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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艷姬魅行極樂劫 第二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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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艷姬魅行極樂劫

作者:那一劍的情愁(一劍情愁)
2003/05/30發表於:情色海岸線

             第二卷  世家風雲


             第一章  洛郢幫主

  大秦末世,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聚集了一眾英勇豪傑之士,最終打敗群
雄,迫使西楚霸王烏江自刎,入主長安,惟我獨尊,開創了大漢王朝幾近二百多
年的統治。

  在這打江山和守江山的過程中,始終交會著劉姓皇族和地方郡國的矛盾恩
怨。劉氏江山得之於草莽豪傑和宗族大姓,但在統治天下的過程中,朝廷和這些
曾立下汗馬功勞的忠勇之士卻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切身的利益衝突。為維護劉家江
山,朝廷多年來一直致力於打擊宗族大姓,極力削弱切除他們的實力和影響。

  但那些大勢力亦非束手待斃任人魚肉,其潛在的威勢也迫使朝廷不敢明目張
膽、大張旗鼓地進行削藩,且自文武之治後一連幾任皇帝懦弱無用,朝政不是為
宦官把持就是外戚控制,既無魄力也無能力行使先帝遺下的政策,因此各方宗族
大姓反而越來越興盛,於今更烈,漸有不受朝廷控制的跡象。

  就如現今為消除一個小小的南山叛亂,四面楚歌、幾至無兵可用的朝廷亦不
得不求助於郡國勢力中稱為最龐大之一的冀洲南宮家族。

  不過好在各方勢力為彼此利益互相傾軋,極不團結,大司馬王鳳為首的朝廷
實行連縱之策,一時局勢尚可掌控,未到危及劉氏江山的嚴重地步。

  這些日趨龐大的家族勢力歷史都不是很長,交替更疊的頻率極為快速,這也
是當年景帝削藩之策遺下的深遠影響。雖然歷代以來一直號稱有三大家族,在廣
袤的大漢王朝統治下不論威望還是勢力都是最強,得到朝廷的認可,但卻從來沒
有哪一個豪強大姓可稱雄百世幾代不衰,自漢初的蕭、呂、韓等家族以來,冠上
三大家族尊號的宗族也不知凡幾。

  到成帝之世,京都王家、巴蜀衛家和冀洲南宮世家都出了一代極其傑出的人
才,在各方勢力的鬥爭中所向披靡一時無兩,最終分別取代了原來的豪門望族石
家、淳於家和傅家,坐上了望重天下的三大家族的交椅。

  其中冀洲南宮家族實力最為弱小,在經歷了兩代最傑出之士的內鬥之後,實
力急劇減弱,十多年來苟延殘喘,給了一直意圖復仇的傅家不少可趁之機,但目
前尚稱安穩,未被踢下三大家族的寶座,其中居功至偉的便是當代家主南宮絕意
了。

  南宮絕意是個沉穩的人,從不顯山露水,無人得知其武功修為到了何等地
步,江湖上亦甚少聽到他的大名。但在有心人的眼裡,他卻是一個極其可怕的人
物,不但心狠手辣,且心計深沉手腕高超,一人獨立支撐起了整個南宮家族的大
旗。

  安雁欣並未從南宮無心口中得知多少關於南宮絕意的情況,這位得志於滄海
劍宗、名聞天下的前輩長老似乎不願提及他的那位兄弟,自從在碧落軒裡情致所
至向她敞開一次心扉之後,南宮無心便再未提到南宮家族的任何事情,一路上亦
不和她多所糾纏,低頭悶趕,一行五人在六日後終於來到了洛郢城外——望霞山
莊就在洛郢城的西郊。

  一馬當前的南宮無心忽然一聲呼哧,勒住了汗跡斑斑的坐騎,那馬在主人的
催趕之下已經不停息的連跑了幾近一日夜的辰光,此刻停下時口吐白沫,前蹄再
無力支撐,軟趴在了地上。安雁欣等人的馬匹亦好不到哪去,差不多一個光景,
呼哧呼哧的直喘。

  南宮無心率先翻身下來,揚鞭一指前方不遠處飄搖的「酒」字大旗,回頭招
呼各人道:「跑了一日夜,人困馬乏,今天日暮以前定可趕到望霞山莊,我等就
在此處歇息一會兒吧!」

  說著,眼光轉往鬢髮有些凌亂但卻更添美人風情的安雁欣,報以歉然一笑,
似是對自己一點不憐香惜玉、馬不停蹄的一路急趕心存抱憾。安雁欣其實對他一
路以來的冷落極其惱怒,但想到父親在朱家祠堂交代自己的任務,不敢將心中所
思現於臉面,反而回以溫柔諒解的笑容。

  南宮無心寬慰的長出了口氣,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對這女兒的手帕之交如此
在乎,雖然心急火燎地趕路,但眼前卻時時刻刻都浮現著她嬌艷可人、宜喜宜嗔
的絕美容顏,胸前軟膩豐挺、飽滿抖顫的肉團,還有那片刻不能忘懷的纖手不斷
撫摩自己肉棒的溫柔動作。

  「也許很久沒有體味過女人的動人肉體和無限風情了吧,以致如今輕易的便
被這個驟然出現的小女子俘虜了心神,唉!」他自嘲的輕歎一聲,帶頭往那坐落
於大道旁邊的熱鬧酒肆走去。

  淳於長將二人的神情變化全都看在眼裡,臉上卻無絲毫表情,依舊一付陰沉
的模樣,只是行動間似乎顯得略有些窒礙,不若往常那麼利索。

  洛郢緊挨著京師長安,是冀洲的首府所在,背山面水,地勢險要,景色絕
秀,雖在此亂世之際,依舊商旅雲集,鏢局客棧林立,茶樓飯莊鱗次櫛比,行人
往來不絕。

  安雁欣等人行走的這條寬敞的大道直通向洛郢城的東門,而望霞山莊位於城
外西郊的望霞山下,說遠不遠,說近亦有一段路途好趕. 在這裡距離洛郢城已是
極近之處,已然可窺見洛郢這大郡的繁華於一斑。

  道上往來路人絡繹於途,呼喝叫喚聲不絕於耳,安雁欣跟在南宮無心身後進
了那座酒肆,淳於長等三人緊隨其後。

  裡面生意極好,上了大約八成座,與一路行來常可見到路有餓殍、民人困乏
流離的淒慘景象截然不同,恍若來到了另一個谷豐民安、富足泰然的世界。一個
年約四旬的中年掌櫃樂呵呵地指揮著十多名店小二東奔西走,招呼客人,他忙得
滿頭是汗也顧不上擦拭一番。

  見到南宮無心等人相繼進來,連忙一顛一顛地匆忙跑了過來,引領著他們來
到了一處略微安靜的角落裡坐下,一疊聲催促著小二上茶上菜,好不熱情。

  南宮無心那個姓柳的弟子和掌櫃打著招呼,安雁欣等人默默坐在木椅裡,轉
目打量著這座酒肆。只見各色樣人都有,有穿著華貴的富家公子,也有衣不蔽體
的鄉野鄙夫;有攜帶兵刃的江湖武人,也有勁裝裹體的江湖女傑;有鬢髮斑白的
垂老之人,也有垂髫嬉鬧的頑童;

  這些人打扮不同,神態亦是各異。或孤高傲岸,沽酒吟哦;或牛飲豪灌,大
聲叱喝;又或一臉心事,似有滿腹苦水無處吐瀉. 種種情態,不一而足。安雁欣
無趣的收回目光,垂眉斂首,小嘴嘟起,似嫌週遭環境吵鬧一般。

  南宮無心卻似未曾注意到緊緊的挨著他的安雁欣的兒女情態,沒有理會她。
安雁欣微覺奇怪,南宮無心向來對她的一舉一動都甚為關切,此刻怎會如此,有
什麼異樣情況吸引了他麼?不由抬起頭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南宮無心注意的是與他們相隔甚遠、坐於最北角落的一群大漢. 這群人
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背插兵器,滿臉凶相,豪吃海飲,旁若無人。其中最惹
人注目的是坐於正中間的一個,此人眉眼粗豪,面如重棗,紅潤中隱隱透著一種
異樣的慘白,似乎練有某種詭異的旁門功夫。他身材極為魁梧,左肩上斜掛著尺
長的雁翎刀,刀柄處紅稠飄拂,刀身寬闊亮澤,頗具威勢。

  安雁欣細細打量了幾眼,看不出這群人有絲毫值得重視之處,江湖中這種漢
子一抓一大把,極是普通平常,一時猜想不透南宮無心怎這般神情,好奇心起,
仗著他的寵愛無所顧忌,將臻首湊過去問道:「這些是什麼人,你好像很重視他
們啊?」

  南宮無心果然未曾表露出絲毫慍色,低聲答道:「他們也沒什麼了不起,我
之所以注意他們,是因為我認識其中一人,有些交情。」

  安雁欣奇怪以他的尊貴身份怎會認識這等粗俗之人,雖然這裡是他自小長大
之地。旋即想起他曾說過當年流落江湖一段很長的時間,莫非就是其間結識的
麼?

  南宮無心搖頭否認了她的疑問,手指伸出輕輕一點,歎道:「中間那人是我
舊識田終術. 想不到當年意氣風發、狂放不羈的『狂刀』如今也以漸現老態,真
是歲月不由人,光陰催人老啊!唉!」

  安雁欣一皺柳眉,輕聲自語道:「田終術?」

  南宮無心一笑,露出無限滄桑的面容,道:「田終術是這洛郢城中最大的幫
會組織『洛郢幫』的幫主,隸屬於我南宮家族的節制,當年我落魄江湖之時曾給
我很大助力,在我率眾秘攻把持望霞山莊的三叔千山公時,曾立下大功,素來為
我兄弟看重。」

  安雁欣望著他慨歎的神情,咬著唇皮道:「那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啊,你們
多年不見,可以略敘闊舊啊!」

  南宮無心沉思一會兒,搖頭道:「算啦,我早已不是南宮家族之人,又何苦
再去與家族的屬從交結呢,免得他們難做,絕意知道了也不好。」

  安雁欣深深地垂下頭去,思忖道:「爹爹曾說過,要我把握時機,肆意挑撥
無心絕意兄弟倆的關係,盡可能唆使南宮無心,使其從兄弟手中奪回本屬於他的
家主之位。但如今看來,南宮無心似乎毫無重奪家主之位的野心,而且對南宮絕
意顧忌頗深啊,這可難辦了!」

  淳於長一直默默聽著二人的低聲談話,此際忽然插口道:「主上何需思慮如
此之多,想田幫主亦是豪情重義之人,彼此見上一面談個話,絕意家主也不會如
此的多心眼吧?」

  南宮無心橫了他一眼,卻未曾說話,卻有些心動起來,旋即暗忖道:「我這
隱疾困饒多年,折磨的生不如死,好容易偶然思索出一個療傷妙法,雖不知能否
成功,但不嘗試一番怎肯甘心?嘿,這田終術對如何暴虐女子看來頗有一手,只
是委實難以啟齒,嘿!」

  心下自嘲的暗笑著,不由自主的想安雁欣望去,卻見她兀自粉頸低垂,鼻冀
煽動,神態可愛之極。

  淳於長碰了個釘子,卻不肯死心,鼓起勇氣勸道:「主上……」

  南宮無心不待他開口,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道:「你無需多言,我自有主
意!」說罷,突然站起身來,朝田終術所在的北角走去。眾人只顧吃喝,未曾注
意到這邊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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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幾日SARS疫情穩定,終重獲自由,將近一月的壓抑釋放出來,在外面
狂飆了幾天,再無心緒寫作,所以《極樂劫》一連幾天未曾更新!

  好不容易定下心來,卻沒了靈感,忽然覺得缺乏創作的激情,拖拖拉拉地將
第一卷「劍宗情怨」

  完稿,卻比前定的構思少了許多細節,奈何!總想做個合集,但卻總也不能
成功。

  因為我自開寫本文以來,不知在哪個網站上染了病毒,接連廢了三張軟碟,
存下的十幾章節一章不存,到網上下載吧卻遇上麻煩,不是網速太慢,等的我受
不了,就是明明下載好了,到機房一看,卻怎也打不開,嘿,他奶奶的!

  今日終於將第一章寫完了,缺陷多多,感謝各位網友一直以來的關注和支
援,第二卷「世家風雲」可能再也不比非典時期的第一卷來得快速,但我努力使
每一章都增長點篇幅,能力所限,一定與各位的期望相去甚遠,我亦只能說聲抱
歉了,謝謝繼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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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女將落難

  南宮無心尚未及舉步,忽見門簾一掀,外面走進一個鷹目鷂鼻的彪形大漢,
環眼掃視了一圈,快速地朝田終術走去。南宮無心見此情形,不禁猶豫起來,抬
起的腳步又放了下來,只見那大漢在田終術身前附耳細語著,而田終術亦隨著他
的話聲漸漸面露喜色。

  忽然大手一揮,田終術霍然起身,喝道:「弟兄們,我們走!」圍桌而坐的
幾人都紛紛應聲站起,卻無一人開口詢問發生何事,在眾客訝異的目光下,隨在
當先起步的田終術身後陸續走出了這座酒肆。

  安雁欣自從修煉了「玄女大法」後,雖然內力修為和武功招勢未見有多大長
進,但她的六識神通卻變得分外靈銳起來,幾乎不下於有著數十年修為的南宮無
心。她適才依稀聽得那大漢的說話:

  「……老三、老七果然逮住了……,正在炮製她……鄭躬……」語聲過於低
微,安雁欣雖然將全身功力運集於耳,除了這語焉不詳的幾句,一無所獲.

  但縱是如此,她心中亦大為凜然,暗忖道:「鄭躬?是那個控制了巴蜀郡、
在目下各方起事豪強中無論聲勢還是實力都最為強大的鄭躬麼?他怎會和洛郢幫
這些地方蛇鼠之流有干連啊?」

  幾番思索卻仍難解疑慮,正自煩惱之際忽然想到:「爹爹雖然極孚人望,群
雄歸心,但卻勢孤力單,比不得樊並、蘇令等輩有各方豪強大姓在暗中扶持。爹
爹若能和據有巴蜀全郡之地的鄭躬連手,哪還不形勢大改,再不若現在這般既怕
滄海劍宗又懼南宮世家的不利局面。不如去看看,或有機會亦說不定呢!」

  心中打定主意,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挨近呆立的南宮無心唆使的道:「田
幫主怎突然離去,有什麼麻煩麼?我們不若也跟去看看,或許可以幫上故人一個
忙哩!」

  南宮無心一直目送著田終術等人匆匆離開,沒有絲毫動彈,亦不理會周圍旁
人詫異的眼神,只是暗自沉思,聽得安雁欣之語,不由沉吟道:呂睫不是鄭躬手
下四大將領之一麼,怎會來到洛郢且落到了老田手中?嗯,還是去看看,莫要讓
洛郢幫這些人做的太過分,現下還不適宜和鄭躬、衛家翻臉相向。「走,我們暗
中跟著去吧!」

  安雁欣想不到他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了,暗裡歡呼一聲,向淳於長等人招呼一
聲,跟著南宮無心迅速去了。

  幾人出得酒肆,卻只見眼前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之極,但卻是不
見了洛郢幫眾人的影子,不由都大感奇怪,那些人行動竟如此快速麼,緊隨著他
們出來還是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跡?

  南宮無心掃視著周圍的環境,沉吟道:「洛郢幫是此處的的地頭蛇,經營此
地幾近二十年,巢穴秘窟必然到處皆是,何況田終術本人就是精於逃遁隱匿的高
手,他們就是在我眼前消失我亦不覺奇怪!」

  安雁欣不由大失所望,不滿的嘟嘴道:「那怎辦,我們就這樣罷休了嗎?我
看那田幫主鬼鬼祟祟的,他不曾是你的屬下麼,你拿他一點辦法也無?」

  南宮無心眼中精光一閃,笑道:「你毋庸激我,跟我來吧,我知道田終術最
喜隱藏的秘處。」

  幾人隨著南宮無心穿林過溪,繞過洛郢城牆,來至南面的一片破落凌亂的民
居處,走街過巷,來到了一棟看來極不起眼、和周圍房舍無甚區別的木屋前。

  南宮無心指著前方,笑道:「我以前為避開家人的管束,常和老田躲到此處
飲酒作樂,嘿嘿,他是最喜歡此處的,也不知現在這習慣改了也未?」

  安雁欣望見那木屋門扉緊閉,簷角蛛網,似是頗久沒有人住了,不抱希望的
道:「我們碰碰運氣吧,反正也到了這裡啦!」

  那和柳風並立的男弟子索盧麾點頭應和的道:「安小姐說得甚是!我們進去
看看吧!」

  南宮無心看見安雁欣對著索盧麾嫣然一笑,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
聲,當先向那木屋走去。

  入得內來,只見一張床榻破破爛爛的依在顏色剝落的牆壁上,幾張桌椅凌亂
的擺放著,塵灰滿佈,空蕩無人。陽光從竹窗外斜斜照入,塵粒在耀眼的光柱中
飛舞飄動。

  南宮無心來至屋內最裡面處的一個角落,不知挪動了什麼,咯吱聲中,那張
床榻忽然向上翻起,露出了一條黑乎乎的暗道。那暗道口看去極為狹窄,只可容
一人通過。

  索盧麾自告奮勇地道:「師傅,讓我先進去,你和安小姐在最後!」他剛才
見師傅似乎對他很不滿意,惶恐之下此時極欲討得師傅歡心。

  南宮無心卻並不理會,右手微微一擺,當先跨上床榻,俯身進入了暗道,安
雁欣似笑非笑的盯了尷尬的索盧麾一眼,在淳於長擺手恭請的姿勢中第二個走向
暗道。

  五人悄無聲息的一路行來,大約過了六十多級台階後,緊窄的暗道漸漸寬敞
起來,兩壁火燈跳躍不停,微弱的光影不住搖晃著。石階陡斜,曲折向下,每行
一步都可聽到清脆的回音。

  安雁欣似乎為這陰森的氣氛所驚,不自覺的緊緊貼到了南宮無心的背上。南
宮無心感受著她柔軟豐滿的嬌軀微微的抖顫,安慰地一手後伸,輕拍了拍她的柳
腰,另一手暗中緊緊的握住了那綿軟滑膩的玉掌。

  這樣走了未有許久,遠遠的看到了暗道盡頭的一座鐵門,隱約的人聲從門上
的一個頭大的開口處透了出來。南宮無心回頭示意各人小心,將腳步放得更輕,
一行人來到了鐵門前。

  淳於長、柳風和索盧麾三人識趣的未再前移,將僅可容兩人觀看的窗口讓給
了安雁欣和南宮無心。他兩人也未作甚表示,毫不客氣一起擠到了那個小小的窗
口前,四目同時向內裡投去。

  那是一間十分寬敞的房間,四周都用堅硬的檀木排在牆壁上防止潮濕,此時
整個空間都被頂上懸掛的以十數計的火把照的明亮異常,室內除兩張太師椅外幾
乎沒有什麼陳設,只在中央顯眼處擺放著一個粗圓木製成近一人高的的木架,在
架子的樑柱上釘著許多粗大鐵環,一眼看去就知這是刑具,可將人擺佈成任何的
姿勢。

  此刻正有一個長髮披肩、衣裳不整、看不清容貌的女子被強按在地,裸露著
的雙臂被扳到了背後,一根細長堅韌的牛皮繩緊緊捆著,四個強壯的男子站在他
身後,四臂齊伸,將她強行按跪在地上。

  她前面的太師椅上赫然坐著的便是洛郢幫幫主田終術,只見他此際嘿嘿冷笑
著,陰聲道:「呂睫將軍好大名聲啊,縱橫巴蜀無人可敵,但來到了我們洛郢怎
容你如此放肆!哼!」下巴微抬,示意屬下將她綁到那木架之上。

  四人一起動手,用一根木槓從那低垂著臻首的女子被反綁著的手臂和光裸的
脊背之間穿過,再將木槓綁死在兩個鐵環之間,將她固定在了木架上。然後兩人
各抓住她一條碎布掩映的修長玉腿,向外拉開綁在她的頭左右兩側的兩個鐵環
上。這個姿勢使得她絲毫動彈不得,雙乳和下體完全暴露出來,蜜穴離地約二
尺,剛好便於男人插入。

  安雁欣驚訝得張大了小嘴,旋即羞紅滿面,知道了郢幫這些人正在幹著什麼
勾當。心中忖道:「這顯然已經受過酷刑的女子就是那個名聞巴蜀的女將軍呂睫
嗎?洛郢幫和她有甚過節,要如此折磨於她,難道他們不怕鄭躬的問罪麼?」

  田終術忽然恨恨的道:「哼,你這賤人,來到了洛郢竟仍如此囂張,無故殺
害我愛徒性命,還使我幫五十多位幫眾或死或殘,真是可惱可恨!」說到怒處,
霍然起身,來到木架之前,啪啪連聲,正打反擊,接連給了那呂睫十多記重重的
耳光,直打得她頭向後仰,口鼻鮮血狂噴,凌亂的髮絲亂飛,形容淒厲似鬼。

  呂睫努力止住起起落落、頭暈目眩的頭部,眼中閃射著不屈的怒火,切齒
道:「明明是那淫賊偷窺我洗浴,為我侍女發覺,打鬥之下送了性命。哼,他是
死有餘辜,你這老賊卻惡人先告狀,使出迷香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抓我來此,
呸!」

  田終術一言不發的聽完她的控述,輕巧的讓過呂睫怒噴的唾沫,一掌伸出按
在她胸前因衣裳碎裂而展露出來的一隻顫巍巍的雪白乳房上,促狹地狠力一捏,
卻見她硬是強行忍受住了這突如其來的痛苦,不由暗自佩服她的耐力,暗道:

  「適才老三、老七二人已經用幫裡的許多刑具炮製過她了,卻不料此女還是
如此強硬,嘿嘿,強將手下無弱兵,那鄭躬看來過是有非常手段之人,有目下的
聲勢非是僥倖得來!哼,不過我田終術亦非易與之輩,任你如何貞烈,落到我手
上,保證叫你乖乖屈服,將那物事雙手奉上。

  哈,老天助我,竟讓我洛郢幫機緣巧遇地抓到了這鄭躬的秘使,若能得到申
屠聖的遺寶,那時什麼四大異人、三大世家,什麼鄭躬、安硼宗之輩,莫不要被
我田某人踩於腳下,哈哈,合該我洛郢幫興旺啊!」

  想到日後得意處,不禁心思神移起來,對著怒目圓睜的呂睫不屑的道:「憑
你這等姿色,有什麼地方能吸引我那昭勳徒兒的,哈,他是我女兒的未婚夫婿,
一向待我女兒情深意重,怎會看得上你這種侍身軍中、不清不白的女子,真是可
笑之極!」


             第三章  虐乳之刑

  呂睫聞言狂怒,但全身卻被粗硬的鐵環栓在木架上動彈不得,只能怒視著一
臉得意的田終術,眼中噴出的恨火若能殺人的話,相信站在面前的可惡男人不知
已經死了多少次。恨聲道: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大帥手下軍紀嚴苛,賞罰分明,哪像你等無賴
之輩穢淫侮道,姑娘從軍至今仍是清清白白,你休得口出污穢之言!」

  站在她身旁的一個大漢淫笑道:「你還是清白之軀嗎?老子可不信,待我來
驗驗真假,呵呵!」一邊說著,一邊伸出那長滿黑毛的粗壯手臂,一把摟住那被
鐵環栓緊而顯得更加苗條的楊柳纖腰,不住摩挲起來。

  一抹驚慌神色在呂睫眼中一閃而過,旋即鎮定下來,顯得滿不在乎,心想反
正剛才這般無恥之徒早已在自己身上佔足了便宜,除了下體外渾身上下都被摸了
個遍,此刻再讓他們滿足一下手足之慾也無甚大不了。

  她自十六歲領著一般不堪苛刑酷吏壓搾的鄉鄰起事上山,隨後又被鄭躬收歸
麾下,一直和眾多的粗豪軍士在一起,什麼沒見識過,因此也無一般閨秀兒女的
迂腐之情,暗思這些人也不敢真的劍及履及,是以極為坦然。

  田終術觀察著她的臉色,暗道:「這女子畢竟身處鄭躬那幫亡命之徒日久,
非一般女子可比,若要讓她心甘情願的講出遺寶之秘,既不能逼迫太過使她承受
不了,卻亦不能使她覺得能輕鬆度過此關,我駱郢幫不敢拿她怎樣呢!」

  果然,隨著那大漢手掌往她潔白肌膚隱約顯露的小腹處按摩,並且不停向茵
黑柔毛轉移,呂睫血污滿佈的臉上露出一絲緊張之色,慌聲威蠍道:

  「你……你們如此待我,難道就不怕我們大帥的血腥報復嗎?那時縱然有南
宮世家替你們撐腰,巴蜀軍亦會將駱郢幫夷為平地、毀盡滅絕。」

  那大漢哈哈大笑道:「你已然為我們擒住,竟還奢望鄭躬那廝替你報仇?他
從哪裡知道手下的第一愛將的行蹤呢!哈哈,哈哈!」

  呂睫努力忍受著那雙粗糙大手在自己下腹部不停扯拽陰毛的痛楚,眉頭緊
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道:「我雖然身中迷香反抗不得,為你等所擒,但我那
侍女卻安然地逃走了……」

  田終術忽然插口打斷她道:「你不用再心存僥倖啦,我親自出馬,在途中已
然抓住了你那侍女了,並且……哼,哼!」見呂睫似有不信之色,雙手一拍,那
四個大漢中立時走出一人,走到那並排的太師椅旁,拎起一個小小的密封木盒,
又轉身來到田終術身旁。

  安雁欣早已看到那個木盒,田終術從那座酒肆一路拎到了這裡,不知其中是
何物事,田終術如此重視,此刻見他似欲打開這個盒子,不由大感好奇,屏息凝
神,目不轉瞬地盯著室中幾人看。

  呂睫不解地看在和田終術慢慢接過木盒,伸到她眼前打了開來,只聞她失聲
驚呼,旋即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顫聲道:「你……你們……這幫禽獸,真是
畜生不如。」淚水混合著斑斑血痕,從腫脹起來的臉上不停流淌,別樣的淒美。

  安雁欣看不到盒中之物,見這看來很強硬的女子一見之下竟如此激動難制,
不由大為奇怪,疑惑的大眼睛轉向身旁看去,卻只見南宮無心一雙濃眉禁不住深
鎖了起來,似是料到了盒中所藏之物一般。

  附在她晶瑩的小耳旁,以只有她可聞見的低微聲音道:「看情形這田終術還
和以前一般嗜好殘虐之道啊,也難怪那呂睫如此傷心!只是他這般做為似是太過
分了,唉,這個梁子結得好像很深啦,看來欲要解開是很難了!」

  安雁欣嬌嗔地橫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紅潤的櫻唇碰在他耳旁道:「你說話
怎沒頭沒尾!你知道盒中所藏之物麼,究竟是什麼啊?」

  南宮無心感受到耳中的絲絲熱氣,聽著佳人嗔怪的語氣,骨頭都似酥了一
般,不假思索的道:「田終術最喜好女子的雙乳,偏他生性殘忍,以前總是常常
將觸怒於他的女子乳房割下,或烹而食之,或串聯珍藏,或肆意玩弄,我看這盒
中之物可能是那呂睫逃走侍女的乳房!」

  安雁欣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世間竟有這種人,白膩的嬌顏上露出了驚
慌害怕的神情。南宮無心不由大為後悔將真相說出,駭壞了佳人,頓時忘了要在
身後弟子面前避嫌的想法,一臂伸出,摟住安雁欣香肩,輕輕的拍了拍,以示安
慰。

  田終術將盒子閉好,交給身旁之人,移步向前至緊挨呂睫的距離,雙手前
探,正好一手一隻的抓住她聳停有峙的酥乳,一邊大力的戳柔,一邊對著低首垂
淚的呂睫道:「你想不想享受一下和你那侍女同樣的待遇啊?我田某人可是極喜
此道啊!哈哈!」

  呂睫看到近在眼前張嘴狂笑的崢嶸面容,心顫神移,驚慌之極,淒然的道:
「你、你究竟想怎樣?」

  田終術見她語中終於有了屈服之意,不禁大喜,卻不露絲毫心意的道:「我
想怎樣?哈哈,你該去問問我死去的愛徒和傷心欲絕的女兒哪!」

  呂睫茫然搖頭道:「我…我雖然失手殺了你徒弟,但……但你怎能如此……
殘忍的對待小蜻!」

  田終術卻不答話,一手在她豐腴的乳肉上肆意抓捏戳掐,使得那堆白膩的肉
團變換著種種凸起凹陷的淫靡形狀,另一手卻玩弄著那葡萄大小的嫣紅乳頭,有
時拎起,有時按下,突然發了下狠力,使得整座充血艷紅的肉團從渾圓形變成了
錐形,漲大的乳頭被拉得幾乎脫離了乳房。

  呂睫慘叫一聲,血淚迷離的臉上痛苦得變了形狀,淒厲如地獄厲鬼。田終術
朝捧盒的那大漢喝道:「郭老三,把傢伙拿過來!」

  郭老三心領神會幫主的話中意思,一手持盒,一手迅速探入盒中,伸出來時
手中已多了一根尺長的粗硬銀絲,遞給了伸手來接的田終術。

  田終術嘴角一努,示意木架旁的三個大漢過來幫忙,那三人笑嘻嘻地走了過
來,其中一人道:「幫主,要給這娘們穿乳麼?怎麼用這麼長的絲線啊,不用銀
環了嗎?」

  田終術空著的一手將紅腫的雙乳分別捏著乳頭拎了拎,笑答道:「這會我們
弄點新鮮的,用這根線把她兩隻奶頭串接起來,再在中間吊上個鈴鐺,到時再看
我們呂大將軍的動人樣兒,不知會怎樣誘人呢,呵呵!」

  幾人聞言都興奮的隨之大笑起來,紛紛擁上前來,意欲親睹這別樣的虐乳方
法。呂睫聽著他們的說話,不禁驚恐欲絕,知道他們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自從
看到了盒中侍女小蜻慘被割下的乳房之後,她就知道這些人什麼事都作的出來,
驚嚇之下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乾涸的嘴唇在微微顫抖著。

  田終術見此情形卻產生了誤會。他本不欲真的施行此術,他只是意欲將這桀
驁不遜的女將軍徹底折服,使她從心底深處對他感到驚懼,那時就可從她口中知
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了。但想不到這女子此刻仍然不說求饒之言,雖然看來害怕
之極,卻仍不屈服於他的淫威。

  想到這裡,不由大感惱怒,大喝一聲道:「開始吧!」將銀絲一頭交給一個
大漢,另一頭自己抓在手中,兩人拉直。右手捏起呂睫的右乳頭,使力外拉,同
時頭一低,舌頭伸出在那粒紫腫的乳頭上舔噬一番,使之濕潤一些。呂睫宛似死
人一般任他為所欲為,絲毫不加反抗。

  田終術舌頭不住活動,心下卻也禁不住佩服起這女子的勇氣和鎮靜功夫起
來,暗道:「呂睫身為鄭躬手下四大愛將,到也名不虛傳,果然有些異於常人的
地方!」卻哪知她其實是被嚇傻了,心神驚顫下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須臾,田終術猛然抬起頭,左手捏著銀絲的一端,暗運功力,盡集其上,使
得彎曲的線頭驀然變得堅硬似鐵,口中輕嘿一聲,對著因血液凝集而紫艷暈紅的
乳頭穿了過去。

  南宮無心早已打算阻止駱郢幫眾人的瘋狂行為,因他暫時不欲和聲勢顯赫的
鄭躬結下不可解的過節,使南宮世家多樹無謂之敵。但田終術等人聚集在那鄭躬
愛將的周圍,使他看不清楚他們的動作,同時他傾聽著田終術所述說的一番虐乳
細節,不但不感到反感,而且覺得極為刺激,下體軟沓沓的肉棒竟然漸漸翹挺了
起來,硬硬的頂在了和他側面相擁的安雁欣豐腴柔軟的右腿根部。

  在安雁欣詫異的瞥他一眼時,南宮無心竟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直到呂睫感
受到胸前穿刺的巨痛痛徹心扉,發出一陣慘厲之極的哀號時,他才知道田終術等
人已經動手,自己再欲阻止也已經晚了一步。心下慚愧,暗思不如索性任田終術
等人作為,自己在旁盡窺玄虛,或可習得一招半式,對自己身患的隱疾大有助益
呢!


            第四章 為卿療傷(上)           

  南宮無心心下正自盤算,滿心以為可看到一齣好戲,但孰料身旁一直靜觀不
語的安雁欣忽然一聲怒斥:「住手!」頓時驚動了內裡洛郢幫諸人,紛紛喝問著
「有人!」「什麼人竟敢窺測此處」「真是自尋死路啊!」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急
速朝鐵門處湧來。

  南宮無心責怪地望著惹了麻煩的安雁欣,卻只見她嬌嗔地橫了他一眼,怨恚
的責問道:「裡面正有一個無助女子正在忍受著令人發齒的酷刑,自詡正義的南
宮長老卻為何無動於衷啊?」言來似乎激憤之極,顯得大義凜然,絲毫不露出意
欲營救鄭躬愛將的真實心意。

  南宮無心拉著她的一隻玉臂快速後退,直到距離鐵門七八丈遠許方才停頓下
來,聞言愕然,尷尬的道:「這女子身為當今最大的叛逆鄭躬手下,我南宮家族
世代沐受皇恩,豈有反助叛賊之理!況且我與田終術有段交情,他如此對待這呂
睫雖然不當,有些殘忍,但也無可厚非,亦不適宜由我出面阻止他呢!」

  安雁欣顯然對他的辯說之辭顯得很不服氣,正欲開口,光啷聲響,沉重的鐵
門緩緩開啟開來,洛郢幫眾人在田終術的帶領下如狼似虎地狠狠撲了出來。驟然
見到那擅闖本幫密壇的不速之客並未立即逃走,赫然站在不遠處靜待著自己一行
人。

  田終術揮臂一橫,阻止屬下的前撲,目光炯炯的盯著對面五人,他見這些人
有恃無恐,心下狐疑,不敢輕舉妄動。冷冷的道:「各位是何人,竟可尋得本幫
此處密壇?」

  南宮無心見事已至此,行蹤已然暴露,此刻田終術雖然驟見之下認不出自
己,那是因為相隔幾近十年容貌改變太多的緣故,但他和己熟悉已極,遲早會認
出來的,因此不宜再瞞他,但他不欲將自己重返望霞山莊的事情弄得天下皆知。
忽然伸出一手,做了個似蓮非蓮、似焰非焰的奇怪手勢。

  田終術身軀劇震,虎目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緊盯著他仔細的觀看了一
會,旋即面現激動,欣喜地大呼道:「主上。」

  南宮無心不待他說出完整的語句,急速地擺了擺手,示意他住口,向他打了
個眼色。田終術立即心領神會,當即停口不言,卻急步的朝他們站立處走了過
來。

  安雁欣緩緩地將一件件衣裳褪去,直至只留下最後的褻衣方才罷手,依坐床
沿,望著躺在床上不時面露苦痛之色的呂睫,知道她正自忍受著嬌嫩淑乳被堅韌
粗硬的銀線穿孔而過的創傷折磨的痛苦,暗自心下盤算著怎樣才能不著痕跡地和
她攀上交情而不顯露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田終術認出南宮無心後顯得非常的恭敬,不但有問必答,而且對傳聞和兄弟
不和而離家出走的南宮無心的突然返回,顯得沒有絲毫驚訝之意。他本欲在駱郢
城中最大的酒樓宴請昔日故主,卻被南宮無心以天色已晚極欲返家為由而加以拒
絕. 當時田終術顯得惋惜遺憾之極。

  臨走之時,安雁欣忽然提出要將呂睫一起帶走,說是要為她療治創傷。田終
術為難之極,唯唯諾諾的。南宮無心抵不過安雁欣嬌媚求助的眼神,只道她此舉
是因心善不忍他人受苦,當下開口向田終術要人,當然他亦暗中表示絕不會因此
而為洛郢幫留下隱患而招致鄭躬的報復。

  田終術萬般無奈,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卻說道多年未見故主,渴盼之極,
今朝得此機會想和南宮無心一行人一起往赴望霞山莊,一解敬慕之情。安雁欣知
道他是不放心呂睫之故,生怕她帶著滿腔怨恨而活著返回巴蜀,那時洛郢幫可就
麻煩大了,是以想一路監視。南宮無心卻未作他想,笑呵呵地答應了他的請求。

  於是一行人中又多了田終術和呂睫這兩個不速之客,快馬揚鞭的來到了冀洲
的首府駱郢城中。此時天色已然全黑,城中卻還是車水馬龍,行人摩肩接踵,叫
賣攬客的聲音在燈火琉璃下不絕於耳,顯得熱鬧非凡。南宮無心很樂意看到眼前
這一切繁華之景,相比於其他郡國民不聊生、盜賊並起的淒慘,冀洲簡直就是人
間樂土,而這一切的由來全是因為冀洲有個南宮世家!

  依他之意自己一行人便在駱郢城中停歇,一路放馬奔馳,直接趕返位於城西
的望霞山莊. 但安雁欣卻說要找地方為呂睫處理一下傷勢,南宮無心只能無奈的
答應了。因呂睫傷在胸前乳頭之上,找那些醫生治療極為不便,安雁欣自告奮勇
的說她可以處理一切,說這話時田終術扭頭望著遠處,似乎感到極為尷尬。

  當下尋了一處客人不是很多的小客棧,要了個安靜的房間,由安雁欣扶持著
顯得傷勢極重的呂睫走了進去,餘人就坐在大堂之上等候。

  當安雁欣欲脫去呂睫的衣裳為她療傷時,卻不料一直顯得昏昏沉沉的呂睫突
然極力的反抗起來,臉上也展露出一抹暈紅,在她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上看來艷
麗之極.

  此時安雁欣笑著安慰道:「呂姐姐,你看我現在還不是在你面前褪去全部衣
裳啦,你我同為女子,有什麼好害臊的啊?看你血流不止,再不治療縱無生命之
危,以後怕亦要落下病根呢!」

  呂睫似乎被她說服了,緊抓著衣襟的纖手緩緩地鬆了下去,俏臉別過一旁,
無聲無息。安雁欣一笑,伸出手來慢慢脫去她上身的衣裳,那還是自己在那處密
室裡為她換上的呢,她原來那件早被洛郢幫眾人搞得支離破碎,不能再穿,此刻
這件衣裳的胸部處短短時間內卻已經又染滿了血跡,顯然呂睫那乳頭的傷孔仍在
流血不止。

  安雁欣目睹那腫脹紅熱、宛似饅頭蒸籠一般難看異常的乳房,汩汩鮮血在不
停的從那米粒大小的孔隙裡不絕的流出,嘗試了滄海劍宗裡多種療傷手法,卻還
是全無效果,不由一時束手無策。

  暗道:「想來那田終術另有秘法,方才可以造成這種傷勢,一般普通療傷之
法根本就不對症。嗯,看來還是要那姓田的親自來動手呢!」

  附在美眸緊閉的呂睫耳邊輕聲道:「呂姐姐,小妹已試過多種手法,卻還是
無法為你止住血流的趨勢,你稍等一會,我去去就來!」不待她應答,隨手抓過
一件翠綠色的羅衫披上,迅速打開房門,朝客棧大堂走去。

  正自和南宮無心品酒把盞的田終術眼角瞥見從後門出走進的安雁欣,嘴角顯
出一絲得意之色,一閃而逝,裝作未見,轉頭向身邊的淳於長敬酒。

  南宮無心卻不似他一般,見到安雁欣一臉焦急地走了出來,立即站起身來,
關切的問道:「怎樣,呂將軍的傷好了麼?」

  安雁欣輕盈地來到他們桌邊,恨恨地瞪了亦隨南宮無心站起身來、一臉關心
樣兒的田終術,嘟著紅潤的小嘴嗔道:「雁欣一介小女子,哪有什麼法子可治好
被田大幫主所傷的人啊!」

  望了眼滿臉無辜狀的田終術,南宮無心笑著低聲道:「莫非遇著難題啦,看
你這樣子?」

  安雁欣白了他一眼,似乎在怪他明知故問,道:「還要請田大幫主親自出馬
呢,雁欣可無能為力哪!」


            第五章 為卿療傷(下)

  田終術此時卻假惺惺的道:「呂將軍女兒之身,田某怕不方便吧!哈!」宛
若呂睫乳上創傷完全不是他所為一般。

  南宮無心瞪著他道:「老田你在我面前毋庸打哈哈。你究竟怎樣傷了她的,
雁欣身為奇宸道兄的弟子,對此竟亦無法可想,嘿,你可也夠高明的啊!」

  田終術似乎對南宮無心敬畏頗深,聞言不敢再推脫,道:「那銀絲曾日夕浸
泡在一種喚作『往生籐』的樹木中擠出來的汁液中,此物是我從西域費盡苦心方
才以高價購得,從人體穿過雖然使痛苦劇增,但卻能無損性命。」

  他語焉不詳,說來吞吞吐吐的。安雁欣知道那什麼「往生籐」是他專用來折
磨女子的,是以在她面前顯得為難之極,皺眉道:「那呂將軍怎血流不止啊?我
用盡方法亦不見功效,再這樣下去,我看到不了望霞山莊她就沒命啦!」

  田終術臉色紅了紅,不好意思的道:「因為剛才在那處密室中不知是何人闖
入,為以防萬一,我出來前曾在呂將軍胸前施展了一種獨門手法,配上往生籐,
可使傷者流血不止而很快喪命。」

  南宮無心心裡有數,知道他事情雖然做出來了,但卻極為害怕為巴蜀方面知
曉而招致毀滅性的報復,所以處處留下後招,此刻卻不好說什麼,只道:「你可
有辦法解除麼?放心吧,我會妥善處置此事的,決不為駱郢幫留下任何隱患!」

  田終術知他說到做到,忙起身表示感謝,低聲道:「我這有抵消往生籐作用
的藥物,配上我解穴截脈之法,該可使她安然無恙吧!」

  南宮無心下頷一抬,道:「那就煩你和雁欣一起進去為呂將軍療治傷勢吧,
我們在外等待便可。」

  田終術告了個罪,對安雁欣側轉半個身子,伸手相請道:「安小姐,請!」

  安雁欣對他喜好凶殘對待女子的行徑極為不恥,此刻亦不多做禮讓,轉身當
先朝呂睫所在的臥室處行去。田終術好似絲毫不在意她的冷淡態度,微微一笑,
跟著去了。

  穿廊過院,片晌之後就來到了那門扉虛掩的客房,安雁欣玉手輕推,一邊喚
著「呂姐姐」一邊當先走了進去。

  田終術遠遠望去便可見到上身赤裸的呂睫靜靜地臥在床榻上,高聳的乳肉上
一片殷紅,緊挨腋下的右臂上亦有幾條紅艷的痕跡,連著身側的被褥衣物,血澤
斑斑,就好似一個血美人,看去極為觸目驚心。

  她此刻美眸緊閉,對身外的動靜不聞不問,好似睡熟了一般。安田二人卻知
她是因為連續不斷的失血而陷入了昏迷狀態,情況已是極為危險了。

  安雁欣急步上前,首先伸手在她鼻下探了探呼吸,長長地舒了口氣,轉首對
停步在床前丈許處的田終術嬌聲急喚道:「田幫主,快點動手吧,再拖延半刻呂
姐姐就要不行啦!」

  田終術見她因為心急而玉顏酡紅,細長的柳眉彎曲有致,鼻翼扇動,嫣紅柔
軟的櫻唇微微啟合,玉手輕招,眼波流轉,真是好一個絕色美人兒;而且她此刻
只披著一件外衣,隱約可見到內裡的艷紅色褻衣,身材凹凸有致玲瓏起伏,肌膚
白膩細潔,雖然她坐在床沿卻仍可從那微開的縫隙出窺見一截晶瑩圓潤的玉腿,
修長滑膩,誘人心魄。

  田終術只覺自己呼吸忽然變粗起來,眼光再難從這美艷之極的人兒身上轉移
開去,一時吶吶,竟對她的呼喚充耳不聞一般。

  安雁欣未得回答,心想這田終術真是豈有此理,已經到了此處還想置之不理
麼?當下回過頭來,怒目瞪視,瞧他有何說辭。但驟見之下卻發現他雙目呆滯,
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胸部,嘴唇翕動,似在吞嚥著口水,一付惡形惡狀的樣兒。

  她此刻經歷已多,再不復滄海劍宗裡那個不明世事的黃毛丫頭,知道眼前這
付情狀的男人已然為自己美貌所吸引,竟然不可自制至此,不由大喜,但心下亦
復感到奇怪,忖道:「這人如此被我吸引,固然是我天生麗質美貌動人,但顯然
『素女媚』奇功在其中起了更大的作用。師叔在朱家祠堂時曾言道,他傳了一些
功力於我,其時施展手法使我暈迷了一段時間,但卻未曾言明詳細。莫非師叔傳
我的就是這『素女媚』麼?否則在未刻意施展的情況,萬不可能使田終術這等色
中老手如此的色授魂予,失態至此!」

  想到這裡,不禁又動了個念頭,暗道:「田終術身為南宮世家兩代重臣,必
然在望霞山莊有著極大的影響力,我要使南宮世家翻天覆地改換家主,倘能收服
駱郢幫為我所用,必定會大有幫助啊!」

  思念及此,當下決定對這個迷戀自己美色的男人改變態度,全力拉攏他,含
笑晏晏地站起身來,扭轉嬌軀,姿態曼妙地來至田終術身前,幾乎要貼到了他身
上方才停止腳步,拉起一臉訝色的男人一隻粗壯的胳膊,緊靠在自己豐腴的大腿
側,嬌嗔的道:「你這人哩,人家喚你你卻為何不理睬人家啊?雁欣縱然姿色平
庸,比不得你日常慣見的絕色佳麗,你亦不必如此對待人家哪!好傷人心的!」

  田終術萬萬想不到自相遇以來一直冷淡的美人兒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
轉彎,不但言語親熱,而且動作更是挑逗之極,不由受寵若驚的道:「安……安
小姐,你……你誤會了,小姐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這份美艷麗色,不說田某人
平生未曾得見過,縱使找遍天下怕亦找不出第二個如小姐般的佳人啦!田某一時
為小姐容貌所驚,失態之處尚請小姐見諒呢?」

  安雁欣聞得他的讚美之譽,似乎顯得極為開心,按在他右手之上的纖指不住
的摩挲著,嬌軀轉過來正面對著田終術,此時兩人相距已然極近,彼此間呼吸吞
吐的氣息清晰可聞。她欣喜的叫道:「你真是這麼認為的嗎?還從未有人這般贊
過我呢!」

  她顯然是欲給他一個涉世不深的印象,使田終術認為她幼稚之極,以言辭便
可騙她上手。田終術果然有了這種想法,右手在她大腿處上下挪移,另一手悄然
不覺地摟上了安雁欣的纖細柳腰,微微用力,使她更緊的貼上自己的身軀,一邊
感受著她胸前那兩團乳肉的形狀、大小和柔軟,一邊將大嘴湊前,幾乎便碰上了
她嬌艷欲滴的紅潤櫻唇。

  正欲開口,那些哄騙女子的甜言蜜語源源而出,忽然見安雁欣臉色一變,似
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雙臂用力掙脫他的摟抱,嬌顏一片酡紅,似乎對適才兩人間
的親密接觸極為不好意思,指著床上的呂睫,輕歎一口氣,悄聲道:「看,呂姐
姐還處在危險之中呢,我們不若先替她治好傷勢,使她的情況穩定下來吧?」說
話間臻首別轉,美目游移,似乎不敢看著田終術一般。

  田終術本極為洩氣,眼看就可一親芳澤,卻功虧一簣,聽到她的話語,又見
她如此情態,事情顯然尚有可為,不由大為振奮,一連疊聲的答應道:「好,
好,我們先治傷,到時再談其他。」

  安雁欣顯然聽懂了他的一語雙關,暈紅的俏臉上更加的紅潤了,卻未出言責
怪他的放肆,轉過身軀默默地來到呂睫身側。田終術心下暗喜,亦不多言,緊緊
跟隨在她身後。

  安雁欣輕輕坐了下來,伸出雙手捧住呂睫的雙乳,努力按壓住那米粒大小的
孔隙,鮮血卻仍從她指縫間隙源源流出,不由驚慌的道:「止不住啊,怎麼
辦?」

  田終術緊貼在她背後坐下,雙手同時伸出,順著安雁欣的雙臂來到那堆血漬
斑斑的肉團,在根部輕巧地彈了一下,在她小耳旁輕輕吹了口氣,安慰的道:
「別急,我自有妙法可阻住流血。」

  安雁欣對這種被男人摟在懷中的不雅姿勢似乎顯得不安之極,嬌軀輕微的顫
動不已,但她心神卻似是全集中到了垂危的呂睫身上,對田終術得寸進尺的動作
未作抗議,只是嗔聲道:「那你還不趕快動手?既解除了呂姐姐的痛苦,又可早
點出去,免得南宮長老掛念!」

  田終術本是色慾迷心,忽然聽得南宮無心之名,心中一震,鬆開摟著安雁欣
的臂膀,忽然站起身來,點頭道:「你說得極是,我這就動手,你讓開,在一旁
看著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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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欲在療傷手段上再加些花樣,但時間已到只能作罷。郵箱:

  [email protected]
  
  歡迎聯繫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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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夜探古墓(上)

  南宮無心焦灼地不住朝安田二人進去的庭院內探首,大異於他往常的鎮定冷
靜,淳於長和柳風、索盧麾二人對視了一眼,小心地試探道:「安小姐和田幫主
這麼久了還無動靜,不如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南宮無心微微擺手,示意不用,眼睛盯著內裡,搖頭不語。淳於長見他這付
情態,不由暗忖道:「主上這般對待安小姐,顯然已是情根深種,既已如此,那
麼……」

  一輕一重的腳步聲響起,伴著南宮無心霍然站起的聲音和欣喜的歡叫:「怎
樣了,已經無事了嗎?」抬頭望去,卻見到安雁欣一臉的喜色,以及田終術那白
淨面皮上未曾褪盡的一絲赫紅。

  安雁欣言道那呂睫在對症藥物和田終術妙術下已然轉危為安,目下點了她暈
穴昏迷了過去,以彌補她因失血過多所致的虛乏孱弱。南宮無心聽完後不由面露
難色,他本欲立即起程,今晚就趕回望霞山莊,但此刻卻無端多了個累贅,安雁
欣對她似乎關懷備致。若自己堅持此時動身,必然會為她反對。

  想到這裡,不由左右為難,他既不想違逆了這使自己心動的美人兒的芳心,
又極欲回莊瞭解南宮世家目前的處境狀況,一時沉吟不絕,難以決斷。

  淳於長等人知道他的心意,數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南宮無心考慮片刻,
抬起頭來,正巧看到安雁欣那雙秋水明眸裡佈滿了乞求,瞬也不瞬地望著他。南
宮無心輕歎了一聲,感到自己怎能使這麼動人的美女失望傷心,沉聲道:

  「既然呂將軍有傷在身,不能挨得路途的辛勞,我等又心急著趕會山莊,那
就這麼辦,」轉目從緊盯著他的眾人身上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滿臉希冀之
色的安雁欣處,續道:「雁欣留下來照顧呂將軍,待我回到山莊後即派馬車過
來,明日一起趕赴山莊,今晚我就先走一步,老田和我一起去吧,我們很久未見
面,該敘敘舊了,柳風、盧麾也一起走。淳於你就留下來隨侍雁欣,免得她一人
顧不過來!」

  田終術聽他說完,忍不住心裡的失望,抬眼望去剛好和安雁欣的目光相遇,
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眨了眨,似在告訴他不用心急,兩人若要相聚機會多得是。他
不由放下心懷,暗道:「這女子也真單純,這般容易上手,她似乎已對我田某人
芳心暗許了呢,哈,哈,艷福啊!」

  淳於長恭聲應是,保證道:「小人定會盡心盡力,請主上放心!」柳風、索
盧麾二人不迭地點頭,他二人自然清楚這位平素沉默寡言之人的能耐,相信他說
得出就定可做得到。

  田終術這時插口道:「要不要我把屬下幫眾調過來幫手?」

  南宮無心點點頭,拍了下淳於長的肩膀,不同意道:「無須如此驚師動眾,
駱郢城是我南宮世家經營多年的地盤,一草一木亦熟悉之極,沒有什麼流賊鼠
盜、奸邪無恥之輩,這我是不擔心的。淳於你一切聽從雁欣的吩咐,不得違背,
好好照顧她二人,知道嗎?」

  「是。」淳於長低垂的眼睛中霎時間閃過一抹凜然之色,可惜無人得見。

  望著遠去的南宮無心一行人影漸漸消失在越來越暗的天色中,淳於長轉身對
倚門凝望的安雁欣道:「安小姐,主上已去遠了,我們也回客房吧!」見她默默
點了點頭,似乎情緒低落之極. 當下不再多言,轉身在前引路。

  淳於長的房間就在呂睫和安雁欣臥室斜對面,只隔了一間房,以他倆的功力
來說,各自房間有什麼動靜彼此都可輕易聽到,不虞有什麼不測. 在回房之前,
淳於長先將安雁欣恭送至她的房門口,然後才拱拱手,道了晚安,立時回轉身
去,似乎一刻也不欲和安雁欣多呆,如避蛇蠍一般。

  安雁欣心下微感奇怪,難道這人自己的美色就一點都不心動麼,縱然他心知
肚明自己和南宮無心的關係,顧慮極多,但一個春秋正盛的男人面對一個絕色美
女,這樣的表現卻也委實奇怪。

  她本已進入屋中的嬌軀不由微微側轉過來,臻首輕悄的略略移動,無聲無息
地朝淳於長的背影望去,入目忽見他雄壯的身軀忽然一顫,腳步不穩,就似要失
去平衡一般撲倒在地,不由大感怪異,他這是怎麼了,難道他受傷了麼?但一路
行來幾人一直在一起,從未和人動過手啊,難道是他練功走火,或抑是以前遺留
的舊傷?

  她正欲上前,忽然淳於長仰天長呼一口氣,長袖伸出,在嘴角處一抹,放下
來隱約可見一灘暗紅色的血漬,顫震的身軀卻穩定了下來,加快腳步走至屋門
前,迅速走了進去。

  安雁欣疑惑不解,忽然心下一動,暗忖道:「和爹爹會面當晚曾有人暗中窺
伺,卻為爹爹打傷後逃遁,當時寂心師叔正為自己輸功,神智昏迷,所以不知。
但爹爹曾言那人最後用上昔年絕頂高手『血魔』的絕技『血遁』之術,他吃驚失
神下才為其逃脫,但在爹爹神功之下那人也受傷不輕. 眼下這淳於長如此形狀,
顯然身有暗傷,莫非竟和此事有關麼?」

  想到這裡不由暗暗吃驚,若那人真是淳於長的話,自己的真實身份豈不早就
為他所知,那南宮無心等人也該早就知曉自己和他要此趟返家處理的南山叛亂之
首安硼宗的關係了呀!但幾日相處看來,卻又全不似這麼回事,這些人好像還都
蒙在鼓裡哪!

  真是越想越頭痛,惱怒之下索性不去想它,「該來的還是要來!不管那人是
否淳於長,只要在自己身邊,總有一日會露出馬腳,一切到時再說,我就不信他
能拿我安雁欣怎樣,哼!」安雁欣喃喃自語著,轉身關上了屋門。

  走近床榻,只見呂睫依然緊閉雙眸,沉睡不醒,袒露的胸懷仍未掩上衣襟,
雙峰並峙,一隻晶瑩欲滴,潔白豐腴;另一隻卻赫然塗上了一種黑色藥末,從乳
頭到乳根,團乳肉盡皆塗滿,不露半絲空隙。隔著一條深深的乳溝,黑白對比,
兩色分明,看去極為詭異。

  安雁欣看著呂睫那宛似刀削一般輪廓分明的俏麗臉龐,暗道:「但願那田終
術不是吹牛或者敷衍了事,這藥物真的有效,唉,呂睫啊呂睫,你可要快些醒
來,否則我從田終術手中將你救出的這番苦心就算白費啦!」

  眼見窗外天色全黑,客棧之內人聲鼎沸,呼酒要菜,定房牽馬,各種聲音不
絕於耳,她雖然第一次來到這駱郢城,心中極欲見識見識這地方的風光和土物人
情,但那淳於長卻是全無領她出外逛逛之意,無可奈何之下,想到一路馬不停蹄
的趕路,極少時間練功,不趁此機會鍛煉一下內家修為呢。

  想到這裡,脫衣上榻,在呂睫身側盤膝而坐,擺出正宗道家修煉姿勢,凝心
定慮,內視神明,緩緩吞吐吸納,將十數年練得的一縷真氣從丹田提出,經關
元、檀中、百會等任脈流轉,漸漸進入背後的督脈諸穴,巡行一周,細弱的真氣
漸漸變得粗壯起來,再轉流入手足三陰、三陽等人體十二正經,依次流注,往來
不歇,大約經過三十六個大周天,已有手臂粗細的真氣來至「玄女大法」獨有的
要穴「虛靈穴」處,吞縮纏繞,卻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從十歲開始拜師滄海劍宗的奇宸真人,十多年來一直修煉的是陰陽家的獨
門內功,雖然火候不是很深,但卻也成績頗然,前些時日得到了那《玄女訣》,
並且破開阻礙得窺門徑,達到小有所成的境界。但自古以來絕無一人可兼兩門屬
性不同的內功,一旦相沖相剋,走火入魔,縱是百年修為亦可毀於一旦。因此在
弄清原有內功和「玄女大法」的屬性是否相同之前,安雁欣萬萬不敢將這兩門運
功途徑全無相似之處的功法驟然混為一爐,怕因起莫測後果。

  她剛開始行駛的是陰陽家的修煉途徑,因此功行圓滿之後來到「玄女大法」
的要穴處時徘徊了一會兒,終於全然退卻,回歸丹田。

  當她睜開雙眼之時早不知過了多久,只是外面的喧鬧聲已經停歇,蟲鳴蟬
叫,風聲呼呼,一地的月光傾瀉屋內,照在呂睫蒼白的面頰,更顯她柔弱不堪、
楚楚可憐的嬌姿神態,全無一個叱吒風雲的將軍那颯爽的英姿氣概。

  她忍不住伸出纖手,在呂睫面頰上撫摩一把,入手只覺滑膩冰涼,沿著粉頸
向下,漸漸來至她高聳的潔白乳房上,正欲捏學男人般肆意掏摸撫弄,忽然一聲
異響穿來,凝耳聽去,竟是發自斜對著的淳於長的居處。

  心中不由一動,暗忖道:「從響聲聽來他似是要偷偷出外,但這麼晚了是去
何處呢?」好奇心起,迅速披衣下床,來至窗口,輕輕打開一絲縫隙,投目望
去,卻見對面此時已全無聲響,再運功於耳傾聽片刻,知道那屋內已無人,淳於
長可能躍窗出去了。

  她思念片晌,眼波在酣睡的呂睫處打轉,心裡去或不去兩個念頭交替旋轉
著。最後終於還是耐不住對淳於長的好奇心和那朱家祠堂不速之客的疑惑,又瞧
了瞧床榻,暗道:「我只出去片刻,看看淳於長是去哪裡,馬上就回來,這短短
時間內該呂睫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當下打定主意,迅速穿束停當,啟開窗櫺,「流雲驚風」身法施展之處,曼
妙身資宛似臨波輕燕,縱躍起落,剎時失去了行跡,只餘下夏日的古樹鳴蟬,不
明白為何人那麼大的身軀仍可像它們般輕盈地掠空飛去,一時鳴叫的更響了。


            第七章 夜探古墓(下)

  安雁欣飛身上了一處民居的屋頂,遠遠見到夜幕下一條黑影縱橫自在,起落
拋飛,朝著城南僻靜之處躍去。此時夜闌人靜,駱郢城中除偶爾聞得狗吠犬叫,
以及一兩聲的打更聲外,沒有一絲聲息,就似一座死城鬼蜮一般,全然沒了日間
繁華喧鬧、人群往來的景象。

  越往城南行,就越見荒涼,一片漆黑中除去幾棟寥落的居所外,儘是斷壁殘
垣,高木深林,人煙越見稀少。安雁欣遠遠跟在那條看來極似淳於長的黑影身
後,一路行來,她雖不是普通女子,至此也感心驚不已,左右搖顧,恐慌難安。

  她心中頗為後悔此趟莫名地自尋煩惱,幾次欲返身而回,都被心中一個「他
該到目的地了吧?馬上就到了,再堅持一會兒!」的聲音所阻止,就這樣一路膽
戰心驚的跟了下來。

  眼看早已經出了駱郢城,面前是一大片荒漠之地,淳於長仍自狂奔不休,安
雁欣遊目四顧,驀然發覺現時經過的地方赫然是個墓場,無數墳頭散亂的分佈在
大約四十掌的空間內,或高或矮,其間雜草叢生,枝葉凌亂,殘碑聳立,有的竟
有兩人多高,陰森怕人;幾縷螢光忽閃忽滅,游移不定,伴著陣陣陰風拂過的悉
嗦聲音,平添了幾許鬼蜮之氣。

  安雁欣心中駭怕不已,但既已到此,卻也只能無奈地跟在那人身後盲目的狂
奔,暗中責怪著自己:「唉,早知要經這種地方,說什麼我也不會跟來的。眼前
這人還不知是否淳於長呢,若不是他,我還一路跟著,那不要笑死人了?但願他
不要在這鬼地方停下啊!」

  真是怕什麼就有什麼,那條人影身形忽然拔高,凌空一轉,倏然挺立在一座
半側傾斜的高大墓碑上,遊目四顧。他一身黑衫黑褲,連靴子也是黑色的,面上
蒙了塊黑巾,只露出兩雙眸子,黯淡無光,流轉不已。

  安雁欣伏下身形,不敢喘絲毫大氣,心中暗呼僥倖,適才見此人身形凌空就
知不好,急忙停頓下疾馳的身軀,隱於一叢約有人高的雜草之中,方才避過了他
的凌空搜尋。

  那人見沒有什麼異常,身形躍下墓碑,在一堆看似雜亂無章地堆置的墳頭
中,以令人眼花繚亂地急速身法在那不過五丈許的方圓內穿插循行起來,忽前忽
後,忽左忽右,半晌才停頓下來,停立出正是中間一個最高最大的墳墓,身前一
塊丈許高的墓碑,青苔蔓延,雜草叢生,碑上的字跡已然在風霜歲月的磨蝕之下
斑駁落下,模糊不清。

  那人忽然伸出手掌,在墓碑中間那唯一保存完整的青色大字「千」上驟然擊
了一掌,又伸出二指,上下指點,忽然一聲悶啞的鐵器啟動聲傳出,黑衣人忽然
隨之消失不見,在此陰森之地,若有人看見當會當作鬼魅現身滅跡吧。

  安雁欣卻不作如是想,她一直目不轉瞬地緊盯著那人的一舉一動,知道那人
是因為落身於站立的地面突然開啟的通道而消失不見。她望著眼前漆黑詭譎的景
象,忽然喃喃自語的道:「這些墳頭顯然被人佈置成一種陣勢,師傅學究天人,
廣博百藝,但教授的奇門陣法中從未提及眼前此陣啊,不知何人有如此神通?好
在那人進陣的身法我知道的很清楚,嘿,南宮靜竹曾教給我的家傳絕學『反轉九
宮大五行步』!」

  至此他已能百分百的肯定那人就是自己一路懷疑的淳於長了,只有他才能施
展南宮家族的絕學「反轉九宮大五行步」,想不到那竟是進入此詭異陣勢的關
鍵。當下再不耽擱,身形躍起,如法炮製地進入到了那高大墓碑之前。

  這麼近的距離才可將那墓碑看個清楚,此物也不知是哪個年代留下來的古董
了,堅硬的巖面坑窪不平,一叢叢的亂草順著裂紋滿佈的縫隙頑強的生存著,潮
濕的青苔爬滿了幾乎整個碑身,那手掌大小的字跡顏色全然剝落,殘缺不全,只
余中間的那個「千」尚稱完整。

  安雁欣清楚記得剛才淳於長在碑上拍擊的手法秩序,當下依法作為,果然悶
沉之聲再起,安雁欣忽感腳下一空,身形凌空下墜,雖沒有絲毫著力之處,心下
卻也波瀾不驚,果然不過片刻,雙腳已可感覺到著落在地。只是土質鬆軟,不堪
重壓,安雁欣略感虛浮之時運力上引,身形前躍,已然脫出那兩個深陷的腳印。

  周圍一片漆黑,與地面上雖然月光被樹木掩映仍有絲縷照射下來的情形相
比,此處才真稱得上是伸手不見五指、暗無天日。至此眼睛已全失去其效,安雁
欣內息流轉,全力運使「玄女訣」,將「玄女大法」那最善於視聽的功效發揮至
最大效應處,憑著感覺在暗黑的通道上摸索著前行著。

  順著路勢走了不知許久,但在安雁欣的感覺中好像已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她此刻有種度日如年的難受感覺,除了自己的心跳外毫無一絲聲息,沉悶靜默得
使人心慌,通道彎轉曲折,轉向極多,安雁欣好幾次幾乎碰在了冰冷石塊堆砌的
壁上,弄出了一身香汗,暗中喝罵不已。

  正自苦惱不知多久才可到頭之際,忽然前方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人語之聲。她
不由一陣心喜,終於尋得淳於長的蹤跡了,他此刻似乎正和什麼人說著話,但遠
遠聽來含混不清。

  她加快腳步,卻集中全付心神,將自身的氣息減至最低,她雖不知淳於長的
底細,但小心一點總是好的,此人身有內傷,但剛才一路行來身法飄捷快速,可
見絲毫輕視不得。

  漸漸行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到縱使他刻意壓低嗓音亦可聞到他說話
的距離之時,安雁欣停下了小心翼翼的身形,倚壁悄立,暗中窺伺著淳於長這南
宮家族要人身旁長隨的隱秘之事。

  只聽淳於長的嗓音傳來道:「就這樣,我被那人所傷,後來又強行使出『血
遁』,致使傷上加傷,一路之上我又要刻意隱瞞,不得便療治傷勢,越趨沉重再
難隱忍。好在到了駱郢主上要我留下照看那女子,小子方才能夠覓得空閒暗中到
此求教於您老人家!」

  「哼!」一聲宛似沉悶夏日裡驟然而起的悶雷,驀然炸響在耳邊,猝不及防
下安雁欣被震得幾乎倒在地上,撫平理順亂竄真氣的當兒,不由暗暗驚駭不知是
什麼人竟有如此可畏可怖的功力,真是駭人聽聞,比之生平所見的高手,南宮無
心、顧大先生,寂心子,奇宸真人,安硼宗等,全都高出一大截子,自己未曾見
過舉世聞名的四大異人,不知他們是否能有此神功?

  思忖之際,一陣桀礫沙啞,充滿暴虐之氣的聲音傳來,喝道:「你小子有了
麻煩才來找老夫,哼,我交代你的事辦的怎樣了?若還是一無所獲,你就識相些
快點滾蛋,免得老夫心火發作起來順手宰了你。」聲音蒼老,顯然是個上了年紀
之人。

  淳於長卻似乎絲毫未將這罕見的可怕高手的威脅放在心上,哈哈一笑,奉承
的道:「您老何等神通,要傷我不過舉手之老吧!只是小子喪命事小,從此無人
再為您老奔波,這暗牢就是您一輩子的歸宿啦,哈,哈,哈!」

  那人聞言顯然狂怒之極,暴吼狂嘯,陣陣響起,綿延不絕,直將安雁欣和淳
於長震得搖搖欲墜,口鼻呼吸困難,幾欲奪路狂跑離開這似能毀天滅地一般的巨
聲響動之處。淳於長那微弱的聲音斷續響起道:「前輩,您……您……再這……
小子……就……就沒命……啦……」

  那人知道他再支援不了片刻,驀然住嘴停聲,冷哼道:「小子竟敢威脅我,
真是吃了熊心豹膽啦!」說到此處頓了頓,忽然轉口道:「乾坤指也不是什麼了
不得的功夫,『血遁』之技更是白癡才想出來的功夫,以刺激內腑而激發潛力,
產生出比平時快上一倍的速度,哈,哈,淳於顯真是狗屁之極,哈哈。」他雖然
狂笑不已,但笑聲中已不攜帶那種震人肺腑的恐怖力量了。

  笑聲中忽然傳來淳於長的一聲驚呼,安雁欣正不知發生了什麼,忽然淳於長
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歡喜的道:「多謝前輩施以援手,治好了小子身上之傷,小
子不勝感激,以後自當為前輩之事鞠躬盡瘁,竭盡全力!」中氣充沛,渾不似剛
才那氣息奄奄之人。

  安雁欣不由更加驚駭,這老人在談笑間便將淳於長沈重的傷勢治好,如此手
段,真如鬼神一般。

  那老人一疊聲的呸了起來,不屑的道:「指望你這奸猾小子全心全意為我著
想,那真要等到太陽從西邊出來呢!你只需盡快將醫宗絕技『回天歸元』的傳人
帶來此處,其餘再不用你小子煩心,到時老夫自有辦法解除身受的限制。只可恨
你小子盡會耍滑頭,不斷跑來向老夫要這求那,卻絲毫不曾為老夫之事盡力!」

  淳於長連連呼冤,道:「前輩錯怪我啦!前輩當知主上常年索居凌雲峰,又
和顧大先生勢同水火,我雖然想盡方法亦難以掩人耳目地將顧大先生請來此處。
此次下山之前,小子終於獲得了一個喜訊,顧大先生即將往赴巴蜀參加唐天行繼
任唐門之主的儀式,這個大好機會小子定當竭盡所能,力求使前輩早日脫離『暗
牢』這個苦海。希望下次來時能為前輩帶來福音吧!前輩保重,小子告退了!」

  「站住!」暴喝在淳於長剛挪動腳步時驟然響起。

  淳於長聞聲停住腳步,恭敬的問道:「您老還有何指教?」

  歎息聲響起,那老人顯得很是感慨的道:「你剛才說,無心竟似迷上了那女
子,連多年來首次返家亦要帶著她,嘿嘿,他還是和當年一個性子啊,風流不
羈,嗜好女色,唉,想當年……」

  一時間聲音低沉了下去,那人似乎沉湎於往事的回味之中,許久不發一語,
淳於長任不住插口道:「前輩,前輩!」直待對方哦了一聲,續道:「主上這多
年已經和當年大不相同了,一人孤居劍宗,身邊只一個靜竹小姐伴著她,此次主
上忽然迷上那女子,連小子這跟隨了他近七八年的人亦感驚異不解呢!」

  「是麼?嘿,那倒要見識見識啊,此女究竟如何的國色天香傾城傾國!」

  淳於長笑道:「那前輩怕要等上一段時日哩!」意指他需等待能出了這個專
為其設計的「暗牢」之後,方能得窺美人容色,語氣之中頗含諷刺,但不知那老
人在想什麼竟未聽出來,沉思片刻忽然道:「你去吧,等你真的找來了那擅長
『回天歸元』的什麼顧大先生時,老夫定然遵守然諾,將神功精義傾囊相授!」

  淳於長作揖道:「小子定不負前輩所望!」轉身而行,他長來此處,雖在暗
中卻仍可目見一切般,順著彎彎曲曲的通道疾步往來路上行去。

  安雁欣一直默默的聽著淳於長和那老人的對話,暗中思索著此人的身份,他
有如此武功往年當不是無名之輩,現下卻為人困居在這叫什麼「暗牢」的地方,
其中必然隱藏著一段驚天動地的恩怨。

  也不知這淳於長因何找到此處,和這老人達成交易,一方獲得自由之身,另
一方則習成驚世駭俗的武功,倒也各得其所。

  她正自思索,忽然聽到兩人提到自己,且那老人語意頗深,立時知道不好,
自己行蹤顯然為其發覺了,正欲後退逃出這條通道時,忽感全身一麻,再也動彈
不得,嘴角剛剛張開,一縷熾熱的微風襲來,「啞門」已然被制住,保持著櫻口
大張不雅姿態,身形被一股極強的吸力所引,挨貼著凹凸起伏的冰冷牆壁悄無聲
息的移動起來,安雁欣心下驚慌之際,不知接下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忽然神智一
昏,失去了知覺……


             第八章  暗牢奇遇

  不知過了多久,安雁欣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感到那驀然襲來束縛自己的力
量已全然退去。身子恢復了行動的能力,一聲呻吟,睜開眼睛,卻只覺周圍一片
絕對的黑暗,不見半絲光亮。她正待停身躍起,忽然一陣沉悶如吼的聲音傳入耳
朵,道:「女娃兒,你醒了麼?」言語中竟有一絲關切之意。

  安雁欣一驚,驀然記起了前事,知道自己仍然身陷在這暗牢之中,聽得問話
不由怯怯的道:「老前輩,剛才是你暗中制住小女子的麼?你看得見我啊?」因
為此處黑暗異常,縱是自己的身軀亦是瞧不清楚,她不知對方是何樣貌,也不知
身處何處,只從那聲音判斷那人是在她的左前方。

  那老人嘿嘿笑道:「老夫在此暗牢之中至今已有一十三年,早已習慣了此處
的黑暗,莫說你這麼大一個人,縱是一隻小蟲子經過,亦休想逃脫老夫的視覺之
外。」言語雖是誇耀自己,安雁欣聽來卻覺得他似有自嘲之意,頗含淒涼。

  安雁欣驚訝的啊道:「你在此處竟有十三年了嗎?難怪……我可半點都看不
到,就好似是個瞎子!」

  語聲傳來處忽然沒了聲音,好一會兒不見那老人說話,安雁欣忍不住連喚了
幾聲「前輩」,那老人哎了一聲,接道:「你這女娃兒真有趣,難道你一點都不
害怕老夫欲對你不利嗎?」

  安雁欣臉上露出一絲嫵媚之色,笑道:「前輩要對付小女子就好比捏死一隻
螞蟻般容易,我縱然害怕亦是無用。但前輩語聲溫和,不似一個惡人,我自然很
是放心的!」

  「哈哈,哈哈!」一連幾聲豪放的狂笑,那老人突然似是自言自語的喃喃
道:「昔年惡名遠揚、能止小兒夜啼、綠林中人恨之入骨的『天煞』居然被人認
為是一個好人,哈哈,真是可笑!」

  「什麼,『天煞』?老前輩您竟然就是當年和『血魔』齊名的絕代高手,南
宮長老的叔父『天煞』南宮千山?」安雁欣大為吃驚,想不到這被困在這不見天
日裡的暗牢中十多年的老人竟是南宮無心的叔輩、在十三年前「望霞血案」後就
失去蹤跡的不世高手、南宮世家最傑出的一代、昔年聲名幾和四大異人並列的
「天煞」南宮千山!

  狂笑聲漸漸止住,代之以一聲蒼涼的淒歎,道:「女娃兒竟還知道老夫的名
號,是無心告訴你的吧!剛才我就懷疑緊隨著淳於長暗中進來的女子就是那小子
口中的安雁欣,是以暗中以真氣閉住你內息,待淳於長走後將你攝入此處。老夫
頗為好奇以無心那心高氣傲的脾性,怎竟對你如此著迷?嘿嘿,一見之下果然是
芙蓉麗顏、冰肌玉骨!」

  安雁欣聞得他的讚美,臉現紅暈,似乎極為羞澀,驚歎道:「前輩您能在那
麼遠的距離不知不覺的控制住我的呼吸,又將我整個身軀凌空攝入,這手神功真
是驚世駭俗、罕世難見,我連聽也未聽過,前輩真神人也!」

  那老人南宮千山似乎頗為受用,傲然一笑,旋又歎道:「舉世無敵又能怎
樣,困處此暗牢之中,只能靜等死亡來臨的一刻。嘿,這麼多年了,我卻還是看
不開焚心的仇恨,不但一刻不停的苦練『天都神煞』,還欲圖借助外人之力解除
禁制,唉,真是越老越死心眼啊!」

  安雁欣心中默想著南宮無心曾對她說過的家族舊事,知道十三年前南宮千山
為兩個侄兒裡應外合,從家主寶座上扯了下來,其後他的結局南宮無心就未曾再
提,當時安雁欣以為這種世族豪門家變中的失敗者只有死亡的一途,但現在看
來,無心絕意兄弟倆並未狠下殺手,而是佈置了這麼一座暗牢來囚禁叔父,使其
失去自由罷了。

  安雁欣不由頗為奇怪以南宮千山此刻的武功,有什麼禁制使他如此顧忌,局
促於這暗無天日的黑暗牢籠之內不敢離去。臉上作出一派單純之色,不解的道:
「以前輩這身神功,該早已達到『峭壁千里、出沒自在』的境界啦,為何現
在……」

  南宮千山聞言冷哼一聲,語氣中顯得怒意勃發的道:「南宮絕意那寡廉鮮恥
的小人在擒住老夫之後,雖然在無心面前假惺惺地裝作眷顧叔侄之情,未曾傷害
老夫的身體,暗中卻對老夫種下了西域樓蘭之國的奇術『絕陰寒冰蠱』,克制住
老夫醇厚的陽剛內力,將老夫關入了此處。」

  安雁欣仍自不解,喃喃道:「絕陰寒冰蠱!」揚聲朝南宮千山的方向問道:
「前輩,我看你如今一身神功運使無礙啊,絕陰寒冰蠱該已失去效用了吧!怎會
還不能出去啊,難道前輩身上還另有禁制嗎?」

  南宮千山讚道:「娃兒果然聰慧,確與我那無心侄兒配的上!雖然經過十多
年不間隙的運功煉化,那絕陰寒冰蠱確實已被我壓制身上某處,但無論我用何種
行功方法,竟都不能將之驅除體外。在來此之前,南宮絕意曾明言告訴老夫,說
已在我身上塗滿了一層特製藥水,與體內的絕陰寒冰蠱相生相剋,此生都不能見
得一絲光亮,否則立刻化為一灘血水,骨髓都不留下半點. 」

  安雁欣咋舌道:「這南宮絕意真歹毒,竟想出這種制人的方法!」

  南宮千山咬牙切齒的道:「我雖然不知此話是真是假,但總不能以身體去做
試驗吧!好在我當年因敗於四大異人中的『忘情天姥』手中,隱居望霞山莊閉關
苦修『天都神煞』的最高境界,雖然其間兩侄兒叛亂,致使功虧一簣,且落得如
此下場,但也不是全無所獲,南宮絕意雖狠下殺手廢去老夫武功,但到此處之後
卻也漸漸修煉了回來,並更有精進突破了當年夢寐以求的最後一層境界。」言來
喟歎不已,顯然其間滿腹辛酸、吃盡苦頭方得有今日成就。

  安雁欣眼眸一轉道:「那淳於長怎會得知前輩身在此處呢?適才聽前輩所
言,要他找來擅長『回天歸元』之術的顧大先生,那時前輩就可脫困了嗎?」

  南宮千山冷哼道:「那小子奸猾之極,從不曾在老夫面前說真話,若非還用
得上他,老夫在就廢了他啦!老夫多年來仔細思索,覺得只有醫宗的絕技尚可一
試,或能解除那域外的禁制異術,但也殊無把握!」

  安雁欣沉吟了一會兒,道:「無心該還不知前輩被困在這暗牢之中吧?他早
些年因和兄弟起了齷齪離家而去,這些年來一直在滄海劍宗裡. 」

  南宮千山淡淡道:「這些事我早有料於心,南宮絕意心計深沉,狠辣無情,
是個為達目的而罔顧親情的人,而無心那孩子卻極重情意,兩相比較自然無心要
吃大虧了。嘿,那賊子將我囚於此處,必然瞞著無心,否則他早就來救我出去
啦!」

  安雁欣喜道:「如今既然我無意間找到前輩,那是天意如此,前輩的苦難該
結束啦,待我出去以後馬上告訴無心,他必然能有辦法救前輩脫離苦海!」她心
想南宮千山聽得此言必然欣喜萬分,但對方卻似乎並不是很激動,沉吟了一會,
道:

  「你也不必急著將此事告知無心,老夫在此十多年出去倒也並不急於一時.
覓得良機再對他說吧,唉,無心縱然得知一切,怕亦無能為力呢,絕陰寒冰蠱確
屬奇物,極難對付,除非……」

  安雁欣靜靜聽著,見他語聲忽然低微,漸漸含混不清,不知他在咕噥什麼,
等了一會不見他說話,不由開口道別到:「此番雁欣是見那淳於長行蹤詭異,怕
他不安好心才暗中尾隨下來,還得趕緊回去以免他發覺. 若前輩再無他事,雁欣
這就告辭啦?」

  南宮千山沉聲道:「且慢,我傳你一篇口訣,乃是老夫這多年來冥思悟得,
你出去後轉告於無心侄兒,你等暫時不必到此處找老夫。」說到這裡,頓了頓,
道:「只是,這篇口訣乃是我南宮世家第一絕學『天都神煞』的精微部分,若無
基本心法練之有害無益,你要記住了!」

  安雁欣心中冷笑,口中卻恭敬的回道:「雁欣記住啦,定會一字不漏的轉告
於無心長老,前輩放心!」

  「這就好!」南宮千山點頭道,安雁欣耳旁忽然傳來一陣若蚊吟般的細微語
聲,「三陽者,三火也,以精為民火,以氣為臣火,以心為君火。君火乃性火
也。三火既定,胼合丹田,聚燒金鼎,返煉五行,運於一氣……」

  安雁欣聽到這裡不由一驚,暗忖道:「世人皆知南宮世家的『天都神煞』乃
是天下武功陽剛之最,師傅曾道那畢竟還是後天修煉出來的純陽內功。天下間練
有先天神功的怕只有當世四大異人等有限的幾人。但這口訣中述說的似乎是鍛煉
先天元陽的功法,怎會如此,師傅說的難道不確嗎?若真如此,那……嘿,我練
的『玄女大法』內天地至陰之氣,最擅吸蝕先天元陽,南宮千山老兒幾十年的元
陽之氣,若能得到怕不立使我玄功大成,一步登入當世超一流高手之列……」

  心中思索,耳旁南宮千山緩慢的話聲一字不漏的傳來:「一氣初萌,在乎不
采之采,若存若亡,陽丹點陰汞,虛心運火,忘情諧和,息息歸根,以意定氣,
水火胎息,綿綿游泳,坎離交合。致虛極,守靜篤,臨機圓活,知進退存……」


            第九章 京都特使(上)           

  出得古墓,發現東方天際泛著一線魚肚白,此刻天色已然微亮,安雁欣這才
知道那一陣耽擱竟然有幾近半夜的時間。不由心中大感焦急,雖然此行不虛,不
但得知了南宮世家的大秘密,而且獲悉了震世絕學「天都神煞」的精微玄奧,然
而耽擱這許久工夫,未知傷臥在床的呂睫怎樣了,況且淳於長比她先行離開,若
是去她們的臥室一看,發現自己不在,豈非要大起疑心麼!

  因此,安雁欣一刻不敢拖延,極盡全身功力施展著「流雲驚風」身法,快若
驚虹的往客棧方向疾馳著,遠遠望去就若一條淡淡的光影在移動,完全看不出那
是一個人的身形。

  望著高有十丈的城牆越來越近,安雁欣絲毫不曾頓歇,一式「乳燕穿雲」身
形輕靈地凌空越至六丈高處,眼看力道已盡身子下降之際,安雁欣不慌不忙,深
吸一口氣,「虛靈穴」中驀然再生一股新力,配合著相繼點在全是花崗岩砌成的
牆上的足尖,再度凌空一躍而過了那段城牆。

  守城的士卒打著呵欠,對眼前之事絲毫不曾得見。安雁欣回眸一笑,迅速的
消失在已經漸漸有了聲息的洛郢城那縱橫交錯的深巷小街之中。

  她躍入客棧,發現有些欲趕早路的的客人已經起身,呼喝叫喚,行色匆匆。
借助樹木屋舍,安雁欣輕巧地來至自己和呂睫的居室門外,正欲推門而進之時,
忽然臉色一變,一陣奇異的響聲從室中穿了出來。

  她對此相當不陌生,從那不絕如縷的纏綿呻吟就可知道內裡是一付怎麼樣的
光景。暗忖道:「我離開是只有呂睫一人在啊,怎會有此事發生,莫非有淫賊趁
危摸上門來,強迫呂睫做那事嗎?」想到這裡,不敢怠慢,伸出手指沾了點唾
沫,在窗紙上輕輕一點,立時現出一個圓孔出來,正好容一眼觀測。

  果然如她所料,此刻屋中一男一女,腿股交貼的躺在床上,雙目媚眼如絲春
情蕩漾的呂睫正好面側向此邊,放眼看去,只見她一雙光滑的玉臂捧著身上男人
壯實的臀肉,用力將那肌肉虯結的雄壯身軀往自己的身上壓,一黑一白的兩隻乳
房似乎不堪重壓,從滾圓幾欲變成兩團肉餅。

  她此刻全然不見重創後的虛弱無力的情狀,雙目眼波流轉,媚態嬌人,全身
肌膚微微泛紅出汗,嬌喘吁吁,雪玉茭白的胴體如蛇般蠕動著,緊膩的纏繞著男
人不斷挺動的身軀,搖聳著雪白豐隆的臀部迎合他的攻勢。

  從安雁欣的角度看去,正好看見兩人下體緊密結合的情景,絲絲不漏:一根
粗長黝黑的肉棒,在雪白粉嫩的修長美腿忽進忽出,入則盡根,記記貼肉,出則
緩快交替,紅腫的龜頭有時全部退出那茵黑柔毛掩蓋的桃源秘處,有時則正好卡
在那因擠迫而噴張的兩片肥厚的大唇肉上。

  那人絲毫不知此刻屋外來了要命的煞星,兀自低頭勤奮地耕耘,他一手摟著
呂睫忽躬忽躺的腰肢,一手扒抓著她顫抖不已的肥嫩柔膩的雪臀,下身用力,肉
棒抖動如狂,插得越來越深,抽得越來越急。

  安雁欣聽著呂睫欲仙欲死的嬌吟浪叫,偶爾混合著粘濕肉棒抽插之際帶起的
淫水飛起、滋滋動人的水聲,不由忽感渾身酥軟,宛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縱然
閉上眼睛,腦海裡亦全是那粗碩肉棒在鮮紅嫩穴中進入出沒的情景,揮之不去。

  屋內兩人此刻也到了緊要關頭,呂睫此時似乎完全迷失了自我般在男人胯下
蠕動迎合,嬌息喘喘,螓首左右搖擺,秀髮飛散,一雙星眸似開似閉,貝齒緊咬
的紅唇鮮艷欲滴,雪臀好似波浪起伏般連連扭聳旋頂,唇肉開合間還可見到在粗
大肉棒的擠壓下不停分泌的乳白淫液,點滴淋漓。

  安雁欣見呂睫這付模樣,完全陶醉沉迷,全不似被人所迫,不由暗自遲疑起
來,忖道:「這人莫不是她的舊相識,兩人在此偶遇,難遏熱情就此纏綿起來,
我若驟然闖進,到時豈非尷尬難堪之極?」但又不能不顧而去,現在還不知道那
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呢。

  她正自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忽然只見那男人猛地向呂睫做一連串連環進擊,
大肉棒抽插如風,噗滋聲不絕於耳,龜頭在呂睫熱燙的緊密肉穴內輕旋廝磨,藉
龜頭肉稜輕刮她的肉壁。突然,一波波快感欲浪如怒潮捲來,呂睫再也撐不住,
尖叫一聲,四肢鎖緊男人身軀,一道熱滾燙辣的陰精湧出,男人唔的一聲,龜頭
受此沖激,淫液得燙他全身骨頭都似酥了,精關震動,汩汩陽精怒灑而出……

  他雙手猛然鬆開,任由瀉得渾身無力、昏昏濛濛的呂睫癱軟地倒在床榻之
上,沉重的身軀猛然一沉,全部壓在那綿軟熾熱的酥柔嬌軀上,雙手一隻一個抓
住軟綿綿的乳肉,肆意地掐弄著。

  呂睫毫無反應。他喘息地笑著說:「嘿,你這娘們雖然不夠風騷,床上風情
比之宋爺剛才操過的攬花樓的姑娘們差遠啦,但臉蛋還算漂亮,身材也夠,剛才
路過時見你空虛難耐,宋爺也就不辭辛勞,以一柱『巫山雲雨合歡香』撫慰撫慰
你啦,哈,現在受過了宋爺的滋潤,你該已滿足了吧,唉,卻叫我累個半死…」

  安雁欣聽得他的自言自語,這才明白事情真相,知道這個姓宋的男人只是趁
人之危入室才花之輩,不由大怒,正欲一腳踢開房門衝入室內,讓他為自己的淫
行付出代價之時,忽然「肩井」穴一麻,全身動彈不得,但這感覺之是一瞬,那
股突然襲至的指勁驀然消去;安雁欣知道身後來人對己沒有惡意,但她為房中兩
人的交歡情景吸引了全部心神,以致使人來到身後都不曾發覺,心中暗感赧然,
正想回頭後望,淳於長的聲音輕微之極地響起:

  「別衝動,你這一進去雖可解一時之氣,但後果卻是難以預料!」他嘴唇翕
動間一開一合幾乎都碰到了她晶瑩欲滴的耳垂上,絲絲熱氣直灌了過來,弄得她
氧氧的。但安雁欣此刻無暇理會這一切,亦以微若蚊吟般的聲音奇怪的問道:
「此話怎講?」

  淳於長見她對自己的親熱但無禮的舉動並不怪罪,心中不由起了一種怪異的
感覺,目視著她天鵝般修長粉嫩的脖頸,道:「你仔細觀察一下那人的衣物,可
曾看到一面銀製的腰牌?」

  安雁欣依言望去,點頭道:「確有此物,銀光閃閃的,上面好像還可了一個
字,對,是有一個『王』字。」

  淳於長道:「那你可知此人的真實身份?」見安雁欣搖了搖頭,緊接著道:
「此人就是京都王家門下,陛下御賜禁中侍衛副統領的宋行,他此次護送王家派
遣的朝廷特使來望霞山莊,你說此人可輕易招惹麼?」

  安雁欣心中一震,思慮千轉,順口奇道:「那他該是在望霞山莊內呀,現今
怎會在此,而且行止下端無恥,竟入室姦淫女子?」

  淳於長臉上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似乎瞧穿了她此刻心中的震盪,答
道:「宋行綽號『見花愁』,本性嗜好漁色,本是江湖浪人,後來聽說被王家的
一個後起之秀王君陵收服,就此歸順了京都王家。他現下雖是官府中人,但好色
的習性卻是改變不來,如今夜奸女子我倒也不覺奇怪!」

  頓了頓,見安雁欣聚精會神的聽著,續道:「我剛才收到消息,陪伴京都特
使來的南陽公主嫌呆在望霞山莊氣悶無聊,遂暗中偷溜了出來,可能到了洛郢城
中,於是大批人馬被派遣出來搜尋公主的蹤跡,這宋行可能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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