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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蘇打 冷孤鷹的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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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孤鷹的水芙蓉 返回
蘇打


原來被英雄救美的感覺那麼甜蜜啊!

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有點冷淡其實是個細心又善良的好男人呢害她一顆純純芳心忍不住為他悸動——可惜她是身不由己的出塞女命運注定她只能做為西濱王的禮物,而不是他的妻……

她帶著破碎的心和滿滿的回憶住進西濱王宮裡沒想到居然還能再與他相聚更沒想到,原來他是西濱王的皇子之一!

可這回他的出現,不是為了英雄救美而是為了將她的心徹底蹂躪,再狠狠拋棄…

第一章

不該是這樣的啊!

祿冬凌拉著裙擺,匆匆地在山林間東竄西繞著,額上的汗水一顆顆沁出,可她卻怎麼也不敢停下腳步!

因為只要她停下來,後頭那幫搶匪便可以逮著她!

可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啊……

按照計畫,她應該在護送她的字宇國護衛和迎接她的西濱國護衛交接完畢、並且酩酊大醉之時悄悄離去,然後在一個時辰之後、在接替她的女子躲進車內頂替她時,悠然地享受自由的滋味啊!

但為什麼她竟在逃離不到半天之時,便倒楣地在半途中遇到這群好色的亡命之徒,然後被追得如此狼狽不堪?

「你再不停下來,等被我們捉著時,更有你好

老天!怎麼會變成這樣子?難道她今天真的要清白不保、真的要被這群男人逐個凌辱了嗎……

「居然敢咬大爺我,」正當祿冬凌害怕地不斷往後縮去時,那個被咬的男人恨恨地一步步向前逼近,「我要是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就不叫劉三,兄弟們,來,幫我教訓教訓她!」

「那有什麼問題!」

其餘幾個男人也緩緩走向祿冬凌,眼中全是不克制的慾望,以及令人心驚的淫邪……

「走開!走開!」望著那幾個男人,祿冬凌徹底崩潰了!

她的淚水在臉頰上橫流,而心,是那樣地害怕以及痛楚。

難道她今天真的逃不了了?她真的逃不過上天的捉弄嗎?

她要的只是一點點的自由啊!為什麼上天連這麼一點小小的希望都不願賜給她呢?

「這麼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傳出去不太好聽吧?」

就在凌冬凌痛苦地閉上絕望的雙眸準備咬舌自盡時,一個低沉而醇厚的嗓音緩緩地在樹梢上響起。

「是誰?出來!」

一聽到這個聲音,幾個大男人全愣住了,因為他們竟一點也沒有發現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出現了多久——

「出來自然是沒有問題,」樹梢上的聲音依然是那樣清清淡淡的,但聽在眾人的心中卻有種不怒自威的震懾力,「只怕我出來後,你們那色急攻心的骯變眼也看不清我。」

「兄弟們,掏傢伙砍了這個不長眼的人!」

幾個男人抬頭往樹上看去,並且拔出隨身的武器,這時,祿冬凌不顧一切地向遠處爬去,再也不敢去想身後所發生的一切!

因為現在在她身後的,是一陣陣的殺伐聲,以及聽了令人心驚下已的號叫聲——

那聲音是那樣慘絕、那樣讓人戰慄……

當一切都歸於寂靜之後,祿冬凌依然不敢轉身,直到聽到踏著落葉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時,才驀地一驚……

老天!是誰?

這個走近她的人究竟是想傷害她的那些人,還是那個幫助她的人?

「你沒事吧?」

就在祿冬凌腦中思緒一片混亂之際,她的身後傳來那個低沉醇厚的嗓音。

是他!那個救了她的人……

「我沒事……」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了地,祿冬凌輕撫著有些疼痛的肩頭,半晌後,才終於緩緩地轉過身去。「謝謝!」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救了她的是一個身形相當高大並且年輕的男子!

他的身上穿著一襲藏青色的寬鬆袍子,襯得原本略瘦的身型更顯精壯及飄逸。

並且,他的眼眸是那樣晶亮、鼻樑是那樣高挺,堅毅的臉龐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那模樣卻比她見過的男子都來得俊挺、爾雅……

「謝謝壯士相救。」祿冬凌輕扶著樹梢緩緩站起身來,對男子盈盈欠了欠身,又一次地道著謝。

「舉手之勞。」望著祿冬凌臉上的輕紗,以及輕紗下若隱若現的秀雅容顏,男子淡淡說著,「你的家奴呢?」

家奴?

「我……」祿冬凌愣了愣,「我沒有家奴。」

「沒有?」男子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看到她撫在右臂上的手以及因疼痛而微蹙的蛾眉,略微思索後,突然走上前……

「你……」望著男子唐突的舉動,祿冬凌心中一凜,微微向後退了一些。

但男子卻一點也不理會祿冬凌的反應,一手扳住她的右肩、一手托起她的右手臂,然後手…用力、往上一提!

「晤……」感覺到一陣輕微的刺痛感由肩上傳來,祿冬凌輕呼了一聲,突然發現手臂的脫臼之處已被接上了!

而那名男子的手,也在將她的手臂接上後,立即由她的身上移開,再也沒有任何的孟浪舉動。

原來他是在為她治傷……

輕撫著手臂,祿冬凌對自己剛才的過度反應感到有些羞赧,心頭不知為何升起一股暖暖的熱流。「謝謝。」

「你原本打算上哪兒去?」退離祿冬凌三步之後,男子淡淡問著。

「西濱國的克勞城。」祿冬凌低下頭輕聲說著。

「西濱國的克勞城?」男子的語聲是那樣低沉,「你從哪裹來的?」

「字宇國。」望著男子眼眸中不斷變幻的神色,祿冬凌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老實回答著,「我想去投靠西濱國的親人,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會……」

「如果你真的要去克勞城,那麼你走錯方向了。」男人轉身開始往前走去,「下回小心些。」

「壯士……」看著男子即將離去的身影,祿冬凌有些焦急地喚道:「您請留步!」

「嗯?」男子緩緩地轉身,眼眸依然那樣清淡,「還有什麼事?」

「那個……請問我該往哪個方向走?」知道自己麻煩了人家,可祿冬凌卻怎麼也不敢隨便亂走,只好低著頭吶吶說道:「我……第一回來到西濱國……」

「你……」男子眉頭又微微皺了起來。

「抱歉……」看著男子微皺的眉頭,祿冬凌連忙輕輕搖著頭,「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好了,我已經麻煩你夠多了……」

望著祿冬凌的模樣,男子突然低下頭沉吟了半晌,然後一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你跟著我來吧!」

「什麼?」祿冬凌先是愣了愣,然後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連忙追上男子的腳步,「謝謝你了,壯士。」

「沒什麼。」

「這個……」望著男子堅實的背影,祿冬凌的心中總算不再忐忑,她靜靜跟在他的身後,走了一段路之後,終於忍下住輕聲問道:「壯士,你是西濱國人嗎?」

「別叫我壯士了,我叫納蘭笙,」走在前面的納蘭笙腳步依然沒停,「西濱國人。」

猶豫了片刻後,祿冬凌終於低下頭輕輕喚了一聲,「納蘭大哥……謝謝你了,我叫祿冬凌。」

祿冬凌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境遇,竟能在那樣危難的時刻,遇上像納蘭笙這樣的人。

從小,由於父母早逝,祿冬凌等於是由叔叔撫養長大的,雖然叔叔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她卻怎麼也得不到嬸嬸的歡心。

所以一當叔叔也步上父母的後塵時,嬸嬸二話不說,便將她送入宮中。

對此,祿冬凌沒有任何微詞,因為撫養了她那麼多年,叔叔與嬸嬸確實對自己仁至義盡了。

而入宮後,雖然只有短短一年,也只在深宮之中做些打水、灑掃、伺候妃子的工作,但冰雪聰明的祿冬凌卻早已明瞭後宮的殘酷。

因此一當遇到出宮的機會,她幾乎沒有任何考慮便做下了決定——賄賂畫師,但卻是請他將她畫得丑一些!

之後,事情的發展全如她所願,她出了宮、買通了侍衛、找了個替身,就在她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時,竟發生了那樣一件出人意料的意外。

但若不是那件意外,她又怎麼會遇上他呢?

一想起當初與納蘭笙相遇的情景,祿冬凌的眼眸霎時溫柔了,臉上有著一抹甜甜又滿足的笑容。

一個半月了,由她脫逃的那天起,他們已相伴走了一個半月、幾百里的路程。

這一路上雖然有時必須餐風露宿、必須徒步涉水,但有納蘭笙的相伴,祿冬凌一點也不覺得苦。

因為納蘭笙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冶冷淡淡,話也不多,其實卻是一個善良並且細心的男人。

他不僅領著她走出了山林,並且還拒絕了她交給他的首飾及銀票,逕自買了一輛馬車,以及許多女子的衣物、日常用品等東西給她。

對祿冬凌來說,這一路的相依相伴,可說是她一生中難得的體驗,並也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但隨著目的地愈來愈近,隨著馬車緩緩走入克勞城的邊陲市鎮,祿冬凌的心卻開始有了一些波動……

一到了克勞城,她就再也沒有理由跟著他了!

她將再也沒有理由跟著這個看來冷漠,但卻曾經救了她,並且伴她一路的溫柔男子了……

「早知道我就說遠一點的城……」祿冬凌心中莫名地一緊,坐在車內喃喃說著。

「怎麼了?」這句話才剛落下,祿冬凌就聽到馬車外傳來納蘭笙低沉的嗓音。

「沒事。」祿冬凌連忙輕笑地應了一句,聽到馬蹄聲漸緩,她掀開馬車的簾幕,望向座上那個英挺男子,「納蘭大哥,我們今天要在這裹休息,是嗎?」

「是。」納蘭笙飛身下馬,將祿冬凌也扶下馬車後,便連馬帶車全交給客棧的小二。

「這裹……離克勞城還有多遠?」站在黃昏的街道上,祿冬凌抬起小臉問著。

「五十里,明日便可抵達了。」納蘭笙淡淡地笑了笑。

「是嗎?」望著這個繁華的小城以及擁擠的人群,祿冬凌喃喃低語著。

明日便可抵達了,那他們……也即將別離了……

「怎麼了?」看著祿冬凌有朦朧的眼眸,納蘭笙輕聲問道。

「沒事。」祿冬凌搖了搖頭,然後輕輕地笑了起來,不再讓自己的眼眸中流露任何離愁。

何必感傷呢?她何下開開心心過完這一天,然後讓納蘭笙永遠記得她的笑容、而不是愁顏呢?

更何況,納蘭笙願意不怕麻煩地陪著她這一路,對她已是很大的恩典了,她實在該在分別之前為他買些東西,表示一下自己對他的感激……

「納蘭大哥,那裹好熱鬧呢,我過去看看!」望著下遠處一個圍滿人群的小巷口,祿冬凌眼眸一轉,拉起裙擺輕笑一聲,便往人群中跑去。

「這個小妮予!」望著祿冬凌蝶舞翩翩的身影,納蘭笙看似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眼中卻浮現出一抹連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溫柔。

老實講,至今納蘭笙都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放下手邊的所有事,陪著這個素不相識的丫頭,來到這個他根本不想、也不需來的城市。

但那時,望著她晶亮眼眸中流囂出的邪股忐忑,以及那楚楚可憐的孤單身影,他便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要她跟著他……

經過這一路的相處,他們逐漸熟稔了起來,他漸漸發現,祿冬凌跟他以前所認識的女子是那樣地不同!

她是那樣天真無邪,那顆清澈的心靈,幾乎沒有受到塵世的污染!

她愛笑、笑鬧、愛說話,總是睜大一雙秋水明眸,好奇地望著任何有趣的人、事、物。

每當望著一些他根本就不會在意、而她卻總是慧心獨具地發現其中的有趣之處,然後用輕柔的嗓音、銀鈴似的笑聲喚著他看時,他的心情總會不自覺地輕鬆起來。

雖然話依然不多,但納蘭笙卻明白,在她的面前,他毋需偽裝自己、毋需壓抑自己,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而這種以真性情示人的感覺,竟讓他有種許久不曾存在的自在與優閒……

此時,好不容易擠到人群中的祿冬凌,正好奇地瞪大雙眸望著那群指著告示欄上畫像的人,耳中則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議論聲。

「上頭說,只要能找到字宇國進貢給西濱王的那名女子,就能得到一萬兩呢!」

「一萬兩?一個女人能值這麼多錢嗎?」

「這你就不明白了,字宇國與西濱國一向關係就還可以,再怎麼說,弄丟了人家的禮物可說不太過去吧?更何況,那名女子很有可能是我們西濱國的妃子呢!你說她值不值一萬兩?」

「問題是要怎麼找呢?」

「有畫像啊!看,士兵們正在四處張貼她的畫像呢!」

心中一驚,祿冬凌連忙望向士兵們貼在佈告欄上的畫像,然後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

老天一怎麼會是她真正的畫像?

他們打哪弄來這張畫像的?竟然與當初張畫師所畫的、送給西濱國的那張完全不同——

這下該怎麼辦?只要她的臉上沒有面紗,任何人都可以將她認出來的!

腦子亂成一片,此刻的祿冬凌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只能下意識地拔腿就往納蘭笙所站的位置跑去。

「怎麼了?」

望著祿冬凌匆匆忙忙由人群中跑了出來,臉上還帶著一股倉皇的神色,納蘭笙的眼眸立即瞇了起來。

他立刻全身戒備,在祿冬凌跑至他身前時,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拉至自己的身後。

「沒事——」祿冬凌一雙小手急急拉著納蘭笙的衣袖,慌亂地拽著他往小巷中鑽去。「我沒事……」

「究竟怎麼了?」當他們終於站在一條無人的小巷弄中時,望著不斷喘息著的祿冬凌,納蘭笙沉聲問著。

「這……」思緒混亂的祿冬凌幾乎說下出話來。

「說吧!這裹沒外人。」望著祿冬凌不斷輕眨的長睫毛,納蘭笙淡淡說著。

「納蘭大哥,我……」祿冬凌低下頭,掙扎了一會兒,然後輕歎了一口氣,囁囁嚅嚅地說:「我騙了你,其實我不是要去克勞城投靠親人,我是……我是……」

「你不是要去投靠親人?」納蘭笙愣了愣後,淡淡地笑了起來,「那你是誰?逃婚的大小姐?還是那群士兵們急急要找的人?」

是的,雖然沒有特別注意,但那七嘴八舌的言論多少還是流進納蘭笙的耳中,也因此,他才會用如此挪揄的語氣對祿冬凌說話。

「我……是!」祿冬凌的頭更低了。

「你說什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納蘭笙的臉霎時變得導僵硬無比。

「我……」聽著納蘭笙話聲中不同往常的巨大波動,祿冬凌愣了愣,著急地抬起頭想解釋,「那是……我……」

但在看到納蘭笙額上跳動的青筋時,祿冬凌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她不明白他臉上的神情為何會那樣駭人,他不僅整個眼眸是那樣暗沉,臉色緊繃得近乎鐵青,連呼吸也變得那樣急促……

難道他也是兩濱王宮裹的人?也是派來找她的人之一?

當這個想法躍上祿冬凌的腦際時,她的身子驀地有些微寒。是啊!一定是這樣的!

否則在外人都躍躍欲試地想掙那一萬兩銀子時,他為何問話如此嚴厲,臉色如此凝重?

「你真的是字宇國獻給西濱王的禮物?」望著祿冬凌有些蒼白的小臉,納蘭笙瞇起眼一個字一個字地問著。

「我是……」祿冬凌低垂下頭,囁囁嚅嚅地回答。

「若真是如此,為何你會在中途逃走?」納蘭笙一把握住祿冬凌的手腕,低吼問著。

「我本來想……」在納蘭笙凌厲語氣的詢問之下,再考慮到他的身份,祿冬凌情急之下編了一個謊言,「我本來是想游遞了西濱國之後再入宮的,因為我怕以後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你還是打算入宮?」聽了祿冬祿的話,納蘭笙的眼愈來愈瞇。

「這個……」祿冬凌的手腕被握痛了,疼得冶汗由頰邊沁出,而出口的話更是語無倫次。「我……本來就是字宇國獻給西濱王的人,不入宮,我還能去哪裹?」

「是嗎?」納蘭笙低沉著嗓音說著,「你終歸還是打算入宮的。」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納蘭大哥……」望著納蘭笙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緩和,祿冬凌抬起小臉怯生生地問。

「我生你的氣做什麼暱?」望著祿冬凌忐忑的眸子,納蘭笙輕輕鬆開她的手,硬是在臉上擠出一抹笑意,「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既然……事情都這樣了,那我……就入宮吧!」望著納蘭笙的臉上終於出現笑容,祿冬凌總算也鬆了一口氣,「納蘭大哥,你會陪我去嗎?」

「入宮是嗎?那很好……」納蘭笙將視線移向遠方,淡笑說著,但眼眸中卻閃過一抹暗沉,「我一定會平安地將你帶入宮中的!」

第二章

夜深時分,一間山野間的小茅屋前,停放了一輛馬車。

屋裹微微透著暈黃的燈光,在寂靜的山林之中,顯得那樣迷離。

屋內有著一男一女,一個是滿眼寒霜的納蘭笙,另一個則是雙頰嫣紅的祿冬凌。

「納蘭大哥,我好熱啊!」背靠著牆坐在楊上的祿冬凌目光朦朧地喃喃說著。

不知為何,自從晚上吃了納蘭笙為她由外面客棧買來的飯菜之後,她就一直覺得渾身不對勁!

她的腦子是那樣昏沉,而身子則像被烈火燒著一般,熱得她香汗淋漓、口乾舌燥……

「熱是嗎?」

望著祿冬凌朦朦朧朧的眼眸,納蘭笙冷冷笑著,一個跨步走近她的身前,手一伸,一把摘去她臉上一路上未曾摘去的粉紅色面紗!

望著輕紗下的那張小臉,納蘭笙竟有半刻的恍惚,因為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張清水芙蓉似的嬌俏容顏!

雖然以往由那雙露在輕紗外的秋水明眸,納蘭笙便知道祿冬凌必然是個美人,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真正的容顏竟是如此的清新脫俗、如此的絕美!

就見在那似水明眸之上的,是長而卷的睫毛,如今正微微地揚動著。

隨著她的輕喘,她小巧而挺直的鼻翼也微微顫動著,鮮艷欲滴的櫻唇微啟,不斷地向外吐著芬芳香氣。

半晌後,望著那張嫣紅而小巧的精緻臉龐,納蘭笙笑了,並且笑得那樣詭譎。

「很熱嗎?」緩緩坐到祿冬凌的身前,納蘭笙用手指輕劃著她柔媚的臉龐,眼眸那樣深沉。

「嗯……」祿冬凌仰起臉,吐氣如蘭地嚶嚀著。

「也許你把衣裳脫了會涼快些。」

「是嗎?」聽了納蘭笙的話,祿冬凌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她的腦子是那樣混亂,亂得實在無法仔細思考心中覺得不對勁之處。

「要我幫你嗎?」望著祿冬凌紅撲撲的小臉蛋,納蘭笙又淡淡地問。

「不必了……」祿冬凌輕輕搖了搖小臉,踉踉艙艙地爬起身,站到床楊下,「我自己來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祿冬凌便低下頭,顫抖著手指,緩緩解開身上的粉紅色披風,然後感覺渾身出現一股涼意。

「嗯……」這股涼意是那樣舒爽,令她不禁滿足地低喃出聲。

聽著那聲如夢似幻、又甜又膩的低吟,納蘭笙的眼眸霎時深邃如潭。

「跟快些了嗎?」直到那件粉紅色披風整個掉至祿冬凌腳旁,納蘭笙才又開了口。

「還是有些熱……」短暫的舒爽之後,祿冬凌的身上又湧出一股更令人難耐的熾熱,讓她難受至及地仰起頭輕輕喘息著。

「讓我來幫幫你!」聽著那一聲聲嬌喘,望著那鮮艷欲滴的微啟紅唇,納蘭笙的眼眸中不斷來回交織著寒冰與熱火。

「不要……」祿冬凌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舉起雙手,開始解著領口那令她幾乎喘不過氣的十字繡鈕扣,「我自己來就行了……」

奇怪,真的很奇怪,她怎麼會做出這麼奇怪的事,竟在一名男子的眼前輕解羅衫?

雖然腦中這樣思索著,但渾身那股奇異的熱力,令祿冬凌只能順著最原始的感覺,輕輕解開領口的束縛,再緩緩將小手往下,將上衫的扣子全解了開來。

「我會讓你更涼快些的。」望著祿冬凌胸前鎖骨那片如凝脂般的雪白,納蘭笙將她推坐至楊上,雙手伸向她的雙層,一把便將她的衣衫往下扯去!

當祿冬凌的上身只剩下一襲粉紅色的抹胸時,納蘭笙嘴角揚起一個奇怪的笑容,任由目光放肆地在她的身上來回游動。

「你不要看我……」恍惚之中,祿冬凌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似乎在注視著自己,她有些羞澀地用雙臂抱住胸前,「納蘭大哥……」

那一聲「納蘭大哥」,叫得是那樣嬌媚,令納蘭笙再也不考慮地,一把將祿冬凌身上的抹胸往上一推!

而當那對渾圓而豐滿的雙乳因脫離束縛而輕輕彈跳著,漾成一道眩目的乳波時,納蘭笙的下腹竟整個緊繃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反應,因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不識情慾滋味的男子,可如今竟然只看到她柔媚的身子,便有了這樣強烈的反應!

「竟然這麼豐腴?」納蘭笙瞇著眼,手指輕輕在祿冬凌雙乳的下緣來回移動著。

「愈來愈熱了……」祿冬凌的身子更加火熱,讓她再也無法忍受地輕泣,「你騙人……」

聽著那帶著童音的低泣聲,望著那對盈盈挺立的雙乳,納蘭笙突然縮回手,退坐至楊旁的桌案,然後取出早巳準備好的紙和筆。

「我沒有騙人,照我說的做,」納蘭笙的眼眸直勾勾地望向眼前的春色,任由手中的筆不斷地在紙上勾勒著,「用手覆住自己的胸!」

「什麼?」祿冬凌杏眸微睜,輕搖著頭喃喃說著,「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納蘭笙冶哼一聲。

「因為……因為……」祿冬凌盡力想說出一個理由,可她的腦子卻怎麼也無法正常轉動。

「你不是很熱嗎?」望著祿冬凌微微顫抖的柔美身子,納蘭笙的語聲柔和了起來,「我這麼做是在為你降溫。」

「是嗎?」聽著納蘭笙溫柔的盧音,祿冬凌迷迷糊糊地問。

半響後,祿冬凌輕咬住自己的下唇,終於緩緩舉起纖纖小手,依言捧住自己的雙乳下緣,「是這樣嗎?」

「你做得很好。」筆,不斷地在紙上躍動著,而納蘭笙眼中的火光躍動更是猛烈,「搓揉它。」

「這……」祿冬凌一愣,將下唇咬得更緊,望著納蘭笙冷冽的眼眸輕泣了起來,「我做不來……」

是的,雖然腦子是那樣昏沉,可祿冬凌卻明白她不能那麼做。

「你做得來。」望著祿冬凌嫣紅的雙頰以及眼底的淚光,納蘭笙冷冷說道,「你要不做的話,我要生氣了!」

「納蘭大哥,你別生氣,」祿冬凌連忙舉起顫抖的手,羞澀地將眼眸閉了起來,任指尖緩緩地向自己胸前伸去,「我做就是了……啊!」

不知道自己怎會發出這樣羞人的聲音,可當祿冬凌的指尖輕碰自己的乳尖時,她突然感覺一股酥麻由胸前竄出,然後一舉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不由自主地嬌喃出聲。

「繼續!」

聽著那聲又柔又妖嬈的嚶嚀聲,望著祿冬凌羞紅著臉,用雪白的小手輕拈著自己胸前紅櫻桃的撩人模樣,納蘭笙的聲音整個緊繃了。

而在昏沉之中的祿冬凌,只能照著納蘭笙的命令輕輕撫弄著自己,感覺自己的乳尖在小手的撫弄下,不知何時竟緩緩挺立!

並且,她還覺得自己的身子愈來愈熱,可灼熱之中,卻又有一股奇異的歡愉輿酥麻在胸前升起,她的身下,不知為何也產生一股渝熱的濕意……

「啊……」隨著自己手指的拈弄,祿冬凌只覺得身下的濕潤感愈來愈顯著,令她在吟哦聲中,不自覺地緊緊將雙腿夾住……

「這樣就動情了?」望著祿冬凌的肢體動作,納蘭笙突然伸出一隻手,用力一拈她胸前挺立的紅櫻桃,然後用力地往外扯去。

「啊呀……」祿冬凌睜開眼眸,望見一隻大手正扯著自己的乳尖,「你怎麼……怎麼,.-…」

好羞啊!他怎麼會這樣對她啊?竟然那樣放肆地碰觸她從未有人碰過的地方……

「納蘭大哥……不……呃……好舒服啊……」

可不知為何。當納蘭笙的手一碰觸到自己時,祿冬凌就感覺到一股冰冰涼涼的舒暢感,以及一種淡淡的歡愉,讓她的手由胸前落下,捉緊了床單,仰起頭……

「把裙子往上撩,褪下褲子,張開腿。」聽著祿冬凌淫媚的嬌吟,看著她撩人的身姿,納蘭笙再度回到桌前命令著。

「好……」腦中再無任何思緒,祿冬凌只能按照納蘭笙的指示,將裙子拉至大腿上,褪下褲子,緩緩地曲起膝、張開腿……

該死的一她怎會這樣的美?

望著祿冬凌修長的大腿緩緩張開、望著大腿內側那個小小的月牙兒胎記、望著她身下那朵小小的花辦上沾滿了露珠,呈現了最美的玫瑰色,納蘭笙的眼眸幾乎望不見底了。

「這樣……行嗎?」悄悄抬起頭,望著納蘭笙眼底閃爍著的火花,祿冬凌羞怯至極地說著,「納蘭大哥……」

但納蘭笙卻不再說話了!

他只是望著楊上那個撩人的女子,看著她雙乳輕蕩,看著她小手緊緊捉著床單,看著她髮絲凌亂、紅唇微啟,手中的筆下斷地在畫紙上動作著,將他所看到的全映在紙上……

「用手分開你自己。」當一張張的畫紙散落至桌上時,納蘭笙終於停筆了,一邊褪去自己的上衫,一邊沉聲說道。

「什麼?」早被納蘭笙直視著自己私處的眼光弄得渾身發顫的祿冬凌傻傻問著,突然眼眸一瞪,一聲銷魂至極的嬌啼聲在小屋中來回迴盪,「啊呀……」

納蘭笙竟然沒有任何預警地,精準地用手指掐住祿冬凌身下的花珠,進而邪肆地揉弄了起來!

「不要……啊……」怎麼也沒想到納蘭笙竟然會這麼做,祿冬凌的身子劇烈戰慄著。

她又羞又慌地想將雙腿合攏,但納蘭笙卻更進一步地用腿卡住她想併攏的腿!  .

「真浪!」感覺著那顆花珠在自己的逗弄下緩緩脹大、紅腫,感覺著自己的手指被溫熱的蜜汁沁濕,納蘭笙冷笑了一聲。

「啊呀……不可以……」整個身子都被控制住的祿冬凌,只能不斷輕搖著頭嬌啼。

可奇怪的是,雖然納蘭笙這樣邪肆地逗弄著自己,可祿冬凌的下腹卻蘊積一股不知名的熱力,並且花徑中也有種她不明白的細碎疼痛。

「我……好難受……」腰肢,不自覺輕擺,胸口,不自覺挺起,祿冬凌下斷吟哦,「納蘭大哥……」

聽著祿冬凌的聲聲嬌啼,再望著她全身上下都沁出一股粉色,並且蒙上一層薄汗,盯著她鼻尖上的晶亮汗珠,納蘭笙知道時候到了!

該是他行動計畫中最重要的時刻了!

冷笑一聲,納蘭笙解開自己的腰帶,讓緊繃已久的火熱堅挺在她濕潤的花辦中來回掃動,直到沾滿蜜汁後,整個抵在她的花口處!

「那是什麼?」恍恍惚惚之中,祿冬凌感覺一個又熱又巨大的東西抵在自己身下,她傻傻地問。 .

「鄧是我。」納蘭笙低吼一聲,眼眸倏地暗下,毫不考慮地用力一挺腰,將自己的堅挺徹徹底底刺入祿冬凌的體內!

「啊呀……」當火熱的堅硬貫穿自己的花徑,祿冬凌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尖叫。

老天!好痛好痛啊!她的身子怎麼好像被人硬生生地撕成了兩半?

那種被徹底撕裂的痛苦,令她的身子顫抖了起來,而淚水也決堤似地在頰上奔流。

聽著房內迴盪的那聲痛苦叫聲,納蘭笙一時愣住了!

「你……」不敢相信自己身下的感覺,納蘭笙低下頭,望著祿冬凌雪白腿根處緩緩沁出的那道血絲……

什麼?她竟是個處子?

字宇國送給他那個無情父皇的,竟會是一個處子引「好痛……好痛……」祿冬凌瘋狂掙扎著,用盡各種方法想讓自己體內的那個東西早些離去。

「不要動!」

但祿冬凌的掙扎,卻只是讓納蘭笙的堅挺與她的花徑密合得更加緊密,而他早已克制不住的慾火也更加洶湧。

「我叫你不要動!」

雖然口中這麼說,但那又濕、又滑、又緊窒的小小絲絨甬道帶給他的絕妙感受,幾乎要讓納蘭笙瘋狂了!

他不自覺地用力一頂,讓自己進入她的花徑最深處!

「啊……」納蘭笙這一頂,令祿冬凌本就疼痛的花徑更加難受,她只能不住地尖叫著,任由自己淒厲的呼喊不斷地在小屋中來回迴盪……

望著祿冬凌滿是淚水的小臉,納蘭笙的心情是那樣複雜。

「不要動!再動我讓你更痛!」他緊繃著聲音說著,手突然悄悄移往兩人交合之處,輕輕掐住那顆濕腫的花珠,開始來回拈弄著。

「啊……」初破身的痛苦令祿冬凌泣不成聲,但隨著納蘭笙的停止前進,以及他的手指對身下花珠的逗弄,體內的疼痛慢慢有了一些緩和。「你不要……」

「不要什麼?」口中冷冶問著,納蘭笙的手指卻更是溫柔。

沾滿蜜汁的手指不斷在她的花辦中遊走,輕拈著那顆又濕、又腫、又敏感的花珠,而後,他的頭突然埋下,一口含住她胸前的紅櫻桃!

「啊……」當疼痛緩緩消逝,一股奇異的歡愉感在全身上下蔓延時,祿冬凌不由自主地又低喃了起來。

「怎麼了?」望著祿冬凌的眉頭緩緩舒展,望著她的嬌喘聲愈來愈急促,納蘭笙知道她度過了成為女人最痛苦的一刻。

而一想及自己竟是她第一個男人,納蘭笙的心中競有一股淡淡的欣喜。

但半晌後,他的臉又陰霾起來,猛地抽回手,然後又一挺腰!

「啊呀……」

當納蘭笙的堅挺整個撞入祿冬凌的花徑中時,她雖然還感到有些疼痛,卻不由自主地摟住他的頸項,感覺到隨著他的律動,她的體內有股又奇異、又愉悅的歡快感緩緩滋生。

「我好……奇怪……」

「奇怪什麼?」緊握住祿冬凌纖細的柳腰,納蘭笙望著她臉上又嬌媚又天真的神情,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我又難受……又舒服……」不自覺地款擺著腰肢,祿冬凌開始隨著納蘭笙的律動而動,感覺體內那股攀升的壓力愈升愈高、愈來愈強,似乎快到盡頭了……

「難受?」望著祿冬凌眼眸愈來愈朦朧,納蘭笙緩緩加快律動的速度,看到她突然瞪大雙眸,他用力一挺腰,將自己完全撞入開始緊縮的花徑之中!

「啊呀……納蘭大哥……」當那股壓力終於衝破臨界點而整個爆炸開來,祿冬凌瘋狂地淫啼了起來,「我……啊……這是什麼……」

聽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嬌啼,感受著花徑中的巨大痙攣,納蘭笙知道她嘗到一生中第一次的高潮!

但他卻一點也沒有想放過她的念頭,因為他真的想要她!

望著她高潮時臉上那又粉嫩、又嫣紅、又性感的絕美神情,感受著花徑中幾乎沒有停歇的收縮與痙攣,他忘情地一次又一次撞入她稚嫩的花徑裹。

而祿冬凌則在納蘭笙的帶領下,不斷地體會體內那股似乎永無止境、一波高過一波的巨大歡愉……

小屋內,此刻再也沒有交談聲,有的只是男子的低喘聲、女子的嬌啼聲,以及男女交合時所產生的淫媚聲響……

「大哥……我受不住了……」

當身子整個疲軟之時,祿冬凌不斷輕泣著,可身子裹那股不斷襲來的快感與狂潮卻像怎麼也停不了似的,依然不斷在她的四肢百骸中到處流竄……

「你這種生來注定給男人發洩的女子,怎麼可能受不了?」聽著祿冬凌的哀喃,納蘭笙無情地說。

他明知身下的女子初破身,是絕對受不住他如此索取的!

他明知她的身子已疲累得幾乎化戍一灘水,卻依然將自己一回又一回送入她的體內,直到她的眼眸整個合上,身子整個軟在楊上……

「該死的!為什麼是你?」

望著緊閉著眼眸、已然昏厥在自己身下的祿冬凌,納蘭笙終於抽身離開她,然後用力握著雙拳低吼著。

是的,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這個他伴了一路,能讓他終於不必偽裝、可以自然以對的女子,竟會是又一個即將成為父皇「妃子」的女人?

是的,「又」一個女人!

西濱王的風流舉世皆知,他對後宮三千佳麗的妥善安排與公平對待,向來是各國百姓熱愛討論的話題,而那些貌美如花、看似和睦的嬪妃們,更讓西濱王成為眾男子欽慕的對象!

對於這些,納蘭笙毫不在乎,畢竟哪個男人下風流?但他卻怎麼也無法忍受「他」的虛偽、始亂終棄以及無情……

特別是被無情對待的是他的母親!

就算他的母親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就算佔有他的母親只是「他」的一時興起,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在明知母親已懷有身孕的情況下,還以一個莫虛有的罪名,殘忍地將她驅逐出宮!

「他」可知道這麼做,對母親造成多大的傷害?

「他」讓母親不僅得忍受親朋好友的種種冷言冷語,還必須面對接踵而來的、西濱國人對她的揣測及非議。

他們說母親腹中的孩子是野種、他們說母親是名水性楊花的女子、他們說母親是為了榮華富貴故意誘惑西濱王、他們說……

而這個始作俑者,竟還在母親將他好不容易撫養到八歲之後,又差人硬將他奪走,然後任由母親獨自淚流,任由他到宮中受盡皇家兄弟的凌辱、後宮妃子的嘲弄以及全西濱國人的側目……

曾經問過自己,為何「他」可以對所有的女人都有情,唯獨對母親那樣絕情?

曾經問過母親,為何不解釋、為何要任人用異樣的眼光輕視她,難道她真的有愧嗎?

但母親給他的,卻只是久久的沉默與一聲長長的歎息,直到她閉上美麗卻憂傷的眼眸,都沒有告訴他任何的答案……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讓納蘭笙痛苦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他清楚地明白,這一切一切的罪惡源頭,就是「他」——西濱王!

若不是「他」,這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母親也下會在那樣長的歲月中,終日獨坐深閨、一語不發,直至鬱鬱而終。

所以自納蘭笙真正懂事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會輕易饒恕那個男人的!

所以他不要「他」的姓,不要「他」所給予的一切!

所以在宮裹,他態意地任性胡為,然後在成年之後,毅然決然地離開讓他一刻也待不下去的皇宮!

他寧可浪跡天涯,寧可與一群江湖人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四處與官府作對、與「他」作對……

是的,納蘭笙就是要用這一切來報復「他」,讓「他」無一刻安寧,讓「他」時時刻刻都如坐針氈!

而現在,望向楊上的祿冬凌,納蘭笙冶冷笑了起來,因為他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讓「他」真正痛苦的機會了!

而他,要讓「他」徹底明白什麼叫痛苦、什麼叫絕望!

他要「他」真正地懊悔與絕望!

可她,是無辜的……

突然,納蘭笙望向床楊的眼眸有片刻的不忍,但半晌後,他搖了搖頭,將所有的思緒全部搖散!

反正她也不過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子,反正她終究要入宮,反正她跟西濱國後宮那群女人一樣……

這種女人,根本不值得人心疼!

不值得——

第三章

祿冬凌幽幽由夢中醒來,只覺全身的骨頭都像被搖散了一樣,酸疼不已,身下的私密之處不知為什麼也好疼好疼……

心中一驚,她驀地翻身坐起,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因為她的身上竟是完全地赤裸,沒有任何一件可供蔽體的衣物!

昨夜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她會一絲不掛地醒來?

她努力回想著昨晚的一切,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除了身上那不斷提醒她的細碎疼痛之外,她真的無法喚起有關昨夜發生的一切點滴與回憶!

不行,她一點要快點想起來!否則……否則……

「我怎麼……」

正當祿冬凌雙手抱頭、繼續努力回想時,突然,一個熟悉而睡意朦朧的聲音由她身旁響起。

她驀地一愣,剛才醒來時,她只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及赤裸,再加上屋內的光線並不明亮,因此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身旁竟還躺著另外一個人——納蘭笙!

難道他們昨晚竟……可怎麼會呢引而她,又為什麼任何事都想不起來?

「納蘭大哥,我……」祿冬凌慌亂地拉起薄被遮住自己雪白的嬌軀,又羞、又急、又赧地低著頭,怎麼也不敢望向與她同樣赤裸的納蘭笙。「你……我們……這……」

「該死的!」望著祿冬凌一身若隱若現的玲瓏雪白,納蘭笙的眼眸裹有股一閃而逝的陰霾,但他卻倏地坐起身來,假意將眼眸撇向他處,「是我做的,是嗎?該死!」

「我……」祿冬凌心中一凜,更是不敢抬頭,小手緊緊捉住被褥將身子遮住,動也不敢動一下。

老天!他們竟真的有了夫妻之實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我傷了你嗎?」納蘭笙低垂著眼眸,先是起身將自己的衣衫穿戴整齊,然後緩緩坐到床頭,「先告訴我,我傷了你了嗎?」

「沒有……」聽著納蘭笙又焦急又自責的話音,祿冬凌的思緒一片混亂,小臉整個嫣紅了起來,聲音細得幾不可聞,「只是……我們怎麼會……」

「我現在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望著祿冬凌低垂又嫣紅的小臉,納蘭笙眼中嘴角浮現一抹殘酷的冷笑,但他還是故意輕輕歎了一口氣,「但你放心,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我……納蘭大哥你不必……」原本開始手忙腳亂穿戴衣物的祿冬凌聽到納蘭笙的話,突然心中一酸,「這事本來就是個……意外……而且我還是個要入宮的人……」

是啊!她能要他負什麼責?今天之所以發生這樣的事全是意外啊!他也如同她一樣不知所以然啊!

更何況現在外面有那樣多的人在尋找她,雖然躲得了一時,可卻躲不了一世,總有一天她還是會被尋獲的……

既然命運如此安排,那她也只能接受:下過能將初次給了他、給了這個悄悄進駐她心間的男子,縱使是個意外,或許對她而言是種幸福……

「不入宮了,我帶你遠走高飛,永不入宮!」就在祿冬凌暗自心傷之時,突然聽到納蘭笙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這……真的可以嗎?」怯生生地抬起頭,祿冬凌緩緩望向一臉堅決的納蘭笙,心中突然生起一股希望。

真的嗎?他真的要帶她走嗎?她真的可以不必入宮,真的可以逃離命運的捉弄嗎?

「為什麼不行?」納蘭笙點了點頭,突然眼眸一瞇,「難道你還想著要入宮的事?」

「不是……」祿冬凌連忙搖著頭,焦急地說:「我只是怕……」

她只是怕連累他啊!再怎麼說,現在全西濱國的人都在找她,若被人發現他包庇她逃走,他也詐會被處以極刑啊!

「不必怕,」望著祿冬凌眼眸中交織的欣喜與矛盾,納蘭笙輕輕笑了起來,將她拉站起來,溫柔地為她將腰帶繫好。「只要你不怕跟著我受苦,我一定會帶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心頭因為充塞納蘭笙的誓言而暖意洋洋,祿冬凌怎麼也沒想到,竟會在異國他鄉、竟會在這種時與地,找到以為一輩子也尋不得的幸福……

她知道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可是她不後侮,真的不後悔!

只要能跟在他的身旁,再苦再累她都甘之如飴……

「有人看見那個字宇國的女人乘坐這輛馬車!」

就在祿冬凌正打算開口對納蘭笙說出心中的想法時,突然,屋外響起一陣吵雜的人聲。

聽著外頭傳進來的話語,祿冬凌心中一凜,小臉霎時白了!

怎麼會?他們怎麼會這麼快就找來了?

「那還不快進去找!晚了王要是生氣了,我可擔待下起!」

「可聽說那女子身旁有一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男人。」

「管他是誰,一併押回宮!」

「這……」聽著屋外的人聲愈來愈近,再聽著他們語氣中的那股兇惡,祿冬凌根本沒時間考慮,急忙便將納蘭笙往後門推去。「你快走!」

「我不會走的!」但納蘭笙卻動也不動地淡淡笑著,「要走我們一起走!」

「兄弟們,我好像聽到屋裹有男人說話的聲音!」當納蘭笙的聲音響起時,屋外又傳來一陣喧嘩聲,「大夥快把傢伙拿好,如果遇到有人抵抗的話,殺無赦一」殺無赦?聽到這句話,祿冬凌幾乎要暈眩了。

「納蘭大哥,」祿冬凌用力將納蘭笙推向屋後,然後淚眼朦朧地笑了,「凌兒領了你的情了,真的……謝謝你,陪了凌兒走了這一段……」

「凌兒!」望著祿冬凌一眼的淚水以及淒美的笑顏,納蘭笙的心頭突地~緊,但他只是撇開雙眸生硬地說:「我會去看你的,一定會去的!」

「不必了.大哥……」祿冬凌輕輕搖著頭,淚水一滴滴掉落前襟,「宮裹很危險的,更何況……」

更何況,她這一去,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她又怎能讓他為她冒這個險呢?

望著那張俊逸的容顏最後一眼,祿冬凌任由淚水在臉上奔流,然後牙一咬,打開房門,毅然決然地向屋外走去。

「我是祿冬凌!」

是的,她是祿冬凌,一個本就不該奢望命運垂憐的女人……

輕倚著窗欞,祿冬凌傻傻地望著窗外的一切,但她的眼眸卻沒有望向任何事物,只是任著思緒隨風飛揚。

三個月了,由那天被西濱國禁衛軍帶到西濱國皇宮,至今已三個月了!

但出乎祿冬凌意外的是,在西濱國皇宮之中的日子,並沒有她想像的可怕,因為她原先最害怕、最抗拒的事——成為西濱王的妃子,並沒有發生。

因為西濱王竟完全不問她當初中途脫逃的原因,以及之後發生的種種,反而給了她一間遠離塵世的宮室和最大限度的自由。

而更奇怪的是,當第一眼見到那個表面看來嚴肅,但其實和藹又平易近人的六旬老人時,祿冬凌竟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經過相處之後,她發現雖然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那樣大,但她似乎與他很投緣!

也因此,雖然只相處了三個多月,但祿冬凌真的有種錯覺,覺得這老人像是自己的親人,在她的心中,有時竟會將他當成從未謀面的父親……

只是,就算在這裹的日子是這樣的閒適及逍遙,但祿冬凌卻沒有一分一秒忘卻過納蘭笙。

她發狂地想著他的一顰一笑,想著他的一瞇眼一皺眉,想著他是否安然無恙,想著他……然後淚濕衣衫。

她知道自己很傻,明知他也許早忘了她,明知他就算想來也絕對進不了警衛森嚴的內宮,可她卻還是忘不了他……

「凌姑娘,王又來采看您了。」

正當祿冬凌的眼眸再度朦朧時,一個侍女的聲音由廊外傳了進來。

「王來了?」祿冬凌連忙擦去臉上的淚水,看到那個滿是笑容的蒼老容顏,立刻盈盈拜倒,「奴婢祿冬凌參見王上。」

「你又來了!」微微皺了皺眉,西濱王輕輕牽起祿冬凌的手臂將她拉站起來,老邁的臉上帶著一抹疼惜的笑容。「老說什麼奴婢下奴婢的,我下是早讓你別這麼叫了嗎?還不快起來!」

「謝王上。」將西濱王扶坐到堂內的座位上,祿冬凌望著這個慈藹的老人,終於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別老站在窗邊,」望著祿冬凌臉上難得的笑容,西濱王也笑了,「容易著涼的。」

「嗯。」祿冬凌乖巧地點點頭,「王上,您今天下棋嗎?」

「下!怎麼不下?」輕輕摸了摸祿冬凌的發楷,西濱王笑得更是和藹,「整個宮裹我最愛跟你下棋了,因為你不像別人老讓著我,那種棋下的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您若愛下,我天天陪您下。」將棋盤擺好,祿冬凌捻起黑予輕輕笑著。

「怎麼樣?最近有沒有上哪兒去玩?」捻起白於,西濱王親切地問著。

「沒有。」祿冬凌輕輕搖了搖頭,「凌兒喜歡待在這襄。」

「老待在宮裹會悶壞的。」望了祿冬凌一眼,西濱王輕歎了一口氣,「凌丫頭,你多大了?」

「凌兒十八了。」祿冬凌乖巧地回答。

「十八了……」西濱王喃喃重複著,「十八的大姑娘竟然下愛到外頭去,唉……這樣下去,可要耽誤你的終身啊!」

「謝謝王上,」祿冬凌心中一緊,但還是笑了,笑容中有抹淡淡的滄桑與苦澀,「可凌兒一輩子也不想出閣,只想一個人自自在在地活著……」

西濱王有些詫異地望著祿冬凌,她眼底的那股落寞與滄桑自然逃不過他見多識廣的眼底,其實,由宮女們的口中,西濱王早得知祿冬凌經常一個人傻傻地望著遠方,一語不發,而她的眼眸之中,總是流露出讓人憐惜的憂傷與情懷……

「凌丫頭,」西濱王長歎了一口氣,定定望著祿冬凌,「你心裹足不是有人了?」

「我……」祿冬凌驀地一愣,連忙撇開雙眼,「沒有!」

「你這傻丫頭,」西濱王愛憐地輕撫祿冬凌的髮梢,「老頭子我都活多大把年紀了,會看不出來嗎?」

「我真的……沒有。」祿冬凌依然望著身側低聲說著。

可不知為何,她這麼說的時候,腦中卻浮現一個熟悉的俊顏。

一個讓人心痛、讓人心醉,可卻怎麼努力都忘卻不了的人……

「沒有就沒有,」西濱王呵呵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這不是真話,但他實在不忍心再往下深究了。「就算老頭子我老眼昏花好了。」

「王,是不是凌兒……」祿冬凌像想及什麼似地猛地抬頭望著西濱王,「給您帶來什麼麻煩了?」

「丫頭,你胡說些什麼!」西濱王輕斥著,眼神中流露的情感是那樣真摯,「如果哪天你想走,老頭子我絕不留你,但在此之前,你就安安心心待著,就當這是你的家,好嗎?」

「好……」西濱王的肺腑之言打動了祿冬凌,一股熱流不斷在她的胸口流動,而她的聲音也隨之哽咽,「好……」

「真乖。」輕撫著祿冬凌的發楷,西濱王的眼眸也朦朧了,「要是我能有個像你這樣貼心的女兒該有多好……」

妃子們雖然為他生了一幫皇子,可卻沒有一個為他生個貼心的女兒,為此,他不知在心底惋惜了多少回,因此一看到乖巧又懂事的祿冬凌,他立刻將她當成女兒看待。

「王,如果您不嫌棄凌兒的話,」望著西濱王眼底的失落,祿冬凌突然脫口而出,「凌兒能叫您……一聲爹爹嗎?」

「你?」老邁的身子猛地一震,西濱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半晌後,再也忍不住激動地握住祿冬凌的手,「當然成!當然成!我求之不得呢!」

祿冬凌一開始還為自己的孟浪言語覺得有些羞赧,但在看到西濱王毫下掩飾的反應後,她也含淚笑了,再不考慮地輕喚出聲:「爹爹……」

「凌兒……」西濱王蒼老的眼眸中浮上一層薄霧,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擁有這樣一個乖巧的好閨女,當真是不枉此生了!」

「爹爹……」祿冬凌忍不住站起身,走至西濱王的身前,輕輕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乖……」祿冬凌的貼心舉動,讓西濱王感動得聲音都哽咽了,久久都沒有抬起頭來。

由於宮內的氣氛是那樣和樂,所以此時沉浸在天倫之樂中的一老一少,永遠也不會知道在遙遠的一處房項上,有個人一直悄悄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而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望見祿冬凌親吻西濱王的臉頰之時,變得那樣暗沉,並且火花四濺……

金秋八月的一個清涼之夜,祿冬凌趴在柔軟的絲墊上,倚在新近蓋好的荷花池旁,將小手伸入池水之中來回輕撥,盡情享受那份淡淡的寧靜與清涼。

自從上回叫了西濱王一聲「爹爹」之後,西濱王對她的寵暱簡直到達了極致。

他幾乎日日都來探望她,每回來總帶著大量的禮物及珍稀異寶!

雖然宮中對這種奇異的行為耳語不斷,但西濱王卻仿若未聞,因為他要給所有人,特別是祿冬凌一個驚喜!

而在這個驚喜揭開之前,他什麼話都不會多說的。

在西濱王如此的寵呢之下,祿冬凌在這裹的生活愈發愜意,但奇怪的是,她的心並不如別人想像的那樣無憂無慮與輕鬆自如,而是悄悄地遺落在某個下知名的角落……

只是她也明白,也許她牽掛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畢竟他們相識的時間並不長,更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纏著他,就算當初他們因為意外而有了夫妻之實,可那時他說出口的話也只是「他會負責」,並沒有任何一句涉及情感的話語。

由於一切都來得太突然,那時的她根本沒有時間仔細思考其中的一切,而如今再回想起過去,才明白自己也許真的太天真,也太傻氣了。

畢竟,有誰會為了一個路上偶遇的女人、為了一個在外人眼中即將成為西濱王妃的女人、為了一句根本不必當真的玩笑話,就冒著殺頭之罪而擅闖內宮來看她呢?

不可能的!絕不可能的……

「居然有這閒情逸致在這裹戲水?」

正當祿冬凌的情緒整個糾結之時,突然,一個聲音在她的身後緩緩響起。

「你……你真的來了」聽著那個熟悉的嗓聲,祿冬凌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眸,緩緩將頭轉向聲音的來源處,雙唇忍不住顫抖。

老天,這是夢嗎?還是他真的來了?

傻傻地望著眼前那張依然俊逸的臉龐,祿冬凌彷彿在夢中,只是不知為何,眼前的熟悉男子眼底似乎帶了點滄桑,以及一絲她讀不出的情緒。

「我說過我會來找你的,」望著祿冬凌眼底的朦朧,以及臉上那抹如夢似幻的欣喜神色,納蘭笙溫柔地一笑,「所以我來了。」

「你真的來了……」祿冬凌又哭又笑,再也忍不住地往前撲到納蘭笙懷中,緊緊抱住他,再也不肯放手。「我以為……」

「你……」望著懷中毫不掩飾心情而熱淚盈眶的女子,納蘭笙有半刻的恍惚,但他只是緊握著自己的拳頭,克制住心頭那股突生的愛憐,任自己的聲音平淡如昔。「我納蘭笙說過的話一定做到。」

心中是那樣開懷,祿冬凌幾乎忘了所有的一切,但半晌後,她卻突然覺得有哪裹不太對勁。

因為納蘭笙似乎並不像自己一樣,為兩人的再次相遇而激動,並且他的話音及舉動都是那麼疏離而陌生……

靜默了一會兒後,祿冬凌悄悄收回自己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了?」感覺著懷中突然的冷清,納蘭笙的眼眸不自然地閃了閃。

「你……你還是快走吧!」背過身去,祿冬凌四處張望了一下,在確定並沒有人注意到納蘭笙的存在後,低聲說道:「要是被人發現的話……」

「你這就趕我走了?」納蘭笙突然耐人尋味地勾起嘴角,「你不是很想我嗎?你不是常常因為想我而半夜裹落淚嗎?」

「你……」納蘭笙此話一出口,祿冬凌又愣住了。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想他?又為什麼會知道她常常在半夜裹暗自垂淚?

難道他在宮裹早布有限線了嗎?還是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早在宮裹進出多回,只是沒想到要來見她罷了?

若是如此,他今天為何要來?為何他的行動及言語之中,透著一股神秘而又詭譎的氣息?

「怎麼,被我說中你的心事了?」望著祿冬凌因情感波動而嫣紅的雙頰,納蘭笙更是吊兒郎當地說著。

「你……」沒有想到納蘭笙在久別重逢之後竟會用這種嘲諷的語氣取笑自己,祿冬凌心中一酸,難過地背過身去,哽咽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害羞了?」但此時納蘭笙卻一把捉住祿冬凌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還是想去告密?」

「你不要這樣!」發現自己競被摟在那個堅實的溫暖懷抱中,祿冬凌有些不適應納蘭笙的忽冶忽熱,因此又急又羞地輕輕掙扎著,「我……」

「別生氣,我只是逗你。」凝視著祿冬凌愈來愈嫣紅的雙頰以及頸後浮現的紅雲,納蘭笙低沉著嗓音問:「留下來,好嗎?」

「你……」聽到納蘭笙深情款款的話語,祿冬凌終於停止掙扎,低垂小臉卻被他用手托起。「你怎麼……」

這句話還沒說完,祿冬凌發現自己的唇竟被一個溫暖的唇辦給結結實實地覆住!

「晤……」祿冬凌傻了,因為他從沒有吻過她!

從沒有——

可現在,他不僅吻著她,並且還霸道地用舌撬開她緊閉的唇辦,靈舌一把侵入她的口中f

而隨著那愈來愈深入、愈來愈激情的吻,祿冬凌的思緒也亂成一團。

他的舌不斷與她交纏,並且還用力吸吮著她口中的芳香蜜汁,幾乎將她整個都嘗遁了!

而更出乎祿冬凌意料之外的是,他的吻竟愈來愈溫柔、愈來愈纏綿,就像在吻他摯愛的女子一般,令她頭腦一陣發暈、身子一陣發熱,幾乎要站立下住了。

她原本推拒著的小手,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竟輕輕抵著他壯碩的胸膛,眼眸也緩緩合上,嬌喘微微……

「想我嗎?」許久許久之後,納蘭笙才將唇離開了祿冬凌,然後用手指輕撫著她被吻腫的紅唇。

「我不想你!」驀地一愣,祿冬凌背過身去又羞又氣地低喃。

老天!他一定是又想捉弄她、看她的笑話了!她怎麼會那麼沒出息呢?

只不過是一個吻罷了,她竟然那樣無恥地陶醉在其間,他會怎麼想她啊?

「可我想你。」

「你?」身子一僵,祿冬凌幾乎不敢相信耳中聽到的話。

他說什麼?他說他想她?

真的嗎?他真的像她想著他一樣,日日想著她嗎?

「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望著祿冬凌突然僵住的身子及微微顫抖的唇辦,納蘭笙由身後摟住了她的腰,將唇俯至她的耳畔。「又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能進來看你?」

「你……」感覺著身後那個堅實胸膛傳來的陣陣暖流,祿冬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聽著一陣熟悉的低笑聲傳人耳際。

「不相信我想你?」低笑聲之後,是納蘭笙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以及突如其來的摟腰一抱!

「你……你幹什麼?」祿冬凌低聲尖叫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身子有如飛舞在空中。「快放我下去!」

「你怕高?」望著祿冬凌緊閉著眼眸,怎麼也不敢向下望的模樣,納蘭笙還是輕笑著,「別動,要不我把你丟下去!」

「你……你……」只敢緊緊摟住納蘭笙的頸項,祿冬凌再也不敢亂動了。

緊閉著眼眸的她,只感覺耳邊的風聲不斷,而抱著自己的那雙大掌,不知為何競讓人覺得安心。

腦子一片混亂,但由納蘭笙身上傳來的純男性氣息,卻讓祿冬凌好是迷醉、好是安心,讓她幾乎忘了所有的一切……

「睜眼吧!」不知究竟過了多久,納蘭笙的聲音再次傳人祿冬凌耳中。

依言輕輕睜開雙眼,望著眼前的一切,祿冬凌只能不斷揚動著長而卷的睫毛,連話都忘了說了。

好美啊!

她從未看過西濱國的夜,更未曾在如此高的屋頂上看過西濱國的城,那一間間亮著燈的小屋,以及路上行人手中的火炬及燈籠,竟像天上的星子一樣不斷閃爍著,是那樣美麗……

「好看嗎?」望著祿冬凌眼中的淡淡驚喜,納蘭笙的聲音也十分輕柔。

「不好看。」驀地一驚,祿冬凌收回眼神,低下頭違心地說。

「你說謊!」納蘭笙抬起祿冬凌的下顎,輕笑了起來。「你明明很喜歡。」

「為什麼你要帶我來這裹?」撇去眼眸,祿冬凌任自己的聲音淡淡的,不帶一絲波動。

可其實她知道,現今的她要對一切無動於衷是如何困難。

畢竟如此的美景、如此的星夜,再加上身後那個如此溫柔的男子,簡直就像在夢中一般,那樣地讓人迷醉。

只是他的若即若離,卻又讓她好苦惱,她好怕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個夢,夢醒後,再也沒有他……

「別想那麼多。」黑暗中,納蘭笙的眼眸晶亮得如同星子,「因為我以後會帶你去更多地方。」

「你……」聽著納蘭笙輕柔的話語,祿冬凌真的恍惚了,再也忍不住抬起頭望著他,眼神是那麼朦朧。

「你好香……」望著祿冬凌的美眸,納蘭笙將頭埋到她的頸窩,喃喃說著,「我想念你身上的香味。」

徐徐的清風、浪漫的夜幕、溫柔的男子……一切真的讓祿冬凌迷惘了。

她身後的這名男子,為何會變得如此溫柔與爾雅?

而她的心,又為何會跳動得那樣快,幾乎要蹦出胸腔了?

他與她,究竟怎麼了?

而這個夜又是怎麼了?怎會如此浪漫而又溫馨,讓人心醉得幾乎落淚?

第四章

傻傻地倚在窗前,祿冬凌的眼雖然望著花園,但眼中卻沒有任何景物,有的只是一抹淡淡的溫柔與嬌媚。

這些日子以來,納蘭笙幾乎夜夜都會來探望她。

他帶著她到附近的每個美景地去看夜景、帶著她到附近的溫泉池去泡溫泉、帶著她到御膳房去偷美食……

儘管祿冬凌總是不斷地發著誓,再也不跟他一道出去了,因為這樣對他實在太危險了,萬一被發現,那他……

但是,每當觸即他那溫柔的眸子,她就會像癡了一樣,任著他帶她到任何地方去……

「凌姑娘,您先去花房待著吧I」正當祿冬凌倚窗遐想之時,突然一個宮女在她身後輕聲呼喚著,「等小的們收拾好了您再回來,要下小的們怕您被這麼多的東西絆倒!」

祿冬凌眨了眨眼,回過身,望著放滿整個屋子的貴重禮品以及忙裹忙外的宮女們,笑歎了一口氣,緩緩走向唯一可以讓她安靜一下的花房。

真是的—西濱王今日也不知怎麼回事,居然差人給她送來那麼多禮物,並且還告訴她,他將會給她一個驚喜!

其實她真的不需要再多的驚喜了,因為現在的她,已經很滿足、很幸福了「晤!」當祿冬凌低著頭轉進無人的宮廊時,突然撞到一個堅實的胸膛襄,摸著被撞疼的鼻尖,她低呼了一聲,「抱歉……」

「看樣子你的心情很好。」

「你……你怎麼來了?」聽到那個冷漠的聲音,祿冬凌下敢置信地抬起頭,望著站在自己身前、一臉寒霜的納蘭笙!

他從沒有在白日、並且如此大刺刺地出現過!

而他臉上的淡漠神情,也是她從沒有望見過的。

「我不能來嗎?」再度開口,納蘭笙的聲音依舊是那樣冷冽,眼底卻閃耀著一種奇怪的火花。

「你……」祿冬凌慌忙將納蘭笙拉入花房之中,把門關上,然後倚著門輕舒了一口氣,「你不該現在來的,太危險了!」

「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會為我擔心,」望著祿冬凌的舉動,納蘭笙突然冷笑了起來,「我看你是為自己擔心吧?」

「你什麼意思?」祿冬凌驀地一愣。

「就要被收入房了,自然不希望我再出現,」納蘭笙冶冷說著,「自然害怕我與你之間的醜事曝光,是這樣吧?」

「不是這樣的!」祿冬凌慌亂地搖著頭,著急地辯白著。

「不是?」納蘭笙冶哼了一聲,一把拉過祿冬凌,將她的身子抵住窗口,面向窗外,「你自己看看,為了慶祝西濱王收你為妃,整個皇宮都為你掛上了紅旗展一」望著皇宮內外飄揚的紅旗展,祿冬凌雲時明白今天納蘭笙為何會如此反常了。

原來他以為她要與西濱王……

原來他真的在意她……

「你真的弄錯了,我跟王不是……」心中是那樣甜蜜及滿足,但當祿冬凌想啟口對納蘭笙解釋一切原委時,突然,她杏眸一睜,口中輕呼出聲。「啊!」

你別這樣……「

「怎麼?被那個老小子要了,所以不讓我碰了?」雙手緊緊握住祿冬凌豐盈的渾圓雙乳用力搓揉著,納蘭笙的聲音冶得駭人。「想開始為他守貞了?」

「你別胡說!」祿冬凌又羞又急地不斷掙扎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那雙大掌,「不是這樣的!」

老天,他怎會如此邪肆?

除了那次意外、那次他倆都記不清的肌膚之親之外,他從下曾這樣待她啊!

他總是溫柔地吻著她、抱著她,然後靜靜地望著她……

而今天,他竟在錯以為她要成為西濱王的妃子時,變得如此不理智,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因為祿冬凌從來沒有想過,納蘭笙竟會如此充滿佔有慾!

而一想及此,她的心便又羞又甜,臉頰不由自主地紅嫣了起來。

「我絕不會讓你如願的!」望著祿冬凌臉上的嫣紅,納蘭笙更加下想聽她的解釋,一把撕碎她下半身的所有衣物,眼眸十足冰冷,「絕下會!」

「你……快放開我!」由抄身子被緊緊地抵在窗邊,祿冬凌連回身的機會都沒有,情急之下,她不得不輕叫著,「你再這樣我……我要喚人了!」

「叫吧一使勁地叫!」納蘭笙聲音陰森,「如果你真的這麼下知羞的話!」

「你什麼意思?」祿冬凌又急又慌,突然眉頭一皺,痛苦地低呼出聲,「啊一」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納蘭笙竟在她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用雙膝撐開她的雙腿,手指一把刺入她乾涸的花徑之中!

那股痛意,令祿冬凌痛得汗由頰邊沁出……

「凌姑娘,發生什麼事了嗎?」就在此時,一個經過巡守的侍衛突然定下腳步揚聲間著。

「沒事……」儘管身子是那樣疼痛,儘管納蘭笙對自己的輕薄舉動是那樣殘酷,但祿冬凌卻只是低聲說著,「沒事……」

因為就算是此時,她也不希望讓人發現納蘭笙的存在!

若被人發現了、知道了他的存在,侍衛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衝進來,將他擒獲!

而到時,他的性命也許就不保了……

「為什麼不說有人在輕薄你?」冷笑聲中,納蘭笙又將第二根手指刺入窄小的花徑之中!

「晤……」雖然花徑中是那樣疼痛,但祿冬凌只是緊緊咬住下唇,再不肯發出任何聲音。

「想不到為了能成為西濱王的寵妃,你寧可忍受被人凌辱的痛苦,也不願讓人知道你的秘密,」隔著農衫,納蘭笙一手緊握著祿冬凌的豐乳,緩緩地將另一手撤出花徑,開始解自己的腰帶,「既然如此……」

就這樣,趁著祿冬凌不注意的時候,納蘭笙一邊說話,一邊將火熱緊繃的堅挺一舉刺入她的花徑之中,並且直接挺進最深處!

「啊呀……」當幼嫩、許久未曾歡愛的花徑被一舉刺穿,祿冬凌再也忍不住地痛呼出聲。

「你……」聽著祿冬凌的痛呼,感受著花徑中的緊窒與幼嫩,納蘭笙也愣住了,「你沒有讓老小子碰你?」

怎麼回事?這根本是許久沒有歡愛的身子啊!否則他進入她的感覺,怎麼會像第一回進入她般緊窒?

難道她並不曾……

「當然……沒有。」祿冬凌不斷地搖著頭,冶汗不斷地由頰邊沁出,永遠……也不可能的……任何人……都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

她跟西濱王本來就不是他想的那種關係!更何況,她的身子,除了他,下可能再有第二個人碰了

「為什麼?」望著祿冬凌疼痛難耐、又羞又嬌的模樣,納蘭笙將堅挺由她的體內撤了出來,然後一手拉上窗簾,抱起身前的女人,將她放至花房中的貴妃椅上。

「沒有……為什麼。」祿冬凌緊緊夾住雙腿,撇過眼去,怎麼也不敢望向納蘭笙熠熠的眼眸。

「我明白了,」望著祿冬凌不敢望向自己的眼眸,以及臉頰上那股奇怪的嫣紅,納蘭笙突然詭異地一笑,「你是在為我守貞?」

「你……你胡說!」被道破心事,祿冬凌的小臉更加嫣紅,然後突然眼眸一瞪,一聲銷魂的嬌吟聲由她的口中溢出。「啊……」

老天!他怎麼……怎麼這麼放肆?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便做出這樣羞人的舉動!

他不僅將她的雙手綁在貴妃椅的兩側,並且還隔著一層衣衫,整個握住她渾圓的雙乳用力搓揉著、擠壓著……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望著祿冬凌又羞又急的神情,納蘭笙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

「我何必……看你?」祿冬凌羞不可抑地說,身子在納蘭笙逐漸溫柔的撫觸下開始微微發熱,「你不要……」

老天!他今天為何要這樣待她?更讓她羞赧的是,他才輕輕一碰她,她的身下為何會有一陣奇怪的濕煮?

「說得好,」納蘭笙淡淡笑道,「但我偏要你看,只是下是現在!」

他一把拉開祿冬凌的雙腿,將她修長的雙腿分開,分別綁在貴妃椅的兩側。

「你不要……」感覺到自己寸身子被人擺弄成如此羞人的模樣,再加上雙腿再也無法合攏、身下的秘密整個被看透,祿冬凌忍不住合上雙眸,「不要……

啊呀……「

「你這裹好美啊!凌兒。」輕佻的手指滑過祿冬凌身下那朵微濕並且不斷顫抖的粉色花辦,納蘭笙輕笑著,「那樣水靈靈的。」

「你不要說了……」納蘭笙邪肆的話語與舉動,更是令祿冬凌又羞又難耐,在他略微粗糙的手指輕劃過身下的花珠時,低喃出聲,「呃啊……」

「只讓我一個男人玩過的,不是嗎?」看著祿冬凌雪白雙腿無法合攏的撩人姿態,聽著那聲讓人心顫的嬌喃,納蘭笙的下腹也竄起熊熊的火龍。

「啊呀……你不可以……啊……」當納蘭笙輕掐住祿冬凌粉色花辦中的花珠時,她再也忍不住地輕啼出聲,「好羞啊……」

是啊!他怎麼會說出那麼多讓人臉紅的話來?

現在明明是白晝,加上外面還有那麼多的侍衛,他怎麼可以這樣待她?

並且,他竟還在望透了她的私密之處後,如此邪肆地玩弄著她……

而自己,為什麼竟在他放肆的話語及逗弄之下,竟渾身灼熱得像被火烤過似的,身下的濕潤感也愈來愈強烈,並且花徑中還升起一股細碎的疼痛……

「很羞是嗎?」

望著祿冬凌在自己的逗弄下,粉色花辦上沁出的汨淚蜜汁婉蜒成一條晶亮的絲線,並且將她身下的紫色毛氈整個沾濕時,納蘭笙的眼眸已是深邃如潭。

「不要……你不要……」感覺納蘭笙的手指不斷揉弄著自己敏感的花珠,祿冬凌星眸迷離地望向他,輕聲哀求著。

但在看到納蘭笙眼底那抹慾望火光、望著他以愛撫似的眼光望著自己,祿冬凌的心更加悸動。

她的身子不住地顫抖著,而身下的蜜汁更是洶湧。

「小東西,」納蘭笙用手指沾起祿冬凌腿上的蜜汁,塗抹上她微啟的櫻唇,「你的身子竟這樣敏感。」

「你不要……再說了。」祿冬凌撇去雙眸,低喘說著。

「我偏要說。」望著祿冬凌羞赧的眼眸,望著她j撩人且淫媚的身姿,納蘭笙的腦子一時恍惚了。

他輕輕解開她上身的衣物,將她的抹胸推到雙乳之下,望著不知何時挺立的紅玉,他笑了,手掌輕抵著她的乳尖來回摩挲……

「瞧!這裹都為我變得這樣硬了。」

「你……」明白自己身體上的變化,但被納蘭笙直接道破,祿冬凌羞極地輕泣起來,「不要這樣……」

「我偏要。」納蘭笙喃喃說著,張開口,對著祿冬凌右邊的紅櫻桃輕呵著氣。

「啊……」一股酥麻感竄入祿冬凌的四肢百骸,讓她不由自主地嚶嚀了起來。

她只覺得自己的雙乳又脹、又疼,而且全身都酥了……

「你動情了。」

望著祿冬凌不知不覺弓起的纖細腰肢,以及那一聲聲讓人銷魂的嬌啼,納蘭笙用另一手輕輕拈住她左半邊的乳尖,以食指與拇指來回搓揉著,雙唇再不考慮地將另一邊的乳尖納入口中!

「啊啊……」身子劇烈顫抖了起來,在納蘭笙一雙管其下的嫻熟逗弄之下,祿冬凌什麼都無法思考了。

她的身子好熱、好難受,並且下腹也升起一股陌生的壓力……

「你叫得好浪啊!凌兒。」納蘭笙輕吻著她的雙乳下緣、小腹,然後繼續往下移……

「你不可以……」感覺納蘭笙的唇愈來愈接近私密之處,祿冬凌的腳趾全蜷曲了起來,無法置信地瞪大眼眸,然後高聲浪吟了起來。「啊呀……」

因為他竟……竟含住她身下的花辦!

而且還不斷用舌尖來回勾勃著花辦的每個線條,淺嘗她身下的蜜汁,還邪肆地以舌尖掃過腫大又濕潤的花珠!

那種又羞人、又淫蕩、又刺激的感覺,簡直要令祿冬凌瘋狂了。

她只能不住地嬌啼著、吟哦著,全身泛起一抹嫣紅,並且沁出一層薄汗……

納蘭笙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容,然後再不考慮地用力一吸!

「啊啊……」祿冬凌的靈魂彷彿整個被吸入納蘭笙口中,「笙啊……一她真的受不住了!他實在是太邪肆了!

「凌兒……」聽到祿冬凌的媚吟聲如絲如縷地迴盪在花房中,納蘭笙終於拾起了頭,站至祿冬凌的身前,「想要我嗎?」

「不想……」祿冬凌不住地嬌喘著,搖著頭,「不想……」「說謊!」望著髮絲隨著搖頭的舉動,整個披散至身下,像個魔女一樣性感又魅惑的祿冬凌,納蘭笙將一根手指刺入濕潤的花道中,「看!你的身子說要我!」

「我沒有……啊!」祿冬凌弓起腰肢嬌呼,「沒有……」

「別把我夾得那樣緊。」手指緊緊被小小的花徑包裹住的絕妙感覺,讓納蘭笙低笑出聲,輕吻著祿冬凌的紅頰,「舒服嗎?」

「不……啊!」當納蘭笙的手指開始在自己體內緩緩輕勾、拈壓時,祿冬凌的思緒整個迷離了。

此時,她再也沒有了自己,只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輕輕款擺起柳腰……

這就是男女歡愛的感覺嗎?是不是他們第一次歡愛時,也是如此的羞人卻又美妙?

望著祿冬凌自然而性感的擺動,以及酡紅的雙頰、微瞇的星眸、鮮艷欲滴的紅唇,納蘭笙的克制力也已抵達了極限。

「該是時候了,」納蘭笙解開祿冬凌身上的所有束縛,將她摟起,背對著他,讓她的雙手緊按在貴妃椅上,「該是要你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被男人強佔的時候了。」

「什麼?」身子早已酥軟的祿冬凌喃喃說著,突然發現自己的小臉被人一扳,「這……」

老天!這是她嗎?

貴妃椅旁那道銅鏡上的女人,真的是她嗎?

祿冬凌傻傻地望著銅鏡,鏡中的女人,一頭青絲散落至背上,身上只剩一件被推至乳上的抹胸,她的雙乳是那樣豐盈,並被身後的男人那樣邪肆地緊握著、搓揉著……

而她微微彎身的姿勢,則是那樣淫媚……

「這就是你現在的模樣,看!多浪。」納蘭笙緊繃著聲音說:「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待你嗎?」

「我不……知道。」祿冬凌喃喃說著。

「那是因為,」納蘭笙的眼底閃過一道寒光,緩緩將疼痛的堅挺沒入她的花徑裹,然後用力一挺腰,直達花心。「我愛你!」

「啊呀……」親眼望著納蘭笙的分身進入自己的體內,祿冬凌的身予瞬間劇烈顫抖,在他用力一撞之後,再也無法克制地高聲啼呼。

她的身子竟如此輕易地便接受了他,沒有一絲抵抗、沒有一絲痛楚,有的只是被人佔有的充實感,以及那股不斷攀升的古怪歡愉……

但就算如此,祿冬凌依然清清楚楚地聽到納蘭笙的話,聽到他說愛她……

真的嗎?他愛她?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愛上了你!」納蘭笙將堅挺抽離祿冬凌體內.又一次地刺入柔媚而濕潤的花徑中。「所以我要你永遠記得我!」

「有人……這樣……讓人記住的嗎?」心中雖有一絲疑慮,但更多的卻是狂喜,納蘭笙的佔有讓祿冬凌無法自己地不斷嬌啼。「啊……」

「有,就是我!」感覺花徑收縮的頻率愈來愈快,納蘭笙反而放慢了律動,「你記住我了嗎?」

「我……我……」那股想要而得不到的感受,令祿冬凌幾乎瘋狂。

她身下的蜜汁順著修長的雙腿淌下,她的花徑中有種強烈的渴望……

在納蘭笙的聲聲進逼下,她心中的愛火與體內的慾火再也無法克制了!

「記住了嗎?」納蘭笙又用力一挺腰!

「啊呀……」祿冬凌崩潰了,「記住了!」

「那你愛我嗎?」緊握住祿冬凌的纖腰,納蘭笙望著她迷離而又性感的眼眸,再也不克制地瘋狂律動了起來。

「我……啊!」小手緊緊捉住貴妃椅上的毛氈,祿冬凌妖嬈地擺動雪白的俏臀,感覺體內洶湧而來、愈演愈烈的激情浪潮。

「說!愛我嗎?」納蘭笙渾汗律動著,額上下斷沁出斗大的汗珠,一顆顆滴落到祿冬凌的裸背上。

「啊啊……我愛你……納蘭……」當一股醞釀已久的壓力在體內瞬間爆發時,祿冬凌忘情又無助地狂呼著,並將心中掩隱已久的秘密脫口而出,「好愛……好愛……」。

「是嗎?」感覺花徑劇烈痙攣著,將自己夾得幾乎無法動彈,納蘭笙一把捧住祿冬凌的雪臀,將自己完全退出、再刺入。「那就浪一些!」

「笙……啊呀……二剛所未有的快感與歡愉,一波波地衝擊著祿冬凌的身與心,她的身子顫抖著,渾圓的雙乳不斷上下晃動。」佔有……我啊!「

「再浪一些!」聽著從未在祿冬凌口中出現的淫聲浪語,再望著她不斷晃動的雙乳及纖腰,納蘭笙也忘情了。

他再也不管任何的一切,只想瘋狂地佔有身前的女人!

「我要……笙……」當一波高過一波的高潮快感不斷襲上四肢百骸時,祿冬凌再也顧不了一切了。「愛我……」

「我在愛你!」納蘭笙將祿冬凌翻了個身,讓她的裸足高高舉起,再度將堅挺刺入幾乎令他瘋狂的花徑之中。「像這樣愛你!」

「啊呀……」那最深入的撞擊,讓祿冬凌體內的高潮幾乎沒有休止的時刻。

在納蘭笙的瘋狂需索之中、在不斷迴盪在花房中的嬌啼聲中,祿冬凌將自己的心及身一併送給了他……

「我受不住了……」祿冬凌嬌喘吁吁,「笙……人家……受不住了……」

「我的女人怎麼會受不住?」望著祿冬凌眼底的黑暈,納蘭笙最後一回地將自己送入她的體內,然後在她的嬌啼聲中,徹底釋放。

「啊啊……」當最後一回也最狂烈的快感再度爆發時,祿冬凌的身子一僵,整個彷彿化成了水。「我是你的女人嗎?」

「你自然是我的女人。」望著祿冬凌緩緩合上的雙眼,納蘭笙的眼底出現一抹陰暗,「而我,明天就會來帶你走,你願意跟我走嗎?」

「願意……」朦朦朧朧之中,祿冬凌輕聲呢喃著,「無論你到天涯海角……

我都會隨著你的……「

第五章

當第一抹朝陽由窗幕的縫隙射入時,祿冬凌輕輕回身望著身旁男子沉靜而平穩的睡顏,嘴角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從今天開始,她將有一個全新的生活了!

因為昨夜,當她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寢宮後,納蘭笙又來了!

他徹底與她歡愛一整夜,承諾要帶她走,走得遠遠的,走到只有兩個人的地方……

或許自己的決定有些倉卒、草率,但祿冬凌知道,打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的心,便依附著他而動了。

並且,他竟願為她無懼無畏地闖入內宮,這樣的男子,她怎能不愛啊?

雖然她並不清楚他的背景、身世,也不明白以後將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但只要能在他的身旁,就算沒有綾羅綢緞、山珍海味,她也不在乎……

「凌姑娘,王來了!」正當祿冬凌癡迷地望著納蘭笙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而雙頰嫣紅之際,突然聽得寢宮外傳來宮女急急的呼喚聲。「你起來了嗎?」

王來了?怎麼可能?

王從來不曾在這個時候到來,並且所有人都知道清晨的她不喜歡有人打擾,也從不會在這時靠近寢宮,所以她才敢留納蘭笙過夜的啊!

由於事態發生得太突然,祿冬凌整個人都傻了,只能又慌又亂地推著身旁的納蘭笙,低聲喊道:「有人來了,你快走!」

「我為什麼要走?」但納蘭笙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懶洋洋地睜開雙眸冶冷笑著。

「你……」聽著腳步聲愈來愈接近寢宮門口,祿冬凌更是慌了手腳,繼續推著納蘭笙,「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是怕被人知道你與我有好情嗎?」納蘭笙依然冶笑道。

「不是啊……」納蘭笙的無動於衷讓祿冬凌更是焦急,聽著寢宮外的腳步聲愈來愈清晰,她的心跳也愈來愈急速,她是在擔心他的安危啊!

況且明明腳步聲已到了寢宮前,他非但下走,還將她捉得死緊,他究竟是怎麼了?

萬一被人發現他的存在,就算她一定會為他求情,但無論如何,擅闖皇宮終究不是小罪啊!

「你們全待在外頭!」正當祿冬凌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西濱王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在寢宮中響起,「凌丫頭,你讓人十萬火急喚我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你們……」

「我……」望著西濱王臉上那古怪的神情,祿冬凌臉色一紅,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再怎麼說,她畢竟是一絲不掛地被摟在一個陌生男子懷裹,就算她再不介意,但如此羞人的情景望在西濱王的眼中,會讓這個如同自己父親的男人如何地尷尬啊?

就在祿冬凌又羞又急,眼淚快要沁出眼眶之時,她卻聽到身旁傳來一個冷漠至極的聲音。

「父皇,好久不見啊!」

什麼?納蘭笙喊西濱王什麼?

父皇?!

祿冬凌緩緩地將臉轉向躺在床上的納蘭笙,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納蘭笙……竟會是西濱王的兒子?

難怪……難怪他可以這樣大無畏地進出內宮之中……

可他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又為什麼要隱瞞她這麼久?

「你這個不肖子,怎麼會是你?」望著緊摟著祿冬凌不放的納蘭笙,西濱王的臉色整個泛白,「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父皇何必如此生氣,小心氣壞身子,」毫不在意自己赤裸的上身,納蘭笙霍地坐起身來,然後將一臉蒼白的祿冬凌往旁邊一一推。

「我知道你寵愛她,可她不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字宇國女人嗎?這種淫蕩的女子你還真要收她做妃子不成?你就不怕被世人嘲笑我們父子共用一名女子暖床嗎?」

祿冬凌嬌小而赤裸的身子,被納蘭笙那樣無情地一推,無助地跌向床頭,只是,她再也無力為自己尋找遮蔽。

因為她的心早被納蘭笙口中所說出的話語,整個擊成碎片!

他竟說她人盡可夫……

他竟說她淫蕩……

他竟說她是他們父子共同的暖床女子……

「你……」顫抖著唇角,西濱王舉起手指著納蘭笙,「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你怎麼可以這麼傷害凌兒?」

「我傷害她?」納蘭笙殘酷地笑了起來,冰冶的眼神投向祿冬凌,「你可必自己問問,我究竟是傷害了她,還是取悅了她!」

納蘭笙的話一句句迴盪在祿冬凌的耳際,但她卻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她的身子開始不住地顫抖著,眼眸漸漸變得空洞。

「凌兒,沒事的……」望著祿冬凌不斷顫抖的背影以及毫無血色的面容,西濱王的老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了,但他依然顫巍巍地脫下身上的披肩,輕輕披在她的身上。「沒事的……」

「說吧!別害羞。」望著西濱王對祿冬凌的嬌寵,以及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傷痛,納蘭笙狠狠地冷笑了起來,「就把你昨晚被我佔有時的淫聲浪語都說來聽聽,順便也說說你是怎麼開口要求我要你的!」

「你……」祿冬凌顫抖著嘴角,眼前攏起一陣濃濃的黑霧,「原來是這樣……」

她雖然涉世未深,但眼前發生的一切,卻足夠讓她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往事一幕幕重回腦際,她終於徹底醒悟了!

她終於明白為何當初納蘭笙知道她的身份後,臉色會那樣緊繃、難看,也明白為何他與她在一起時,就算明明是笑著,可眼眸底下卻依然那樣心事重重因為他恨西濱王!因為當他知道她的身份後,便開始將她視為報復西濱王的棋子!

所以他才會佔了她的清白,再故意讓她回到宮中,然後在發現西濱王如他所願地寵溺她時,做出一切溫柔的舉動,讓她徹底愛上他、對他失去戒心,將他留在她的寢宮,最後,用計讓西濱王親眼目睹這…切,再好好地凌辱他們…番!

他根本由頭徹尾都沒有愛上過她,只是利用她,所以根本就不必讓她知道他的身份!

而她,就這樣傻傻地陷入他的圈套,將自己的身與心雙手捧上,然後,在他的冷笑聲中,讓他給予自己最致命的一擊……

「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話,我替你說好了!」望著一語下發的祿冬凌,以及恨了一世的西濱王,納蘭笙不斷冷笑著。

「父皇,你大概沒有想到,你那樣寵溺、即將立為妃子的女子竟是這樣放浪的蕩婦吧?你可知她一遇上男人便發浪發騷?哦,對了,這是她當初魅惑我留下的證據,你拿去當個紀念吧!」

「你……」望著納蘭笙隨手丟來一張沾著血漬的白手絹,西濱王再也受不了如此大的刺激。

他的身子開始不斷地顫抖,手緊緊揪著胸口猛烈地咳了起來,整個人跪倒在地……

「你們可以繼續準備你們的立妃大典,我就不打擾了,」但納蘭笙卻對眼前的一切完全無動於衷,逕自站起身開始穿衣裳,「但要是這件事傳出去,被人知道這名女子竟同時侍奉兩個男人,並且還是水火不容的父子……」

「咱!」地一聲,納蘭笙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便響起熱辣辣的痛感。

「你一定會後悔的,笙兒!」用盡全身力氣打了納蘭笙一個耳光後,西濱王跌坐在地、氣若游絲地低吼:「一定會的!」

「是嗎?」雖然臉上是那樣的疼,但納蘭笙依然在笑,「那我們走著瞧!」

西濱王顫巍巍地舉起手指著祿冬凌,邊咳邊說:「你可知道凌兒她是……是我要……」

「是什麼都不重要了,你還是祈禱自己能長命百歲吧!」望著搖搖欲墜的西濱王,納蘭笙殘忍地一笑,「如此一來,你還能多嘗一回這個不肖子玩過的女人,然後等她有孕之時,再來為她肚子裹野種的父親是准而傷腦筋!」

腦中嗡嗡作響,眼前一片迷霧,祿冬凌多想就此死去,這樣一來,就再也不會聽到那些像利箭一樣的傷人話語!

但儘管早巳用手掩住雙耳,可是納蘭笙的一字一句卻依然刺入她的心中,將她的心刺得千瘡百孔,將她的身傷得體無完膚……

「老頭子,你這樣就不行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王!」一直僵在一旁的祿冬凌,望見西濱王突然一翻白眼,忍不住高聲哭喊了起來,「來人……快來人啊!」

「王,您怎麼了?」

「快一快把王送回王寢!」

之後的一切,祿冬凌寧可自己一輩子也別再想起。

她的寢宮陷入一片混亂,侍從們手忙腳亂地將西濱王抬出宮外,而這其間,沒有一個人在乎過她……

當她艱難地挪動頭部望向納蘭笙時,他依然神色自若,嘴角帶著一抹冷笑,冶眼看著所有的一切。

他竟如此冶情、如此殘酷,而她就這樣被他玩。弄在股掌中,還自以為得到永遠得不到的幸福……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祿冬凌木訥地望著所有人匆匆離去,望著納蘭笙看足了好戲準備離去,她終於顫抖著嘴角對著他的背影開口。「等一等……」

「哦,你居然還沒走?」納蘭笙驀地一愣,停住腳步站在原地冷笑,一怎麼?知道老頭子要死了,怕沒人罩著你,想繼續賴著我啊?「

「那夜……你是怎麼強佔我的?」望著那張她幾乎不認得的殘酷側臉,祿冬凌眼前的最後一抹光明也徹底暗去了。

「很簡單,你吃的飯菜裹被我下了藥,」納蘭笙聳聳肩,「屋外那些人也是我預先安排好的,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真是如此……」祿冬凌笑了,笑得那樣苦澀、那樣痛苦,笑得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由眼眶裹滑落。

原來,真的是他……

原來,一知道她是西濱王要找的女人時,他就開始了他的復仇遊戲……

只是,為何是她?

難道只因為她是字宇國贈予西濱國的女人,就該受到這樣殘酷的利用與對待嗎?

而在這場遊戲之中,面對著一直傻傻愛著他的她,他真的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不忍與心疼嗎?

「你真的……從沒有愛過我嗎9」雖然心是那樣地痛,但祿冬凌還是忍下住讓這句話脫口而出。

她知道她傻,傻到這個時候都還不願相信他會如此絕情。

但曾經的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溫柔、那些誠摯的眼神、那些體貼的舉動,真的沒有他一絲一毫的真情嗎?

真的全是偽裝嗎?

「愛你?」聽到那令人心酸的低語聲,納蘭笙的心緊緊抽痛了一下,但他立即將那奇怪的情愫棄在一旁,放聲大笑了起來。

「你認為我會那麼傻嗎?傻到去愛…個人盡可夫、為了榮華富貴而自願出塞的女人?更何況,若不是你自己送上門來,這一切又怎會如我所願地開始及結束呢?」

納蘭笙的話,像巨雷一樣徹底擊毀祿冬凌最後的一線希望,整個宮內,除了他離去的腳步聲及她心死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納蘭笙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的演變竟會如此出人意料!

西濱王自那一日之後就長臥病榻,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刻;而由於西濱王一直沒有立儲,因此皇室裹那群如虎似狼的皇子們,竟趁著這個時刻各自發動精兵,想搶奪覬覦已久的皇位!

西濱國陷進內亂及動盪之中,硝煙四起、民不聊生,而四周鄰國也開始冶眼垂涎……

「三哥,你快出手吧!再不出手就晚了!」皇子之中唯一與納蘭笙私交甚篤的五皇子,不斷地苦口婆心勸著。

「他們誰愛就拿去,」納蘭笙醉眼朦朧地躺在躺椅上,一口又一口地灌著酒,「我不管!」

「三哥,現在已經不是這個問題了!」五皇子著急地不斷在納蘭笙山寨內的睡屋之中來回走動著,「現今只有你有辦法讓他們消停清停了!」

「我沒有辦法!」納蘭笙依舊淡漠地說著,彷彿一切事下關已。

是的,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去搭理了!

因為他總算達到自己的目的、總算讓那個傷害他母親的男人得到他應有的報應了!

能夠親眼看著那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如,此失態、如此手足無措、如此悲痛,他已然滿意了。

可祿冬凌呢?她是無辜的……

當納蘭笙正想將酒再往口中送時,腦中竟閃出祿冬凌那張蒼白的小臉,拿著酒瓶的手霎時停在半空中。

她有什麼好無辜的?

驀地一愣後,納蘭笙狠狠地這樣告訴自己,然後下顧一切地將酒全倒入口中。

像那種貪圖榮華富貴、與那個男人那樣親密的女人,絕下會是好女人!

他這麼做一點也不為過,他們全是咎由自取!

不斷地在心中這樣說服著自己,可不知為何,納蘭笙舉著酒瓶的手卻愈來愈沉重,而呼吸也愈來愈凝重。

他究竟怎麼了?

為什麼他明明給了父皇最致命的一擊,讓他體會到被人欺騙、被人背叛的痛苦,他的心裹竟一點也不像他預想的那樣開心,反而還有些沉甸甸的?

而又為什麼,當他看到祿冬凌臉上淒苦、痛不欲生的神情時,他的心竟是那樣地痛,痛得幾乎不敢望向她?

他為什麼一點也不開心?他為什麼心那樣地痛?

他為什麼一點也沒有報復的快感?

「三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突然,五皇子的一聲大喝將陷在思緒之中的納蘭笙震醒,他皺起眉不耐煩地低吼一聲,「你煩不煩啊!我說我沒有辦法你聽不懂嗎?」

「你有!你過去曾當過大將軍,加上現在手下有這麼多的弟兄、勇士,只要你登高一呼,一定有更多人會歸入你的帳下,」望著納蘭笙憔悴又落拓的模樣,五皇子終於再也忍不住地奪下他手中的酒瓶大吼,「只是你不肯!」

「我沒那本事!」納蘭笙冶冷一笑,二個堂堂的江洋大盜,誰會理會我?「

「三哥你……唉!」五皇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你可知其實父皇早就有意將皇位傳給你?」

「你別胡說八道了。」

「這是真的!」五皇子跳到納蘭笙的眼前低吼著,「其實父皇常在我及幾個內臣的面前談論到你,說他雖有這麼多的皇子,其中只有你最像他,而且也最有帝王之氣!」

「這種話你也相信?」納蘭笙毫不相信地揮了揮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老五,你還是去洗洗你的腦子吧!我沒空陪你在這裹閒扯淡。」

「三哥,你怎麼就是不願信我啊?」

「我幹嘛信你?」納蘭笙不耐煩地問。

「你變了,三哥。」五皇子望著納蘭笙淡漠的背影心痛地說:「你以前下是這樣的……」

「你若想再繼續說下去,就別怪我把你趕出門了!」不想再聽五皇子的胡言亂語,納蘭笙的眼眸冷絕了起來。

「三哥……」五皇予眼一瞇,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鑭,「就算你不想搭理這件事,你也為芙蓉公主想想吧!她還在宮中呢!」

「誰是芙蓉公主?」納蘭笙忽地一愣,沒想到會在此時昕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名字。

「凌姑娘啊!」望著納蘭笙終於有了變化的語調,五皇予趕緊乘勝追擊,「就是那個……」

「我不認識她!」但還沒等五皇予講完,納蘭笙便低吼一聲。

「三哥,你何苦呢?」看著納蘭笙鐵青的側臉以及眼底的那抹痛意,五皇子歎了口氣,「宮亂之前,父皇正要收她為義女,並賜她芙蓉公主的稱號,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你說什麼?」倏地轉過身去,納蘭笙一把扯住五皇子的衣襟,「什麼義女?什麼芙蓉公主?」

「你也知道父皇膝下一直無女,凌姑娘又自小無父無母,再加上他們一老一小相當投緣,所以父皇才會不管外界的風風雨雨,打算在有生之年好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什麼?」納蘭笙腳步踉艙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五皇子口中說出的話!

但聽著五皇子娓娓道來一切,聽著他敘說祿冬凌在宮中的簡樸生活與無慾無求,納蘭笙的手慢慢垂下了。

因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居然與他所想的有那樣大的差距!

西濱皇宮那天之所以張燈結綵,竟不是因為西濱王要將祿冬凌收為妃子,而是義女?!

而祿冬凌之所以與西濱王那樣親密,並非為了貪圖榮華富貴、攀上高枝而作踐自己,只是為了享有她從未享過的.天倫之樂,並且圓西濱王的一個夢引「老天……」納蘭笙全身脫力地跌坐在座椅上。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一直理直氣壯地將祿冬凌視作棋子,視而下見她的眼淚,將傷害她的事全歸在她咎由自取上,全是因為認定了她是個不正經的女子!

雖然他的心中從來沒有真正那樣認為過,但為了達到復仇的目的,他總是不斷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她確實是那樣一個女子。

因為若不如此,他便無法繼續下去,無法將自己的復仇遊戲進行到底!

但如今五皇子的話卻讓他再也無法逃避那個他一直下想去思考、卻不能不去思考的問題。

他真的錯了……

他真的不該因為自己的剛愎自用,那樣殘酷、無情地去傷害單純、善良的她,並且還將她傷害得那樣徹底……

「父皇還跟我說,他當初是想為你找一個好媳婦,所以才會特地派人到字宇國去物色,並且打算等你回宮時,就把她帶給你看,可你一直沒消沒息的……

「三哥,你要去哪裹啊?」

「立刻集合,」納蘭笙再不考慮地對著山寨中的所有弟兄大吼,「並飛鴿傳書給各山寨!老五!」

「我知道,我知道!」一聽到納蘭笙下完命令後,瘋了似地吼著自己的名字,五皇子立即迎上前去。「我立刻就給那些按兵下動的大臣們寫密信。」

「嗯。」納蘭笙回身望著五皇子,眼眸不若先前的混濁。

「三哥,你總算活回來了。」望著納蘭笙清澈又滿含悔恨的眸子,五皇子長歎了一口氣,「我只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第六章

事情確實像五皇子預料的那樣,當納蘭笙投入戰局之後,混亂的情勢漸漸開始明朗。

原本就有帶兵及征戰經驗的納蘭笮,一舉便將那些作亂的皇子們各個擊破!

而一些本來還在觀望的臣予及士兵們,眼見戰局開始明朗、局勢有底定的跡象,更是紛紛投身納蘭笙的麾下!

所以兩個月後,當納蘭笙再度回到令他又愛又恨、又熟悉又陌生的西濱皇宮時,皇宮中已無硝煙。

內亂,平定了;皇位,保住了。

只是,納蘭笙卻毫不留戀地將阜位交給一向與自己關係不錯的五皇子,然後選擇一個人靜靜地離開。

因為,祿冬凌已不在皇宮之中了。

在那場內鬥之中,最受西濱王寵溺的祿冬凌所居住的寢宮,早被那群虎狼般的皇子們洗劫一空,當納蘭笙趕到時,裹面剩下的只有無數的屍首,以及大火燃燒後所剩的灰燼以及烏煙……

縱使不肯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實,但尋找了幾個月卻依然沒有找著祿冬凌之後,納蘭笙也走了。

他遠遠地離開了皇城,找到一處無人的靜謐山林,自己搭了個小茅草屋,日日躬耕狩獵。

小茅草屋旁,有一座小小的墳,一座有著無字墓碑的墳。

他在旁邊種滿了芙蓉,然後日日夜夜守著這個墳,下讓它叢生雜草、下讓他的芙蓉凋零……

自此後,他一個人在杏無人煙的地方生活著,日日品嚐著自己種下的苦果、日日讓悔恨與痛苦一點一點地磨蝕著身與心,沒有任何怨言。

納蘭笙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而他之所以遲遲不肯結束自己的生命,是因為——他不會那樣輕易地放過自己!

由父皇的口中,他終於徹底明白自己究竟犯下多麼深、多麼重的過錯。

過往的他,從不肯靜下來聽父皇談自己的母親,所以才會不知道,母親當初是不願與眾多女子分享一個男子的愛,所以寧可選擇獨自離去,寧可用那樣貞烈、玉石俱焚的方式,斷絕心裹對父皇的一切愛戀!

而父皇為了成全對母親的愛,所以不願困住她,不發一語地放走了她,然後在母親得知自己不久於人世、而央求父皇照顧年幼的他時,毅然決然地將他接至宮中!

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有錯,錯的其實只是他自己!

他錯在剛愎目用、錯在不明是非、錯在不聽勸阻……

而他,竟還將這些錯全歸咎在那個天真、純善,絲毫不曾對任何人造成過傷害的女子身上……

所以如今,他必須讓這一生為曾犯過的錯贖罪,然後讓椎心刺骨的侮意伴隨著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他老去、死去,直到他眼眸合上的那一刻一天,正當納蘭笙望著無字墓碑發呆時,突然一個恭敬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納蘭大將軍。」

「我不是大將軍。」納蘭笙蕭索地說著,蹲著的身子一點也沒有想站起的意思。

「王上說……」

「回去告訴他好好治理他的國家,別再來煩我了。」納蘭笙下耐煩地說。

「大將軍你聽我說,王上他……」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猛地一起身,納蘭笙回身怒視著身後的男子,「滾!」

「芙蓉公主還活著!」望著納蘭笙不怒自威的氣勢,軍士這回學乖了,索性先將最關鍵的字說出口。

「你說什麼?」果然,納蘭笙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眸倏地瞪大,「你再說一次!」

「芙蓉公主還活著,現在有可能住在西濱國西郊的小江村!」望著納蘭笙臉上駭人的神情,軍士一咳也不敢怠慢地把話說完。

「她沒死……」就見納蘭笙先是喃喃自語著,既而瘋狂大笑了起來,然後狂奔向一匹馬,躍上馬便頭也不回地往西邊奔去!

「您聽我說完啊!納蘭大將軍,」望著眼前一片煙塵,軍士也著急地跑向自己的馬,邊跑邊喊:「在您去找公主之前……」

秋末冬初西濱國邊境小江村「小凌!」

「郭大嬸!」祿冬凌抬起頭望著眼前的胖大嬸,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今兒個怎麼這麼晚才出門?要去趕集?」

「不是趕集,是去採買點村裹祭典要用的東西,」郭大嬸一邊興奮說著,一邊指著身邊一個咬著大拇指的小男孩。「會弄得這麼晚還下是我們家小毛非要跟著我去,要不我早回來了。」

「祭典?」祿冬凌好奇地眨了眨長睫毛,「是為了什麼?」

「我都忘了,你才來半年,當然不知道這事兒,」猛地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郭大嬸笑得好開懷,「咱村裹每五年便會舉辦一次祭典,以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收!」

「是嗎?」祿冬凌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是啊!咱這祭典一辦還得辦個五天哪!想起那份熱鬧勁兒我就開心,才這麼老早就想著去採買東西……唉呀,你看看我,一高興就忘了時間了,凌兒,我得趕緊走了,要不怕來不及了!」

「那您快去吧!」將小男孩抱上牛車後,祿冬凌幫著郭大嬸推著手拉車往村口走去,「晚了人都散了。」

「那是。」郭大嬸邊拉著車邊點著頭,一直走到村口處,才回頭對祿冬凌揮手,「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行了。」

「小心點啊!」氣喘吁吁地對郭大嬸揮了揮手,祿冬凌望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之後,才緩緩走回自己的小屋。

是的,她自己的小屋。

半年了,當她由那個差點躍下的河流中,回身走向這個現實的世界,已經半年了!

她猶然記得,那時當她女扮男裝、隻身一人逃出宮裹,心痛如絞、渾渾噩噩地陶江水走去並準備縱身一跳時,突然,一塊玉珮由她微傾的懷中掉出!

望著那塊蒙塵的玉珮,她的腦中霎時浮現出字宇國那位只與自己有一面之緣、並將這塊玉珮塞到她手中的姊姊所說的話——

為自己而活,就算只有一天!

這句話就像是醍醐灌頂,讓祿冬凌的腦子整個清明了起來。

是啊!沒了清白又如何?受了屈辱、被人利用、被人欺騙傷害又如何?難道她要因為別人的錯誤,而毀滅自己得之不易的自由嗎?

不!絕不!

所以她一定要活得更好,絕不在命運之前低頭求饒!

也因此,她沿著江水來到這個小村,隱瞞了自己的過往、編了一個「失憶」的謊言後,便在村民們真摯、熱情的笑容裹開始自己的人生,過著以往從未想過、平淡但卻完全自由的生活。

過往的一切,她就當是一個惡夢,夢醒後,她依然是她,並且,沒有人能再傷害她。

這日,當祿冬凌像平常一樣,忙碌了一天、開始準備晚飯時,突然發現一向靜謐的村口此時鬧烘烘的,大人的談話聲中夾雜著小孩的哭聲,讓她著實有些納悶。

好奇地走向村口,望著那群擠在一起議論紛紛的村民,祿冬凌眨了眨眼問著:「怎麼啦?出什麼事了?怎麼全擠在這裹?」

「小毛跌到陷阱裹去了——」一個老村民說。

「什麼?」祿冬凌立即向前走去,在哭成淚人兒的郭大嬸身前蹲下,安撫著她,「郭大嬸,小毛怎麼樣了?要下要緊?」

「都是我,要是我好好看著他,他也不會……」一望見祿冬凌,郭大嬸一把便拉住她的手,更是泣不成聲。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突然,村長由人群中擠了進來,「更何況小毛除了受了點驚嚇,也沒有什麼大礙,麻煩的是那個救了小毛的人啊!」

「救了小毛的人?」祿冬凌愣了愣,「那人受傷了嗎?」

「是啊!為了救小毛跌入佈滿鋒利鐵刺的陷阱中,能不受傷嗎?」村長哀聲歎氣,「那人到現在還不省人事呢!我都快急死了。」

「既然這樣,」祿冬凌連忙對村長說:「那我們趕緊找個地方為他療傷吧!」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我那裹實在騰不出地方讓他休息,」村長先是不斷地皺著眉,突然兩眼發光,「小凌,你的柴房是不是還空著?」

「是啊!」祿冬凌立即瞭解村長的用意,「要不,把人抬到我的柴房裹去吧!」

「那真是太好了!」一聽到祿冬凌答應,村長二話不說撥開人群,「來,都讓讓,快把那人抬到小凌的柴房裹去!」

「知道了,村長!」

人群很快地讓出一條路,四個年輕力壯的村民用一塊門扳抬著一個男人,急急忙忙便往祿冬凌的住處走去。

「他……」當祿冬凌望見那個躺在門板上的男人時,臉色卻整個泛白。怎麼會是他?那個男人,竟是她寧可一輩子沒遇上過、寧可一輩子也下願再相遇的人——

納蘭笙!

過往的種種倏地湧上祿冬凌的心頭,讓她的呼吸幾乎要停滯了……

「小凌,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白?」郭大嬸望著祿冬凌臉上的慘白,關心地問:「你認識這個人?」

「這……」祿冬凌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實在不明白,像納蘭笙這樣一個冶血無情的人,怎麼會為了救一個小孩而受此重傷?

並且,他又為何會來到此處呢?

內心是那樣掙扎及矛盾,最終,望著緊閉著眼眸、渾身沾滿鮮血、臉上幾無血色的納蘭笙,祿冬凌還是咬住下唇,點了點頭。「不,我不認識他……不過還是把他抬過去吧!要不晚了就更麻煩了……」

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祿冬凌真的不想去深思。

她只將他當成一個陌生人,一個救了小毛的陌生人,然後在村民合力幫助之下,為他料理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處。

但其實祿冬凌的心中也並非沒有忐忑、並非沒有打算,她打算等他一有醒來的跡象,就立即避開他到鄰村去。

因為,她絕不能讓他知道她的存在!絕不能……

但出乎祿冬凌意料的是,納蘭笙競整整昏迷了七天,一點都沒有甦醒的跡象,並且還日日囈語不斷、高燒不退。

聽著他口中那些混亂又不停歇的囈語,望著他那痛苦而依然無血色的俊顏,祿冬凌掙扎之餘,只得按捺住不安又矛盾的心,默默地照料著他……

到了第八天,納蘭笙終於不再囈語,高燒也漸漸退去,祿冬凌當機立斷地開始整理行裝,因為她知道她必須趕緊離去了!

若他醒來她還在這裹,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然而,正當祿冬凌胡亂編了一個離去的藉口,並將照顧納蘭笙的事交付給村民,匆匆走進柴房拿了一些東西正欲離去時,她的身後竟傳來虛弱卻掩不住激動的低語。「你真的在這裹……」

「你……」祿冬凌猛地回身,望著床上自己坐起的納蘭笙,臉色慘白。

天!他竟然在這個時候醒來了,而且,竟也認出她來了!

「想不到你竟會躲在這種地方,」望著屋內的簡陋以及祿冬凌臉上的慘白,納蘭笙盡可能地壓抑住內心激動啞聲說道,「難怪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你。一望著坐在床上的納蘭笙,凌冬凌腦中完全空白!

她踉踉跆槍地跌靠至門旁,張開口想說話,但那段下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重回她的心間,讓她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怎麼了?」望著祿冬凌眼中濃濃的痛意與懼色,納蘭笙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內疚及疼惜,「認不出我來了?」

她幹嘛怕他?

望著納蘭笙不同於以往的虛弱模樣,祿冬凌突然這樣問著自己。

現在的他傷還沒有痊癒,並且體力不濟,她幹嘛要怕他?

「這位壯士,你恐怕認錯人了,」祿冬凌定了定心神,強迫自己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我並不認識你。」

是的,這就是祿冬凌此刻所做出的決定。

反正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失憶了,她不認識他是天經地義的事。

更何況,如果他敢有什麼舉動,她可以立即招來善良的村民,就算此舉會讓他們知道她的過去,。可她絕不再讓他有機會傷害她!

「你不認識我?」望著祿冬凌雖然一身素淨卻愈發柔美的身軀與容顏,納蘭笙不敢置信地低吼著,「凌兒,我是納蘭笙啊!」

「對不起,壯士,我真的不認識你!」聽著納蘭笙叫著自己的小名,祿冬凌的心跳幾乎要蹦出胸腔了,但她仍平和地說:「現在你請好好休息,我立刻去請村長過來。」

「別走!」望著祿冬凌就要走出柴房,納蘭笙焦急地往前一伸手,然後眉頭一皺。「唔……」

雖然聽到納蘭笙的痛呼,但祿冬凌卻裝成沒聽見一般,急急忙忙向外走去。

老天!怎麼辦?他怎麼會找來這裹?難道他還想傷害她嗎?

可他們之間的一切早該結束了啊!他究竟還想做什麼?

「小凌!」就在祿冬凌站在門外,思緒一片紛亂時,村長突然朝她跑來,「不好了!你快點想辦法走,走得愈遠愈好!」

「怎麼了?」聽到村長的話,祿冬凌先是一愣,眼眸倏地望向屋內的納蘭笙。

是不是他早醒來了,然後趁她不在時對村民們說了什麼?還是他又做了什麼?否則村長怎麼會對她說這些話?

「快!再晚就來不及了!」就見村長衝到祿冬凌身前,慌慌張張地拉起祿冬凌的手便往外跑去。

「村長,到底怎麼了?」祿冬凌邊走邊問。

「一群不知打哪來的流竄土匪,竟跑到我們這裹來撒野了!他們見東西就搶、見女人就抓!」村長氣極敗壞地說:「山口村已經被他們搶劫一空了,而我們的男丁雖前去支援,但眼見是撐不住了,他們再過半個時辰就要殺進村裹來了,你快點走啊!」

「我們能走去哪裹?」望著村裹的女眷及小孩都慌慌張張地開始往後山奔去,祿冬凌不知為何卻停下自己的腳步。

他們能逃的地方只有後山,雖然也許一時能逃得了那群土匪的襲擊,但山裹的那些野禽、猛獸呢?他們躲得過嗎?

「這……」聽了祿冬凌的話,村長一時語塞,只能心亂如麻地下住歎著氣,「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現在也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他們有多少人?」突然,納蘭笙虛弱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什麼?」村長驀地愣了愣,望向受傷後臉色蒼白的納蘭笙,「唉!你怎麼早不醒、晚下醒,竟然挑這個時候醒啊?」

「你能不能別廢話了?」不耐煩地瞇起眼,納蘭笙沒好氣地低斥,「他們究竟有多少人?」

「二、三十個吧……」被納蘭笮臉上的那股氣勢震懾住,村長趕忙乖乖答道。

「把劍給我,」聽著前方的打鬥聲離村口愈來愈近,納蘭笙平靜地對村長吩咐道,「你們先躲至村後,我沒開口讓你們回來,一個都別給我進村!」

「什麼?」聽著納蘭笙堅毅且不容反駁的語聲,村長下敢置信地看著他身上的傷,「壯士,你……」

「你想幹什麼?」此時,一時站在一旁的祿冬凌終於開口了,「你以為……」

難道他以為,就以他這副未完全康復的身體,以他的一己之力,便可以驅退那幫沒人性的流匪嗎?

更何況,這又關他什麼事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折騰什麼?」納蘭笙不耐煩地眼一瞇、眉頭一皺,眼光倏地望向祿冬凌,「我的劍呢?快把我的劍給我!」

望著納蘭笙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霸氣,再看看前方的危急及呼救聲,祿冬凌愣了愣後,終於牙一咬,走至屋內,將藏在床下的長劍取出。

顫抖著手將長劍向前遞去,祿冬凌看著納蘭笙對劍冷冶一笑,然後一個箭步,人已往前衝去!

納蘭笙走後,祿冬凌並沒有像他所說的避到村後,而是與村長一道尾隨在他的身後,然後躲在遠處,望著他擎著劍、迎著冷風、像天神一樣駐立在村口。

而接下來的一切,更是如同一場夢一般——

流匪入村之後,納蘭笙身手矯健地飛身縱人人群之中,手中的長劍如靈蛇般來回閃動,任傷口上的血一滴滴地落在黃土之上……

這場爭鬥,彷彿戰了一生一世,當祿冬凌再度聽到納蘭笙的聲音時,他們的眼前只剩下兩個人。

「以後,別再到這個地方來,」納蘭笙冶冶地對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畏懼之色的流匪說著,「否則,等待你的絕不僅僅是我手中的劍!」

「足!是!」唯一倖存的流匪抱著受傷的手臂回身就跑,根本不敢有半刻的暫留。

「太好了!」此時,祿冬凌身旁的村長口中爆出喜極而泣、佩服至極的歡呼聲,「小凌,這位壯士可真是威風,居然以一人之力,就保全了我們全村,他真是個好人啊!」

好人?!

聽到這個字眼,祿冬凌的心中卻是那樣酸澀及複雜。

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個男人,而她更下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為什麼要在傷還沒有痊癒時,無視自己身上依然沒有癒合的傷口,毅然而然地下床,為那些其實與他根本沒有絲毫關係的村民奮戰,就像他當初在杏子林裹救了她一樣?

而最讓祿冬凌痛苦的是,明明被他傷得那樣深、明明知道他是那樣一個冶血無情的人,可自己卻依然無法恨他!

就算那時,站在江水旁淚流成河的她,痛苦的只是自己淒涼的命運,而不是對他的恨……

「壯士……」望著走向自己的納蘭笙,看著他渾身沁出的點點血跡,祿冬凌沉默了半晌後,終於走上前去,咬住下唇低聲問著,「你沒事吧?」

「我沒事。」聽著祿冬凌對自己的關懷,納蘭笙心中一暖,連忙伸出手想握她的手,「你呢?有沒有哪裹受傷?」

「壯士沒事就好,」閃過那隻大手,祿冬凌連忙背過身跑開,「村長,我去向其他村民報信,告訴他們可以回村了!」

「好啊!」站在一旁搞不清楚狀況的村長,高聲地對著祿冬凌的背影喊了一聲後,趕忙向納蘭笙走去,「壯士,你沒事吧?這回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就慘了……」

「她叫祿冬凌嗎?」望著祿冬凌離去的方向,納蘭笙問著。

「唉呀一壯士,你認識小凌?」村長又驚又喜地叫嚷了起來,「我還說你怎麼會為我們這麼拚命呢!原來我們是沾了小凌的光。」

「可她卻說她不認識我……」納蘭笙喃喃說著:心中盈滿苦澀。

奔波千里終於見到了她,他是絕對的欣喜,只是,聽到她說不認識他時,他的心霎時冶了一半。

他情願她罵他、打他,他都不會在意,可為何她要說她不認得他呢?

他記得當她看到他醒來時,眼眸中明明盈滿震驚與恐懼,若是對一個陌生人,她會有這般反應嗎?

他明白自己傷她太重,重到她根本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有任何交集,可他欠她一個道歉,他一定要盡力補償她。

「壯士,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耳尖的村長聽到納蘭笙的喃喃自語,恍然大悟地拍拍納蘭笙的肩頭,「小凌失去記性了,除了記得自己的名字外,過去的事全忘得一乾二淨,也難怪會說不認識你了,你可別放在心上。對了,我都忘了問了,壯士,你是小凌的……」

「我是她的……兄長。」

第七章

納蘭笙知道祿冬凌需要時間,所以他只能給她時間。

因此他也在小江村住了下來,由於大家真的以為他們是兄妹,因此每個人都親切又和善地對待他,除了祿冬凌。

她可以對任何人都笑容滿面,卻在看到他彷若未見,並且絕不在他眼前多留一分鐘,讓他連想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她可以對任何人都溫柔相助,卻在面對因傷口未癒而輕咳的他時,視若無睹。

對此,納蘭笙沒有任何怨言,因為這全是他自找的,更何況,能待在她的身旁、看著她平安無事,他就很滿足了。

只是每當看著她與村中年輕的男人和樂融融地交談、聊天時,他總會下由自主地興起一股怒火;而每當那些男人托他這個「兄長」給她帶口訊、送東西時,他的拳頭總會不由自主地緊握……

但他不能發作,也沒有立場發作,只能日日望著她對著別人笑臉盈盈,將心中所有的不快和無法與她和解的鬱悶積壓、再積壓……

流匪之亂被平息的兩個月後,因顧及納蘭笙的傷勢而一直延期未辦的祭典,終於在他傷癒之後舉行了。

由於再也沒有後顧之憂,因此整個村襄鞭炮聲此起彼落,鑼鼓聲震天。

這樣的慶祝活動足足持續了兩日兩夜,所有的人都歡聲笑語,連祿冬凌也不禁感染了他們的喜悅。

因此禁不住村民們的熱情,祿冬凌這夜始無前例地喝了酒,然後與眾人在火堆旁起舞、歡唱。

知道自己再這麼喝下去肯定要倒在當場,因此當腦子開始有些混亂之際,祿冬凌睜著朦朧的雙眸,帶著甜甜的笑容搖搖晃晃地離開火堆,一路與人打著招呼,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夏夜的月,映得祿冬凌紅撲撲的臉蛋更顯嬌媚,她一路輕歌,享受著這份難得的閒適。

就在祿冬凌走至一棵無人的大樹旁時,突然,一條軟鞭纏住了她的腰,然後倏地將她凌空一提,拉至濃密的樹梢之上、一個溫暖的懷中!

「啊!」祿冬凌先是低呼了一聲,望著自己所處的位置後,整雙腿都軟了,「是誰?快放了我,我怕高!」

「妹子,這就想去休息了?」望著祿冬凌嫣紅的雙頰,納蘭笙一身酒味地懶懶說道,「慶祝活動還沒結束呢!」

「你……」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祿冬凌的心一顫,倏地回過頭去,望向一雙醉眼朦朧的眸子,她的酒意霎時醒了一半,「怎麼是你?你……你快放了我一你醉了……」

「放了你?」望著祿冬凌又畏又怯的眼眸,納蘭笙突然笑了起來,「沒問題。」

說完這句話,坐在樹幹交叉處的納蘭笙,竟將原本一直握住祿冬凌的腰的手輕輕一放!

「啊……」身子一個不穩;祿冬凌搖搖晃晃便要往樹下墜去,她害怕地尖叫了一聲,再不管其他地一把撲向納蘭笙懷中,將他捉得死緊。

「就算你失去記憶,還是沒忘了怕高!」望著主動抱緊自己的祿冬凌,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暗香,納蘭笙突然發出低沉的輕笑。

「你……」怎麼也不敢望向地面,祿冬凌只能將頭緊緊埋在納蘭笙的懷中。

「你快把我放下去!」

「這上頭空氣跟視野都這樣好,幹嘛急著下去呢?」納蘭笙說著說著,突然眼眸一閃,然後手一揮,用軟鞭纏住祿冬凌的腰,一把將她綁在樹幹上,「這樣你就不必怕掉下去了。」

「你想做什麼?」祿冬凌極力掙扎著,卻怎麼也掙不開綁住自己的軟鞭。

「你說暱?」納蘭笙傻傻地笑著,望著祿冬凌絕美的容顏,半晌後,突然一把將她上半身的衣裳由領口處撥開。

她身上的香氣好香,他想多聞一會兒……

「不要!」感覺到上半身傳來一陣涼意,祿冬凌的酒意全醒了,忍不住啟開紅唇低呼。

「你叫得太大聲了,」望著祿冬凌雪白的肩頭以及優美的肩線,納蘭笙的心神有些蕩漾,而醉意也更濃了。「這樣所有的村民都會看到你現在撩人的模樣!」

祿冬凌緩緩地拾起頭,望著納蘭笙俊美卻又詭譎的臉龐,腦中又浮現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待我?」顫抖著唇角,祿冬凌再也壓抑不住心中那股悲憤,「你的仇既然都已經報了,為何還要如此傷害我?」

祿冬凌知道村民們都喜歡納蘭笙、歡迎他住下來,因為他是全村的救命恩人,還是她的「兄長」。

而他,不僅會幫村民們狩獵、砍柴,還會教村襄的孩童識字、唸書,常常帶著淡淡的笑容,舉起大掌輕撫著孩子們的發楷。

那時的他,看起來是那樣儒雅。平易近人,讓她總在不知不覺間傻傻地望著他開朗的笑容,忘了手邊的所有工作。

因為那個笑容,總讓她想起成為惡魔前,杏子林中那個溫柔、體貼並且善良的男子。可如今,他卻又……

「別哭,我不想傷害你。」

望著祿冬凌的淚水,納蘭笙霎時慌了手腳,他邊說邊舉起手,原本想抹去她的淚水,卻克制不住地劃過她柔美的頸項以及肩窩……

他真的不想,可他真的克制不住!

這段日子以來,每每看著她柔美的身子,他就有一股強烈的渴望,渴望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然後看著她嫣紅的臉、充滿依戀的明眸……

可是她卻不理他,怎麼也不肯多望他一眼!

「不要這樣,」聲音已有些虛弱,但祿冬祿的腦子依然急速地轉動著,想盡各種能讓自己脫身的辦法,「否則,我真要叫人了……」

她知道他醉了,否則他絕不會動她的!

這段日子以來,她並非沒有看到他的改變。

他不再強勢、也不再霸道,以往冶情的眼中有的只是後悔與歉意,並且,由外村人的口中,她也聽說了他「失去美人寧可不要江山」的動人傳說。

但這又如何?

這事是真是假她都不在乎了,因為她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忘了過去,重新開始,所以她不願讓他影響平靜的生活。

但,為什麼他不懂呢?

「我知道你並沒有失憶!」望著祿冬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這陣子以來積壓在心中的不快再也忍不住了,納蘭笙的聲音有些著急。「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正眼看看我?總要對我如此冷淡?」

「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你。」祿冬凌僵硬地撇開眼眸無情地說:「並且希望永遠也不要再看到你!」

祿冬凌的話冶得像冰,刺痛了納蘭笙的心,讓他本就不太清醒的腦子整個炸開。

他受夠了!他再也受不了她如此疏離的態度了!

他曾想好好地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誠摯地向她道歉,但她卻怎麼也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她寧可將所有的笑容都給予那群與她毫無瓜葛的村民,特別是那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性村民……

「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不要理我吧!」當腦中浮現祿冬凌與別的男子談話時臉上的甜甜笑容,納蘭笙再也忍不住地將頭埋向她的頸窩。

「不過,如果你不希望看到這個村落血流成河,如果你不希望看到現在正在喝酒狂歡的村民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也許你該學著與我和平相處。」

「你說什麼?」祿冬凌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著,「你不可以……」

「我當然可以。」納蘭笙冶冶說著,「我既然有本事救了這個村子,自然也有本事毀了這個村子。」

這話當然只是納蘭笙醉後賭氣的威嚇話語,其實他喜愛這群村民的心如同祿冬凌一般。

只是,祿冬凌卻當真了!她的臉色發白,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魔鬼!他竟威脅她,以全村村民的性命威脅她就範!

但祿冬凌明白,納蘭笙真的有這種能力,並且,也有這樣冷絕的心!

因此,如果她拒絕了他,那麼現在正在飲灑作樂的村民們,也許再也見下到第二天的太陽……

對她而言,她根本就沒有選擇!

「看樣子你還是很識大體的。」望著祿冬凌黯淡而絕望的眸子,以及那張他刻骨銘心念著的絕美容顏,納蘭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翻騰了。「既然如此……」

話末說完,納蘭笙的手突然一個用力,扯去祿冬凌上半身的所有衣物!

「你……」祿冬凌羞憤地撇過頭去,不斷地扭動身子,想將身子縮成一團,「不要看!」

如果事實已無法改變,至少,她可以讓自己不要對他有任何回應……

「怕什麼?」由樹葉問漏下的月光,納蘭笙望著眼前那副膚如凝脂的姣好胴體,眼眸愈來愈深邃。「你全身上下我哪個地方沒見過了?怕我見你這裹,還是這裹?」

任指尖在祿冬凌雪白又滑膩的頸部來回游移,納蘭笙帶著一抹醉意,朦朧地望著她臉頰上微微的嫣紅……

「晤……」納蘭笙無禮的碰觸令祿冬凌又羞又氣,但她只是咬緊牙關,憤憤地說:「你這個……下流胚子!」

「我下流?」納蘭笙賭氣地一笑,手突然一轉,輕扯住祿冬凌的乳尖,「那又如何?」

是,他就下流,其他那些男村民都是高尚君子!

既然在她的心中他是這樣的人,那他就下流到底!

「啊……」祿冬凌驚呼了一聲,渾身戰慄不已。

而更讓她羞憤的是,當納蘭笙開始又擰又揉時,她的乳尖竟在他的逗弄下悄悄挺立了。

他終究還是比她更瞭解她的身子,這樣的她,該如何才能讓自己無動於衷呢?

「有反應了?」

望著那兩朵在自己手指下悄悄盛開的美麗蓓蕾,納蘭笙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對她的揉弄更是邪肆。

「晤……」難耐的祿冬凌不斷地扭動著身軀,冀望能逃離那種令人心酸又心痛的酷刑。

但她卻不知道,當她不由自主扭動著身子時,原本綁住腰際的軟鞭卻緩緩向上挪動,最後竟卡在雙乳的下緣。

如此一來,原本便豐盈的雙乳整個被擠壓向上,在月光下更顯渾圓、挺翹,更讓人移不開眼光。

.望著那對誘人的豪乳,納蘭笙的下腹整個緊繃了!

他伸出雙手,故意輕撫著雙乳的下緣,然後聽到她突然倒抽了一口氣。

「你這裹愈來愈大了,」納蘭笙故意粗鄙又邪肆地說著,充滿護意地用力推擠那兩團柔嫩,「被哪個男人玩的?」

「你……」聽著一句比一句粗俗的話語,祿冬凌又羞又氣,緊咬著下唇,「你管不著!」

「我可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怎麼會管不著?」納蘭笙心中那股妒意燃燒得更加熾旺,「更何況你可是被我破了身的,我自然有義務好好管教你。」

「你這個下流的強盜!」又羞又氣的祿冬凌不斷辱罵著納蘭笙,突然,她的眼眸瞪大了,「啊呀……不……」

沒想到納蘭笙竟趁著她說話之際,低下頭去,整個含住她的右半邊乳尖!

他用力吸吮著她胸前的紅櫻桃,用舌尖來回挑弄最敏感的尖端,並且還用牙齒輕啃,不斷地往外扯去。

「啊……不要……」祿冬凌不想有感覺的,但卻控制不了自己。

當納蘭笙粗糙的手指拈住她的乳尖來回搓揉,當他一口口含住、用牙逗弄著時,她的身子整個酥軟了。

她的雙乳變得好脹、好疼,而全身好熱好熱,熱得她都感覺得到身下已開始有熱流緩緩沁出……

「我是個下流的盜賊,」聽著祿冬凌急促的喘息聲,納蘭笙終於抬起頭,整個盈握住她的雙乳,「可你這個高貴的公主,還下是被我這個下流的盜賊逗弄得嬌啼連連、嬌喘吁吁?」

「你……啊!」祿冬凌眼中盈滿霧光,再也忍不住心底那股羞慚與痛楚,輕泣了起來。「不要……」

「當然要。」一把撕碎祿冬凌裙下的褻褲,納蘭笙手往前一探,然後低低笑了起來。

祿冬凌的眼淚,終於伴隨著納蘭笙低沉的笑聲由臉頰上滑落,因為她明白他為什麼會笑得那樣邪肆……

「字宇國來的高貴公主,」納蘭笙將唇附到祿冬凌耳畔,「想不到不知不覺中,你的身下竟早已春心蕩漾、熱情如火地濕成一片了!」我……「祿冬凌又羞又氣,卻無法反駁。

因為連她自己都感覺得到,在他的逗再之下,她的下半身濕成一片,花徑中也有種細碎的疼痛,讓她好是難耐……

「你自己也發現身下已濕透了,是嗎?」納蘭笙一把拉開祿冬凌緊夾的雙腿,用膝蓋將她的雙腿頂住,讓她身下的秘密整個暴露在空氣中。「想要男人了,是嗎?」

「不是……不是……」祿冬凌不斷搖著頭,臉上的淚水揮灑至納蘭笙身上。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明明不想的,可為什麼這個男人一碰觸她,她的身子就下像是自己的了?

「是不是被我破了身、嘗到了男人的滋味後,」手指輕劃過那朵盈著露珠的花辦,納蘭笙精準地掐住微微腫大的花珠,「就欲罷不能了?」

「啊呀……」那股強烈的震撼,令祿冬凌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嬌啼出聲。

他為何總是如此?為何他每回碰觸她的私密之處時,她的身子就整個酥軟,只能任憑他為所欲為?

並且,隨著他不斷的逗弄,下腹那股熟悉的壓力又開始蘊積,令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想要更多

「不要……不要碰……啊……」祿冬凌痛苦地搖著頭吟哦。

「叫得真浪啊!」

聽著那一聲聲銷魂的嬌啼,納蘭笙的下腹也開始緊繃,但他依然不斷逗弄祿冬凌身下的花辦,直到她再也管不住自己,任吟哦一聲高過一聲,直到他的手被花叢閭的蜜汁浸濕……

「你……」突然感覺納蘭笙的手停下,而被一個碩大又火熱的堅挺取代,祿冬凌瞪大眼眸,「不!不要!」

「你又再一次要被我強佔了,」納蘭笙一手舉高祿冬凌的右腿,放在唇邊輕吻著,「我高貴的公主,你的貞潔,即將再度被我這個粗鄙的盜匪奪走了!

「不!不要!『』望著自己淫媚的姿勢,祿冬凌的臉紅透了。  :

「我就要進入你的體內了。」故意將所有過程都用言語說了出來,納蘭笙實在愛透了祿冬凌害羞時自然又性感的俏模樣,「好好感受一下被男人佔有的感覺吧!」

「呃……」當納蘭笙的堅挺一寸寸地挺進自己體內、將窄小的花徑整個撐開時,祿冬凌感覺到一陣如同初夜般的疼痛。「不要……」

天!怎麼還是那樣痛?而他為什麼那樣巨大、那樣堅硬?

「看樣子你至今依然只有我一個男人,」當整個堅挺埋入祿冬凌體內後,納蘭笙感受著如同處子般的緊窒與彈性,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滿足感。「是吧?我的公主。」

她終究還是他一一個人的……

「我……我有很多……很多……啊呀……」祿冬凌賠氣地說著,但她從刻就明白她不該招惹這個醉了的男人,因為他竟一把抽出堅挺,然後又一次貫穿她的花徑,「你別……啊!」

「別如何?」納蘭笙握住祿冬凌的纖細腰肢,用力往上一提後又往下一壓,「別像這樣?」

當堅硬又火熱的堅挺刺入花徑最深處時,祿冬凌的靈魂也被剝離了!

她彷彿在一潭溫暖的湖水中載浮載沉。全身是那樣灼熱與無功,她無力再抗拒、也無力再思索……

望著祿冬凌眼眸中的朦朧,與精緻臉龐上天真又性感的嬌俏神情,納蘭笙更是故意地挑逗著她。

他的堅挺不斷在她的花徑中輕佻、旋轉、戳刺,讓她全身浮起一層薄汗,眼眸也漸漸渙散……

「你整個人都被我佔有了,感覺到我在欺負你了嗎?明明知道祿冬凌的身子已經酥軟,但納蘭笙故意一手輕彈著她敏感得下能再敏感的乳尖,另一手則來到兩人的交合處,掐住身下那顆又濕又腫的花珠……

「啊呀……」祿冬凌體內那股驚天戰慄霎時化成嬌吟,一聲聲地由紅唇中溢出,「不要……」

「你的聲音好甜、好令人銷魂啊!」聽著雜夾著痛苦與歡愉的嬌啼,納蘭笙背後的衣裳也被汗水汗濕了,「好一個淫浪的高貴公主啊!」

「你……啊!」感覺花徑被整個充滿的充實感,感覺被這個魔鬼般的男人欺負的羞辱感,讓祿冬凌的眼眸盈滿了淚光。「放了我……你這個……淫賊……」

「你都已如此,」納蘭笙用力一頂,任由火熱的堅挺直達花心深處,「你說我怎麼忍心放了你?」

「啊呀……」隨著納蘭笙有意的挑逗,雖然不願承認,但祿冬凌明白,自己真的有感覺了!

她的花徑是那樣疼痛又歡愉,那股曾經領略過的壓力又再度在她的下腹蘊積、盤旋……

除此之外,發現自己與他竟是那樣緊密地結合在一起,聽著發自自己紅唇中一聲聲令她無地自容的嬌淫聲,以及花徑中規律的曖昧撞擊聲,她的心完完全全地碎了!

她竟成了這樣一個無恥的女子,被這個奪去她清白、那樣殘酷傷害她的男子如此對待,她竟還被他撩動……

「告訴我,」感覺隨著自己加快的律動,祿冬凌的身子愈來愈緊繃,而花徑中的緊縮頻律也愈來愈密集,納蘭笙揮汗低吼:「想要嗎?」

「我……」祿冬凌痛苦地搖著頭,想搖去身上的所有感覺,但她卻無能為力。

那不斷升起、無處釋放的壓力幾乎要讓她的身子炸開,她只能不住地呻吟、嬌喘,隨著納蘭笙的節奏款擺著腰肢……

「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滿足你!」望著祿冬凌不由自主地挺起雙乳,弓起腰肢,納蘭笙一回又一回地刺入濕滑緊窒的蜜徑之中。

「我不……」祿冬凌不斷搖著頭,就是不肯低頭,突然,她尖叫了起來。

「啊啊……」

「我知道你想要的。」望著祿冬凌渙散的雙眸,納蘭笙再也不克制自己了,他開始瘋狂衝刺著。「快說!」

「啊呀……不……」神智剝離的祿冬凌,耳中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她只知道自己真的快爆炸了。「啊啊……」

「說!來了沒有?」一手扯掉綁住祿冬凌的軟鞭,納蘭笙將她的雙手攬在自己的頸項上,然後又用力一挺腰!

「啊啊……」祿冬凌緊緊摟住納蘭笙的頸項,口中不斷地嚶嚀、吟哦著。

「快說,否則我不會給你的!」感覺花徑中的緊縮頻率是那樣地快,感覺被絲絨般的花道緊緊裹住的美妙感受,納蘭笙開始瘋狂地衝刺。

「我……啊!」隨著納蘭笙激狂的律動,當那股她以為不可能會發生的驚天快感終於在體內爆炸時,她眼前一片黑暗,唇角顫抖著,「不可能的……怎麼會……啊!納蘭……」

她怎麼會在被人強佔的情況下還能抵達高潮?而這種歡愉為何能如此巨大?

巨大到她幾乎無法承受的地步……

「我在。」聽到祿冬凌的口中出現自己的名字,納蘭笙的心一陣悸動,身下的律動更形強烈。

「納蘭……」花徑中的痙攣與快感幾乎令祿冬凌崩潰了,她只能喃喃叫著納蘭笙的名字。「納蘭……」

「想不到被男人強佔,你竟也能達到高潮。」望著祿冬凌抵達高潮之後的絕美容顏輿嬌媚吟哦,納蘭笙再也不克制自己了。

「我……」一陣高過一陣的歡愉與快感,讓祿冬凌開始輕泣。

在祿冬凌甜膩又誘人的輕泣聲中,在花徑的劇烈痙攣之中,納蘭笙又一次地在這個唯一令他忘情的女子體內釋放出自己……

「啊呀……不……」那股直接射入花徑最深處拘熱流,令祿冬凌再度衝向歡愛之巔,然後整個沉淪!

天!他怎麼可以……

「來不及了,你已經接受我了!」將唇附在祿冬凌耳畔,納蘭笙低聲說著,「你的身子已被烙上我的痕跡,這輩子再也洗不下去了!」我不是你的……永遠不會是……「連綿不絕的高潮令祿冬凌虛軟在納蘭笙懷中,依然喃喃低泣著。

「那我們走著瞧!」望著祿冬凌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感受兩團又軟又豐盈的渾圓抵住胸膛,納蘭笙剛剛才褪下的渴望又再度興起!

他一把抱起她的疲軟身子,讓她背過身去,手掌貼在樹幹上,然後由她的身後猛地一挺!

「你……」花徑被納蘭笙由身後一把貫入,本來並末完全消褪的感覺,竟又再度復甦。「啊啊……不要了……」

「你要的。」納蘭笙輕吻著祿冬凌柔美的頸項,「因為你自己就渴望成為這樣一名女子,否則怎可能在我這個淫賊的欺負下,竟還能有高潮?」

祿冬凌那顆溫柔而脆弱的心,再次被納蘭笙滿含醉意的傷人話語刺痛了!

淚水不斷由她的頰上流下,直至滴落樹楷,都未曾停止,就如同她體內下斷湧出的心酸快感一般……

第八章

納蘭笙知道自己又鑄下了大錯,一個會讓他悔恨終生的大錯。

由於一直無法取得祿冬凌的諒解,因此他過於焦急、煩躁,再加上看著別的男子對她虎視眈眈,他一時妒火攻心,竟在酒意作祟的情況下強佔了她!

而自那夜後,祿冬凌就大病了一場,若不是他時時以真氣維持住她的身子,並且夜以繼日地看護著她,也許她再也睜不開那雙美麗的眼眸。

在看護她的那段時間,望著她蒼白而削瘦的小臉,納蘭笙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害怕。

他害怕她就此離開、害怕她永遠都不再睜開那對柔美而清澈的雙眸……

直到這時,納蘭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對她的感情。

從初見伊始,他便被那清澈、純真的眼眸和樂觀、開朗的性子所吸引,所以才會在以為她即將成為父皇的妃子時,讓妒火蒙蔽了他的心,那樣殘酷地傷害她……

可其實自第一眼見到她,他便為她心動。

若非如此,他怎會在自以為騙取她真心時那樣假戲真作、真情流露?怎會在她下落不明時那樣憂心如焚?怎會在小山村裹看到她纖雅的身影時那樣開懷?

又怎會在看到她眼底的擔憂時撐起傷體禦敵?最後,還因為得不到她的一個回眸而再度傷了她……

原來他之所以如此,全因他早就戀上她而不自知啊!

所以他千里迢迢地尋她。並不僅僅是為了表達對她的歉意,而是因為洶湧而無法擗解的情意。

只是,如今一切都晚丁……

因為自她睜開眼眸的那一刻起,她就不願再見到他!

她寧可不吃、不喝,不睜眼也不說話,然後用這種自我傷害的方式來抗議他的存在。

所以他只能請外表裝糊塗但內心有如明鏡的郭大嬸來照料她,然後在確定她已睡去之後,悄悄進到她的房裹,餵她喝藥、為她更衣,然後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響地凝望著她,直到天明。

一旦東方破曉,他就只能離去,再也不敢靠近她的小屋一步。

康復後的祿冬凌依然盡可能地躲著納蘭笙,彷彿當他是洪水猛獸一般,如非必要,絕不會與他說上半句話。

對此,納蘭笙心裹雖痛,但也任著她去,不敢打擾她的生活輿作息。

真的很苦,但只要能看著她,他就心滿意足了……

日子就這樣靜靜地過了下去,小江村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只除了愈來愈憔悴、愈來愈寡言的納蘭笙。

十二月初的西濱國,降下一場鵝毛般的大雪,將整個大地裝點得那樣美麗,卻也那樣嚴寒,凍得人幾乎受不住。

此刻的納蘭笙,卻一個人站在屋外劈著木材,不顧自己的身上早已佈滿雪片。

他之所以不進屋,是因為他知道祿冬凌怕冶,若他不將這個冬季的乾柴全準備好、不將她的小屋修好,也許她真的要離開了!

由於祿冬凌的小屋在夏季之時損壞了,因此村民們便讓她住進納蘭笙的屋內,而納蘭笙比誰都明瞭,現在的她是那樣畏懼他、厭惡他,幾乎連看都不願看他一眼,所以他若進屋,她一定寧可頂著寒風出門,也不願與他待在一個屋簷下。

而他,絕不會讓她受這種風寒的。

同時,站在窗旁的祿冬凌輕咬著下唇望著屋外那個白色身影,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忍與掙扎。

他為什麼要這樣?他不冷嗎?

這半年多來,他的所作所為其實她全看在眼裹。

他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不動聲色地關心著她,若非必要,絕不敢和她多說一句話。

她其實知道,她病著的那段日子裹,在背後為她維繫生命的那雙大手是誰的。

她其實知道,他總在以為她熟睡之後,靜靜地坐在她的床旁為她蓋被、升火。

她更知道,為了讓她高興,他常買了好吃、好穿的東西,然後藉著村民之手送給她。

他們雖日日相依又相伴,但兩人的態度卻總是那樣疏離,像隔了一道下存在的鴻溝。

她明白,這道鴻溝是她挖掘的,而他,自從上回醉酒傷害她之後,再也不敢途越……

望著天空飄落的雪片愈來愈大,屋外的納蘭笙身上幾乎已是一片雪白,祿冬凌終抄輕歎了一口氣,打開門,低著頭輕輕地向外說道:「你……進來吧!」

「不必了,謝謝。」納蘭笙頭也沒回,依然奮力地砍著柴,「凌姑娘你趕緊把門關上,要不屋裹的熱氣全散出來了。」

是的,凌姑娘,因為他再也不能叫她「凌兒」,再也沒有資格叫她「凌兒」了……

站在屋內的祿冬凌光只將門打開一個小縫,就能感受到屋外那股刺人的寒風以及酷凍,她思索了一下,長歎了一口氣走出屋外,小手輕撫上納蘭笙高舉的斧頭。

「進來吧!」

身子微地一僵,納蘭笙的眼眸中閃出矛盾與掙扎的複雜神色,半晌後,終於緩緩放下手中的斧頭,在屋外將身上的雪全部抖落後,才隨著祿冬凌的身後進了屋。

「那裹有茶……」待納蘭笙坐定後,祿冬凌指著他身旁小荼案上的茶碗,靜靜縮在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屋角。

輕捧起茶碗,納蘭笙感覺到茶的餘溫。望著祿冬凌竟坐離自己那樣遠,並且還低著頭望也不望他一眼,他的心中真是苦澀至極。

但她願意跟他說話已很不容易了,或許他真該感謝這場大雪、感謝那間傾垮的小屋……

屋內的靜謐顯得那樣尷尬而又詭譎,納蘭笙不玫打擾祿冬凌,喝完茶後便站起身子,想繼續自己的工作。

此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納蘭公子。」

「你們怎麼又來了?」納蘭笙皺了皺眉,口氣中有些不耐。

「我這回不是找你,是找凌姑娘。」突然,另一個熟悉不已的聲音也在門前響起。

「你怎麼……」納蘭笙連忙打開房門,詫異不已地望著已成為新任西濱王的五皇子。

西濱王對納蘭笙微微一笑,便直接走向祿冬凌。「我能跟你談談嗎?」

「這……」望著眼前貴氣十足、與納蘭笙有著相似臉龐的男子,祿冬凌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低聲說道,「好吧!」

她雖不知此人是誰,卻看得出他的身份相當尊貴、特殊,更知道他們已找了納蘭笙好多回,只是他從來也不給他們好臉色看……

「你……」明明心中是那樣不願意,但既然祿冬凌都已同意,納蘭笙也只能長歎一口氣,走出屋外,將門關上。

「您是……」待納蘭笙離開後,祿冬凌望著眼前的男人納悶地問。

「我是你五哥,凌兒妹妹。」看著祿冬凌絕美脫俗的臉蛋,西濱王終於徹底明白為什麼三哥寧可死守在這裹,哪裹也不去。

「王上……」聽到這句話,祿冬凌立刻明.白他的身份,訝異之餘仍不忘盈盈欠身。

「這是幹嘛呢?」新任西濱王連忙扶起祿冬凌,「你的身子弱,快回去坐好。」

「不知道王上找凌兒有什麼事?」待兩人都坐定後,祿冬凌終於怯生生地開口問道,「是不是爹爹他……」

除非在宮中靜養的老西濱王出了問題,否則新任西濱王怎會特地來找她呢?

「不是、不是!父皇好得很,你別擔心。」西濱王連忙搖頭,然後努了努嘴指著門外,「我來是為了外面那個人,想請你幫忙勸勸他。」

「我……他跟我無關。」祿冬凌低下頭細聲說著。

是啊!她跟納蘭笙一點關係也沒有,為什麼要找她來勸他?

「先別這麼說,」西濱王望著祿冬凌低垂的小臉蛋,「不過在說正事之前,我想對你講一個故事。」

雖然不知西濱王為什麼要說故事,但祿冬凌也只能點點頭,然後靜靜等待他開口。

但隨著西濱王口中的「故事」內容逐漸明晰,祿冬凌的頭卻愈來愈低、眼眶愈來愈紅!

因為西濱王所說的,根本就是納蘭笙的故事!

只是,她從不知納蘭笙復仇的原因全是為了他的母親,也不知他的童年竟然過得那樣黯淡。

她更不知道他為了尋她,幾乎將芙蓉宮中的一瓦一石翻逼,更不知他為了她蓋了一座墳,日日守在墳邊,像個活死人般活著……

「故事說完了!」望著祿冬凌泛著點點淚光的雙眸,西濱王輕歎了一口氣,「我並不是想為三哥說好話,只是三哥雖然有時候不是個東西,可也不是罪大惡極的人!」

「那王上找我是為了……」祿冬凌依然低著頭心卻有些軟化了。

「我此次之所以來找你,全是為了那幫至今還一直處心機慮在搞破壞的皇兄們,更是為了西濱國的安定,所以希望能藉你的力量讓三哥回心轉意,幫我平定那些亂臣賊子。」

「那我該怎麼做?」沉默了許久之後,祿冬凌輕輕拭去淚水低聲問道。

「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配合我就行了。」眼看自己的「說服」工作已有成效,西濱王興奮不已。

「那他……會有危險嗎?」又靜默了許久,祿冬凌的聲音才又在空氣中響起,只是語音是那樣綿絀。

望著祿冬凌怯生生的模樣,西濱王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逕自向門外喊道,「請納蘭公子進來!」

「我不會做的。」納蘭笙一進屋,劈頭便丟下這麼一句話。

「你會去做的,因為凌妹妹希望你這麼做!」西濱王對納蘭笙的話下以為意,用手指著祿冬凌,「她希望你出任大將軍!」

「什麼?」倏地將眼光望向一直低著頭的凌冬凌,納蘭笙的聲音幾乎是顫抖的。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拒絕了西濱王多次徵召之後,竟會出現這樣的變化,並且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因為祿冬凌答應了!

「三哥,原諒我出此下策。」西濱王走向臉色僵硬的納蘭笙,輕拍著他的肩膀,突然絀聲附耳說道,「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其實凌妹妹並不是對你這陣予以來的努力完全無動於衷的,更何況,也許你們分開一陣也好,搞不好會有轉機……」

耳中聽著西濱王的話,但納蘭笙的眼卻一直望著祿冬凌。

明明心情是那樣沉重,但他卻什麼也無法說,只是傻傻望著她。

也罷……

半晌後,納蘭笙仰天苦笑了起來,若這是她的希望,那他去就是了!

「來人!」望了祿冬凌的背影一眼,納蘭笙咬牙向門外低吼一聲,「整裝。」

聽到納蘭笙的聲音,祿冬凌驀地一愣,這時屋外的人一聽到納蘭笙的命令,立即取出戰袍入室為他換上。

什麼?他現在就要走?

祿冬凌心中是那樣震驚,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她根本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只好背過身去,腦子亂成一團……

「我得走了。」半晌後,納蘭笙穿著一身戎裝站在祿冬凌身後。「你……好好照顧自己。」

「嗯……」背對著納蘭笙坐在床上,祿冬凌心慌意亂地拉著蓋在腿上的軟被,低聲回了一句。

望著那個纖細、淡漠的背影,納蘭笙的心一時間抽痛了起來。

整整一年了,她依然還是如此生疏、如此不願與他交談!

是否,他永遠也得不到她的一聲關心問候?

是否,他永遠也得不到她的一個溫柔眼眸?

反正如今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今日一別,或許再也沒機會相見了。

而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自由吧?沒有他在身旁,提醒她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沒有他在她身旁,讓她心煩、讓她無奈……

一想及此,納蘭笙的眼眸便熱辣起來,幾乎望不見眼前的事物……

「大將軍,該走了。」此時,門外傳來舊日屬下的低語聲。

「我知道了。」納蘭笙又一次望向祿冬凌依然沒有轉過身的小小背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澎湃,讓最想說的話脫口而出,「凌兒,我能……抱抱你嗎?」

雖然心中是那樣的盼望與期待,但回答納蘭笙的,依然是一片靜默。

輕歎了一口氣,納蘭笙咬住牙,猛地一轉身!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突然揚起一個輕輕柔柔的聲音。「你不是說……要抱我嗎?」

「凌兒!我的好凌兒……」愣了愣後,納蘭笙再不考慮地一個箭步向前緊緊摟住祿冬凌,眼眸完全朦朧。

小小的屋內,只有兩個輕輕淡淡的呼吸聲,但門外的聲聲催促,終於讓納蘭笙不得不抽身而起,徹底放開祿冬凌,忍住心裹那股幾乎讓他死去的痛意,納蘭笙大步向房門走去,然後將心中深埋的一切愛戀全化為一句——  .

「凌兒,原諒我!」

平定內亂對納蘭笙來說不是件難事,對他而言,最痛苦的是無法再見到祿冬凌那小小的身影。

但他也只能將那份愛戀留在心問,然後盡全力去做她想要他做的事。

一天,正當納蘭笙在將軍帳中審視文卷時,突然一個軍士在帳外恭敬說道:

「納蘭大將軍,張屏求見!」

「張屏?」驀地抬起頭,納蘭笙望著由帳外走入的人,霍地起身衝到來人身前。「發生什麼事了?我不是讓你們在小江村保護芙蓉公主嗎?她怎麼了?」

「這個……大將軍,」望著納蘭笙那張激動溢於言表的俊顏,張屏苦笑了笑,「是芙蓉公主要屬下們將她送到這裹來的!」

「什麼?」納蘭笙一愣,側頭~望,望向那個穿著粉紅繡袍、緩緩進入帳中的小小身影。「你們全下去!」

「是!」四周的軍士一聽到命令,二話不說便全退出帳外。

「累嗎?」納蘭笙伸出右手,本想將祿冬凌扶坐到旁邊的軟座上,但半晌後還是縮回了手,又激動又溫柔地問。

「不累。」祿冬凌低著頭輕輕說著。

「這裹很危險,」緊握住雙拳,納蘭笙忍住心中那股想摟住祿冬凌的衝動,背過身去低聲說道,「你實在不該來的。」

「村裹的美山妹妹說她的堂哥在你的軍隊裹,」祿冬凌依然低著頭,看也不看納蘭笙一眼,聲音是那樣輕柔,「所以托我來看看他,順便給他捎點東西來……」

「是嗎?『』納蘭笙身子一僵,背過身去苦澀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

他真傻!竟以為她是為他而來的!

他早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水遠也不可能……

當納蘭笙背過身去時,他並不知道,祿冬凌正由睫毛下偷偷望著他的側臉,也望著他臉上交織著開懷與落寞的矛盾神情。

所以,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是為他而來的!

自納蘭笙離開後,祿冬凌的生活全變了,她原以為少了他,她會自在許多,但她錯了。

那一年中他對她的寵溺與關懷,雖然她從不想去深思,但卻一點一滴悄悄侵入她的心間,磨蝕掉她心中築起的那道高牆。

所以在他走後,白晝時,她會不自覺地望著以往他砍柴的位置、望著他打獵回來時的路口、望著他常與村民們一起閒聊的那片大空地。

所以在他走後,夜晚時,她會不自覺地點上一盞燈,為也許會在哪個夜裹突然歸來的他留下一個小小的火花。

祿冬凌一點也不否認自己曾經恨過納蘭筆,並且為他對自己的傷害那樣椎心刺骨地心痛著。

可是,隨著他無怨無侮的無聲關懷、隨著明白他之所以傷害她的前因後果,那一切的恨突然淡去了,隨之而來的是對他的思念、疼惜與擔憂。

雖然她不斷告訴自己,這只是一時的適應問題,就算只是貓啊、狗啊,待得時間長了,哪天離去了,她也會想念的:所以只要時間夠久,她自然會漸漸再度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但她又錯了,她真的好想他,好想見他一面……

這樣的呼聲日復一日在祿冬凌的心頭盤旋,讓她幾乎坐立難安,所以她鼓起勇氣來了!

她告訴自己,只要知道他是平安的,她便會離去……

她好傻,真的好傻!

明明被傷害過、明明知道他待她好只是為了贖罪,可她的心卻又被他牽動了……

「那你……就先住內帳裹吧!這樣比較安全。」許久之後,納蘭笙這麼說著。

「嗯。」祿冬凌低聲應了,輕輕走入內帳,聽著帳外響起一聲長歎,忍不住眼眶微濕。

就這樣,祿冬凌在軍營中住了下來。

白日,納蘭笙出外練兵、征戰時,她便待在將軍帳中活動:當他回來時,她便進入內帳,而他則睡在外帳。

祿冬凌知道,其實納蘭笙大多的時候都沒有睡,他要下是在外帳一坐到天明,便是好不容易躺下,但不到半個時辰便又走至帳外。

而她就這麼一直住在他的營帳中,望著他的神情一日比一日緊繃,眼眸底下的黑暈一日比一日蔓延……

「你,站住!」

一日,正當祿冬凌走出帳外想為納蘭笙及三亞熱水時,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姑娘是喚我嗎?」祿冬凌愣了愣,回頭輕聲問道。

「對『叫的就是你!」一個打扮得極為艷麗的女子冶冶說道。

「不知姑娘喚我有什麼事?」

祿冬凌柔柔笑問著,認出這名女子是每個月會至營中一回、與兄弟們「同歡」的女子之一,也是最喜歡在納蘭笙身旁打轉的一個……

「我說,」望著祿冬凌溫柔又絕美的笑顏,女子愣了愣後,連忙回過神說:「要是你對納蘭大將軍無意,就別老一個人霸佔住他!」

「我不懂姑娘的意思……」祿冬凌身子一僵,低:下頭說著。

「不懂?那我就說得更明白一些,」女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可知為什麼納蘭大將軍最近看來如此憔悴?又老是半夜在營帳外吹風?」

「這……」祿冬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是因為他休息得不好!」望著祿冬凌天真純良的眼眸,女子忍不住低聲叫道。

「休息得不好?」祿冬凌喃喃重複著。

是的,她知道他休息得不好,她知道……

「你知道他為什麼休息得不好?」

「為什麼?」祿冬凌抬起頭急急問道。

是啊,為什麼?她雖知道,但究竟為什麼呢?

「因為礙著你在他的營帳!」女子舉起手指忿忿不平地指著祿冬凌。「大將軍是個男人,真真正正的男人!是男人就需要女人,抱了女人才能安安穩穩睡上一陣好覺,這樣才能得到最好的休息!」

「女人?休息?」祿冬凌不斷重複女子的話。

「你到底是懂沒懂啊?」望著祿冬凌癡傻卻可愛至極的模樣,女子真的下知道該怎麼說。

「我懂了……」望著女子婀娜的身姿,祿冬凌輕輕點了點頭,而心裹,不知為何好痛好痛。

「懂就好!」女子終於滿意地笑了起來,笑得那樣嬌媚,「那你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吧?」

「我明白。」

是的,她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原來如此……

第九章

這夜,納蘭笙像往常一樣,在校場練劍練到半夜,才緩緩走回自己的將軍帳,喝杯祿冬凌為他留下的暖身熱茶,然後便靠在外帳的帳壁上發呆。

奇怪的是,不知為何,納蘭笙覺得今日自己特別疲憊,疲憊到眼眸幾乎睜不開了……

就這樣恍恍惚惚靠在帳壁上,到三更時,納蘭笙突然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響在他的附近響起。

忽地睜開雙眸,納蘭笙訝異地發現,一向燈火通明的將軍帳中,此時竟是一片漆黑

「是誰?」警覺地抽出放在案頭上的長劍,納蘭笙半跪著,望著眼前的一片黑暗小心戒備著。

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等待了半晌,納蘭笙沒有等到任何的回應,就在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打算點燃火炬時,突然感覺一個柔美的胴體緊緊依向自己的懷中。

「滾!」納蘭笙凝聚住所有心神,一把推開那個柔嫩光滑的身子,低吼一聲:「誰讓你來的?」

「我……」許久許久之後,黑暗中終於傳來一個女子的低語聲。

「你……」聽到熟悉的溫柔嗓音、聞到熟悉的暗香,納蘭笙手中的長劍「鐺」地一聲掉落地面,口中喃喃自語著,「下可能……不可能……」

是的,怎麼可能會是她?

他的凌兒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的舉動?

這一定是個夢!一定是因為他的心中太掛念她、太渴望她,才會作這樣的夢……

「你討厭我嗎?」聽著納蘭笙口中不斷喃喃說著「不可能」,祿冬凌低著頭輕輕問著,心中好是忐忑。

她下了好大的決心才這麼做的,若是他拒絕了她,那她就再也沒有勇氣面對他了!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雖然是全然的黑暗,但納蘭笙卻一把就找到祿冬凌站立的位置,並將她攬進自己懷中,緊緊地抱住她,「我怎麼可能討厭你……」

是的,他怎麼可能討厭她?

她可知道,在他的心中,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腦子,是那樣昏沉,眼前,是那樣漆黑,但納蘭笙卻只聞得到懷中的那股暗香。

這股令他癡迷的暗香,在黑暗中是那樣誘人,讓他再也忍不住地將她打橫抱起,放倒在帳中的長毛氈上,然後瘋狂地吻著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頸項、她的頰……

「你好香啊!凌兒。」感覺得到身下女子的微微顫抖,納蘭笙的唇終於離開那具溫熱滑嫩的肌膚,試著舉起大掌,輕輕捧起她的臉。

老天一如果這是夢,千萬別讓他醒來!

因為就算她只是個幻影,他卻依然為她心動、為她癡狂。

感覺自己的舉動並沒有受到抗拒,納蘭笙緩緩低下頭,將唇印在那個柔美的唇辦上……

「啊……」感覺自己竟被人當成珍寶般地吻住,祿冬凌輕輕呢喃了起來。

他的吻好溫柔啊!溫柔得她幾乎都要流淚了。

「我的凌兒……」聽著那聲如夢似真的嚶嚀聲,納蘭笙整顆心都醉了。

他不斷地吻著她,用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型,聽著她的喘息變得急促,然後一舉侵入她的口中。

「唔……」祿冬凌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納蘭笙的吻是那樣纏綿、火熱,幾乎將她心底最深處、遺忘已久的感覺勾了出來。

在那撩人的低吟聲中,納蘭笙忘情地將自己的舌與祿冬凌的交纏在一起,盡情汲取她口中的所有蜜汁,直到感覺她的身於愈來愈熱……

「凌兒……」許久許久之後,納蘭笙依依下捨也離開那個讓人心醉的柔軟唇辦,不斷地在黑暗中喚著她的名字,「我的好凌兒……」

「笙……」輕輕回應納蘭笙的呼喚,祿冬凌幾乎被他的溫柔灌醉了。

「我在,凌兒。」聽到祿冬凌的回應,納蘭笙欣喜欲狂,再一次將唇移到她柔嫩的頸項,絀細地親啄了起來。「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嗎?」

祿冬凌仰起頭低聲吟哦。「好……」

聽到祿冬凌滿含濃情的話語,納蘭笙的眼眸熱了起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將頭埋在祿冬凌的頸窩處。

「你好傻……好傻……」祿冬凌輕撫著納蘭笙的頭髮,眼眸也是那樣灼熱。

他真的好傻,傻得讓她好心疼……

明明不必如此的,可他卻總為早已逝去的過往所困擾,強迫著自己冶漠、強迫著自己對她百依百順,強迫著讓自己受苦、受折磨……

但她自己何嘗不傻、不自私呢?

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贖罪,可她卻那樣心安理得地陶醉在他溫柔的眼眸、溫柔的話聲、溫柔的態度中,迷失自己……

而今天,她之所以鼓起勇氣這麼做,是因為她真的好擔心他的身子!

他要是再這樣下去,身子一定會受不住的!

可她,卻怎麼也不願看到他懷中有別的女人、忘麼也不願看到他用那種溫柔的眼神對著另一個女人……

「讓我取悅你,好嗎?」雖然心中是那樣羞赧及忐忑,但祿冬凌還是低聲輕問著,緩緩地翻身而起,將納蘭笙拉坐至毛氈上,自己則跪在他的身前。

她顫抖的小手往下伸去,輕輕解開他的腰帶,停頓好一會兒後,再不考慮地一把盈握住他的分身!

「凌兒,你……」納蘭笙整個身子都撼動了,堅挺也倏地緊繃。

「笙……」感覺著手中忽地硬挺的碩大與灼熱,祿冬凌的臉嫣紅一片,生澀地搓揉著他。「你……想要嗎?」

「我……」雖然心中是那樣渴望,但納蘭笙卻搖了搖頭,啞著嗓子說:「只要能像現在這樣抱著你,我就很滿足了。」

不,他當然不滿足!

可他怕,怕他真的愛了她之後,這一切幻像都會消失,而他再也夢不到她了……

「真的嗎?」低下頭,祿冬凌輕啟櫻唇,又羞又澀地含住納蘭笙的分身,「真的嗎?」

「老天!」

身子劇烈地顫抖著,納蘭笙在心神蕩漾的低喃聲中,盡情感受著她以小口含住自己的絕妙滋味,下半脹得疼痛不已……

「喜歡……我這般取悅你嗎?」

感覺口中的堅挺愈來愈碩大,大到幾乎含不住了,祿冬凌只能暫時離開他,改用舌尖輕輕舔弄著頂端……

「喜歡極了!」納蘭笙低喘著,再也忍不住地提起雙手,撫上祿冬凌赤裸的胸前。

他溫柔地捧住那對柔軟又挺翹的渾圓雙乳,輕輕地左右推擠著,感覺到掌心碰觸到兩顆誘人的小紅玉,食指與拇指不自覺地縮合,悄悄一拈……

「啊呀……」祿冬凌的身子瞬間酥軟。

她的花徑不知不覺緊縮著、疼痛著,一道熟悉的熱流緩緩地流出體外……

「那你呢?」聽著那聲如訴如泣的嬌啼,納蘭笙的下腹灼熱得讓他難耐,「喜歡我這麼待你嗎?」

「喜歡……」祿冬凌的唇抵著他火熱的堅挺,感覺乳尖被向外一扯,紅居中又溢出一聲嬌媚至極的輕啼。「啊……」

「那這樣呢?」納蘭笙脫去自己的衣裳,將祿冬凌拉了起來,用堅實的胸膛緩緩摩挲她的乳尖。

「晤……」感覺納蘭笙的健壯與自己的柔軟互相摩擦產生的親密與曖味,祿冬凌無助地仰起頭嬌吟,「不要……」

「不要?」納蘭笙的身子倏地一僵。

「不許你……動我……」小手輕撫納蘭筻的胸前,祿冬凌學著他的動作,輕拈住他的乳尖,「只有我……才能碰你……」

「好……」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了,納蘭笙握住祿冬凌的柳腰,「好……」

可他口中雖這麼說,但手卻一點也不規矩。

當她親吻著他的胸膛時,他的手悄悄地往下滑去,捧住她的雪臀,不斷將她按向他的堅挺!

「不要……」輕推著納蘭笙的胸膛,祿冬凌邊輕喘邊嬌瞠,「討厭!你不聽話……」

「我怎麼不聽話了?」納蘭笙微微一笑,手指突然往下一探,刺入她的花徑中,然後又很快地抽出。

「啊啊……」突如其來的一刺,令祿冬凌忍不住啼叫出聲,整個人軟在納蘭笙懷中,再也動彈不得。

這時,她聽到一聲低笑由頭頂發出,霎時,她的臉整個羞紅了。

他好討厭,竟然故意逗她!明明說好他下可以亂動的嘛!

「你……」祿冬凌索性用雙手按住納蘭笙的層,將唇附至他的耳畔,吐氣如蘭,又嬌羞又挑逗地低吟著,「笙,人家好濕、好濕了……你說,怎麼辦?」

「我的天……」聽著那令人銷魂的淫聲浪語,納蘭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天……」

她那又媚又嬌的生澀挑逗話語,幾乎讓他瘋狂了!

但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隨著她的嬌喘,她又濕又熱的花口竟挪至他的堅挺前,來回摩挲著……

「笙……」聽著納蘭笙倒抽一口氣,祿冬凌更是故意嬌媚地喊:「人家好濕……」

納蘭笙再也忍不住這種煎熬,發出一聲低吼後,雙手握住祿冬凌的纖腰,用力往上一頂!

「啊呀……笙……」當花徑被充滿時,祿冬凌下禁高聲啼呼了起來。「你怎麼……啊……」

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不說一聲就佔有了她?

並且還邪肆地在她的體內輕挪、緩動,讓她微微有些疼痛的花徑又流出大量的蜜汁……

「你不是濕了嗎?」輕啄著祿冬凌的唇角,納蘭笙感覺著被緊緊圈住的快感,「我只能這麼做!」

「不要……人家……不要……」

許久未曾歡愛的身子是那樣灼熱、渴望及疼痛,但祿冬凌還是掙扎著抬起雪臀,不讓納蘭笙與她結合得那般緊密。

「當然要!」在祿冬凌的花徑還未完全脫離自己的堅挺時,納蘭笙又用力將她的身子往下一壓,任由自己緊繃的堅挺又一次刺入她的體內,並且直達最深處,「別再逗我了,凌兒。」

「啊啊……」一股直達靈魂深處的戰慄感,讓祿冬凌無肋地放聲嬌啼,身子顫抖了起來,「人家……沒有……逗你……」

「對不起,凌兒,別怕,我絕不會再弄疼你,」感覺到她的顫抖,納蘭笙以為自己又弄疼她了,連忙將她抱起,轉而將她放至長毛氈上。

「我不怕!」發現納蘭笙溫暖的身子離開了自己,祿冬凌慌亂地伸出雙手在黑暗中找尋著他,「別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心疼地握住那雙小手,納蘭笙放在唇邊輕吻著,一輩子也不會離開你!「

「別離開我……」雖然再度感受到納蘭笙的體溫及款款柔情,但祿冬凌仍然不斷低語。

「我想看看你,行嗎?」納蘭笙突然抬起頭輕問。

「嗯。」

帳裹很快地燃起一抹光亮,卻並不刺眼,只是讓原本黑暗的帳內有了一種曖昧的旖旎氣氛。

「你好美,凌兒。」點燃了火炬後,納蘭笙回身望向祿冬凌,癡癡說著。

她美得不像人間人、美得不可方物,此刻正斜倚在長毛氈上的她,正輕輕地抱著雙臂,卻完全遮掩不住呼之欲出、若隱若現的豐盈,反而令她的模樣更顯嬌柔。

而她的腰肢那樣纖細,雪臀那樣挺翹,緊緊併攏的修長雙腿微微顫抖著,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嬌怯。

而她杏瞇微睜、紅唇微啟的嬌俏模樣,則是那樣的性感、撩人,令人幾乎移不開目光。

「你別那樣看人家……」感覺納蘭笙灼熱的眼光不斷地在自己的裸軀上流連,祿冬凌羞不可抑地低垂下頭。

「凌兒,為我張開你的腿,行嗎?」望著祿冬凌又羞又怯的模樣,納蘭笙的心跳得更加劇烈,「行嗎?」

這要求是那樣羞人,可祿冬凌卻拒絕不了。

她的心為他而悸動了,只能傻傻地望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低喃,「可你不許碰我……」

「好。」納蘭笙在淺淺一笑中給了許諾。

祿冬凌極力克制住心中那股羞赧,輕輕咬著下唇,緩緩舉起雙手,將一頭秀髮撥至肩後,挺起自己的雙峰……

寂靜的帳中傳來納蘭笙濃重的低喘聲,令祿冬凌的身子更加火熱,她知道,他也為她動情了!

因此,在他灼熱的目光之中,她將雙手放下,撐在身子的兩側,緩緩曲起了雙腿、然後緩緩分開

像被奪去魂魄似的,納蘭笙的眼眸再也離不開眼前的春色美景!

他緩緩走向她,蹲跪至她的身前,望著那為他盛開、為他濕意盎然的粉色花辦,望著花辦中晶瑩的露珠,望著不斷往外沁出蜜汁的花口……

他終究還是違背了承諾,不自覺地伸出手,將她的粉色花辦分開,專注地拈弄著沾滿蜜液的花珠。

「啊啊……笙……」祿冬凌雙手緊緊捉住長毛氈,放任自己嬌啼出聲。

「對不起……」納蘭笙更是無法克制地將手指滑入幽深的花徑間,輕勾著其中的絲絨花壁,「你實在太美了!」

「笙……笙……」

迎接納蘭笙的萬般挑逗,祿冬凌再也無心思考,她只感覺身子好難耐,一股壓力隨著他的逗弄開始在她的下腹積蘊,然後緩緩往上攀升……

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可他就是不給她,那種求之不得的感覺讓她徹底崩潰了!

「笙……啊……」不自覺地款擺著腰肢,祿冬凌在納蘭笙刺入第二隻手指時輕泣出聲,「要了我……要了我……」

「這是你第一回主動要我要你,凌兒。」納蘭笙手指的律動愈來愈快。

他的心中狂喜不已,因為他的凌兒竟主動要求他佔有她!

望見祿冬凌的額上佈滿一層薄汗、看見她的眼眸開始迷離,納蘭笙終於不再隱忍!

他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拉站起來,將她抵在帳壁上,一手舉高她的右腿,一舉將自己緊繃又疼痛的堅挺徹底刺入緊窒又濕滑的柔嫩花徑中!

「啊啊……」原本在納蘭笙的手指逗弄下就快抵達高潮的祿冬凌,在他真正霸道地進入體內時,身子整個炸開了!

她的眼前一片朦朧,而身子是那樣歡愉,一股驚天的快感讓她再也管不了其他地放聲嬌啼。「笙啊……」

「你叫得好媚啊!凌兒。」納蘭笙瘋狂地在祿冬凌體內衝刺著,「來了嗎?」

「我……啊呀……」至樂的歡愉讓祿冬凌失去自我,她不斷擺動著纖腰,無意識地浪啼著,「人家……來了!」

「這只是開始。」體貼地等待祿冬凌體內的第一波高潮開始緩和,納蘭笙才將自己撤出,抱住她的雪臀,將她整個人抱起,「手摟著我,腳勾著我的腰!」

「嗯!」嬌喘吁吁的祿冬凌乖巧地摟住納蘭笙的頸項,感覺他突然將腰往前一挺,他的堅挺又刺入她的花徑中。「啊呀……」

「我要你!」納蘭笙一邊走動、一邊不斷地挺腰將自己送進祿冬凌體內,並挪出一隻手,輕掐住花辦中的花珠。

「我也……要你!」這種雙重的刺激,令祿冬凌才剛剛清退的感覺又重新再度升起!

由此刻開始,一整夜,納蘭笙再也沒有離開過淥冬凌!

而她,只能在不斷的高潮中高聲浪啼,然後在悵中的每個角落,被納蘭笙以各種姿勢佔有、愛憐……

第十章

在清晨的操練聲中驚醒,納蘭笙眼一睜,便倏地坐起身子!

望著身旁的淒清,納蘭笙苦笑了起來。

昨夜終究只是一場美夢,一場令他心神俱醉的美夢……

輕歎了一口氣,納蘭笙伸了個懶腰,然後像往常一樣將手伸向一旁,想拿取祿冬凌每天都會為他倒上的熱茶,但卻突然發現那個茶杯竟是完全的冰冷!

「凌兒?」心中一凜,納蘭笙連忙隔著簾帳往內帳輕喚:「你不舒服嗎?」

「嗯。」祿冬凌將頭埋入被中,低聲輕吟著。

她能舒服嗎?昨晚被他那樣疼愛了一夜,她的骨頭都快散了……

「哪兒不舒服了?」一聽到祿冬凌不舒服,納蘭笙再也管下得其他地衝入內帳。  .

「我沒什麼事,就是有點睏,」聽到納蘭笙站到自己床頭,祿冬凌的心跳得好急,「你別吵我了。」

「好,我不吵你、我不吵你!」雖然心中是那樣憂心,但納蘭笙還是柔聲說著,「那你好好休息,好嗎?」

「嗯。」祿冬凌輕輕應了一句,便不再開口。

而憂心忡仲走出帳外的納蘭笙卻怎麼也放心不下祿冬凌,可他又下敢隨便喚軍醫來,就怕吵了她休息……

就這樣心不在焉地在校場看著軍士們操練,直到晌午之時,納蘭笙終於看到祿冬凌的身影由將軍帳內走出,他的心頭重石總算微微往下落了一些。

日子,就這樣慢慢過了下去。

亂軍已幾乎潰不成軍,而納蘭笙也總算不必日日在帳中開會、坐鎮,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著祿冬凌。

當全副心思都放在祿冬凌身上時,納蘭笙卻開始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因為自第一回夢到與祿冬凌激情歡愛之後,每隔幾天,他便會作同樣的夢。

剛開始納蘭笙由於軍務繁忙,並不以為意,可如今回想起來,總覺得那些夢透著某種曖昧。

因為作夢不可能那麼真實,並且每回作完與她徹夜歡愛的夢,第二天,她總是疲憊地在帳中沉睡……

更奇怪的是,現在,她更不敢看他了l

每逢他們眼神一交會,她便會立即將眼眸移開,頸後嫣紅成一片……

會不會那些夢其實都是真的?

會不會他由於壓力過大,所以患了什麼夜遊或夢遊的毛病,然後在夜裹發作時,又強要了她?否則她的態度為何會變得那樣古怪?

可每回一想及此,納蘭笙就怕得不敢再往下想。若真是如此,那他不是又傷害她了嗎?

終於有一天,在戰事完全平息之後,納蘭笙帶著祿冬凌至附近小鎮遊玩,他再也忍不住地開口了。「凌兒。」

「嗯。」坐在馬車一角的祿冬凌羞赧地應著。

「我……」望著祿冬凌怯生生的模樣,納蘭笙欲言又止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問:「有事想問問你。」

「什麼事?」身子突地一僵,祿冬凌的聲音更小了。

「你……」望著祿冬凌不自覺愈垂愈低的小臉,納蘭笙歎了一口氣,「唉!算了。」

他有什麼好問的?萬一他一問,反而問得她難受、難堪,再度逃離他的身旁,那時他怎麼辦?

「我想出去透透氣……」聽著納蘭笙那聲長歎,祿冬凌突然站起身,想往馬車外走去。

正當她站起身子時,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驀地往旁一軟!  、

「凌兒!你怎麼了?」納蘭笙一把摟住祿冬凌,望著懷中緊閉著眼眸、呼吸又短又急的女人,心幾乎停止跳動。「快,傳軍醫!傳軍醫!」

雖然隨車到來的軍醫速度不慢,但納蘭笙的臉色卻令那個老人覺得自己耽誤了時間。

在老軍醫想把脈時,納蘭笙怎麼也不肯離去,緊緊抱著祿冬凌,口中不斷低聲問著:「怎麼了?她到底怎麼了?」

「沒事。」老軍醫換了只手把著祿冬凌的脈,眼底緩緩浮出一股笑意。

「沒事?」納蘭笙低吼:「沒事她的臉會這麼白?沒事她會昏迷不醒?」

「小聲些,芙蓉公主當然沒事,」老軍醫瞪了納蘭笙一眼,「公主只是有喜了。」

「什麼?!」納蘭笙整個人愣住,「她有喜了?」

那麼說,那些夢不是夢,而是真的羅?她真的在那麼多的夜裹,那樣激情地任他佔有了……

「公主身子骨弱,」老軍醫也不管納蘭笙的傻樣,逕自寫起藥方,「雖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公主與大將軍兩情相悅,但大將軍該讓公主多休息,別每晚……」

「我……」聽到老軍醫的話,納蘭笙的俊臉整個紅了。

「對了,大將軍最近不失眠了吧?」將藥方交給納蘭笙後,老軍醫突然抬起頭間。

「失眠?」納蘭笙又愣了愣,「我?」

「是啊,前陣子芙蓉公主特別擔心你,總怕你夜裹睡不好,身子骨會受不住,因此特地央求我給你開了點藥,說想加在茶水裹讓你喝下,這樣便能好好休息……」

聽了老軍醫的話,納蘭笙徹底恍然大悟了!

老軍醫走後,納蘭笙又心疼、又愛憐地望著祿冬凌的小臉:心中簡直亂成一團。

他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讓他佔有她,卻又不願讓他知道呢?

當祿冬凌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納蘭笙又開懷、又薄怒、又愛憐的複雜眼眸。

「醒了?」納蘭笙立刻輕聲間譴,「還有沒有哪裹下舒服?」

「我好累……」不敢望向那張俊顏,祿冬凌將臉埋入他的懷中,「我想回家。」

「好,我們回家,現在就回家!」

納蘭笙用披風將祿冬凌的身子包了起來,小心翼翼、像抱著什麼珍寶似地將她抱入了馬車。

一路上,祿冬凌感覺到納蘭笙的心跳得那樣急,他似乎想說什麼,可說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如此來回反覆了半天。

「你……」終於,在馬車即將抵達大營之前,納蘭笙再也忍不住地問了,「為什麼要把身子給我,卻又不讓我知道?」

「我……」祿冬凌的身子一僵、臉一紅,然後連忙撇過臉否認,「我沒有!」

「你……」望著祿冬凌連番否認的驚慌態度,納蘭笙的心微微抽疼著。

她終究還是不願承認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事!

輕輕歎了一口氣,將唇附到她的耳畔,大掌輕貼她的腹部,「你可知這裹已有我的孩子了?」

「什麼?」聽到納蘭笙的話,祿冬凌幾乎傻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腹部。「孩子?」

「對,我的孩子。」納蘭笙的聲音依然那樣溫柔,「凌兒,為什麼這麼做?

到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我嗎?「

望著納蘭笙眼底的似水柔情,以及將為人父的興奮神采,祿冬凌眼眸朦朧地說:「因為她說,你若不好好休息、好好睡覺,身子總有一天會撐不住的……」

「她?」輕輕撫著祿冬凌的發棺,納蘭笙低聲問著,「她是誰?」

「就是那個每逢初一到營裹來的姑娘……」祿冬凌低垂下頭,任淚水緩緩由眼眶中滑落,「她說因為我在,所以你才都不喚姑娘們到帳裹……」

「我喚不喚姑娘跟我的身子有什麼關係呢?」輕輕捧起祿冬凌的小臉,納蘭笙愛憐地吻著她頰上的淚水。

「她說,男人只要抱了姑娘之後,就能安心地睡上一覺,得到最好的休息……」

「那你直接告訴我就行了,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身子給我?」在心中憐惜著祿冬凌的傻氣,但其實納蘭笙更想明白的是事情的真相。

而此刻,雖然他的心中是那樣焦急地等待著她的回答,卻一點也不敢將焦急表現在臉上。

「因為……我不要……」不斷地搖著頭,祿冬凌的心是那樣痛,「我不要你輿其他的姑娘……我不要……」

「傻丫頭!」將祿冬凌緊緊摟住,納蘭笙的心情是那樣激動與欣喜,因為他的凌兒終於體會到他的付出了,終於願意回應他了!「那為什麼又下讓我知道?」

「因為……因為你若發現是我,一定會罵我……一定會認為我是個……是個……不檢點的……」

「凌兒,」望著祿冬凌眼底的惆悵,納蘭笙的心劇烈地疼了起來。「對下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了!」祿冬凌身子一僵,將自己推離那個溫暖的懷抱,「我不需要你因為覺得過去對不住我,便一直這樣待我!」

「凌兒?」有些訝異祿冬凌的激烈反應,納蘭笙定眼望著她臉上的斑斑淚跡。

「我不需要你因為歉疚而想補償我,所以才處處讓我、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祿冬凌再也克制不住情緒,崩潰似地低喊著,「我不要……」

「凌兒,我不是……」納蘭笙著急地想解釋,但祿冬凌卻不讓他有這個機會。

「反正過去的都過去了,而我也原諒你了,」抬起淚眼,祿冬凌的眼底有一股淡淡傷悲,「所以你根本就不必對過去的事再感到歉疚!」

「我之所以如此待你,絕不是因為歉疚,凌兒。」輕輕拭去祿冬凌的淚珠,納蘭笙的眼中有股堅定與執著,「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原諒我,我還是會這樣待你的。」

「咦?」祿冬凌抬起婆娑的淚眼,傻傻地望著納蘭笙。

「因為……我愛你。」納蘭笙笑得.既溫柔又苦澀,「正因為愛你,所以才會這樣待你。」

「你愛我?」祿冬凌喃喃重複著納蘭笙的話。

「是啊!」納蘭笙輕輕點了點頭,「從第一回與你相遇,並伴著你走過一路後,我就悄悄愛上你這株淡雅秀麗的水芙蓉。只是當時,我的整顆心全被仇恨蒙蔽了,所以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已對你傾心……」

依偎在納蘭笙懷中,聽著他對自己娓娓道來多年來的情意,祿冬凌的心中好甜好甜,彷彿踩在雲端般夢幻。

「凌兒,把孩兒留下,好嗎?」訴說完自己的心事,見祿冬凌半天都沒有開口,只是低著頭沉思著,納蘭笙有些忐忑地問:「好嗎?」

「你喜歡孩子嗎?」許久之後,祿冬凌終於抬起頭來輕聲問道。

「喜歡!喜歡極了,」納蘭笙柔柔笑開了,「特別是你為我生的孩子。」

「你想要我留下這個孩子,可以,」祿冬凌輕輕點了點頭,「但我有一個條件。」  .

「你……」聽到祿冬凌的話,納蘭笙雙眼瞪大,臉上的笑意是那樣直接而無法遮掩。

「我要你從今往後,再也不許對我說對不起,」望著納蘭笙眼角激動的淚滴,祿冬凌的眼眸也是那樣灼熱,永遠不許!「

「不說!我永遠不說!」納蘭笙緊緊摟住祿冬凌,聲音哽咽地幾乎說不出話來。「凌兒,那你……那你……」

「我怎麼了?」祿冬凌輕倚在納蘭笙懷中,輕聲問道。

「你……可否有一點點……愛我?」

「我……」感受到那個強健的身子如今竟微微顫抖著,祿冬凌抬起頭,輕輕吻著他的頰,「我不討厭你!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便不討厭你……」

是的,她怎麼會討厭他呢?怎會討厭這樣一個其實善良、其實溫柔、其實堅強卻又脆弱的男子呢?

望著納蘭笙開心又釋懷的眼眸,祿冬凌心中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幸福。

這段漫長的出塞之路,如今總算走到了盡頭,而她,終於擁有了他的愛,毫無保留的真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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