫,愈來愈大,漸漸地充滿了女人的口腔,直抵咽喉。雅琴見
火候已到,費力地把那東西吐出來,一麵用手繼續套動著,一麵體貼入微地說:
“孟書記,再弄,我可要讓您流出來了。”

  “好,好,不愧是熟女,真是熟能生巧!”孟書記大手一揮,做出評判:
“第一輪,熟女勝出!”他進一步做出指示:“口試結束,下一輪,逼試。熟女
幼齒,上床!都給我上床!脫光衣服!等我去吃片偉哥,回來挨個兒操你們
倆!”

  雅琴不是貞婦,沈芸也不是烈女,可多人同床,看來沈芸還是第一次,她猶
豫了。

  雅琴扶住沈芸顫抖的雙肩,輕輕地吻著她的臉頰:“小沈,這是命,認了
吧!”

  兩個女人噙著淚,緊緊擁抱在一起。

  床下,腥紅的波斯地毯,落上一條深藍色的套裙,又是一條,淺黃色的,然
後,是兩件真絲襯衫,淡灰色的,和奶白色的。

  “雅琴姐,您肯定不相信,我這才是第三次,我,我實在是混不下去了。”

  “小沈,我信,我信命,我也是實在挺不下去了。”

  一隻黑色的高跟鞋,又是一隻,還有,一隻白色的高跟鞋,和另一隻,也拋
落在地上。一雙黑色的,和一雙肉色的絲襪,從床邊垂蕩下來。

  “雅琴姐,求您讓給我吧!我得辦成了他們才給錢,求求您!”

  “小沈,我也有上百張嘴等我帶米回去哪!你讓給我,還回來上班,公司�
現在我能說上話!”

  蕾絲邊內褲,一條黑色,一條白色,飄落下來,還有,鏤花的胸罩,都是肉
色。

  “熟女幼齒,交流經驗哪?好,相互學習,共同提高嘛!”是孟書記吃過偉
哥回來了。

  正午的驕陽直掛中天,燦爛的光芒普照大地,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代!一
座座高樓拔地而起,一條條公路伸向遠方。大劇院正在落成,青藏鐵路即將通
車!

  全世界都在說:這是中國人的世紀!

  豪華的總統套房�,精製的舒適軟床上:一根醜陋的陽具,蠢蠢欲動;兩隻
白皙的屁股,高高聳起;三張不同的嘴巴,連連喘息;四片嬌嫩的陰唇,微微顫
動。“熟女,腿再分開一點!幼齒,屁股撅高一點!腰塌下去!”

  老驥伏櫪,誌在千�。孟書記左衝右突,奮力拚搏。時而,徜徉在熟女風騷
的桃源中;時而,流連於幼齒嫵媚的嫩穴�。沈芸跪伏著,默默地流淚。高撅的
下體�,一根短粗的手指在摳摸,在翻弄。她想到了早逝的母親,也想到了一心
求子而不得的父親。她沒有欺騙雅琴,她確實是剛剛入道。在南方,她做過品酒
小姐,也做過售樓小姐,甚至還一度擺攤賣過走私表,她幾乎吃盡了所有的苦。
可是,男人們不想買她的酒,不想買她的樓,更不想買她的走私表,他們想買
的,隻有她的身體!

  在如今這個社會,守身如玉,竟然是那麼難!最終,她放棄了,雖然無奈,
內疚,但她還是放棄了。短粗的手指,換成了肥大的陽具。“唧咕,唧咕。”肉
棍在腔道�黏漬漬地摩擦:“劈啪,劈啪。”小腹在臀尖上水淋淋地拍打。

  世上本沒有壞女人,隻有壞男人。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好女人
在支持;而每一個好女人背後,都有一群壞男人在覬覦。

  對於和男人上床性交,雅琴幾乎已經有些麻木了。這不是她第一次用身體化
解職場的危機。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個男人:文若,鵬程,傑克,
總經理,還有老約翰。雅琴是愛文若的,為了家,她幾乎獻出了一切,文若卻隻
把這一切當作是理所當然,毫不珍惜。鵬程,也許是最值得雅琴去愛和奉獻的,
但她卻什麼也沒有給他,哪怕一絲一毫。傑克,完全是個流氓,可為了生存,雅
琴卻脫光裙褲,撅起屁股,獻上寶貴的貞操和美妙的肉體,供其把玩享用。

  總經理和老約翰,趁人之危,圖謀不軌,雖然雅琴洞徹他們的企圖,最終還
是為利所誘,主動寬衣解帶,曲意奉承,任由他們上下前後,塞滿自己所有的入
口。

  雅琴默默地問:難道自己,真的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嗎?她恨自己,恨自己的
軟弱,恨自己的屈服。

  孟書記大口喘著粗氣,越抽越急,越插越猛。極品哪!真是極品哪!熟女到
底是在外企曆練過的,雖略顯寬鬆,可了解男人,懂得風情。她配合著,俯仰屈
伸,盡情賣弄,把老人推近一個又一個高潮。幼齒的身體則是那麼狹窄溫潤,緊
緊包裹著粗肥的陽具,隨著抽送的節奏脈動收縮。淫水源源不斷,媚聲不絕於
耳。

  孟書記奮力抽送著,躊躇滿誌:二十一世紀是什麼?是中國人的世紀!也就
是我老孟的世紀!老子要走向世界!要全球化!要操洋妞!要炮打八國聯軍!

  兩個女人痛苦地呻吟著,斷斷續續,愈來愈悲。這哪�是什麼呻吟?這是下
崗失業的職工在哭號!是無家可歸的流民在歎息!是討薪上訪的百姓在哀告!是
礦難的孤兒寡母在悲泣!

  第二輪的所謂逼試終於結束了,人民公仆洋洋得意,正給他的主人們打著
分:“熟女呢,滑膩溫潤,可略顯鬆弛;幼齒呢,狹窄緊湊,恰到好處。這一
輪,幼齒勝出!現在,場上比分,一比一。下一輪,才藝表演,自由發揮。”

  什麼,才藝表演?唱歌跳舞嗎?沈芸畢竟是剛出道,經驗不足,她毫無準
備,一時間懵了。雅琴知道關鍵的時刻來到了,她跪伏下來,高撅起白皙的屁
股,對著孟書記,雙手反剪,扒開柔嫩的後庭,千嬌百媚地說:“孟書記,別老
叫人家熟女熟女的,人家這�,可是還沒開苞呢!”

  孟書記的領悟力是何等的強!他頓時眉開眼笑,兩眼放光!

  “啵滋,“啵滋。”肉棍,在肛腸�黏漬漬地推拉起來。才藝表演,在主持
與嘉賓的互動中開始了。沈芸站在床邊,看得目瞪口呆。孟書記回過頭來招呼
她:“幼齒,別傻站著,過來,推我的屁股!”


              (第十四章)
  公司得救了。

  雅琴病倒了。

  大家三三兩兩來看望雅琴,但都沒有呆多久。雅琴很虛弱,連說話的力氣也
沒有,她隻和吳彬多談了幾句。過了整整一個星期,雅琴才慢慢好起來。這天上
午,她吃了些東西,和文若通了話,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反正是不歡而散。雅琴
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就打了鵬程的電話,問他有沒有空,可不可以過來一
趟。

  鵬程很快就開車過來了,手�還拎了一罐雞湯。

  兩人坐在沙發上。雅琴一麵喝著湯,一麵對鵬程說:“哎,我正在給文若辦
小長江學者,就到吳彬他們學校,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不錯,他們學校是教委二類,輕鬆一些,競爭不那麼殘酷,挺適合
文大少爺的。”鵬程想了想,問:“你事先沒經過他同意吧?他現在怎麼個態
度?”

  “他不買我的帳,說不需要保姆。”雅琴幽幽地回答。

  “問題就在這兒。”鵬程苦口婆心地勸雅琴:“雅琴啊,這兩年你做管理,
習慣於發號施令。我們男人不喜歡女人總管著我們。文大少爺吧,比較自負,又
好麵子,還有點逆反。你得哄他,騙他,引導他,不能命令他,明白不?要做他
的脖子,帶領他的腦袋轉,而不是直接做他的腦袋,替他去轉。”

  “嗯,我聽你的。”雅琴放下湯罐,把頭靠在男人的肩上:“鵬程,你幫了
我這麼多,我什麼也沒給你。”

  “別這麼說。”鵬程挽住女人的腰,“上輩子,你是地主家的小姐,我是你
家的長工,你心眼好,總偷東西給我吃,我欠你的。”

  兩人沒有再說話。不知不覺地,雅琴漸漸倒進了鵬程的懷�,鵬程沒有動
作,隻是緊挽著女人的腰,手心�一陣陣冒汗。“鵬程,你不知道,我心�有多
苦。”

  不知為什麼,雅琴低聲抽泣起來。鵬程有點不知所措,他把女人抱起來,放
在自己的腿上,輕拍著女人的後背說:“我知道,我知道,會好起來的,都會好
起來的。”再堅強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

  雅琴依偎在男人的懷中,感覺那麼安全,那麼可靠。她閉上了眼睛,無限憧
憬地說:“要是能回到過去,回到校園�,該多好啊!”

  鵬程也被感染了:“是啊,那時候咱們多年輕,你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
  “你那時候特傻,隔三差五往我宿舍門口放一束花,也不留個條子什麼的,
我一直以為是文若送的。”

  “唉,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的。”

  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回憶著往事。雅琴感覺到鵬程的身體在顫抖,她自己
的臉也在發燒,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升起。雅琴伸出手,撫摸著男人毛茬茬的
下巴,然後又往下,解開了男人襯衫的兩粒扣子。一隻柔軟的小手撫弄著男人強
健的胸肌。男人一動不動,汗流浹背。

  雅琴見男人沒有反對,探起身,輕輕吻住了男人的雙唇。“你還喜歡我
嗎?”是女人在問。

  “嗯。”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女人受到了鼓勵,她騰出雙手,像藤條一
般,纏住了男人的脖頸,柔情萬種:“要是真的能回到從前,你還會追我嗎?”
  鵬程大口喘著粗氣,意亂情迷,已經快要把持不住了。他用盡最後一點理
智,艱難地開口說:“雅琴,等一等,等一等,我們有件事想告訴你。”

  “你們?”

  “對,我們,我和徐倩,我們想結婚,徐倩好像懷孕了。”

  “什麼?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雅琴驚呆了。

  “是這樣,徐倩有點怕你,所以一直沒敢說。”雅琴沒有再說什麼,她離開
男人,整好衣衫,雙手捂住麵頰,淚水從指縫間汩汩而出。

  “雅琴,你怎麼啦?你別哭呀!”鵬程慌了。

  “沒事兒,我是高興才哭的。”女人一麵擦著眼淚,一麵笑著說:“我總覺
得虧欠了你,現在好了,有另一個女人來照顧你,我也就放心了,你走吧,好好
過日子,再也別來找我了。”

  雅琴回公司上班了,她直接搬進了副總經理辦公室。

  徐倩結婚了,她的肚子快掩飾不住了。婚禮很隆重,是請婚慶公司操辦的。

  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每隔一個小時,新娘就換一身盛裝,引來陣
陣喝彩。袁芳沒有堅持到最後,她拉著程教練悄悄地走了。其實,提前離開的,
還有一個人,就是雅琴。

  程教練沒有多問什麼,他一言不發,把大切諾基拐上舊京通公路,開了一會
兒,就到了八�橋。程教練把車停在路邊,扶袁芳下了車。兩人坐在河堤上,俯
瞰著通惠河的流水。正值早春四月,芳草新綠,雜樹生花。微風乍起,吹皺一池
春水。

  “小芳,我知道你想有一個家,我也知道你覺得我不合適。”

  “程,我不想騙你,我更喜歡讀書人。”

  “小芳,首先,我不覺得讀書就能怎樣。你看那漢奸馬立誠,一夜美國人餘
傑,來生要當偽軍的焦國標,還有誨淫誨盜的李銀河,哪個不是什麼講師教授?
其次,我不是不讀書,我隻是不讀沒用的書。我知道你看不起健身房,覺得這不
是正經事業,我不這麼看。”

  程教練望著不遠處靜靜佇立著的八�橋:“我們土爾扈特蒙古人,是草原上
的雄鷹。乾隆年間,我們的先輩,跟隨偉大的渥巴錫汗,從遙遠的伏爾加河東歸
祖國。我們不曾出過什麼狀元舉人,可我們世世代代為國盡忠。你看那邊橋下,
我的曾祖父就犧牲在那�。那年,英夷和法夷進犯北京,僧格林沁王爺在此阻
擊,我們蒙古騎兵甘冒炮矢,奮勇當先。小芳,你在聽嗎?”

  “嗯,我聽著呢。”

  “那時,我們武器太落後,隻有馬刀和弓箭,和大汗西征時沒什麼兩樣。可
我們毫無畏懼,前仆後繼,直到全軍覆沒。現在好了,我們什麼都有了,有了衛
星,有了原子彈,可沒了精氣神兒。你看你們讀書人,有多崇洋媚外,把洋人供
得跟大熊貓似的,我告訴你,在我看來,他們就他媽的是果子狸!你們看不起
我,我還看不起你們呢!你們漢人明明是中國人,好好的一句話,非要夾進去幾
個英文單詞!”

  “沒有,我沒有。”袁芳辯解著:“徐倩原先這樣,現在也改了。”

  程教練沒有理會她,繼續說下去:“我覺得,你們漢人就是文人太多!沒用
的書讀得太多!讀得一個個上不得馬,拉不開弓!你看這電視�,男不像男,女
不像女,一堆娘娘腔,我看著就惡心。我是個小人物,做不了驚天動地的事。我
承認,我不如吳教授和鵬程,吳教授教化人的靈魂,鵬程美化人的環境,我呢?
我可以野蠻人的體魄。”

  袁芳側著頭,靜靜地看著這個強壯的漢子,好像從來就不認識他。

  “程,沒想到,你想得那麼多。”

  “是,我想得很多。我相信,現在的讀書人,肯定是把古人的書都讀錯了。
就說孔夫子吧,他教導我們要通騎射,曉駕馭。擱到現在,就是說每個人都要服
兵役,都要能放槍,都要會開坦克。他老人家還說,狄夷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
也。說白了,就是要警惕帝國主義的狼子野心。你看,這些警句,被你們的於丹
於教授講出來,全都變成了心靈的雞湯,這不是放屁嗎?等我攢夠了錢,我要把
健身房做大,還要開少年武館,我要讓我們所有的雛鷹,都茁壯成長為真正的雄
鷹!我要讓我們的男孩,都像衛青,霍去病,窩闊台!我要讓我們的女孩,都成
為花木蘭,穆桂英,梁紅玉!”

  通惠河水流淌著,從郭守敬鑿河開始,它已經流淌了幾百年,它還要繼續流
淌下去。斜陽西下,波光粼粼。兩個年輕人依偎在一起,心兒貼得是那麼近。

  袁芳站起來,她不再悲悲戚戚,她有了勇氣,有了依靠。她的柔情,如同小
河�正漲起的春波,似乎一直蕩漾到岸上來。她拉住程教練的手,向坡下跑去,
穿過荊棘,奔進樹叢。心中的火焰越燒越旺!他們停在了一片樹高草深的地方。

  袁芳的心口因激動而起伏,清秀的臉龐充滿紅暈,她鬆開手,勇敢地直麵男
人:“程,你要不要我?”

  “要?要什麼?”程教練不解地問。自從那次用蠻力侵犯了袁芳之後,姑娘
再也不讓他近身,他也自覺理虧,不敢再胡來。此時此刻,程教練不由得有些無
所適從。袁芳不再說話,她脫去灰色的風衣,丟在腳下,然後解開粉紅色的百褶
裙,褪下白色的內褲。

  沐浴著春天的暖風,美麗的姑娘站在男人的麵前,下身赤裸。程教練不敢直
視,他的眼�,充滿了欲望,愈燒愈急,愈燒愈旺!相愛的人兒緊緊擁抱在一
起,親吻著,撫摸著!此時無聲勝有聲!

  袁芳推開程教練,轉身扶住一棵小樹,俯下身體,撅起了雪白的屁股。還有
什麼可猶豫的?還有什麼可等待的?程教練撲了上去,抱住姑娘光潔渾圓的屁
股。一根粗壯堅挺的肉棍,把他們緊緊連接在一起,從肉體,到靈魂。

  暮色已經降下,落日最後的餘輝,映著絢麗的晚霞,把樹林的影子拉得長長
的,倒影在河麵上。暝色四合,霞光消逝,這片林子和迤邐的斜坡,全都變得模
模糊糊。一陣清風,從河上吹來,樹葉和篙草發出沙沙的響聲。

  洞房花燭夜。

  鵬程和徐倩躺在床上,他們都穿著睡衣睡褲。徐倩一麵擺弄著丈夫的耳垂,
一麵調皮地問:“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真的憋得住?”

  “當然!你媽和我媽都特別囑咐,三個月的時候最危險,要格外小心流
產。”

  多麼體貼的男人啊!徐倩溫柔地鑽進丈夫的懷�,小聲說:“哎,你有沒有
注意,袁芳和雅琴提前就走了。”

  “我看到了。袁芳比較悲觀,她看到咱們結婚,肯定是想到她自己的離婚,
心�苦。”

  “嗯,那雅琴呢?”

  “她沒離婚,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她的候補男人沒了,所以心�也苦,對不對?”

  “瞎說什麼呀?誰是她的候補男人?”

  過了一會兒,徐倩又問:“哎,你們倆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

  “沒什麼程度,我追她,她嫌我學習差,看不上我,我不是都跟你說過好幾
百遍了嗎?”

  “我不要陳芝麻爛穀子,我是問,她男人出國以後,你們孤男寡女,就沒有
擦出點火花?”

  “沒有,絕對沒有,朋友妻,不可欺。”

  “我怎麼聽說是朋友妻,不客氣?告訴我嘛,我不會吃醋的!”徐倩撒起嬌
來。

  “真的沒什麼,就是摟了摟腰。”鵬程扭不過妻子,鬆了口。

  “你很不老實!就光摟了摟腰?親嘴沒有?”

  “嗯。”

  “什麼?嘴都親了?脫褲子沒有?誰先主動的?自己脫的還是互相脫的?”

  “沒有!沒有!你有病啊?新婚之夜討論這個?快睡吧,累了一天,別動了
胎氣。”鵬程關掉燈,替妻子掖了掖被角。徐倩確實是累了,她枕在丈夫的臂彎
�,甜甜地睡去了。鵬程卻睡不著,他瞪著天花板,心�默想著:“雅琴,你現
在在幹什麼?”

  雅琴現在正在辦公室�看文件,反正家�也是她一個人。昏暗的台燈,把孤
單的身影拉得老長。有人敲門,這麼晚了,會是誰?原來是是總經理老約翰。

  “雅琴,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你忘了,你的病剛好。”老約翰關切地問。

  “我反正回家也沒事。您呢?怎麼沒去酒吧?”

  “唉,我接總部一個電話會議,他們根本沒有時差的概念!”老約翰一麵抱
怨著,一麵把雅琴的外套拿起來,給女人披上,“回家休息吧,我送你去停車
場,別累壞了。”

  雅琴感激地點點頭,穿好外套,熄滅台燈,跟著老約翰走出去。樓道�,寂
靜無聲,隻有他們兩人。老約翰和女人的並排走著,他誠懇地說:“雅琴啊,提
你做副總,其實我很內疚。這麼重的擔子,壓在你一個弱女子肩上,是我們男人
無能啊!可我實在找不出比你更優秀的人選了。”

  “謝謝你,約翰。”雅琴心�很舒服,她輕輕挽住了男人的臂彎。

  兩人都沒有再講話,他們就這麼安靜地走出大樓,來到了停車場。黑夜像隻
蒙了眼睛的鳥兒,它不停地撲騰著,好像非要弄出些不安分。老約翰替雅琴拉開
車門,囑咐她:“雅琴,路上小心,明天晚點上班。”

  “好的,晚安,約翰,你也路上小心。”雅琴正要坐進車�,老約翰突然一
把抱住她:“雅琴,等一下。”

  “怎麼?還有事嗎?”

  “雅琴,我愛你!”

  “什麼?你愛我?你愛我什麼?”雅琴嚇了一跳,看看四周,沒有人,她推
開男人。

  “雅琴,我愛你美貌,高雅,幹練,成熟,我愛你的優點,我愛你的缺點,
我愛你所有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的恭維。”雅琴笑了,繼續問到:“那麼,你拿什麼
愛我呢?”

  “我,我拿我的身體,我拿我的心!”

  雅琴坐進車�,關上車門,搖下車窗,說:“約翰,我們都不是孩子了,你
都有孫子輩了吧?我的女兒也上學了,早點回去吧,晚安。”

  “不,雅琴,我需要你,難道你不需要嗎?”男人還不死心。

  “不,我不需要。”車發動起來了,車開走了,老約翰對著尾氣叫喊著:
“你不是不需要!你是還沒有準備好!我等你!”


              (第十五章)

  楊花落盡,春天就過去了;春天過去,蟬兒就唱歌了;蟬兒唱歌,夏天就來
到了;夏天來到,愛情就火熱了。

  程教練和袁芳的感情,像這六月的溫度一樣,一天比一天高。雅琴升遷了,
徐倩做不了什麼事,袁芳越來越忙,她常常加班。不論早還是晚,程教練都在外
麵等著接她。這天傍晚,袁芳又加班了,她在打印近五年來客戶所有的投訴,還
要把技術類和非技術類分開,是雅琴要急用。

  袁芳正忙著,門開了一條縫,程教練無聲無息地溜了進來。袁芳猛�頭,嚇
了一跳:“程,你怎麼進的大門?”

  “嘿嘿,清潔工把大門別住了,我正好一閃而入。”程教練嬉笑著,繞到袁
芳背後,抱住了姑娘。姑娘穿了一身純白色的套裙,肉色的絲襪配著白色的高跟
皮鞋,格外清純,也格外誘人。程教練緊貼在袁芳的背上,小雞啄米一般吻著柔
嫩的脖頸,雙手很不老實地探進姑娘的衣服,揉搓著雪白豐滿的乳房。

  “別鬧了,人家忙著呢!”袁芳不理程教練,繼續裝訂著文件。程教練也不
答話,就這麼揉搓著袁芳的乳房,下體也硬梆梆地頂著姑娘的臀部。辦公室�靜
悄悄的,隻有釘書機和紙張的聲音。漸漸地,又加入了姑娘的呻吟和小夥子的喘
息,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粗重。

  “程,你把我弄疼了。”袁芳小聲地抱怨著,嬌喘微微。程教練的身體也在
顫抖,他收回右手,撩開袁芳的裙子,順著修長的大腿撫摸上去,直到渾圓的屁
股。隔著薄薄的內褲,程教練不斷揉搓著姑娘的下體,任憑春水濕透了布料和手
指,夠了,小夥子扯下了姑娘的內褲!

  “啊!不!別!被人看見的,啊!”袁芳掙紮著,哪�是蒙古健兒的對手,
她被壓伏在桌上,雙手扒著桌沿,無法動彈。一根滾燙的東西頂住了下體,啊,
不,它進來了!袁芳喘息著,顫抖著。程教練雙手抱住雪白的屁股,狠狠地撞擊
起來。辦公桌也隨著節奏顫抖著,一堆資料滑落在地上,沒有人理會這些。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來,兩人都嚇了一跳,慌忙停止了動作。袁芳喘著氣,
接起了話筒:“啊,是副總,馬上就好,馬上就好,我這就給您送過去,我沒事
兒,剛才搬文件,所以有點喘。”

  袁芳放下話筒,嬌嗔著:“別弄了,都是你,啊!”她沒有能夠說完,因為
身體�那根肉棍,又抽送了起來。

  蟬兒還在歌唱,一朵白雲悠悠地飄來,太陽趕緊躲了進去。

  雅琴等了半天,還不見袁芳過來。她有點不耐煩,起身出去,穿過樓道,推
開銷售部的房門。沒想到,撲麵而來的,是驚慌失措的眼睛和衣衫不整的肉體,
還有潮濕曖昧的體味。雅琴趕緊低頭退了出去,關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五分鍾後,袁芳敲門進來,滿臉紅暈,抱著一堆文件。“放下吧。”雅琴和
靄地看著袁芳,問到:“袁芳,銷售部經理的空缺你怎麼看?”

  袁芳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回答說:“副總,我覺的徐倩膽子大,心計
多,她當經理合適。”

  “你真是這樣想的嗎?”雅琴又問。

  “真的,都是心�話,我幹具體工作還可以,讓我拿大主意不行,我總瞻前
顧後的。”

  “好吧,徐倩生孩子這段時間,你代理經理職務,級別提上去。徐倩正式擔
任經理後,你的級別和工資不下調,你看這樣妥當不妥當?”

  “謝謝您,副總,要沒事我回去了。”袁芳回過身要走,雅琴叫住了她:
“小芳,把裙子的拉鏈弄好。”

  袁芳的臉更紅了,她低下頭,小聲說:“雅琴姐,以後不敢了。”

  “沒關係,我也年輕過。”

  雅琴送走了袁芳,收回目光,翻看起客戶的投訴資料來。她的注意力始終不
能集中,剛剛看到的一幕,在眼前晃來晃去:小夥子結實的胸肌,姑娘白皙的屁
股,還有他們使不完的力氣,流不夠的汗水,和用不盡的激情!袁芳是不幸的,
又是幸運的;而自己看似幸運,卻又是最不幸的。雅琴使勁搖搖頭,趕走這些荒
唐的念頭。她站起身,抱著資料,走出房門。

  就在關門的一瞬間,電話響了,雅琴沒有聽見。

  加拿大,卡爾加利。文若呆呆地陷在沙發�。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紗,照著零
亂的客廳。房間�沒有一絲女人的氣味。女舞蹈演員一個月前就走了。她的丈夫
在國內幹得不錯,升了實驗室副主任。女舞蹈演員知道和文若沒什麼前途,又怕
自己的男人經不起誘惑,被那幫無孔不入的小女生鑽了空子,下定決心,回國做
賢妻良母去了。

  女人是沒有地理概念的,她們想要的,隻是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過上體麵
的日子,無所謂國內國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國內越來越好了,國外相
對就越來越難了。加拿大的經濟不太行了,務實的老首相克雷蒂安下了台,政府
越來越虛,越來越右傾。輸油管線項目可能要黃,說是政治原因,公司的先期投
入眼看要打水漂。

  文若的心情一直不好。男人沮喪的時候,就會戀家,就會想到自己的結發妻
子。文若算了算時間,應該是國內的晚上。他拿起電話,撥打北京家�的號碼,
沒人接。文若放下電話。文若又拿起電話,撥打雅琴辦公室的號碼,還是沒人
接。他�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這麼晚了,自己的妻子會在哪兒呢?

  文若的妻子正在總經理辦公室。夜色已經暗下來了,窗外透著一線亮光,好
像一塊黑色幕布,還沒有完全收攏。雅琴試圖說服老約翰,聯名向總部提議,在
中國建立研發中心。老約翰很猶豫,他認為這個議題太敏感,尤其是在這種經濟
形勢下。

  雅琴拿出袁芳準備的那一疊數據,據理力爭:“約翰,你看看,客戶的技術
問題,平均要五個多月才能解決,我們和總部研發中心之間,來來往往,拖
拖拉拉,您認為正常嗎?”

  “雅琴,技術上我同意你,問題在於,這不僅僅是個技術問題,它牽扯到美
國國內的技術職位流失,方方麵麵,很麻煩,工會和地區議員都盯著呢。”

  “可我們必須試一試,對不對?現在我們有項目有錢,正是說話的時候,而
且,生產,銷售,研發放在一起,是大勢所趨,擋不住的,我們早晚要這樣做,
越早越有利!約翰,別猶豫不決的,你的勇氣哪兒去了?”

  “好吧,這個議案讓我來寫吧,我要好好斟酌一下,遣詞造句別太敏感。”

  最後,老約翰妥協了,他揉著酸痛的太陽穴,感歎到:“雅琴,真是一個富
於魅力的女人!”老約翰站起來,衝了一杯咖啡,送到女人手�,然後繞到背
後,按住女人的雙肩,輕輕按摩起來。雅琴覺得很舒服,她喝了一口咖啡,閉上
了眼睛。

  老約翰鬆開手,坐到雅琴身邊,拿開咖啡杯,放到茶幾上,歎了口氣,繼續
說:“雅琴,我已經開始跟不上你的思維了,也許我該像我那老夥計一樣,給你
讓位了。”雅琴心中一動,沒有接話。

  老約翰一手挽住女人的肩,換了一個話題:“不談工作了,雅琴,我知道你
在勸說你的丈夫回來,怎麼樣了?”

  雅琴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他願意回來,可是不願意現在回來。”

  “嗯,我理解,男人嘛。”老約翰握住了女人的一隻手,深有體會地說:
“雅琴,打電話不行,也許你得親自去一趟,當麵談會容易得多。再說,你也太
累了,需要休假。”

  “謝謝你,我會考慮的。”雅琴在冒汗,特別是那隻被握住的手,她試圖抽
回來,可男人握得更緊了。

  談話暫時中止了,辦公室�一片靜謐。一縷淡淡的溫存混合著曖昧,在寂寞
的空氣�飄浮。

  “雅琴,你看你多辛苦啊,讓我來寵你吧。”男人的聲音又響起來,“我愛
你,需要你,不能沒有你,我們上床做愛吧!”

  “不!”女人推開男人,“約翰,你又來了,上次不是說過了嗎?你我都是
有家室的人,還能怎樣呢?”

  “可是雅琴,你的丈夫不在這�,我的妻子也不在身邊,我們是自由的!別
告訴我你不需要!你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一個健康的女人,一個充滿活力的女
人,怎麼可能不需要呢?”男人不死心,被推開的那隻手又搭在了女人的膝蓋
上,輕輕撫弄著。

  是啊,雅琴是一個正常的,健康的,充滿活力的女人。俗話說:三十如狼,
四十如虎,雅琴的年齡,正在虎狼之間,她怎麼會不需要呢?膝蓋上的那隻手輕
輕撫弄著,慢慢地向上,隔著薄薄的絲襪,那麼溫暖,那麼輕柔。

  雅琴緊張得汗流浹背,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男人的手還在撫摸
著,厚厚的嘴唇,也貼了上來:“雅琴,我需要你,我們做愛吧!”

  “不,不要。”雅琴喘息著,呻吟著,她還有最後一絲理智,“我還沒有準
備好。”

  男人繼續撫摸著,細致而入微,接近了濕淋淋的私處。就像一根弓弦,如果
長久地繃緊,要麼斷開,要麼失去彈性,慢慢鬆弛下來,雅琴夾緊的雙腿終於鬆
開了。

  “雅琴,現在,準備好了嗎?”

  女人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她那濕透了的蕾絲邊內褲,已經說明了一
切。

  老約翰抱起女人,一步步走向套間的房門。

  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昏暗而曖昧的燈光下,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柔軟舒
適的大床。

  外麵起了一層薄霧,月色變得更加朦朧,整個城市像是罩了薄薄的輕紗。霧
氣愈來愈重,半透明的輕紗漸漸變成了黑色的幕布。雅琴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
上,衣衫,一件件離開她的身體,丟落到床下,襯衫,套裙,胸罩,內褲,還有
高跟皮鞋。雅琴沒有抗拒,她解散發髻,分開雙腿,腦海�隻閃過一個念頭:這
張床上,曾舉行過盛大的歡宴!

  老約翰脫掉自己的短褲,赤身裸體爬上床,深吸一口氣,做好最後的準備。

  雖然還沒有用偉哥,那玩藝兒已經一柱擎天。老約翰欣賞著橫陳的玉體,隻
剩下長筒絲襪還沒有被脫掉。他捧起女人的一隻腳,貪婪地嗅著,吻著,然後是
另一隻。隔著薄薄的肉色絲襪,是擋不住的感覺。傑克你個鄉巴佬,我終於超過
你了!

  你那是逼迫,我這才叫真正的引誘!

  兩滴黏黏的液體,從男人腫脹的龜頭滲出,在昏暗的燈光下,晶瑩透亮。


               (第十六章)

  徐倩最近沒什麼煩惱,過得很滋潤。自從懷孕後,鵬程什麼也不讓她做,每
天車接車送。女人就是這樣,越寵越嬌氣。這天晚上,徐倩又在使喚她的丈夫
了:“老男人啊,我嘴巴�沒味道,你去給我弄隻燒雞來,要道口燒雞。”

  “沒問題,樓下小物美超市開到十一點,我昨天看見好像有燒雞,或者是德
州扒雞什麼的。”鵬程放下遊戲機就往外走。

  “記住,要道口燒雞,不要德州扒雞,符離集燒雞也不要!”

  “沒問題,我辦事,你放心!”鵬程一麵回答著,一麵走出房門,然後小聲
加了一句:“我撕了標簽,你知道是什麼雞?”

  不到一刻鍾,鵬程就回來了,他把不知什麼雞放進盤子,在微波爐�熱了一
下端上來,慇勤地說:“娘娘,請用膳!”

  “這是什麼呀?”徐倩皺著眉,“黑乎乎的,還這麼油。”

  “娘娘,這是雞啊,道口燒雞,明朝正德年間的老湯,所以顏色比較暗,雞
哪有不油的?不油的那是鵪鶉。”

  “快撤下去!太惡心了!我不想吃鹹的了,我想吃糖耳朵,你快去買!”

  “什麼?糖耳朵?那玩藝兒現在還有誰吃?這麼晚了,我上哪兒找去?”

  “我不管,我就要吃!”徐倩撒起嬌來,她想了想,又說:“天橋三十五路
總站那兒有一個鋪子,糖耳朵做得特地道,才一毛二一個,我上小學時每天吃,
你快開車去找找!”

  “您上小學時?上個世紀的事情啊!還三十五路總站?早就拆啦!這麼晚
了,求您饒了我吧!”鵬程實在是無可奈何,又不敢得罪小妻子。

  正在為難之間,救星到了,電話響起來,鵬程一個健步接起來:“喂,噢,
袁芳啊,不晚,不晚,她沒睡呢。”說罷,把無繩電話送到徐倩手�。

  徐倩接過話筒,頓時來了精神:“怎麼樣?醜媳婦見過公婆了?有沒有四冷
拼四熱炒?他們怎麼個態度?”

  “吃得一般,我都沒敢放開了吃。他爸還行,挺客氣一老頭兒,就是他媽,
怪怪的,好像老是在旁邊盯著我的腰。”

  “盯著你的腰?你穿露臍衫啦?”

  “沒有,哪兒敢呐!穿的是當年我姐留給我的布拉吉,走上街跟老冒兒似
的!”

  “那就奇了怪了,先不管這個!那件事你怎麼說的?”

  “我就按你教的那麼說的,他們好像不太在乎這個,沒多問。”

  “這就對了!糾纏這個有什麼意思?現在的大學生,一進校就同居,一學期
換一個,到畢業已經睡了八個了,對不對?說出去還是未婚!”

  徐倩眉飛色舞侃得正歡,一斜眼看見鵬程還站在邊上,便捂住話筒問:“傻
楞著幹嗎?女孩子說話你也想搭碴兒啊?”

  “不是,”鵬程委屈地解釋:“那個什麼,糖耳朵,怎麼辦?”

  “得了,得了,去給我來碗肉絲麵,要手擀的,去吧,快!”

  鵬程走了,徐倩鬆開話筒,繼續說到:“芳兒,剛才說到哪兒啦?對了,你
弄清楚沒有,他們家是私房,老輩兒�麵沒什麼扯不清的吧?”

  這兩年來,天氣越來越反常,才剛到七月份,就已經熱得讓人受不了。這天
下午,雅琴陷在老板椅�,正奄奄欲睡,電話響了,是前台打來的,說是有一個
女學生來訪,自稱認識雅琴,名叫沈芸。雅琴趕忙吩咐:“帶她進來,她是從這
兒出去的,你來得晚,所以不認識。”

  沈芸很快就被領了進來,她穿了一身白色的海軍連衣裙,白色的搭袢小皮
鞋,沒有襪子,難怪被人當成了來求職的大學生。雅琴起身迎上去:“小沈,我
一直在等你。”

  沈芸站在那�,怯生生地說:“我離開那家公關公司以後,又去三亞當了一
陣子導遊,現在三亞的旅遊已經臭了街了,我實在沒地方可去了,雅琴姐,您還
要我嗎?”

  雅琴把門關好,接了一杯涼水,遞給沈芸:“當然要,我缺一個可靠的秘
書,你做過秘書嗎?”

  沈芸搖搖頭:“沒有,可我知道怎麼做。”

  雅琴坐回到老板桌後,看著沈芸:“說說看。”

  “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

  “好,就這麼定了。”雅琴起身拉住姑娘,“跟我來。”

  她們走過樓道,推開銷售部的房門。�麵人聲鼎沸,一群已婚婦女圍著徐
倩,正熱烈地討論是男是女的問題,袁芳也混在其中。看到雅琴,大家都很尷
尬,一下子靜了下來。袁芳心細,認出了雅琴背後的沈芸,情不自禁叫了起來:
“小芸兒,是你?”

  真的,是沈會計!婦女們圍了上來,問寒問暖。

  “沈會計,你一點都沒長大,南方潮濕啊,滋潤。”

  “小沈,聽說你賺了大錢,是來發紅包的吧?”

  沈芸大大方方地對大家說:“我沒賺到大錢,我不喜歡那邊的氣候,也不喜
歡那邊的人,所以就回來了。”

  “回來好,回來好,那邊算什麼?整個一暴發戶,還吃果子狸!”

  “就是,回來好,你聽那廣東話就跟狗叫似的。”

  雅琴咳了一聲,大家才靜下來。雅琴吩咐袁芳:“小芳,領著你的小芸兒去
人力資源部。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的。”袁芳過去牽了沈芸的手。

  “別忘了她過去的工齡!”雅琴走到門口,又回頭加了一句。

  “知道了,您快走吧!您不走,我們說話不方便!”徐倩催促著,顯然,她
很興奮。

  這一陣子,吳彬忙得焦頭爛額。已經進入八月份了,新生馬上就要入學,可
畢業班還有一半多的同學沒有找到工作。一九九九年,大專院校擴招,然後一年
比一年招得多,說是什麼和國際接軌,教育產業化。在中國,凡是和國際接軌學
來的,通常都是壞東西。

  二零零三年開始,盲目擴招的惡果顯現了,一批又一批大學生湧入就業市
場,舊年的一批還沒消化完,新年的一批又撲了上來。幾千年來,中國的知識分
子從來沒有這麼不值錢過。吳教授看著大家垂頭喪氣,心�火燒火燎。他四處求
爺爺告奶奶,希望解決一個算一個。這天剛上班,他又來騷擾雅琴了。

  “雅琴,您好歹再收幾個吧,擦桌子掃地都行,學生們還賴在宿舍�,新生
馬上就到了。”

  “小吳,我這兒也不是福利院啊,我都收了你五個學生了,實在安排不了。
你應該勸學生們放下架子,現在不是招村官嗎?”

  “親姐姐啊,大老板啊,我給您作揖了。好些學生本來就是農村出來的,借
錢繳的學費,欠了一屁股債。您收幾個吧,明年您再辭退他們也行,也算有了工
作經驗,總比現在這樣強!”

  雅琴歎了一口氣,說:“好吧,誰讓我也有事求你呢?你讓我想想,下禮拜
給你答覆。”

  “謝謝您!謝謝您!您是忙人,我不耽誤您了!”吳彬站起身正要走,沈芸
敲門進來。她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衫,紮在及膝的黑色綢裙�,肉色的絲襪配著黑
色的半高跟皮鞋,顯得清清爽爽。

  沈芸把一份文件放在雅琴的桌上,看見吳彬,嫣然一笑,轉身而去。可憐吳
教授,魂魄全無,眼睛直勾勾跟著姑娘。姑娘消失了,他還望著房門,仿佛要看
穿那層木板。真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小吳,小吳!”

  “哎!”吳教授如夢初醒,“雅琴,這,不是沈芸嗎?”

  “是啊,她回來上班了,要不然我還可以多招你一個學生。”

  吳彬一言不發,若有所思,站起來搖搖晃晃便走,到了房門,停下來,沒頭
沒腦說了一句:“她很像當初的芳兒。”

  雅琴正在看沈芸送來的文件,隨便應了一聲:“是啊,都是水一樣的女孩
子。”

  突然,她好像覺察到什麼,�起頭問:“剛才你說什麼?”沒有回答,吳教
授已經不見了。

  第二天,沈芸早早就來到辦公室。回到了熟悉的環境,她每天都高高興興
的。

  沈芸給雅琴泡好茶,坐下來正啟動電腦,前台來電話了,說是花店送來一束
鮮花給她。沈芸趕緊跑過去,是一束紅玫瑰,一共九枝,也沒有卡片什麼的。前
台小姐問:“是不是你在南邊的什麼大款追過來了?”

  “不會呀,他們也不知道我在這兒上班。”

  沈芸捧著玫瑰,在樓道�轉了兩圈,才回去插在一個大瓶子�,灌滿水。姑
娘一整天都很開心。

  第三天,還是一束紅玫瑰。

  第四天,又是一束紅玫瑰。

  會是誰送的呢?問送花的小妹,她也不知道,她隻是個速遞員。沈芸托著腦
袋,看著桌子上的三束鮮花,百思不得其解。雅琴看她可憐,想了想,拿起電
話,打給了吳彬:“吳教授,你明天一早到我這兒來一趟,對,招工的事。”

  第五天早晨,鮮花沒來,吳彬倒是來了,還提著一個大編織袋,�麵不知什
麼東西,鼓鼓囊囊的。雅琴關好房門,問他:“你的那些學生也都像你這麼蠢
嗎?”

  “他們不蠢,能給你幫上忙的。親姐姐,怎麼啦?”吳教授摸不到頭腦。

  “花是你送的吧?”

  “嗯。”吳彬臉一紅。

  “你就不會附張卡片,寫幾句詩什麼的,讓人也好猜。”雅琴批評著不好意
思的男人,“你知道她們都以為是誰送的嗎?樓下新來的保安!你說你自己蠢不
蠢?”

  “蠢,蠢,我太蠢了。”吳教授簡直無地自容了。

  “這還差不多。”雅琴按了一下鈴,沈芸走進來,一身蘋果綠的連衣裙,肉
色的絲襪,白色的高跟鞋,上身還披了一件白色鏤空的小褂。吳彬的眼睛又直
了。

  “小沈,你和吳教授去一趟亦莊的工廠,看看那兒有沒有空缺,可有可無的
也算。中午吳教授管飯,下午別回來了,去吳教授學校,查一查課程設置和學生
的成績。”

  “副總,這些事,好像打打電話就能解決吧?”沈芸不解地問。

  “叫你去你就去,別懶,路上讓吳教授給你買冰吃。”雅琴給吳彬使了個眼
色。吳彬雖然蠢,但還沒蠢到家,他馬上接過話:“對,對,麻煩沈小姐跑一
趟,我買冰激淋,哈根達思的。”

  一上午,沈芸吃了三份哈根達思。現在是中午,他們正坐在一家幹淨的小飯
館�,蘇南風味。沈芸吃著小餛飩,吳彬笑眯眯地看著她。

  “吳教授,謝謝您,我都快忘記我自己是蘇州人了。”

  吳教授沒有答話,還是笑眯眯地看著姑娘,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小
芸兒,別吳教授吳教授的,多生分啊?”

  “那叫您什麼呢?”沈芸歪著頭問。

  “叫我哥哥吧!”吳彬鼓起勇氣,探過身,湊近了姑娘。

  “好啊,吳彬哥哥,我從小就想有個哥哥,可以寵我。”姑娘高興地接受
了。

  “小芸兒妹妹,哥哥寵你一輩子。”吳彬動情了。

  沈芸臉一紅,有點兒不自在,她想了想,換了個話題:“吳彬哥哥,你這大
包捂得嚴嚴實實的,跟返鄉民工似的,�麵是什麼寶貝呀?”

  吳彬不語,彎腰低頭,打開編織袋。沈芸目不轉睛地看著。啊!一束紫紅色
的玫瑰,還點綴著滿天星!吳彬小心謹慎地拿出來,送到姑娘的懷�。姑娘捧著
鮮花,淚光晶瑩,問:“真的是你?”

  吳彬點點頭說:“小芸兒妹妹,哥哥以後每天都送花給你。”

  沈芸低著頭,好半天沒有說話,她在強忍著淚水。終於,姑娘破涕為笑。

  “不要嘛,多貴呀,以後日子長著呢,錢要省著花。”這是個浪漫的女孩
子,也是個吃過苦懂事的女孩子。在這紛亂的世上,她沒有媽媽,孤苦零丁,她
需要的很少,就是一個溫暖的家。在南方,在最艱難的時候,她想到了嫁人。有
很多男人想包她,卻沒有男人想娶她。這算什麼世道,嫁人都這麼難!

  外麵還是驕陽似火,街邊的柳樹耷拉著,連從不疲倦的知了也不再唱歌。小
小的店鋪�麵,清爽涼快。一對青年男女相互凝視著,充滿柔情。他們的眼睛,
安詳而平靜,沒有塵世的喧囂和紛亂。愛情是這樣偉大,誰也說不清,它使美麗
的女子更加美麗,使善良的男人更加善良。

  九月份,學校開學了,看來文若今年是不會海歸了。天氣依然很熱,弄得雅
琴特別煩躁。這天早晨,雅琴穿得很正式,淡藍色的真絲襯衫,深藍色的西服套
裙,黑色的長筒絲襪,黑色的高跟皮鞋,發髻挽得一絲不苟,顯得非常幹練。總
部的高管來北京視察,討論建立中國研發中心的提案。

  沈芸來到雅琴的辦公室,把資料分門別類準備好,又倒好了茶,還是磨磨蹭
蹭不出去。雅琴問:“沈芸,我很忙,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嗯,就耽誤您五分鍾。”沈芸扭扭捏捏地說:“吳教授求婚了。”

  雅琴瞟了一眼沈芸的右手,一隻嶄新的鑽戒格外耀眼。“你已經答應了,還
來問我幹什麼?”

  “我,沒答應,先戴著玩兒。”沈芸低著頭,紅著臉說:“雅琴姐,我沒
媽,我爸也不管我,這麼大的事,總得問問家長。”

  雅琴有些感動,她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小芸兒,我祝福你們!對
你們雙方而言,這都是絕對正確的選擇。不過,我有幾句話要囑咐你。吳彬從來
沒有離開過校園,他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也是一個很老派的人。你在外闖蕩多
年,思想比他成熟,同時,經曆也比他複雜。婚後,哪些事可以告訴他,哪些事
不可以告訴他,你心�要有數。不想講出來的,就永遠也不要講出來,懂嗎?”

  沈芸點點頭。

  雅琴繼續說:“還有,現代醫學這麼發達,有些過去的失誤,是完全可以彌
補的,你聽懂我的話沒有?”

  “我懂,我懂了,謝謝您。”沈芸感激不盡。

  雅琴一麵把資料裝進公文包,一麵叮囑沈芸:“沈芸,我去開會了,你別走
遠,我隨時可能問你要其它資料。”

  雅琴走後,沈芸坐在椅子上,拿出一麵小鏡子,對著自己笑了。她很想去找
徐倩她們聊天,又怕雅琴有事來叫她,隻好把手上的訂婚戒指左看看,右看看,
先是笑,然後又哭了。媽媽,我要成家了,你可以放心了。

  會開得又臭又長,像懶婆娘的裹腳布。果然不出老約翰所料,總部的人對建
立研發中心非常反對,他們東拉西扯,又沒有拿得上台麵的理由。就這樣,拖拖
拉拉到了中午,雅琴耐不住性子,當場就和他們吵了起來。老約翰見情況不妙,
趕緊宣布休會,招呼大家去樓下餐廳吃頓便飯。雅琴不顧眾人,逕直往自己的辦
公室走。

  老約翰猶豫了一下,囑咐幾個中層幹部一定要陪好欽差們,自己趕上雅琴,
把她拉到總經理辦公室�。老約翰關好房門,埋怨起雅琴來:“雅琴,你怎麼這
麼沈不住氣?這種大事,從來都是你來我往,討價還價。你動不動就給人家臉
色,你以為我們美國人就不要麵子?”

  雅琴沒好氣地回答:“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MBA樣兒,什麼本事都沒
有,就會耍嘴皮子,這就是你們北美的企業文化?”

  “是,這就是北美的企業文化,改變不了,我現在隻說如何解決問題。”老
約翰很直截了當,“雅琴,下午改變一下,你唱紅臉,我來唱黑臉。反正我快退
休了,不怕得罪人,你前麵的路長著呢,要小心謹慎,上麵的人,絕對不能得
罪,明白了?”

  這個男人還是很會替別人著想的。雅琴點點頭,心�多少有些感動。老約翰
走上前,輕輕摟住女人,安撫她說:“好了好了,看把你氣成這個樣子,我會心
疼的。”雅琴沒有出聲,隻是把頭疲憊地靠在男人胸前。與天鬥,與地鬥,還要
與人鬥,她實在太累了。

  老約翰低下頭,貼近女人的耳垂,一麵親吻著,一麵小聲說:“雅琴,你的
精神太緊張了。我們換個地方吧,到套間�去,我給你放鬆一下,好嗎?”雅琴
沒有反對,兩人相擁著走進套間。

  老約翰和雅琴立在床邊,各自寬衣解帶。高級的波斯地毯上,落上一件男人
的西服外套,一條女人的深藍色的裙子,然後,是領帶,兩件襯衫,一男一女,
再往後,是男人的長褲短褲,女人的鏤花的胸罩和內褲,還有男人的皮鞋和襪
子。老約翰已經是全身赤裸,他把房門關緊,回過身來,雅琴正坐在床邊脫著絲
襪,先是一隻,然後是另一隻。

  “雅琴,我想這樣,各退一步,咱們不要研發中心了,咱們改要技術中心,
你看怎樣?”老約翰站在床前,胯下那東西已經有了七分硬,在女人眼前蕩來蕩
去。

  “看來暫時也隻能這樣了,以後再擴充人員設備。”雅琴一麵思考著回答,
一麵躺下來,拉過一個枕頭,墊在腰下,分開了雙腿。

  “雅琴,下午你來提這個建議。”老約翰跪了下來,把女人的兩腿架在肩
上,一手撐住自己的身體,一手握著碩大的陽具,擼動了幾下,然後把腫脹的龜
頭,塞進了兩片嬌嫩的陰唇之間。

  “好吧,就這樣決定了。”雅琴伸出雙手,扒住男人的臀部,用力一扳。啵
滋一聲,粗長的陽具順利地滑進女人的身體,整根沒入。兩人都沒有再講話,很
投入地做起愛來。床,不堪重負,吱吱嘎嘎地呻吟著。因為是白天,窗簾還是拉
開的,正午的陽光毫無遮攔,直射在大床上,照耀著一對赤裸的男女。他們正做
到緊張之處,死死纏綿在一起,動作嫻熟,配合默契。看樣子,做這樣的事,他
們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

  天已經很晚了。雅琴回到家,踢掉高跟鞋,一頭倒在床上。職業女性看似風
光,其實非常辛苦,開了一天的會,還要打起精神陪晚宴。雅琴就這麼躺著,一
動也不想動。電話響了,她勉強接起來,是文若。

  “雅琴,我找了你一天。”

  “是嗎?我一天都在忙。怎麼了?還沒到周末呢。”

  “雅琴,我,想你了。”

  “嗯,我聽著呢,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雅琴,我,被解雇了。”

  雅琴一下子坐起身來,問:“文若,你慢慢說,詳細一點。”

  “輸油管的項目下馬了,是政治原因,投的錢全泡湯了,我們全組都被解散
了。”

  雅琴一麵飛快地思考著得失利弊,一麵溫聲細氣地好言安撫:“文若,別灰
心,這不是你的過錯,咱們還可以找別的工作呀?現在咱們也算是有了北美工作
經驗,加拿大不行,咱們去美國!”

  “雅琴,我,我找了,找不到,到處都是下崗的人,經濟已經不行了。”文
若吞吞吐吐地說:“雅琴,我其實,失業已經三個月了。”

  “什麼?你怎麼現在才說?”雅琴有點兒不高興了。

  “雅琴,對不起,我怕你擔心。”

  雅琴知道文若是好麵子,但她沒有揭穿,隻是更加溫柔地安慰他:“沒關
係,文若,咱們慢慢找,家�又不缺錢,聖誕節時,我們娘兒倆去陪你兩個星
期,乖,聽話,不著急。”

  文若吞吞吐吐,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雅琴,我想回家了。”

  雅琴心�一陣狂跳,眼眶也潮濕了,但她還是做出不急不緩的樣子:“文
若,咱們不急著做決定,咱們再好好想想。你不是一直想當教授嗎?吳彬他們學
校我再打聽打聽,咱們兩邊都看看。”

  放下文若的電話,雅琴立即撥通了吳彬。

  吳彬聽上去很愉快,後麵還有一個女孩子的嘻笑聲。雅琴沒有客套,開門見
山地問:“吳教授,你們的小長江年內還有沒有名額?”

  “還有一個,原來有一個搞精算的老博士後,變卦了,說是在華爾街找了份
工作,不回來了。”

  “吳教授,文若要回來了,你學校那�有問題嗎?”

  “估計沒問題,我明天給你準話兒。怎麼?姐夫想通了?別又涮咱們!”

  “這次絕對不會!文若提了研究室主任,你知道,他搞不了行政,沒多久,
就和上麵弄得不愉快,他人又清高,受不了委屈,這不,就覺得不如歸去了。”

  雅琴停了一下,又問:“吳教授,能不能請沈芸聽電話?”

  “沈芸不在呀,這麼晚了,她怎麼會在我這兒呢?”

  “吳彬,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謊了?”

  “沒,沒有,我跟您說著玩的。她在,不過我們什麼也沒做,正商量婚禮的
事呢,錢不太夠,我們假設您會送至少兩千塊紅包。小芸兒,你那狠心的老板找
你加班!”

  “沈芸,對不起,這麼晚了。我明天要先去妞妞的爺爺奶奶家,請你一早給
我弄張往返機票,去卡爾加利,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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