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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不倫戀情]明知道我不該愛你(修訂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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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

  我完全明白,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會是多麼痛苦。如果,我不曾感到你你愛我,我也不會一頭栽在你的懷裡。你明白嗎?你不該愛我。我也不該愛你。兩個不該相愛的人的戀愛,叫做苦戀。是苦?是甜?我自知道,也甘願去嘗。有沒有結果,也卻不知道。你懂得我的感受嗎?這段難割難捨的愛情,當初是怎樣開始的?
  (一)重逢



  在一個炎熱的夏天,我忽然長大了,從小女孩的繭中突破而出,蛻變成為女人。

  那是個刻骨銘心的經歷。

  怎樣開始?全因為有一個人,無端闖進了我的世界。那個人不巧,就是你。我毫無準備要面對這麼多事情,特別應付你。你沒有權以你的方式,闖進我生命裡。而你,又是那麼難以抗拒。

  你這個曾撇下我和媽媽而去的人,就消失吧,不應該像不散的陰魂回來纏住我。

  沒錯,你對我有責任,我放不開你。而你從來不否認,你需要我。你對我眷戀不捨,我對你又愛又恨。

  起初的分離,是痛苦的。你告訴我,你和媽媽再也不能相處了,就把行李裝滿汽車就走了。媽說,你是個用情不專的人,有了外遇。你說,和媽媽合不來,不離婚不行。你說,對於這段婚姻,最捨不得的是我,你的女兒。

  本來,你搬到K城,再婚,生子。他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感受。我們可以說是互不相干了。但你經常寄來的卡片,生日卡啊、情人節卡啊、聖誕卡、明信片,都告訴我,你是多麼的想念著我。

  我覺得,你離開之後,我們之間反而覺得更親近了。每個禮拜,你都打電話給我,每次都講上一、兩個小時。雖然是長途電話,但卻相反地拉近了我們的距離。電話使我們無話不說,讓我們隨心所欲,彼此接近。如果是面對面,可能無法做到這樣的暢順溝通。

  媽好奇我們在電話裡說些什麼。沒說什麼,說話的內容和彼此傾訴的感情和一般人所說的沒兩樣,我也記憶不到我們到底談了些什麼。

  媽離婚後,脫胎換骨,風騷起來,追求她的大不乏人。可能她覺得歲月催人了,對那傢夥認真起來,留他在家過了幾夜,他就搬進來。

  我對他沒有好感,因為我心中只有一個爸爸。媽媽把他帶回來,是要他篡奪你的地位。我不反對她尋找自己的幸福,但我和他的男朋友注定不能相處。我不喜歡他對我色迷迷的目光,好像要透視我的身材。有時更毛手毛腳,要佔我的便宜。這是我的家嗎?和從前不兩樣了。我投訴,但媽卻處處維護他。

  我受夠了!當我在電話裡向你投訴我不快的遭遇,你就提議,趁暑假來到,去探你。

  這是自從你離婚以來,我第一次去探你,你是有每年一個月和我見面和同住的權利。我只帶著簡單的行李就來了,單純的想法,是和你重聚天倫,沒想過會發生那麼多我解釋不到的事。

  你,仍是老樣子,我印象中一樣高大、挺偉,額上的皺紋深了。在公路車站等我,我猶疑了一會兒,就投在你的擁抱裡。

  你用手捧起我的臉,親吻我的額頭、我的眼睛。

  「我的女兒怎麼會這樣的美。」你喃喃的說著。

  我微笑著,你刻意的讚美是對我最佳的歡迎。我們看著對方的臉,在彼此的臉上搜索自分別後,大家所經歷過的時光。很明顯,你看見的不是那個當你離家時扯著你的腳、不讓你走的黃毛丫頭,而你面上多了份滄桑。

  你用手托起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湊近你。你看著我,從來沒有人那樣看著我過。

  你的嘴輕了我的唇,對你以前沒試過像這樣吻過我。你親吻了女兒的嘴,你的吻不一樣。我肯定你一定啟了唇,你的舌頭插入我的嘴裡。潮濕的,強取的,探索的,然後退回。因為那一吻,好像蜜蜂一蟞,火般灼熱,在我臉兒擴散,蔓延至全身。

  這個吻使我失了魂,我全身都僵硬起來。

  你說:「你比我上次見你面時長高了。」

  「爸,你記錯了,自從升上中學,我就停止長高了。」

  「那麼,你是向橫生長了,把應該填滿的地方都填滿了。無論如何,歡迎你來。累嗎?」你體貼地問,一手從我手中接過行李。

  在你身邊,常使我受到淑女的待遇。媽那個男友,爛得要命,把我當作妓女揩油水。

  之後,你說,嘉露最近身體不好,不能夠招待客人,而且也擔心我們能否相處,所以暫時安排我在外面住。對我來說是突然一點,因為在電話裡沒說過有這樣安排。

  奇怪,我也舒了一氣。記憶中,和她只見過一兩次面,都在極不自在的情況下。

  你把我送到一幢舊公寓。裡面一陣發黴的味道,煙味,和舊地毯的異味。房子裡只有簡單的家俱。

  你把我安頓之後就走了,剩下我一個人面對四面牆壁。那一夜,我做了個惡夢,我上了一部沒有終站的灰狗,經過一個一個小鎮,永恆地在公路上行駛……

  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我不敢離開半步,每天等待你來。你只能在中午偷個空來看我,匆匆忙忙的,留下一點錢和日用品就走了。中午的來訪,變成我們一個固定的約會。我每天都在等你來,你定時來。

  夏日的陽光猛烈,從對面兩棟大廈的夾縫中透過來,投在朝西的陽台。後巷有一陣異味向上蒸發。懶洋洋的暑假剛開始,預期會有新鮮的事物發生。看來,現實和我的想像,完全兩樣。

  我的生活就是等你出現。但你總是不說話,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有時,找個不相干的話題說說。我在廚房做午餐時,你會站在我背後,問我讀書怎樣,家裡的生活怎樣,有沒有男朋友。這都在電話裡說過很多次。我有點後悔來了,而我終於忍不住,提出懸在我心中的一個謎。

  「嘉露病好了沒有,什麼時候帶我回去和她見見面?」

  「唉,時候到了,我會讓你們見面的。現在我有苦衷,不妨告訴你。現在我不想讓她知道你來了,如果她知道了,反而不能這樣每天和你在一起,她會吃醋的。」

  「吃她丈夫的女兒的醋?我不明白啊!」

  「她不喜歡我和你們聯絡。」

  「或者讓我見見她,她會改變態度呢?」

  「現在不是時候。你是女人,或者你會比我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或者她以為我會妨礙你們的家庭生活吧!我應該快點離開這裡。」

  「我不是想你離開我,而且我這樣安排,就是想多和你在一起。我的處境,你不會明白的。」

  之後,你逗留時間愈來愈長。有時會帶我到市郊的公園野餐,有時到城外的購物中心逛公司,我想買什麼,都會買給我。有一次,你帶我到外面吃飯,我穿了一襲短裙,配上罩衣、高跟鞋,略施脂粉,添了幾分成熟。你看著我,好像認不出是我。

  「你今天很漂亮啊!」

  「謝謝你。」

  我親了你一親。

  「我現在要改變主意了,我這位女伴那麼漂亮,我應該帶她去一間夠體面的餐廳。」

  這話使我耳後燙熱起來。

  這一個下午,你不住盯著我,好像不認識我一樣。我感覺到他的目光,像螞蟻在我身上爬,從我頸部、背部遊移,後往下落在我的腳上。

  你說:「以後我應該多約會你。穿上漂亮的裙子的你,是個讓人們艷羨的女伴,醜小鴨長成天鵝了。」

  你說話裡少了拘束,但是,你的眼神,仍是迷惘、深邃,好像有萬般心事在心頭,而我,總是沈溺在其中。

  一個禮拜天的清晨,是你通常和嘉露共聚天倫,而我正要出門上禮拜堂的時候,你來找我,一身釣魚裝束,騙嘉露你釣魚去。為了來見我,你曾說過許多謊言,總是讓我心裡覺得那裡有點不妥當。

  我倒了杯咖啡給你,但咖啡放在嘴邊,沒喝,和我四目相投。

  「爸,有事要找我,有話要對我說嗎?」

  「沒有。我掛念你,只想見見你面。」

  「昨天我們才見過面。」

  「每天都想和你見面。」

  「我要上禮拜堂去。」

  「我知道。」

  「陪我去做禮拜好嗎?」

  「不去了,去禮拜堂會令我更覺得滿身罪孽。」

  「我來了,你一直不快樂。而你要找那麼多借口出來見我。何必呢?是我負累了你,妨礙了你的家庭。我明白的,你已有了一個家庭。」

  「你這樣說,使我更難過的。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補償對你的虧負,做什麼也沒用了。」

  「爸,我想回家。」

  「祖兒,是我令你覺得不快樂嗎?不要走。」

  「不完全是。不過,若我走了,你會快樂點。」

  「你走了,我更不快樂。我不快樂,是有苦衷的。」

  「爸,可以告訴我嗎?」

  「我的苦衷,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長大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你不快樂,我也不會快樂的啊!」

  「不要迫我說了,我深藏心裡有一個秘密,很久很久了。」

  「知訴我,如果你愛我的話。」

  「我愛上了一個我不能愛的人。」

  「她是誰?」

  「我不能說。」

  「說吧!」

  「我只能說,我愛上了一個不應愛她的女孩子!慾念整天纏住我,還要受著內疚的煎熬。」

  「認識了多久?」

  「很久了。」

  「能不能離開她?」

  「不能。」

  「嘉露呢?你還愛她嗎?」

  「我們根本沒有愛,我們在一起只是個方便。」

  「如果是我,我會不惜一切追尋我的愛。」

  「但如果那是世俗所不容的事……」

  「管他……」

  「但是,如果……」

  我又陷在你迷離的眼神裡。你的神色有異,我意味著一些不可思議的事,在你身上發生了。

  「爸,告訴我,你愛上的誰?」

  你沒說話,一直凝望著我。









  (二)私奔



  「天啊!我愛上了你。原本,我失去了你,現在你在我身邊,我不願意再失去妳。」你說,充滿了怨歎。

  頓時,我明白了,我一直以來以為享受到的父愛和幸福,原來是假的。我不相信我所敬重和信賴的父親,對我別有居心。你對我的愛,不再是純潔的,天倫的愛,我的純真就此給你一手剝奪了。你和媽那個姘頭沒分別,背後你對我有這樣骯髒的想法,這叫我怎能接受呢?

  「不會的,不可能的,你怎會愛上自己親生的女兒?」我不知所措,「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祖兒,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說這些話,我知道,如果讓你知道你的父親愛上了你,你一定會受不了。哪個父親會和女兒說這些話?對不起,我每次想去愛,都會傷害了人,尤其是妳。」你把頭埋在兩手之中,不住搖頭歎息。

  「你走開。我不要見到你!」

  你嘗試安慰我,但我哭得愈來愈大聲,掩著耳朵,不要聽你的解釋。你手足無措,像個初入情關的小男生。終於,你無奈地離去,臨走前說:

  「祖兒,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我是真心的,請你原諒我的魯莽,這種不能解釋的愛,要你明白是很困難的。讓事實證明我對你的愛是真誠的。」

  「不要說,我不要聽,我永遠也不要見到你。」

  含著淚,收拾行李,召了一部街車去灰狗站,趕搭下一班的車回家。我心裡只想著要盡快離開這裡,離開你,離開這個令我如此難堪的場合。

  在車上,心亂如麻,看著窗外的景物向後倒退。迷濛中,打了個瞌睡,又做了那個夢,坐上了沒有終站的灰狗,在黑暗中飛馳。

  回到家,媽已把那傢夥攆走了。她以為我會高興,卻見到我一面木然迷惘,兩眼布血絲。她追問我發生什麼事,我沒答她,整天把自己關在房裡。

  學校開課了,心情未收拾好。我和同學們離了群,他們興奮的說他們暑假怎樣度過,我卻默然不語。上課常常遲到,魂遊象外。同學們都猜測我在戀愛中。

  愛情,像玫瑰般美麗,但它有剌。

  有一天上學時,在家門口碰到郵差,他經常都送來爸爸寄來的卡片,習慣每天都等他來。見到他,一定會問他,今日有沒有信?

  有,你寄來你的信。口裡對你說不要見你,但心裡等待著你的說話。手顫抖抖的折開,密麻麻的字,每個字都像一支箭,射穿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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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兒:

  我很後悔讓你來我那裡。如果你沒有來,就沒有機會發生這些事情了。我為著對你的慾望而羞愧,但這慾望正焚燒著我。我對你的愛情,超越倫常,常感內疚。但實在能不再把對你的愛慕收斂在父親的面具後面。我這樣做使你十分震驚,把你心目中的父親形象粉碎了。但是,請你饒恕我,並且希望你接納我的愛情。無論怎樣,加諸你身上的一切痛苦,都是我一手做成的,我必為我的錯誤負責。

  我原知道是你承受不了的。我一個人痛苦就好了,如今把你拖入了這漩渦之中。吐露愛意之後,必然會傷害你純潔的心靈。但我必須向這純潔高貴的心靈表白我的心。

  我恆常這矛盾之中,好像在迷宮裡,轉來轉去,找不到出路。對不起,事情弄到個地步,沒有轉環的餘地了。

  我不住的為自己不能自我的表現,控訴自己。不過,我現在反而得到心靈的大解放。我不需要再隱瞞心事,向你乞求愛情已無大礙了。我彷彿得了新生。

  和你重聚的那一段日子,帶給我一生人最大的快樂。我突然覺悟,我不斷尋找的愛,就在你身上找到。我問自已,如果能得到你的愛,我就算失去一切也是願意的。

  我找機會常在你身邊,但限於環境,只能偷偷摸摸和你見面。晚上下班的時候,我總會開車繞到你的住的地方,在樓下待一會兒。我只能停一會兒,所以沒有上去找你。我會在那裡想像著你在做些什麼。有一次,上去找你時,你卻不在家。離開時,卻看見你和一個男孩子一起在街上走,我竟然對他產生妒意。

  現在,你發現了我心裡的秘密。我是真矛盾啊!我寧願把這個秘密一生保留在心裡,因為不想你從此消失。你走了,人去樓空,我回去找你,在那裡痛哭了一場。之後,我一直想念著你,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你的面孔。聽不到你歡笑聲,看不見你美麗的身影,我的生活簡直有如在地獄之中。

  你相思過嗎?你知道我相思著你,所忍受著相思的煎熬?我不能沒有妳。我知道,要你接受我對你的愛情,是異想天開的事。既然心曲已表,不論結果如何,總好過把這份愛默默收藏,帶落黃泉。你拒絕我,是應當的。我死而無憾,因為我已經向我一生最愛的女人,就是你,親口向我傾慕已久的女人說過:我愛你,是我一生說過最勇敢,最美麗的說話。

  我愛你,我可能為這個原因,會就此永遠失去你。我愛上了自己的女兒,因為愛上了她而將會失去她,是荒謬絕倫的事。

  我不能再自稱做爸爸了。因為我希望做你的愛人,雖然,我未能確定你能否衝破心理的障礙,接納我這個可笑的爸爸做你的愛人。但我願意你以後想起我的時候,我在你心中是那個愛著你。

  想念著你的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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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讀的時候,心好像鉛球一樣,下墜到無底深淵,一片惘然。我問上帝,為什麼這些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太沈重了,我擔當不了。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我的視野。我發足狂奔,跑到公園的湖邊,對著野鴨子大哭一場。我寧願相信你純粹把我當做洩慾的工具,那我倒懂得反應。我會以一生一世的憎恨回敬你。我不會願意再見你的面。

  但是,如果信上的話是真誠的,我就茫然不解。

  預感你會來找我。

  當晚,夜闌人靜時,睡不穩,覺得你已經來了。我從窗簾的縫隙向外一探,果然是你的身影,倚著燈柱抽煙。街燈的光,打在你的面上,滿臉於腮,神情落寞。

  我的心又亂跳一通,撲通撲通的跳,每一下是你在我心外叩門。

  拉上窗簾,透不過氣。你好像給我用遙距控制器操縱著,把我的腳步拉出大門。

  在燈柱下呆呆站著的,果然是你。

  我垂下頭,不敢看你。

  你看著我,眼裡閃亮著喜悅。用手捧起我的臉向上擡起,街燈昏黃的光投在我臉上。你輕輕吻我的眼,我的眉。我感覺你的手指插入我頸後的髮際。我的眼皮感到你灼熱的呼吸,我的臉因你的撫觸而火燙。

  「爸,你來這裡幹什麼?」

  「想見你。就算見不到你的面,你的距離拉近一點,我就滿足了。」

  「你想怎樣?」

  「我的信收到了沒有?」

  「今天收到了。」

  「我想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恨你,你快走開!」

  「聽我說。我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判我死刑之前,請考慮我的苦衷,只要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對你的愛,可以嗎?明天早上七時,我在路口的加油站等你,希望你來。」

  「我不會去的。你死心吧!」

  趁我未完全失去控制之前,轉頭直奔回家。

  我失魂落魄的跑回房子裡,不敢再向窗外望。你這個勾魂使者,一看見你的影子,我的魂魄就給你攝了。

  不知何時,媽走進來我的房間,我一看見她,像做了虧心事一樣嚇了一跳。

  「祖兒,看你的樣子,失魂落魄的。你十七歲了,我把你當做成人一樣,很多事我管不著你了。你回來以後,好像變了另外一個人,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告訴媽好嗎?」

  「沒什麼。」

  「從前你有什麼心事,都會和我說,現在你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要教媽擔心。」

  「真的沒事了。」

  「不要騙我。剛才你出去見的人,是不是他?」

  「你看見了?」

  「看見了。你回來之後,一切都不對勁,我對你的舉動都很留意。」

  「有什麼不對勁?」我強忍著淚。

  「我感覺到,你們之間,是不是……」

  「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你瞞不過我的。我是過來人,你爸爸是什麼人,我都清楚。他寫給你的卡片和情信,我都看過了。」`「媽,你偷看我的信!你說什麼情信?你別瞎猜,我們之間沒什麼。」

  「可能我比你更明白,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正常。」

  「媽,你胡說。」

  「你和他,在K城,是不是那個了?」

  「什麼那個?你想到那裡去?沒有什麼發生過,我們只是……」

  「你有沒有和你爸爸上過床?你們有沒有發生性關係?」

  「媽,我們之間是純潔的。你為什麼會有這些骯髒的念頭?」

  「你爸爸是不正常的,連女兒也想打主意。你給他催眠了。」

  「沒有,沒有。為什麼不相信我?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很清楚。」

  「祖兒,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的表現太失常了。他回來了,為什麼在外面徘徊,不進來找你?媽媽不關心你,還有誰關心你?」

  「不要亂說,都不是。不想和你再說了,出去,讓我安靜一下好嗎?」

  媽媽太不明白我了,她愈多說話,愈是把我推向爸爸那邊去。我的腦袋快要爆炸,我發了狂的把媽媽趕出睡房。

  我獨自一人,陷入沈思。再看看窗外,你不在,我如釋重負,但又有一份失落感。閉上眼睛,你的影子又浮現腦海。

  我幻想過取代嘉露的位置,我以為嘉露做得到的,我也做得到。但當你說,你要和我成為一對的時候,我何竟驚惶失措。

  夢裡,我們做了情人。不知何時,我們已走在一起。我已接受了你的愛,你以吻和愛撫把我包圍。我靠在你的胸膛上,我們的心跳和呼吸和諧一致。

  忽然,嘉露和她的孩子出現在我們面前,那孩子哭著,嘉露向我咒罵。

  她對我說:「你為什麼搶了我的丈夫?」

  那孩子說:「我要爸爸,把爸爸還我。」

  我哭了。因為她曾經搶走了我的爸爸,我恨她,好像她現在恨我一樣。

  只是個惡夢。還好,夢會醒,夢裡都是虛幻,夢醒了,一切就過去了。但這不是個夢,他是多麼真實地存在。

  假如媽知道我們的事,她一定會氣死了。

  天快亮了,你不在窗外,會在那裡?你衣衫單薄,會著涼的。

  床頭的鬧鐘「噠的噠的」,讓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約定的時間過去了。

  有一種可怕的能力,遙遠地操控著我,驅動我起床,梳洗,出門。

  清晨的空氣特別清新,我從一個夢醒來,走向另一個夢。這是禮拜天,交通疏落。我好像著了道兒,不由自主地向著約定的地方前行。

  你仍在那裡等,神情焦灼,像個癡情漢子,為了我。

  你看見我我,帶著淚光閃出喜悅,說:「祖兒,我預感你會應約而來的。」

  「你回來了好幾天,是嗎?」

  「我追蹤你回來。」

  「這幾天晚上守在門外的是你嗎?」

  「是我,想見一見你的面。見不到面,看一看你的影子也好。你晚上都不關燈,一定沒睡了。」

  「我睡不著,在思想,要不要來見你。」

  「就算你不來,也我會等你,一直等到你來,因為我需要你。自你離開我之後,日夕想念著你,不能睡,也不能工作,差不多要發狂了。」

  帶著淚光的眼神,不會說謊。你對我說,你愛我。出自父親的口,語氣是那麼堅定,是需是多麼大的勇氣才可以說出來啊!

  「我很害怕。」

  「祖兒,不要害怕,接受我的愛吧!」

  「我不相信是真的啊!」

  「祖兒,相信我,是真的,你要我怎樣向你證明呢?」你捉著我的膀子,失落神彩的雙眼,充滿誠意和承諾,像探射燈般,直透射我的靈魂。

  從來沒有人這樣和我說過話,深情的眼、磁性的音調。我的心神蕩漾,膝蓋麻痺,我不由自主地倒在你懷裡。

  「祖兒,我想吻你,可以嗎?」

  你捧著我的臉想吻我的時候,我馬上掙開你,說:「不要這樣,會給人看見的。」

  「那麼,上車,跟我走吧!」

  「去哪裡?」

  「什麼地方也好,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我什麼也沒帶。」

  「不要緊,你要用的東西,在路上買得到。」

  「我得先向媽說一聲,她不知道我出來了。」

  「我們的事情她知道嗎?」

  「不敢告訴她,但她懷疑我們。」

  「就不要告訴她,她不會明白的。你可以在路上打電話,告訴她你決定去K城。」

  我們封在車廂裡面,一個無言的二人世界。車子上了快速公路,你面上焦灼的表情才漸漸消失。外面是一望無際的田園,筆直的公路,你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捉著我的手,或是捉著我的膝蓋,好像怕鬆了手,我會突然失蹤似的。

  讓你握著我的手,自從你對我說,你愛我,你就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你握著我手的感覺也是陌生的,令我呼吸和心跳著亂七八糟。

  「爸爸,把你的過去告訴我,把我不知道的事告訴我。」

  「孩子,你想知道些什麼?」

  「你的愛情史。從你第一個愛人說起。」

  「這是個長篇故事,有沒有聽過荒唐劍俠唐璜的故事?我就是個唐璜,追尋的是理想的愛情。我有過不少女朋友,有過兩段不愉快的婚姻……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的,唐璜的遊歷將會結束了。我的戀愛史將會有一個轟轟烈烈的完結篇,因為我找到你。」

  你說著,說著,我對我的將來卻茫然。我的眼皮沈重地垂下來,頭也有些發暈,閉上眼睛靠椅背上休息一會兒,墜進了迷糊之中。

  我累了,握著你的手,靠著你的肩頭,打了個盹。









  (三)倆相裸



  我們來到一個小鎮,鎮上只有一條大街,一間旅館。

  你要了一個房間,和雙人床,你拍一拍床墊子,說,夠我們兩個人睡了。

  我們就在這裡過夜,你和我,只有一張床。

  你買了一支紅酒和三明治在房間裡吃,我們整天都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現在都肚餓了。我吃得慢,你吃完了,就捉著我的手,看著我,不願一刻和我分離。我低著頭,不敢看你,眼角斜看到你好像要說話,但話在唇邊又吞回肚裡去。

  飯後,我要浸個熱水浴。閉上眼睛,泡在熱騰騰的水裡,一陣寒意卻湧上心頭。我意識到這是個孤男寡女的處境:不再是純潔的父女,一起去旅行,而是,好像是一對癡男怨女,在偷情。你是有婦之夫,而我是你的女兒,你要把我變成你的情人。

  還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跟你走了,即是說,我把自己放在危險的邊緣,考驗你和我自己的定力。

  我希望只是一場夢,明天醒來,什麼也沒發生過。我不能整晚把自己關浴室裡,必須鼓起勇氣出去,面對你。我裹著浴巾,從像迷霧般的蒸氣中,走出來。

  你坐在床沿,等待著我,見我出來,馬上站起來。我卻繞到大床另一邊的的梳妝桌坐下,你挨過來,站在我背後。

  「讓我替你擦乾頭髮。」

  「你的頭髮和你媽一樣,烏潤、柔順。」

  「是嗎?」

  「人們說,初愛是最美麗的,但有時是最痛苦的。你的樣子和她當年一樣,那時我我和她熱戀的時候。」

  「我說,你們曾經深愛過,如果不是就不會結婚。」

  「那是年輕的愛,追求的愛太膚淺了。我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

  你望著鏡中的我,我望著鏡中的你。頭髮的水份吸乾了,披散在兩肩。你雙手搭住裸露的肩頭,我轉身仰視著他說:「我很害怕。我跟了你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覺得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沒時間去消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想弄清楚。」

  「愛情就是這樣,不合乎理性。我很開心,你終於肯面對我,你就會明白,我對你的愛是何等強烈。祖兒,這是關乎你和我一生幸福的問題。現在就在你手上,請你接受我,讓我愛你。」

  「可是,你是我爸爸,我怎樣可以和你談戀愛呢?」我說。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承認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事,只要我們都快樂,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世界上父女相愛的,相信只有我們兩個人。希臘神話裡有父女相愛的故事都很美麗,聖經裡也有女兒嫁給爸爸的事,讓我們把握今天和對方。啊!如果失去了你,我將會一無所有。」

  「其實我沒有什麼特別。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把我當做情人的。」

  「祖兒,你很特別。天下的女孩子之中,你是特別的那一個,為我特別訂造的,自從你讓我眼前一亮之後,我就不由自主的愛上了你。妳青春的活力重新挑旺我的鬥志,你吸引著我,教我渴想著你。我對你的愛慕就好像一股狂流,把我捲入你的生命裡,於是,我決定不會再容讓我的生命一直枯萎下去。從來沒試過這樣的為女人著迷過,我上了癮,要見你多一些。你重燃了我的愛火,讓我再一次肯定愛情,都因為你。」

  「但是,不一定要這樣的愛啊,親情不也是愛嗎?我可以搬到你家,和你一起生活,每天陪著你,不是一樣嗎?不談這些可以嗎?」

  「我可以不對你存著別人認為是非份之想的那種想法嗎?不可以,因為我是個男人啊!你散發著的魅力,使我不能抗拒。那天,我見到你和那個男孩子在一起,我竟然把他當做情敵,妒忌他。我不能忍受,有一天,你會投入別人的懷抱裡。」

  「媽媽對我有了懷疑,讓她知道了怎辦?你怎樣向她交待?」

  「我們不能讓她知道,因為她會受不了。我要想辦法應付她,我們可以移民到外國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國家,在那裡就沒有人會攔阻我們相愛了。我聽說墨西哥那裡,只要付錢,就會髮結婚證書。如果不結婚,我們可以一起生活,我們的姓氏一樣,對人說是夫婦,沒有人會懷疑我們的。」

  說到這裡,你的聲調沈下去。一幅溫馨的家庭圖畫,活畫在我眼前,我們從此結為夫婦,生兒育女,快快樂樂地生活。這個穩定的家庭生活,你可以應許我嗎?

  我們都沈默了。你攬著我,撥開我的長髮,輕輕地吻我的耳畔頸側。

  「頭髮都干了,我們今天很早就出來了,都累了,上床休息吧,我們明天還有一整天時間去談。」

  你牽著我的手,帶我到床邊,讓我坐下,撫摸著我的面、我的頸窩。在沈默中,我們相對著,把未完的話用眼神交換了。他的鼻息在我的耳畔,欲語還休的嘴唇漸漸的迫過來。

  我閃開你,鑽著被窩裡,「我先睡了。」我說。

  你沒有繼續進迫,喝了一口紅酒,舉起酒杯,問我要不要試喝一口,我搖搖頭,你一口喝盡,然後一陣紅酒的芬芳撲過來。冷不提防你會摟著我,深深的吻在我的唇上。你嘴裡的酒香,在我齒頰之間回味餘香,你吻得我我意亂情迷。

  你揭開皮單,鑽進我的被窩,擠在我身旁,我們的身體貼近著,肌膚廝磨。你捏弄著我的乳尖,撫摸我的乳房。當你正要撤除我身上的浴巾的時候,我推開你,說:「不要這樣。」

  「祖兒,你要裹著浴巾睡嗎?」

  我羞慚不已,不知道怎樣回答。

  「你想怎樣?我從來未給人這樣吻過。」

  「祖兒,我吻過很多女孩子,但沒有一次吻得這般火熱。如果是地獄的火,也會跳進去。」

  「我不想做些會後悔的事。給我點時間,去想清楚,去接受你。我不能馬上把你當做我的……我的一個情人去看待。」

  「祖兒,我瞭解的。今天只是個開始,對嗎?我覺得是個好開始。」

  「是的,這是個好開始。」

  「今晚,有你睡在我身旁,我就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對不起,掃了你的興。」

  「應該道歉的是我。」

  「謝謝你。」

  「謝謝我些什麼?」

  「謝謝你告訴我,你愛我。」

  我好像欠了你什麼似的,或者,對你的體貼來個感激的表示,主動地送上一吻。吻了良久,你的吻沒有要求,只有付出。你吻著我,直至覺得我已經給愛夠了、吻夠了,才放開。

  「我應該謝謝你才對,你給我愛你的機會。」

  「爸爸,晚安。」我很久沒有對你說過晚安了。我轉過身,在被單內解開身上的大浴巾,丟在地上,背向著你而睡。

  我們睡了個北字。我想,和你同床,這是個最合適的姿勢吧!

  我們實際上都沒穿衣服,親密地同床而睡,有人這個時候闖進來,看見我們這樣子,一定會向壞的那方面去想像。不過,我們真的止乎禮,我們是對父女,只不過沒穿衣服睡在一起。

  我愈搞愈糊塗了,我心裡面盤旋著的是他加在我身上的問題,什麼是愛情?我們是不是在戀愛中?我未曾戀愛過,我對愛情的瞭解是從寫給少女看的愛情小說而來。

  似乎,我已身不由己的跟了你走,與你像情人般接吻,赤裸相對。繼續走下去,不會走回頭的了。

  坦白說,如果我要找個丈夫,我會找個像爸爸一樣的,這是女孩子最早的求偶標準。再下去,和你有更親密的肉體關係是避免不來的,小說和電影裡都這樣說,一個女孩子和男人談戀愛的時候,就會……就會做愛。

  我不敢想下去,太羞人了。

  男人向女孩子說愛她的時候,老是想著是得到她的身體。但我相信,愛情不單是做愛,如果我要和一個男人做愛,我一定要清楚他真的愛我。

  對你,也是一樣。你說愛我,你是我的爸爸,我相信你。但我要弄清楚,你愛的是我還是我的身體。今晚你大可以硬開弓,佔有我的肉體,我是會就範的。

  顯然,你不是為洩一時之慾望,而是願望著和我真誠相愛。我現在和你赤裸裸的睡在一起,不覺得可怕,反而覺得很安全。你沒有強迫我,要等我情願將我的身體交給你,雖然我的身體是你的血脈,是你給我的。

  「傑,這是個適合的稱呼嗎?我叫你的名字時,我的心跳得亂作一團了。我的心已向你開放了。你知道嗎?我只不過要堅持女兒家的一點衿持吧!」我心裡的話,你會聽到的,如果戀人都是靈犀一點通的。

  你睡著了,我轉過身把身體貼在你背後,那感覺是強烈的,你是第一個愛撫我身體的男人。剛才,你用手來感覺我身體,現在,我要感覺你。你睡了,但那裡仍勃起來,強而有力,我羞怯怯得馬上縮回手。就是從那裡給了我生命,人們說,女人的快樂也是從那裡來的。

  你熟睡了,但那東西仍不肯休息。是不是在做綺夢?夢中人是我嗎?我真想進入你的夢裡,看個究竟。我搭著你的肩膊,乳房壓貼著你的背,小腹壓著你的臀,大腿坎入他的腿窩,身體彎弓成你一樣的睡姿……









  (四)委身



  天未亮我已起來了,你正在浴室淋浴。

  隨身沒帶衣物,打開你的行李箱,掏了一件襯衣披在身上,出去櫃檯倒杯咖啡。

  老闆笑瞇瞇的對我說:「鍾太太,早。」

  我為之赧顏,笑而不語。我姓鍾,這是你的姓氏,也是我的姓氏。我們走在一起,我就會由女兒的身份升級為太太,我父親的妻子。

  我穿著你這件襯衣,坐上車子,又在無盡頭的公路上飛馳了。

  我們封在車廂的二人世界,你的手又緊緊的捉住我的手,我有點兒相信,我在戀愛中了。昨晚的一吻,做成默契,我們從那裡開始,去愛和被愛。

  有時,你轉過頭來吻我,吻的時候,車子搖搖擺擺,修正了方向盤,我們又吻住了,直至嘴唇都麻木了。

  我把椅子靠背放下來,身子向後一靠,閉目養神,聽著電台的音樂和新聞報告。天窗開了一個縫兒,迎頭風拂上我的面,揚起長髮。搭在我的大腿上的手開始不安份,摩挲著我。

  你忽然把車停在路邊,初升的太陽一無遮攔地射在我的臉頰,我把手支在額頭上,搭個蓬兒,擋住刺目的陽光。

  我看看你,不知道你為何剛起程就停車。沒出聲,把一隻手悄悄起摟在我的肩上,一股微妙的引力,驅使我慢慢的向你肩頭靠過去。

  握在我胳臂上的手,不停地捏著,另一隻手向下遊,摩挲我的腿肚,再往下移,摩挲腿腕。

  你從容不迫的,非常自信地把我衣服上邊的幾個鈕扣解開了,一股涼涼的空氣鑽到我的懷中。我擡起頭,在後視鏡裡看到我一隻像初熟蜜桃的乳忽然跳了出來,年輕的乳房卻汁液豐滿、鮮脆欲滴、富於彈性。它在陽光的照射下顛蕩了幾下,你的手輕輕的碰了一下那乳房,我急忙把我的衣襟遮掩起來,彷彿擔心經過的車子裡的人會偷看了去,然後把襯衣的鈕扣全部扣好,還把衣領往上提了提,遮住乳溝。

  你轉移了陣地,你那手向下移,探入兩腿之間活動,我使勁的夾著你的手。你捏我的腿窩,爭取每一寸領土。後悔沒有堅守陣地,讓你撩起我原始的慾念。

  我拱起小腹,需索更深入的撫觸,給弄得濡濕了一大片。剎那間從白日夢中醒過來,愧疚自己春情慾動,捉著那放肆的手,把它抽出來。叠著腿,把那燙熱的手夾在雙腿之間,不讓它動。

  你把呼吸控制在平穩的狀態,一點也沒有小男孩那種盲目的衝動和失控的情態,但你又不能節制你對我身的渴求。

  「爸爸,不要在路旁。」我為著自己的失態而罵自己。

  不要太快,像個淫蕩女孩一樣,我還未弄清楚這算不算是談戀愛,就算是,我希望能浪漫一點。

  我指向路標,有一個著名的湖畔國家公園,幾十里之外。

  「我們就在那個地方野餐。」你替我扣好襯衣的鈕扣,就再上路。

  那是個美得像幅圖畫的湖,叫做巫醫湖,是從前印弟安人部落的遺址。

  你牽著我的手,在鬆軟的沙灘上漫步。

  在湖畔,我們看見一個記念碑,記載一個有關的傳說故事:秋意漸濃,那薄薄的襯衣抵不住拂過湖面的微風。我偎依在你懷,覺得這可能是我追求的幸福。

  你靠著一棵老樹坐下,我枕著你的大腿躺臥著,陽光透過頂蓋的黃葉,散射下來。你深邃的眼睛,像湖水般看不見底,隱藏著很多我想知道的底韻。

  在我還在人生的這一端起步時,你只和我走過一段路程就消失了。忽然又和我在一起,對我說,要一生與我為伴,愛我,同你走下半生的路程。

  我已陶醉在你這些如詩的情話,偎依在你懷裡,享受著甜言蜜語。你輕撫我的臉,用吻吻去我唇邊的問號。

  「告訴我,你真的愛我。」

  「說了很多遍了。我的祖兒,我全心全意的愛你。」

  「我不明白,也很害怕。我從前很想見到你的面,和你在一起。但是,現在不敢面對你。爸爸和女兒的愛不能是這樣的。」

  「當然不是。那是從未有的愛。」

  「我失落了,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我是誰?」

  「祖兒,別的不要理會,只要把我當做一個愛著你的人,一個你會愛上的男人。」

  「我正在努力地嘗試,但是,每一次想到,你是我的爸爸的時候,我就完全迷失了。」

  「你只要記住,我們相愛著,我是你的愛人。」

  「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這樣叫你,我會容易一點,你喜歡嗎?」帶著無限的羞怯,直呼你的名字,一個使我靈魂悸動的名字。

  「祖兒,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因為叫你做爸爸太沈重了。而且,我害怕別人聽見我叫你做爸爸,對我們會起疑心。」

  「你那麼年輕,就那麼世故。」

  「我不能想像和自己爸爸可以談戀愛,特別是像情人般接吻時,難為情死了。」

  「我也好過些,因為我實在不配你的做爸爸,沒盡過爸爸的責任。現在你已長大了,不需要爸爸了,讓我們用另一種方式去相愛,我希望能把快樂和幸福還給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需要爸爸,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以後,無論你把我當做你的什麼人,甚至,好像你所說的,要我不出嫁給別人,陪伴著你,你總是我的爸爸。」

  「讓爸爸把他的小女孩留在身邊,永遠生活在一起。從現在起,我是你的傑,你是我的祖兒。」

  你在我耳後的頸窩,邊吻著,邊說著如何如何需要我、想我、愛我。我們臥在草地上,摟在一起,情話滔滔、愛意綿綿。你的手似終沒有越過最後一個關卡,只隔著內褲,愛撫著我的大腿之間,那個地方。你對我說,你還未看過,就能確定,那個是世界上最美麗、最甜蜜的地方。

  「祖兒,哪一個男人能進去你這個最隱密的地方,我會對他又羨慕,又妒忌。我願以付任何代價和他交換身份,或那個權利。」

  「那個地方,我會留給我愛的人。」

  「祖兒,我希望我是那個幸運兒。」

  「傑,不要笑我天真。我想問一個問題,相愛,是不是一定要做那個?」

  「當你愛的時候,那不再是問題了。相愛的人,到了一個地步,願意結合在一起,永不份開,就會把身體交付給對方,結合在一起,永不分開。」

  「你真的這樣愛我?你愛我,愛到了那個地步沒有?」

  「祖兒,還要我說多少遍?妳呢?你愛我嗎?你愛我到了那個地步嗎?到了時候,你就會明白我所說的,你會給我的。」

  不覺時間消逝,大陽從樹頂已降落湖面,湖光泛起金光,鈄陽漸晚,涼意襲來,我在你的擁抱中融化了。一行雁影掠過晚霞,夕陽最後的餘暉在地平線上收斂,我們融入了浪漫的美景,深情地和你一吻再吻。手拉著手,踏在斜陽長長的倒影上,沿著田莊的小路回去。

  此刻,牽著我手的人,是我的至親至愛的。那種愛的滋味,新鮮而剌激,甘甜卻帶苦澀,令我陶醉而失態。

  我們趁日落之前,找到旅館。我們在公路再走了幾里,來到了一個市鎮。剛好在商店關門前給我買替換的衣物,也找到一間在農莊裡蓋的田園式Bed&Breakfast旅館。全屋有三個房間,都空著,各依一個主題設計。主人莫先生帶我們逐一參觀。

  傑讓我選,我就要了以Colonial主題的套房。傑詢間鎮上有沒有好的餐廳,他說,這是個小鎮上只有一間很普通的餐廳,但他可以為我們泡製幾道拿手的菜色。本來有人訂了房間和預訂了晚餐,臨時不能來,所以材料早已預備好,他們也有近特產的餐酒供應。我們也不想外出,就請主人莫先生一顯廚藝。

  我們在房間稍為安頓後,晚餐已弄好了。莫先生為我們點著火爐,傑試過紅酒,莫太太就端上美味的牛排。他們為我們泡了咖啡後,在璧爐添上柴火,告訴我們飯後不妨吃一顆他們秘製的巧克力,情人吃過能增進愛情。向我們微微一笑就告退,讓我們享受燭光晚餐,二人世界。

  窗外,是寂靜的田野,在清清的月色下,一捆捆的禾草排列枯黃的草原上,偶爾傳來只幾陣野狼的嗥叫。情話,我們說夠了,此刻四目相投,心靈密契,相通情意。你不再是往日的滿懷心事,焦灼不安。醇美的紅酒,醞釀了一種化學作用。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替我撥前弄垂在額前的一束碎發,不答話,仍是看著我。我甩開你的手。你終於說了。

  「祖兒,我想看看你的樣子。」

  「我又不漂亮,有什麼好看?」

  「我的女兒,你愈看愈漂亮,有我這個俊美的爸爸,你怎不漂亮。」

  我不答話,把玩著桌上的陶瓷茶具。這間旅館的擺設、用具都各具特色。茶具古雅的款式,不是一般的行貨,或者是名家的作品。

  我們手牽著手,步上一道用樹幹做的樓梯,回到我們的房間去。各自浴罷,坐在床沿,挨在你身旁,你又攬著我,不放過這一個擁抱我、吻我的機會。

  你拉下我的浴袍,摸挲我的裸肩,動作輕柔,不是失控那種濃烈。你的浴袍沒縛繫腰帶,乍現在我眼前的是你的男性的慾望,經過了昨晚隔著被單的相裸而睡,我好像克服了對你赤裸身體的恐懼和羞澀,和但我還未有正視你的勇氣。

  你一手攬著我的腰肢,讓我靠著你的胸膛,折曲修長的腿坐在你兩腿之間。你觸撫我豐滿繃脹的乳房,你的吻使我的乳尖堅挺起來。你沒有向我隱藏你的欲求,要我知道是我令他勃起來。我坐你的大腿上,你的興奮我馬上抵住了。你貼著浴袍,讓我的臀兒磨擦著你。我發現這樣不對,搞不清楚是誰挑逗誰?

  「別這樣,我會受不了的。」

  「祖兒,我每天都在幻想著,和你做愛時,會有怎樣的感覺?在不知幾多個晚上,我禁不住想像著和你做愛的情境,當然只是虛擬的幻像。現在,變成現實,讓我真實地感覺你,你的身體有著我所想像的反應。撫摸著你、親吻著妳,比想像上更美麗動人,更令人陶醉。」

  「這可能不是真的,這是個夢吧了。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說有一個人發夢做了很多事,過了一生,醒來原來只是一個夢。」

  「那麼,趁我們的夢未醒,把這情密的感覺留住。看,祖兒,你的乳頭硬了,在我掌心滾動著。而我的話兒也充滿著的是一個男人的慾望地,翹了起來。管它是不是真實,我只知道我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你又把我摟住,一邊吻我,一邊說:「如果是個夢,我就不願醒來。」

  我們彼此感覺著,相擁抱著。浴袍下面什麼都沒穿,在你面前,我覺得自己和赤裸沒有分別。沒法擺脫和你赤裎相對的尷尬,因為與爸爸以這種赤裸的,充滿色慾的方式相戀著,我無法平服思想上的矛盾。而你盡量表現出,那是一對相愛的人發乎自然的表現,說服我,你只是一個愛著我的男人。而你的心正在強烈的跳動,和我的心一樣。那是愛情所激動的。

  進一步,我們的身體將會以最親密的方式交合,結合成一體,當你的男莖進入我的身體,並注入精液,我便不再是你的女兒,你不再是我的父親。那一刻快要來臨,教我打了個冷顫。我這個身體是你給我的,而你要我把它交給你。你沒有用父親的權威或暴力去巧取豪奪,反而以追求者的身份來嬴得我的愛,要我甘心情願的做你的女人,一生一世的跟著你。

  我嘗試不再叫你做爸爸。但是,當我閉上眼睛,和你嘴對著嘴親吻時,把你當做另一個人,浮現出來的形象仍然是個爸爸,一個我不應該愛的人。我們竟然像情人般做著這些親密的愛撫和身體的探索,我總覺得羞恥。

  這是第二個晚上,我想被擁抱的渴望讓我不再和你保持拒離,你先大大方方的在我面前,完全赤裸,不覺得有穿上一絲半縷的需要。當你把我的浴泡脫下來時,我也沒有堅持要遮蔽身體的借口。我開始習慣了你慾望的目光在我身上的搜尋,無論我是否赤裸。你胯下那東西,像一隻手,在我兩股之間,尋找著一個著落。我的大腿也夾不住,中門大開,給你抵住我的大腿根深處,但你沒有巧取豪奪。你停在那裡,把你龜頭的粘液,塗在那禁忌的大門前。我猜著,你願意等,你不像別的男人,你不想你的小女兒做些會後悔的事。

  我們的大腿互相磨擦著,你在我乳房的愛撫誘出我的情慾,我全身都給你的覆蓋著,我們差一點就做起愛來,只差一點,當你想射的時候,並沒有把你陷在門前的龜頭塞進去。

  從我們血液的流動中就可以看出我們彼此的情愛,是那麼地快,那麼也濃,那麼地腥紅。我墮落你的情網之中了。









  (五)初夜



  為了趕路,你把我從你的體溫中拉起床,開車去T城,你的目的地。五小時的車程。又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迅速往後退,掠過一個一個小鎮,直到地平線升起了高樓大廈。

  在酒店房間的洗手間裡,我聽到你打電話給嘉露,向她報到,為她編造了個故事。她不知道她的丈夫就在我身邊,在同一個酒房間中,向她說好言好語的嘴巴,剛剛和我熱吻過。你的說話生硬、做作,我不期然有一種勝利者的心情,她的丈夫已經是我的了。

  我待了一會兒,拉水沖廁,再稍等一下,若無其事地推開而出,給你時間掛上電話。

  你去參加商品展銷會,這是你這次行程的目的地。我們約定晚上吃飯。你給我一些錢,叫我到市中心購物去。

  我去到市中心一個文化氣色甚濃的遊客區去,這裡濔漫著濃厚的文化氣色,博物館、書店、工藝品專門店、唱片店、咖啡店,也有幾間頗有品味的時裝店。為了今晚的約會,買了一條露背短裙、一對高跟鞋。

  在一間禮品店中陳列了一些陶制茶具,和在田園旅館看見的款式類似,價錢很貴,餘下的錢剛夠買一套。錢花光了,時間尚早,就在露天的咖啡座歇會兒。

  一場秋雨,把樹葉都灑成黃色。忽然,秋天已經來到了,好像傑忽然以情人的身份出現,向我展開追求攻勢。一切都來得太快!命運如此安排,愛情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來到。愛一個不該愛的人,是我看過許多愛情小說的主題,而我就好像給吸進去某一本愛情小說裡,串演了女主角。

  回到酒店,你已經在等我了。

  你說,想先和我出去散散步,我叫你等我一會兒,把裙子帶出來,放在身上比一比,說:「我買了條裙子,好看嗎?我想穿戴得像樣點才和你出去好嗎?不過,我換衣服時你別偷看啊!」

  先脫掉長袖T恤,鬆開牛仔褲的褲頭,把它褪下來,一腳踏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穿上絲襪,掃平折紋,然後,穿上另一隻。

  從梳妝鏡,看見你坐在床上,翻著文件夾子,但你的眼睛沒聽我的話,盯著我的身影。看我雙手屈到背後,解開胸圍,露出乳房含蓄的側影。

  我挽著你的臂彎,你捧著我的腰肢,像一對情侶,步入華燈初上的市中心街頭,倚著河畔的欄杆,遠眺彼岸的夜景。

  秋風徐來,露肩短裙不堪夜涼。你脫下西裝上衣,連同你身體的餘溫,披在我的肩上。

  餐廳客滿,但你預訂了位。

  你說,這是一間一流的餐廳,以他們藏的餐酒最著名。

  他先要了一支法國的Sauvignon紅酒。

  「我未夠喝酒的年齡,不能在餐廳喝酒的。你不記得嗎?」

  「啊!是嗎?沒關係,沒有人會看得出你幾多歲,而且你有家長的陪同和淮許。」

  「今晚是我第一次在餐廳喝酒,以前在家裡偷喝過。」

  「我很喜歡餐酒,烈酒我不行。」

  待應把酒送來,讓你試飲,你為我解釋餐酒的分類和試酒的方法。

  「葡萄酒有生命,像人一樣,隨著年月的增長而走進不同的生命歷程。有些酒的生命力強一點、長一點。我就是那些生命力比人強和比人長的酒,色、香、味俱全,你今晚一定要試一口。」

  抒情的音樂、柔和的燭光、如醉的酒色,這是我第一次燭光晚餐約會。

  你請我跳舞,有禮貌地站起來,替我拉開椅子,牽起我的手,領我到舞池。你說,當年你是舞林高手,你和媽是學校舞會上最登對的一對。

  「我跳得不好。」

  「不要緊,跟著我,放輕鬆點,感覺著我,讓我帶你。來吧!」

  你面授著機宜,施展渾身解數,把我擺佈得恰到好處。

  我們不停地跳,身體不自由主隨著你的指揮擺動。你領我踏著雲端,飄過彩虹,音樂由探戈轉為搖擺,再轉為田園情歌。我們慢了下來。臉貼臉,踏著細碎的舞步。是剛才強勁的節拍令我的體溫上升?還是一杯紅酒叫我血脈沸騰?我們的臉,已如火熨的熱。

  有歌者在小舞台上演唱著:「不要教那顆愛你的心破碎……如果我把心交給你,你會小心安置嗎?」

  這些歌不屬我的年代,但我好像已在從前一起聽過、唱過。我們緊緊貼在一起,不願分離。我的雙腿已累得失去感覺,我靠著你的胸膛,擺動身體。

  「你是情場老手,我會不會太年輕,配不上你?」

  「我會教你怎樣去愛我。」

  「什麼是愛?」

  「我們不是愛著嗎?」

  「我搞不清楚。我應該不應該愛你。」

  「愛沒有應該不應該。你要是愛上了,就會愛。」

  「可能嗎?」

  「別去問可能不可能。它己發生了。」

  曲終人散,我們回到我們的房間。

  房間的門關上,世界一切的煩惱都關在外面,不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但音樂不能停止,我麻痺了的腿仍在跳舞,房間在旋轉著。踼掉高跟鞋,扔走所有的拘束。

  四目相投,迴避不到那雙迷惘的眼神,你的眼神有毒蠱,我已著了你的道兒了。

  我跳進了那雙迷惘的眼睛,自從在灰狗車站頭遇上了我之後,就一直追逐著我。當我發現他的眼常是那麼迷惘地看著我的時候,我已失去了自我。

  迷惘的眼神,和熾熱的唇片,在我臉上找尋答案。先在額上,然後在裸露的兩肩,再在我的雲鬢唇邊搜索,灼熱、濕潤、甜膩。

  兩腿無力,發沈,攀住你有力的肩膀。你吻著我,你的手在我的腰和臀訴說你的柔情。

  你的手解開裙的肩帶,把拉煉拉下,脫去我的衣服,我忸怩地遮掩著我的赤裸。

  「祖兒,我的小女孩,你知道我多麼想要你。」你在我耳畔輕聲的說。我怎不知道你對我所存的慾念。

  「我是你的女兒,那是不應該的。」

  「我想要你到了一個地步,就算你是只毒蠍子,我也要和你做愛。」

  「你真的這麼愛我?」

  「只能告訴你,給我任何寶貴的東西,也不可換取我不愛你。」

  「比愛嘉露更愛我嗎?」

  「我明白我的愛就是你的時候,我把大部份的愛留了給你。事實就是這樣。」

  「沒騙我嗎?」

  「你是我的女兒,如果欺騙你我就不是人。」

  「但我還是,還是害怕。」

  「不要害怕,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只要你願意接受我這份愛。」

  「我不懂這些事情,只想到一件事,就是你要對我真的好。我盼望有人一生一世的愛著我。」

  「我會的。沒有任何事能把我們分開。」

  你抱起我,像從前小孩子一樣抱我,把我放在我們的床上。閉上眼睛,享受你的愛撫,讓你進入我靈魂的深處,感受著你的實在。

  你說,祖兒,原諒我,我不能再等了。昨夜,我們擁抱著睡覺,我們的身體貼得那麼近,其實己經做著愛,只不過沒有讓性愛去到高潮。我們的身體己經連在一起了,沒有可怕的地方,是嗎?相愛必定要守禮嗎?我不相信這套。如果我是別的男孩子,我們早就有了性行為了。我愛你愛到一個泥足深陷的地步,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我愛你愛到瘋了,想現在就和你做愛。

  我說,爸爸宗教說,我們如此相愛,是會受罰進地獄的。1

  你說,如果不能做愛,寧可投進地獄。此刻,我們愛得那麼深,暫借一刻的歡愉能嗎?

  你關上燈,黑夜的帷幕覆蓋著我初夜的嬌羞。我把能獻給他的,都讓他予取予攜,貪婪地掠奪了。你說,這都是本來屬於你的東西。當你緩緩進入我身體時,有一種赤裸裸的感覺漫遍全身。我的純潔永遠失去了。

  你從我身體退出去的時候,己是天明。一夜無話,你把我的背輕輕地抱過來,撫著我的頭髮,沒再開口。我從你的臂彎溜出來,穿上衣服。你才起床,站起來,仰視著你穿襯衫,結領帶。

  我說,給你結領帶。聲音乾澀、一夜沒睡好。也許我接受了你的愛,也許,我想逃避失現在失了身的自己……









  (六)新婚



  我告訴媽,在K城和爸爸在一起。她痛罵我一頓,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妓女一樣淫賤。事實上,你給我的待遇,體貼溫柔,像是個小公主。

  你把我搬到高尚的公寓去,我要親手佈置我們的家。愛巢築好前,我不要讓你進來,我要給你等待,我要你有驚喜。

  你說,什麼都可以答應,就是不能不見面。不見你面我會枯乾而死的。

  我折衷了。見面是可以的,以父女的關係相見,男女的事暫時擱下來。

  為什麼?

  我沒有解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要你等我一等。或者,等避孕藥生效,我們就可以毫無障礙地「愛」。我對做愛這個名詞還有點避諱。

  每次你說想要和我「做愛」,我都面泛紅暈。這個字眼,不適用在我們表達愛的方法。因為和爸爸「做愛」,是一件太難為情的事,雖然我們有過曾經。

  正因為我們做過了,你變得完全失去自制的能力,你對我毫不掩飾地,不住表白對我肉體的渴求。

  等候,等於懲罰你。

  「我不能等了。」

  「你能夠的。」

  「要等多久?我每晚都想著你自瀆。」

  「再等一等,準備好了,我會讓你上來。」

  我選擇了一處離你的辦公室不遠的高級公寓。參考了幾本家居雜誌,自己動手佈置我們的新居。買了一套松木餐桌椅,配合綠色窗簾的沙發,把餘下的錢買了一張Kingsize的水床。我們不少快樂的時間將會在上面渡過,我要把我們的小天地裝飾得有品味,讓你覺得舒服,讓你有回到家的感覺。

  不見你我也不好受。整天整夜都想念你,夢想著相宿相樓的甜蜜。所以每次你說要見我,我不能推卻。

  我們會約定在公園見,在樹林的小徑散步。在樹林中一個僻靜的角落,你急不及待地擁抱我,吻我、愛撫我。你的手,在我的裙下,放肆地搜尋。

  你說:「你知我多愛你。等一天好像等一年一樣,不能等了。」

  我說:「你愛我就要等。你能等,我才開始吃避孕藥呢!公寓也在裝鐄.」

  「可以用安全套來代替。」你說。

  「不行,我要等到那一天,才讓你做愛。」

  你不會明白我的理由。我心裡定了一天,是我嫁給你的大日子。那一天,你正式放下爸爸的身份,成為是我的新郎。我們進入新房,享受新婚夫婦的權利。你不打算遺棄你的女兒,所以,我將沒有在教堂行婚禮的機會。還有,給你繼續愛情攻勢的借口,我喜歡那被你追求,被你寵著的感覺。

  每一天,花店送來一朿鮮花,郵差送來一張卡片。都是一樣的話,那些叫我摀住嘴巴笑的話,如:

  「我的祖兒啊:你若不再讓我上來,你就會使我發狂了。

  愛你受到最大的懲罪,是等、等、等。

  我等不來了,要折磨我到幾時呢?

  快要死的

  你的傑

  想你、吻你、愛你「

  連我這個小女孩看了,也覺太肉麻了,但這是你送來的卡片的,一個中年男人,結過兩次婚的過來人寫的東西。我搖搖頭,但心頭是甜蜜的。

  你的鮮花攻勢,女孩子是沒法擋的。你最懂得用甜言蜜語、Tiffany的首飾,灌溉我的虛榮,教我以為真的是你的小公主。

  終於,我不能拒絕你上來公寓。但先作聲明,什麼都可以做,暫時不能做愛。你說,把我脫光可以嗎?我說沒關係。你說,愛撫我可以嗎?我說,身體任何部位都不介意。你說,我也可以脫光嗎?我說,如果你不怕光天白日光著屁股。但是,我們其中有一人要穿內褲,避免你那話兒沒有阻擋,長驅直進。你說,大家都光著身子,你害羞嗎?我說,你應該為自己那東西向著自己的女兒勃起來尷尬。你說,是因為你的身體向它發出的魔法,叫它站起來了。

  你答應了我的條件。就讓你溫暖我們的新床。在床上,赤裸擁抱了一個下午,你的定力再次遭受考驗。虧你說得出那些毫不掩飾的情話,就像抄襲蕾絲小說系列的對白。出自我心目中人格高尚的爸爸,有些不相符。

  我也情難自禁,和你吻著,吻得累了,就用手愛撫。愛撫到一個限度,要發洩,我們就模擬著做愛的動作,但不許你拉下內褲,露出那令我尷尬的傢夥。我們的胯部太緊貼對方,你為我堅挺著的那傢夥,隔著內褲向我猛烈衝擊,一股熱流從你身上,透過內褲,洇濕到我腹溝股處……

  傑,你的自制力和一個少年男孩差不多。你說,和我在一起,好像變成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常常為我而做綺夢。

  老實說,你讓我以為沒有了我,你就不能活下去。甚至向我發出最後通牒,若再拖延你行使「行房」權利,我就會承擔誘人強姦你的罪名——不孝。

  我還是要你等一個禮拜,所有訂製的家俱都來了,佈置妥當了,睡房的男主人才讓進來。

  我穿上了你送給我的一件黑色通花睡袍,預備了你喜歡的紅酒和燒牛肉,等候我的新郎到來。

  你用鑰匙啟門前先敲門,這是我們的信號。我一開門,你帶來一大束玫瑰花就送上來,你送的花已放滿客廳、睡房、甚至浴室。我接過花束,你就熱切地擁吻我。你說,等原來是那麼痛苦的,好像已等了一個世紀。

  你在口袋裡掏出一枚鑽石戒指,套在我指頭上:「祖兒,這就是我給你的信物。我們的愛情,如鑽石般堅貞。」

  中午的陽光,透過窗紗,投進客廳,戒指反射出耀目的光輝,十分眩目。

  「傑,謝謝你,太好了。但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你給我的錢都用來佈置我們的愛巢了。」

  「你愛我,就是最好的信物。」

  我替你脫下上衣,掛在衣櫥裡。你坐在沙發,看看我的陳設。茶幾上,放著我在T城買的茶具,你端詳了一回,我從廚房端出熱騰的燒牛肉。

  「我的愛人啊,來給我倒杯酒,為我們的新居乾杯。」

  「酒是你選的嗎?」

  「是啊,雖然我未夠法律的年齡去買酒,但他們沒有懷疑。你告訴我你喜歡哪類酒,我都記住。紅酒配牛肉,對嗎?牛肉要半熟,對嗎?」

  「你怎會知道?」

  「你忘記我是誰嗎?你的口味,自小就知道了。」

  你端坐在我對面,穿著整齊,而我只穿上性感的低胸睡袍,和你一起吃飯。

  飯後,我泡了一壺熱茶,對你說:「喜歡這套陶瓷嗎?」

  「不錯。」

  「記得我們住過那間田園餐旅館嗎?那裡用的自製茶具古樸而高雅,見到有相似的就買了。」

  「你的藝術品味不錯。」

  「要不要看看我的睡房?」我向你打了個眼色。

  「不是我們的嗎?」

  「你晚上都不在這裡睡覺,不是你的睡房。」

  我快步的入房,你趕緊的追上來。

  「這是『我』的睡房。」我攔著房門。

  「這是『我們』的睡房。」說罷,就擠進來,在房門口和我摟在一起。

  你吻我,把我抱進我們的房間,我替你解領帶、脫襯衣。你從後面摟著我的腰,你的手遊遍我全身,在那最敏感處挑起我的慾火。

  我帶你來到我們的床邊,揭開新的被單,還有那陣新被單的味道。你毫不掩飾你對我的裸體的崇拜,吻著我的乳蒂時,好像嬰孩吮母親的奶子,我們肌膚的每個接觸點都發動著愛慾。我的身體給熊熊的烈火焙得火熱,我分開我的腿等候著你,你讓高張的烈焰把我燒得紅透,我忍受不住那極度的亢奮,哀求著舒洩。

  我拱起腰,期待我需要的滿足插進來。我隨著你的韻律,一起一伏,好像波浪,把我推到高潮。你雙手托著我的臀,把你送來的快感深深的注入我體內。我緊緊的摟著你,不讓我們從高潮滑落,我想把你永遠留住在我裡面,不讓你回到第二個女人的身邊,雖然你多次告訴我,你和那個女人已多時不同床了。

  我們相對在床上,聽著彼此深而急的呼吸。

  「祖兒,擁抱著我。」激情過後,你以深深的眼神罩著我:「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完全擁有你?每天思念著你的時間真難捱過。」

  你剛才做的那個愛,和這一句話,簡直已讓我貼貼服服的為你做一切的事。

  「你不是已經得到我的身體嗎?我已經是你的了。」

  「我不滿足於這種偷偷摸摸的生活。我希望能和你一起生活,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你在我枕邊。」

  「你知道,這也是我的夢想。不過,沒可能的,你己經有妻有子了。我只能是你的午間的情婦。」

  傑聽出了我語氣中酸溜溜的味道,把我攏著,在我的唇上,吻著,說:

  「祖兒,剛想告訴你,嘉露進了醫院,她想要見你。」

  「什麼?」事出突然,我給嚇了一跳。

  「她的癌病到了末期了,她想要和你談談。」

  「要和我談什麼?莫非她知道了我們……」

  「不要擔心,她什麼不知道,她不會知道的。自從她有病後,我不敢剌激她,不忍心令她太傷心。始終,她是我的老婆。」

  「她真的病了?我以為這是你的砌詞。」

  「我以為我是感情騙子,連女兒也騙?她的確病了。」

  「我只是猜想,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她為什麼要見我?」

  「和她商量過。我對她說,我的女兒中學畢業了,可以請她過來幫忙照顧一下兒子。」

  「我才念完初中。」

  「祖兒,我真糊塗。但是,你看起像個高中學生。」

  「我不知道我能否應付那個場合,可不可以不見她?」

  「不要怕她,她已病得很嚴重了,很虛弱了,藥物已不能控制她的癌細胞。我也想你早一點見一見我的兒子,他需要有人照顧。」

  「你以為我能照顧他嗎?他願意讓我照顧嗎?」

  「他年紀還小,不太難照顧吧?」

  「只怕他不接受我這個姐姐。」

  「祖兒,你是個好心腸的女孩,你會同情這個可憐的孩子。」

  「傑,為了你,再難的事也肯做。但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能力,嘉露是不是想我替她去照顧她的兒子。無論如何,我需要你的愛和支持,沒有你的愛,我什也做不來。」

  「祖兒,虧你能逆來順受。我答應你,會好好的愛你。相信我,我一切的愛都灌注在你裡面了。」

  「傑,我既然和你做愛了,我把你當做我的男人了。順境也好,逆境也好,一樣愛你,和你的孩子。」

  「祖兒,你真是個好女孩。我明白我為什麼那麼愛你了。」

  「現在就去醫院嗎?」

  「我親愛的,不忙著。這一段日子,陪伴嘉露進進出出醫院,來看你的時間少了。可以給我補償,讓我多做一個愛嗎?」

  你問是多餘的。你的心在我身上亂摸,並搔在我最性感之處。你控制了我的性慾,把我變成了一個每一天等待著你愛撫的女人。但是,我口裡倒要說些反話,因為你提出了嘉露。

  「不要,你快回去陪嘉露和兒子吧。」

  「她在醫院裡,那兒有保姆照顧。」

  你想怎樣就怎樣,我沒有推搪的理由,任由你多留一會兒。你要求多做一個愛,來補償你這些日子的忍耐,我沒能拒絕。嘉露病重的消息,我會為她難過,但我卻憧憬著日後,假如她不在,我能和我所愛的男人,永遠快樂的在一起生活。

  你把我緊緊地抱著,深深的吻著。我們的身體相連、相擁在床上,不願意分離。你在我裡面,我在你裡面。你的男根,讓我覺得充實和滿足。我不知道明天將會如何,但我此刻深信,在我裡面的男人,他愛我,我也愛他。你是我的滿足和快樂,不論媽媽和世界上的人對我們有什麼看法。

  我會為你生幾個孩子,煮飯、洗衣服、等你回家。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我會盡力去教養他。我為自己的勇氣而自豪,敢愛,也敢恨。而我敢愛的是,一個明知不該愛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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