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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離家情婦-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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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聯姻?」低沉的嗓音裡透出些許納悶,出聲者是名樣貌極為好看的性格男子。
「對,沒意見的話,等『橘組』的千金畢了業,你就把她娶回家。」回應的是一名年邁的老人,模樣與性格男子酷似。
結婚?年輕男子偏過頭,認真的思忖著。娶誰好像都沒差,反正,家大業大的家族,向來都喜歡搞這等無聊事,而他……懶得有異議。
再說,女人對他而言,向來只是玩伴。從來,他就沒有想過要對誰認真,因為認真是一件麻煩事,不適合他。
「隨便!你作主就好。不過,你得答應──至少給我幾年的自由,這些日子都不許煩我,我要絕對的自由。」
「成交!」
「那就這麼說定,我先走了。」性格男子站起來,豪邁的手一揮,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年,應允聯姻之事的男子才十八歲,當時的他真的未曾想過,自己竟也會有「認真」的一刻……第一章熱鬧非凡的婚宴,恭賀聲此起彼落,參與的賓客無不對今日的主角讚歎不已。
為何讚歎?當然是因為婚禮上的主角太優秀啦!舉世無雙的超級大帥哥北條拓也,配上世界第一的絕世大美女宣嬛……天吶!這真是副絕美的畫面啊!
「好美的畫面礙…」桐島妙子忍不住的出聲讚歎。
看!男的是英俊非凡,女的則是貌美如花,他們倆可真謂是郎才女貌吶!實在是太太太……登對了!桐島妙子直對正在台上致謝的新人流口水。
「喂!你口水快流出來了,這樣不好看吧?」
突地,一陣熟悉笑聲侵入她耳際,不用多想,肯定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取笑她。
「沒辦法嘛!你也知道我一向對俊男美女沒轍啊!」
那人,正是她今天的「伴」——蒼江直仁。
喔哦,請大家別胡亂臆測,所謂的「伴」僅是因為他們恰好是今天的男女儐相,如此而已。
不過,她是不否認自己有點喜歡他啦!呃……好吧!不是只有一點,事實上,是很多點!
But,不管怎樣,結論是,他們倆的關係只能停留在「君子之交」的階段,就是這樣囉。
問為什麼?笨喔!人家都有未婚妻了,她還能怎樣?總不能要她厚著臉皮去跟人家說——喂,我不介意你有未婚妻,我們在一起吧!
嗟!這種丟死人的話,她哪說得出口?不過,要是他對她這麼說的話,她想……她百分百會點頭答應!
因為,她對「婚姻」這兩個字,實在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她一點也不介意做人家的情婦,只要她喜歡那個人就好。
「都是看過八百次的臉孔了,你還沒免疫?」不可否認,他承認自己是有些酸葡萄的心態。想他蒼江直仁也稱得上是個頂級帥哥,為啥始終沒得到她這種高等待遇?
「哎呀,好看的東西就是好看,怎麼免疫得了?」沒感受到對方滿滿的酸意,桐島妙子繼續對著台上人投以仰慕的眼神。
「難道我就這麼不及北條?」雖然,吃朋友的醋很可笑,但他卻還是忍不住抱怨。認識這麼多年,他可從沒看見她對自己流過口水,真是……超傷人的!
「嗯?」霍地轉過頭來,桐鳥妙子的大眼裡寫滿了疑惑。「什麼意思?」
「沒事。」一個撇唇,蒼江直仁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酸什麼。
噯,他到底是有啥毛病?眼前這傢伙一點也不懂得欣賞他,為什麼他就是這麼貪看她的可愛?
她的直率、她大大的圓眼睛、她……噯,總之她的一切,就是會讓他忍不住心癢癢……真是糟糕!
一個瞇眼,桐島妙子仔細審視著蒼江直仁。嗯,他真的怪怪的……「不對!一定不是『沒事』,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說嘛說嘛,我在聽啊!」伸手,桐島妙子撒嬌的勾住蒼江直仁的手臂。
望著桐島妙子愛嬌的模樣,蒼江直仁心生一陣悸動……不對!他在搞什麼?幹嘛把氣氛弄得那麼詭異?
「我在想……」除去不該有的心思,蒼江直仁轉而玩笑似的說著輕浮的話語。「我發現自己挺喜歡你的,做我的女人如何?」
此話一出,沉默在瞬間降臨。
他說什麼?天吶,這真是太刺激了!桐島妙子又是緊張又是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情緒是……喜悅。
這樣尷尬的場面,是蒼江直仁始料未及的。原以為,她會開懷大笑的說——別開玩笑了!然後順便送上一拳,豈料她竟是這般沉默相對?
「呃,我是開……」蒼江直仁想將詭異的氣氛打破,誰知她卻是回了句教他傻眼的話。
「好啊!有何不可?」沒等蒼江直仁說完話,桐島妙子已經極為爽快地答應了。
呵呵呵,沒料到她才這麼想著,他就真對她開口了耶!既然是這樣,她還客氣什麼?
「你知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蒼江直仁真的沒料到,玩笑竟會成真!
「當然知道啊!」問話的人是他,他怎麼還這樣問她?桐島妙子好笑的望住蒼江直仁。
「那你知道自己答應要做我的……」她是腦子秀逗,還是壓根沒聽清他的話?
「情婦囉!」話接得很直接,桐島妙子非但不以為意,還笑得十分燦爛哩。
「你沒病吧?」伸手探向她額前,蒼江直仁有些擔心的望住她。
「我很好啊!」拉下蒼江直仁的大手,桐島妙子笑說著。
「那你……不介意?」
「介意?介意你要娶的是別人?安啦安啦!我才不想結婚咧……」「你真的要做我的女人?」沒想到,誤打誤撞,卻讓他賺到好康的?
明知不該有這種拐到人的竊喜,但他真的覺得很開心!該死,他怎麼會這麼卑鄙?
「對啊,因為我也喜歡你啊!」嘿嘿,沒想到隨便想想竟也能成真?桐島妙子欣喜不已。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一拍即合,在友人的婚禮上給了彼此一個新的身份……四年後的寒冬日深夜時分,合該是就寢時段,偏桐島妙子就是睡不著,只好百般無聊的在客廳看電視。
好、無、聊、哦!不曉得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他說要去奈良談些事,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噯,跟了他後,她才知道他是個大人物——蒼江直仁,「櫻連會、蒼江組」的本家少主,一個即將成為黑道頭兒的大人物。
要是他是屬於「白」的這邊,那該有多好?至少,她也就不必為他如此擔憂。
長聲一歎,桐島妙子歎出心中的萬般無奈。
突地,一陣強烈撞擊聲傳來,桐島妙子卻是半點也不以為意。看來,八成又有人要過來串門子了……「情婦,你這裡借我窩一晚!」
果不其然,一陣低沉女聲在她身後響起,緊接著那人就在她身側坐下。偏頭,桐島妙子望住那名闖入者。
「蒼江『太太』,你會不會覺得自己有那麼點惡劣?」
這位喚她為「情婦」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蒼江直仁的老婆——橘千穗。
雖然,橘千穗已入蒼江家門,於情於理都該改稱呼為「蒼江」千穗,但她橘大小姐卻是堅決不讓人這麼叫。
「惡劣?會嗎?我不覺得!」聳了聳肩,橘千穗不以為意的點了根煙。
「那道暗門,可不是讓你用來避難的。」
想必,大家一定對此感到十分好奇吧!是啊,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好笑,元配怎會跟情婦相處得如此和睦?
而,這還不算什麼,更扯的是——她們兩個,一個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個是情婦,卻是比鄰而居……沒錯!不用懷疑,這是千真萬確的。
可別太驚詫了,還有更離譜的沒說咧!事實上,住這屋的是她跟蒼江直仁,而隔壁住的卻是橘千穗跟她的親密愛人……怎樣?關係夠亂吧!
她也覺得很亂,但,四年下來,再怎麼不習慣都會變成習慣。反正,就因為這個很亂的關係,他們四個人也熟到不能再熟了。
至於那道暗門的功用嘛……不消說,自然是為了要應付蒼江家或是橘家有人臨時來訪,就這麼簡單!
「有什麼辦法?薰在鬧脾氣,我只好閃來你這啦!」煩躁的吞雲吐霧,橘千穗有著滿腹的無奈。
「你又做了什麼惹她生氣的事?」
附加說明一下——薰,是女的!嘿嘿,很訝異吧!嗯,想當初她剛知道時也是嘴巴張得大大,只怕可以塞下一隻老鼠了。
「天地良心!我哪有做什麼?」雙手高舉,橘千穗一副被冤枉的無辜樣。
「是嗎?」大眼兒一飄,桐島妙子投以不信任的眼神。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搞清楚,我可是這間屋裡『名正言順』的女主人,而你只是情婦哦!」被看得不是很爽的人,大聲的對著桐島妙子冷聲刺著。
「是啊是啊!你名正言順,而我只是情婦、是小老婆,但那又怎樣?」皮笑肉不笑的應對回去,桐島妙子一點也沒有被人欺負的感覺,只覺得對方的話很無聊。
「怎樣?當然是可以任意指使你囉!快,去倒杯茶給大姊我喝……」橘千穗叨著煙,隨口說著。
「你叫誰倒茶?」一道男音突地加入兩個女人的談話,驚得她倆同時循聲望去。
「你回來了?怎麼沒聽見你開門的聲音?」一見到來人,桐島妙子的眼裡頓時星光閃閃。
放下沉重的行李,蒼江直仁往桐島妙子那方走近。不消多久,他已定身在她跟前,彎下身點吻她的額頭,柔聲說著:「我以為你睡了。」
「哦?」所以他才這麼輕手輕腳的進來?呵呵,她的男人對她真好!桐島妙子喜孜孜的攬住蒼江直仁的頸項,並送上甜蜜的熱吻。
「嘖!搞什麼東西?一回來就忙著演小電影,嗟……」濃情蜜意的親熱鏡頭,看得橘千穗又是眼紅又嫉妒。不悅的捻熄抽了幾口的煙,橘千穗忍不住心頭泛酸的想刺人。
「親愛的老婆,三更半夜的,你不看好自己的女人,跑來我女人這做什麼?」抱起桐島妙子,蒼江直仁坐上她原先的位子,而後將她安頓在自己腿上。
「來虐待老公的親親情婦囉!去,倒茶來孝敬我這個正妻……」手一揚,橘千穗做著好笑的指使姿勢,搞得蒼江直仁兩人哭笑不得。
「少無聊了好不好?」白了橘千穗一眼,桐島妙子才幫忙作解釋。「她跟薰又吵架了啦,所以要到我們這窩一個晚上。」
「哦?」挑了下眉,蒼江直仁瞭解的點了下頭,而後緩聲道:「那你現在可以滾回去了。」
「不用那麼小氣吧?好歹這裡也是我的戶籍地址,讓我睡一晚有那麼難嗎?」橘千穗沒料到自家老公竟然這麼沒良心。
「不是,我是說,薰已經走了,你可以回自己的屋去……」蒼江直仁的話未竟,橘千穗卻已經跳離了座位,整張臉更是在瞬間刷白。
「你這是什麼意思?」瞪大眼,橘千穗等著蒼江直仁的回話。
「我剛看見她拖著行李往外走……」同樣地,沒等他說完話,有人已經發狂似的咆哮相對。
「Shit!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急虎虎的吠完後,橘千穗就往大門外狂衝。
「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吵架?」一個聳肩,蒼江直仁覺得自己頗無辜。不過,他的話說了也是白說,因為橘千穗老早就跑得不見人影。
「真服了她們!怎麼這麼會吵?」打從認識橘千穗起,她就常看到這種情形,她實在不懂,哪來那麼多事可吵啊?
「算了,那是人家的事!你就別理那麼多了……」一個吻落在親親愛人的臉頰上,蒼江直仁感動終於能抱得美人在懷。
天知道,分開的這些天,他可是想死她了!
想念她的嬌聲軟語、想念她的溫暖身軀、想念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想念她的一切一切……思及此,蒼江直仁忍不住蠢蠢欲動了起來。
「喂!什麼人家的事?她可是你老婆耶!」躲開蒼江直仁的侵襲,桐島妙子對他的話頗有微詞。
「那只是名分上的事,實質上我可顧不了她……」綿密的吻落到了她細緻的肩頸,蒼江直仁輕輕啃咬著她柔嫩的肌膚。
「喂!你別這樣……」想推開他,偏偏身子卻是沒用的享受著他帶來的酥麻感。
「老天,我真想你!」末了,蒼江直仁以熱吻封住了桐島妙子的紅唇,狂熱的需索著她的所有。
一句相思,直攻破她心防。桐島妙子再也無從抵抗,雙手在他頸後交握,她熱切回應著他的激狂。
天,她也好想好想他!才分開十數日,她卻是如此的思念他,思念著他的懷抱、他的體熱、他的一切……唇瓣緊緊相貼,情感全渲洩而出。
蒼江直仁輾轉吸吮著那迷人的紅唇,滾燙的舌尖更是霸氣的纏住她口中的柔軟丁香,執意與之纏綿不休。
桐島妙子此刻只覺得天旋地也轉,雙手不知不覺的更加攬緊了他,她沉醉於他所帶來的狂野激情中。
但,火熱的吻已漸漸滿足不了蒼江直仁,他想要更多……他想要瘋狂的佔有她……大掌往下移去,蒼江直仁粗魯的扯開她裹身的厚外衣,然後以同樣的蠻力對付裡頭的絲質襯衣……隨即,薄弱的衣物在他的暴力下壽終正寢。
「天!你就不能好好的脫下它嗎?」聽見衣服碎裂的聲音,桐島妙子無奈的歎聲道。
她可憐的襯衣,每次在他出遠門回來後,總要被毀上那麼一件……天知道,直至目前為止,他已不知毀了多少件了。
「你要是不穿,那它自然不會遭殃……」明明是作惡的歹人,但他卻是臉不紅氣不喘的把罪往旁人身上推。
嗯?瞇起眼,桐島妙子的熱情在瞬間被蒼江直仁的厚顏無恥給擊退。伸手,她狠狠推開他正埋在自己胸前的頭。
「下流!」掙扎著起身,桐島妙子決定不理她的男人了。
虧他敢說!這個屋又不是只有她,她可還要顧慮到隔壁的人啊!而他竟要她什麼也不穿?那多丟人啊!
「是啊!我是下流!」勾回桐島妙子,蒼江直仁輕易的將她困在沙發椅上。「這麼多天沒碰你,要我不下流可真難!」
「你!臭男人!不正經……」一個撇唇,桐島妙子對著他猛皺眉。
「面對你,我還正經的起來就有鬼了……」他腦子裡現在裝的可全是那檔事,哪還端得出正經的臉孔?俯下身,他吻上她起伏有致的胸……「呃?礙…別這樣!難道你沒接受人家的『三美』招待……」討厭,他的吻讓她不由得分了神。
「『三美』?」抬起頭,蒼江直仁不解的蹙起濃眉。
「美人、美酒、美屋啊!」沒了他的嘴作亂,桐島妙子的腦子倒是清醒多了。
「哦——原來這就是『三美』?」哈哈,真不愧是他的女人,那顆腦子還真特別……「怎麼?你沒享受到?」男人嘛,出門在外要不偷吃是很難的啦!更何況他那種未來老大的身份,要他為她守身……那恐怕是更難吧?
「女人,你當我是什麼?別人送來的貨色,我蒼江直仁就會全點頭收了?」雙手擱在她兩側,他撐起身瞪著平躺在沙發上的佳人。
「呃?」這是什麼意思?桐島妙子傻傻的看著他。
「別的女人,我沒半點興趣!」看著身下佳人一臉的白癡樣,蒼江直仁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啊?」意思是……桐島妙子持續發傻中。
竟然還是給他同樣的白癡臉孔?怎麼他對她的心思,她就這麼不瞭解?唉……又是一聲無奈的歎息,蒼江直仁只得坦言道:「不是你,我誰也不想要!」在沒有她之前,發洩的對象是誰,他都無所謂;但有了她之後……卻是誰都引不起他的興致了。
從沒想過自己竟也會這樣深深迷戀著一個人,但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愈是看著她、抱著她,他對她的情就愈深也愈濃……唉,這樣其實很可悲耶!想當初,他可也是浪蕩子一個,豈料現下卻被這麼一個小女人給制約了。
不甘願嗎?不,說真的,他倒還挺享受這種被制約的感覺,因為……他愛她!
曾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懂得何謂「認真」──但在她身上,他卻找到了那種感覺,而且,真的是心甘情願!
「噫?」蒼江直仁的坦白,惹來桐島妙子的滿腹詫異。「你……真的假的?你都沒碰外頭的女人?」
嘖!竟然還懷疑他?承認這種事,可是相當折損他的男性尊嚴耶,她怎還敢一再質疑?
「我要是真有在外頭打野食,還會常操得你腰酸背痛嗎?」沒好氣的回話。
他又不是超人!外頭搞完還能回家搞?
好吧,或許世上真有這種狠角色的存在,但他真的辦不到!因為,那不僅傷身、費體力,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很久沒做過無愛的性行為了。
「你……要死啦!」被蒼江直仁的話弄得面紅耳赤,桐島妙子小手握成拳,使勁的捶向他的胸口。
雖然他的守身行為讓人很感動,可是後頭的那句殺風景的話就不能不說嗎?桐島妙子不滿的瞪著眼前人。
「你再不給我,我真的會死……」俯下身,他的頭就貼在她頸側邊,口裡逸出痛苦的哀嚎。
十多天了,他已經十多天沒碰她了,再不讓他吃飽,他就真的要餓死了!真想對她來硬的,偏偏……他幹不出這等沒人性的事!
桐島妙子自是聽出了他的哀怨,唇邊忍不住漾起了一抹甜蜜的笑……原來,他為了她,竟這麼忍耐?那,不對他好些,好像真有點說不過去了。
好吧!就給他囉……反正,她原本就是他的……第二章「喂!」出聲喚人,桐島妙子扶起他的頭,而後毫無預警的吻住他。
第一個吻,吻去他的滿腹哀怨;第二個吻,吻去了他那顆不滿足的心……最終,無數個綿密的細吻,則是挑起了他滿腔的慾火。
她很努力的挑勾著他,小巧的舌尖探入他嘴裡,而後輕輕碰觸著,邀他來一同纏綿。
當然,她的努力自是引得了蒼江直仁的熱情參與。不消片刻,桐島妙子已嬌喘吁吁,然而情慾狂燒的人卻不滿足。
熱燙的吻,狂野的烙印在她潔白的頸項上,他時而啃咬、時而吸吮地,在她白哲的肌膚上留下點點紅痕……那是她專屬於他的印記。
不夠!這樣還是不夠!貪婪的大掌撫握住她胸前那柔軟的豐盈,他就像是頭飢渴了許久的野狼般,急切的索求著她的一切。
張狂的火焰在他幽黑的眸底狂猛的燃燒著,期待與她一同焚燒殆荊抬眼,她看見了他眸底那簇灼人的熊熊火焰……展開笑顏,桐島妙子對於自己能使他如此瘋狂而感到開心。
他是她的男人吶!她心愛的男人……
她的迎合,使得蒼江直仁更加難耐,他再也不想等待……「唔……」小手緊揪住他的發,桐島妙子不由自主的拱起身子。
瞇眼,蒼江直仁望住桐島妙子那因情慾而染紅的嬌美臉龐……老天,她真教人瘋狂!
急切的褪下自己的衣物,他火熱的身子就這麼貼上了她的柔軟……天,這種肌膚相貼的感覺真是棒透了!
睜開迷濛的眼,桐島妙子憨笑著伸出雙手,小手緩慢的遊走在他強健的胸膛上,她愛極了這種緊緊相貼的幸福。
看著桐島妙子嫣紅的臉蛋,蒼江直仁著迷的覆上她微啟的紅唇……天!他真的好愛她這般動情的面容,那模樣真是美得教人屏息、教人捨不得移開眼。
他的吻更不時的落在她的臉上、胸前……她身上任何一處美麗的肌膚,他都不想放過。
在蒼江直仁熟稔的挑逗下的桐島妙子,很快的便到達了美妙的雲端;感受到了她體內深處的顫抖,他知道自己已成功的讓她攀上天堂……略薄的唇邊漾起了一抹名叫「得意」的笑,蒼江直仁抱緊仍在暈眩中的可人兒。
「寶貝,還沒結束哦!」
「啊──」突來的充實,讓她禁不住的嬌喊出聲。
「還好嗎?」即便在這難以忍受的時刻,他還是在意她的感受。
「嗯……」看見他為了自己而強忍著不動的模樣,桐島妙子不禁笑了。這個溫柔的傻男人吶!
長腿主動的環住他瘦勁的腰身,她伸手緊抱住他,而後在他身旁輕聲道:「笨蛋!沒發現我也想要你想得快瘋了嗎?」
側首,蒼江直仁對於她難得的主動感到有絲訝然,一雙黯黑的眸直望住那張紅得快著火的俏麗容顏,他忍不住的笑了。
「那我們還等什麼?」
有了特許,蒼江直仁就再也不客氣地,開始了連番的猛攻、進佔,直要在她的世界裡稱王!
「嗯……礙…」緊抱住蒼江直仁強壯的身軀,昂首領受著蒼江直仁的狂野激情,桐島妙子只能緊緊的攀住也,跟隨著他一同沉入這慾海之中……狂野的激情過後,紊亂的呼吸漸漸歸於平穩……翻過身,蒼江直仁讓桐島妙子躺在自己身上,大掌平貼在她光滑的裸背上,不住的上下游移輕撫著。
兩手橫放在他胸前,桐島妙子抬首看著懷抱著自己的男人。看著看著,她竟忍不住的傻笑了起來。
「笑什麼?」右手滑到她臉頰邊,蒼江直仁愛憐的輕撫著她柔嫩的臉蛋。
緊抿住紅唇,桐島妙子不肯說出原由。
才不要告訴他呢!要是讓他知道,她每看他一回,就覺得他比前回好看上幾分,這樣他不得意死才怪!
「你有不可告人的事!」左手也離開了她的裸背,跟著右手一塊合捏住她左右兩頰。
「討厭!會痛啦!」拍開蒼江直仁的手,桐島妙子不悅的瞪人。
「那你說,你瞞著我什麼?」提抱起桐島妙子的身子,蒼江直仁將她的臉移到自己眼前。
「沒有啊!我哪有瞞你什麼?」掙扎著起身,但礙於整張沙發已被人高馬大的蒼江直仁給佔滿,桐島妙子只能坐在他身上。
一見到此等美景,原本止住的慾火又開始狂燒了起來。抑制不住體內的騷動,昂揚的男性再度抬頭挺胸的對著天……遇上她,他好像時常處於飢餓狀態!
嗯?後頭好像有什麼東西頂住了她?回過頭,她往下看去,一陣驚呼過後,她正面迎上在自己身下的男人……「我的天,你『餓』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忍不住的出聲歎息,桐島妙子實在佩服他的恢復力。
是誰說男人發洩一次過後,需要有足夠時間來「養精蓄銳」一番的?
「沒辦法,看到你就餓了,怎麼辦?」蒼江直仁笑得很無奈。
噯,他也不希望自己像個急色鬼!遇上她,他的自制力就像泡泡一樣──當下幻滅無形,他能怎辦?再說,這也不能怪他,她才是元兇嘛!
「還能怎麼辦?」柳眉一挑,桐島妙子笑得有些壞。「難不成我可以對你說──請自行解決?」
「不行!」蒼江直仁吼出聲。打死也不接受她的提議!拔乙丫約航餼齪芏通熗耍悴換脊餉床腥貪桑俊?
「哦?」柳眉愈挑愈高,桐島妙子險要狂笑出口。「原來那些天你都自己來哦?」
「是又怎樣?」蒼江直仁不悅的瞪住那正笑得邪惡的女人。
嬌愛的伏下身,桐島妙子甜甜的笑問著,「那你自己來的時候,有沒有想我啊?」
「你──」他的女人絕對是個惡魔!蒼江直仁向來厚的面皮在一瞬間染上紅彩,看得桐島妙子好生得意。
「你一定有想我。」惡質的在他身上摩來贈去,桐島妙子知道自己就快要逼瘋他了。
她再敢蹭過來蹭過去的,就給他走著瞧!色慾薰心的人可是啥事都幹得出,到時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唇邊的笑意益加邪惡,桐島妙子滑下他的身體,整個人跪坐在地面上,視線卻是落在蒼江直仁的雙腿間……桐島妙子下意識的伸舌輕舔了下唇瓣,殊不知這舉動看在他眼底是個十足的挑逗,頃刻,蒼江直仁已被逼到瘋狂的境界。
望住蒼江直仁那雙寫滿了慾望的眸子,再把視線調回原先望著的地方……桐島妙子突然覺得一陣口乾又舌燥。
不單單如此,她還發現自己居然……喔哦,都是他帶壞了自己,害她也變得這麼好色了。
突地俯下身,在蒼江直仁來不及反應之前,她有了進一步的動作……「天!你……」渾身一顫,蒼江直仁沒料到她竟會如此大膽。眸子在轉瞬間變得幽黯,他喘息不已的看著她那讓人幾要發狂的舉動。
「喔……」難以自持的發出愉悅的低喊,蒼江直仁快要發狂了。
該死!她是在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折磨人的功夫?天吶,那感覺真是……美妙到直要將人逼瘋!
終於,蒼江直仁再也受不了她的挑逗。
「喔……該死!」不行,再讓她這樣繼續下去,怕就要忍不住了!喘息著推開她,他粗聲命令著──「上來!」
「嗯?」不解的望住蒼江直仁,桐島妙子一時意會不過來。
沒耐心再等待了,蒼江直仁坐起身,急切的將她整個人提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腰際上……「你要幹嘛?」雙手環抱住他的頸項,桐島妙子一雙大眼早已被情慾給薰得迷濛。
「我要……」蒼江直仁笑得邪氣,雙手緊扣住她腰身,在將她用力往下按壓之時,同時也奮力挺腰向上。「這樣!」
「啊──」桐島妙子忍不住仰首嬌喊,兩個人都為了這美好的觸感而感到興奮不已。
她的身子是如此的柔美、如此的契合他,她合該是他的女人,是他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女人……激狂的夜過去,緊接著到來的便是曙光乍現的黎明。
輕淺的腳步聲傳來,蒼江直仁隨即自大床上一翻而起。
「是你?」在看清來人的模樣後,蒼江直仁的警戒心也隨之收起。
「一大早來我這幹嘛?」踩下床,他緩緩的伸展著四肢。
「有事跟你談!」應聲的是蒼江直仁的元配──橘千穗。
看著蒼江直仁的裸體,橘千穗實在服了他的毫不避諱。拜託,就這麼赤身裸體的在她眼前伸懶腰?虧他老兄臉皮夠厚!
「穿上,別害我長針眼。」一個撇唇,橘千穗隨手撈了件睡袍扔向蒼江直仁。
「出去說,別吵到她……」接過橘千穗飛送而來的衣物,他套上,然後便往外走去。
走出了房間,蒼江直仁合上門扉後,便直往廚房走去。
打開冰箱,他伸手拿了蛋、吐司、起司、火腿……「我要吃東西,你呢?」沒有回頭,他出聲問著。
「順便來一份,謝謝!」有人免費供應伙食,拒絕的是白癡。
「說吧!又怎麼了?」雙手忙著做事,蒼江直仁不忘分點心思給後頭的人。
「老問題!說真的,我已經吵累了……」無力的趴在桌上,橘千穗望著蒼江直仁忙碌的身影。
噯,說真的,她這個老公真是絕無僅有的新好男人!體面又善廚藝,可惜她不愛男人,要不然……她應該會過得很幸福吧?
「又是沒安全感?這問題你們已經吵了八百年,還吵不夠?能不能麻煩換個新鮮點的來吵?」手持鍋鏟,蒼江直仁正忙著煎黃金蛋。
「我有什麼辦法?該做的、能做的,我全做了,我真的不知道她還想要我怎樣?」心頭一陣煩躁,橘千穗自褲袋中掏出煙,逕自點燃而後吞吐著。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她會這麼沒有安全感?」
有時,他自己都覺得這種情形很好笑──當人家的老公,還得幫老婆排解情感上的問題。四年前,剛娶她的時候,他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景況,這一切起源於那爆笑的新婚夜……話說,他進了新房,本只是打算脫衣睡覺的,因為他對她真的是連一點點的「性」趣都沒有──不是她不夠美,而是她真的不合他的味,就這麼簡單。
誰知上衣才一脫,這位強悍的老婆大人立刻迎面給了他一拳,幸好他閃得夠快,不然肯定被揍得鼻青臉腫。
然而,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她後來喊的那句話──「老子對你那根沒興趣!你要是敢現出來,我就把它給砍成兩半!」
聽完這令人噴飯的笑句後,他對這位老婆可是有興趣極了……是不帶「性」的興趣,請別想歪了。
總之,為了理解那句話,他跟她進行了長談,最後終於談出了結論,就是──他以婚姻幫她掩飾,反正這樣做對兩家人都有交代。
所以,現在大家看到的就是這等情形──看似夫妻兩人住一塊,實則卻是各自跟愛人生活在一起!
「我要是知道,還用來問你嗎?」眉眼一挑,橘千穗繼續吞雲吐霧。
「你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笑話!他又不是她的女人,她都不知道了,他怎麼會知道?
煎好了蛋跟火腿,吐司也自烤麵包機彈跳起來。拿出烤好的吐司,他再放了兩片進去,而後著手把蛋、火腿、起司……一一放進吐司中。
「我真的這麼讓人難以相信嗎?」無力的以額撞桌,橘千穗又煩又悶。
端著已做好的三明治,蒼江直仁往橘千穗前頭擺去,而後再自冰箱裡拿出牛奶,他倒了兩杯放到餐桌上。
「或許她只是要一個承諾?」回過身去,蒼江直仁開始要準備自己的餐點。
「承諾?」猛地抬頭,橘千穗直盯住蒼江直仁的背影。
「也許吧,」蒼江直仁一個聳肩,「我也不是很懂女人,你也知我家這個啥都不求、啥都不要,她實在太好搞了,所以我很難遇到問題。」
「噯──真羨慕你!如果薰有你女人的一半好搞就好了……」歎息聲未竟,身後卻響起了一陣冷冰冰的聲音。
「是嗎?那你去要她啊!你還要我幹嘛?」
香煙自橘千穗指中滑落,掉在餐桌上。橘千穗猛地起身,再一個回首,卻只看見那道飛奔著離去的身影。
「啊!這下死定了……」橘千穗幾乎就要崩潰。
「還不快去追?」
「怎麼這麼衰?」左手一個握拳,橘千穗狠狠的往餐桌上用力一擊,隨後才趕忙追去。
對於橘千穗的話,蒼江直仁只有滿心的附和。說真的,他也很難想像怎麼有人能衰到這等地步?這下,她們恐怕更有得吵了,唉……「怎麼這麼吵啊?是誰這麼生氣的甩門?」這回出現的是沒睡飽的桐島妙子。
只見她一邊揉著眼,一邊往蒼江直仁的方向走去,嬌憨的容顏上除了疲倦外還有著滿滿的疑惑。
「沒事!乖,想睡就再去睡會……」抱住走得搖搖晃晃的桐島妙子,蒼江直仁愛憐的呵疼著。
「哦,可是人家餓了說。」這才是她醒來的主要原因啦!
「餓了?那桌上有三明治,你先吃吧!」將她抱到先前橘千穗坐的位子上,他把那份尚未有人動過的早餐移到愛人眼前。
「好……」一邊打著盹,一邊吃著早點──很顯然的,桐島妙子的神志根本還未清醒。
看著佳人如此可愛的舉止,蒼江直仁只能無奈的笑著搖頭……隨她吧!畢竟是他害她這般累的,他還能說什麼?
第三章
「愛之屋」是一間相當有名的婚紗造型專門店,其老闆娘正是桐島妙子的親姊姊──桐島雪子。
「妙子啊,上次要你考慮的事,你是想清楚了沒?」難得的優閒時刻,桐島雪子一邊努力扒飯補充體力,一邊不忘跟妹妹討答覆。
「什麼事?」狼吞又虎嚥,桐島妙子忙著進食,實在不大想搭理姊姊。
「就上次跟你提過的事啊!」皺起眉,桐島雪子對妹妹進食的樣子感到不是很滿意。「你吃那麼急做什麼?就不能有點樣子嗎?」
「我快餓死了!能不急嗎?」現在都幾點了?午後四點,她才在吃午餐耶!桐島妙子邊忙著往嘴裡塞東西,還邊用著很哀怨的眼神看著自家姊姊。
「這樣看我幹嘛?」那是什麼眼神?搞得好像她這做姊姊、做老闆的有多虧待她似的!
「你都嘛騙人,說什麼只是幫忙『一下』,結果卻塞了一堆CASE給人……」癟著嘴,桐島妙子覺得自己好委屈。
「噯,那也沒辦法啊!你知道的嘛,就是有一堆無聊人老喜歡應節辦喜事,現下正逢聖誕佳節、又近年關,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一個聳肩,桐島雪子也相當無奈。
「不說這個了啦!你還沒回答我那件事哩,考慮的怎樣?要不要過去?」撇開前頭那無關緊要的話題,桐島雪子的心思還在這件事上頭。
「你在說什麼?」蹙起眉頭,桐島妙子一臉的茫然。
「就上回跟你提的那件事唄!」欄島雪子的眉頭愈攢愈緊。
「那件事是哪件事啊?」現在是打啞謎時間嗎?桐島妙子只覺得頭上有著好多的問號在打轉。
「不是吧?這麼重要的事,你竟然沒記住?」桐島雪子不敢相信的瞪著自家妹妹。
「呃?」很重要的事哦?桐島妙子頗尷尬的小小聲問著:「那……到底是什麼事?」
「你!上個星期才跟你提過的耶!」桐島雪子受不了的以白眼相對,有種想捶人的衝動。
「上禮拜提的?」日子往前推去,桐島妙子終於知道癥結在哪了。
「對!」凶巴巴的回應妹妹,桐島雪子超級不爽的瞪人。
「噯,姊啊,那你就不能怪我了啦!人家那時候在犯相思嘛,難免記性差了些……」嘿嘿……柯島妙子笑容顯得有些靦腆。
「犯……」一陣無力,桐島雪子覺得妹妹的罪行更重了。「犯你個大頭相思啦!」
「嘿嘿……」還是笑。因為除了笑之外,她還真不知該擺什麼表情,大姊對她家那口子一向不滿意,所以她還是少提他為妙。
「好啦!別這麼氣嘛,你再說一次不就好了?這次我一定會記篆…」反正她家男人已經回來啦,那她自然就不會犯相思了嘛!
眼一瞇,桐島雪子自是聽出了話裡的玄機。一個撇唇,她不屑的啐道:「那男人究竟有什麼好?一個有家室的人,竟然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且啥都不求的跟著?」
「噯,你不懂啦!」其實,大姊對她男人的誤會真的很大,那個真正有問題的人……是她!說真的,與其要有名有分,她倒情願這樣就好!因為她根本不想擁有名分。
「算了算了!」擺擺手,桐島雪子知道在這件事上,自己就算說再多也都只是白費。「JERRY希望你去台灣那邊做短期講師,你覺得?」
「為什麼找我?同行這麼多,高手也不少,JERRY可以找其他人啊!」
附加一提,JERRY是「P&T」(即PERFECT&TOP)商社的社長老大,其下產業主要有美容、美發、美體……總之,只要跟「美」有關,這家公司都包辦就是了!
哦,忘了補充一句──JERRY老大還是她的姊夫哩!
「同行是很多,高手也的確不少,不過像你這種會講中文的『天才』可就不多見了。」絕對不是循私,妙子真的太優秀了,優秀到讓她這做姊姊的深感與有榮焉。
「哈哈!還『天才』咧,天生少根筋的蠢才哦!」拜託!也不過是拿過幾屆獎、奪過幾次冠,不用這麼看重她吧?還有,會說中文的更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吧!
「是啊!除了在髮型設計、服裝造型、彩妝表演上,都得過國際大獎外,那位令人崇拜的『蠢才』好像還撈過界的,跑去設計飾品哦?這種『蠢才』,我也真想當當看!」
「姊──都跟你說過了嘛,那些設計圖只不過是隨手塗鴨罷了,誰知道,這樣也能得獎……」被調侃的人,難堪的紅了嬌顏。
「哈哈!還真隨手咧,隨手到讓各大知名廠商力邀你做專屬設計師?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氣人的?」還真是愈說愈氣人。
「哎唷!別再酸了啦!人家只是好玩嘛,誰知道成品一上市會這麼受歡迎……」她也很無辜耶!莫名其妙就又多了一項工作,不做還會被人追著跑,難道她這樣不可憐嗎?
「好了啦,不跟你鬧了!」白了故作無辜的人一眼,桐島雪子收起了仄笑的臉孔,轉而嚴肅的說著:「JERRY想要發展台灣的市場,他希望能找個專業又值得信賴的人,過去幫他訓練人才,而你──正好適合!」
「可是我……」桐島妙子頗覺為難的欲語還休。
「有什麼好可是的?去那裡,食衣住行都有人包辦,就連去玩都還可以用公款,這有什麼不好的?」桐島雪子用力哄著,只希望能把人給哄到手。
「這……」好生為難的伸手撫額,桐島妙子想拒絕,卻又不好意思說得太直接。「我再想想吧!」
「你就當是去玩嘛,順便『玩』外教學一下囉!」做姊姊的還在努力遊說。
「哎喲!我再看看啦,至少讓我回去商量一下……」她真的不想去礙…桐島妙子在心裡吶喊著,但就是沒膽直接喊出來。
為什麼她就是不敢大聲的說「NO」呢?噯,因為父母早逝,她等於是讓大她八歲的姊姊給帶大的。
人家說,生的請一邊,養的大如天──她想,就是這種心境了吧?所以,大姊的要求,只要是她做得到的,她絕對是一口就答應,但這次的事……真有點困難!
第一,她不想離家太遠,怕會有思鄉情節!
第二,她不是很喜歡出國,因為坐飛機挺沒安全感的,她怕會客死異鄉!
第三,也是最讓她覺得為難的……她怕自己會相思成災啊,想想,她家男人才離開個幾天,她都會犯相思了,要是再分開得久一點,她豈不是犯病犯得更嚴重?
「商量?哼哼!」桐島雪子冷聲哼著氣,美麗的臉上寫滿了不快。
真是沒用的妹妹!做人家情婦竟然做得這麼沒價值?
沒名沒分就算了,也不見有人奉上金銀珠寶、車子、房子來討佳人歡心,那她幹嘛還要事事經過邦爛男人的同意?
「你啊──」食指一伸,桐島雪子直想開口訓人。
叮鈴鈴──吁咚咚──
突地,一陣特別樂聾傳出,桐島妙子隨即探手至後褲袋裡,再伸出手時,手上已多了支輕巧的合蓋手機。
是他?!一見是心上人的來電,桐島妙子當下就把大姊給忘了。
「幹嘛?要來接我囉?」甜滋滋的笑問著,桐島妙子滿臉的幸福樣。
看見妹妹這般喜孜孜的甜蜜模樣,桐島雪子只能一再搖頭,外加送上好幾個白眼。那男人除了長相可以之外,其他附加條件都很糟,為什麼妙子還是這麼愛?
「不能來接我?沒關係啊!你忙你的,我等會自己回去就好!好,知道,我會小心,你也一樣……嗯,好,BYE!」
「姊,你幹嘛?」掛斷電話,桐島妙子這才發現大姊正用著殺人般的眼神瞪著自己。真恐怖!她沒做什麼惹人生氣的事吧?桐島妙子不安的單手撫著心口,怯怯的望著自家大姊。
「沒!」算了,她也懶得說了!一個撇唇,桐島雪子淡淡的丟下了句──「JERRY那件事,你快些給我答覆!要是後天再沒回音,我就當你答應了,就這樣!」
「啊?!喂……」
哪有這樣的啦?想抗議,但卻沒人給她申訴的機會,她只能目送自家大姊瀟灑的走聞,而她卻是留在原地愁眉兼苦臉。

帶著滿身疲累回家門,桐島妙子累得直接癱在沙發上。
好想泡澡、好想吃東西、好想給人抱抱……可是她現在最想做的是死賴著不動!
大姊真是殘忍!什麼拜託她去「支援」,根本是叫她去被操的嘛!
雖然幫人家做造型、上彩妝、弄頭髮……這些全是她的專長,但是一整天這麼做下來也是很累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改明兒個,我就拿離婚協議書來給你……」噫?離婚?!桐島妙子整個身子僵住,柳眉跟著皺起。
那聲音怎麼這麼熟?好像是……橘千穗耶!桐島妙子緩緩的半爬起來,然後探出頭注視著聲音來源。
由於沙發夠大,而她的身材夠嬌小,再加上椅背是對著他們那頭,所以交談中的兩人完全沒發現到她的存在。
「我沒差,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一個聳肩,蒼江直仁滿臉的無所謂。
「你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踩出書房門,橘千穗往連接兩間屋的暗門走去。
「你說呢?」浹淡的笑意掛在臉上,蒼江直仁送人送到底。
偏頭思忖了一會,而後橘千穗笑了。「我想……你應該會把她扶『正』吧?也對啦,是我霸住了她的位子,這下總算是能還給她了。」
扶「正」?!不會吧?她沒覺得橘千穗霸住什麼位子,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很好啊!桐島妙子有些心慌意亂了起來。
「你暫時別跟她提這件事,我會找個適當的時機跟她說。」一個挑眉,一個微笑,蒼江直仁沒否認橘千穗的臆測,因為他的確想這麼做!
問題是──她已經知道了啊!桐島妙子很想叫出聲,可是打擊太大,讓她陷入了好憂鬱的境界裡。
「怎麼?想來個浪漫的求婚?」揚起一道英眉,橘千穗笑得很壞。
「不行嗎?女人不都很喜歡這招?」蒼江直仁才不在意被人調侃,反倒大方的承認。
她是不喜歡啊!她只要他陪在她身邊就好,其他花招就都省了吧!桐島妙子在心底用力附註著。
「嘿!你該不是想在平安夜那天搞這檔戲吧?」數來算去,好像最近也就只有這麼個大日子,橘千穗忍不住滿肚子的好奇。
「那天正好是她生日!」咧開嘴,蒼江直仁笑得很開心。
「嘩!厲害!」原來男人也有這麼細心、這麼浪漫的?唉,他果真是個好男人,可惜她就是沒辦法喜歡上他!
「有空讚揚我的厲害,倒不如學幾招去應付你家女人,也許從此就會天下太平。」拍拍橘千穗的頭,蒼江直仁的建議很真心。
「呿!幹嘛刺我?懶得理你,我閃人了。」
「不送。」
交談聲最後是以蒼江直仁的笑聲作為完結,然後接著就是暗門被合上的聲音……至此,桐島妙子已是全身虛脫。
她、完、了!
怎麼辦?沒想過這樣的生活會有改變的一天,突然變成這樣,她要怎麼辦?嗚……不要啦,人家沒想過要嫁人啊!

送走了橘千穗,蒼江直仁抬手看著腕表……已經十點多了,她怎麼還沒回來?
探手到褲袋裡,拿出手機,他直接按下簡易撥號,電話接通了,他等待著對方的回應……叮鈴鈴──叮咚咚──奇怪,怎麼屋裡會有音樂聲?而且……這不正是妙子的手機音樂嗎?邁開步伐,蒼江直仁往音樂發聲處走去。
「我在這……」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蒼江直仁皺著眉關掉手機。
「什麼時候回來的?」在大沙發上找到了幾近掛點的桐島妙子,蒼江直仁覺得好笑。
回來了也不說一聲,竟然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躺在沙發上?!扶起了她的上半身,他坐上了沙發,然後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有一陣子了。」看著正上方那張好看的臉孔,桐島妙子覺得自己正處於矛盾的情緒中。
看到他,她很開心,可是,一想到剛才聽見的事情,她就覺得好頭痛!
噯,怎麼會這樣呢?難道維持現況不好嗎?
「那你不就都聽到了?」大手順著她頰邊滑過,蒼江直仁溫柔的望著她。
「要是我說沒有,你信不信?」事實上,她真希望自己什麼都沒聽見……唉!
「那就是什麼都有聽見了?」一個挑眉,蒼江直仁發現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嗯。」無力的回應著,桐島妙子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突如其來的改變。
「怎麼?很累?你姊又丟了很多CASE給你?」桐島妙子難得如此沉悶,蒼江直仁不禁覺得有些莫名。
「嗯。」本來是只有身體累,現在是連心都累了……桐島妙子在心底做著無聲的吶喊。
「那我抱你去睡覺?」俯下身,蒼江直仁輕柔的點吻著桐島妙子的紅唇。
面對蒼江直仁那醉死人的溫柔,她就算有再多的心煩也都被掃光了。
噯,不管了,想那麼多幹嘛?反正他只要沒開口,她就裝傻到底……嗯,就這麼辦!
下定了主意,桐島妙子隨即把惱人的事全推出了腦海外。雙手高高舉起,她對著自己的男人直撤嬌道:「不要!我想先泡澡。」
「好!沒問題!」抱起桐島妙子,蒼江直仁就往兩人的臥房走去。
「可是人家肚子也好餓哦!我想吃東西……」膩在親密愛人的身上,桐島妙子繼續嬌愛的喊著。
「好!洗完澡就弄給你吃,你想吃什麼?」蒼江直仁極盡寵愛的回應著。
還能跟他撤嬌,那就代表沒啥大事了吧?蒼江直仁用腳踢開半合的房門,將人往裡頭帶去。
「嗯,我想吃……」隨著蒼江直仁的往前行進,桐島妙子的聲音也愈來愈小──因為,兩個人已經關到浴室裡去啦!
第四章
「唔……好舒服啊!」發出滿足的歎息聲,桐島妙子整個身子都浸在溫熱的水中。
真棒!冬天泡澡,那可真是人間一大享受啊!
熱水所散發出來的熱氣不斷往上冒,形成了白茫茫的煙霧,看起來如夢似幻,感覺有如來到了天堂。
真是舒服到讓人好想就這樣睡著吶……閉上眼,桐島妙子任溫熱的水帶走滿身的疲憊。
「別睡著了!小心昏死過去。」
溫柔的男聲在她耳畔響起,桐島妙子這才睜開眼。
「很舒服嘛!」呵呵,又給他捉包了。桐島妙子俏皮的吐舌、扮鬼臉。
「我已經煮好消夜,要不要起來了?」愛憐的摸了下她濕透的發,蒼江直仁蹲在大浴缸旁看著滿臉紅通通的桐島妙子。
「再泡一下嘛!你陪我礙…」伸手攬住親親愛人的頸項,桐島妙子笑得很甜美。
呃?一起泡?
「你確定?」這女人竟敢引誘他!嘖,虧他還想體諒她今天工作太勞累,好心的想放她一天假哩!
嗯?不就是一起泡個澡嘛,他幹嘛用那種怪怪眼神看:啊!她、她好像提出了個很了不得的提議一?!原本就發熱的臉龐此時更是臊熱難當。
以往在浴間的那些火熱纏綿景象,突地在她腦海中一一顯現,桐島妙子發現自己竟開始興奮莫名……呃?她好像太色了後?
「討厭啦!你不想要就算了……」想收回手,但已被勾起興致的人豈會就此放過她?
「誰說不要?我絕對非常樂意配合!不過這下子,你恐怕得餓上好一陣了……」欺身,蒼江直仁密密實實的吻住她,雙手則是急切的扯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不一會兒,蒼江直仁已全身赤裸。起身,他大剌剌的踩進大浴缸裡,高大的身子幾要佔滿整座浴缸。
單手扶住她纖細的腰身,蒼江直仁讓桐島妙子坐在自己身上,她的背就這麼緊貼住他的胸……綿密的吻落在她肩上,蒼江直仁的大掌毫不客氣的襲上她的胸;半側過身,桐島妙子仰首讓他吻住自己。
兩舌瘋狂的交纏,愛撫也愈來愈急切,彼此的喘息亦隨之加遽……迷濛的熱氣使人更加失去理智。
情慾掌控了所有,他們熱切的擁抱著、愛撫著、狂吻著……即便現在有天大地大的事發生,恐怕也阻止不了兩人的飢渴。
看著她美麗嫣紅的小臉蛋,蒼江直仁忍不住的再度吻上她可人的紅唇,雙手也不停地探索著她的身體……「礙…」忍不住的嬌聲喊出,桐島妙子的呼吸愈來愈急促。
「你好可愛……」蒼江直仁邪惡的呼氣吹拂在她耳邊,惹得桐島妙子更加顫抖不已。
「你……好壞!」不依的輕捶了下愛人胸膛,桐島妙子大發嬌嗔。
「壞?我還可以更壞呢!」笑得更為邪氣,蒼江直仁立刻實現他的話。
「礙…你……壞人……」在蒼江直仁的猛烈攻勢下,桐島妙子的話語很難說得完全,只能無助的任由他擺佈。
「不要了……你……」發覺自己就要被推上天堂,桐島妙子卻開始扭身抗拒。
「不要?小騙子,你明明很想要的……」熱燙的氣息噴拂在她臉上、耳邊,桐島妙子瘋狂的想要尖叫。
「不是……我是要……我們一起……」她喘息得難以自持,一段話更是說得斷斷續續。
「嗯?」蒼江直仁因為她的話而更加血脈僨張。
「再說一次,你要我怎樣?嗯?」他的女人真是可愛極了!難怪他會迷她迷到瘋狂。
「進來……快點……」迷醉的眼直望進愛人深沉的眸底,桐島妙子低聲呢喃著。
她愛他,好愛好愛,她想感受他的一切、感受他的生命力在自己體內張狂的舞動……親吻著愛人的唇,她要兩人更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還有什麼能比這更教人瘋狂的?不,當然沒有!扶住她腰身,兩人都為這美好的一刻而驚呼著。
「寶貝,如你所願,一切都如你所願……」十指緊扣在她腰際,他忘情的在她溫暖而迷人的體內律動著。
「礙…」桐島妙子雙手緊抓住浴缸邊緣,柔嫩嬌驅配合著他,她已經徹底沉迷於這醉人的慾望之海裡。
她的喘息愈是急促、嬌呼聲愈是忘情,蒼江直仁就愈是為她瘋狂,直至到達天堂……「TEAHOUSE」是一間專供人休憩品茗的好地方,也是桐島妙子常與友人相約見面的所在。
午後三點,人潮尚未聚集,店裡頭自是格外安靜。
「什麼?你說蒼江要離婚了?!」一聲驚呼,自角落處傳出,硬是擾亂了原本安靜的空間。
「噓──小聲點!」桐島妙子伸出食指擋在自己嘴前,示意友人降低音量。
「這樣不是很好嗎?他們荒唐的婚姻告一段落,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做他的妻了,你應該要感到高興才對啊!」
「小嬛,你真的覺得這樣很好?」
北條嬛是她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她向來是有什麼煩惱跟麻煩都會告訴她。
包含她家男人那好笑的婚姻狀況,以及四人同居的可笑情形,北條嬛全都一清二楚。不過,大姊可就不知道這些事了,因為……她怕會把大姊氣死。
「當然好啊!你覺得不好嗎?」北條嬛伸手扶了下有些滑落的鏡框。
「如果我真覺得好,還會這般愁眉苦臉嗎?」桐島妙子的眉間打了好幾個結,看得出來她相當苦惱。
唉,本來是打算裝懂的混過去,也告訴自己──只要他沒有說,就假裝什麼事都沒。
可,想歸想,要做到真的很難啊──尤其是當她看見橘千穗那張詭異的笑臉時,她的心底就更毛了。
「妙子,你真的好奇怪,一般人聽到這消息,應該都會很開心,為什麼你卻相反?」說真的,北條嬛根本搞不懂桐島妙子的心結在哪裡。
嗯!這問題問得真好!答案是……伸手搔了下頭,桐島妙子大歎了口氣,而後才緩緩回道:「我覺得現在這樣子很好,所以不想有所改變!」
「只是這樣?」挑起細秀的眉,北條嬛才不信事情有這麼簡單。
「呃……改變很麻煩啊!維持現況有什麼不好?」開始有點心虛,桐島妙子的回應不再那麼理直氣壯。
「一直以來,你始終迴避著我的問題,我只好不厭其煩的再問一次──當初,你為什麼會答應做他的情婦?」背輕輕往後靠去,北條嬛好整以暇的望著好友。
「我喜歡他啊!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這句話,桐島妙子回得可大聲了。,「我當然知道你很喜歡他!」妙子從不吝於告訴眾人──她有多愛自己的男人!所以她很明白妙子的心思,可問題在於……「喜歡一個人,不就應該想和他相守一生、廝守到老?」
「有啊!我們有『守』在一塊啊!」除了他出差的日子外,他們可是天天相對、天天見面、天天互擁而眠……這樣還「守」不夠哦?
呼──吐出了口飽含無奈的氣息,北條嬛真是聽煩了桐島妙子的自圓其說。
「愛一個人,就會想要完全的擁有!不單想成為他的妻,甚至還會想為他生養孩子,更希望他的世界裡就只有你……難道你從沒這麼希望過?」
「呃?」眼珠子轉了幾轉,桐島妙子正在稍化北條嬛所說的話。
「你真的甘於做他一輩子的地下情人?」
「那也沒什麼不好啊,反正只要他的心在我身上就好……」應的話很小聲,北條嬛卻仍是聽得一清二楚。
「是嗎?那這麼說好了,如果他離了婚,卻沒想過要把你扶正,甚至打算另娶他人……那,你還能確定他心裡有你嗎?」
「……」埋頭不語,桐島妙子認真的思索著好友的話。
好像對耶!倘若他跟橘千穗離了婚,卻沒有想娶她的念頭,或者是要另娶一個女人……那,她算什麼?
「再想想,你若真是一點也不在意他娶誰,那麼,他結婚的那天,你為何要喝悶酒?又為何在酒醉之後,哭得如此傷心難過?」
「啊?你……你全看到了?」天吶,丟臉死了!她的糗樣竟然全教人看光,而她自己卻不知道?桐島妙子在瞬間漲紅了俏顏。
「對!我都看見了。」一個點頭,北條嬛承認得很用力。
「哎唷,那只是……只不過是……噯,反正就是一時的情緒失控嘛!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嘴硬的人想繼續逞強,偏偏卻教自己心虛的眼神給出賣。
一個白眼送去,北條嬛即便有再多的耐性,也會被桐島妙子的不誠實給擊潰。
女人,好笨!總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如同當時的自己一般。
「妙子,你到底在怕什麼?」北條嬛決定直接問重點。說實話,她真的不懂妙子為什麼這麼排拒成為他的妻子!
「我……」吞吞吐吐,桐島妙子不知道該不該吐實。
「你是害怕被婚姻給束縛住嗎?」聽說有的人有莫名的婚姻恐懼症,妙子該不會正巧有這病症吧?
「呃……」怎麼辦?好難啟齒哦!桐島妙子一個低頭,額頭狼狠吻上原木桌。
「喂!不想說就算了,幹嘛這麼用力的撞桌子?」北條嬛被桐島妙子的行為給弄得哭笑不得。
「我是怕@*%$#……」桐島妙子小聲的嘰哩咕嚕著,聽得北條嬛是一臉的莫名。
「什麼?你說什麼?」湊上耳朵,北條嬛要她再說一次。
「我怕生孩子啦!」壓低聲音,桐島妙子面紅耳赤的喊出心中最大的恐懼。
「啊?」一陣錯愕,北條嬛傻到說不出話來。
「光是一想到那張冰冷的手術台,還有那可怕的痛楚……天,一想到就忍不住全身發冷!」說著說著,桐島妙子還真的顫抖了下。
噯!她會有這種恐懼症,說來還真都要怪姊姊跟姊夫──沒事,給她看什麼生產實錄?看得她手腳發冷,只差沒口吐白沬。
「我們……我們什麼時候討論到生孩子這事了?」今天的討論主題是「婚姻」吧!妙子怎麼把話題扯得這麼遠?
「結婚後,下一個步驟是什麼?」大大的眼對上北條嬛,桐島妙子反問北條嬛。
「呃?」一時間,北條嬛竟是找不出話回應。
「大姊在我二十歲那年嫁人,隔年就生了寶寶;你呢,二十二歲嫁北條大帥哥,隔年也生了個寶寶……那我呢?如果真嫁了,是不是也得在隔年就生個寶寶?」
這好像已經變成固定的模式了,所以她當然會害怕啊!想到那種極致的痛楚、想到那張白色的床單被鮮血染紅……媽啊!她真的會怕啦!
「那……那你可以跟蒼江說你不要生BABY啊!這種事是可以溝通的嘛!」北條嬛沒想到好友怕的竟然……竟然只是這麼件小事?
「說的倒簡單!他是蒼江家的獨子欸,你想會有那麼好溝通的嗎?」光是聽橘千穗說過的情形,她就知道蒼江家的老人不量那麼好擺平的了。
「橘千穗嫁到蒼江家都快四年了,也沒看她有什麼事啊!」奇怪了!同樣一個位置,沒道理前頭那個坐得穩、後頭這個就日子難適吧?
「那是因為她夠皮!她壓根不把蒼江家的老人放在眼裡,當然不會有事!」努了下嘴,桐島妙子愈想愈覺得自己很可憐。
橘千穗好歹是「橘組」的大小姐,蒼江家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除非他們想來個黑道大火拚),所以自是不敢逼得橘千穗太緊,問題是……她根本沒靠山啊!
「那你就跟著皮啊!她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他們又能奈你何?」生孩子這種事,又不是上頭說要生就生得出來的,也得看天時地利跟人合啊!
「我……」一個癟嘴,桐島妙子可憐兮兮的說著:「問題就是我沒膽啊!」
驚話……說穿了,她這個人就是沒種啦!蒼江一家子,她只敢對親親愛人耍賴,其他那些……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她根本是連看都不敢看啊!
「你──」真是頭痛!這到底算是什麼鬼問題啊?北條嬛快被弄瘋了。「就為了這麼點小問題,你就不想嫁他?」
「這是很大的問題耶,哪是什麼小問題?」桐島妙子對於北條嬛的指控感到不是很滿意。
「OK!ANYWAY,只因為這件事,所以你不想嫁他,那也就是說,就算他為了要繼承香火,而再去娶別人,你也都無所謂囉?」
妙子的腦袋裡到底裝著什麼?愛一個人,不就是全然的付出跟全然的佔有嗎?如果只是為他生養孩子,卻能擁有他的全部,這樣有什麼不好?
「也不是……哎唷,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啦!」趴在木桌上,桐島妙子開始耍賴。
「別忘了,當你知道橘千穗是TOMBOY時,你有多開心?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開心?」
「我……」想回的話才起了個頭,就被北條嬛給打斷。
「難道不是因為知道她並不會搶走蒼江?而你之所以能夠大方的答應那可笑的四人變相同居,不也是因為很清楚她一點威脅性也沒有嗎?」
「我……」開了口,但還是沒能把話說完,因為北條嬛搶話搶得很凶。
「你有沒有想過,幸好蒼江娶的是橘千穗,如果換作是別人呢?你真的能忍受他有另一個女人嗎?」女人才沒那麼大方──她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只要他愛我……」北條嬛的話,句句都危言聳聽,桐島妙子的心開始不安了起來。
「只要他愛你?小姐,請搞清楚,你的地位只是『情婦』,請問你拿什麼跟『元配』拚?」就事論事,北條嬛並沒有想要刺人的意思,她只是希望妙子面對事實。
女人,還是要有名有分的好──只擁有男人的愛,是不夠的!好比她……除了兩心相許的愛之外,她還要對方的一切!
「我又沒想過要跟人家拚……」討厭啦!小嬛今天好壞心哦,說的話怎麼都這麼恐怖?
「錯!你現在能說這種話,是因為橘千穗不愛男人!妙子,你認真想想,要是情況不是這樣呢?」
「我……」這次是無言以對,因為桐島妙子已陷入好友給予的難題裡。
「倘若,她不是TOMBOY,只是個一般女人,你還能把話說得這般輕鬆自在?而,當她是個『真正』的元配時,你確定自己還能擁有蒼江的全部嗎?」
北條嬛的話對桐島妙子而言,無疑是個超強力的打擊。一瞬間,她只覺得一切都被打亂,腦子裡只剩一團混亂,讓她昏沉得好難受。
「為什麼……不能維持現狀呢?」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著,桐島妙子覺得頭好痛。
「時間會變,全世界部在變,沒道理人不變!妙子,你真的該好好想想了,再這麼得過且過下去,我很擔心你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中……」第五章時間會變,全世界都在變,沒道理人不變!妙子,你真的該好好想想了,再這麼得過且過下去,我很擔心你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中……「啊──好煩啊!」甩著頭,桐島妙子突地狂叫出聲,只想把心中所有的煩悶給喊走。
煩!真是快煩死了!為什麼小娘要丟下這麼個問題呢?她想得頭好痛啊!
「你在發神經啊!沒事在那邊亂吼亂叫的做什麼?」一道低沉女聲突地闖入,桐島妙子旋即轉頭面向來者。
「千穗──」叫的好生哀怨,桐島妙子擺出一副哭喪的臉。
「拜託!你是在召魂哦?」眉頭猛地皺起,橘千穗被這一叫給嚇得雞皮疙瘩落滿地。
屈起雙膝,雙手交疊著放在膝上,枕著手臂,桐島妙子郁卒的望著坐在自己身邊的橘千穗。
其實,千穗除了動作粗魯了點,氣質男性化了些,她那張臉……長得真的也蠻優的!
如果……千穗不是TOMBOY的話,那她會不會喜歡上他?心口猛地一震,桐島妙子覺得自己險些喘不過氣來。
「你幹嘛這樣看我?」奇怪了,她今天是有什麼不一樣嗎?不然妙子幹嘛這樣看著她?橘千穗伸手直摸著自己的臉,試著想找出問題所在──「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要問就問啊!你今天是怎麼啦?怪成這樣,讓人很不習慣耶!」橘千穗伸手拍了下桐島妙子的額,期待她能像平日那般展露笑顥。
「假如,我是說假如哦,假如你不是TOMBOY,那你會不會……有沒有可能會……愛上直仁?」輕咬著下唇,桐島妙子緊張的等著橘千穗的回應。
「愛上他?」眉峰高高挑起,橘千穗像看怪物般的直盯住桐島妙子。「你是怎麼回事?怎會突然問這個?」
「先回答我,你會嗎?」異於往常,桐島妙子顯得格外嚴肅。
噯,這都要怪小嬛,沒事跟她說了那麼多,害得她心慌意亂,而──一旦慌了之後,很多事就會變得非常非常在意了。
半瞇著眼,橘千穗偏過頭,仔捆打量著那張明顯寫滿困惑的小臉蛋。
看來妙子真的很嚴肅,她如果沒跟著認真一下,好像就有點過分了,那……好吧!
「毫無疑問,我一定會愛上他!」用力一個點頭,橘千塊承認得很坦蕩。「事實上,要是早幾年遇上他,我百分百會愛他愛得瘋狂且徹底……」橘千穗太過直接且坦率的回答,刺得桐島妙子幾乎無法呼吸。天!她竟然……她怎麼可以回答的這麼爽快?
「你不是……你不是生來就不愛男人?」
「啥──」對桐島妙子的問話,橘千穗覺得有些可笑。「誰那麼厲害,一生下來就會懂得選擇該愛男人還女人?『愛』這種東西是靠後天培養出來的。」
「那你……你的意思是說,你很有可能會愛上直仁?」天──她的心好亂,怎麼會?怎麼可以這樣?千穗怎麼能夠有那種想法?她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才有愛他的權利……「沒錯!如果我沒有遇到薰的話,我肯定會愛上他……」「連你都有可能愛上他,那其他女人……」不敢想,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果真如小嬛所說,這次……她只是運氣好,遇上的是個已經心有所愛的橘千穗,那麼下次呢?
下次,當他因為必須繼承香火而另娶他人時,她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情婦,可爭得過正房?可還能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對待?可還能享受他專一則獨寵?
瞬間,她如遭雷極,整個人陷入了失神狀態,再無法思考。
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桐島妙子就這樣一路晃回自個房裡。至於橘千穗……自然是被她給徹底遺忘囉。
「搞什麼東西?」橘千穗瞪著那道恍如遊魂的背影。
見鬼了!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問了一大堆的怪話後,就這樣飄走了?
「你怎麼又跑來我這邊了?」男音頓現,出聲的是剛回家的男主人──蒼江直仁。
「給你送離婚協議書來的。」探手進外衣裡摸索一陣後,橘千穗掏出了一份折疊過的黃色紙袋,往蒼江直仁的方向扔去。
伸手,蒼江直仁穩穩接住,然後看也沒看的塞進大外衣裡。
「我家女人呢?」脫下厚重的外衣,蒼江直仁將之披掛於沙發椅背上,一雙黑眸忙搜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曉得吃錯什麼藥,整個人怪怪的!」手一伸,橘千穗指向那道合上的門扉。
「怪怪的?」習慣性的捲起袖口,蒼江直仁的視線先是看向睡房的門,隨後又落在橘千穗身上。挑眉,他以眼神作為詢問。
「我不知道。」一個聳肩,橘千穗表明自己也不知所以然。「她只是問了我一堆怪問題,什麼會不會愛上你……哎呀,反正我也不知道她在幹嘛啦!」
「嗯?」眉頭緊鎖,蒼江直仁聽得一頭霧水。「她問你這個做什麼?」
「我又不是她,怎麼會知道她問這幹嘛?」還是聳肩,橘千穗也被搞得一頭霧水。「不如你自己去問她,問到了再跟我說吧!我也很好奇。」
「還有事?」既然她對他毫無幫助,那就可以實行趕人計畫了。
「有!跟你報告一下,我會連著好幾天都不在,所以如果要我陪你回去面對長上們的荼毒,請半個月後再找人,OK?」
「半個月?」眉一挑,蒼江直仁猜出了大概。
「我決定帶薰去國外註冊,有了名分後……她應該就會安心多了。」一個聳肩,橘千穗笑說著。
「嗯哼。」輕哼了下,蒼江直仁不表訝異,因為他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那就恭禧了!還有事?」她的廢話如果說完了,他可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好好好,我知道,我滾回去就是。」起身,橘千穗識相的自己閃人。
橘千穗才剛閃完人,蒼江直仁也已經走到了那扇擋住了自己與愛人的門前……打開房門,蒼江直仁看見的便是坐在床緣發傻的木娃娃。
「嘿,怎麼了?」走到了桐島妙子跟前,蒼江直仁蹲下身,雙手繞過她,十指在她腰後收攏,他溫柔的望著失神的愛人。
「嗯?啊,你回來囉?抱歉,我、我在想一些事,所以沒注意到你……」害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桐島妙子慌張的說了一長串。
「噓!」微涼的唇貼上桐島妙子那柔嫩的嘴唇,蒼江直仁打斷了她的滔不絕。「沒關係!」
而後緩緩退開身,抬起右手,他拾起垂落於前的柔軟髮絲,將之拂往耳後。
「是什麼困住了你?告訴我。」從沒看過她這般憂鬱的表情,讓他的心不禁也跟著悶了起來。
一開始,他喜歡上的就是她的熱情、活潑、可愛,再下來,愈是相處,他就愈是無法自拔的一天天加深那愛戀的感覺。
到最後,他對她再也不僅僅是那單純的喜歡,而是發了狂的愛戀──他的眼裡、心裡、腦海裡……全都只有她的形影,他人皆再難入他眼。
「我……」努了下嘴,桐島妙子不知該從何說起。
心裡有好多事,可是在面對他這樣的溫柔時,她卻不知該如何說起。嗚,討厭啦,她真的好討厭那些霸住她大腦的問題!
「嗯?」黑眸纏繞在她愁容滿面的小臉蛋上,蒼江直仁知道自己對她永遠有著無比的耐心。
面對蒼江直仁這樣專注且深情的注視,桐島妙子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雙眼緊閉著,她埋首於他寬厚的肩膀上,聲音幽幽傳入他耳際──「你愛我嗎?」一旦開始不安,接著就會有更多的不安……她想,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薰對橘千穗永遠放不下心了。
愛情,固然甜美,卻也相當可怕!
不安、惶惑、不確定……當這些負面情緒席捲而來時,那感覺就彷似獨自佇立在大海裡的礁巖般,無助且恐懼。
她好怕自己就此被扔下,如果,他不要她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這算什麼問題?」被桐島妙子的問題給弄得好氣又好笑,蒼江直仁坐到床緣,而後將她緊抱在懷裡。
「我只是想說,如果有一天,當愛已經不存在了,那我們該怎麼辦?」完了,愈說愈想哭。
桐島妙子忍不住的怨恨起好友。要是小嬛沒跟自己說那麼多,那她就不會坐困愁城,任那不安侵蝕她的心。
「什麼意思?!」聽到這話,蒼江直仁忍不住眉頭深蹙,嘴裡跟著吐出冷冽的話語。
「我……」聽見愛人的聲音在瞬間降溫,桐島妙子不禁抬眸相對……但這一對,卻是嚇得她再說不出半個字。
「什麼叫作『當愛已經不存在』?」她的話,讓他全身血液在瞬間凝結,他直覺自己被打入天寒地凍的冰沃雪地裡。
「你想離開我?你愛上其他人了?」猛地一個翻身,蒼江直仁將桐島妙子壓躺在床上。
她不清不楚的話,卻是教他覺得天崩地裂。這麼長一段時日,他從沒想過他們之間的「愛」會消逝,因為他每天都比前一天來得更愛她啊!
難道,只有他是這樣想?只有他一個人在想著天長地久,她卻不是這樣想的?
「不是……我……」從沒見過他發火的模樣,也沒想過他生起氣來會是這般駭人,桐島妙子直覺得害怕。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絕不!不管你是不是愛上了其他人,我都不會讓你走!你是我的!是我的……」蒼江直仁發狂似的喊著,而後大掌粗蠻的一扯,硬是扯裂了她的衣物。
「你……你做什麼?」被他這狂暴的舉動給駭到,桐島妙子尖叫著想逃開。
「你是我的!這輩子都是我一個人的!」拖回她往前爬行的身體,蒼江直仁硬是以蠻力制住了她的逃脫。
單手輕而易舉的捉握住她揮舞的雙手,空著的一手更是野蠻的扯下她的裙、她的小褲……「住手!你冷靜下……啊──」話才喊到一半,便再也說不出後文,因為他已經蠻橫的佔有了她。
「痛!好痛……你走開……不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桐島妙子被那可怕的痛楚給逼得快要不能呼吸。
蒼江直仁根本完全失去了理智,此時此刻他只想證明她是自己的……「你不該想離開我的!我這麼愛你……我是這麼愛你……」閉上雙眼,任淚滑落,桐島妙子根本沒辦法再想什麼事,因為他的粗暴真的讓她好痛好痛……當桐島妙子清醒過來時,已是過了隔日的午時。
「噢!」想坐起身,但雙腿間的剌疼和全身的酸痛卻是讓她十足難受。
真是被他給折騰死了!可……事後他卻又歉聲連連的直抱住她,一再在她耳旁喃喃說著愛語,害得她真是有氣也無處發了。
暴力是很要不得的行為,她也知道自己不該輕易的原諒他,可是……可是她就是恨不了他啊!柳眉深鎖,桐島妙子費力的移動著身子。
終於,一陣努力過後,她才讓自己背靠著床頭。
低下頭,她本是想好好思索一番,但卻在身邊那空著的枕上看見了一張白紙,而白紙上頭有個精緻小巧的絨盒壓著。
探手取過那絨盒,她輕輕的打開了它──「天……」這怎麼可能?這是她一直沒有送出去的那張設計圖,為什麼他……記憶往前翻去,桐島妙子想起了某日的情景。
「做什麼一直盯著那張圖發傻?」
「有人跟我要圖,但是……」
「你不滿意,所以不想交?」
「不是不滿意,這張『比翼雙飛』我很喜歡!」
「嗯?那,還有什麼好煩的?」
「哎唷,你不懂啦!就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不想交出去啊!我要自己獨佔嘛。」
「傻瓜!那你就自己留下來啊!」
「可是不交出去,人家就不會送實體給我啦!只是一張圖,留著也沒用……」「小笨蛋!就為了這點小事心煩,未免太不值得……」記憶倒帶至此,桐島妙子卻已是禁不住的落淚。
原來,他一直記得那張圖。那圖被擱置在抽屜已有好一陣了,連她自己都快要忘了它的存在,而他卻什麼都記在心裡……放下戒盒,她轉而攤開那張被對折過的白紙……昨日,是我不對!
即便再如何,我也不該對你如此蠻橫粗暴。
大錯己鑄下,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仍必須對你說上一句──對不起!
我愛你,真的很愛,愛到僅是連想像失去你都覺難受!所以,請你再也不要說那樣的話來惹惱我了……想愛你、想寵你、想疼你……什麼我都能給你,但,我最不願意做的就是傷害你,你能明白嗎?答應我,再也別說出那些話來激怒我了,好嗎?
好了,我該走了。本來昨天就要跟你說的,我必須到大阪一趟,那兒有些急塞,得處理,我會趕在你生日前回來的。
記著,乖,乖,在家等我,我一定會趕回來陪你過生日跟聖誕節的!
PS.「比翼雙飛」的其中一隻已經在我手上,希望我回來時能看見你戴上另一隻!
深深愛著你的男人
淚流滿腮,桐島妙子被那張信紙給惹得停不住淚水。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的愛竟然是這麼的狂、這麼樣的濃厚?為此,她很開心,但卻也感到壓力沉重。
他給她的愛這麼多,這麼深……而她呢?她給了他什麼?除了滿嘴的愛他、愛他之外,她給過他什麼?
看著那只漂亮的鑽戒,桐島妙子知道自己這次真的遇上難題了……看來,真如小嬛所說,她是該好好的想一想了。
起身,她拿起了電話,跟著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
「喂?我是雪子,請問哪位?」
「姊,是我。幫我跟JERRY說一聲,就說我同意過去幫忙了……」隨便再聊上了幾句,桐島妙子便切斷了連線。坐上床沿,她又陷入了沉思境界中……小嬛說的沒錯──全世界都在變,沒道理人不變!
她知道自己很愛他,但……有愛到願意為他傾付所有嗎?對他的愛,可有深重到能戰勝自己對婚姻、對生育的恐懼嗎?
真的,她得仔細想想了。

冬天很冷,東京的冬天也很冷,當然,平安夜的夜晚就更是冷得沒話說了。
不過,即使空氣再怎麼冰冷,相依偎在一起的情人們卻是一點也不在意,因為「愛」讓人覺得再溫暖不過了。
車窗外,行經過的每條道路,都有著濃厚的聖誕氣息,教人不禁也跟著心情愉悅了起來。
「少主,您為什麼這麼急著要趕回來?」前座的駕駛這麼問著。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思緒被拉回,蒼江直仁淡笑著回應。
「是喲?難怪您這麼拚死拚活,非趕在令天把事給處理完……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加快馬力,趕緊送您回去!」
駕駛果真實行自己所言,開始疾速奔馳。
對於手下的行為,蒼江直仁只是笑著卻不再多作回應。也好,他也希望能快點回去,回到她身邊……雖然才幾天沒見,但他卻是真的想念她到幾近瘋狂的地步。
這些天,為了能趕在佳節前夕完事,所以他忙到連撥電話給她的時間都沒有,這一切……只因為他急著想在那重要的日子前趕回她身邊。
五天了,自那日過後,整整五天沒聽見她的聲音、沒見著她的人、沒能好好抱她……他真的已經想她想到快要發瘋了!
那麼她呢?是不是也想著他?又或者她還在氣惱著他那日的暴行?思緒再度滾回漫無邊際的臆測中,蒼江直仁記掛著的只有一個人……那個教他愛狂了的女人!

「我回來了……」一踏進家門,蒼江直仁便興高采烈的大聲喊著,期待屋內人的相迎。
嗯?怎麼沒聲音?疾步走進客廳……空空蕩蕩、安安靜靜,空氣裡有股靜寂到令人不安的氣息。
一個箭步,蒼江直仁往兩人的睡房直衝而去。
她不在?!黑眸在房裡到處亂竄,他試著抑制住那急湧上心頭的不安。
一定是有什麼事絆住了她,所以她才沒在家裡等他……一定是這樣……突地,白色牆上的掛鐘落進了蒼江直仁眼底,他看見時間直指向夜半十一點……以往,這個時間,她是斷不可能還在外逗留的!
她說過,任何會讓他擔心的事,她都不會做──所以,他要她早些回家,她就真的從不在外逗留至太晚。
那為什麼她不在?
難道……她還在氣他?!佈滿了焦慮的眼神,在空無一人的房裡梭巡了一圈,最終被放置在梳妝台上的東西給吸去了注意力。
他走至梳妝台前,低頭望著那小巧的緘盒,還有半折過的白色紙張……多麼熟悉的兩樣東西,只是擱置的地方與他不相同罷了。
伸手,他先拿起了白紙、緩緩攤開──
親愛的:
當你趕回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了。
我想,你一定會生氣吧?嗯,不對,你肯定會非常生氣!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因為我真的覺得好煩、心也好亂,迫不得已只好這麼做……我不曉得該怎廢跟你說,總之,等我想遢了,我就會回來,你……等我好嗎?
雖然,我其實沒什麼資格要求你啦!可是,我真的希望你等我回來……可以嗎?呃,我好像有點無聊哦,你的回答我又聽不到,幹嘛還一直問?
噯,算了,反正我要說的就是──對不起!請等我!還有……我愛你,你要保重身體哦!BYE!
哦,對了,忘了跟你說,「比翼雙飛」的事,讓我很感動,可是……現在的我還沒資格戴上它,所以就先還給你,你要好好保管哦!
也很愛你的笨妙子留
看完這封簡短且一點也看不出半絲重點的信,蒼江直仁已經氣得快要失去理智。
伸手抓起絨盒,他用力打開盒蓋,閃亮的鑽石就在他眼前散發著光彩,但卻令他更加惱火。
那該死的女人!她竟然就這樣叛逃了?
「可惡!」暴吼出聲,蒼江直仁手一揚,擊上了梳妝台的鏡面,接著便聽見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
尖銳的玻璃割傷了他的手,紅色的血綬緩滴落在梳妝台的桌面上,但蒼江直仁卻是一點痛意也感受不到,因為……他的心更痛!
他說過不准她離開的!他說過的!為什麼她卻還是離開了他?!深吸了口氣,冰涼的空氣灌進他胸口,卻降不了他沸騰的怒意。
「等你回來?不!我會親自找到你,把你帶回來!」
一個旋身,蒼江直仁往外走去,決定利用自家的情報網找人。
這次,他真的被惹火了!
第六章
台灣THE GRAND HOTEL
「唉──」幽幽一聲歎息,飽含著滿腹的無奈。
這己是來到台灣的第五天,但她的日子卻一天比一天更加無趣。
其實,「P&T」幫她安排的事不少,她每天也都過得十分忙碌,除了講課、教授及指導技術之外,她還得去應酬。
所以,她在這邊真的很忙,但為什麼還是覺得很無聊?而且,更糟的是,她的相思病更嚴重了!
哇──早知道就不要沒事找事做了啦!有什麼好想的嘛?想來想去,想到她頭都快破了,答案還是只有一個──就是她真的很愛他!
看不到他,她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每天每天都好想他,每天每天都希望能見到他──可是她又沒膽打電話給他!
嗚……今天是她的生日,他說今天一定會趕回家的,恐怕……他現在已經快氣死了吧?
完蛋了啦!打從看過他捉狂一次之後,她就知道她家男人是惹不得的,這下她不死得更難看才怪!
都嘛是小嬛!沒事叫她想那些有的沒的幹嘛?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妄下不告而別的這種爛決定啊!
「生日快樂?聖誕快樂?快樂個鬼!我一點也不快樂……」整個人趴在柔軟的大床上,桐島妙子再也受不了的出聲哀嚎。
她好想好想他……沒有他在的地方,她覺得格外孤單且寂寞。
雖然,他也曾因為要處理本家的事務而離開幾天,但至少在地理上仍同屬一處,她也就不會如此不安。
其實,在到台灣的第三天,她就想通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麼都無所謂了!不管他要什麼,她都願意給,只要他愛她,並且守候在她身邊就好!
噯!好啦,她承認小嬛的話對她還是有幫助的,至少讓她明白了──她,真的很愛他!愛到願意為他付出所有,傾盡全力,只求他也如斯相對。

蒼江本家
「直仁,這是怎麼一回事?」偌大的和室廳裡,傳出來的是訝異的驚呼聲。那是身為母親的蒼江美智子,在見到兒子這般狼狽的模樣時,所發出來的訝然驚歎。
她那原本俊朗的寶貝兒子,怎麼會弄成遠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鬍渣叢生、頭髮散亂,而那雙佈滿著紅絲的眼更是恐怖得嚇人,感覺就好像是頭受了傷的野獸,對一切都充滿著憤怒。
「你們這麼急著找我回來,有什麼事?」跳過母親大人的詢問,蒼江直仁只想知道被緊急召回的主因。
「回答你母親的問題。」蒼江家之主──蒼江宏之終於開口,聲音裡有著些微的不悅。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搞成這樣?他也納悶著兒子的改變。
「呼──」用力吐出口氣,蒼江直仁開始不耐煩了。「你們到底找我來做什麼?」
「這是你對父母說話應有的態度嗎?」蒼江宏之瞇緊了眼,怒意在胸中蔓延。
「老公,別生氣啊,你不是還有事要問直仁?不如先問他那件事……」蒼江美智子一見丈夫生氣,趕忙出聲想轉開話題。
「有事就快說!我真的沒有多餘時間在這邊耗!」蒼江直仁直覺耐性快被磨光了,他現在只想找人,任誰都不能阻撓……即便是他的父母也不行!
「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沒多餘的時間在這耗?你這是為人子女應有的態度嗎?」蒼江宏之實在是被氣到不行。
「如果你只是想教訓我,日後多的是時間,現在……」蒼江直仁一個起身,作勢要走。「很抱歉!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給我站住!我話都沒說完,你敢走?」蒼江宏之氣急的伸手拍桌,被兒子的目無尊長給氣煞。
「直仁,快回來坐下!你知道你爸爸有高血壓,你怎麼還能這樣氣他?」蒼江美智子急急喚回兒子,一邊仍不忘安撫著怒氣攻心的丈夫。
「對不起!等我把事情處理完,一定回來負荊請罪,請你們原諒!」不再停留,蒼江直仁直往外衝去。
「你……你這不肖子!」蒼江宏之對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吼著。
「老公,別氣了,這樣對身體不好礙…」蒼江美智子忙拍撫著丈夫的背,又順著他的胸口,要他降降火氣。
「能不氣嗎?兩個小的把事情搞得一團亂,也沒見個人回來說明情況,現在是怎麼了?當我們這些老的都死了不成?」
「噯,年輕人的事,咱們也不懂,你就別氣了。」
「怎麼能不氣?婚姻這等大事,卻被他們當成兒戲。」
「直仁也說了,等他忙完就回來的,你就別再氣了。」
「也只能這樣了,噯,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老夫老妻就這麼你一言、我一句,到最後只能無奈的兩兩相對。

愛之屋
「請告訴我,妙子她人在哪裡?」尋遍了各個地方,甚至派出了蒼江家的情報網,卻仍是半點消息也探不到。
迫不得已,蒼江直仁只好來找桐島雪子。他知道桐島雪子對自己相當反感,可是為了要找回妙子,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不知道!」桐島雪子連看都懶得看人一眼,直接繞過擋住自己路的蒼江直仁。
「你不可能不知道!」探手,蒼江直仁使勁扯住桐島雪子的手臂,一雙紅眼直勾勾的瞪住她。
該死!如果不是在北條他老婆身上問不到消息的話,那他也不用來看人臉色!
「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我要工作了,請你放手!」用力甩手,桐島雪子還是沒看人,只想著要擺脫蒼江直仁的鉗制。
「她人在哪?」五指緊緊扣住,蒼江直仁怎麼也不肯放人。
「放手!你弄痛我了……」要命!這傢伙的力氣還真大!
抬眸,桐島雪子氣得想破口大罵,誰知這一抬頭,卻是被蒼江直仁的慘樣給駭祝這會不會誇張了點?那傢伙怎麼變得……變得這麼邋遢?印象中,他的模樣一直都很優的啊!現在怎麼變成這副狼狽德性?
「回答我!她到底去了哪裡?」不在乎自己的行為足以稱作是暴力,蒼江直仁只想求得答案。
「要……要不要叫警察啊?」圃觀盯人群裡,有人小小聲的說著:「你嚇到我的客人了!」一個扯手,桐島雪子低聲斥著。
後~~這男人很「盧」耶!
「只要回答我的問題,我立刻就走人,絕不再打擾。」蒼江直仁的意思相當堅決。
「笑話!我為什麼要回答?你以為頂著司蒼江隘組的光環,我桐島雪子就要怕你?告訴你──門都沒有!」蒼江直仁的咄咄逼人,惹得桐島雪子相當火大。
「你什麼都不能給她,你還找她幹嘛?而我這個做姊姊的,是巴不得能把你們倆分開,你想我會跟你說她在哪嗎?作夢!」輕啐一聲,桐島雪子罵得相當痛快。
「你什麼意思?!」眼一瞇,蒼江直仁那黯黑的眸裡迸射出危險的氣息。「什麼叫我什麼都不能給她?!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雙手轉而緊緊捉握住桐島雪子的肩,蒼江直仁發狂似的咆哮出聲。
「我什麼都能給她!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肯給!你憑什麼要我們分開?是不是你煽動她的?是不是……」蒼江直仁就像頭失去理智的野獸般,直發出痛苦的嘶吼。
SHIT!她的肩膀快被捏碎了,這傢伙到底懂不懂憐香惜玉啊!就算她不是他的愛人,但好歹也是個弱女子啊!
「你說你什麼都能給她,那名分呢?對於一個女人而言,重要的是那紙證書啊!」雖然很痛,可是桐島雪子卻還是倔強的吼回去。
妙子是她唯一的妹妹,是她一手帶大的親妹妹!她希望全世界的幸福都能降臨在她身上。
「名分?哈哈!」仰頭狂笑,蒼江直仁只覺滿心哀戚。「我何嘗不想給她名分?但是她卻連這機會都不給我,就一個人跑了……」被丟下的是他!被傷透心的那個人……是他啊!興高采烈的趕回家,可迎接他的是什麼?只是滿室的沉寂還有她的叛逃!
嗯?不對!她是不是聽錯了?桐島雪子納悶的看著蒼江直仁。那張寫滿疲憊的狼狽容顏,看來……真的是很傷心吶!莫非她一直都誤會他了?
「等、等一下!你不是已經結婚了,怎麼還可能給妙子名分?」
「我離婚了!那不重要,拜託你快告訴我,妙子她人到底在哪裡?」滿佈血絲的紅眼裡寫滿了痛苦,蒼江直仁直望住桐島雪子。
「離婚?這……什麼時候的事?」怪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啊!妙子怎麼會是一臉傷心的離開?
「那不重要!請你快告訴我她的去處!拜託,快告訴我……」再找不到人、再看不到她,他就要瘋了!
沒想過自己會愛一個人愛到失去理智,但事實就是如此──沒有她,也真的連生活都不會過了。
他要她的撒嬌、要她的嬌聲低語、要她的調皮活潑、要她的一切一切……他要她在他身邊,只要她!
「你……很愛她?」糟糕!她好像誤會人家很久了哦?
「我現在這副鬼樣,看起來像是不愛她嗎?」從她消失的那天起,他沒吃好、沒睡好過!這不叫愛,叫什麼?
「呃?」何止愛?她看他簡直是愛狂了吧?歎了口氣,桐島雪子終於鬆口。「她在台灣,住在X家飯店的XX房……」話尾才剛落下,蒼江直仁已經消失不見,看得桐島雪子是一陣傻眼。嘩──速度真快!若派出去參加奧運,肯定奪冠吧?
只手撫住下顎,桐島雪子此刻不得不承認,自己錯怪了他多年。照這樣看來,恐怕是妙子有很多事沒告訴她吧?
哼哼!沒關係,等人回來時,她自是會好好問個清楚!

台灣THE GRAND HOTEL
離開日本的第八天,桐島妙子已經快要崩潰──想一個人想得快要崩潰。
好想回家、好想見他、好想念他的懷抱、好想念他的溫柔……鳴,她可不可以半途落跑啊?真的不想待在這裡,請那些無聊的課程了啦!
嘟……嘟嘟……
飯店的電話鈴聲響起,桐島妙子卻是一點也不想接。
該不是又有人要來找她戚酬了吧?好煩!她不想理人啦!她只想要他嘟……嘟嘟……電話聲持續響個不停,桐島妙子最終只能屈服。
「喂──」有氣無力的聲音,她打算裝虛弱來躲過旁人的騷擾。
「是我。」
「姊?你終於想到我囉……」嗚,聽見親人的聲音,桐島妙子頓時有股想哭的衝動。
沒魚,蝦也好,至少可以稍稍撫慰一下她寂寞的心。
「想你?是啊,我正想著等你回來,要怎麼整治你!」
「為什麼?」不滿的哀叫出聲,桐島妙子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
「還敢問我為什麼?你自己說說,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瞞?我……我哪有瞞你什麼事?」怪怪!大姊說的是哪樁?
「你家男人來找過我了!人家說有要給你名分,結果你跑了……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嗯?」
「什麼?!他跑去找你?!」驚叫出聲,桐島妙子直覺不可思議。
他不是知道大姊很討厭他,那他怎麼還敢去找大姊?他不怕被罵哦?
「對!他不只來找我,還把我的肩膀給捏出了一大片瘀青……」「啊?!他打你?」不會吧?
「沒有!他只是太激動了,所以才會這麼用力……噯,算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一直沒告訴我,他老婆是同性戀?」
「呃?你……你怎麼知道了?他跟你說的哦?」不可能吧?大姊跟他……兩人向來不對頭耶,他怎麼可能會跟大姊講這種事?
「我問小嬛的,她全告訴我了!你喲,這種事怎麼也不跟我說清楚?看我跟你的男人不合,對你有什麼好處?」
「是沒好處啊!可是,你每次只要一聽見他的名字,就會很生氣、很捉狂,我還說得下去嗎?」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誰願意讓最愛的兩個人,見面如同見敵?
「噯,算了算了,反正那些帳都等你回來再算了,我今天是打來告訴你,你家男人已經知道你在哪了,我想他應該會過去找你……」「什麼?!他他他……」突來的刺激,教桐島妙子險些咬到舌頭。
「別這麼興奮!你記住,可別見了男人就忘了工作,你可是答應JERRY了……」他知道她在這了?他知道了……天吶!完蛋了!依她對他的瞭解,他百分百會立刻殺過來……怎麼辦?怎麼辦?她還沒做好見他的心理準備啊!
「姊!他知道我在台灣,這是多久前的事?」不成!她要避難去!等她做足了心理準備,她才有膽見他。
雖然她已經想他想到相思成疾,但是這麼突然就見面,她怕自己脆弱的心臟會負荷不了……不行不行,她一定要避難去……「多久前?嗯……好一陣了吧?我想想……中午左右過來的,有好幾個鐘頭了,怎麼?」
「啊──」尖叫聲傳遍整間套房,桐島妙子快瘋了。「中午的事,你現在才告訴我?!」
要死了,線再都晚上十點多了,依他的行事風格來看,他恐怕已經到到台灣了……不,是應該快到她這了吧?
才這麼想著,門鈴聲已經傳來,桐島妙子在瞬間慘白了嬌顏……她、死、定、了!
怎麼辦?先撒嬌,還是直接撲上去,抱著人猛親?如果她這樣做,他的氣會不會消得快一點啊?
「喂!喂?妙子你有沒有在聽……妙子?」
電話那頭傳來了陣陣叫喚,但電話這頭的人卻是什麼都聽不見……因為桐島妙子的心已經整個亂成了一團。
第七章
「先生,你不能就這樣闖上來啊!如果要找人,請你到飯店大廳等候……」充耳不聞,實際上,蒼江直仁也的確聽不懂──大掌直拍向牆面上的門鈴,他用力的、死命的按住!
「先生!請不要這樣,再這樣,我就要叫警衛了……」服務生頭疼的對著擅闖者喊話。
一路跟到這高級的商務套房來,他一直想攔人的,可卻是怎麼也攔不住!唉,等會鐵定要被經理削了,真衰!
還是沒理會服務生,蒼江直仁的雙眼直瞪著眼前的那扇門。
SHIT!不開是嗎?好,很好!腳一抬,他猛地往門板上踹去……砰──砰砰──砰砰砰──她不出來,他就把門踹破!
「先生!你……」服務生這下可急了,趕忙掏出對講機,要下頭的人趕緊派警衛上來。這下他可沒辦法苦口婆心了,因為人家擺明了就是來鬧場的!
蒼江直仁只顧著使勁的踹門,壓根不理服務生的阻止行徑,他現下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見、她!
還是沒人來開門,蒼江直仁怒火沖天的再度抬腳,眼看就要再給那扇門狠狠的一擊,不料門扉卻突地打了開來,他及時收腿,定身。
「終於肯出來了?」冷聲一哼,日語衝口一出,一旁的服務恍然大悟。
哇哩咧?是日本人哦?難怪他剛講了一長串,人家連理都不理他……服務生頭上冒出了N條黑線。
抬頭看了下可怕的男人一眼後,服務生才又趕忙對著開門的人彎腰道歉。
「桐島小姐,很抱歉,我已經請警衛上來了,你……」服務生的話還沒講完,蒼江直仁卻已經大搖大擺的登堂入室,看得服務生冷汗直冒。
媽啊!這男人是想怎樣?
「對……對不起!我馬上就讓人把他帶走!請再等一等……」拿起對講機,服務生急忙的喊著,「警衛上來了沒?」
「不用了!這兒沒事的,你先離開吧!」看著服務生這樣慌亂,桐島妙子只覺得很抱歉,回了個滿是歉意的笑容後,她把門給緊緊合上。
「噫?」怎麼這樣?他們……他們是認識的哦?那幹嘛要用這麼恐怖的方式找人,就不能依正常的管道來嗎?
不過,那高大男人的臉色很難看耶!不曉得會不會出什麼事……不成不成,還是注意一下的好!要不然,真鬧出了什麼命案的,那還得了?
就這樣,服務生已在心底打算好,今晚絕對要多來巡個幾趟,萬一有人喊救命,至少他還救得到……回過身去,服務生碎碎念的漸行漸遠。

房內,一片寂靜無聲。
合上門後,桐島妙子小心翼翼的走到距離蒼江直仁最遠的地方。
落坐在大沙發降上,蒼江直仁面色鐵青,從頭至尾只是冷冷的瞪著人,未曾再發一語。
肅穆的氣氛僵凝了好一陣,直到桐島妙子覺得快要窒息時,她才終於忍又不住的嬌喊出聲──「你想說什麼就說嘛!幹嘛一直不講話?」
她皮都繃這麼緊了,就是在等他捉狂啊!可他半句話都不說,她實在是等得很累。
雙手往胸前交叉一放,蒼江直仁依舊不發一語的冷眼瞪人。
一秒過去、兩秒過去……一分鐘……五分鐘……啊──她真的受不了了啦!
蹲下身子,桐島妙子可憐兮兮的窩在牆角,然後用著一雙無辜的水眸盯著火氣正旺的人。
「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你不要不說話嘛!你這樣子,我會害怕耶……」努著嘴,桐島妙子試著博取對方的同情心。
眼一瞇,蒼江直仁眸子裡的怒火燒得更熾了。
SHIT!竟然還敢給他擺無辜、裝可憐?到底這整件事,誰才是真正委屈的那一個?
「嗚……不要這麼凶的瞪人家啦!這樣人家都不敢抱你了……」她剛剛真的是想先抱了再說,結果……一看到他那不修邊幅的模樣,她就知道他一定氣炸了,哪還敢輕舉妄動?別說撒嬌了,就算她想色誘,恐怕都會撞到冰山吧?嗚,果真是知錯後悔難啊!
他凶?他能不凶嗎?到現在,他還能忍著,沒做出什麼殺人放火的事,她就該拍手稱慶了,還敢指責他──太、凶?!
真是糟糕,她的話說愈多,他的臉色好像就愈來愈難看耶?
「你不說話,我說話你又不理,那你到底來幹嘛的啦?」委屈的癟嘴又咬唇,桐島妙子真的快要哭了。
「不准掉眼淚!」終於、氣炸的男主角送出了進房後的第一句話。
嗯,火氣真的很大,他的怒吼聲都快把她耳朵給震聾了。不過,有開頭總比沒開頭的好,桐島妙子悄悄歎了口氣,然後決定繼續扮她的小可憐。
「那你就不要這麼凶嘛!你不凶,我就不會想哭啦!」嘟著嘴,桐島妙子開始在地上畫起圈圈,只為了顯示出她有多麼的「可憐」。
「呼──」用力吐出那口哽在胸腔裡的悶氣,蒼江直仁有股想要扁人的衝動!
「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我太愛你,愛到捨不得傷你一分一毫,我保證──你早被我扔下樓去了!」
平常時候,他蒼江直仁絕對稱得上是個好脾氣的男人,但一旦被惹火,就好比讓他出了刀,那就一定得要見血!這,就是他蒼江直仁的行事作風,也是他蒼江家的本色。
嘩──嚇死人了!這麼恐怖的話,他也說得出口?完了,他果然氣到最高點了,+旭下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平息他的怒氣?
「如果……我說我錯了,那你會不會就不生我的氣了?」不是有句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她自己認罪,可不可以從輕量刑啊?
「哈哈!」嗤笑了幾聲,蒼江直仁又是一個冷眼狠瞪。「要我不生氣?也行,看你給的理由夠不夠說服我。」
「啊?」那不是死得更慘?她落跑的理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可笑耶!
「我……我是因為……」桐島妙子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很豐富,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唇、一會而又是癟嘴……但,不論表情做了多少種,話就是說不出個完整。
「嗯?」挑了下英挺的劍眉,蒼江直仁大刺剌的坐在沙發椅上,猶如法官審案一般。
「我……」用力吞了下口水,桐島炒子實在是不曉得該怎慶脫,才比較不會惹惱他老大。
「說啊!你怎樣?」唇邊勾了抹冷冷的笑,蒼江直仁依舊冷眼相待。
讓他像無頭蒼蠅般的四處找人,最後還拋下所有事務飛至他國,這事可不會這麼簡單就了結!
天啊!那種笑……陰森森的,嚇死人了!如果真這麼不爽,就不要笑了嘛,這樣實在是很恐怖的說。桐島妙子心底直哀嚎,但卻沒種把話給說出口。
「我……」唉,怎麼辦?好難講哦!一臉苦樣,桐島妙子又是抓頭又是搔腦的,最後只能擠出這麼句──「我是覺得自己應該要去想些事,所以就……就跑了嘛。」
「嗯哼?」冷哼出聲,眉眼間的怒意未曾稍退。
看他這反應……就是他老大對她的答案不甚滿意囉?噯,好吧好吧,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她豁出去了!
「其實我會這樣不告而別,也不能全怪我啊!要不是你弄亂了人家的心思,人家怎會這麼做?」對嘛!愈想就愈覺得是他不對!
「啥!」蒼江直仁冷笑出聲,「敢情……你的出走,還全是我不對?」
「呃?」眸裡有著濃濃的心虛,桐島妙子開始玩起自閉的小遊戲──玩手指。「也不全都是你的問題啦,就……彼此彼此啦!」
把罪全推到他身上去,好像就太差勁了些,那……好吧,她自己也擔一些,反正,她自己也的確是有問題。
眉峰挑得更高,蒼江直仁簡直不敢相信耳裡所聽到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竟然還敢說他有錯口一「既是如此,還請賜教!」他倒想聽聽,她還有什麼鬼話沒說出口!
十指交扣,啪啪啪──一陣關節聲傳出,蒼江直仁額上青筋暴凸,只差沒立即衝上前扁人了。
呃?他……他的臉色怎麼更難看了?而且,他那是什麼動作?不是吧!他該不是真想要扁她吧?
嗚,早知道就乖乖把所有罪給一肩扛……後悔,為時已晚。桐島妙子愈縮愈角落,直至整個人貼在小小的牆角。
「說啊!怎麼不說了?」起身,長腿立直,蒼江直仁氣勢凌人的雙手環胸,一雙黑幽的眸子裡有著兩簇火焰在狂燒。
嗚,誰啊!請把他還原成那個對她溫柔、體貼,且又疼她、寵她的情人吧!他這副惡狠狠的恐怖模樣,她真的會怕啊!
「不是說我有錯?那就給我說出來啊!我倒是想聽聽,究竟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你這樣惡整我?!」發狂的獅子終於暴吼出聲,被嚇壞的小兔子則是在一旁猛發抖。
「我……」
「再敢『我』個不停,就給我試試!」幾個大步一跨,狂獅俯下身困住抖顫不停的小兔子,而後惡聲惡氣的再度咆哮。
這下,桐島妙子真的被嚇壞了。她驚地連聲說著──「誰教你突然說要離婚,又突然說要娶人家?然後我整個人就亂了啊,很多事都想不通,所以我才會跑出來,想要把事情想通嘛……」「嘶──」深吸了口氣,蒼江直仁沒料到自己竟會聽見這麼……可笑的話!
忍住!千萬忍住!雖然她的脖子看起來很可愛,扭斷它,也一定很有快感,可是他還是得忍住那股衝動!
砰──緊握成拳的手猛地捶上牆,距離就定在她耳畔一吋的位置上。
「啊──別打我!」雙手護著臉,桐島妙子忙著尖叫。
「我不打女人!」咬牙切齒,蒼江直仁的氣息直噴向她摀住臉的手背上。
指縫悄悄露出些許空隙,桐島妙子透過指縫,看著那張氣壞了的臉。
她也知道他壞會打她,只是……忍不住就這麼喊出口嘛!很應景囑,不是嗎?
「給我說清楚!你剛說的那串話,到底是什麼鬼意思?!」他離婚、他娶她,這有什麼不對?她亂什麼?她跑什麼?她該死的是想把什麼東西想通?
「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嘛!」她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因為人家心很亂,所以就跑了礙…」「那你該死的到底是在亂什麼?」扯開她的手,蒼江直仁氣急的對著她吼去。
「呃……」單音才發出,蒼江直仁卻又吼斷了她的下文。
「我離婚有什麼不對?!我離了婚,要娶你又有什麼不對?!難道你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話吼到這裡,蒼江直仁突然發現了她話裡的意思。
「等等,你是真的從沒想過?」瞇眼,瞪人,蒼江直仁很努力的想把所有事都融會貫通起來。
「我……的確是沒想過……」硬著頭皮的點了下頭,桐島妙子怯生生的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頹廢臉孔。
「你──」真是被氣到沒力!蒼江直仁覺得自己真的很想把雙手放到她那美麗可愛的脖子上,然後──狠狠的掐死她!
「好!就算你從來沒想過,那又怎樣?有必要搞到離家出走、不告而別這般誇張嗎?」
呃?現在想想,她也覺得自己是真的做得過火了些,不過……有什麼辦法?她當時就是想不通嘛!
「哎唷,你不會懂的啦」」低下頭,桐島妙子無奈的歎聲道。
「那你就說到讓我懂!」扶起她的下顎,蒼江直仁逼她直視著自己。
望著那張鬍渣滿佈的疲憊臉孔,和那雙佈滿紅絲的陰鬱雙眼,桐島妙子愈看,就愈覺得自己這次的逃跑行為很壞,也很白癡。
他是那麼的在乎她,而她也是那麼的在意他……到底,她是在跑個什麼勁?一個在那頭瘋狂的尋人、一個卻在這頭苦苦相思,這樣又對誰有好處了?
「對不起!」雙手捧住他的臉,桐島妙子滿懷抱歉及心疼的點吻他唇。
「不要撇開話題!」一個撇頭,他意圖躲開她的柔情攻勢。「你出走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蒼江直仁堅決要得到答案才肯罷休。以往,他都可以任她輕易唬弄過去,但此時……抱歉,絕無可能!
「因為人家怕嘛……」咬唇,水眸蕩漾,桐島妙子終於吐出實話。
「怕?」睜大眼,繼續瞪人。蒼江直仁不懂這算什麼答案。「你怕什麼?什麼東西會可怕到讓你這樣整我?」
SHIT!她最好能給個像樣點的答案,要不然他真的會瘋掉!
一個抬眸,桐島妙子看見那雙紅眼仍緊瞪住自己,她只好將心底的話一一道盡──「我不喜歡改變嘛!我覺得我們那樣的生活很好啊,可是你們突然就決定要換另外一種生活方式,我會覺得害怕嘛!」
「哪有改變了?一樣住在原來的地方,她們也不見得會搬走,除了名分有所變之外,有哪樣是不同於以往的?」見鬼了!他怎麼就不覺得會有什麼改變?
「就……就是名分變了,才讓我覺得害怕嘛!」紅唇微蹶,桐島妙子小小聲的應著。
「嗯?」眼眸倏地瞇成一直線,蒼江直仁直盯住桐島妙子。「你這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哎唷!人家做被疼被寵的情婦慣了,所以不習慣做正房嘛!」埋頭在蒼江直仁胸前,桐島妙子低聲喊著。
「你──」這是什麼鬼論調?蒼江直仁真的氣到快腦溢血了。「難道做了正房後,我就會不疼你、不寵你了?」
「哎呀!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啦!我當然知道,你會愛我如昔,只是……有了名分,自然就有很多義務得盡曠!」
「嗯?」說來說去,蒼江直仁覺得自己還是在一團迷霧裡打轉,根本搞不懂重點在哪。
「就……如果只做情婦的話,那人家就不用幫你生孩子了嘛……」終於,謎團解開,桐島妙子眨著一雙無辜大眸,直勾勾的望住蒼江直仁。
「就為了這該死的爛理由?!」這是天殺的什麼爛到不能再爛的鬼理由?
啪──理智的線徹底斷裂。雙手伸出,蒼江直仁不自覺的緊圈住那細緻的頸項。
「呃?你……你想幹嘛?」他不會是氣到想掐死她吧?不要啊,她還沒把後半段的話給說完耶!
嗯?低下頭,蒼江直仁看見自己的手正架在她美麗的脖子上,然後他笑了……笑得很陰沉。
「我想宰了你!」真的!這絕對是十二萬分真誠的心念!
「不……不要啊!人家還沒把話說完……」嗚,她知道自己讓他很生氣,可是好歹也留點懺悔的機會給她嘛!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那顆豬腦到底都裝了什麼?!就只因為那鬼理由,你就給我跑得不見人影?!把我搞瘋,你很樂嗎?啊──」聲嘶力竭的狂吼爆出,桐島妙子耳朵都快被震聾了,但蒼江直仁卻仍是罵不過癮,只見他仍繼續張口咆哮──「我說過要你生孩子了嗎?!不想生就別生,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生了?!」吠完,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雙爆紅的血眼則是兇惡的盯在她臉上。
「可是……千穗說你爸媽會催她啊!」
「他們催他們的,我們做我們的,有人叫你一定要照著做嗎?」白癡!他在意的只有她,其他的根本都不重要,她為什麼還不明白?
「如果你娶了我,我不幫你生,你找誰生?」橘千穗是個特例,所以她可以生不出來。但她可是天天與他同床共枕啊,嫁了他還不替他生,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那從來就不是重點!我要的只有你,你到底懂不懂?!」蒼江直仁氣煞的直抓住她的肩,而後用力一遙他真是會被那顆笨腦袋給氣死,她何必一直在那無聊的點上打轉?
看著他激動卻真摯的表態,桐島妙子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他說的,她是懂啦!可是……萬一他想要小孩了,那怎麼辦?總不會是想要叫外頭的女人生吧?不成!他要真這麼做,她一定會瘋掉的!
呃?好吧!她承認自己已經完全想通了。事實上,小嬛提出來的每個問題,她全都想過了,答案是──她真的沒辦法接受他再去娶別人!
不管是為了傳遞香火,又或者是為了其他的,總之,她就是不想再看見他娶別人!那種痛,一生有一次就夠了,她可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她愛他,愛到不能沒有他,愛到不能忍受他為了繼承香火,而另娶他人,愛到她只想一個人獨佔住他……他,只能是她的!
意念一旦確定,心就不再有所彷徨,桐島妙子笑著將雙手纏上他頸後,將他拉近再拉近,直到兩人的唇緊緊相貼……第八章「喂,跟我說愛我嘛!說你永遠只愛我一個……」柔聲細語,桐島妙子渴望能再聽見多日未聽見的愛語。
「不!」有沒搞錯,他還在生氣,她還敢要求他的甜言蜜語?哼!撇開頭,蒼江直仁不甩人。
「說嘛,你跟人家說啦……」桐島妙子猛地往他身上蹭去,蒼江直仁便這麼順勢的落坐於冰冷的地面上。
「喂!別太過分!」壓上來就很惡劣了,她還敢在他身上蹭?蒼江直仁不悅的瞪著死皮賴臉的愛人。
噴!看來火候還不夠,那就──來更猛的!伸舌,輕輕滑過他唇瓣,然後再描繪著他的唇型。
反正呢,她都想通了,既然想通了,當然就不要浪費時間跟他吵啦!吵架?多累人!不單傷心、傷神,還傷身,所以──她決定了!她決定先色誘,看能不能就這樣消去他的火……愈這麼想,桐島妙子的行為就愈是大膽,直到有人終於受不了的喊卡──「你給我住手!該死,叫你停……」要命!再讓她這樣亂搞下去還得了?蒼江直仁忙不迭的伸出雙臂,將她擋在安全距離外。
「幹嘛停?你不是也想要了?」嘿嘿,他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他到底有沒有被勾引,她桐島妙子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你這女人!」可惡,這種下流招數,虧她想得出?可,更該死的是自己,怎麼他對她就是這麼沒有抵抗力?蒼江直仁是嘔在心裡。
「人家是為你好嘛!那麼多天沒見到我,你一定很,想要我吧?」桐島妙子笑得很邪惡。
以往,只要兩人有所分離,不論時間長短,再見面時,他總是激狂得教她招架不祝所以囉,這一次,他一定也會忍不住的!
「我是很『想』你,但我更想把話說清楚、講明白……你做什麼?」話說到一半,桐島妙子竟突然起身,蒼江直仁的視線納悶的追隨著那道翩然而去的纖影。
沒有回話,桐島妙子只是逕自往大床的方向走去,直到走到了床邊,她才回眸一笑。自然,那笑容定是美得讓人險些失了魂。
蒼江直仁頓時失了神……不對!他在搞什麼?意志力怎麼可以這麼薄弱?他還有一肚子的氣未發啊!
使勁一個甩頭,蒼江直仁猛地站起身,舉步欲走,但步子尚未跨出,那頭的人已惡劣的寬衣解帶了起來。
「桐島妙子!」狠狠倒抽了口冷氣,蒼江直仁差點就要被那口氣給噎死。
這女人!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不理她、不要看她,他要……該死!他的眼神竟移不開?
可惡,這女人是生來克他的嗎?平時的理智、英明神武、公私分明、自制力佳……這些該死的優點全上哪去了?
「幹嘛?」眨著一雙看似無辜的大眼,桐島妙子在心底笑得好樂。
「把衣服給我穿上!我話還沒問完……」真是要命!別衝動啊!千萬別衝動礙…該死!下面真的脹得好難受……「你繼續問啊!怎麼?我沒穿衣服,你的腦袋就不行了?」繼續表演著煽情的脫衣秀,桐島妙子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邪惡。
可惡!困難的吞嚥下口水,蒼江直仁的雙手已經垂在兩側,並默握成拳。
忍住!絕對不能被她勾去,不然這架還吵得下去嗎?
她還沒給他滿意的理由,而他也說了,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原諒她!所以,他不可以就這樣被降服!
「嘶──」決心在下一瞬間被徹底擊潰,因為她……她竟然當著他的面愛撫自己──「你……」氣哽在胸口,險險吐不出來,蒼江直仁以為自己會就此窒息。
「你不肯給我啊!我只好自己來囉!」赤裸著身子,桐島妙子坐在床上,腳跟踩在床緣……呃──因為要色誘嘛,所以這樣的美景自然是正對著蒼江直仁囉!
吸氣、吐氣、吸氣、吐氣……不知循環幾百遍這樣壓抑的動作,但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室內,粗喘聲愈來愈遽,心跳聲也愈來愈快……終於,男人被獸性打敗,心甘情願的被征服。
撲上前,蒼江直仁惡狠狠的將她撲倒在床,身子順勢擠進她原就張開的腿間。
「你這魔女!」語落,以吻封緘,他給予的是帶著懲罰性的激狂之吻,用力的蹂躪著她的柔嫩紅唇。
桐島妙子沒有閃躲,只是仰首讓他加深這道猛烈又熱情的吻。老天,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竟比想像中的更加思念他!
良久,狂吻落結,蒼江直仁開始攻佔別的地方,貪婪的手順著她婀娜的身軀飛舞,每到一處,他的唇便跟著印上一吻,而後愈來愈往下、愈來愈往下……桐島妙子渾身一陣輕顫。對於她的反應,蒼江直仁則是目以惡質的一笑。
「是你先挑勾我的,接下來的後果可得自負!」他會讓她後悔的,一定!
俯首,他狂野的挑勾著她的情潮,又是搓揉又是逗弄,引來桐島妙子連連嬌吟。
「很舒服吧?」他邪恣的笑問著。
「嗯嗯……」螓首不由自主的擺動著,桐島妙子完全沉醉在蒼江直仁邪惡的挑逗中。
感受到她體內的情潮氾濫的不像樣,蒼江直仁笑得更愉悅了。
「礙…」嬌聲輕吟,桐島妙子難耐的挺動著嬌軀。
美眸半睜,帶著迷醉的神情,桐島妙子盯望住那正在自己身上放火的壞男人。體內有種空虛正強烈渴望著他來填滿,他到底還在磨什麼?
「想要了?」看著她嫣紅的俏臉,蒼江直仁揚唇,淡淡一笑。
意亂情迷的點著頭,桐島妙子已經完全被情慾擺佈。
她想要他,想感受他狂熱的佔有,她想感受他瘋狂的激情,要他將她那積聚多日的空虛及寂寞全數抹去!
「再慢慢等吧!」
他說過了,他不會遣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她愈是想要,他就愈是不給!竟然敢叛逃?還是以那超可笑的爛理由!哼,他就要慢慢來,折磨死她這可惡的笨女人!
蒼江直仁抬起上半身,先是給了她一道窒息似的狂吻,而後又滑下身子,灼燙的吻一路下滑至她平滑的小腹上。
熱燙的舌尖緩慢的舔吻著她發燙的身軀,劃過她可愛的肚臍後,再往下滑……兩隻大掌突地握住她膝頭,而後硬是將之往兩旁扳開。
蒼江直仁發現自己更是疼痛了。
該死!這到底是在折磨她,還是自己?有一刻,蒼江直仁想結束一切,但卻又不甘心就這樣滿足她……「快點……」桐島妙子嬌聲哀求著。真的不想再等待了,她渴望他剽悍的佔有!
「噓,不急,我想先嘗嘗你,乖乖的,嗯?」不行!他怎麼能臣服在她的柔聲細語之下?蒼江直仁一個咬牙,還是決定放慢速度。
不顧桐島妙子的哀聲祈求,蒼江直仁逕自繼續他的懲罰。
「啊──」細聲吟喘,桐島妙子被那甜蜜的快感給震撼住,纖細的十指緊緊抓握他的發,她不由自主的弓身迎向他。
「嗯啊礙…」桐島妙子難耐得仰起頭輕喘,更加期待他的進一步行動。
蒼江直仁瞇眼笑望著那已被逗弄到失了神的人。
「還想要嗎?」他一再挑逗,一再刺激著她纖細而敏感的脆弱神經。
「嗯……嗯嗯……」紅唇斷斷續續的吐出呢喃,桐島妙子直覺自己就要被逼至瘋狂的境界。
突地,桐島妙子全身一顫,而後再也受不住的輕聲啜泣。
「啊──」好難受!他為什麼這麼欺負人?
不理會她的輕泣,蒼江直仁的唇、舌、指展開更邪惡的折磨,執意要看她崩潰!
終於,桐島妙子又是一陣顫抖──
「啊──」桐島妙子終於再也承受不住更多,她受不了的尖喊出聲,全身抖顫如落葉。
然而,蒼江直仁卻不打算就此結束,懲罰依舊持續著。
「壞人……」桐島妙子低泣著控訴,身子卻仍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怎麼?你明明也覺得很舒服的,難道不是?」雖然,他的忍耐已瀕極限,可他就是想要看她徹底瘋狂的模樣──誰教她先弄瘋了他!
「人家……人家是要你嘛……」水眸佈滿情慾的迷霧,桐島妙子抽抽噎噎的泣訴著。
「我不是正在給你?」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他老大就是不爽這麼輕易滿足她!
「啊──」忍不住又是一聲嬌喘,桐島妙子不依的伸手打人。「不是這樣啦!」
他到底是要怎樣嘛?她都想他想瘋了,難道他一點都不想哦?奇怪了,平時明明急得像什麼似的,怎麼這次卻成了慢郎中?
「那你要什麼?」他邪惡的眼對上她的。
嘶──倒抽了口氣,桐島妙子覺得自己真是……羞極了。
「說啊!說你想要什麼?」惡劣的行為持續著,蒼江直仁知道有人真要被逼瘋了。
「你……」看著蒼江直仁那雙帶笑的黯黑眸子,桐島妙子終於知道了!澳閌槍室獾模浚 ?
「沒錯!」大方的承認,蒼江直仁很滿意看到那張紅顏變得更紅、更嬌。
「你……你好可惡!」坐起身,桐島妙子慍怒的想抽身退開。「算了!你不要就算了……」「想走?我可不准!」大掌一伸,蒼江直仁粗魯的拉回她的身子。
「什麼……啊──」在她還來不及意會他的語意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硬是扳開了她的雙腿,然後──「礙…嗯……」突來的充實,讓桐島妙子不禁滿足的嬌聲喘息。
「唔……」蒼江直仁忍不住也跟著發出滿足的喟歎。
老天,她永遠是這麼迷人、這麼溫暖、這麼的惹人發狂!
「啊──你……你不是……啊礙…不要……」試著保持理智,桐島妙子雙手緊抵在他胸口。
「誰說我不要?我只是想整你……」他很乾脆地承認自己的惡行。
「你……嗯礙…壞人……啊──」想罵人!可理智卻是飄散的愈來愈遠,最後潰散不成形。
算了,她放棄,她壓根抵抗不過心裡那想要他的慾望啊!雙手纏繞至他頸後,桐島妙子決定配合他,賣力的演出……「嗯……嗯嗯……你到底……要停了沒?」虛弱的聲音,聽起來很是令人憐惜,可惜蒼江直仁卻是完全置之不理。
「還沒!這次沒做到滿意,我是絕不會停手的!」惡質的回應,惹得桐島妙子直想哀嚎。
「可是……嗯……礙…可是你……已經……很多次了……啊──」末了的尖叫聲,已數不清是第幾次了──「這是懲罰!誰教你那麼讓人生氣?」
「我……我道歉就是了……你……你讓人家休息啦……」嗚,早知道會是這樣淒慘的下場,那她就不要用色誘這招了啦!
「不──要!」
「啊──」天吶,她……
「再叫大聲一點,我喜歡你忘情的叫……」寒冷的天,蒼江直仁卻是滿身大污。
「你夠了……啊啊──」她想抗議、想掙扎、想逃脫,但……卻又不由自主的沉迷於他的激狂中。
「夠?怎麼會夠?一整夜都嫌不夠,你認命吧!」
以往,是心疼她會太累;而今……抱歉,是她先惹他的!所以,憐香惜玉的戲碼今天拒演!
邪恣的笑聲傳進桐島妙子耳裡,聽起來真像是惡魔的旋律。
「天……你的……礙…你的紳士風度都上哪去了?」她真的快累死了!可是……身體卻還是自有意識的隨著他擺動。
「從你逃跑的那天起,它就休假去了。」跟他講紳士風度?一個犯有叛逃罪名的人,是沒資格要求待遇的。
「天吶……」從不知道她的男人這麼會記仇,現下她終於明白了──可惜為時已晚。
「叫天,是沒用的!」
「啊啊──不要!」身子不依的扭動,桐島妙子直想擺脫他。
「不要也不行!」灼熱的呼吸拂過她耳際,令桐島妙子渾身一顫。「今天,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蒼江直仁蠻橫的制住她,逼得桐島妙子根本逃不開,也退不得。
「你……啊礙…小氣鬼……愛記仇……」掙脫不得,桐島妙子只能用嘴洩恨。
「對,我就是!不服嗎?」她愈是罵,蒼江直仁的攻擊就愈兇猛。
「嗚……壞人……」
「我就這麼壞!你可得記得,別再做惹我生氣的事了,否則絕對會是更加倍的下場!」
紊亂的呼吸噴拂在她頰邊,蒼江直仁突地空出一手,將她的臉轉往自己,而後狠狠吻住她。
「嗯……嗯嗯……」雖然很埋怨,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那自然反應,所以……她回應了他的吻,而且是非常熱情的回應。
「再也不准離開我!聽見了沒?」狂吻稍停,但身下的動作依舊持續著。
「啊嗯……我……知道……」她哪還敢再來一次?又不是想找死!今天就被操得這麼慘了,再來一次……她可能真的會死!
「很好!很乖!」再度貼上她紅嫩的唇,舌尖才一探出,她的立即交纏過來,他滿意的加深這個吻。
「那……你放過人家了啦……」哀聲懇求,桐島妙子真的希望能夠獲得喘息。
「我考慮考慮!」惡劣的回答,惹得桐島妙子欲哭無淚,只能任憑他擺佈自己的身子。
「那……人家不要這樣啦……」算了,既然這樣,那她奉陪到底就是了!側首,她張著柔媚的眸子望著身後的男人。
「那你想怎樣?」傾身,再度吻住她。他當然知道她討厭這種姿勢,但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懲罰她!所以,他是故意的,他承認。
「我……人家想抱你啦……你在後面……人家會看不到……」這種場面,她說這種話,險些讓人噴出鼻血。這下,蒼江直仁不用等她求了,立即自動退開身,整個人往後坐去……翻過身,桐島妙子面對他,而後緩緩往前爬去,坐於他強勁的雙腿上,雙手扶著他寬厚的肩頭。
送上香吻,她緩慢的調整著姿勢,但蒼江直仁卻是忍不住的扶住她腰身向下壓……「啊──」緊密的結合、瘋狂的律動、紊亂的喘息……空氣裡充斥著放浪的情慾分子。
床上兩條人影緊密的交纏在一起,男人的粗喘聲及女人的嬌吟聲迴繞在室內……直至夜色褪去,都未曾停歇。
第九章
叮──咚──
門鈴聲傳來,床上的人兒卻是一點也不想動。事實上,她是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當然就甭提會有起身的體力了。
叮咚──叮咚──
門鈴聲繼續傳來,且由那愈來愈急促的頻率聽來,顯示門外的人已開始有些不耐煩。
試著想爬起來,可是一動她就覺得全身都好酸好痛,只能無力的趴跌回床上。
睏倦的眼對著浴室,她出聲喚著──
「喂,浴室裡面的,去幫人家開門啦……」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相當難聽。
後,都是他啦,害她叫了一整夜,聲音才會變得這麼可怕。
而害她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此際卻是幸福的在浴室裡洗香香,哦,真是愈想愈覺心理不平衡!
桐島妙子的話一喊完,浴室門還當真打開了,出來的是已經把門面整修乾淨的蒼江直仁。
「不簡單,我叫得那麼沒力,你還能聽見哦?」她還以為自己的聲音,傳不進那扇門裡咧。
「你有叫我?」一個擰眉,蒼江直仁反問著。
「不然你怎麼知道要出來?」拉過枕頭,她將驗側壓在柔軟的枕上,大眼著迷地緊盯著那又變回帥哥樣的男人。
「因為門鈴響了很久,所以我才出來看看。你怎麼不去應門?」在下身包了條白色浴巾,蒼江直仁倚在門邊望著仍死賴在床上的人。
「我要是爬得起來的話,還會不去應嗎?」死沒良心的臭男人,也不想想是誰害她這般淒慘的?
「哈──早說嘛!」原來是被他操到動彈不得?蒼江直仁忍不住訕笑出聲。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聲愈響愈急促,兩人對望了一眼,桐島妙子朝著門口處努了努下巴,意思是──請表現一下該有的體貼!
蒼江直仁當然看得懂她的意思,自是得領命前往。
大門一拉開,門裡門外的人打了個照面。只見門內的蒼江直仁又是擰眉又是瞇眼的,門外的人卻是詫異又納悶。
「你是?」門外人先行開口,說話之餘,還不忘瞟了下房門上的號碼。
沒錯啊!這兒是桐島小姐的房間啊,但怎麼會是個半裸男人來應門?
蒼江直仁沒回話,只是一逕的打量著眼前的瘦高男子。
說真的,要不是對方穿西裝、打領帶的,個頭又只矮他一些些,他還真會以為那傢伙是個女人。
「請問桐島小姐在嗎?」沒等到回應,門外人只好再度出聲詢問。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會不會說日文?或者是英文、義大利文、德文都可以。」撇了下唇,蒼江直仁雙手環住光裸的胸膛,背身輕倚靠著門緣。
紐約的黑幫、義大利的黑手黨、德國的黑道組織……這些他全都有所接觸,不過中國跟台灣的就不大熟了。
呃?原來這半裸男並不是台灣人。佇在門外的人微微挑了下眉,隨即便將臆惻的心思收回。反正,不管這人是誰都無所謂,與他並無相干,反正他只是負責照顧桐島妙子。
「你好,在下嚴浩然,請問桐島小姐在嗎?」換上一口標準的日文,門外人先做著自我介紹,而後禮貌性的伸出手。
「蒼江直仁。」探手,蒼江直仁算是頗有禮貌的回應。「你找她做什麼?」
雖然,對方看起來很像女人,但依剛才握手的力道而言,他可以肯定對方百分百是個男兒身。
「我來接桐島小姐。」再蠢的人,在接收到此種佔有意味濃厚的眼神及口氣時,都會明白這位半裸男與桐島妙子是何關係。
「接她去哪?」像個多疑善妒的丈夫一般,蒼江直仁繼續追問,並沒打算輕易放人過關。
「蒼江先生,你不覺得自己……干涉過多?」嚴浩然看似柔和的樣貌,緩緩飄上了些許不耐。
他並不是犯人,實在沒必要接受這般的盤問。
聽見對方這樣的回話,蒼江直仁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有點冷颼颼的就是。
「她是我的人,我有權干涉。」敢這樣跟他說話?這男身女相的傢伙可真有膽色!
「即便如此,也該深諳『尊重』之道。」嚴浩然對蒼江直仁的論調,深表不屑。
女人,是該被尊重、被呵疼的,可不是被拿來當所有物使用的。
不錯嘛!愈回愈犀利了。深黑的瞳眸迸射出冷洌的光芒,蒼江直仁直瞪住嚴浩然。
「請問你又自以為是誰?憑什麼這般大放厥詞?」他家女人,哪輪得到他人來管!這傢伙……該不是對妙子有什麼企圖吧?
「我誰也不是,只是為桐島小姐感到不值!」回以挑釁的眼神,嚴美麗的唇邊掛著抹淡淡的冷笑。
「你……」差點就要伸手扁人,但桐島妙子卻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直仁,來的人是誰啊?你怎麼會講這麼久?」
因為蒼江直仁的遲遲未歸,桐島妙子只好拖著酸疼的身子下床來探看一番。
繫好了浴袍的帶子,桐島妙子順勢整個人倒向蒼江直仁,雙手緊緊環住他光裸的腰身,而後抬眸往外看去……「噫?嚴先生?你怎麼來了?」見到來訪的人時,桐島妙子不免有絲驚訝,眼珠子轉了幾轉,她旋即想到自己失約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今天有臨時研討會了。」尷尬的紅潮爬滿小臉,桐島妙子直覺得好抱歉。
「沒關係,現在準備還來得及。」嚴浩然回以無妨的笑臉,眼神自動跳過兩人過於親密的舉動。
孔老夫子有雲──非禮勿視,他可是非常謹守教誨的。
「那……可以麻煩你到大廳等嗎?我梳洗過後,立刻下去同你會合。」桐島妙子彎身道歉,紅潤的嬌顏上滿是歉意的笑容。
「好的,那我先到大廳去了。」回以笑顏,嚴浩然轉身就要走。
「等等!」喚回剛舉步的嚴浩然,蒼江直仁低下頭瞪著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我說過要讓你出去了嗎?」
「呃?」抬頭,桐島妙子看著正上方那張明顯貼著「不爽」標籤的臉孔。「你怎麼了?」
「我沒同意讓你出去,你就不准走!」當著他的面就想跟別的男人走?她當他是什麼?死人嗎?
「我只是去參加研討會而已,一結束就會回來了嘛!」秀眉緊擰成結,桐島妙子不曉得自己是哪兒又惹他老大不開心了。
「是啊!只是『工作』而已,蒼江先生大可放心!」嚴浩然早就聞到濃濃的酸醋味,當下只覺得可笑非常。
「抱歉,雖然閣下的臉看起來像個女人,但卻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而我碰巧很不喜歡她跟別的男人在一塊,尤其是我不認識的,就更加不准!」冷眼瞟向多嘴的嚴浩然,蒼江直仁冷聲回對。
喝──他、他講話怎麼這麼毒?認識蒼江直仁這麼久,桐島妙子可還是頭一遭聽見他這樣說話,不免感到有絲錯愕。
「閣下看起來不像是這麼沒品的人,怎麼說起話來卻是這麼欠思慮?」怒火在嚴浩然的淡棕色眸底閃爍,他緊咬著牙回打過去。
可惡!竟敢挑他的痛處踩?他嚴浩然這輩子最痛恨人家拿他的臉作文章!長得像女人是他的錯嗎?真是他X的OOXX!
「怎麼?我就是喜歡這麼說話,不行嗎?」咧開嘴,蒼江直仁刻意露出亮晃晃的白牙。
「你!」雙手緊握成拳,嚴浩然幾乎想揮拳相向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頃刻間籠罩於這一小方天地中,只見兩個大男人鬥志激昂的互瞪著彼此。
此情此景,只要配上電光石火般的特效,再來個鏗鏗鏘鏘的震撼配樂,應該就可以準備拍武打動作片了吧?
「停!全都給我停下來!」桐島妙子被兩人的莫名仇視給搞得糊里糊塗,忙不迭的出聲調停。
兩個男人,一個聳肩、一個撇唇,然後繼續用眼神廝殺。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兩個根本不認識的人,怎麼會在第一次見面就弄到快打起來?桐島妙子直覺莫名其妙。
問題丟了出去,卻沒人回應,只見兩個人如臨世仇般的彼此猛瞪著。桐島妙子無力的伸手撫額,而後重重一歎──「可以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再不說話,我就當你們兩人是看對眼囉!」警告的語氣一下,兩個大男人霍地同時轉身瞪住桐島妙子。
嗯,很好,雖然四隻眼同時瞪過來是有些可怕,可至少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了。桐島妙子還算滿意的點著頭,而後繼續說道:「你又不認識人家,做什麼對人家擺出一臉凶狠樣?」教訓人,當然是要從自家人念起囉!
撇唇,蒼江直仁不想回應這問題。
「說啊!」拇指跟食指掐上蒼江直仁腰際,桐島妙子等著聽答案。
「女人!別太過分!」抓開桐島妙子作亂的手,蒼江直仁不悅的出聲警告。
「誰過分?你才過分吧,莫名其妙就對人家凶,你想讓人家說我沒眼光,看上一個沒品的男人嗎?」其實,桐島妙子是很介意有人批評她家男人的,不過誰教有人真的欠罵!
「嘖!要不是那傢伙對你有意思,我才……」「停!停一下!你說……誰對我有意思?」她好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那傢伙!」堅毅的下巴往嚴浩然的方向努了努,蒼江直仁的臉色依舊相當難看。
「我?」嚴浩然也開始覺得這事好笑了。原來,這男人以為他喜歡桐島小姐?這可真能稱為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了。
「若不是,你何必處處針鋒相對?」蒼江直仁指的是一開始的對談,嚴浩然自是心領神會他所指為何。
「我只是直覺就這麼回應,並無特別意義。」一個聳肩,嚴浩然發現自己其實也誤解了蒼江直仁。
那男人,只是嘴上霸道罷了,實則上卻是愛極了自己的女人──不說別的,光是吃那莫名的飛醋,就足以證明他有多愛桐島小姐了。
「人家已經有妻有兒、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了,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她家男人真是……真是讓她覺得哭笑不得。
明知他這樣胡亂吃醋的舉止很可笑,不過她卻是氣不起來,反倒還有點開心……呃,好吧,她承認,是非常開心──因為這代表他真的很愛很愛她!
但,真的也很蠢!幹嘛鬧這種笑話給別人看啊?真是……丟臉死了!
「還不跟人家道歉!」纖指直點著親親愛人的眉心,她好氣又好笑的輕聲斥責著。
「不必了!我也有失禮之處。」
「不好意思,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彎身,桐島妙子為愛人的無禮言行致歉。
「不會,我先到大廳等候了。」轉身,嚴浩然舉步離去。
目送嚴浩然離去後,桐島妙子轉身走回房裡,唇邊勾著的是抹幸福的笑意。
「這麼不放心,就跟我去啊!看得我緊緊的,總不會再胡亂猜了吧?」
呵呵,心情真好,因為……她家男人實在是太可愛了!

「你到底又在氣什麼?」自研討會結束後,他的臉色就一直沒好過。
斜倚在大床上,蒼江直仁沒有回話,只是擰眉瞇眼的直盯住正坐在梳妝台前的愛人。
等了許久,桐島妙子仍舊沒等到回音,最終只能無奈的歎口氣,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神往左側一調,視線直落在大床上的人影上頭。
「先生,你什麼也不說,我怎麼會懂自己又是哪惹到你?」
唉,所謂的「伴君如伴虎」,可是這意思?
說真的,她家男人真是愈來愈陰陽怪氣,教她完全摸不著頭緒,不過話又說回來,好像是打從這回逃家事件後,他才變成這樣的?!硨孟袷竊謁砩嚇叮?
仍是一陣靜默,一個在不爽,一個卻是在等答案……良久,不爽的那位坐起身,終於出了聲。
「收好行李,跟我回去。」簡短的八個字,卻教桐島妙子錯愕。
「為什麼?」
「我不能離開太久,那邊還有事沒處理完。」敷衍了事,蒼江直仁不慎把心底真正的答案說出口。
「那你先回去好了,我現在還不能走,我已經答應姊姊跟JERRY,會幫忙到……」桐島妙子想也沒多想的就這麼回,但卻是惹來了對方惱火的狠瞪。
「不行!你得跟我一起回去!」她是豬腦嗎?她真以為他會自己一個人走?
「噫?可是我不能走啊!」柳眉微蹙,桐島妙子真的覺得蒼江直仁不大對勁。
「叫你姊找別人來頂替,你跟我回去!」蒼江直仁回的很霸道,柯島妙子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不要這麼不講理,我都已經答應姊……」試著想解釋,可惜有人卻不給機會。
「我沒說過要跟你講道理!總之,只有一句話──你,跟我回去!」管她是答應了誰,就算是應允了天皇,他照樣耍把人帶走!
「你不要這樣,我也很想跟你回去啊,可是工作就是工作,我不請說走就走嘛。」桐島妙子無奈的撫額輕歎。
「我說了──你『先』打電話給你姊,『然後』叫她換個人過來。」他已經有讓她盡到事先「告知」的義務,這樣已算仁至義荊「如果我不打呢?」他這次怎麼格外難溝通?桐島妙子不解的望箸蒼江直仁。
「簡單,那就我打!」蒼江直仁探手要取電話。
「等等!」趕忙衝到他身前,桐島妙子緊張兮兮的擋在話機前。
拜託!他跟老姊這麼不合,萬一兩個吵起來,那她怎麼辦?幫這頭會傷那頭,幫那頭……這頭肯定也不會放過她,到時她豈不是被鬧得要跳樓?
「這樣吧!你先給我個理由,若是理由夠充分,我就跟你回去,怎樣?」桐島妙子決定先退一步。
理由?見鬼了,他要真的說得出口,還用得著這麼不講理嗎?蒼江直仁薄唇緊抿,俊顏上透出了些微異樣的紅。
呃?耶?他的臉色好像有點……奇怪耶!桐島妙子左看看、右瞧瞧,怎麼看就怎麼不對勁。
「你怎麼啦?」探手撫上蒼江直仁的額,桐島妙子擔心他是不是病了。
沒有啊,很正常,只是流了點汗而已……噫?流汗?
「你很熱嗎?是不是暖氣開太強了?」正值寒冬,台灣的天氣或許沒日本來得嚴寒,但總也不可能會……熱到讓人流汗吧?
「沒有!我沒事!」扳開桐島妙子的手,蒼江直仁不悅的撇了下唇。
該死!就只會注意這些有的沒的,怎麼就不去注意一下那些真正該注意的事?SHIT!光是一想到那堆人帶著仰慕的眼神直盯住她,他就一肚子火!
好吧,他承認自己是個佔有慾強的壞脾氣男人,他就是沒辦法忍受有人垂涎她!
以前,沒當場看到,他自然可以表現的落落大方;但,今日親眼看見他人對她的愛慕,實在是教人難以忍受!
「沒事?」半邊眉高高挑起,桐島妙子直覺好笑。
他這模樣,會是「沒事」?無聲的歎息加搖頭,桐島妙子頭一次覺得自家男人很孩子氣。
「噯,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在不高興,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啊?」一聲長歎,桐島妙子放棄再玩猜猜樂了。
她啊,天生就少根筋,很多事是人家不說,她肯定不知道,他應該也很瞭解才是。
所以──懇請惠賜答案,不要再讓她想了。
說真的,她不喜歡把腦筋花在猜想上頭。有事,請直接說清楚、講明白,這樣她會比較輕鬆……呃?好吧,她承認是自己太懶,不過也不能怪她嘛,這是她的天性啊!
冷眼送去,蒼江直仁依舊抿唇不語。
該死的!非要逼得他毫無尊嚴嗎?在心裡恨恨的咬牙切齒,蒼江直仁覺得自己有股衝動想掐死親親蠢愛人!
「你不說話,光是用一雙眼瞪我,我哪會知道你在氣什麼?」當她是他肚裡的那條蟲?噴!沒耐心的人也跟著有點不快了。
「你──反正你跟我回去就對了,快點去給我收東西……」嘖!氣死了!她為什麼這麼笨?他在研討會上就擺這張臭臉了,她竟然還不知道他在火什麼?
「你簡直莫名其妙!」雙手一攤,桐島妙子眉眼已經全皺成一團。
「就算再加『無理取鬧』,我也無所謂!」離開床鋪,蒼江直仁站起身,以身高的優勢壓迫人。
「你霸道得讓人很生氣哦!」被逼退了數步,桐島妙子不甘示弱的抬眼瞪人。
「而你,遲鈍也就算了,還蠢到讓人很火大!」快速予以還擊,蒼江直仁垂眸回瞪。
「嘿!太過分了吧?說我遲鈍,我也就認了,你幹嘛還罵我蠢啊?」就算那句話蠻接近事實的,但他喊得這麼大聲也太傷人了吧?
再說,她又不是什麼事都很蠢,至少……至少在工作上,妯是個人人景仰的「天才」耶!
SHIT!擺那什麼委屈的臉?難道他有說錯嗎?
「你還不夠蠢嗎?一堆男人直盯著你流口水,只有你一個人在那裡認真、專注的做研討,你這不叫蠢叫什麼?」蒼江直仁火大的吼叫出聲。
愈想就愈不爽!真想把那些圖謀不軌的眼睛給剜下來,然後再把那些臭傢伙全丟進日本海裡,任其滅頂!
敢貪圖他的女人?全部都去死吧!
「呃?」對於荃腐江直仁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吼,桐島妙子先是傻了三十秒,然後開始狂笑。
天吶!他……他真是太太太可愛了!
「夭什麼?」兩條長腿跨開與肩齊寬,蒼江直仁依舊雙手環胸,冒火的眸子怒瞪著笑得狂妄的愛人。
「你……哈哈……原來你是在吃醋哦?」至此,謎團終於解開,桐島妙子卻是笑到不行。
怎麼辦?她竟然開始覺得這回的落跑做的很對耶!她看過他很多種樣貌,但卻鮮少看到他醋勁滿滿的可愛樣──天,她真的快笑死了。
難堪的紅潮爬上臉頰耳朵、脖子,蒼江直仁超級不快的低聲咆哮道:「住嘴!不准笑!」可惡!竟然給他笑得這麼用力?
「好……好!我不笑了……」抱著肚子,彎下腰身,桐島妙子笑到跌坐在地面上。
哦,不行,她笑得肚子好痛,而且──她停不下來啦……哈哈哈……「起來!先去打電話給你姊,然後就收拾東西回家去!」不爽至極的人恨聲命令著,還用大腳推了推地上的那團人影。
還是在狂笑,但桐島妙子這回卻是依言照做,不再有其他疑問了。
如果,這就是他堅持要她跟著回去的理由,她還能說什麼呢?當然是跟他一起走囉!
雖然,他這種行為跟惡霸沒兩樣,可是看在他是這麼這麼愛她的份上,她一定會寬宏大量的不予計較啦!誰教她碰巧也是這麼愛他哩!哈哈……第十章「搞什麼東西?你們全擠在我這兒做什麼?」才剛回到家,蒼江直仁即看見了盛況空前的「人潮」。
與會者──他家父母、前妻的父母,還有前妻跟前妻的現任情人,現在再加上他跟妙子……總共八個人。
八個,聽起來不多,但這屋子平時也就只住兩個人,現在卻是八個人進駐,感覺挺怪的。
「哼哼,還知道要回來?」蒼江宏之先行出聲冷哼著。
「直仁,你這次真的太不像話了!怎麼可以什麼都沒有交代,就這樣一走了之?」蒼江美智子柳眉深蹙,也是一臉的不諒解。
「喂,怎麼回事?你是做了什麼,怎麼讓老人家這麼生氣?」扯扯蒼江直仁的手,桐島妙子附耳輕聲問道。
「我?」眼神飄向坐在最角落的橘千穗身上,蒼江朝她挑了挑眉,要她綸自己提示。
說真的,如果今天是只有自家爸媽在場,他大抵就能瞭解怒從何來,但……若加上橘家長輩的話,他就不那麼確定了。
「我全說了。」一個聳肩,橘千穗只好坦誠道。
「嗯?」一個挑眉,蒼江直仁等著下文。
「因為你突然消失,所以老人家跑來這捉著我猛問,問到後來我煩了,只好說出我跟你只是有名無實夫妻的事。」
再一個聳肩,橘千穗又接道:
「結果,你爸媽聽了很SHOCK,然後就通知我爸媽,結果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囉。現在他們堅持要得到合理的答案,沒辦法接受我們亂七八糟的處理方式。」
「嗯哼?你確定你都說完了?」雙手環胸,蒼江直仁直覺少了重要的那一環。
哼!依他對橘千穗的瞭解,那女人肯定又想讓他收拾爛攤子了。
「嘿嘿,那麼重要的事,當然是等你回來一同說囉,我才不想一個人受死!」橘千穗笑的很燦爛,蒼江直仁卻是覺得很刺眼。
「你還真有道義!」賞了個大白眼給橘千穗。
果不其然,又是要他先出頭!
唉──算了!反正事情遲早都要解決的,雖然,他現在累得快睡著了,不過還是先把眼前事處理掉吧!
「沒事吧?」望著愛人,桐島妙子不知道他因何歎大氣,前頭的氣氛有點火爆,身旁的人卻是有些陰鬱……該不是兩方要展開廝殺了吧?
「沒事!」愛憐的拍了拍她的頭頂,蒼江直仁把她往橘千穗的愛人──薰身旁的空位塞去。
為保兩個無辜人的安全,把她們藏到角落是最安全的,剩下的就是他跟橘千穗該面對的事了。
暗示的眼神往橘千穗身上投去,橘千穗自是立即意會過來。旋即站起身,同蒼江直仁一塊擋住那兩個小小人影,自己則是面對著老人團的利眼掃射。
「你先?我先?」蒼江直仁禮貌的問著身旁的戰友。
「你先好了,你的情況應該比較簡單。」橘千穗拍了拍戰友的肩,要他先捨身成仁。
他的比較簡單?想讓他先死就說一聲,何必講得那麼好聽?蒼江直仁再度賞了第二道白眼給橘千穗。
調眼,蒼江直仁迎對著眾家長輩,而後吐實──「事實上,我跟千穗一直都是假夫妻……」「這個聽過了,跳過!」蒼江宏之不耐煩的擺手。
「好,跳過,那就如你們所看到的,我們都各自有愛人。」蒼江直仁接著說。
「我們只看到你有女人,卻沒看到千穗有愛人!」千穗之父──橘本雖冷聲說著。
「對!你不要誣賴我們家千穗,明明是你自己有問題……」千穗之母──橘杏子附和著自家老公的話,用力護著自家女兒。
「喂!自己說,一開始是誰先有愛人的?」雙眼緊瞇成縫,蒼江直仁斜睨著身旁人。
橘千穗接收到危險的警告訊息後,自是趕忙開口道:「是我!」
「千穗?!別怕!爸媽在這,我們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橘杏子看到女兒被威脅,當下是又急又氣。
「即便『蒼江』在道上位居龍頭之位,也不該這般欺負人!」橘本雄目露火光的狠瞪住蒼江直仁。
「你這混帳,竟然還敢威脅千穗?」被親家這麼明的暗示,說他們蒼江有「仗勢欺人」之嫌,蒼江宏之豈有不被激怒的道理?
他威脅橘千穗?!蒼江直仁覺得自己真是衰到爆!再一個冷眼射去,他要罪魁禍首自己澄清。
「你們相信我,真的都是我的問題!薰,你過來。」事已至此,橘千穗只好把身後的愛人喚出來。
聞言,薰便起身往橘千穗身旁站去,三人排排站,正面迎對老人軍團。
「爸媽,你們也知道薰吧?」橘千穗伸手拉過自家愛人,十指就這麼緊緊交纏著。
「當然知道啊,薰是你的同學兼好朋友嘛……」橘家父母天真的應道。
「是同學,也是好朋友,但薰還有個更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她是我的愛人。」
「什麼?!」青天霹靂,不單是橘家父母錯愕不已,連蒼江家的長輩都目瞪口呆。
「我已經跟直仁辦妥了離婚手續,也知道律師處的人跟你們通風報信過了,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橘千穗試著想雲淡風清的把話帶過,但老人家哪裡會准!
「你在胡說什麼?!你跟薰只能是朋友啊!」橘杏子無法接受這麼荒唐的事。
「不管你們能不能接受,這都是事實。還有,我跟薰已經在國外註冊結婚了,就這樣!」事情攤開,不管旁人怎麼以為,橘千穗都覺得輕鬆無比。
緊握住愛人的手,愛人回以堅定的支持,這──就是她們想要的愛情。
「你說什麼?!分開!給我分開……」橘本雄怒氣攻心的站起身,直衝向橘千穗那方。
「別這樣!有話好好說。」蒼江直仁伸手格開兩個女人,自己挺身於眾長輩眼前。
「讓開!」橘本雄暴吼著,直想捉回自家女兒。
「橘老,何不讓小輩們把話說完,再來作定奪?」蒼江宏之雖然也沒辦法理解,不過……至少出問題的不是他家兒子,所以他還能穩得祝「說?還有什麼好說的?搞到這樣,以後傳了出去,我的臉還掛得住嗎?」橘本雄的火氣依舊很旺,「好好的給我搞什麼同性戀?你乖乖的跟著直仁就好……」「話不是……」蒼江直仁還在努力擋人,順道想說些話來安撫,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倒是有人搶白了去。
「照你這麼說,千穗的幸福一點也不重要,只要能保住你的老臉就好了,是不是?」原是一臉茫然,坐在後頭看鬧劇的桐島妙子,一聽到這種過分的話,就開始不爽了。
哼,什麼叫「乖乖的跟著直仁」?有沒有搞錯,那是她的男人耶!
以前,沒有自覺時,還可以任人胡亂捉去配,現在──抱歉!她家男人,誰也不准肖想!蒼江直仁,是她桐島妙子的專屬愛人!
「你又是誰?我們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管?」橘本雄把炮口對上現身於蒼江直仁身旁的小人兒身上。
「你管我是誰?你說啊!相愛的人在一起有什麼不對?為什麼相愛的人在一起就會丟你的臉?」挺胸、站直身,桐島妙子用力聲援橘千穗。
「我……」橘本雄才剛起了頭要反駁,但卻是搶不過桐島妙子的快嘴。
「沒有愛,跟誰在一起都不會幸福,也不會快樂!沒有愛,人生連一點意義也沒有!沒有愛,你還活著做什麼?」雙手往腰間一叉,桐島妙子惡狠狠的瞪住橘本雄。
橘本雄被逼得半句話都應不出,因為他發現自己怎麼作答都很危險──說愛不值錢,老婆肯定哭死,而他偏又很愛老婆,所以不能這樣回;但說愛很重要,卻又是助長了對方的氣焰,他更不甘心啊!
尷尬的沉默在瞬間降臨,但僅僅只有幾秒。蒼江美智子率先擊掌,只為打散滿室難堪的沉寂。
「說得好!說得極好!小姐,該怎麼稱呼?」蒼江美智子輕笑著問道。
「桐島妙子。」腰桿挺得好直,桐島妙子先前壯烈的氣勢猶存。
「桐島小姐是嗎?想請教一下,你跟直仁是什麼關係?」蒼江美智子的笑容依舊輕柔,帶笑的眸間有著對桐島妙子的讚賞。
「我?呃……」情人?愛人?情婦?一時間,桐島妙子竟找不出自己的定位。
「怎麼不回答?」一隻大掌突地往桐島妙子的後腦巴下,蒼江直仁好氣又好笑的幫她接話。「她是你們正牌的准媳婦!」
聽見蒼江直仁這麼直接的介紹詞,桐島妙子一張俏顏在瞬間爆紅,先前的夜叉氣勢全然消逝無蹤。
「喂!哪有人這樣介紹的啦?」腳下一跺,桐島妙子不依的嗔怨著,那模樣看起來真是美極了。
「不然呢?你想被怎麼介紹?」拜託,現在情況這麼亂,她可不可以不要擺出這麼可愛的模樣來勾引人?
「夠了!全給我停下來。」一直沒出聲的蒼江宏之終於受不了的出聲。
一聲令下,全部人自是調眼望向神色極為嚴肅的蒼江宏之。
「你一開始就知道?」先從自家人審起,這樣可能比較簡單。
「不是!結婚首夜才知道的。」一個聳肩,蒼江直仁據實以告。
「也就是說,千穗在嫁給你之前,早就已經跟這位薰小姐在一塊?」蒼江宏之淡淡望了下橘千穗及薰,而後才又把視線落回自家兒子身上。
「沒錯!」四個小輩一個勁的點頭,沒有人否認。
「那也就是說,這個婚姻,從頭到尾都是假的?」蒼江宏之覺得自己就快要氣炸,但還是強忍祝「對!」四個小輩還在不知死活的點頭。
「對個頭!一開始就是個騙局,而你們還演得很高興?」真是氣到爆!當他們這些老人都是傻子,任由他們耍弄著玩的嗎?蒼江宏之火大的咆哮出聲。
「你說!既然一開始就有了愛人,為什麼還要答應嫁進我們家?」食指直指向橘千穗,蒼江宏之惱火的繼續追問。
至於其他三位老人……一個是老公在發火,所以不敢講話;另兩個則是被女兒丟臉的行為給搞到沒臉說話,只能靜靜的在一旁聽人發飆。
「我也是被逼的啊!你當我愛哦?」橘千穗的眼神飄到自家父母上頭,其意思已不言而喻。
「是你們逼著她嫁過來的?」蒼江宏之將視線調往橘家兩老,一雙老眼佈滿了怒意。
「呃?」橘家兩老垂首,默默不敢語。
噯,誰不想攀龍附鳳?「橘組」的地位之所以會愈趨高漲,自然是因為這場聯姻所帶來的利益,這樣的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爸,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反正,我們又沒有多大的損失……」蒼江直仁試著為人開脫罪行,卻沒料到只是更加惹怒父親大人。
還想幫人開脫罪名?也不想想,一開始就是他們這些小輩的錯!竟敢聯合起來,演了這麼一出爛戲?
「既然演得這麼高興,那你們就給我繼續演下去,誰都不准給我停演!」這麼愛玩?那就讓他們玩個夠!
橘家夫婦的帳可以慢慢算,但這群欠教訓的混帳小輩們,可得先行狠狠修理一番才行!哼,真是氣煞他也!
「啊口」不單是四個小輩錯愕,就連其他三個長輩也是一陣傻眼。
「啊什麼啊?這麼會演就繼續演下去啊,有本事就給我演一輩子!」
直起身!蒼江宏之率先往外走去。他決定這件事就以自己的方式作結!哼,敢耍他們這些長輩,不給他們點教訓怎麼行?
「老公……」蒼江美智子跟上老公的步伐,怯弱弱的出聲喚人。
「閉嘴!就是你太寵他了,才會養出他這種糟糕的個性!哼,連婚姻這等大事都可以拿來玩?真是太不像樣了……」愈走愈遠,愈說愈小聲,直到兩人背影完全消失。
「哼!你們都聽到了吧?就是這樣了,你們誰也別想我們會承認你們離婚的事!」話完,橘本雄也領著妻子走人。
四個小輩一陣無言相望,而後全數皺眉對著四人消失的方向望去。
不久,四人突地同時搖頭,然後各自挑了自己最熟悉的位子坐下,兩對情人親密的緊靠在一起。
「嘖,老人家就是這麼看不清現實!」橘千穗的「嘖」聲起了開頭。
「隨他們高興,反正離婚的事已成事實,他們想改也改不了!」蒼江直仁揚唇淺笑,一點也不以為意。
「是啊,隨他們囉!不管結局怎樣,只要你是我一個人的就好……」笑得好甜好甜,桐島妙子笑著往愛人懷裡窩去。
「嗯,我也是,只要你心裡只裝著我一個人就好……」窩進橘千穗懷裡,薰也好滿足的笑著。
「傻瓜!」這話,自是出自於蒼江直仁及橘千穗的口中。
炮火轟炸後,這裡過著的依舊是如同以往的生活,擁有滿室的幸福及和平。
尾聲
叮叮噹、叮叮噹、鈴聲多響亮……
耶誕節在轉眼間來到,撇除桐島妙子去年那可笑的落跑情節後,這一次的耶誕夜本該很「平安」的,豈料──「啊啊礙…」一連串如殺豬般的尖叫聲傳來,險些震破蒼江直仁的耳膜。
「別緊張、別緊張!來,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嘶!﹜呼──嘶──呼──礙…還是很痛啊!蒼江直仁你是個大混蛋!我恨你、我恨你……」淒厲的慘叫聲來自於正躺在產床上的桐島妙子,只見她的雙手在空中揮打著,直想捶死那個害她如此疼痛的始作俑者。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恨、你用力恨吧!」為了安撫愛人的情緒,蒼江直仁只能任由人罵。
即便是被罵到狗血淋頭,他也不敢有所異議,只是……他也很無辜啊!要打避孕針的人是她,理所當然就該是她自己要記得日子,不是嗎?
她忘了去注射,而他則是每天繼續努力的辦事,下場當然就是……播種成功啦!
「嗯?」突地,陷入自我沉思境界中的蒼江直仁醒了過來,因為──他的手正被一隻猛獸給狠狠咬祝「嗯……」腹部愈疼痛,桐島妙子就咬得愈用力。
被咬住的蒼江直仁根本連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得她大小姐不高興,於是他很「心甘情願」的送上一隻手臂,即便讓她咬得千瘡百孔也在所不惜。
歷經了漫長的數小時之後,胎兒終於脫離母體,但桐島妙子的苦難卻未結束,因為……後頭還有一個!
「好了好了,等二個BABY也出來了……不要記錯,是哥哥跟妹妹……」嗯,是哥哥跟妹妹……太好了,生完了,她終於可以休息了。護士們的話,是桐島妙子最後能意識到的,接著她便全身虛脫的暈去。

「喂,妙子連孩子都幫你生了,你們家到底是想怎樣?到現在連個正式的名分都沒給她,這樣會不會過分了點?」
飽含怒意的指責聲傳來,吵得床上的人不得安寧。只見桐島妙子的眼皮微微抖動了下,有轉醒的跡象,但沒辦法,她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沒辦法立刻睜開眼。
「大姊,我們早就註冊了,這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無奈的歎息聲是來自於蒼江直仁,聽起來像是快沒耐性了。桐島妙子努力的翻動沉重的眼皮,試著想要醒過來。
「註冊了又怎樣?問題是你家的老頭啊!他腦子裡到底是裝什麼垃圾啊?既然說不承認這個媳婦,那他還來醫院幹嘛?」還是氣憤難平的埋怨聲。
「我爸來了?那……也許是來看病吧?」滿是疑惑的困擾聲,裡頭還夾雜了些許擔憂。
「看病?看病看到育嬰房那裡?哼,我看他是來看妙子生的小孩啦!」訕笑聲傳出,接著是重重的哼了口氣。
「那他來看也沒什麼不對,再怎麼說他也是孩子的爺爺……」「爺個頭!不承認我家妙子,就別想做爺爺……」哦,天吶!她真的很累、很想睡,為什麼有人就是不肯讓她好過?受不了的人終於撐開了有些腫的眼皮,然後側首望著一旁的人們。
「喂,你們能不能放過我啊?」怪了,病房內又不只大姊跟直仁兩人,怎麼就沒見有人出聲制止他們一下?
「你醒了?還好吧?」蒼江直仁一見愛人醒來上且即丟下吵得正熱的戰事,轉身就往親親愛人身邊靠去。
「不好!」沒力的白了蒼江直仁一眼,她轉而數落著一幹好友。「你們怎麼就沒人阻止一下?」
從左至右──北條一家四口、姊姊跟姊夫一家五口、橘千穗跟薰……這麼多人卻沒人肯阻擋他們幼稚的吵鬧,反而讓他們活生生的把她這可憐的虛弱產婦吵醒?
「阻止?浪費時間!」所有人一同聳肩,然後回以相同的答案?
歎了口氣,桐島妙子倚上自動送上門的厚實背墊,然後看著永遠在為自己爭勸名分」的自家姊姊。
「大姊,人家既然都會來醫院看孩子了,那不就代表他承認我了嗎?」其實,公公只是好面子,不肯說出口而已,她懂的。
「他又沒公開承認!」桐島雪子不滿的冷聲哼著。
「那你去找他老人家吵好了,這件事跟他又沒關係!」不是她要護著自家阿娜答,而是──這件事,真的不關他的事!
她家男人唯一欠罵的只有一件,那就是害她痛得那麼慘!不過,這筆帳,她會自己跟他慢慢算,所以就不當著大家的面提了。
「說的也是!嗯,對,那我去找那老頭吵……」說風就是風的,桐島雪子一個轉身已經閃出了病房外。
而,桐島雪子的丈夫──JERRY自是無奈的帶著孩子陪同殺陣去。離去前,仍不忘予以深深的祝福。
「天,你怎麼可以煽動大姊去跟爸吵?」蒼江直仁為即將掀起的另一場戰爭,而感到頭疼。
「不放心?那你就跟過去看看啊!」側過頭,她對著他的胸膛說道。
「可是你……」蒼江直仁雖然不放心外頭的事,但裡頭的這個……他也不放心啊!
「沒關係!你快去,這裡還有人在,你有什麼好擔心的?」擺擺無力的手,桐島妙子示意他快走。
「那我先去看一下,等會就回來。」輕吻了下她額頭,再將她安置好,蒼江直仁如旋風般的飛奔而出。
哈哈!最吵的傢伙都送走了,接下來只要再把剩下的人給一一打發掉,那她就可以好好睡了。
「千穗、薰,你們不是說想要做孩子的乾媽?去去去,快去幫我看孩子啊!」
「那你……」橘千穗話都還沒說,桐島妙子卻已經開始揮手。
「我很好!你們去看孩子吧!」這麼明顯的逐客令,誰還會看不懂?於是橘千穗跟薰只能淡笑著離去。
「老公,你先帶孩子出去好嗎?我跟妙子說一下話就出去……」沒讓桐島妙子有趕人的機會,北條嬛先把自家老公給趕走。
「幹嘛?」看著門扉合上,桐島妙子心裡已經有要被嘲笑的心理準備了。
噯,早知道,剛剛就該先趕走這一個才對!不過,還是一句老話──後悔,為時已晚。
「記得一年前的今天,有個人還在鬧彆扭呢!」北條嬛笑得很壞心,桐島妙子卻是笑得無力。
「是啊是啊,我還知道那個鬧彆扭的人就是我!怎樣?你到底還想笑多久?;」「好啦,不鬧你了!說真的,沒想到你竟然一口氣就生了雙胞胎,而且還讓孩子跟你同一天生日,你真是太厲害了!」緊握住好友的手,北條嬛溫柔的笑說著。
「說真的,我也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厲害!」桐島妙子微笑回對。
「好了,歡迎加入媽媽團隊,以後咱們可就多了媽媽經能聊囉!」眨了下眼,北條嬛給好友一個大大的擁抱,送上的是滿滿的真心情誼。
「不吵你了!知道你累得想睡,那我先走囉,改天再過來看你。」笑完了、抱完了、祝福完了,北條嬛很識相的自己退常「小嬛!」就在北條嬛合上門扉前,桐島妙子出聲叫住了她。
「嗯?」回首,北條嬛笑望著好友。
「謝謝!」突地丟了這麼句,北條嬛卻是聽得莫名。
「謝什麼?」
「當時,要是你沒跟我說那些話,我恐怕還是活在自我滿足的小世界裡吧!」
「所以,這就是你『忘了』要去打針的原因?」北條嬛笑得更為開懷了。
「呃?你知道?」桐島妙子不免有絲詫異。
「別忘了,咱們看的都是同一個醫生!」北條嬛眨了下眼,表示一切盡在不言中。「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BYE!」
門扉被合上,原本熱鬧的病房轉瞬間變得極為安靜,桐島妙子卻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好友發現了──呵呵,沒錯,她其實不是忘了打避孕針的日子,而是──「故意」的忘了!
為什麼?因為愛就是全然的佔有!除了「丈夫」的身份之外,她還要用「孩子的爸」這個身份來綁住他,教他再也逃不開她的世界,只能甘心為她一人傾付所有!
呃?這麼說來,她好像不應該罵他的哦?可是……沒辦法啊!痛的時候不罵他,那她還能罵誰?
所以啦,算他活該倒楣愛上了她!喔呵呵呵,幸福小女人要睡覺了,至於外面的風風雨雨……管他的,那全是她家男人的事囉!
幸福的耶誕夜、祥和的耶誕夜……晚安囉!
【全書完】
編註:別忘了【災難耶誕夜】還有「落跑情婦」、「蹺家情婦」、「逃家情婦」、「開溜情婦」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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