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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滄瀾曲(非常經典的情色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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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紛亂江湖   作者:忘懷

  宛若水面激起漣漪,靖雨仇從最深層的睡眠中蘇醒過來,四周是一片空無的黑暗,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視線。他眼中幾乎可以說是冒著妖異的光芒注視著四周。血紅色的液體充斥在身體周圍,腥臭的味道他已經聞得麻木了,抱元守一,吸收藥液裡的精華來補充自身是他每次出完任務後必做的功課,真氣暢通無阻的在體內流轉,達到了平日裡不易到達的一些角落經脈,可以想見,他的修為又深進了一層。他閉目養神了一會兒,排除腦內的負面情緒,兩手一揮,大片水花飛濺中,他躍出血池。旁邊的兩個嬌俏侍女立刻為他披上袍子,盡管見過了多次,但兩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見到他充滿男性陽剛之氣的健體仍然心醉神迷,害羞臉紅。靖雨仇伸手在左邊侍女嬌嫩的胴體上捏了一把,笑道:“小浪蹄子!三天不見,你好像又豐滿了些!”

少女被他滿含催情手段的大掌一撫弄,禁不住嬌軀輕顫,粉臉更是早就紅透如蘋果。另一邊的少女可就不滿了,拉著他的手臂撒嬌,“公子!公子!還有我啦!”靖雨仇大笑,兩掌上下其手,盡挑些敏感的部位撫弄,兩個春情初開的小少女耳根都羞紅了,卻喜不自勝的迎合著他作惡的魔掌。相較於殺人時的感覺,靖雨仇更喜歡這種體驗,讓美艷玲瓏的女體在自己身下手下婉轉呻吟,在某種程度上更蓋過他對武道的追求。

“啊!”他壞壞的手伸進她們單薄的內衣裡,肆意揉搓著柔嫩的乳球。兩個少女在他手下顫抖著,臣服著,但他卻有些意興闌珊,他更喜歡的是那些知名的貞潔俠女在他手下婉轉承歡的感覺,他嘴角掛著一絲壞笑,加重手下的力道,讓兩個少女的呻吟聲更響亮起來。“有人!”在這種狀況下他的耳力仍然驚人,敏銳的發覺輕巧的步點正在逐步接近。臭小子!又在這玩女人!任務做得怎麼樣?”沙啞難聽的聲音響起,好像同時有數十面破鑼在耳邊作響。靖雨仇心中一凜,“這老家伙的功力又進步了!”他揮手輕推開兩個侍女,示意她們下去,這才向著來人道:“宋青言一個!阮公渡!解藥拿來!”阮公渡是個滿頭白發的老頭,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紀,從左眼到右頰有一道橫過鼻際的疤痕,在詭異的面容上更添三分戾氣,陰陰的笑聲讓人不寒而立,“不錯嘛!小子,連定天盟的種子高手宋青言都干掉了!看來你不光玩女人的本事,連武功也大有進步了!”“少廢話!解藥!”

  阮公渡大笑著拋過來個綠色的小瓶子,笑聲難聽得像寒夜裡的老鴉,“不枉我栽培你一番啊!下一個,震天盟席莫!還有,老規矩,破了十個處子!”靖雨仇緊攥手中的藥瓶,陰寒的眼光盯著阮公渡遠去的背影,眼中閃動著一絲奇特的光芒。

  潯陽定遠長街。

  席莫這幾天老覺得自己的眼皮在跳,這真是個不好的兆頭。最近江湖上發生了很多事,白道三盟——定天、震天、蕩天相繼有七個高手遭到刺殺,尤其是七天前定天盟的宋青言之死更是引人注目!這宋青言的武功非同小可,自己雖然穩勝於他,但也最少需要千招開外,如今他只是在酒樓的一刻之間即遭襲殺,對方功力令人膽寒。

  在三盟裡呆了十三年了,也讓他認清了許多現實,最初他由永定門加入震天盟時,的確是抱著為江湖上排憂解難的想法來的,但在這裡多年的浸潤也改變了他,三盟對外說得好聽點,是白道上維持正義的領袖,但這只是騙騙傻子的,他這種其中的核心人物卻知曉,江湖上黑白兩道還有很多勢力是遠遠在他們之上的,說得好聽些,三盟現在也只是個花架子,其中的各派為了各自的利益根本就擰不到一塊。在這天下動蕩的年代,及時行樂才是最好的選擇,到現在他還回味著昨夜翠坊的紫焉那溫軟滑膩的肉體,可惜要不是三盟裡的老家伙召他回去,他本可以和紫焉纏綿親熱上幾天的。

  馬蹄聲依舊在滴答作響,席莫忽然發現有些不對。首先,街頭小販的舉動太反常,明明是陰雲密布的天氣,居然跑來賣紙,再者,從道旁的窗縫裡隱約可看見些許微光,可知是兵器的反光。席莫心中碼定,只是不知是那方的人馬,有可能是黑道十二景,還是最近的神秘殺手血殺?

  他策馬來到攤前,鋼槍指著攤上的宣紙,“這個怎麼賣?”

  小販明顯是個生手,緊張得要命,聲音顫抖道:“十……十二個……”不待他說完,席莫突然暴喝一聲,聲音直刺耳股,鋼槍挽起鬥大的槍花,把他帶入空中。席莫一抽馬頭,健馬陡然增速,向長街另一頭衝去。

  事出突然。   兩端虛掩的門窗洞開,漫天勁箭當空射到。   席莫再喊一聲,天生神力連人帶槍舞成一團,擋開了所有飛箭。轉瞬間,他已經奔到長街盡頭。

  街角在望。

  旁邊忽然閃出一人,身量修長,體態高大,長什麼樣子席莫沒注意到,但那一頭艷紅色如鮮血般的發色使他猝然警覺。他雙腿一夾馬腹,健馬再次增速到極致,鋼槍蕩起,就連迅若奔雷的馬蹄聲都幾乎不能掩蓋槍尖帶起的風聲,此槍之威,可想而知。

  對方不避不讓。

  席莫有個奇怪的感覺,對方好像根本就沒有抬頭看他,但他有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完全落在對方的眼中,這種矛盾至極的感覺令他難受的想吐血。但已經無法回頭了,他借著馬匹的衝力和全身功力彙聚到槍尖,一槍刺出。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席莫最後的意識是眼前好像閃過一道絢麗的彩虹,身體輕飄飄的完全不聽使喚。

  靖雨仇收回刀。被削短的槍尖旋轉著釘在街旁的木柱上,此時,席莫變成兩截的屍體才剛剛撞到地面。剛才還奔馳的健馬已經從頭到股被分為兩片,大蓬的血雨漫天揮灑,卻使他的紅發更發出奇異的亮光,這一刀之威,驚天動地。

  天邊隱隱有悶雷聲滾過,暴風雨即將來臨。

  比起宋青言的死,席莫被襲擊更是轟動了江湖。黑道上是幸災樂禍,反正白道的高手死的越多他們越是高興。白道上可是人人自危,三盟緊急召開會議,商議對策。

  定天、震天、蕩天三盟成立於七十年前,成立的最初目的主要是對付當時橫行無忌的魔門法帝曹天太。曹天太號稱魔門內的第一人,其功力之高可想而知。

  三盟成立最初,曾在香花坡埋伏截擊曹天太。結果是,七十八個高手無一生還。

  經此一役,天下震驚,三盟的主力也幾乎為之掃蕩一空,曹天太成了大家眼中默認的天下第一高手。鬧得灰頭土臉的三盟也很識趣的轉移最初的目的,致力於江湖上的糾紛,幾十年下來,擁有雄厚實力的三盟儼然已經成為了白道的領袖,正義的像征。

  俗話說,樹大招風,三盟的所做所為,自然也引起了黑道上的恐慌,相應的,黑道上也相互結盟,推出了黑道十二景,只是這黑道上的結盟不像三盟那樣嚴密,也經常是互相牽制,成不了大事。因此這樣的事情,六十七年來從未有過。

  對江湖上眾說紛紜的傳言沒有興趣,完成任務的靖雨仇又回到血池,熟悉的腥臭味又環繞在鼻端,他陷入冥想中。

  自己在生命中的前十年,一直是個無憂無慮的天真孩童,十年前的某天,一切發生了變化,自從阮公渡這個老家伙把自己捉來這裡,以秘法與其說是栽培,不如說是打造,造就了今日的一身功夫,成為了他手下最重要的殺人機器。但拋開對阮公渡個人的成見和恨意,他的確是黑道百年來罕見的醫師和土木大師,至少他可以和公認的天下第一土木大師徐希秀齊名,由此可見他的水准。他借助魔門秘法近天術,以藥物和針灸的手法刺激靖雨仇體內的潛力,血池就是他以一千零八十種各類藥物彙聚而成的,其中的功效極其神妙。

  人體分為先天和後天的區別,在胎兒時期,借助母體呼吸,氣息自然流轉,生生不息;一旦脫離母體,就需要借助口鼻呼吸,墜入後天境界。在阮公渡的想法中,以血池的效力為媒介,刺激靖雨仇純淨童體內的生機,再施以針孿過穴之法打開他穴道間的通道,由此靖雨仇也成為天下間第一個功力未足而晉身先天之列的異類。由於經過改造,體內真氣往來循環,練起功來事半功倍。他以七年時間浸泡血池中,另兩年時間就學得一身超越阮公渡的武功,前途未來不可限量。

  阮公渡會找上他是因為他的資質極好,當然他的運氣也是非同一般,十五年來,類似的實驗阮公渡做了不下百次,因所有的人都無法承受血池的力量而失敗,血池裡現在可也聚集了百多人不甘的魂魄,只有靖雨仇通過了重重考驗而過關,成為了他手中最犀利的一件武器。

  阮公渡四十歲前拼命練功以圖揚名天下,可惜他在武功方面的資質有限,雖然本身可擠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但晉身絕頂,終生無望。於是他轉而研究醫藥土木方面的學問,終於被他發掘出自身這方面的天才,野心亦隨之增長,從最初的名揚江湖到現在的控制江湖,進而雄霸天下。而他手中最好的工具,就是被他稱為“血殺”的靖雨仇。

  如何控制個武功超過自己的高手?最好的辦法就是種毒!從小開始,靖雨仇體內就被他種下了極難化解的劇毒,只能每七日靠他的解毒丸度日。這種種毒法說穿了平淡無奇,如果應用在曹天太這種絕頂高手身上是毫無作用,而靖雨仇從小時沒有抵抗力時即被他開始下毒,十年下來,毒素深入骨髓,或許他能達到超越曹天太的地步的話,或可解去此毒。因此阮公渡絲毫不擔心他的反噬,靖雨仇在他眼裡,等若沒了爪子和牙齒的老虎,沒半點威脅可言。一年之間,他先後派給了靖雨仇八個任務,連殺了白道三盟的八個高手。由於靖雨仇行動詭秘,三盟根本不知道是誰做的,經常和他們對抗的黑道十二景自然首當其衝,成了主要的懷疑目標,一場驚心動魄的黑白火拼,已經醞釀到了極點,一觸即發。

  江湖上微妙餓形勢,阮公渡掌握得清清楚楚,一方面,現今的大武王朝內外交困,內有四大豪門的相互傾軋、勾心鬥角,外有各種因為天災人禍無法生存下去而揭杆而起的各路義軍;加上虎視耽耽的外族聯軍,天下暫時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如果黑白二道起了衝突,這種平衡必將被打破,天下大勢一亂,到時就可混水摸魚,趁亂行事。

  阮公渡的這些想法,只有一個人知道,靖雨仇自然是無從得知,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讓實力上升到更高的層次,好化解這錐心蝕骨的劇毒,每次出去殺人,固然是為了完成任務,其中卻也有著鍛煉武技,在實戰中提高的意思。

  他從血池中跳出來,正奇怪侍女怎麼沒過來時,阮公渡忽然出現,用詭異的眼神打量著他強健的體魄。

  靖雨仇毫不在意,還故意挺了挺下體,讓壯碩的陽剛之物在他眼前晃動,“老家伙,羨慕還是嫉妒啊?你人老了,想必家伙也不行了吧!”

  阮公渡抽緊了鼻孔,額上的青筋暴起,顯示他正處在狂怒之中。自從靖雨仇功成以來,每次對阮公渡的消遣,成了他最痛快的事。兩人間也有種微妙的平衡,靖雨仇固然是不能違背他的命令,但阮公渡也不會不給他解藥讓他就這麼死了,畢竟他沒另一個十年來再培養個靖雨仇。

  好半天阮公渡的氣才消下來,這小子的嘴愈來愈厲害了,現在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把他氣個半死,他不住提醒自己,“成大事者要忍人所不能忍,能人所不能事!”他又回復了先前那張戾氣的面容,“看你這小子的體格和手段,應該對付小女孩很有一套吧?下個任務,蕩天盟農勁松的女兒農雪衣!我要你先奸後殺,最好是當著農勁松的面!哈哈哈!”

  定天、震天、蕩天三盟歲名義上分為三個,其實彼此間的聯系相當緊密,其中全靠名為“雷霆萬鈞”的小組在相互間奔走聯系。農勁松就是蕩天盟與其聯絡接頭之人,農雪衣是他的女兒,在聯盟中也是赫赫有名,是盟中公認的十朵花之一,平日裡獻殷勤的年輕小伙子可著實不少。

  今日又是小組與蕩天盟聯絡的時間,農勁松自然作陪。

  雷霆萬鈞今次來的有三人,無極門的二號高手趙無極;烈焰堂的副堂主雷猛;華山派的周展,其余兩人都是五十歲左右年紀,惟有周展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子,年輕氣盛,滿臉倨傲。

  趙無極一臉憨厚像,可以想見功夫肯定練得極為扎實。他禮貌的道:“近日三盟間發生不少事情,十日前就連席莫都遭到襲殺,不知農兄這裡可有什麼蛛絲馬跡?”

  農勁松也面色凝重,正要答話,忽然門外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爹爹!你在干嘛呢?”伴隨著刺鼻的香風,明艷俏麗的少女突然跳了進來。

  農勁松眉頭一皺,不悅道:“雪衣!你沒看到爹爹有客人在?別來打擾,出去!”   農雪衣小嘴一撅,“不嘛!爹爹!你說過要陪人家去買香包的!”

  農勁松臉色一變,正要發作,趙無極說話了,“農兄!令千金不是外人,我們繼續說也無妨!”他轉頭對周展道:“周世兄,你的高見呢?”半天不見回答,卻見周展兩眼發直,注意力全集中在農雪衣身上。趙無極暗暗搖頭,這就是華山派高足的樣子嗎?

  農雪衣依然不知死活的撒嬌撒痴,“爹爹,你們坐在這裡多沒趣呀!不如我們一起出去逛街吧!”   周展眼睛一亮,連忙接道:“在下願意奉陪!”

  農雪衣瞅瞅他,一皺小鼻子,“誰要你跟啦!看你那豬肝似的臉!”周展被他說得滿臉通紅,他的臉原來長得像不像豬肝暫且不說,如今卻是肖像極了。

  農勁松暗嘆口氣,他平時的確非常寵這個女兒,但過於嬌生慣養讓她失了禮數,養成了一身的刁蠻習氣,她也太沒眼光了,沒看出來今天情況特殊嗎?他不得不擺出父親的架子,大吼一聲:“沒有教養,給我回屋去反省!”

  農雪衣一楞,爹爹何曾這樣呵斥過自己,她看一眼爹爹那發青的臉,不敢反駁,哭著跑了出去。農勁松抱拳道:“小女無知,還請三位海涵!”

  趙無極的確是寬厚之人,一擺手,道:“不打緊,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席莫!”雷猛開口說了兩個字,果然是惜言如金之人。

  “嗯!”趙無極點頭,下意識的瞅了眼周展,見他依然痴痴的看著門外,他接著道:“這席莫……”“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傳來,是剛出去的農雪衣的叫聲。

  “雪衣?”農勁松反應迅速,一躍而起,其他三人也不慢,緊跟著衝出門外。

  眼前的景像令他們睚眥欲裂,嬌俏的農雪衣全身赤裸被壓在樹干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她身體上起伏著,從這個角度雖然看不清楚,但從農雪衣雪白的大腿上流下的一縷鮮血就可以知道他在干什麼!

  農勁松悲吼一聲衝了上去,趙無極一把沒拉住,他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農雪衣全身僵直,沒有反抗,可見是被點了穴道,那麼她發出的聲音就是此人可以引他們前來,其中一定有詐!他向老搭檔雷猛使個眼色,一拍周展的後背,“周世兄!我們分頭上!”

  農勁松堪堪撲到那人身後,正要狠狠一掌把他打成肉醬,忽地感覺不對,迎上他掌底的忽然變成女兒雪白的裸背,他也是相當了得,說停就停,向後急撤。

  但是晚了!並沒有看到血光,因為他的刀太快了,農勁松連帶著農雪衣摔出三丈開外,隨著落地的震動,熱血泉般從農雪衣的腰間、農勁松的頸間湧出。

  “血殺!”趙無極立刻認出了這是他們目前的頭號通緝犯。他真氣灌入劍中,有韌性的長劍好像條有生命的靈蛇般活動起來,忽左忽右,讓人摸不清他劍指何方。同時,雷猛由右側殺到,大砍刀取了個刁鑽的死角直奔他肋下,而且周展也沒閑著,快劍直指他的襠部,用意明顯得很。

  這次的場面是靖雨仇從未遇到過的,面臨三個白道高手的同時截擊,本來他可以施展潛行之術把他們個個擊破,憑著他的絕頂輕功,相信不難辦到,但惟有面對生死間的考驗,才能更快的提高武技。

  雖然局面凶險,但靖雨仇依然冷靜萬分,他清楚的知道雷猛的大砍刀和周展的劍的先後速度,趙無極雖然劍勢變幻,其主要目的還是遮掩他的目光,真正的殺著還是雷猛的刀。

  一聲低吟自他口中響起,但聽在三人的耳中卻各有不同,速度最慢的周展感受最深,好似炸雷在耳邊響起,令他手中劍慢了一瞬。靖雨仇理也不理雷猛的刀,深烈的殺氣,隨刀揚起,看似簡單,但他的刀勢中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勢,在趙無極心中種下烙印,即使雷猛的一刀可以使他喪命,但他仍然可以拖他趙無極墊背。

  趙無極一咬牙,長劍在真氣的運使下竟彎成環狀,意圖硬接他一刀。

  雷猛所受的感受有自不同,他同樣看出,如果自己這一刀使足,固可干掉血殺,但老趙必然也得搭進去,他們二人配合多年,豈能容忍這種情況發生,若是在正常情況下,只要自己圍魏救趙,局面立刻可解,可眼前的血殺給他的感覺是不懼生死之人,此發殊不可行。雷猛硬生生的收刀轉向,與趙無極合力,一刀一劍迎上他。

  “好時機!”靖雨仇瞳孔放大,他利用微妙的形勢、和兩人間的義氣,巧妙的造出了這種效果,兩人本來天衣無縫的組合,頓時出現一絲空隙。靖雨仇體內先天真氣流轉,說收就收,不受半點阻礙,虹刀自一個不可能的角度穿破了雷猛的刀幕,雖然只是輕輕一下,連續侵入的三道真氣徹底震斷了他的四道經脈。此時,靖雨仇先天真氣的連續性的優勢就顯示出來,雷猛三人雖強,但每個人都還未到先天境界,比不上他的收放自如。

  靖雨仇刀勢不停,緊跟著對上趙無極的太極劍,“嗤!”完全沒有刀劍相撞時的清脆聲,仿佛是布匹撕裂的聲音,太極劍寸寸斷碎,趙無極胸口破了個大洞,而靖雨仇也付出了代價,眉間一道細細的傷痕,手臂處劃了道尺長的傷口。

  一舉剪除掉兩個最強的敵人。   相比之下,這只是周展愣神一瞬間的功夫,他的劍堪堪刺上靖雨仇的大腿,卻被他的護身真氣震開,只拖出道長長的血口。

  看著兩個同伴一個照面間就被干掉了,周展湧上莫名的恐懼,他大叫一聲,扔劍轉身就跑。靖雨仇並沒有追,不是他不想,而是雖然自己那一下殺掉了雷猛,但他的反震之力剛猛無倫,已經使他受了內傷。此次的敵人的確實力堅強,單打獨鬥,自己誰都不懼,但三人合力圍攻,剛才的情形可是九死一生,要不是自己利用種種形勢和手法,可能躺下的就是自己。

  他望著周展逃去的方向,“這個人不足為患,不必追了!”

  這次是他藝成以來,受傷最嚴重的一次,但他知道,自己的功力還遠遠不夠,對付普通高手猶可,但遇上超級高手就只有敗亡的份了,看來那個計劃需要加緊實行。

  如果說席莫被殺給了三盟很大的觸動的話,那麼“雷霆萬鈞”小組這幾人的死可以說是讓他們憤怒了!三盟展開了全面而迅猛的追查,鬧得江湖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經過多方認證,唯一的線索就是“血殺”是個紅頭發之人,不巧得是,黑道十二景裡正好有個赤發鬼錢正,更因為錢正沒有這個實力,所以背後一定有靠山,於是各種矛頭都指向了黑道十二景,但黑道十二景也不是吃素的,雖然平時經常為各自利益鬥個雞飛狗跳,但關鍵時刻,還是能聯合到一起一致對外的。

  微妙的形勢即將被打破!   山雨欲來風滿樓!~ - 滄瀾曲 - 第二章陰柔家主 ~



第二章陰柔家主通州城內,街道上一片狼籍,有錢人家都已經帶好金銀細軟逃命去了,只剩下身無長物的窮人迎接這未知的大戰。

  靖雨仇大為奇怪,“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順手拉住背著包袱的店伙計,“喂!有什麼事要發生,怎麼人都跑了?”店伙計拼命掙扎著,可是他一個普通人哪抗得過武林高手,最後只得乖乖的在他的壓迫下坐在椅子上。看著他一臉的不甘不願,靖雨仇一笑,自口袋裡掏出錠黃金,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怎麼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勢利的店小二當即兩眼發直,接過金子還用力咬了咬,“嗯!十足真金!十足真金哪!”

  靖雨仇不耐煩起來,指頭敲敲桌子。

  他立刻會意,像說書般擺開架勢,“要說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您還真問對人了!我方小二在這通州城號稱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包打聽……呃!萬事通!要說問這種事情,您還真問對人了,這通州城裡三十八條大街小巷哪個不知道我方小二的本事……”

  靖雨仇抓起虹刀扔到桌子上,沒好氣的道:“說重點!”   “是!是!”方小二縮頭縮腦,不敢再吊人胃口了,“聽說是水源軍打過來了!所以大家都趕著落跑!”

  “水源軍?”靖雨仇沉思,隨即又掏出錠金子,“嗯!你再說一說這兩年發生的大事!”   “啊哈!”方小二眼睛發亮,有了這兩錠金子,就是要了他的命都沒關系!

  他趕緊把金子掃進自己的口袋,小心翼翼的放好,“要說這事,還真得提提兩年前發生的大事。那時候啊!據說江湖上出了個叫“血殺”的人,專殺白道高手,嘿嘿!真是厲害,好像一口氣給他干掉了白道一百多位高手!”

  靖雨仇失笑,微微搖頭,“果然在市井之人嘴裡,傳言被誇大了不少!”

  方小二見他搖頭,以為他不信,急道:“大爺,這可是我親眼所見哪!那“血殺”身高丈二,胳膊有我腰這麼粗,那拳頭比我的頭還大……”

  “越說越離譜了!”靖雨仇忍住笑,“我信,你接著說!”

  “哦!這白道上吃了這種虧自然是不甘不願的!據說這“血殺”是黑道上派來的,於是白道上的人就糾合起來向黑道要人,兩方就這麼打起來了,據說當時死了一千多人,緊接著這天下就亂了套了,造反的軍隊越來越多,今次這個水源軍據說強得連官家都奈何它不得,唉!可就苦了我們這些小本老百姓了!”

  靖雨仇沒想到潛修兩年時間,天下形勢發生了這許多變化,看來這場大亂的根源還是由自己引起的,到現在他才明白阮公渡的用心,借他的手打破黑白兩道的平衡,進而打破天下大勢的平衡性,可以想見,阮公渡手中必然有其他籌碼存在,而且以他喜歡隱藏在背後使壞的個性,他必然是躲在哪支義軍或豪門的背後運籌。

  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他不關心,死的人再多和他也沒半點關系,他現在想做的就是找出阮公渡的所在,干掉這個令他有深切之痛的仇人。回想起當時的事情,他只可惜沒能殺得了阮公渡。完成截殺“雷霆萬鈞”小組的任務後,他即刻開始了脫離阮公渡控制的計劃。一如江湖上的形勢被他打破,他和阮公渡兩人間的微妙平衡也打破了,靖雨仇在他防備最松懈的時候——他得知任務完成後的時候,經他多次觀察,這是阮公渡防備最弱的時候。抓住這個最佳時機,他在阮公渡淬不及防下連中他三刀,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阮公渡的真正實力是遠超他的想像的,平日裡接觸不多,否則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強過阮公渡了,要不是偷襲得手,後果不堪!阮公渡雖受重創,但反擊亦凌厲之極,不知道是什麼功法,雄強霸道、陰惻莫名。一番交手,阮公渡固然重傷遁走,他也是受了相當嚴重的內傷,幸好他終於獲悉了鎮壓住體內劇毒的方法,這才能在兩年時間內養好內傷,壓下身體所中的毒,重現江湖解決阮公渡。想不到短短兩年時間,物是人非,不止江湖,連天下都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他抬起頭,“這……”那個叫方小二的店伙早已趁他失神的時候跑得不見蹤影了。

  他搖頭,端起酒杯,雖然滿樓的人都已經逃得不見蹤影以躲避即將到來的軍隊,但他卻依然泰然自若。

  微風吹拂著街面,把一些雜亂無章的碎物吹得向空中揚起,天地間充滿了一種蕭條感。

  腳步聲自樓梯間響起,咋聽雜亂無章,腳步沉重,但靖雨仇還是自步點中聽出了些許端倪。步點雖然雜亂,但每一下都落在實處,顯示出堅定的力量,表明此人的意志必然極為堅定,而遠處依稀傳來的喝罵聲讓他知道此人正被人追逐,陷於窘境。

  “人生何處不相逢,勸君更進一杯酒!我敬兄台一杯!”手上的酒杯打著旋向樓梯口飛去,取的時間恰好是他的臉露出樓梯的那一瞬間,這一擲大有學問。

  “好酒!”人未至,聲先到,一只粗壯的大手出現在樓梯間,二指輕盈的捏住杯壁,輕松得連酒都不灑出一滴。手的主人漸漸顯露出來,是個身形雄偉如山,目光深邃,顧盼生豪的大漢,靖雨仇的身材已經算上高大了,這大漢比他還要高出半頭,可見他的高大。

  大漢舉杯飲酒,再長笑一聲,“好酒啊!”將酒杯扔到一邊,舉步跨到靖雨仇面前坐下。   大漢身軀雖壯,舉止動作卻與人輕靈的感覺,使人不敢生出輕視之心。

  雖然兩人素不相識,大漢就這麼坐下有些突兀,但靖雨仇還是若無其事的提起酒壺豪飲一口,旋即又把酒壺扔給大漢。

  大漢毫不起疑的大喝一口,抬頭見靖雨仇打量自己,大漢笑道:“可有看夠?   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殺個人,把把美妞好了!”

  靖雨仇微微一笑道:“看你的樣子,好似被人追擊哩!不知如我把你擒下,可否賣幾兩銀子?”

  大漢忽地大笑,不住搖頭,“想不到我李科在這裡遇到知己!世人多道貌岸然,滿口仁義之輩,嘴說一套,做起來又是一套,使人厭惡。難得老弟有真性情,真是有緣相見哪!”

  靖雨仇忽然感到,以前遇到的那些白道高手和此人一比,那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大漢豪氣天縱,舉止不羈而毫不做作,與那些滿嘴風花雪月、仁義道德之輩完全不同。他楞了一下,旋即和大漢一起大笑起來,這一笑,仿佛把這些年來的不快和陰郁一笑而空,笑回了真實的自我,笑回了孩童時代的真性情。

  靖雨仇忽地心中一動道:“難得碰到知音人,小弟靖雨仇,兄台,你我一見投緣,不如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這建議實在有些異想天開,此時兩人陌生得見面不到一刻,靖雨仇此舉幾乎可以歸為瘋子一類。

  大漢看了他半天,忽然伸手一拍桌子,聲音雖響,桌子卻絲毫沒有損傷,瞧來頗為怪異,靖雨仇聽在耳中,雖無異樣,但可想知,這招非是無的而發。

  窗邊傳來慘叫,一人耳鼓淌血,直直的從二樓摔下。   大漢道:“我李科願和靖雨仇結為異姓兄弟,以殺人為誓!兄弟,該你了!”

  若要論起來,大漢的手段更是驚世駭俗,靖雨仇看也不看一眼窗邊還剩下的一人,一揮大袖,桌面上的物事一股腦的飛去,將剛想逃的那人打下樓去,從墜地的巨大聲響來聽,顯然是不活了。

  李科滿臉惋惜之色,“可惜!可惜了這一壺好酒啊!”   靖雨仇啼笑皆非,道:“大哥,等會找家像樣的酒樓,小弟好好請您喝幾壺!”

  李科搖搖頭,拍拍他的肩頭,“我上面還有個大哥,你還是叫我二哥吧,聽著舒服些!”他望望窗外,道:“此二人乃是水源軍的先頭探子,他二人發現了我的身份,緊追到此,如若我在城外殺了他們,必然遭被高手圍攻的命運,不過如果一刻內若不見探子回報,敵人一忽必到!”

  靖雨仇絲毫沒被嚇到,笑道:“真正有趣!正好拿人來試試刀磨得鋒不鋒利哩!”   兩人再度相視大笑,充滿英雄相見甚歡之感。

  未來天下的走勢,將因這兩個人的結拜而改變。   日當正午。   正是日頭酷熱之際,本來平素此時熱鬧非凡的通州城一片寂靜。   急促如雷的馬蹄聲迅速接近。

  一隊超過四十人的馬隊掣馬狂奔,激起漫天煙塵,衝入城內。   敵人已到。   矛頭正指酒樓。   李科嘆息一聲,“唉!本來言談甚歡,可惜有這些蟲子來打攪!”

  靖雨仇道:“二哥此言差矣!我兄弟一邊解決蟲子一邊談笑,豈不更歡?”   李科笑道:“好好好!老弟說得是,咱們就下去陪這些蟲子玩玩!”

  馬隊馳到樓前,領隊正要下令,一聲暴響自空中傳下,大片窗扇化做漫天碎片散落下來。李科和靖雨仇自碎片中躍出。

  領隊色變,驚叫道:“是李科……”話未說完,已被靖雨仇一刀封喉。靖雨仇刀出如風,迅捷無倫,每出一刀,必定有一人連人帶馬倒下,比之兩年前,他的功夫又更見精進。

  李科出招又自不同,赤手空拳並不帶半件兵器,雙拳就是他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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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ysz21  發布日期: 2008-1-04

的武器,雖然刀劍在手,騎兵也不能阻擋他半招,每出一擊,中者必全身骨骼盡碎而死,其中功力,比之靖雨仇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兩人聯手下,這隊四十多人的馬隊宛如刀俎上的魚肉,連一絲還手的機會也沒有,不到一刻功夫就被消滅殆淨。   四十多人的屍體散步四周,死狀各異,就連戰馬也沒漏掉幾匹,讓人分外感覺到戰爭年代的殘酷。   見慣死亡,做慣殺手的靖雨仇竟然也有了一絲不忍。   李科則顯得意興闌珊,“唉!如果不是天下是這等形勢,這幾人也不必死的!   看來只有把天下握到我等手中,這種紛亂的情形才可以結束。”   口氣雖大,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卻顯得分外有說服力,好像他在說的是日頭每天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那樣的真理。   他轉頭向靖雨仇道:“他們對我哥倆的實力估計錯誤,一會的話援軍必到,這次就會是我等二人無法對抗的了!我等就此別過,兄弟如要找我,可往李特的流民大營!”   靖雨仇望著李科遠去,結義不到一時三刻即告分離,卻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確毫無世間俗態,相聚雖短暫,卻使他獲益良多,尤其是在酒樓的一番長談,更使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果然,還不到一時三刻,緊驟的馬蹄聲再次響起,地面也隨著微微震動,這次來的人馬果然遠超前次,的確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靖雨仇識時務的緊,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他取的並不是相反的方向,而是走的李科的另一側,這也是他聰明的地方,即可讓敵人摸不著頭腦,也可使李科安然離去。   好一會兒不見敵人追上來,看來是沒有事情了,靖雨仇細細沉思李科先前所說的那番話。“現在天下風雲激蕩,形勢變幻莫測,正是逐鹿中原的好時候,但我看兄弟無意於天下爭霸,或許武道的追求是老弟的目標吧!老弟雖然經驗尚可,但對各種形勢的認知太少!二哥我就獻醜告知。現在天下在名義上還處於大武王朝的統治,但實際上這只是表面的樣子,王朝裡真正掌權的是四大豪門,聞、李、羽然、左丘四家,不過這四大豪門間水火不容,相互勾心鬥角,也幸虧這樣,各路義軍才得以生存。現在義軍有多少支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勢力比較大、實力較強的有七支,待會要對上的水源軍算一支,薛刃的刀疤軍、李特的流民大營、天水的梵人松、江華城蘇潘的流離失所、赫連鐵樹的獸人武裝、浪琴的浪人軍,是另外幾支,這幾個彼此中都有厲害的高手和精明的謀士,算得大有前途。”   “但若要談爭霸天下,大武的四大豪門也得考慮進去,雖然大武目前勢力衰微,分崩離析是必然的事情,但每個豪門的勢力均不遜於任何一支義軍,若要擊垮他們,並非件易事。”   “這江湖上的形勢與之有些相似,先前老弟所說的白道三盟和黑道十二景雖然是挑動紛亂的引頭,但若要論實力,他們只是個擺設,真正強大的都隱藏在地下。魔門內的法帝曹天太被三盟那些人尊稱為天下第一,其實和曹天太齊名的共有四人,江瀾滄、陸文夫和大武王朝的武衝,這三人和曹天太並稱天下四大宗師,是武者中的佼佼者。魔門內多隱秘,其中的實力深不可測,但這幾百年來正道上一直有香榭天檀與之對立,互相牽制,若要論起來,這香榭天檀比之魔門只怕是更為隱秘,老哥也不知其底細,但既然能和魔門相對峙,想必實力不可小視,這些勢力已經不單純是在江湖上了,它們或多或少都和義軍或豪門有著各種各樣的聯系。”   “有了老哥說的這些,兄弟行走時千萬務要小心,但不要為此退縮,艱險中的磨練對武道才是大有裨助!”   靖雨仇感到有些茫然,天下的勢力太紛雜了,阮公渡那個老家伙不知躲到哪個烏龜洞裡,根本是無從找尋。   他倏地停了下來,功聚雙耳,全神傾聽。   果然在遠遠的樹林中,傳來了幾聲細不可聞的兵器撞擊聲。靖雨仇想了想,還是順著聲音的方向奔入了林中。   隔著樹木的縫隙可以看到幾人背對著他站著,這幾人對面是個形像猥瑣的漢子,小鼻子小眼睛,偏偏耳朵卻很大,像極了地頭裡的老鼠。靖雨仇大感興趣,輕巧跳上一棵最茂密的大樹,隱藏好身形,靜觀其變。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正在說話:“何通!識相的話就快把東西交出來,免得待會皮肉受苦!”   那何通身上傷痕儼然,口鼻噴血,顯然早先經過一場劇鬥,依靖雨仇看,就算沒人動手,他也挺不過一時三刻。何通抹抹嘴邊的血跡道:“叫羽然鳳來,你們這些小嘍羅沒資格和我講條件!”   為首的大漢大怒,但顯然是有什麼顧忌而沒有動手,只是恨恨道:“想見我們家主,下輩子投胎再做人吧!”   何通鼻子裡哼一聲,不再言語。   幾人心中焦急,卻又不敢上前動手,生怕何通快手快腳毀壞了那件物事,回去無法向家主交代。   局面陷入僵持。   一把輕柔悅耳的聲音突然插入,“是哪個要見我哩?不妨過來一敘!”宛若一陣微風吹過,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何通面前。   靖雨仇大駭,此人出現沒有半分預兆,自己竟不知他是何時現身的,此人功力,絕對勝過自己多多,他緊閉呼吸,放松身體,不敢露出半點聲息。   何通見到來人,臉色變得極度難看,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馬上就要死掉。   幾個大漢全都“噗!噗!噗!”的跪了下來,在他們眼中,家主幾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來人身材修長挺拔,長眉鳳目,頭頂高高的盤了個髻,長得酷似一美貌女子,整個人充滿了妖異的魅力,正是羽然家家主羽然鳳!   他眼角都不掃一下跪在地上的大漢,柔聲道:“他們幾個得罪何先生,真是失禮了!”靖雨仇聽得背上寒毛豎立,坦率講,羽然鳳的聲音並不是肖似女聲,而是陰柔到了極點,讓人聽著極不舒服。   下一件事的發生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見羽然鳳如何動作,跪在旁邊的幾名大漢全部臉色發青的倒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羽然鳳大袖晃動,好像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語氣依舊輕柔,“這幾個下人得罪了先生,理應處死,羽然鳳代先生代勞,不知先生如何酬謝?”   何通牙齒上下互擊,“不……干……我事!”   羽然鳳搖頭,“真是可惜,在下實在是舍不得把先生拿來喂狼!”   何通臉上肌肉扭曲,顯是想到了即將面臨的慘境,他下意識退後一步,叫道:“別逼……我,你要……要是……過……過來,我就撕……了它!”他探手入懷,好像是握住了某樣東西。   羽然鳳面色一直不變,好像再沒有第二種表情。他搖頭失笑:“先生差矣!   如果此物事先生隨身攜帶的話,此時必然已為我所得,此物絕非是在先生身上,既然如此,只要細察剛才發現先生的地方,答案呼之欲出,或許會在哪個樹洞裡吧!”   顯然是完全被說中了,何通的臉色壞到無以復加,幾乎可以想見,他現在除了死路一條外別無其他選擇。   羽然鳳面帶微笑,踏前一步,“讓在下送先生上路與尊夫人、老母、幼子彙合吧!”手掌緩緩伸出。   何通知道無法抗拒,只好閉目等死。   羽然鳳的手掌輕輕的按上他的肩頭,未及按實,他嗖忽退後,兩掌反按在靖雨仇藏身的樹干上,一股沛然無匹的真氣順樹直上,震得滿樹亂晃。靖雨仇雖有警覺,同時抽身離樹,但畢竟慢了一步,陰柔之極的真氣瞬間攻到,幾乎不可抵擋,靖雨仇甚至來不及運氣,只得硬生生受了他半擊。一口鮮血噴出,尚未接戰,他已先行受創。   靖雨仇翻身落地。   羽然鳳並未繼續動手,雙手垂下,好整以暇的望著他,“這種情況下依然能夠躲過某家半擊,真是後生可畏哩!”靖雨仇終於明白何通正面面對羽然鳳時的感受了,他那雙秀氣的鳳目如果放到女子身上,無疑是極為漂亮的,但放在他身上,配合修長的體態,並不讓人感到突兀,此時鳳目發出妖異的艷光,緊緊鎖定著他的身形,令他有透不過氣的感覺。   “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絕對超過阮公渡好幾個級數!”靖雨仇暗自戒備,防止他又來次偷襲。   羽然鳳負手背後,仰頭向天,並不看他,口中道:“天下武學眾多,各有其利,但其中以魔門內花音派秘傳的《魔典》、香榭天檀的《意書》、《青天闋》、少林的《心想訣》、不知出處的《水經集》和《軒轅錄》為之中最品,據說這些功夫練到極處,可以達到上窺天地奧秘的境界。其中的《水經集》不知如何輾轉落在這何通的手裡,可惜的是,他有福看書,無福享受,只好去閻羅殿修煉了!”   語氣輕描淡寫之極。   羽然鳳侃侃而談,靖雨仇卻聽得冷汗直冒,他忽然想起一事,這些隱秘的事情,羽然鳳毫不避諱的在自己面前說出,自然是存了必殺他之心,同時他肯定極具信心可以一舉將他擊殺,換言之,如果不想出個妥當的方法,可以想見,明年這時,可以讓人到他墳上為他燒紙祭拜周年了。   他脊背微挺,手握虹刀刀柄,生出股肅殺之氣,不讓羽然鳳專美於前。   羽然鳳依然不看他,卻掌握他所有的動作,“小朋友動殺氣哩!就讓某家陪你玩玩好了!”口氣輕松,好似並未把他放在眼內,但氣機卻緊緊鎖住他,使他不敢輕動半分。   這個羽然鳳看樣子城府極深,而且屬於那種對任何事都不會大意的人,靖雨仇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平氣和下,自己沒有半分生機,唯一的辦法就是激怒他,只要能激怒他,就有一線轉輒!   靖雨仇的嘴在阮公渡的多年“訓練”下可是厲害得很,罵起人來能氣死人,說起甜言蜜語來則能迷死人。他忽地腰骨一松,整個氣勢消失不見。   氣機感應下,這招奇兵立刻引起了羽然鳳的感覺,突如其來的一招令他大感奇怪,“難道這小子知道不敵,放棄抵抗了?還是另有詭計?”   靖雨仇知道引起了他的注意,假意嘆口氣道:“唉!一想到要和你這不男不女的家伙動手,我就覺得惡心,提不起興致!”   這話實在陰損至極,任人也受不住。   羽然鳳果然城府極深,面色不變,可靖雨仇卻感覺出他的笑容多了陰冷的氣息,顯示他並非對這話無動於衷。   趁熱打鐵。   靖雨仇毫不留情,半點口德也不留,“男人若沒了本錢,那實在是不能稱為男人了,充其量只能叫做男妓!我看有人可能就連男人的本錢都沒有了!”說著還故意瞄瞄羽然鳳的下體。   多年來笑容不退,即使在殺人時依舊滿臉柔和的羽然鳳終於臉上變色,礙於他在天下的名聲和地位,誰人敢對他如此不敬!靖雨仇可以說是破天荒的頭一個,即便是敵人對他冷嘲熱諷,他依舊能泰然自若,但靖雨仇說話實在太過惡毒,攻擊的是令他最受不了的地方,城府極深的他罕有發怒的時候,這次他終於掩蓋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即使是在盛怒中,他說話依舊語氣陰柔,“好小子,上一個敢對某家如此說話的已經不知到哪裡投胎去了,今天若要讓你走脫,某家的名字就倒轉來寫!”   羽然鳳為人險惡,生平最喜歡偷襲別人,從來不說類似牟定的話,如今他居然這麼說,顯見他已經被怒氣衝昏了理智。   靖雨仇心中暗笑,忽然望向他的後方,何通倒下去的地方,面上現出驚駭欲絕的表情。   若在平素裡,羽然鳳豈會為這種小計所騙,但此刻羽然鳳情緒紊亂,竟不自覺的順著靖雨仇的目光方向望去。   何通依舊猝死在地上,何來動靜!   羽然鳳立知上當,真是三十歲老娘倒繃孩,一不留神居然栽倒了小輩身上。   羽然鳳的憤怒無以復加,回過頭去,果然靖雨仇已經蹤影全無,他正要追擊,異變突生!   靖雨仇自左側樹後閃出,電光火石,虹刀急切向羽然鳳的頸子。先前他利用形勢,終於激怒羽然鳳,再借助伎倆假做遁逃,利用羽然鳳分神的時機出其不意的一擊得手。   刀如電閃,轉瞬切到他左側的頸子。   靖雨仇大喜過望。   “叮!”竟然發出了類似金鐵交鳴的聲音,在不可能的情況下,羽然鳳居然及時豎起左肘,硬接了他這一擊,靖雨仇感覺好似切在鐵板上,甚至說更勝過鐵板,他的真氣到處,可以斷石碎鐵,可劈在羽然鳳的手肘處,居然毫無反應,而且從他的身體傳來強大無倫的反震之力,令他雙手虎口暴開,幾乎捏不住刀。   羽然鳳身軀劇震,驀地噴出口血,頭也不回的轉瞬遠去。   靖雨仇知道他所受的傷遠比外表所見為輕,看來羽然鳳是有所顧忌,不肯拼命,否則他雖受了傷,若要拼著內傷加劇,強行壓下傷勢,以他的強橫,靖雨仇依舊要落敗身亡。   他知道過不了多久羽然鳳就會重來,到時就表明他再不會大意,丁點機會都不會給他,他得快手快腳些才成。   舉步正要跨過何通的屍體,他忽然有所發現。   伸手到他懷裡,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上面寫著三個小字——《水經集》,冊子顏色發黃,顯示年代已經久遠。   靖雨仇忽地大笑,人算不及天算,這何通竟也是如此狡猾之輩,虛虛實實,這秘籍竟藏在懷裡,可惜他的運氣太糟,沒來得及證明就死在羽然鳳手下。   “哪個撿到哪個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靖雨仇把冊子揣到懷中,逃命去也。 ~- 滄瀾曲 - 第三章 絕代艷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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