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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桃花菴 (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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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桃花菴》又名《桃花菴鼓詞》四卷廿四回,每回七字單句,僅第五回、第六回為八字,目錄題「新刻繡像

桃花菴目錄」卷首附圖,有石印本及光緒十三年京都琉璃廠刊本,不題撰人,書中多破體字,如「竇」字作

「豆」、「穀」字作「谷」、「師父」作「師付」、「滋」字作「旨」、「蘇」字作「禾」等等不一。



書序蘇州城內張員外,因洪武爺與陳有諒大戰,兵敗破荒而逃,在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危亡之際,即時贈於

廿萬石倉穀援助。事後洪武爺獲勝即位,重加封賞,由於張員外官金不授,皇命恩賜世襲進士。張員外謝恩

回家,幾年身亡。留下一子,名叫張才,字學富,十六歲取妻竇氏,守制三午,日日家中誦讀詩書,正值三

月虎丘山迎春大會,欲往遊覽,遂告知竇氏,出外觀會。



在會上遇見桃花菴中少尼陳妙禪與師父前來觀遊,兩人搭上線,張才隨妙禪師徒回返桃花菴中,妙禪瞞過師

父老道姑,將張才打扮成女尼,要求老道姑收其為徒。爾後兩人行影不離,夜日不分地行歡作樂,張才留於

菴中三月有餘,終極病懨纏身,未幾離世。妙禪懷孕在身,待產,後生一子,託付媒婆王三思將遺孤送回松

竹菴竇氏夫人處撫養。途中,王婆遇蘇州府大人盤詰,因無法遮攔,遂順水推舟以紋銀十兩賣於蘇大人,蘇

大人為其取名蘇寶玉。



十五年後,寶玉長成,一日途經竇氏房宅門前,被竇氏看見,引進收為義子,詳述其夫婿出走十五年,乍見

寶玉如同夫婿像貌,鹹慨良深。此時王婆七十有餘,家無柴米度日,想起當年還有一件藍衫可以打換幾兩銀

子,遂來至城中乾女兒處商議,乾女兒將藍衫拿至竇氏處請議,竇氏一見,萬分驚嘆,遂將王婆叫至客舍詰

問,方知事情緣由,遂囑咐王婆領路,往桃花菴中走訪。



妙禪見竇夫人來菴參拜佛像,自承素果茶食,亦欲探其子消息,幾番對辭,兩相情結化開,急於赴蘇大人處

認親。時值蘇大人領著州府各縣舉子進京送考,蘇寶玉入試,連過幾場,皇榜出示,寶玉中了頭名狀元,又

為承相招了女婿,蘇大人派人報喜回府,同時打點回家



一路領著竇玉進了蘇州地界,各縣大小官員迎接,翌日俱來叩喜,大廳上崛宴席,命狀元一一拜見,竇氏聞

訊前來叩喜,蘇大人接至後堂,竇氏詰問蘇府要人,遂引出王婆道其根源。



蘇大人百般無奈,請出府堂大人、教授商議,因狀元出於張門,禮宜歸宗,蘇大人撫養成人,名登金榜,膝

下無後,亦不可缺,隨即裁定雙挑入贅。即承相女,生子承挑蘇門,另擇妻妾成婚,生子承挑張門,蘇大人

與竇氏皆喜,終得兩全其美。



《桃花菴》一書,作品藝術水平低俗,立意構思與才子佳人如同一轍,內容簡單,大部份多在論及張才與陳

妙禪相遇後,在桃花菴中作樂,張才貪歡,留念忘返,以致病懨身亡。書中最無知者老道姑,她對張才是男

是女一概分辨不清,任憑妙禪說張才的樣兒,道姑皆以為是。尤其是在男女歡幸的動作上,更是蒼白的癡愚

不近常理。



本書在人物方面,僅以張才、妙禪、王婆、蘇大人、竇氏夫人為主體迴繞在他們身上打轉,十八回以後提到

蘇寶玉的成長,進京會試中了頭名狀元以及入贅承相府等祇幾筆帶過,在句情上濃縮故事的發展過程作個結

局,對古典小說該有的浪漫情調,掌握變反應,融入人物的真實性,它沒有;在形象、性格與鮮明的表徵方

面,僅將妙禪視作淫蕩女,情有獨鍾於張才,待其身亡,卻孤守一生,判若從前的豪放女亦不合乎常理。竇

氏啟歸來,十五午後見寶玉面,口若懸河即認作親夫般地念慮過頭,認其子為義子,顯得草率而為,諸如類

似寫作,似有頭重腳輕。在整個架構上,強調的是桃花菴中一段男女之情。書名《桃花菴》乃因菴後有桃樹

一株之故,整個故事情節以書尾詩詞全然概恬,此後了無新意。



張才可為風流男,忽遇窈窕陳妙襌,少年難禁原心樂,張才理當染黃泉,妙姑雖為淫蕩女,一生恩愛無二男

,菴中產下狀元子,母子見面十五年,蘇門教子成名早,竇氏可為女中賢,志在張門留根業,得收夫骨張家

還,可算一部勛烈傳,提筆寫在桃花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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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刻桃花菴 卷一



第一回 張員外世襲進士



詩曰:



大道無一非道,全憑悲歡離合;

事情皆轉奇巧名,今人猜想不過。

事情原有格致,辭句莫看錯說;

走盡仔細紀揣摩,免得書中之樂。



西江月罷。內中引出來了一部大明野史。當初洪武爺與陳有諒大戰,兵敗蘇州城內,被大兵圍困,內無糧草

,外無救兵打救,甚是危殆,多虧了一人救濟,是何人氏?這蘇州城內,有一家張員外,家中大富,情願出

納倉穀二十萬石,洪武爺兵得糧草,遂得勝了漢王。後來即了帝位,駕坐南京,想起了此事,下召張員外進

京,重加封賞。



張員外志潔清廉,封官不要,贈金不受,皇爺無奈,恩賜他世襲進士,百頃良田。



張員外謝恩回家,幾年身亡。膝下一子,名叫張才,字是學富,年方一十六歲,娶妻竇氏,守制三年,孝服

已滿,日日家中誦讀詩書。



時值三月,聞聽虎丘山迎春大會,心中思想,這幾年無曾出門閒遊,不免告知娘子,觀會散心一遭便了。



這公子獨坐書房悶無言,忽聽得大會起在虎丘山,

這幾年守制帶孝家中坐,蓋無曾出離府門閒遊玩,

到不如今日出門去遊會,看一看會表景致全不會,

觀一觀士女王孫巧打扮,娼望陽春煙景三月三,

看一看金勒馬嘶茅草地,看一看玉樓人醉杏花天,

娼望桃花柳絮那裡好,觀一觀飄飄蝴蝶上下翻,

這公子一心去想去遊會,回宅內請出竇氏說根原。



話說公子想到這裡,回了內宅,竇氏一見問道:「相公不在書房用功,來此內宅有何話說?」



公子說道:「娘子有所不知,我在齋中服孝三年不曾出府,今日忽聽虎丘山三月三迎春大會,我有心前去看

一看勝景,散一散悶懷,因此來與娘子說知。」



竇氏說道:「相公出門望景,倒也罷了,只是身輕年小,叫妾身放心不下。」



公子說道:「娘子放心,小生前去,二五日就回,有何掛慮?」



竇氏說道:「相公既然要去,妾身也不敢強留。」



命丫鬟整理一桌酒席,夫妻二人對面坐下,竇氏說:「相公要去遊玩望會,妾有此良言,是你聽了。」



竇氏賢德女,善知夫妻情;

答說去遊會,備酒先餞行。

輕吐櫻桃口,笑言尊相公;

你今要遊會,聽我說分明。



妾身有幾句良言囑咐你,

但恐你少年出門無正經,

虎丘山五色雜人俱多有,

許多的非類無良將人坑,

萬望你時刻小心藏主意,

千萬個莫食耍戲作聰明,

第一來休食美色臥花柳,

第二來休要食醉飲劉伶,

第三來莫進賭博場遊玩,

內裡邊無有之人心不平,

不過是閒看買賣觀把戲,

但願你此去一望即回程,

莫戀著彩樓笙歌音韻妙,

叫妾身倚門盼望掛心中,

好一個三賢四德竇氏女,

對丈夫口吐良言即叮嚀。



話說竇氏夫人面對丈夫,將言語囑咐過了。



公子說:「娘子放心,小生一一記下了。」



竇氏夫人問道:「相公此去,可用幾名家人,或是騎馬,或是坐車?」



公子說:「不用,只用一人一馬,將我送到,命人馬回家,三日以外,再去接我不遲。」



竇氏聞言,自箱中取出一套新衣靴帽俱全,與公子換上。親自與丈夫包了一個包,又剪上碎銀幾兩,吩咐家

人規了良馬一匹,竇氏親自送出大門。張學富上了坐騎,有一名家人跟隨,這公子跨馬揚鞭,往虎丘山去了。



這公子跨馬奔上路陽關,

竇氏女目送丈夫站門前,

眼看著相公奔上大路去,

只看的人馬柳陰相遮欄,

他可才倒那金蓮還家轉,

自今後隻身化做啟山,

自今後獨守空房無伴侶,

自今後盼斷衡陽再不還,

自今後大門一別千秋夢,

自今後再想見面難上難,

且不言少年公子去遊會,

再說那道姑出家桃花菴。



按下張學富,不提他行程如何。



且說這虎丘山以東,有一莊寺院,名為桃花菴。菴中有一位道姑,姓陳法號妙禪,其父陳乃宋,在蘇州貿易

,丟了大本,將此女賣於菴中,當下一十八歲,生得人物聰俊美麗,昇當才學,人不能及,風韻無人可比。



自一十六歲,那一等風流態度,出現於外,每日裡思想尋一個美貌、如意的郎君,消一消身邊的慾火,怎奈

是眼界高大,見得那一些王孫公子,士庶百姓,少年者至多,皆不中意。因此煎熬日月,朝思暮想,其日已

久,挨到一十八歲。是日正當暮春之氣,這道姑身處禪房,鬱鬱悶坐,那一段思春的情景,今人描寫不盡,

怎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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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虎丘山看會遊春



詩曰:



襌持原東君,好光陰辜負人,

曉風吹落紅塵陣,三寶不焚,經聲不聞。

跟前無限鶯花恨,經幾春,

春春過也,敢則是春最撩人。



這一曲駐云飛歌罷。



單說妙禪一到春天,那春思一動,經也不念,香也不燒,逐日裡茶飯懶用,悶坐無言。師父姓李,法號道遠

,乃是個民婦出家的。性情愚拙,且從妙禪進院,癡愛嬌養,既然長大,凡事皆從徒兒之命。往來降香人等

,妙禪心愛的,接以茶禮,心中所厭者,便叫師父招應。



這日李道遠見徒兒,悶閃不樂,乃叫道:「徒兒,今日有虎丘山迎春大會,高扎彩樓,歌舞演戲,四面看戲

的,車馬如雲而集。那公子王孫,士庶男女,粧模作樣,穿紅的掛綠的,或十個一群,或八個一群,前者呼

,後者應,來往不絕,皆來遊會。還有那些買賣客商,各樣的雜行,招聚一處,還有許多的說笑場的,耍把

戲的,唱小曲的,還有許多的西洋景、中原景、山景、水景,又打上三月三春日的佳景,徒兒何不穿起來,

前去觀一觀景,樂一樂花景,看一看人景,消一消胃中悶景,心中就會是一番光景。」



老道姑先把會景說一番,

喜壞了私心盼情陳妙襌;

暗想道既然迎春開大會,

我何不跟隨師父觀一觀。

看看那會中有些美貌女,

觀一觀那裡出些俊俏男;

倘若得美貌相公可人意,

暗暗的將他引進桃花菴。

搶他來藏在內室清淨來,

夜間顛鸞倒鳳解解心懷;

那時節柳腰相外郎體,

嚐嚐一風流滋味鮮不鮮。



有詩一首:



年過二八女妙襌,自己房中悶無言;

茶裡思來飯裡想,睡不濃來坐不安。

白日思量不好受,夜晚翻身更難言;

安心若見才郎面,雙手抱住不放鬆。



求一個牛郎織女夜夜會,

將我這渾火慾火安一安;

妙襌女心中拿定大主意,

回襌房盡心梳洗把衣穿。



話說妙禪道姑一聞此言,心中歡喜。即忙回上禪房,梳洗已畢,又穿上了一套新色,山水八卦衣。頭挽逍遙

髻,腰帶絲帶,左手拿著汗巾一條,右手執著拂塵一尾。把鏡一照,無有半點凡俗模樣,這才出了禪房。



師父一見,滿心歡喜說:「我兒,虧得你出家,若為俗民,找一個窮家男子,逐日裡刷鍋洗碗,那才屈殺我

兒這人物也。」



李道遠一見徒兒喜盈盈,

他說道我兒人才不非輕,

你今日出家成道為仙子,

勝強似得隨俗民身受窮,

你本是九天仙女臨凡世,

為師父情願受苦你受榮,

這幾日見你心中不快樂,

每日裡茶飯懶食不安寧,

我與你遊春望景去觀會,

去看看許多景緻樂無窮,

老道姑回首就把房門帶,

師徒倆出了山門向前行。



話說師徒二人,出了山門,妙禪女頭前,道遠隨後,一路上春光景不看,奔山來了。



妙襌女一心想看美少年,

一路上許多春景不愛觀,

同師父扭扭捏捏向前走,

那管那桃紅綠滿柳前川,

那管那紫燕銜泥來往轉,

那管那蝴蝶飄飄舞花前,

但恐怕春日曬淡芙蓉面,

但恐怕舉石踏破繡鞋尖,

但恐怕香塵吹入秋波眼,

但恐怕清風吹動逍遙冠,

這道姑一路行來嬌無力,

一步步前行來到虎丘山。



話說師徒二人,一路行來,三住三歇,參聖了虎丘山上。擡頭一看,但見入山之人,一望無邊。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有高的、有矮的、有俊的、有醜的、有白的、有黑的,甚是熱鬧。



道遠說道:「徒兒,初到會上,路徑不熟,雜人甚多,挨來擠去,看迷糊了。莫如你扯住我這衣衿,我將帶

著你四面看看這會上的情景。」



妙禪說:「師父前行,我在後邊看看你就是了。」



道遠聽說,頭前引路,妙禪隨後進會來了。



妙襌女進得會參觀其詳,

但只見許多買賣在兩旁,

這一邊幾坐大大吃飯鋪,

那一邊酒菜鋪內五味香,

這一邊高聲吆喝雞汁麵,

那一邊吆喝火燒一包糖,

這一邊弓箭鋪內弓滿面,

一逢逢點鋼刀銷查前賬,

那一邊書籍鋪內代筆墨,

一部部聖賢書卷疊成箱,

這一邊綢鍛鋪內雙彩掛,

一卷卷篾梳大綾出蘇杭,

觀不盡抽頭樹焦木貨巿,

觀不盡鋤鐮杵鏃鐵器行,

觀不盡跑馬賣獬耍把戲,

觀不盡搬水運盡耍役藏,

看不盡騾馬市內馬跑好,

看不盡雜貨忖有紙張,

正是他師徒二人向前看,

忽聽得彩樓歌舞動笙簧,

師父倆舉目留神擡頭看,

正是那戲樓扎在水中央,

原來是少年子弟聽唱戲,

唱的是張生鶯鶯戲西廂,

看戲的看不夠得佳期會,

好不歹饞殺姑妙陳道娘,

正是這飢渴女子未足興,

眼轉心跳擺手姿弄柳腰。



老道姑叫聲:「徒兒,偺出去罷!」徒兒聽言良。



話說妙禪道姑,正然看的有趣,道遠說道:「徒兒,此處人甚多,時的身邊出汗,偺出去乘涼乘涼如何?」



妙禪說道:「暫且看看這一齣的戲罷!」



仍是目不轉睜,單看戲中的做作,暗想那內中滋味,甚是難受。看到那動陽之際,只覺著滿懷昏昏沈沈,如

僧舍中,受水湧出,身中衣服,不覺濕了一大塊,只覺著那個滋味,實是難受。因在眾人屬目之地,不得不

強打精神。這正是: 分明身上難消受,自是心內想加此;



若非人言鬧事處,臥在地下詐佯死。

一身慾火消不盡,何人禪房把施身;

目下公子若相遇,菴中琴瑟樂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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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妙襌姑心思凡事



詩曰:



遊玩該入宋家東,

垂袖開懷拂好風;

鶯藏柳暗無人語,

惟有牆花滿樹紅。





閒言少敘。且說妙禪道姑正看到好處,猛然間煞了鐸鼓,妙禪叫道:「師父,咱出去歇息歇息的罷!」二人

方才離了戲樓。



前走不遠,但見前面一座茶樓,樓下一個大大的布棚,往來喝茶的不少。



妙禪說道:「師父,咱在此飲一杯茶,歇息歇息何如?」



老道姑未及答應,茶小問道:「二位女師父,是待用茶,請上樓去,又清淨又寬闊,歇息歇息可不好麼?」



道遠聞言,遂與徒兒上了樓去,就位坐下。茶小看看茶來,將茶端上,吃了一杯。妙禪道姑自樓窗以內,向

下一望,只見吃茶人等,來來往往,眾會交集,有老有少,好不熱鬧也。



妙襌女樓門以內向下看,

但只見吃茶人等相往還,

細看來也有老也有少來,

俱都是遊玩望戲樂自然,

但只見也有黑來也有白,

俱都是華美衣服身上穿,

有幾個面貌醜陋不好看,

單看那面貌雙全美少年,

這一個臉白加粉甚乾淨,

可就是兩眼立豎眉不彎,

那一個身體生得多雅致,

可就是臉上爭子如墨染,

這一個衣服華美帶俊俏,

可就是粗眉短臉如泥碗,

那一個舉動可有風流樣,

可就是身體年小不能擔,

這道姑少年之中俱多有,

終未見出類拔萃可意人,

正是那擇婿道姑心裡淡,

有一人先來吩咐把茶端。



話說妙禪女,遍觀少年之中,並無一人如他心意,心中好生淡治,說道:「我自是好一個美貌聰俊的男子,

消這個多病多慾的身子,交付於他解解這飢渴之情,誰想這大的一個場地,我就找不出一個可意的人來。」

這正是:



仙女空有落凡意,

不見金童自何來。



妙禪女正然思想,只見自眾人中閃出來了一個少年相公,來至茶房門首,一聲吩咐煎茶。



「來了!不急。」忙將他讓至樓下,就坐坐了。



茶小看茶來了,端上一盃。妙禪女姑仔細一看,但見那一表人才,如前者見的大不相同,怎見得俊秀,有梅

花詩一首,吟曰:



衝花俊中飄灑,飄灑處兩條翠帶,

隨風飄飄,加同似蝴蝶片片隨風舞。

綴子藍衫甚可體,可體處今和時派,

推推拜拜,好一似金童遙遙下天來。

二目清秀,清秀處兩道春山,

動波流暉,看人處目中會情,

動人心意唇紅齒白,紅白處兩行碎玉,丹珠包藏。

言語間辭句清新,清新處可人意懷。

天庭飽滿,飽滿處有福有緣多富貴。

地闊方圓,方圓處有子有孫裕後昆。

粉底兒靴登足下,坐在椅面甚端莊,

好似宋玉重出世,加同潘安降下方。

相如你自何處至,文君現在樓上藏。

妙襌看罷身如酥,急急呼張下茶樓窗。



妙襌女看罷才郎身加混,

急急乎身子張下樓窗門;

暗想到若得此人將身抱,

勝強似修真養性活萬春。

那時節顛鸞倒鳳雙雙美,

可喜道良宵一刻值千金;

不知道此人家住在何處,

大約是早有可意俏佳人。

我若是帶得此人同一夜,

我必然心花口咬親又親;

妙禪女越看越愛越思戀,

真正是越思越想越心焦。

茶樓上一上一下看得切,

那相公那知頭上有佳人;

那道姑看了一回心中悶,

恨不能同床同蓆親一處。



話說妙禪女,自樓窗之內,看了一時,那位相公自管吃茶,並不擡頭。明公,你說這位相公是誰麼?這就是

蘇州府雙竹巷,張才張相公。家人將他送到會上,他將家人馬俱以打發回家去了,自己一人,遊會半日,覺

著腹內渴了才來這布棚之內,坐下吃茶。素果點心,雜然前陳。



那女姑在樓上,他那裡知道。



此時妙禪女在樓窗以上,暗暗思想:「何能叫他得知,使那一雙俊眼兒深深的看我一眼,我這心裡也好受一

些。」



思念一回,無計可施,忽一轉念說:「有了!我不免將呵的幾個瓜子皮兒丟於他的茶盞以內,他就自然知道看我。」



女姑想到這裡,遂呵了幾個瓜子,將皮捏在手內,目向樓窗之中,照著公子那茶盞之上,傾下來了,正正落

在公子那茶盞以內。



此時張才正然吃茶,忽然間,自上邊落下來了幾個瓜子皮,掉在茶盞以內。心中說道:「這是從那裡刮過來

的?」不由得擡頭朝上一看,呀!看見樓上一位女姑坐在樓窗以內,將身就出樓窗之外,頭帶逍遙冠、身穿

繡花八卦仙衣,右手拿著拂塵一尾,左手拿著素羅汗巾,十指尖尖口呵瓜子,那一個俊秀風流的態度,真令

人寫也寫不盡、畫也畫不全,後人觀到其間,有求巧王使丹青,畫得玉美人一章。上邊題詩一首:



樓窗觀人物,俊秀世間無;

窈窕淑女子,庚年十五六。

身穿八卦衣,方知是道姑;

霞光抱暖言,臉顏朗初旭。

飄觀雲而仙,氛氳蘭犄馥;

風流巧梳洗,時世罷粧束。

帶點紫葡萄,梅花紅石竹;

疑情尚未語,村意微相囑。

公子一見面,良魂八月罷;

要知後來事,下回自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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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張公子意欲通情



詩曰:



一見嬌羞,雲雨情意兩相投;

傳情暗裡動秋波,知情明中言語拗。

想在心頭,記在心頭,不加何日能成就。



這一曲粉蝶兒,單說妙禪傳情的故事。話說張公子一見妙禪,秋波流暉,光明射目。



這妙禪見公子看他更獻出那等風流之態,超見出那樣飄灑的光景。美目含情,似笑非笑,柳腰輕擺,似動非

動,好一似長樂宮中醉酒的楊妃,如同似鳳儀亭偷情的貂蟬。公子一見,神魂蕩漾,自覺著那個心頭火兒驅

起,如何能安拿得住也。



這公子一見道姑陳妙襌,

自覺著那個滋味實難言,

自古來美色女子多多有,

並未見這等縹緲雲雨仙,

暗想道此處並未蟠桃會,

是怎麼月裡嫦娥離廣寒,

莫不是玉帝盡孝富華美,

張七姐無故不肯來凡塵,

莫不是仙女望景落華園,

莫不是織女私自下九天,

我今日明明是來看會景,

莫不是與那劉臣耿兆一樣,

成了仙人也。



是怎麼將身誤入於樓園,

說甚麼昭君娘娘生得好,

他就是好殺難占此人占,

說甚麼上古褒似姐姬女,

說甚麼唐朝楊妃武則天,

說甚麼鶯鶯風雅梨花女,

說甚麼春秋西施漢貂蟬,

看此人花容月貌古來少,

怎能夠兩兩相抱鳳顛鸞,

張公子看罷一回心如事,

但見他目不轉晴望眼穿。



話說張公子看罷,心中擾亂,不由得目不轉晴,呆呆的盡看。此時妙禪女,在那樓窗以內,一先將足露了半

面,一見公子看他,是有戀著之意,通情之心便見。



他將那身體全形出來了,將那一雙小小金蓮,放過去了,一隻擱在樓窗以外,將手中的塵尾,插在那脖子以

後,一手拿著汗巾,將那繡花底馬鞋上的產土,輕輕的掃打了打掃好,又將那瓜子兒放在手,小十指尖尖放

在那櫻桃口內,朱唇啟動,碎玉密排,一行呵著瓜子。一雙秋波射定在公子眼內,轉上轉下,往來送情。看

的公子神色飄蕩,更覺觀之難堪,不由得也就白送情。



兩人媚眼傳遞,妙禪此時也覺著骨軟體酥,那一段支持不住的光景,就是西天大佛,那一見這個態度,也難

說樂心不動。這正是:



格外獻出風流體,

壓倒千嬌百媚花。



妙禪女親口呵幾個瓜子仁兒,故意丟將下去,落在公子面前桌面以上。公子一個個個兒,皆拾在口中,目看

妙禪,只覺得津津味佳。



妙禪一見,更覺有情,雖不言語,使之上下俱知心志。妙禪遂將瓜子仁兒,呵了一包,包在汗巾以內,隨手

丟將下來。公子頓時一手接過,遂將瓜子仁,就低下頭來拾起,將汗巾看了一遍,拭了拭臉上的汗津,只覺

著蘭麝撲鼻,異香滿口,拭了又拭,看了又看,好個惱人的緊也。



張公子手拿汗巾親又親,

不由得雙手臉上揩汗津,

只覺著異香撲鼻津有味,

自覺著上白胘大紫金盆,

這汗巾本是仙女親手賜,

手拿著自覺珍貴值千金,

不由得目視仙姑拱手笑,

妙禪女秋波側視喜吟吟,

他這裡朱唇啟若巧如送,

張公子邁步情緒似謝恩,

暗想道仙姑待我有情義,

趕幾時相偎相抱緊隨身,

但不知住在那菴並那社,

又不知姓氏名誰何處存,

在眾人矚目之地不好問,

到叫我過後見面那裡尋,

張公子聰明伶俐心內想,

不由得汗巾上面題詩文。



話說張公子,想到這裡,遂將汗巾鋪在桌面之上,就著人主的筆墨,手拈板筆,寫詩一首,詩曰:



如阮誤入於妻園,

簫歌秦樓過天仙;

嫦娥有意忽情戀,

小生無路人廣寒。

原問仙鄉住何處,

敢效玉手至九天;

何時得解香羅帶,

嬌妙花枝任盤桓。



下贅張才熏沐百拜。張公子寫完,妙禪在樓窗以內,早已看的明白,遂伸出歷雪欺霜的玉筍,作接要之。張

公子在下遞又遞不上去,遂將汗巾向上一拋,那汗巾甚是輕妙,又被迎風吹去。



妙禪見不得手,便輕故朱唇,嚦嚦聲音尊道:「師父,我將汗巾掉在樓下去了,師父快下樓去拾來,若是晚

了,但恐被人拾去。」



老道姑說道:「徒兒,你可不小心了,待老身與你尋去。」



遂下了茶樓,來至布棚樓窗之下,見一位公子,手拈汗巾,左右展看,遂說道:「你這位公子,這是俺的汗

巾,快快送我罷!」



公子聽得有人來要,知是仙姑命他師父來要,心中思想,何不趁此機會,登樓一觀。倘若是:



得近美人雙攜手,

勝似狀元及第紅。



公子想到這裡,遂說道:「師父,汗巾乃小生所拾之物,不知何人遺失?師父說是你的,不知可有甚麼作證

?」



老道姑說道:「這汗巾原不是我的,可是我徒兒之物,有甚麼作證,我也不知,原是我徒兒命我下樓討取。」



公子說:「既是你徒兒之物,叫你徒兒親自來取,說得有證,我便奉送。」



老道姑見公子說的有理,無言回答,就要倒轉回身,妙禪女在樓窗之內,看得明白,聽得真切,暗暗歡喜,

將他請上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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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師徒二人茶樓留意



詩曰:



信從來禮頭一派,

誰跳出風流苦海;

無端春色在牆外,

惹逗得遊人厲害。

何時能得東君護,

囑咐狂風莫浪吹;

好姿色先露春光,

躲過去熱裡重開。



這一曲吟罷。單說得是妙禪與張才相會的故事。且說妙禪女,戀情過急,恨不得與他一時攜手,遂在樓窗上

叫道;「師父何必與他饒舌,他若願意還我,親自送上樓來,情願當面相謝,他若藏物不出,他就捎了家去

,與他媳婦用了罷!」



妙禪這些言語,公子在下邊聽得明白,只喜得心疼難撓,說道:「師父,你的徒兒說得明,小生情願親自送

上樓去當面交送。」



老道姑說:「你及俺送上更好。若是不然,我徒兒可遂問你要。」



言罷,公子頭前,老道姑隨後進了茶樓底,起手攀詰護梯,上樓來了。



好一個戀情不合小張才,

但見他手扶護梯上樓來,

加同是張騫誤入鬩牛府,

唐明皇得遊月宮到天台,

雖見有玉兔執杵一傍立,

可有個廣寒仙子在瑤台,

張公子上的樓來擡頭看,

妙襌女悅下樓窗轉過來,

走上前玉筍一展雙攜手,

宛若是久別重逢憶良緣。



老道姑說:「怎麼,你二人可曾認識嗎?」



妙禪說道:「相公見穩。」



忙說道:「多謝相公好恩懷。」張公子走上前來捏一把。



老道姑說:「公子,我徒兒原是出家的人,其要壞了規矩。」



公子說:「我與仙姑把禮陪。」



明公,公子這一把,捏得妙禪女那個心,貴是難受的緊。



只捏得身體酥麻難消受,

難說那風流千嬌百媚客,

但見他秋波含情站不穩,

恍惚惚反身張在公子懷,

張公子雙攜柳腰攬一把。



老道姑說:「徒兒,這裏放著椅子不坐,你是花了眼了。」



張公子即忙撒手把身擡,

妙襌女源泉混混玉露深,

只覺著露滿花心牡丹開,

樓台上一朵梨花支不穩,

不得不強打精神把口開,

尊了聲相公屈膝暫且坐,

小奴家謝恩得送汗巾來。



話說妙禪女被公子一攬,攬得遍體酥麻,怎奈師父在旁,不得不強打精神,秋波流盼,說道:「相公尊坐。」



公子此時心中癡迷,也不推辭,就位坐下了。



明公,這茶樓以上,就是師徒三人吃茶,並無有三個坐位,就是這兩把椅子。公子坐了一把,只剩下一把椅

子,老道姑便叫茶小,再看坐來。



妙禪說道:「師父,下追無有坐,這一把椅子,師父坐了罷!」



老道姑說:「我坐了,徒兒你坐在那裡?」



妙禪聞言,照著公子看了一眼,說道:「我麼,我在這裡站著罷!」



老道姑說:「我兒金蓮窄窄,站壞了身體。」



妙禪說:「師父,小奴倘如站不住膝,就與這位在一處坐。」



老道姑說:「我兒身體不是小了,與相公坐在一處,一來曲尊相公;二來外人若是看見,惹得那年小的,放

些閑屁。」



妙禪說道:「孩兒身輕年小,這相公麼,年紀又不大,俺二人俱是幼童,知道些甚麼。徒兒又是出家的人,

並無有別的心思,但恐這位相公,他不願意。」



明公,這明是邀公子,叫他坐在一處。明知公子恨不得,一時抱在懷內,那有不願之理。



公子聞言,心迷如醉,遂說道:「這也不妨。」於是將手一伸,拉著妙禪的八卦仙衣說道:「仙姑請坐。」



妙禪即忙將腰一曲,與公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去了。



說起妙襌女,心中實難過;

一見張公子,即忙讓下坐。

柳腰只一曲,照著懷中坐;

玉體著郎懷,要把齋戒破。



他師父說道:「你二人一處坐,倒也罷了。可只要老實的點。」



妙禪說:「師父放心。」



我本是少年出家無邪心,

總就是一處同眠不動心,

張公子伸手來把柳腰攬,

妙襌女杏眼迷縫心裡昏,

不由得粉頸一轉回過那,

張公子口吐丁香將嘴來,

其先是玉股雙排並肩坐,

次後來連衣倒掛公子身,

張公子雙抱柳腰背行攬,

妙襌女玉股雙壓不覺陳,

他二人同偎同靠滋味美,

可就是陽物不曾入花心,

妙襌女玉露下墜濕了褲,

如同是細雨來把小僧侵,

這一個低聲來把哥哥叫,

那一個口對香腮叫美人,

這個說今日隨我菴中去,

那個道不知仙姑何處存,

這個說桃花菴中宿一晚,

那個道但怕師父老年尊,

這個說與相公願作婚配,

那個良宵一刻值千金道,

他二人甜言蜜語親只愛,

他師父見此老景怒生嗔,

但見他開口就把徒兒叫,

怎不知男女別嫌人之倫,

眼看著二人好事來成就,

他師父目下就講兩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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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陰陽兩物魚水多歡



詩曰:



陳院無人草樹光,

嬌鶯又語赴陽旁;

等閒弄水浮花在,

浪出門來陳呀郎。



這四句閒言。單說妙禪女與張才,同歸桃花菴的故事。



且說老道姑,以先見二人並肩而坐,次後又一前一後的坐法。便問:「徒兒,你們二人並肩而坐,還好看一

些,怎麼又這個坐法?但見徒兒的臉,看不見公子的皮面了。」



妙禪說:「師父,徒兒在菴中禪房上。坐的那椅子上邊,有靠背,坐得坐下是暖和和的,今日坐在那光椅子

上,杠得難受,我想坐在那相公這腿上,合那棉花瓜一樣,覺得受容些兒。」



老道姑說:「徒兒坐的雖是受容,但恐不大長久。」



妙禪笑道:「坐一時,是一時的。」於是回過頭來親了個時,遂將手自那襖袖中塞將下去,暗暗的將公子腰

帶解開,伸手向下就摸。



公子此時陽物硬舉,被妙禪一把摸住,這公子如何受得住,也就將妙禪的香羅帶解開,伸手摸著一物,玉山

高懸,中間一個泉眼,流水湧出,好個受人的緊。



二人一坐並相親,

頭靠頭來身靠身;

你摸我來我摸你,

一樣滋味一樣昏。



此時公子,手捏花心,說道:「仙姑,小生意欲你詩一首,與仙姑和,不知仙姑意下如何?」



妙禪說道:「相公請擬,小奴必然奉和。」



公子手捏花手,遂口吟曰:



玉山古洞半空懸,

日望僧人至門前;

有時請得小僧至,

碧色流來向裡鑽。



公子吟罷。妙禪心癢難撓,遂用手將那陽物捏了一捏,說道:「好一個碧色流來向裡鎖。小奴有一首,與相

公一和何如?」



公子願聞。



妙禪於是拈那舌遂口和:



小小風僧目倒懸,

雙攜木魚到房前;

一朝得入僧舍裡,

出來進去鑽又鑽。



公子聞罷,連連稱讚,說道:「和得好!和得好!不知仙姑有多大的才學,小生死也相從也。」



張公子一聞味詩心裡迷,

遂說道仙姑才學無人敵,

體本是天生鳳凰地上客,

因為何身入玄門悟道機,

自今後願與相公在一處,

我與你恩愛一心如表裡,

但只怕菴中師父有猜疑,

那時節恩愛不長令人惜,

妙襌說相公若肯將我戀,

小妙襌情願與你做夫妻,

你若是今日隨我菴中去,

管叫你隨心隨意會佳期,

遂把那飢渴身子交於你,

任相公花蕊荏苒無不依,

老師父嬌養自幼迷愛我,

他本是癡愚人兒知甚的,

他二人柏親相愛言語熱,

不覺得過了午後日斜西。



老道姑不知二人滋味美,遂說道:「你二人不說話罷!」天色晚了,但見他吩咐起身,又催逼。老道姑解勸

公子。詩曰:



二八佳人體似酥,

腰間杖戰暫凡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

暗裡催人骨髓枯。



妙禪女那心好一似,黃河水翻滾冰涼。



張公子遂即躍身一起,妙禪女也連忙向上一擡,這一個雲收雨散,那一個請暫停。



公子一轉身坐在妙禪懷中,老道一見說道:「你二人莫不是袞功麼的麼?」



公子說:「怎麼講?」



老道說:「我下樓之時,原是徒兒坐著你,及我回來,又見你坐著他,你抱他一回,他抱你一回,可不是袞

功麼?你二身輕年小,玩的這些故事,道也有名。相公,我請你來我菴中與我徒兒多演習些故事,日後若是

人家唸經,來至菴中,講究的時節,你二人玩玩那些故事,與眾人看看。」



正是



風狂女子天下有,

癡廟道姑世間稀;

生來不曉人中事,

男女一處心不一。

雖然當時作笑語,

花言巧對人稱奇;

明公欲知後來事,

下回書中色如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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