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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麻布憂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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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布憂愁夫人
 
  作者:南裡征典掃校:CSH

  **********************************

  第一章 秘密追蹤旅行

  1

  男人一整天都待在海邊。

  除了眺望海洋,男人什麼事也沒做。

  這度假別墅的陽台下即為相模海灣。

  將帆布躺椅放在陽台上後,躺下放眼望去,即是一片深藍色的海洋。

  這裡是位於熱海北部伊豆山的新型度假別墅,而且是座落在山崖上的雄偉的八層樓建築物,由於遠離熱海的繁華的街道,所以這裡綠意盎然,山崖陡峭,相模海灣的海水清澈蔚藍。

  這景色即使每天觀看也不覺得膩。

  就算看膩了、厭煩了,男人也無路可去。

  這男人是一家大型建設公司——大鵬建設的投標課長——鶴田幸佑。

  鶴田幸佑因公在兩周前即對外宣稱赴九州出差,其實是從東京離開,秘密前往伊豆旅行,這一個星期內,則一直待在這間面臨大海的房間內,等待東京總公司董事長辦公室的指示。

  也就是說,過著隱居式的生活。

  一接到企業高層須隱居在這房間的命令,對一位熱愛工作的人,真是形同軟禁一般。

  軟禁與監禁所不同的是可自由地在不顯眼的範圍,亦即度假別墅周圍走動,且不被監視,還有一點就是公司還派了一位女性陪他,而且還是位上等姿色的美女,亦即大鵬建設董事長的秘書。

  這位公司的頭號美人秘書,為何會在這兩周內,一直與鶴田幸佑同進退呢?

  「怎麼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在想什麼?」

  船越加壽美從背後擁抱他並詢問他。

  其實鶴田心裡很清楚,船越加壽美之所以會安慰隱居中的他,甚至監視他、負責報告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出於某人之指示。

  大鵬建設董事長的秘書所須具備的專業知識,亦即無論要求如何過分,甚至是陪男人上床都不能拒絕。

  「快!招供吧!你是不是在想老婆啊?」

  加壽美繞到他的前方,坐在躺椅上鶴田的膝上,撒嬌地用手環住他的脖子,面對面地出聲問道。

  再接近些,就要唇碰唇了!

  「什麼!別開玩笑了!」

  鶴田笑著回答。

  「你以為我這個談判高手會擔心家庭嗎?我告訴老婆說我要到九州出差,所以我那樸實、單純、賢淑的老婆根本就不會懷疑我!」

  「但是,你想她要是知道你是和我一起甜蜜旅行,會作何感想呢?」

  「我和你根本不是甜蜜旅行,只是遵照社長及董事長的指示,先避一陣子不是嗎?」

  「可是,外人看我們可是一對相當甜蜜的情人在旅行呢!之前在伊豆的溫泉區,現今則在熱海!而且我們兩的親密程度比情人還親近呢!」

  說著她將右手輕放在鶴田的褲襠上。

  接著唇及唇即互相碰觸。

  加壽美一邊吻著鶴田,右手則一邊像蛇般地蜿蜓繚繞在他那重點部位蠕動著,惹得他血脈僨張,蠢蠢欲動。

  於是,鶴田順勢抱起曲線玲瓏、身材纖細的加壽美,進入室內直接往臥房走去,並將她抱到床上。

  兩人馬上急切地脫去身上的衣服。

  事實上,兩人也曾未寬衣即共赴巫山之頂。

  而且還進行過好多次,那種刺激快感直衝腦門。

  當兩人都袒裎相見,肢體交疊一起時,鶴田一邊親吻加壽美,手則揉捏她的乳房,他還一邊享受著手上傳來揉捏腫脹飽滿乳房的觸感,一邊問她:「你和男人展開此段不倫旅行沒問題嗎?因為我聽說你已經結婚了!」

  鶴田也聽過這傳聞,謠傳這位美人秘書有一位地下丈夫,那男人似乎是一位設計師事務所的職員,而且還是位吃軟飯的傢伙。

  「你不用擔心我!當紅的瑪丹娜除了有位秘密丈夫外,背後還有位贊助者呢!所以像你這類情人沒啥好大驚小怪的!」

  聽完加壽美說的話,鶴田一邊愛撫加壽美的俏臀一邊說道:「哇!那傢伙真是可憐,得忍受你在外面偷情!」

  (唉!管別人怎麼看我們呢!)鶴田心裡嘀咕著!此時此刻,美麗的女秘書正傭懶地盡情伸展她那誘人的肢體,豐滿的胸部似乎在召喚他的青睞。

  鶴田的手來到她潔白無瑕的小腹,往下愛撫著那覆蓋著黑絨般毛髮的秘密禁地。

  一邊挑逗地在其耳旁輕吹著氣,一邊吸著加壽美的耳朵,在這當時,他的手則往黑絨般的禁地侵入,手指則宛如蛇一般地鑽探入那幽黑深洞中。

  「啊……啊……」

  此時,女體興奮地顫抖。

  加壽美的女性通道早已溫暖濕潤。

  分開她的雙腿,鶴田那如魔術師般的手指,靈活地在那溫暖濕潤的秘密黑洞中進出。

  「啊啊……課長……」

  加壽美抱緊鶴田的頭。

  「再抱緊……抱緊……我!」

  對如壽美而言,之後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對!對!」

  一邊愛撫著加壽美,鶴田一邊將她兩腿張開,尋找最佳位置。

  當他蓄勢待發時,加壽美伸出雪白手指,引導他來到自己神秘的幽黑洞口。

  鶴田經由她的引導,深深刺入那秘密黑洞中,將身體埋入那溫暖濕潤的天地中。

  「啊……啊……課長……你好棒……」

  加壽美嬌喘地說著。

  聽到她的嬌吟,鶴田開始興奮地在其體內衝刺,並盡情地蠕動著。

  此時,如壽美雪白的胸部到頸部,均泛起興奮的紅潮,她閉著眼睛,眉頭緊皺,豐滿的胸部高高聳動,平滑細緻的腹部則激烈地撞擊著鶴田的腰部。

  而她那塗著紫紅鮮艷指甲油的指甲,則深深掐入鶴田幸佑的背部,嘴裡不時發出呻吟聲。

  她的嬌吟時而高亢,時而低鳴,有時高叫,有時啜泣,源源不絕於耳。

  她的頭則斜靠在枕頭上,不時地發出:「不要!不要!」

  或「好棒!好棒!」

  的囈語。

  「拜託!不要停止!」

  一邊哀號,一邊則又說著:「再用力…再用力些!」

  這女人真不愧是大建設公司社長及董事親手調教出來的秘書,如此懂得收放自如。

  鶴田腰部深入加壽美的同時,右手還不時地揉捏她的乳房,當他衝刺時一邊用力搓揉她的豐胸,就會使得她高聲喘叫。

  從剛才起兩人結合處即已流出溫熱的汁液。

  正當此時,鶴田的手游移到加壽美那黑絨般的禁地,一邊搓揉著敏感帶的核心,使得她不時嬌喘,拱起背來享受極盡快感。

  似乎快爆發了!鶴田加快律動速度。

  除了加快身體進出的速度外,手則不停地快速揉搓那敏感帶的核心,使得加壽美在極短時間攀登顛峰三次。

  此時鶴田的身體不曉得被什麼東西吸住,鶴田也進入最高潮。

  (好吧!發射吧!)一想到這兒,鶴田感覺全身僵硬,等待最激情的一刻來臨!

  「加壽美!我來了!」

  「來吧……來吧……」

  兩人同時共赴巫山的之頂。

  2

  寢室瀰漫著激情汗水的味道。

  兩人身體貼著身體,滿足地睡著了。

  當再次甦醒時已是夕陽西下,海平面上泛著太陽紅光,海面下顏色卻已深沈。

  看看手錶,發現已是下午六點了!「怎麼社長這麼久了還不下指示呢?這星期他曾打過電話到這裡吧!」

  「沒錯!但是他說情況還看不出樂不樂觀,所以你再焦急也沒辦法啊!喂!洗個澡,待會兒一起出去買晚餐囉!我先去淋浴囉!」

  說完,如壽美下床裸身走進浴室。

  鶴田將手攤開放在枕頭上,拿了一根菸放進嘴裡,點了火。

  在香菸煙霧裊繞中,他想到東京的家,突然犯了思鄉病。

  (翔子,你在做什麼呢?)一想到尚未育有子女的二十九歲年輕妻子——翔子,獨自一人孤單寂寞過日子的情形,他不得不憐惜起她來!在隱居逃亡的這段日子期間,他有好幾次想打電話回家,卻又都打消了念頭。

  而這也是因為公司並未告知家裡,說他(鶴田幸佑)私吞公款並不知去向。

  「再忍幾天,再忍耐……」

  鶴田在心裡跟自己說著。

  鶴田在這半年之中,以大手建設公司關係企業大鵬建設投標課課長的身份,為了要承包下來可扭轉公司命運的海岸公共工程的案子,他通過幾道難關,一直在同業間及政府方面努力下功夫,最後終於讓公司成功地承包下那件工程。

  可是就當案子已順利得標後,不知是哪個與鶴田交涉過的傢伙竟跑去告密,使得東京地檢署放出要開始偵辦此投標案有無不法的風聲出現,為了避此風頭,公司上層於是命令他非得緊急離開東京不可。

  「這案件大概短時間內就會被淡忘了!你就稍微忍耐一陣子!等到事情完全解決後,馬上就會召你回來!而且這次化險為夷後,董事會將同意讓你升任營業部長哩!」

  如果不是社長及董事以極盡諂媚的聲音,安撫他並請他先避一陣子,他才不想從東京躲到這個鬼地方呢!鶴田將抽完的菸按在菸灰缸中熄滅時,枕頭旁的電話響了!他想應該是櫃檯打來的,所以想都沒想就接起電話。

  「喂!喂!」

  仍舊躺在床上的鶴田,一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馬上「啊!社長——」

  他一緊張馬上起身尋找拖鞋,因為打電話來的人竟然是東京總公司的社長——鷲尾。

  「如何!有沒有盡情享受人生啊?」

  鷲尾仍舊以一貫的爽朗聲音問道。

  「是的!托您的福,我的身心得以充分放鬆!」

  「對啊!還有什麼比度假更舒服呢,看來我精心的安排果然發揮功效了!

  加壽美不錯吧?嗯!那女人可真是天生尤物啊!你絕不能浪費光陰的哦!」

  「啊!這個……」

  鶴田皺著眉頭,有點難以啟齒:「現在,地檢署開始著手調查了嗎?」

  「嗯!已展開內部偵查了!不過不像原先所假設的那麼表面化,但是別擔心,我們還有藥王院先生的鼎力幫助啊!不過我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千萬別拒絕啊!」

  「我知道了!你是要我幫忙分送此次賄款給各公司嗎?」

  「雖然很類似,但不是在東京進行,為了要平息這次的事件,我想請你到某一場所去會見幾位重要的人物!」

  「喔!在哪裡見那些人物呢?」

  「這在電話中恐怕不方便說出來呢!」

  剛說完,鷲尾就打了一個大噴嚏,而後繼續說道:「在一小時之後,我的車會去度假別墅的門口接你,而我的司機梨本會詳細告訴你要做的事,以及你將會見的人物,你就照梨本所說的內容進行就對了!瞭解了吧?」

  「知道了!那船越小姐怎麼辦?」

  「當然和你一起搭車啊!她對你來說,應該仍是位很重要的女性吧!如果有什麼事,你就打車上的行動電話向我報告,我會再做裁決,現在你馬上準備準備!」

  「是的!我馬上去辦!」

  一接到命令,鶴田馬上回答說他會馬上照辦!而電話那頭則繼續說著:「為了安全起見,怕有人發現你在那度假村裡,所以今晚辦完事後,就別再回那兒了,換個地方!你告訴櫃檯說你要換到熱海的蓬萊閣去住,然後拿著所有的行李辦理退房!」

  ——之後一小時,在兩人隱居的伊豆山度假別墅的大門前,停了一輛全黑的大型豪華賓士車,而穿著旅行服拎著行李的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便搭著它離開了!載著兩人的賓士車,一路急駛,等速度放慢時,車子已開到一片黑暗的海洋旁的海岸公路上了!一邊聽著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以及風吹樹木的沙沙聲,車子在黑暗中關上紅色的車尾燈!

  3

  老公已有兩個星期沒回家了!鶴田翔子一早睜開眼睛後,馬上將頭往旁瞄去。

  身旁並沒有睡著老公——幸佑。

  今天早上他還是沒有回家。

  以往老公出差一天或兩天,都會為了讓她安心而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但這次他已出差兩個禮拜多了,卻一直毫無音訊,讓她很擔心。

  翔子早上八點醒來,一下床就拉開窗簾,她感覺頭有點昏沉,那是昨晚睡不著覺時,為了讓自己睡著而喝下烈酒所造成的後果吧!窗戶玻璃滴下雨滴,雖然是初春溫暖花開的銀色雨滴,卻讓翔子想起冬天濕冷的寒風冰雨。

  窗外一片霧茫茫,使得鄰近的瑞士大使館的建築物、庭院、鐵欄杆、國旗等,以及在其對面的有棲川宮紀念公園的樹林,都消失在這片迷茫濃霧中。

  感覺還不很清醒,翔子便沖了個澡,使自己清醒些,接著她坐在三面鏡前,開始梳起頭髮。

  翔子今年二十九歲,還很年輕,而從其保守的個性來看,實在稱得上是賢淑的妻子。

  這可得追溯到其生長的家庭環境,翔子的家族兩代均為奉公守法的公務員,她的祖父自二次大戰前至二次大戰時期都在大藏省任職,並從主計課長一直往上攀升到主計局長,實堪稱是前途無量。

  之後更遷升為事務次官,但可能是他本身對往政界發展沒有強烈的企圖心,所以在二次大戰結束後一片蕭條且混亂的情況下,他就選擇退休並待在南麻布五丁目的自宅,享受舒適優閒的退休生活。

  而他的兒子,也就是翔子的父親——信三郎,則和其祖父大為不同,自從東大畢業後即進入建設省工作,並擔任過住宅課長、道路課長、建設課長等主要職位後,最後出任關東地方建設局長,而後因已屆退休年齡,因此轉任民間大手建設公司關係企業大鵬建設公司董事長的特別顧問,閱歷非常豐富。

  因此,在麻布的翔子家是典型的中產階級家庭。

  翔子在這家庭自由自在地長大,畢業於名門短大,並於二十四歲結婚,一路走來過著均為極其平順且單純的生活。

  由於她母親體弱多病,所以很晚才生產,亦即翔子的父親年過三十五歲後,才得一女。

  待翔子一到適婚年齡後,她的父親信三郎即到處請人幫忙安排女兒的相親機會,以代其尋找好的夫婿。

  再加上翔於在短大畢業後,即接著學習家庭主婦的課程,根本沒有上班的經驗,因此沒什麼機會來為自己選擇結婚的對象。

  所以翔子就將婚姻大事全權交由父親決定,就在父親擔任顧問的建設公司中,她父親看中一位年輕有為的青年——荻倉幸佑,於是她父親便安排兩人見面,由於她對幸佑並沒什麼特別的喜好及厭惡,也沒什麼反對父親選擇的特殊原因,所以就在相親的隔天,她告訴父親完全照他的意思,於是她在六年前與幸佑結婚。

  而且幸佑還是以入贅方式來當鶴田家的女婿。

  從結婚至今已六年的日子裡,家庭一切順利,風平浪靜翔子結婚後第三年,父親即去逝了,但卻換來幸佑才滿三十歲即升任投標課長,兩夫妻的生活開始漸入佳境。

  若真要說到有何不滿的事,可能要屬翔子如何都無法懷孕,以及當幸佑擔任投標課長後,他突然過著奢靡的生活,不是很晚才回家,就是在外過夜,如果夜歸時,他身上一定有著別的女人的體味。

  不過面對這種情況,翔子既不過問,也不會對他發牢騷。

  每次晚歸時,身上帶有別的女人的體味,幸佑總會好像很不高興地說道:「招待客人真是累人,那客戶的警戒心真強,為了要完成交易還得努力應酬,真是累啊!」

  「是呀!真是辛苦了!」

  翔子總是溫柔地說著。

  對於他這次音訊全無,剛開始她認為只是出差時日較長的一次罷了,可是她從未想過有任何不安或不妥。

  因為在幾年前,丈夫也曾為了投標地方建設局所規劃的水庫、港灣、道路等工程,多次出差,且最長的時間還曾長達半個月、一個月都沒回家,而且次數還不少。

  這次出差由於是到九州出差,所以她想可能是為了上椎葉或球磨川上游的水庫工程的投標案吧!可是就在五天前,她為了要確認車子年度檢驗的手續,而打電話到總管九州地方業務的福岡分公司找幸佑時,意外地她竟然得到幸佑並未曾到公司去的回答。

  於是她又想他可能到宮崎或是熊本的分公司,所以就再分別打電話詢問,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他並未曾到分公司去。

  「奇怪!他明明告訴我要到九州出差的呀!」

  翔子為確認他的出差地點,打電話到青山的總公司。

  而公司營業部門回答的內容,也真的很奇怪。

  「是的!課長真的到九州出差,不在公司內,但是……」

  正當年輕的投標課員不知如何回答時,叫齊籐的營業部長馬上接過電話,說著:「喂!鶴田太太,好久不見呢!」

  「是呀!那個……請問我先生是否還在九州?」

  「這個嘛!事實上我們也感到很困擾,您先生在兩周前確實向公司申請到九州出差,而且確實沒來公司上班,但是之後他就沒跟公司聯絡,而現在您先生所保管的公款也隨之不見了,所以現在整個營業部門也感到非常頭痛呢!」

  「什麼!」

  翔子一時之間無法去瞭解對方電話中所說之事,只是問道:「難道你認為我先生虧空公款嗎?」

  「不是不是,很抱歉我告訴您這些事,不過公司方面現在是有這種想法,由於我們找不到您先生的下落,所以現在公司正盡力尋找您的先生。

  如果您先生有打電話回公司的話,我們會盡快通知您的。。」

  「好!那就拜託了!」

  電話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掛上了。

  自那天之後,公司根本沒打電話來。

  翔子開始擔心她先生是否是出差一段長時間,還是消息不明確,還是虧空公款呢,她完全亂了方寸。

  (與其一個人在這裡七上八下,還是找人商量比較好。

  )  但是該找誰商量呢?若要跟父親的友人商量,那不是很麻煩長輩嗎?而自己學生時代的朋友或親戚,又想不出有誰比較值得信賴。

  想了好久的翔子,最後終於想到父親在建設省工作時,他前輩的兒子在從家鄉到東京唸書的那段四年的學生時代,曾寄宿在位於麻布的翔子家裡,而現在擔任中央日報經濟記者的谷津省平,此人應該是最佳的商量人選。

  「鶴田小姐嗎?啊!」

  谷津也知道幸佑的事,所以聽到她打電話來,感覺很吃驚。

  「不過,我認為鶴田先生應該不是虧空公款後逃逸,這中間應該有某些誤會吧!」

  「可是他都沒打電話到公司,或是打給我呢!這樣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讓我懷疑他是不是和哪個女人一起潛逃了!」

  「嗯!有這個可能喔!說不定真的是和女人扯上關係呢!不過,能讓他放棄貌美如翔子的美女而潛逃的女人,應該沒有幾人吧!」

  「你覺得報警會不會比較好?」

  「先不要,因為牽扯到公司的公款,所以行事更要慎重一些,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選擇這方法,來引起公司或業界的太多注意,這事兒我會幫你打聽打聽!」

  谷津省平說完後即掛上電話。

  不過自那之後,谷津都沒再跟她聯絡了!(今天再到公司去看看吧!)

  (還是到警察局請他們幫忙尋找失蹤家人較好呢?)翔子早上在清掃地板及洗衣服時,腦海裡一直重複這兩個想法,且翻來覆去無法決定。

  翔子的家是在祖父時代創建的,在麻布算是頗具西洋風味的建築物,共有兩層樓,家裡西式房間及和室等總共有十二個房間,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整理起來可真費事。

  而谷津則在下午一點左右打了通電話來。

  接起在客廳響起的電話,翔子說著:「喂!」

  電話那頭則說著:「我是谷津,你先生有打電話回來嗎?」

  翔子喘口氣回答:「沒……沒有呢!」

  「公司那邊也沒有打電話給你嗎?」

  「沒錯!我剛剛還在想說今天是不是要到公司去一趟!」

  「這樣啊!真是奇怪,鶴田先生到底到哪兒去了!」

  谷津先生以呢喃的聲音說著。

  「谷津先生那邊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翔子急忙問道。

  「我也去過大鵬建設公司,試著看是否能打探到消息,但是公司方面口風非常緊,唯一讓我感覺到的是公司方面似乎對這件虧空公款的事件不是那麼擔心,這點讓我非常懷疑,因為通常只要公司發生類似事件,應該都會報警處理,可是大鵬公司根本沒打算這麼做,所以,我認為你先生虧空公款的事是騙人的,可以放心!」

  「真的嗎!真是這樣的話就好了!」

  「不過,我比較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鶴田先生在失蹤前,有沒有對你談過或是說過東京灣海灣系統工程的投標案?」

  「什麼?」

  翔子因為是第一次聽到這工程名稱而感到困惑。

  「沒聽過也沒關係,反正都已過了兩個禮拜!我想鶴田先生可能是身繫公司高層的秘密命令,現正在某處隱秘出差吧!再等看看有什麼發展,到下星期,若事情仍沒進展,我就會開始認真調查的!」

  谷津安慰地說完後掛上電話。

  翔子放好聽筒後,想著剛剛谷津說的話—— 

  (東京灣海灣系統工程的投標案……)怎麼感覺很陌生?反正,幸佑也從未與她提過類似公司案件的複雜公事。

  不過聽到谷津說虧空公款的事可能是空穴來風,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再等一陣子後再報警請其協尋失蹤家人了。

  之後為了要去超市買東西,準備出門,可就在她準備走出玄關時,門鈴響了!

  4

  (會是誰呢?)門鈴繼續響著。

  翔子並未打開門,反而跑回廚房拿起對講機的話筒。

  這是常常一個人整天都待在家裡的翔子,已經十分習慣的自衛方法。

  「請問找哪位?」

  「我想和您談談您先生的事情!」

  話筒那端的男子聲音是初次聽到的。

  「我先生的事?」

  讓她驚訝地問著:

  「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船越,我想當面和太太您談些事!」

  「喔!想談什麼事呢?」

  「我只要在門口談一下就好!」

  於是翔子走到玄關打開門,門外則站著一位穿著深藍色西裝約三十歲左右,看來端莊穩重、個子高挑的男子。

  「你自己拉開外門進來!」

  剛說完話,男子即打開外門踏進鋪有紅色地磚的庭院,走到玄關門口。

  他將黑色手提箱放在身旁,拿出名片。

  突然他說著:「我是加壽美的丈夫——船越!」

  「什麼?」

  「我是月島建設顧問公司的職員,並不是什麼壞人。。」

  翔子雖然並不認為他是壞人,但是可能她的表情流露出些許防範的端倪吧!這個名叫船越的男子,將名片交給她。

  那張名片上印著他剛介紹的公司名稱,以及設計師——船越周太郎等字眼。

  不過,他剛剛自稱是加壽美的先生。

  加壽美這名字聽起來很甜美呢!可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於是翔子問道:「找我有事嗎?」

  「太太,您先生是不是已出差兩個禮拜左右都沒回過家呢?」

  「是的,他到九州出差去了!」

  她開門見山地說。

  「太太您相信嗎?」

  「咦?」

  「您先生不是到九州出差,而是帶著我太太去不倫旅行了!」

  這個自稱是船越周太郎的男人,用非常激動地語氣說著。

  那激動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很生氣,真是奇怪。

  但是一聽到那男子說出的話後,翔子著實嚇了一跳。

  「您說我先生和您太太……?」

  她像鸚鵡一樣重複問道。

  「沒錯!我已抓到把柄了!他們正在熱海那兒秘密旅行!」

  「真的嗎?」

  翔子一時之間想不出該說些什麼。

  眼前這男子一身普通上班族的裝扮,臉看起來很誠懇很認真,不像是在說謊話。

  翔子想再問他個清楚,於是便開口說道:「我……有些事情請教您,所以請進屋來吧!」

  當翔子邀請他進屋時,男子一邊望著手錶,一邊急忙拒絕地說道:「太太,現在不是談事情的時候,請您馬上準備一下,我今天來是來請您和我一起去熱海的!」

  「去熱海?」

  沒想到世界上真有那麼唐突的人,讓翔子愣了一下。

  「你是說——馬上嗎?」

  「沒錯,不馬上動身的話就來不及了!他們現在在熱海的度假別墅度假呢!這隱藏地點我可是到昨天才查到的。

  我想我一個人去,比起和太太您一起去的力量要來得單薄了些,而且兩個人還可以有個商量的對象,所以請您和我一起去吧!」

  男子熱切地望著她說著,希望她能馬上準備旅行用品。

  「詳情我們在電車上再討論,請您先準備一下吧!」

  5

  當十六點四十八分開車的新幹線《子玉455號》在月台上啟動時,翔子至此才剛坐穩,總覺得這一切好像在做夢一樣。

  可是,翔子的心情,卻隨同新幹線的白色車身一般正在加速起伏之中。

  窗外丸內到有樂町的街景,逐漸被拋在急駛的車廂之後。

  翔子穿著春意盎然的淡紫色洋裝,腳上穿著象牙白的高跟鞋,手提行李則只有一個裝有盥洗用具、化妝品,及簡單的隨身物品等輕便的小型手提箱,以及背著LV的皮包等兩樣。

  至於去熱海到底要做什麼,她實在不太清楚,不過在不明情況下,擔心幸佑安危的五天之後,她終於知道幸佑的行蹤及停留地點,這對她來說,則是一則不太壞的消息。

  這個名叫船越周太郎的男人,到底有什麼企圖,難道想突襲兩人私密的幽會現場?翔子只想在看到幸佑時,詢問他為什麼突然失去蹤影且毫無音訊,她想做妻子的人,是最有資格詢問的。

  (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先把他帶回家!)

  (他待在熱海即使是和女人在一起,說不定是為了別的事情呢!)

  「真是很抱歉,這麼唐突地到您家打擾!」

  船越周太郎坐下來後,好像喘口氣般地從口袋拿出香菸並如此說著。

  「現在可以開始把事情始末完整地告訴我了吧!」

  說著,翔子稍微調整一下坐姿,接著又說:「另外,我還想知道你太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沒錯!問加壽美的老公這問題是最自然不過的!)

  ——翔子自己在心裡這麼想著。

  船越周太郎嘴裡叼著菸並未點火,手則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取出置於其中的數張照片,交給翔子。

  「你看看照片中的男人是不是你先生?這個女的就是加壽美。。」

  這些照片全部是在白天所拍攝到的。

  不過,看起來很像是偷拍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子躺在度假別墅房間陽台上的躺椅望著海洋,女子則躺靠在男子身上。

  除了這張照片外,還有他們手牽手在別墅附近的海岸道路散步,或是他倆手挽著手步出超市或餐廳的照片,都被清楚地偷拍下來。

  而照片中男子的表情,則都是翔子從未見過老公有過的那種表情。

  有的是帶著情人沉浸在那甜蜜感覺的表情,有的表情則是痛苦思索皺著眉頭。

  翔子將視線移到男子身旁的女子身上。

  驚訝地發現那是位相當美艷的女子。

  即使她經過旅途奔波,比起自己這種屬於小家碧玉型的美女典型,那女子在在都顯示出是一位歷練豐富、成熟自信的幹練型美女,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典型。

  「這位,是你太太嗎?」

  ——不知怎麼地,心裡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沒錯!你看他倆的樣子很融洽吧!」

  「你太太是做什麼的?」

  「大鵬建設董事長的秘書!」

  「什麼!和我先生同一家公司?」

  「沒錯!只是在不同部門!」

  「那麼!你們是雙薪家庭囉!」

  「雖然是雙薪家庭,但是我們和普通的雙薪家庭夫妻完全不同!」

  「哪裡不同?可以請你說得再明白些嗎?」

  於是船越周太郎開始敘述了!新幹線則繼續往西疾駛中。

  ——船越周太郎自八年前畢業於著名私立大學的建築系後,隨即進入知名建築師——月島准人所開設的建築顧問公司「月島設計事務所」

  上班,對於想成為年輕建築師的他來說是個幸運的開端。

  但是任職第三年時,他辭掉了工作。

  學生時代曾活躍於隅田川早慶杯划船賽,且為明星選手的他,之所以辭掉工作是因為他得了肺結核。

  肺病在以前曾是導致死亡率極高的病症,但是在醫學發達的今天來說,如果正確接受治療的話,倒不致成為死亡病症,唯現今社會的患者仍滿多的。

  船越在之後的三年內,被送往八岳的國立高原療養院過著療養生活,而在這段期間內,每月都會捧著花到療養院探望他的人,就是他大學時代的女朋友——荻尾加壽美。

  加壽美當時就已在大鵬建設公司上班了。

  而就在高原療養院裡,船越向加壽美求婚了,如壽美剛開始說她回東京考慮看看,結果她在第二次回八岳探訪他時答應他的求婚,但是卻有一條件。

  「我可以養你,我希望你安心養病,以後成為有名的建築師,可是結婚後我要繼續工作,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雖然我們結婚了,但我仍可以擁有獨立個體的自由空間,你能接受這條件嗎?」

  加壽美這樣問他。

  「你真能遵守這個條件嗎?」

  她又再次問他。

  這種女尊男卑的怪異條件,對身處療養中的船越來說,他認為願意跟他結婚的加壽美簡直就是女神了,所以也沒考慮就答應了!最後,兩人終於結婚了!接著兩人過著療養院及東京分隔兩地的分居生活。

  三年後,船越出院了。

  在療養院的那段日子,完全是靠加壽美在支撐生活。

  也就是在精神方面、經濟方面、肉體方面等各方面完全靠她一個人來支撐!而在這段時間,如壽美一直任職於大鵬建設公司秘書室,是位職業婦女。

  三年後,回到東京的船越,沒過多久就又回到月島建設顧問公司上班。

  同時他也搬進位於三鷹的新公寓,與加壽美展開共同的生活。

  當他們的生活方式如同加壽美所說的條件實行時,船越有點不太適應。

  「對我來說,我只能忍耐,只因我當初在療養院時答應的,所以我得遵守諾言。

  可是對於這種太過以公司為重的作法、功利主義、各自獨立主義,我根本無法苟同,所以我常常會丟茶杯來發洩心中怨氣。

  使我慢慢變成不再信任加壽美了!」

  「你太太竟然能無視於你的情緒嗎?」

  「沒錯!她可以為了接待社長的高爾夫之旅,每星期六、日會騰出家裡充當招待所,每個月都會出差一、兩次,每次出差大約都出去三天左右,要不然她就是去旅行,過著完全沒有我的日子,秘密更是多得不得了!」

  船越邊看著車窗,一邊說出這些事情。

  翔子歎了一口氣!原來世上竟有這麼怪異的夫妻。

  對翔子來說,她真是搞不清楚這兩人的複雜關係,不過她卻很清楚這個叫做船越周太郎的男人,全身充滿了不安及憤怒的情緒。

  地想這男人可能是獨自一人長期待在療養院,才會比較寂寞,所以認為常去療養院看他的加壽美是位女神,結果等他一回到社會後,才發現他的妻子我行我素,根本無法約束,情形大概就是這樣。

  (那麼幸佑又是如何和那女人交往那麼密切呢?)「那,那麼這些照片……」

  翔子將眼光移向膝上的照片問道:「你是如何找到他們兩人在熱海的?」

  「我現在正要告訴你,我太太每次出門都很大方,只有這次要出門前的樣子怪怪的,她只說可能到九州出差大約兩星期左右,但並非很肯定地說出地點,所以我認為怪怪的,於是就雇了人跟蹤她,那人並不是徵信社的人,而是攝影學校的學生打工玩票性質的。。」

  「也就是說,那攝影師最後追蹤到這個度假別墅囉!」

  「沒錯!而且訂下那個度假別墅三個房間的人,好像就是大鵬建設公司的社長呢!我僱用的打工攝影師跟蹤監視他們,直到昨天才成功地拍攝到這些照片,並向我報告,因此到九州出差根本只是個幌子。

  我這次想好好的跟加壽美談一談了!」

  如此說著話的船越,到底準備怎麼談,翔子一點也看不出端倪,她想大概他會提出離婚吧!不過對翔子來說,她更在意的是幸佑準備怎麼向她解釋!在她左手邊的車窗外,呈現一片汪洋大海的景色。

  ——新幹線繼續向前急駛。

  一過了湯河原,車子駛入了冗長隧道中。

  看來就快要到熱海了!(好吧!就讓我看看他們兩人怎麼解釋吧!)翔子終於開始武裝起心裡的防線了!

  6

  翔子與船越搭乘的《子玉455號》抵達熱海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四十分。

  兩人從車站前搭上計程車,往伊豆山出發,車窗四周的景色已呈現昏暗狀態。

  他們欲前往的目的地——度假別墅,位於相當高的山崖上。

  當車子駛進度假別墅的大門後,馬上面臨了一個約三十五度左右的陡坡必須攀登,使得車子得很吃力才爬得上此陡坡。

  經與櫃檯確認完後,翔子從出發至今的這段時間內,腦中一片空白的情況,現在卻已經有一些概念了!她先生——幸佑以及加壽美,昨晚已離開這兒了!「到哪兒去了?不曉得您知道嗎?」

  撲個空,心急如焚的船越不死心地追問櫃檯。

  「他們是說要移住熱海的蓬萊閣飯店!」

  「蓬萊閣……?在哪裡?」

  「在驛裡高台那邊,如果你們搭計程車的話,司機先生會知道在哪裡的!」

  很幸運地,載翔子他們前來的計程車還在度假別墅飯店前等待客人。

  於是兩人又坐上同一輛計程車,前往第二個目的地。

  熱海境內的坡度及山路真多,經過二十分鐘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位於驛裡高台的大型日本旅館。

  不過,這旅館內並未見到兩人的蹤跡。

  於是船越又開始詢問櫃檯內中年的男接待員一些事項。

  「鶴田幸佑以及他太太加壽美——這名字的客人確實預訂了從昨天開始三天的房間,不過,到目前為止仍未見他們兩人登記住房,在這段旅遊旺季期間,這種客人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呢!您們認識鶴田先生嗎?」

  那接待人員很商業化地抱怨著客人沒取消訂房。

  聽完接待人員的話,船越反而喜形於色。

  「他們預約三天的房間是嗎?」

  「沒錯!不過他們到今天都還沒出現!」

  「沒關係,說不定他們今晚會來呢!先生,房間還空著嗎?」

  「因為是訂房,所以我們都會保留。。」

  「不是,我是問他們預訂房間的附近,還有沒有其他的空房間?」

  「您準備住一晚?」

  「沒錯!」

  接待員雖然很驚訝,但還是快速地查詢訂房紀錄。

  「您們真是幸運呢!因為今天是非假日,所以還有空房間!」

  「那麼,給我一間房!」

  「不是,給我們二間房!」

  ——突然在其身後的翔子出聲了!翔子想既然都已來到這兒,就沒有退路可走了!她知道眼前的狀況,就像船越所打算的一樣,她只有等待埋伏的份兒,她很同意船越的作法。

  (但是……要住在同一間房就有點麻煩!)「兩位,請跟這位小姐上三樓去吧!」

  接待員一邊露著奇異的表情,一邊請服務小姐帶他們兩人來到二樓的單人房!房間分別是「楓」

  及「桔梗」

  。

  由於房間各自分開,若是連吃飯都各自分開,實在很不自然,所以翔子與船越約好,一小時洗過澡後,在船越的房間一起共進遲來的晚餐。

  這頓晚餐吃得很不自然。

  為了追蹤偷偷秘密旅行的先生及太太,其各自的另一半現在卻正在日本旅館內的一間房內吃著晚餐,這種組合真是奇怪。

  「他們會來吧?」

  「應該會來吧!」

  「今晚就能知道真相了!」

  「沒錯!如果真能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翔子仍舊有著睡前不喝點酒就睡不著的習慣,所以就開了兩瓶啤酒。

  船越則是拿著威士忌,倒出些酒與冰水混合著喝下,從玻璃杯望向船越的眼睛,翔子發現船越的眼神迷濛,這使得翔子全身僵硬了起來。

  翔子急忙調整浴衣的領口。

  因為她發現到船越剛剛正肆無忌憚地望著她那領口問,無意間裸露出的雪白雙峰間的山谷。

  房間裡的空氣突然凝重了許多。

  「他們如果到了,接待員應該會通知我們吧!」

  「嗯!我已交代過了,所以可以安心睡了,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沒錯!是可以安心睡了!——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翔子急忙起身,往隔壁房間移動。

  為了避免一直待在同一間房,會與船越之間引起微妙的情愫,翔子急忙返回自己的房間。

  7

  翔子的房間約有四坪大。

  門口是拉門,與隔壁船越的房間只隔一扇門,由於發現這兩扇門都沒有鎖,所以翔子開始尋找可以防衛的棒子或類似物品,但是卻都找不到,她只好放棄準備就寢。

  (沒有什麼好緊張的,說不定只是自己瞎操心!)晚上九點半左右,她穿著浴衣且繫好腰帶,鑽進被窩裡。

  可能是睡前酒精發揮功效,她睡了不曉得多久。

  突然覺得呼吸困難,驚醒了她!她覺得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蓋住她的唇,翔子依然意識模糊,她想大概是睡前喝了兩瓶啤酒的緣故吧!因為她的頭,感覺有點痛!不過慢慢地她恢復了意識。

  張開眼,她看到了一張男人的臉與她面對面,而她之所以呼吸困難,是因為那男人正吻著她的唇。

  不只有唇部相接,她發現不曉得什麼時候她身上的浴衣被解開了,而那男人的手正肆無忌憚地在她光滑的身上游移著,此時的船越邊愛撫著翔子的乳房,邊親吻她。

  「不要!」

  翔子本能地彈坐起來。

  「船越先生,你在幹什麼?」

  可是她一彈坐起來,反而讓船越乘機將她的手反扣在身後,並用力地將她的右手按壓在棉被上。

  「哎呀!鶴田太太,何必那麼正經呢?我們同為天涯淪落人呢!」

  船越以悲傷的口氣說著。

  翔子聽到他說的話,卻不認為自己和船越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對,應該是她打從心裡就不想和他一樣成為天涯淪落人的吧!「船越先生!放開我!」

  翔子奮力抵抗著。

  「趁人睡著時偷襲很卑鄙呢!怎麼了?是因為我先生和你太太還沒出現嗎?」

  翔子努力想使船越冷靜。

  可是她所說的話反而更激怒了船越。

  「可惡!到現在都還沒現身,那兩人今晚鐵定又不知道在哪兒風流快活呢!既然這樣,鶴田太太,我們也別浪費時間了!」

  船越一邊說著,一邊將身體逼近她,她可以聞到他身上還殘留著濃濃的酒味。

  這酒味使翔子感覺到船越將自身對加壽美背叛婚姻的憤怒,完全發洩在她身上,他現在只想報復。

  這情況使她感到危險,更可怕的是,船越現在已裸露出上半身了!下半身也只剩一件白色內褲了!「不要!不要!你放手!」

  翔子極力地反抗,還利用空著的左手連忙拉攏敞開的浴衣,並一邊往後退。

  「別再過來!」

  「來嘛!鶴田太太!」

  「別再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叫人了!」

  她在船越的眼中看到他熊熊的慾火。

  其實她並不是不瞭解船越所說的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意思。

  只是她卻不認為,只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就能名正言順地發生關係。

  說不定就因為他們發生關係後,使他們無法對另外一半的背叛行為,義正辭嚴地譴責了呢!其實翔子並不是有性潔癖的人!結婚前,在她就讀女子大學一年級的時候,就曾與在迪斯可舞廳認識的人發生第一次關係,之後,她也與幾位男朋友發生過親密的肉體關係,即使婚後,她也曾瞞著她先生出軌過一次到兩次。

  也就是說,雖然她是位賢淑保守的妻子,可是她仍舊是位有情慾的成熟女人。

  換句話說,她也想和自己喜愛的男人做愛!但是如果只是單純為了一時肉慾而有了反應,那豈不是太膚淺了!

  「怎麼了?鶴田太太,你到底為什麼如此堅持呢?反正你先生也好久沒碰你了,搞不好現在正和我太太風流快活呢!有什麼好擔心的?」

  船越的話中帶有脅迫的意味。

  他話中的意思似乎隱喻既然自己的老婆和某人的老公上床,那麼他也有權利上某人的老婆。

  她其實不是不瞭解他話語中的含意,只是她不太想回應他。

  「可是,我們今天才剛認識,交情根本不至於此!」

  「做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時間認識!只要一想到加壽美現正躺在鶴田幸佑的懷裡,我就氣得快爆炸!」

  這一部分的心情,翔子倒是頗有同感!因為一想到幸佑抱著那位叫加壽美的女人,翔子就憤怒地快爆炸了!此時船越起身,往她身上靠近。

  他抓著她的右手,仍然不肯放開她。

  一邊想逃開的翔子,卻同時感覺到自己胸口的悸動及怦怦的心跳聲。

  (無論如何都得挪開手!)可是她的手越動,她卻看見船越的下腹部越來越興奮,一想到那兒所代表的力量,翔子的腦海馬上感到一陣燥熱。

  越掙扎越見屹立不搖的男性勃起物,使得翔子想入非非,感覺全身灼熱難耐。

  在她身體深處,正慢慢與她的理智抗爭著,想迎接那美好的男歡女愛。

  這使她痛苦不堪,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對的,但是身體卻告訴她放鬆吧,任真發展將有意想不到的樂趣等著她……她想著與同被另一半背叛的天涯淪落人,在準備追蹤另一半的秘密旅行途中,突然瘋狂地結合,這是多麼棒的復仇行動。

  此時她的腦海中,取而代之的是這種想法,不過理智還是略勝身體感覺一籌。

  (不行!不行!)「不要!不要!」

  愈是反抗,抓住她手腕的手就愈加用力。

  船越再次將划船所鍛煉出的身體壓在她身上,翔子就如此被船越壓在身下。

  接著船越解開她的浴衣,忙著愛撫翔子,並脫下她身上的浴衣,之後船越的舌頭開姑舔翔子的腋窩,這動作使得翔子興奮地混身顫抖。

  結婚前,她在迪斯可認識一位有婦之夫,那男人用舌頭舔翔子腋窩時,使她從身體深處產生快感,更讓她興奮地全身起雞皮疙瘩,和那男人已分手半年多了,這是和他分手後第一次被人舔腋窩。

  「不要!住手!不要呀!」

  翔子驚嚇地低吟著。

  船越開始吻遍她全身。

  浴衣已完全被脫掉了。

  漸漸地翔子開始嬌吟了,因為她已開始有反應了!

  透過船越從脖子一直吻到下腹部,那輕柔的唇部觸感,使得翔子不由自主地本能反應這激情,她抓著枕頭,享受著這陣陣快感。

  (我……我……怎麼可以……)在她的腦中還是頑強地反抗,她的自尊心仍未低頭。

  可是現在主導權卻完全操縱在船越身上了。

  最後連她身上最隱密處的衣物,不知何時也被脫掉了!而且還被反覆愛撫著,翔子只能全身放鬆地享受快感,因為長時間的抵抗這折磨人的愛撫,讓翔子耗盡了全身精力。

  她已盡了為人妻的本分,曾經努力抗拒著別人的愛撫。

  而現在她赤裸裸地躺在床上,無意識地享受著身上所傳來的陣陣快感,更想得到身上男人強健體魄與她結合的快意。

  躺在床上的翔子是位全身充滿成熟女人魅力的可人兒,細腰豐胸,平坦的小腹、渾圓豐潤的臀部都散發迷人風采。

  船越努力吸吮著她飽脹的乳房的尖端,使花蕾硬挺站立。

  「啊……啊……」

  翔子低聲嬌吟著。

  船越的舌頭不放過眼前白皙粉嫩的每一吋肌膚,盡情地吸吮著,而他的手也沒閒著,往翔子腿間的秘密幽谷探去。

  在他那有如魔術般的巧手愛撫下,翔子谷間湧出陣陣愛液。

  隨著他手指進出通道的動作,不時發出清脆的水聲。

  「不要!不要!我受不了這聲音!」

  翔子體質屬於十分敏感型的。

  她受不了聽到這種會令她害羞的聲音。

  「拜託!快愛我吧!別再折磨我了!」

  它的聲音已經不再拒絕了,取而代之的是嬌吟哀求的聲音。

  船越的愛撫終於奏效了,馬上惹得翔子慾火高漲!「鶴田太太,你真棒!你那和別人玩樂的投標課長老公真是不懂得享受眼前美景!」

  船越開始有餘力開些玩笑了。

  因為眼前情況已被他掌握了,翔子全身已溫熱濕潤,等著他更進一步的深入探索。

  「拜託!別再折磨我了!快來吧!」

  此時船越終於起身,將自己深深埋入翔子體內,這動作使得翔子肯定地拱起腰部,並讓她嬌吟連連。

  隨著船越的律動,翔子興奮地用雙手緊勾著船越的身體,盡情享受這歡愉。

  「啊……啊……啊!」

  船越全身律動時,邊咬翔子的耳朵,更不時地吸吮著飽滿的豐胸。

  就這樣來回律動著,終於讓他們兩人攀上極樂顛峰。

  翔子事後放任自己橫躺在床上,對剛才所發生的事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   *   *   *   *   *   *   *

  ——結果那晚翔子的老公及加壽美並未現身在旅館內。

  翔子及船越隔日仍舊待在熱海,結果幸佑及加壽美依然未出現,使得他們兩人的埋伏計畫宣告失敗。

  翔子在第二天的晚上,依舊躺在船越的身邊享受性愛歡愉,直到隔天早上才回到東京。

  第二章 白天的惡耗

  1

  「喂!還不起床?」

  身旁的女人用剛睡醒的聲音說著。

  谷津省平聽到這聲音便從睡夢中驚醒,不過他沒答話,反而是將棉被再拉高蓋住頭部,轉身再繼續睡。

  「沒想到竟然是個賴床鬼,喂,太陽已經曬到屁股了,我下午還有事要辦呢!」

  一直嘮叨不停的女人從枕頭旁拿起了菸點上火,將垂在額頭前的頭髮,用塗滿蔻丹的右手指撥至耳後,此為她的習慣動作,他不用看也知道她在做這些動作。

  (又不是服務生,幹嘛那麼早叫人起床,何況今天不是星期天嗎?)身旁的女人只抽了一口菸就把菸捻熄了,打了個大呵欠之後,她掀開棉被下了床。

  「我去淋浴了!」

  接著就聽到趿著拖鞋在地上走動的聲音。

  窗簾被她拉開了。

  「哇!真棒!快來看看,東京灣上的陽光閃閃爍爍真是亮麗無比哩!」

  (咦?東京灣?)谷津省平只想到在他那靠近吉祥寺的單人房浴室中,應該看不到東京灣的景色吧!突然他終於從睡夢中清醒,眼前呈現的是氣派輝煌的旅館大尺寸雙人床。

  說真的對他這種嗜睡蟲來說,現在正是睡覺的好時間,不過他還是掀開棉被,從床上坐了起來。

  原來他昨晚喝醉酒不曉得怎麼搞的,糊里糊塗地住進這間雙人房。

  這是家位於市郊的城市旅館,女人將面向南方的窗簾拉開;從這個房間可一眼望見閃爍著陽光的東京灣。

  「早安!看樣子你真的醒了!我要去洗澡了,等你準備好了,也可以一起來洗喔!」

  女人邊說邊微笑,且準備好洗澡地光著身體,一邊甩著長髮,一邊搖晃著俏臀,消失在浴室前。

  女人的名字叫高木美伽,但是是不是真名就不知道了!她是大鵬建設高層招待貴賓常去的銀座俱樂部「舞姬」

  裡的女服務生,而且她長得也不算太搶眼,所以谷津的微薄預算可以以請吃飯為由而奏效。

  而他們所住的市郊城市旅館,是他幫朋友的小孩預定下的!也就是說這個房間是谷津在一個月前預定的,不過不是為了美伽,而是他的老鄉就讀短大的女兒,春假時和朋友準備來東京迪士尼樂園玩時需要棲身之處,於是拜託谷津預定下這個房間,結果朋友的女兒突然生病,使得東京之行無法成行。

  雖然他接到朋友表示要取消訂房的電話,但他想想不取消的話,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和我一起去城市旅館看看豪華歌舞秀,還有用餐怎樣?美伽,走吧!」

  ——直到昨天他才提出邀請。

  由於是星期六,所以美伽向店裡請了假。

  果然過了快樂的一天,不過從美伽口中並未套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谷津省平因為受到翔子的請托,正準備開始調查鶴田幸佑失蹤事件的真相。

  谷津起床後罩著浴袍,穿上拖鞋起身往冰箱走去,打開冰箱門取出一罐啤酒,邊喝著啤酒邊往窗邊走去。

  眼前看去是一望無際的東京灣,泛著春天和煦的陽光,海面還隨著微風泛起陣陣漣漪。

  這種白天可見的東京灣景色並非真的那麼完美,因為看似清澈的海水,其實水面還浮著黑色的油膜,而海灣的四周則林立著雜亂無章的灰色倉庫及建築物,還有石油槽及水泥堤防等等,大大破壞了美麗的風景。

  很難想像這漂浮著垃圾及廢棄物的海灣其原本的景色,不過聽許多年長者說過東京灣原本是很具羅曼蒂克的海灣。

  只可惜海灣的景觀到了二十一世紀,恐怕會有更大的變化呢,說不定屆時成為商業區了!現在東京灣的附近除了開設東京迪士尼樂園、城市旅館、展覽館外,橫濱的一切都已變成商業化的景象,而最近終於完工的東京灣跨海大橋,以及正在開發建設的十三號掩埋場、豐洲地區再開發等各種開發案,則大都依照紐約曼哈頓港的風貌進行規劃,因此到二十一世紀峙,東京灣的景色可能會變成高樓大廈林立的港灣都市吧!但在改造工程完成以前,其中大筆資金的投資案中,不知道有多少利益掛勾的弊案會被牽扯出來!(不對,應該說眼前就快有弊案爆發了!)翔子的老公突然斷了音訊且完全沒聯絡的這件事,讓谷津直覺在鶴田幸佑失蹤事件的背後,一定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醜陋弊案吧!谷津一邊眺望東京灣的景色,一邊如此思考著。

  「水放好了,要一起洗嗎?」

  高木美伽那帶著濃濃鼻音的撒嬌聲,突然從浴室傳出。

  「喔!我來了!」

  說罷,谷津往浴室走去。

  浴室裡充滿熱氣,他在鏡子前脫下浴袍及內褲,打開狹窄的折疊式的坡璃門,進入一團水霧中。

  美伽已沖好澡了,且泡在澡盆中,而那澡盆非常狹窄,看來無法兩人一起共浴。

  可是谷津沖完澡後,仍往美伽身旁擠進澡盆中,和她一起共浴。

  「並排坐上有點擠呢!不如我們面對面泡囉!」

  當他們調整泡澡位置時,在水中碰觸到美伽的乳房時,她高興地大聲笑著。

  這女人真愛笑,這種笑聲聽起來真像個男人婆呢!當谷津的手碰觸到美伽的性感地帶,她也是如此笑著。

  「我可是非常敏感的!」

  (你當然不會說自己冷感啊!)由於女方過於興奮,且在晨光中一直笑個不停,使谷津興趣缺缺,想先離開澡盆。

  可能起身時,被她瞧見他那話兒!「喔!原來沒甚精神啊!沒關係,等一等!」

  說罷,美伽拔掉澡益的栓塞,放掉一些水,讓水只剩少許。

  「這樣的話,就不會溺水了,來吧!躺下來!」

  谷津照著她說的話,躺下身來。

  當他感覺到水只剛好蓋住身體時,美伽的手指即往他那話兒摸去。

  握住它後,她將它抬起高出水面,讓溫熱的水剛好蓋住它,並不時地摩擦它,不一會兒的工夫,它竟慢慢恢復了精神!「昨天你可是精神抖擻呢!一上床便真槍實彈地操練,一連幾回合都不嫌累,我想你一定有什麼目的,才會邀請找到旅館來。。」

  「沒錯!喝醉的我,只想好好地和你溫存一番。。」

  「說謊!你昨晚的熱情前所未見呢!」

  「就因為是前所未見,所以你才很喜歡嘛!」

  「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啊?」

  「昨晚我們大戰的時候呀!」

  「喂!你幾時聽到我說過啊!」

  「看吧!我又精神百倍了!早上的我可是朝氣蓬勃的呢!」

  「怕你呀!我可是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呢!開戰吧!」

  「喲!那是專為女性設計的廣告詞嗎?」

  谷津輕佻地與美伽調情,而美伽的手則充分掌握住谷津的性感地帶,並經由其手指的律動,進而刺激其血脈竄流。

  再加上那柔軟的手不時往水面下的肉球搓揉,真不愧是精通此道的專家。

  (最近銀座的女人變化可真大啊!)美伽的手指似乎很愉悅地在睪丸附近移動著,還不時握著那矗立其上的硬挺,將其埋入嘴唇中。

  當她含住那硬挺,並用舌頭舔著它時,谷津不禁興奮地低吼。

  (即使沒辦法從美伽這兒探聽到消息,這次行動還是非常物超所值的!)美伽那靈活運作的嘴唇及舌頭,使得谷津察覺到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覺中緊抓住澡盆的邊緣,且不停發出像獅子的低吼聲。

  「喂!停手了!我可是快爆炸囉!」

  「這樣啊!那你先出去吧,我還要把頭髮擦乾!」

  谷津先離開浴室,就這樣光著身子走到冰箱前拿起未喝完的啤酒,往床上坐下。

  谷津省平今年三十二歲,仍是單身。

  任職於中央日報的經濟部,雖然像他這種已屬元老級的員工,從年齡上來看,大概都已升任編輯部的編輯了吧!但是谷津卻是一特殊的例外。

  由於他是達官貴人之後,所以向來放蕩不羈,這在強調萬事均須打組織戰的新聞機構中,他總是屬於危險的激進派份子。

  說得好聽一點,他是比較有自己的主見,但說得難聽一點,他根本是自我本位,目中無人。

  像這種星期天的假日,谷津不在家裡就很高興。

  一想到可從翔子丈夫失蹤事件的背後,調查出一些有關官商勾結的工程舞弊案的蛛絲馬跡,他就像頭準備獵物的森林獵豹一樣躍躍欲試。

  2

  「讓你久等了!」

  美伽走出浴室,光著身子來到床邊,隨著其走動,她的乳房也隨之搖晃,而濃密的頭髮也隨之飄動。

  「你在想什麼?」

  她靠向谷津的裸肩並詢問。

  「沒有!沒想什麼!」

  「騙人,你一定在想什麼,臉色才會這麼凝重。。」

  「我在想我和你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呢!」

  「這倒是真的,早上精神抖擻的人!」

  「誰說的,我和你一樣都是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隨時可戰的類型!」

  谷津將手撫向美伽的身體,他感覺到自己終於睡醒了,且顯得精力充沛一觸即發的樣子。

  谷津並不討厭女人,換句話說,他是很喜歡女人,他是那種只要一吸吮到女性身體特有之潤滑體液,就會精神百倍那一類型的人。

  他邊親吻美伽,邊將她壓倒在床上,手則不停地揉搓美伽渾圓豐滿的胸部,感覺到手掌握住柔軟溫暖的滿足感。

  當他將嘴唇移開美伽的唇,隨著他手的愛撫可聽到美伽嬌吟的聲音,接著谷津往下含住聳立的乳峰,邊吸吮,邊將右手移往她的下腹部。

  他的手指在三角洲地帶感覺到了濕潤,當谷津的舌頭流連於乳峰時,他的手則忙著搓揉美伽的性感地帶核心,這動作使得美伽嬌吟聲連連。

  之後谷津變換姿勢,開始用嘴唇逼近剛洗淨的核心地帶。

  「啊……房間這麼亮……有點不好意思!」

  美伽嘴巴雖如此說著,但卻完全看不出她有多害羞。

  因為她在亮光中,毫不遮掩地大大伸展開身體。

  而谷津的舌頭則努力地在她的性感地帶巡迴著,並感覺到甜美汁液盈滿口中。

  「啊……啊……!」

  美伽更大聲地嬌吟著,而她的身體則不時上下抖動著。

  「啊!不行了!快點吧!」

  谷津已經儲備了一星期的體力,就為了等這一刻,所以他仍努力地挑逗愛撫著美伽。

  美伽最後兩手抱住谷津的頭。

  「不行!快解放我吧!」

  於是谷津調整好姿勢,將身體深深埋入美伽的身體內。

  這結合動作使得美伽用兩手緊緊環住谷津,並開始親吻谷津。

  「嗚!嗚!」

  終於谷津的身體深深填滿美伽身體的空隙。

  此時谷津開始在美伽體內律動,一進一出地充分滿足美伽的需求,而隨著谷津身體的律動變化,美伽將雙腿充分展開,並藉由張開的動作好讓谷津的身體也能撞擊她的核心,接著雙方即一同攀往歡愉的顛峰。

  *   *   *   *   *   *   *   *

  二十分鐘之後,谷津汗水淋漓地離開美伽的身體,橫躺在床上,身上的汗水還泛著珠光,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接著點了根菸,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美伽此時終於睜開眼,拿起打火機點了根菸來抽。

  美伽是第一次碰到像谷津省平這種精通技巧的人,她感到非常的滿足。

  「你真棒!」

  她認真地說著。

  (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穫!)這種說法可以讓銀座女人的身價稍微提高一些吧!谷津輕撫美伽的頭髮。

  這女人可能不像她的外表看起來那麼世故,年齡可能才二十二、三歲左右,滿年輕的!谷津如此想著。

  「美伽,鶴田先生最近去過店裡嗎?」

  該是開始切入正題的時候了。

  「鶴田先生?你是說大鵬建設的那位鶴田先生嗎?」

  「嗯!我發現他最近都沒上班,有點奇怪!」

  「說的也是,他最近幾乎沒來過店裡呢!」

  「我是聽說他好像失蹤的謠傳,美伽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這個嘛!我是沒聽到什麼消息,不過問沙織的話,說不定她會知道些什麼吧!」

  沙織是美伽店裡的同事。

  「喔!沙織小姐呀!她是負責招待鶴田先生的嗎?」

  「沒錯!沙織是媽媽桑眼中的紅牌,所以重要的客戶,她多半會派沙織去服務。。」

  「這麼說,不只是鶴田先生,連大鵬建設其他高層人士也是由沙織小姐招待的囉!」

  「社長及專務是由媽媽桑自己招待,而鶴田先生或是比他職位低的人,才是由沙織負責服務。。」

  「社長不就是鷲尾先生嗎?他年紀不是很大了嗎?怎麼還會徘徊在花街柳巷中?」

  「他偶爾才來,而且就算來了,他也總是陪笑地說著被醫生警告要戒酒及忌口,簡直像個小媳婦!」

  「哇!這樣都還能在位呀!那傢伙真厲害!」

  「當然還在位呀!也不過六十五、六歲左右,每次接待他之後,媽媽桑都腰酸背疼呢!」

  「聽說媽媽桑是藥王院先生的手下呢!她不是鷲尾龜太郎的女人嗎?」

  「唉!省平先生,拜託你,我們別再談這些事了!」

  「放心!我不會洩露出去的,你再告訴我藥王院豪造是不是喜歡舞伎裡哪位小姐呀!」

  「這個嘛!媽媽桑看來似乎對他很忠心呢!不過藥王院先生常流連於年輕小姐的身上,他總愛與新面孔打情罵俏,所以媽媽桑得常常補充新面孔,這點常讓她頗為抱怨!」

  藥王院豪造是執政黨的國會議員,有建築業的背景,其經歷中也曾擔任過建設省及大藏省的幹部,所以與大鵬建設有著很深厚的情誼。

  失蹤的鶴田幸佑擔任投標課長,常和這些高層及國會議員進出銀座的「舞姬」

  ,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所以谷津想從這方面來打聽鶴田幸佑失蹤前後的消息。

  「美伽!如果你跟沙織小姐的交情還不錯,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打聽一下鶴田先生最近的消息呢?」

  「你那麼關心他幹什麼?我和沙織是競爭對手呢!我怎麼可能和她的交情會好,不過既然省平先生拜託我,那我就試著打聽看看嘍!」

  「好了!決定了!這個週末,我們再見個面吧。

  我是沒有錢再到店裡去消費了,所以我會打電話約你,希望你不會拒絕我。。」

  「放心!我對所有來過店裡的客人都很重視的,我不會在意他有沒有錢!」

  美伽的手又開始往谷津身上撫摸,讓谷津全身又充滿活力。

  3

  早晨的陽光照射在庭院裡。

  翔子將額頭靠在蕾絲窗簾上,眼睛望向窗外。

  麻布的家由翔子一人居住,實在顯得太寬廣了!而庭院也很久沒整理了!草地、花圃,以及樹木都呈現一幅冬天蕭瑟的景象。

  翔子的眼睛卻看不到眼前的庭院景色。

  因為她的腦海中正認真地在思考某件事,所以眼睛、視覺、聽覺等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場。

  她忽然注意到樓下的電話在響,讓她心存懷疑。

  (咦?真的有電話嗎?還是只是我的錯覺?)翔子終於回過神來,然後離開窗邊。

  她剛站在二樓幸佑的書房,她放下清掃房間的吸塵器,趕忙跑下樓去接電話。

  可是當她剛好跑到一樓時,電話鈴聲竟然斷掉了!(會不會是幸佑打釆的?)這通斷掉的電話,開始讓她心裡七上八下。

  ——從那天,也就是從熱海回來的那天之後,已是三天後的星期天了!和船越周太郎千里迢迢趕到熱海,結果什麼消息都沒獲得,她還是不知道先生的下落。

  至於翔子與船越激情結合的事情,她已經重新調整自己的心態,比較沒那麼在意了。

  她就把它看成類似「交通事故」

  的事情,碰上了就只好接受,當然沒有碰上更好。

  她現在想要知道先生——幸佑的消息,這比起那件事要來得重要多了!(沒錯,明天就是星期一了,看來我得到公司去一趟。

  得去確認先生到底有沒有虧空公款,然後跟負責這件案子的人好好詳談,確實瞭解幸佑失蹤前後的情況。

  )翔子正想到這兒時,客廳的電話又響了,這次她接到了。

  翔子一拿起話筒,「喂!喂!」

  從話筒另一頭傳來對方小聲說話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位中年男子。

  「請問是鶴田先生家嗎?」

  「是的!」

  翔子有些警戒地回答著。

  她突然想到如果是船越打來的話,她該怎麼辦呢?結果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大了!「很抱歉!請問您是鶴田幸佑先生的什麼人?」

  「我是他太太。

  請問您找我先生有事嗎?」

  「喔!鶴田太太是嗎?」

  「沒錯!請問您是?」

  「我是新潟縣佐渡相川警局的森山!」

  「佐渡?警察局?」

  翔子嚇了一跳,出聲問道。

  毫無疑問的,她現在可是緊緊地握住電話筒。

  通常普通的家庭主婦一聽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一定很吃驚,更何況是那麼遙遠的警局打來的,這更讓她顯得驚慌。

  再加上現在又碰巧碰上先生失蹤,讓她懷疑先生——幸佑和佐渡的相川警局到底有什麼關聯。

  「我先生怎麼了?」

  「這個嘛!」

  這個叫做森山的男人突然猶豫了一下。

  「太太,請您趕緊到我們這裡來確認一下,您先生似乎已經車禍身亡了!」

  「咦?什麼?您說什麼?」

  「我們佐渡這裡有一個名叫金北山大佐渡陵線的觀光據點,好像是您先生搭乘的車子,在轉彎時車速失控,撞到護欄,且很不幸地衝下山崖,墜崖身亡!」

  突然,翔子沉默不語。

  聽到對方說的話,她一時無法相信,不過,只一會兒,她全身顫抖,心臟狂跳、握著話筒的手也開始搖晃。

  「太太,您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電話那頭,接著說明情況。

  「車禍現場是坡度較陡且很多急轉彎的山路,而發生事故的車子可能是加速以利爬坡,結果遇上急轉彎,煞車不及失速衝下山崖!而墜崖的車子一碰地後,立即爆炸起火燃燒,導致駕駛座上的女性,以及坐在前座的您的先生都被燒死了!」

  翔子一聽完,拿著話筒即開始小聲啜泣起來。

  聽到爆炸起火……燒死等字眼著實讓她吃驚,但是聽到駕駛座上是女性時,那對她來說是更令人震撼的消息。

  「那……那個……駕駛……?」

  翔子結巴地問道。

  「您先生並沒有駕駛車子喔!」

  「我知道,我先生坐在前座。

  我是想問那位女性是誰!」

  珝子腦海裡馬上想到那女性該不會是船越周太郎的太太——加壽美吧!「這個嘛!由於衝擊爆炸威力強大,兩位乘客均已面目全非,所以我們無法正式確認死者的身份,只是從死者身上被撞擊變形的背部後方口袋,找出被燒得面目全面的皮夾,以及駕駛執照,從執照上發現死者的住址及姓名,而那名字正好是您的先生!」

  打電話給翔子的警察,一直用很抱歉打擾到她的語氣說明整件車禍的來龍去脈。

  而翔子則在原地僵直地聽著電話。

  「可是我先生應該在九州出差才對呀!他應該不會去佐渡旅遊才對!」

  (不對!不對!幸佑其實是在熱海,只是不知道隱藏在熱海的某個地方吧!)她心裡深處卻出現另一種聲音提醒她。

  「喔!那行程可能只是預定的,我們是從死者口袋的皮夾中找出名片及駕駛執照中,獲得您先生的姓名及住址還有電話號碼等相關資料,所以現在只好請您先來我們這兒確認死者的物品及身份!」

  對警察來說,與家屬聯絡最主要的就是這件事了!除了希望家屬指認死者身份外,可能還要進行例行的調查事項吧!這對翔子來說,又是雙重打擊。

  「好的!我馬上準備出發。。」

  翔子終於小聲地回答著。

  「但是我該到佐渡的哪裡呢?」

  「請您到相川警局找森山警官!」

  對方似乎不太想再多講般地欲掛斷電話,不過還是問了一句。

  「太太,您是第一次到佐渡嗎?」

  對翔子來說除了到佐渡是第一次,連到新潟縣都是第一次。

  聽到翔子的回答後,森山警官嗯了一聲開始思考,接著說道:「既然是第一次來,那麼可能不熟悉這裡的道路。

  我知道了!不如這麼做吧!我從新潟到渡輪停靠的兩津港去接您。

  太太您到了新潟縣後,打個電話告訴我您搭乘渡輪的航班及時間,我一定會準時到出口處去接您的!」

  之後森山又很親切地告訴她,從新潟到佐渡的渡輪有大型渡輪,還有速度比大型渡輪快且航次較多的噴射船等兩種,如果這兩種船都已被預約客滿的話,可向售票員表明說您是鶴田,有急事要到佐渡的警局,售票員一定會幫忙安排船位的!「這樣啊!真是謝謝您幫我安排這麼多事!」

  翔子自己都不曉得是何時掛上電話的,只覺得全身冷汗直冒,感到身體異常寒冷地抖著。

  簡直就像是做了一場惡夢,翔子覺得呼吸有點困難,跌向客廳的窗邊,發現庭院裡的樹木像是黑暗的森林搖晃著,眼前景色一片黑暗。

  但是其實外面正是日正當中,艷陽高照的明亮景色。

  另不過是翔子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才會讓她覺得外面一片陰暗。

  休息片刻後,翔子急忙準備旅行用品。

  4

  上越新幹線《朝日317號》,於上野下午一時八分發車,預計在下午二時四分抵達新潟。

  翔子將手提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坐下來後她打開寫真週刊,不過她的腦中一片混亂,雖然她很想看看雜誌上的內容,但是卻無法將那些八卦新聞看進腦海中。

  車廂內相當冷清,列車馬上就要開動了。

  而從上野發車的新幹線,往東北方向行駛,在上越這段行程得經過長長的地下隧道,所以待會車窗外就看不見任何景色了!她心頭又湧起之前離開東京的感傷,覺得非常不舒服。

  又再一次匆忙的旅行,身著套裝及黑色皮靴的她,所帶的行李和上次去熱海時一樣,都只是些貼身用品及盥洗用具等物品。

  不同的是今天座位旁並沒有船越周太郎同行。

  列車開始進入隧道加速進行中,當列車駛出隧道後,翔子突然想到自己忘記做的一些事。

  例如:她後悔沒先和先生任職的公司——大鵬建設聯絡,不過,佐渡警察局打電話來的峙間是星期天,她直覺認為星期天應該不會有人到公司加班,因此她直接出門並未打電話到公司。

  可是現在她冷靜一想,她可以找公司員工名冊,打電話給幸佑的上司,或是總務部的承辦人員家裡啊!不過她沒打電話通知公司,也是因為警察分局通知她車禍死者的身份,目前尚無法確定是不是幸佑,因此還沒確定之前她並不想通知公司。

  另外一點是如果死者真是幸佑的話,那他應該不是為了公司的事到佐渡去,甚至還帶了個女人同行,讓人覺得他們是展開不倫旅行,這讓翔子不好意思通知公司,所以她才會沒通知公司就急急忙忙出門了!可是,一想到要獨自一人去面對丈夫的遺體,她就感到不安。

  在出門前,她曾打電話到吉祥寺的谷津省平那兒,結果他似乎外出了,所以沒人接電話。

  (今天是禮拜天,他可能還在睡覺,等到了新潟,再打電話給他吧!)新幹線過了大宮後,列車長經過她身旁的走道。

  「抱歉!請問一下?」

  翔子急忙出聲詢問列車長。

  「這班車到了新潟後已快接近傍晚時分了,是否還有前往佐渡的渡輪?」

  她直接詢問列車長,下午三點多到了新潟後,是否還有船前往那孤立在日本海上的海島!列車長停住腳步,並翻看佐渡汽船的航班表,回答她:「小姐!別擔心,航班大約每一小時就有一班,從四點之後到晚上還有七、八班船!」

  這麼便利,讓翔子鬆了一口氣。

  「從車站到港口有多遠?」

  「坐計程車的話,大約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謝謝!」

  「你要去佐渡啊?」

  「是的!」

  「如果這樣的話,你可以搭乘四點那班的噴射船,到了新潟,你也不用那麼趕!」

  「這樣啊!真是謝謝你!」

  在腦海中,對接下來行程沒什麼概念的翔子來說,列車長的說明真是一大幫助。

  突然她腦海中又想到究竟幸佑為什麼要去佐渡,而開車的那女人到底是不是船越加壽美呢?(這一定是弄錯了!)在她思考的這段時間,新幹線不知不覺中已過使高崎、澀川邊界,現正駛入大清水隧道。

  聽說過了這個隧道,就快到越後湯澤了,接著下一站就是新潟縣了!《朝日317號》如飛梭般地穿越在上越的山嶺間,出了越後平原後,沿著信濃川往日本海的方向急駛而去。

  第三章 佐渡殉情疑案

  1

  下午二時四分抵達新潟。

  翔子出了剪票口,在計程車招呼站前,往附近的公共電話亭走去。

  打電話給住在吉祥寺的谷津省平,電話鈴聲響了兩、三聲。

  「喂!我是谷津!」

  電話那頭響起聲音。

  「喂!我是翔子!」

  翔子聽到電話接通後,安心了許多。

  谷津說他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電話鈴聲,所以跑來接電話的聲音還有點喘。

  翔子告訴他說在佐渡似乎有交通事故而死亡的人,警方懷疑是幸佑。

  「什麼?鶴田先生他……?」

  谷津相當驚訝。

  「是的!所以我現在準備前往佐渡,不過只有我一人前往有點不安!現在我才到新潟,不知谷津先生能不能趕過來與我會合呢?」

  她用撒嬌的口吻說著。

  谷津卻接著問:「鶴田先生為什麼要去佐渡?」

  「我也不知道呢!而且好像還帶了一位女性,開車的人似乎就是那個女人!」

  「帶了女人?什麼?」

  「真正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正要去瞭解呢!你明天有空的話,可不可以來這兒和我會合啊?」

  明天是星期一,通常一星期的開始大概都很忙碌,所以翔子也不確定對方有沒有空。

  而谷津也是個行動派的人,所以他回答:「我知道了!讓我安排看看,你在佐渡是住哪一家旅館?」

  「我還沒決定呢!」

  「好吧!那麼我馬上出發至相川警局!你就把你住宿的旅館名稱交代給警員知道!」

  谷津急忙地說完後掛上電話。

  聽到他要來後,翔子的心稍微平靜了些。

  她在新潟車站前坐上計程車。

  「到佐渡的渡船乘船處。。」

  翔子不知道跟司機說去港口他是否瞭解,所以她只好詳細說明。

  計程車開動了。

  新潟站前的景色已轉變成大廈林立的近代大都市風貌,港口距離車站滿近的。

  她聽了列車長的建議準備購買十六點的噴射船票,結果售票員告訴她說已客滿了。

  「抱歉!我是有要事要到新潟縣警局的鶴田。。」

  當她告知售票員後,售票員馬上轉身呼叫她的上司,並說:「等一下,請你等一下。。」

  看來警察局的人已先聯絡港口了,不久之後,佐渡汽船的船務經理出現了,並說道:「船位已客滿,不過我們可以挪出職員專用座椅,便宜賣票給您,不知這樣可以嗎?」

  「真是謝謝!我只要有位子坐就可以了。。」

  「那麼就麻煩您填寫好姓名、住址等相關資料,辦理購票事宜。。」

  於是翔子順利坐上這班船。

  船馬上啟動了,這艘船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達目的地。

  日本海現在上空雲層變厚,海浪也變大了,船上的玻璃則蒙上了一層霧氣,窗外一片霧茫茫的,隨著船速的增加,所激起的浪花在空中飛舞,說不定連玻璃都會跟著浪花起伏而隨之上下晃動。

  翔子往座位前方的視野望去,只看到銀灰色的雲及海洋而已,還看不到所謂的海島。

  而左手邊則終於開始可以看到佐渡島的略影,表示船已出港了。

  不過對翔子來說,她的心情相當沉重,一想到丈夫客死異鄉,她的眼前所看到的景色都是灰暗無色的,與其悲傷的心情相對照,高速快艇在日本海上奔馳,約在傍晚五點左右即抵達兩津港。

  2

  相川警局的森山警官依約在兩津港等她。

  「您好!辛苦了!」

  警官年約五十歲左右,身材微胖,給人敦厚樸實的感覺,他交給她的名片上寫著巡佐的職稱。

  「我的車在那裡,請往這走!」

  警官的車停在港口的停車場。

  「我們現在先去相川警局,然後再到車禍現場去!」

  「這樣順路嗎?」

  「只是稍微繞道一下,並沒有繞很遠的路。。」

  翔子想到要去現場觀看,胃部就一陣翻攪,她想想該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了。

  「麻煩您坐那裡。。」

  「知道了!」

  翔子坐上警車後,車子發動了。

  森山巡佐自顧自地開車,離開兩津的港口,一過了商店街後,車子馬上駛入湖畔道路,完全不像是個大城市,看起來總像是個鄉村,而眼前所看到的湖叫做加茂湖。

  車子橫越湖上並轉入縣道,往國中平原邁進。

  「那個……我是不是一定要面對屍體呢?」

  翔子直接問出她一直在意的問題。

  根據森山巡住在電話中所描述的情況來想,車子爆炸燃燒後,坐在車子上的人受傷情形一定相當嚴重。

  一想到要面對全身焦黑的丈夫遺體,翔子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要是失態昏倒就糟糕了!「是的!那是例行工作。

  如果不看遺體的話,怎能確認死者的身份呢?我們警方可能到時候還會對兩位死者進行解剖的司法程序。

  特別是那位女性,沒有任何可供確定身份的物品,所以為了掌握她的齒痕、身體特徵等有利線索,在司法程序上勢必會對兩人進行解剖吧!如果太太您可以從死者的身體特徵或遺留品確認死者的話,就可以免去解剖的步驟了!」

  聽完巡佐的解釋,翔子喘了一口氣。

  現在,男女雙方的遺體均停放在警察指定的醫院內,而遺物則由相川警局保管。

  至於車禍現場位於從兩津往相川途中的「大佐渡天線」

  的山路,這條路並非一般的交通道路,而是專門的觀光道路,森山巡佐又補充地說明情況。

  「您先生應該是來旅遊的!」

  「但是他根本沒跟我說過呢!」

  「對了,我想起來您在電話中曾告訴我說您先生到九州出差去了,對吧?」

  翔子只好告訴巡佐,幸佑已經足足有兩星期沒消沒息的事情。

  「不過,他幾天前好像人在熱海呢!」

  「什麼!對了!那女性又是什麼人呢?」

  翔子告訴巡佐說,女性應該說是她先生公司的秘書——船越加壽美。

  「當然啦!和我先生到熱海,甚至和他一起到佐渡旅行的女性,到底是不是那位秘書,我也不能確定。。」

  「沒關係!我們也會往這一方向查證看看!」

  車子不知何時駛入了國中平原。

  看到一望無際的廣闊平原,還看到高聳的山峰,讓翔子懷疑現在的所在地真是個島嶼嗎?「請問車禍到底是何時發生的?」

  翔子終於問到她每次都忘記要問的重要問題。

  「大約在今天早上九點半左右發生的,是路過該條山路的駕駛發現後報的案,一接獲報案,消防車、救護車,還有警方,都緊急出動救援。

  不過一切都太遲了……」

  九點多在佐渡發生車禍,她十一點半就在東京接到消息,這表示警方辦事相當迅速。

  「明天會進行司法解剖,而我們想進一步瞭解您先生失蹤前後的情況,所以您可以在這兒待個兩、三天嗎?」

  「沒問題!」

  翔子如此回答著。

  因為如果確定死者就是幸佑的話,她要辦理領取遺體,以及火葬手續等事情,勢必得在島上多停留幾天。

  「我們現在正調查瞭解您先生前晚的住宿處,以及他租車時向租車公司租借的情況等詳細事宜,因此明天大概就能瞭解車禍前一天的情況。。」

  森山如此說著。

  翔子現在的心情七上八下的,根本沒心思仔細聽森山說話。

  「從這裡起我們要進入山路了,山路顛簸,所以請繫上安全帶。。」

  看到寫著「新保」

  的路標後,車子右轉進入大佐渡盤山公路了,接著就看到枯黃田園,以及林木交錯的樹叢,之後即走上陡坡了。

  前方的金北山是座高山,聽說高度達海拔一干二百公尺,屬於超過一千公尺的高山了!而大佐渡盤山公路,為其山腳下南北縱走的道路,全長共計十四點五公里。

  由於已到日落時分,山路也跟著陰暗起來,森山將車大燈打開。

  道路突然變成急坡,過了自衛隊的駐防基地後,車子開始一直往上爬坡,駛向名副其實的山路。

  走了不知道多久,車子幾乎來到山頂,此時西方的天空則殘留夕陽餘暉,眼下則可眺望國中平原、真野灣、加茂湖、兩津港等所有美好風景,景色真是令人心曠神怡。

  雖然待會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翔子還是像遊客般地對眼前美景不禁發出讚歎之聲。

  看到眼前美景,讓翔子終於瞭解,拜訪佐渡的遊客,多半是租車或是利用遊覽車來欣賞這美景,很少獨自一人前往。

  (幸佑到底是以什麼心情來欣賞這風景的呢?)過了海拔八百四十公尺的白雲山莊,左右即呈現懸崖峭壁聳立的地獄谷。

  在其右手邊,從外海飄流過來的強烈氣流,帶來了陣陣濃霧,往左手邊的峭壁飄流過去,在眼前呈現白色漩渦狀的神奇景象。

  「車禍現場,快到了!」

  過了大平台的展望台後,山路坡度突然驟降,取而代之的是角度極大的多處急轉彎,而所有彎道底下均為連綿不絕的懸崖峭壁,簡直就是九彎十八拐的下坡路段。

  「這一帶經常發生車禍,如果車速過快的話,很容易就衝下山崖去了!」

  擋風玻璃前的地上,突然出現一道很長的煞車痕跡,而痕跡盡頭應該就是懸崖了吧!終於車子停在峭壁上方。

  「這裡就是現場了!麻煩您下車看看!」

  車禍現場是在往金山的途中,而路旁的護欄仍然留著被撞壞的景象,顯示出當時車禍的慘狀。

  從車子內部無法看到懸崖底下。

  森山打開車門下了車,翔子也跟著下了車,只不過她的腳卻沒什麼力氣站穩。

  走到路肩後,往懸崖下望去,只覺眼前一陣暈眩,而正下方崖邊的樹木都被燒得焦黑,還看到燒焦的車子殘骸。

  「那裡就是車子衝出護欄後掉落的地方,為了搬運車上死者的遺體,可是相當費事呢!」

  森山說明事件經過的聲音,似乎變得很遙遠。

  翔子暈眩得差點倒下去,不過最後還是強撐著身體說道:「對不起!可不可以請您送我去住宿的旅館,我想今天大概沒精神再確認遺物了!」

  「啊!啊!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您不舒服!」

  森山趕忙用手扶著翔子的身體。

  翔子一邊感覺想嘔吐,一邊往車子搖搖晃晃地走去,嘴上並說著:「給您添麻煩了,真抱歉!」

  3

  住宿的旅館靠海,遠離相川城市,且座落於尖閣灣附近的懸崖上的旅館,使得翔子整晚都被海浪聲吵得無法安睡。

  隔天翔子來到相川警局。

  「唉!昨天我真是失禮,請見諒!遺物我們都保管在這裡,請往這走!」

  森山巡佐引領她來到一個房間。

  遺物中有被燒得殘破的衣服、鞋子,以及隨身物品等殘骸。

  而隨身物品中的鱷魚皮夾,裡面則放有駕照、名片、零錢、鑰匙圈等物品。

  任何一樣東西都是翔子認得的物品,這些絕對是幸佑的東西,尤其是皮帶上的扣子,讓翔子認出是她幫幸佑買的皮帶,還有鹿皮軟鞋、鑰匙圈、鱷魚皮的皮夾,每一樣都喚起她的記憶!「如何?」

  「沒錯!我想那是我先生的東西。。」

  「您真的確定這些東西真是您先生的。。」

  「沒錯!」

  「為了保險起見,我將開始描述身體特徵——」

  森出巡佐開始看著報告書,念出所推測出的死者身高、體重、體型、推定長相等等,每一樣特徵,都讓翔子認為死者應該是幸佑沒錯。

  「不過,我們還沒確認齒痕。。」

  說畢,森山巡佐啪地一聲合上報告書。

  「什麼?」

  「確認齒痕後,我們發現死者的牙齒並沒有治療的痕跡,不過我們還是得製作齒模,送到東京的牙醫生那邊,做一比較確認的工作。。」

  「這樣啊!」

  不過在翔子記憶中,幸佑確實並未看過牙醫。

  「好了!我們初步認定死者即為鶴田幸佑,年三十五歲。

  至於女性死者嘛!聽太太昨天提過可能是船越加壽美,我們想就這一點再詳細調查一下!」

  翔子被帶到類似偵查室的房間,開始接受各種事情之詢問,問話主要提及她對船越加壽美的印象、衣著、聯絡人等等資料,最後話題仍舊回到幸佑身上,更問到公司、工作,以及他失蹤前後的事情。

  偵訊大約花了一小時左右。

  翔子突然認為為了確認車禍死者的身份,這樣詢問似乎有點小題大作了。

  終於詢問完後,森山巡佐合上調查書後,問道:「遺體您準備怎麼處理?」

  他將兩手交握,直盯著她。

  翔子因還沒想到這裡,所以一臉茫然。

  「島內常常發生這種類似案件,大多都采就地火化,然後家屬帶骨灰返回東京再下葬。

  如果不這樣做也可以。。」

  翎子聽完森山巡佐的說明,感覺如釋重負,地想先通知公司可能較妥當,說不定谷津省平下午就會來這與她會和,到時再商量也不遲。

  「我想找人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再將遺體寄放在警察局指定的醫院裡?」

  「好的!沒問題!」

  「我今晚打算待在旅館,明天我想再登門拜訪,到時候再麻煩您了!」

  「沒問題!辛苦您了!」

  4

  中央日報的谷津省平抵達佐渡時,已是禮拜一下午兩點左右。

  翔子當時正在旅館內休息。

  聽到從櫃檯打來的電話後,翔子下樓來到大廳,谷津已脫掉外套坐在沙發上。

  「很辛苦吧!真是難為你了!」

  他站起身安慰她。

  「谷津先生那麼忙,我還麻煩你,真是抱歉!」

  谷津將深藍色西裝的外套拿在手上後,再將外套披在肩上的照相機上,而他沒帶什麼行李,完全像他平常的格調。

  「怎樣?現在情況如何?」

  「死者應該是我先生,不會錯的!真是一大打擊!」

  「真是如此啊!我今天出發前還向公司查證過,大鵬建設在佐渡並沒任何工程在進行,所以鶴田先生應該沒有公事要來佐渡,更何況還帶了女性同行,到底他為什麼要來佐渡呢?」

  翔子開始說明車禍事故的發生情形。

  「衝下懸崖?我總覺得事情並不單純!」

  「不單純?」

  翔子聽到谷津說的話之後問道。

  「你想鶴田先生是失蹤呢!謠傳不是說他卷款潛逃了嗎?這個車禍,應該不是那麼單純,我總覺得哪裡很不對勁!」

  「不對勁?你是說有內幕嗎?」

  「是不是真有內幕,我也不能確定!」

  谷津說完後,繼續問道:「和公司聯絡過了嗎?」

  「我還沒通知公司,我想先和谷津先生討論後再通知!」

  「這真的很麻煩,如果警察先去詢問公司的話,那麼在公司一定會引起大騷動,我想先讓總務課的人早一步知道比較好,因為鶴田先生是投標課長,所以公司裡的人很容易就會傳開來,碰到這種情況時,應該先通知公司裡的總務部門,所以現在還不算太遲,馬上通知他的上司吧!」

  「喔!我馬上就去辦!」

  翔子正準備起身去通知時,櫃檯的服務人員也剛好呼喚她。

  「請問是鶴田小姐嗎?」

  「我是!」

  「警方打電話來,剛轉到您房間您不在!」

  「喔!謝謝!」

  翔子在櫃檯前接起電話。

  打電話來的人正是早上才剛見過面的森山。

  「唉!常打擾您,真是抱歉!事實上呢,剛剛有報告進來表示,在兩津的某家旅館,也就是您先生及那位女性曾在車禍前一天住宿的旅館內,發現他們的遺留品。

  而且司法解剖的結果也出來了,所以想再麻煩太太您走一趟警局。。」

  「遺留在兩津旅館內的東西,是些什麼物品?」

  「這個嘛……不太方便大聲地在電話裡說明,不過我還是先告訴您,在房間內上鎖的保險箱內發現大筆的現金,且全數是新鈔,大約有一千兩百萬圓左右。

  太太您知道這件事嗎?」

  森山巡佐繼續問她是否曾在銀行窗口提領這麼大筆的現金。

  「沒有!怎麼可能?」

  翔子馬上回答不可能,她無法相信幸佑竟然帶著大筆現金旅行。

  她開始擔心幸佑虧空公款失蹤的傳聞變成真的了。

  「太太,我們想再詢問您一些事,例如:遺留品的來源,還有司法解剖的結果,我們也發現一些小問題,所以可以請您再來一趟警局嗎?」

  「對於遺留品是現金這件事,我完全沒有印象,即使我看到也想不起來它的來源!不過,我剛好有一位記者朋友,現在正與我討論相關事宜,所以我想可不可以請我這位記者朋友代我去瞭解司法解剖的結果?」

  翔子不知為何突然感覺頭痛,身體不太舒服。

  因為車禍前晚,幸佑所住宿的旅館,已明確表示他和女人一起過夜,這讓她受到滿大的打擊,更讓她無法接受這事實,現在照這情況看來,非得趕快通知公司不行。

  對於保險箱中所遺留的一千兩百萬圓的現金,公司可能還不知道,所以她應該先通知齊籐營業部長。

  因此翔子想讓谷津省平成為她的代理人,代她跑一趟警局,而森山巡佐也答應了這項代理人的建議。

  「拜託你!請你代替我跑一趟警局。。」

  「沒問題,我會盡快幫你辦妥的。。」

  谷津省平爽快地答應了她。

  谷津當晚與翔子同樣住在「尖閣灣旅館」

  ,待他辦完住房手續後,馬上趕去警局。

  5

  「什麼?有安眠藥反應?」

  「沒錯!雖然只有少許,但是我們確實在女性胃裡發現有巴魯妥安眠藥的反應!」

  「也就是說,那女性喝下安眠藥之後還開車?」

  「不對!我們並不是這樣判斷,我們認為有可能是她前晚所服用藥物,還殘留體內。。」

  森山巡佐小心地說著。

  (是這樣的嗎?)谷津省平開始搔耳朵後方,這是他在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假設有人為了製造兩人因駕駛失誤而墜崖的車禍事故,所以在開車前,或是開車途中讓女性喝下加了安眠藥的咖啡或是飲料!」

  「這樣故意安排車禍發生,也就是說目前狀況類似他殺事件囉!」

  森山巡佐聽到這假設後,臉色稍微平緩下來。

  「至少,你們懷疑這種可能性,對吧?」

  「果然是新聞記者,深思熟慮。。」

  森山巡佐微笑說道。

  「實際上,我也這麼想,所以我想檢討車禍狀況,再仔細調查一次。。」

  森山補充地說道。

  「不過恕我直言,我懷疑在這不倫秘密旅行的假期尾端,開車的女性心裡應該沒什麼好難過的,也就是說她應該不會選在佐渡殉情吧!」

  「沒錯!應該沒什麼好難過的,也就是說她應該不會選在佐渡殉情!」

  「沒錯!我正是這樣想。。」

  森山點了根菸,繼續說道:「綜合所有情況來看,若分析如下的話,則可以解釋他們的行為。

  首先,男女雙方都有配偶,這段不倫戀情光靠秘密幽會也不是辦法。

  第二點,則是男方虧空公款與愛人一起銷聲匿跡,所以來到佐渡這孤島,準備以此地為旅行終點,放在此住宿。

  此時女方為了讓這段感情走得更順利,在出發遊覽山景之前,喝下含有安眠藥的飲料,並邊打瞌睡邊開車,想與男方一起到極樂世界!」

  這也是個不錯的合理解釋。

  谷津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

  「你說他虧空公款的事,有什麼證據嗎?」

  谷津回問他。

  「這我之前在電話中已跟鶴田太太報告過了,在車禍前晚他們投宿的旅館保險箱中發現一千兩百萬全是新鈔的現金。

  而和鶴田幸佑任職公司聯絡之後,得知鶴田虧空公款後,即失蹤兩星期以上,且行蹤不明!」

  原來警方已先與公司聯絡過了。

  而從森山談話中得知在車禍前一晚,兩人住宿的旅館是兩津市加茂湖的「加茂旅館」

  。

  旅館方面還表示兩人預定的房間是兩個晚上。

  兩人所租的車則是從兩津港附近的租車公司租借三天。

  所以在旅館的房間內,除了留有現金外,還留有女性隨身攜帶物品的手提箱以及衣服等。

  手提箱上附有一張「船越加壽美」

  的名片,與之前鶴田翔子所推斷的是同一人物,因此警方開始聯絡她的丈夫,明天她那位叫船越周太郎的先生就能前來確認死者的身份。

  不過他們訂房時登記的並非本名,也就是登記簿上並未登記鶴田幸佑、船越加壽美的名字,反而是登記為內籐貞男夫婦。

  森出巡佐又加以說明。

  「巡佐,若這件事我看成是殺人事件,那麼在兩人發生車禍前,他們在佐渡是否有與第三者見面的情形,還是有去過島內的其他地方,另外是否有再次徹底詢問當天車禍事件的目擊者,當天發生車禍的實際情況。。」

  「你是不是懷疑事件背後有什麼陰謀?」

  「這個嘛!是有點!」

  「你懷疑的是什麼?」

  「我還未確定是什麼,所以恕難奉告,不過我就是覺得這事有點不太對勁,所以如果我查到些什麼,我一定會通知警方的!」

  嘴上雖然如此說,但是谷津現在根本就沒什麼情報可以提供給警方的!到底是真的車禍?還是他殺?或是殉情呢?只是谷津總認為翔子她先生的死亡,絕不是單純的車禍。

  不過警方因為搜查不到相關犯罪證據,所以他們只能以單純的車禍事件結案,而不可能一直持續搜證下去的。

  谷津只能盡量提醒森山巡佐說,這宗車禍有點不單純。

  「至少,在開車的女性體內發現安眠藥的殘留,這點就能表示此案並不單純,所以請你再徹底調查他們上島之後曾去過那些地方,如此應可查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森山一邊捻熄香菸,一邊答應地說道:「沒問題!我們知道了:今後將再深入調查!」

  「一切拜託你了!」

  谷津當天出了警局後,即自行租車前往車禍現場查看。

  還去了趟兩津市的旅館瞭解狀況,結果所得到答案幾乎都與警方說詞相同。

  待谷津返回相川的「尖閣灣飯店」

  ,進入房內時已是當晚將近收拾晚餐的九點左右了。

  6

  剛開始,谷津因為正在洗澡,所以並未注意到。

  不過他覺得好像聽到門鈴聲後,關了水龍頭,披上浴袍走出浴室,又再次聽到門鈴聲,於是他邊用毛巾擦乾頭髮,一邊出聲問道:「是誰呀?」

  然後解開門鏈。

  不過門外的人並未馬上回答。

  「請進!」

  谷津握著把手打開門。

  本以為會是飯店的服務生,卻發現是一位從沒看過的美女站在門口!這位美女長髮披肩,未施脂粉地穿著浴衣站在門口,再仔細一看,竟是翔子像幽靈般地站在門口!說像幽靈是有點誇張,實際上是翔子的魂魄不知飛到哪去般地站在門口。

  (該不會是翔子吧?怎麼了?)谷津自己從浴室走出來時想著,所以才會急忙將身體包裹好才來開門。

  「很抱歉!我吃完晚飯後,自己一個人喝酒,突然覺得自己很孤單,所以睡不著覺!」

  「還不到睡覺的時間呀!我剛好也有事要告訴你,請進!」

  谷津將翔子拉到靠窗的椅子坐下,自己則趕忙穿上旅館的睡袍後,打開冰箱。

  「要喝點東西嗎?」

  「好的,謝謝!」

  「我能找到的飲料就只有這個囉!」

  谷渾從冰箱取出迷你瓶裝的威士忌,如了適當冰塊及冰水後,坐在翔子的對面。

  翔子則似乎放下心地從窗戶望向窗外黑暗的海景!旅館的下方就是一片汪洋大海,由於海洋這麼接近尖閣灣,所以海浪聲不時敲打在崖壁的聲音,不絕於耳。

  而眼前所看到的海洋,儘是日本海,在海面上,則有漁船的亮光。

  翔子終於把眼光移回室內。

  「警方那邊有什麼新的線索嗎?」

  谷津想想還是決定把情形告訴她。

  「是的!他們發現了很意外的事實!」

  谷津一五一十地將司法解剖時,在女性體內發現些微安眠藥的反應,於是警方懷疑此事並非單純的車禍,而朝殉情或是他殺的方向偵辦!「什麼?殉情?……?」

  「他們認為女方可能想同歸於盡吧!因為在你先生的胃中,並未發現安眠藥!」

  「真是可怕的女人!」

  「不過,目前並不是真的確定殉情,說不定是他殺呢!」

  「什麼?他殺……真是可怕!」

  想到這裡,翔於就不想再說話了!谷津喝了口酒,而翔子也跟著喝了一口酒。

  「不過,目前似乎確定你先生帶的那位女人,應該是船越加壽美沒錯!只是大家都還不清楚那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翔子稍微低下頭。

  「我有些事還沒告訴谷津先生!」

  於是翔子將上星期與加壽美的丈夫碰面,且一起到熱海追蹤他們另一半的事告訴谷津。

  翔子並沒有很祥細地說明整件事情經過,只是稍微解釋了她和叫做船越周太郎的男人,在熱海共度一夜,但是即可從其話中隱約聽出他們兩人曾發生男女間的肉體關係。

  谷津感到相當意外,而且他覺得自己相當嫉妒那個叫做船越周太郎的男人。

  (我都還沒碰過翔子呢!)一想到這,他胸口悶熱,且感到喉嚨乾渴。

  於是,谷津又趕忙拿出酒瓶倒入杯中一飲而盡。

  「所以鶴田先生是真的和那叫做加壽美的女人到過熱海囉!」

  「我想是的,而且還有照片為證呢!」

  「這麼說來,他們兩人交往很久囉!」

  「大概是吧!怎麼了?」

  翔子又將眼睛望向海面。

  玻璃杯中的酒精濃度早就加倍了!「這樣很奇怪呢!」

  翔子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自言自語著。

  「什麼奇怪?」

  「就是加壽美那女人呀!那女人應該不是一位會以男人為生活重心的人呀!」

  「有什麼事情可以顯示?」

  「雖然沒有確實的事情,不過從她丈夫的話語中可感覺到她是位很厲害的女人!她可以在她學生時代的情人進療養院休養的那段時間內,自己上班工作養她的情人,而她的工作則在社長及董事長間佔有相當重要的份量,如此周旋於男性之間的上班族,怎麼可能會把男人看成生活重心呢?」

  佐渡這裡有很多傳說,聽說在江戶時代,有一個叫水替人夫的不得志武士,與相川的舞姬譜出了淒美哀傷的故事!還有很多男女都選擇這條山路做為殉情的地點。

  而這些傳說中的女人,與翔子印象中的加壽美,應該屬不同類型的人。

  「這樣說來,如壽美是董事長室的秘書,也就是說它是位職務最高的秘書囉!這種女人與投標課長殉情?嗯,從這些跡象看來,這宗案件應該是謀殺案囉!」

  谷津此時不經意地在翔子面前自顧自地推論起來。

  不過翔子好像完全沒聽見,因為她的眼睛正盯著漆黑海面上漁船上的燈光。

  谷津將酒的濃度調淡了些。

  「別再在意她了!再喝一些吧!」

  谷津想要安慰翔子,不過他卻想不出任何言詞可安慰。

  以她二十九歲的年輕歲數,要面對丈夫突然死亡的事實,任何安慰的話對她來說應該都沒任何幫助吧!「對了!公司那兒有沒有什麼動靜?」

  谷津突然想到這話題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什麼?」

  「若確認鶴田先生是因公出差,那麼這場車禍就算是因公殉職了,但是若是私自觀光旅遊的話,那又另當別論了!」

  「不是已確認是後者了嗎?」

  「那可說不一定喔!鶴田先生的死亡,說不定牽扯到公司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讓公司對外宣稱他是因公出差,並以公司名義厚葬喔!」

  「可是公司也有可能告他虧空公款,夾帶私逃啊!」

  「是呀!這怎麼辦?」

  谷津自己非常高興地推演著鶴田幸佑的死亡事件,且饒富興味地自顧自地說著他的假設。

  但為了能釐清鶴田幸佑的死因是否與公司有關,必須整理出能破解案情的重點,因此冷靜是必要條件。

  「真是太無常了!」

  經過一陣寂靜後,翔子突然自言自語似地說著。

  「對呀!真是太無常了!身為投標課長的人,背負著公司的重責大任,竟然會鬼迷心竅地與愛人私奔旅行到佐渡,卻又陰錯陽差的因車禍身亡,真是太無常了。。」

  (若是因公司的公事而被謀殺的話,那就更無常了。

  )谷津自顧自地想著,翔子此時卻眼含淚光地說著:「我不是說我先生,我是在說我自己。

  我從沒想過自己二十九歲就會當上寡婦!」

  這話使得谷津有些緊張,雖然他比翔子年長幾歲,但卻不知如何搭腔。

  「鶴田先生的死亡來得太突然了,讓你一下子不知如何應付,你還年輕,說自己寡婦太嚴肅了,別想太多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我沒辦法不去想呀!我總覺得太無常了,我只要一聽到海浪聲就感覺到這情緒。。」

  「危險!危險!」

  「我只要一想到我們的婚姻、家庭、就覺得很無常啊!」

  翔子從剛才一人獨自聽著海浪的聲音就感覺到非常寂寞,而這種寂寞的心情卻是說不上來的。

  「對吧!你看我還未滿三十歲就成了寡婦!還不只光是寡婦的名稱,還要被冠上虧空公款嫌犯的老婆名號!我該怎麼辦?」

  翔子非常激動地說著。

  谷津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更不知要說些什麼?谷津只好站起身,繞到翔子身後,將他的手放在她肩上,並撫著她的頭髮,翔子將臉朝向谷津,無言地將唇奉上。

  當翔子的唇結實地輕觸他的唇時,他愣了一下,不過他卻沒移開,反而像被電到般地被吸引住,他感覺到滿嘴充滿鹼味,一看才發現此時翔子淚流滿面!邊流著眼淚,翔子激烈地吻著,兩人的嘴唇像磁鐵般地被吸引住。

  激烈地擁吻後,谷津將臉移開,邊撫著翔子的頭髮邊說道:「來,再喝點酒會好睡些!只要什麼都忘了,好好睡一覺,你就會恢復精神了,現在什麼都別想了。。」

  「我現在還不想睡,讓我再在這兒待一會兒。。」

  「可是我想睡了。。」

  「你先睡沒關係,我想再喝些酒,聽聽海浪聲。。」

  「那麼!我就先睡囉!」

  不知道睡了多久,谷津躺進窩中,好像一直都在淺眠中,突然感覺到有頭髮碰到他的臉頰,於是他醒過來,而在他睡前將床頭燈關小了些,所以現在室內相當昏暗。

  但是他馬上知道是穿著睡袍的翔子躺在他身旁。

  「拜託!別開燈!」

  剛剛坐在窗邊的翔子將三盞電燈全關上了,所以室內很暗。

  「睡不著嗎?」

  「嗯!我怕一個人獨處,拜託你讓我待在這兒。。」

  此時翔子的身體包裹在睡袍中,而露出的手腕則碰觸到谷津的身體,由於此部分並未包裹在衣服內,所以她的手腳都是冰冷的!谷津一時間猶豫不決,此時此刻若去擁抱剛成為寡婦的翔子,絕對不妙!他和翔子一直沒跨越朋友間的界限,他們之間純屬相知相惜的紅粉知己及青衫之交。

  這段情緣可算是朋友情誼,也可算是純純的愛。

  不過此時他們的猶豫乃是多餘的,因為此時翔子自己心裡在想什麼,都是她單方面的想法。

  日本海上傳來的海浪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聲聲提醒著翔子她那寂寞芳心,讓她想一頭栽進地獄裡。

  不對!應該不是說掉進地獄裡,而要說翔子內心深處燃燒的慾火,使她身處不安及寂寞的情緒裡,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解救她不是更好!此時谷津開始朝這方向思考。

  其實這是他自己給心中燃起的慾火所做的合理解釋!一想到在熱海那個叫做船越的男人曾碰過翔子的身體,谷津二話不說,就用兩手擁抱翔子入懷,隨之把身體壓向翔子,慢慢地親吻她的唇,而翔子則無聲地回應著。

  谷津接著大膽地解開翔子的衣襟,用手撫摸她胸前的乳房,手中握著她那豐挺圓潤的乳房,溫軟舒適地讓他開始揉捏起來,這動作讓翔子嘴裡發出嬌吟。

  「谷津先生,我是不是很亂來呀!」

  此時谷津脫下翔子的睡袍,呈現她那白嫩的肌膚,而翔子的乳房則硬挺飽滿地邀請他,像那含苞待放的粉嫩玫瑰,讓谷津忍不住用口含住那蓓蕾尖端,開始吸吮起來。

  「啊……啊……」

  翔子興舊地嬌吟出聲。

  谷津的手慢慢往下移動,來到那溫暖的性感地帶,手指更深入那深谷幽穴,感覺到濕潤溫熱。

  「谷津先生……我好痛苦……快脫掉衣服吧!」

  谷津脫下衣服,嶄露那雄偉硬挺的悸動,接著他的手指又開始在那濕潤百合幽谷進出,感覺泉水正溫熱地湧出。

  「啊……我該怎麼辦?」

  翔子晃動著身軀喊著。

  「幸佑……幸佑……才剛走沒多久呢!」

  谷津此時脫掉翔子身上的最後一件衣物,接著讓翔子看到他那蓄勢待發的悸動,那傢伙讓翔子徘徊在道德與肉慾間,矛盾不已!而谷津此時已顧不了那麼多,只想憑著感覺走!終於他將那傢伙深深地理入濕潤幽谷,這讓翔子興奮地高喊出聲。

  隨著谷津奮力地撞擊那柔軟嬌軀,翔子張開雙腿纏繞在谷津腰間,努力配合其律動。

  「啊……啊……」

  翔子搖頭擺臀地嬌吟。

  此時她只能憑感覺沉浸在肉慾歡愉中,而谷津也不知道今晚對他投懷送抱的翔子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什麼!其實翔子是忍受不了自己帶著虧空公款嫌犯妻子的污名,所以她想讓自己的身體也沾上污名,而這些都是她內心裡不安的寫照,而這些都是谷津想不到她與他結合的理由!此時谷津正瀕臨顛峰,就快承受不了!而翔子也同時達到了,於是,兩人共赴歡愉天堂!而窗外黑暗裡傳來海浪的怒吼聲!

  第四章錯綜複雜

  1

  大鵬建設的總公司位於青山三丁目。

  辦公大樓是座八層樓的玻璃帷幕大廈,設計新穎現代化的辦公大樓,充分顯示出大鵬建設業績蒸蒸日上的景象,更可說是一持續成長的企業。

  那天早上,翔子進入櫃檯準備拜訪公司。

  「啊!鶴田課長夫人,齊籐營業部長已在等您了!請直接上八樓,往會客室走!」

  接待小姐指著電梯說道。

  應該是翔子要來公司前曾與齊籐部長通過電話。

  翔子走進電梯,按下八樓的按紐。

  從佐渡回到東京已過了一星期!在佐渡那晚之後,齊籐部長共派了兩名年輕的總務部職員趕往當地,負責火葬以及將骨灰運回東京安葬等的全部事宜,全由公司出面包辦!特別是葬禮上,大鵬建設社長……鷲尾龍太郎竟然親自參加,且在青山殯儀館舉行「社葬」

  ,就在翔子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公司裡的人已替幸佑舉行了盛大隆重的葬禮。

  翔子今天是來答謝公司的厚愛。

  會客室裡齊籐部長正等著她。

  「唉呀!鶴田太太,真是太難為你了!」

  部長慇勤地寒暄。

  「哪裡的話!對於公司為我們所做的一切,真是太感激了!」

  說完,深深地一鞠躬。

  「哪裡!那都是公司該做的!今天請您來,是因為公司還剩下一些手續要辦!」

  部長請她坐在桌子正前方的沙發上,桌上則放著一包白色包裹說著。

  「請問這是什麼?」

  「是公司發的慰問金,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請您收下!」

  「可是這我不能收啊!我先生他給公司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還能獲得公司的社葬,我已經感到很欣慰了!」

  「嗯!那是應該的。。」

  齊籐有些困難地說著。

  翔子表示給公司帶來這麼多麻煩的語氣背後,其實她還帶了點羞愧的意思。

  這句「麻煩」

  與之前她所說過的客套話是大不相同的。

  原來留在兩津的加茂旅館保險箱中的現金一千兩百萬圓,與鶴田幸佑當初從公司帶走的金額一致,所以最後公司並未將鶴田幸佑視為虧空公款的嫌犯,整件事在公司只留下投標課長與女秘書私奔的不倫事件。

  而公司不僅未把虧空公款的事告訴警方,反而還以公司名義為他舉辦社葬,這讓翔子真是不知該如何感激才好。

  「事實上……」

  齊籐用手撥了下眼鏡邊緣後,兩手交錯互握並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說道:「其實對於您先生這次的事情,我們可以一體兩面的觀點來看,首先即是既然他是虧空公款的嫌犯,公司卻替他厚葬,這不是很奇怪嗎?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他確實有帶走公款,但最後這筆公款還是找回來了,一毛也不少,根本不能算是虧空公款並卷款潛逃的嫌犯,再看看之前他為公司賣力工作,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的份上,發生這種事,我們做為上司的人真的很心痛,所以公司更應該為其舉辦社葬以表示我們誠摯的哀痛!因此這點根本沒什麼好覺得奇怪的!」

  部長努力解釋其用意。

  「原來如此,真是謝謝!」

  翔子恭敬地表示謝意。

  「現在,我們還要麻煩您填一些勞保手續所需之表格,以及在退休金提領單據上蓋章簽名。。」

  齊籐部長從身旁取出幾份文件,而這些文件全部是些事務手續。

  翔子在文件上簽名蓋章後,並告知公司銀行自動轉帳至她麻布銀行的帳號後,終於完成所有的相關手續。

  「麻煩您跑這一趟,真是對不起!如果今後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千萬不要客氣,直接找我齊籐,公司一定會盡量幫忙!」

  齊籐送她出會客室門外。

  「無論如何,真是感謝您!」

  翔子在電梯門關上前,一直鞠躬向部長道謝。

  電梯到一樓後,翔子走出電梯,往大樓門口走去,一出了辦公大樓,她停下來往上仰望整棟大樓。

  她心中頓時感慨萬千,看著這棟自從父親於建設省退休後轉任的大鵬建設公司,直到她先生幸佑任職的這十幾年的光陰,與她結下不解之緣的辦公大樓,正聳立在日正當中的艷陽下,似乎冷漠地藐視著翔子及路上行人。

  那天翔子到銀座,漫無目的的逛逛百貨公司及服飾店,買了些東西,覺得心情好多了,就繞到很久沒去的並木街上的茶店,喝了些茶後,於下午二時左右,搭地鐵回麻布。

  在這段優閒的下午時光中,她回憶起自己在熱海及佐渡委身他人的事情,以及喪失的傷感情緒,都讓她自己意識到自己已為孤單一人,心裡感到莫名的寂寞。

  翔子在廣尾站下地鐵,走出路口,往她家附近約有棲川宮紀念公園的方向走去,並爬上左手邊的小坡,上了高台,往公園的人行道走去。

  有棲川宮紀念公園裡,灑滿春日午後的溫暖陽光,濃密的樹林靜立其中,而樹苗嫩葉悄悄探出頭來,散發一片翠綠景象,從崖上滴落至池中的流水,清澈水聲不絕於耳!爬上高台的翔子,在長凳上坐下。

  一想到今後得獨自一人生活,就覺得非常寂寞,不過一想到谷津省平的臉,就突然又有勇氣去忘掉這寂寞感。

  想到在浪濤洶湧的佐渡旅館中,那晚投向谷津懷抱的事,如今想來都是股不可思議的衝動。

  那晚的氣氛下,很容易做出衝動的事情。

  翔子稍事休息後,站起身往椅子後方公園出口方向走去。

  突然翔子覺得不知在何處好像有人在看她,於是她回頭望去,即看到太陽從樹葉縫中灑下光線,以及廣場上孩子們邊跑跳邊嬉戲的畫面,沒看到有人注視著自己。

  可是當她轉回頭繼續往前走時,還是覺得似乎有視線正往她身上瞧,真是奇怪!(難道是我自己多疑?不對,應該有人正盯著我看……)翔子於是快步往家裡走去。

  2

  「喔!你是谷津先生的兒子呀!」

  「是啊!父親在建設省的時代受您照顧很多!」

  「說到照顧,我所受的照顧才多呢!因為谷津先生是老前輩了!不過,你也真是個怪人,政治家的兒子,畢業於早稻田大學卻成為新聞記者,並未踏上政壇,真是太罕見了!我沒聽過其他要人的兒子成為新聞記者呢!」

  「身份地位較低,真是很抱歉!」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你工作上的性質,不是專門攻擊政界及論壇界嗎?」

  谷津省平那天來到霞關的建設省某一間辦公室,坐在他眼前大桌另一端的人是德岡龜男,他兩手忙著拿燈火機點煙,「我也算是地位不高的政客嘛!總是沒辦法戒菸,每次一碰到禁菸的會議,就非常痛苦。。」

  邊苦笑說著。

  身為建設省的建設局長,他算是不大有官僚作風的人。

  「請問東京灣的橫跨公路是否已著手進行工程了?」

  谷津開始進入正題,並取出記事本準備記錄。

  「嗯!那是第三區區域的工程,而不是我們這省的工作,我並沒有直接參與該案喔!」

  「可是被稱為水灣計畫的東京灣開發案,是現在眾所注目的大工程,局長不至於完全不關心此案吧!」

  「當然,不是不關心。

  我得負責全案工程之監督工作,而各工程區域也都會定時報告進度,也就是我擁有認可權。

  可是我們日本人比較喜歡開發樂園,像現在的迪士尼樂園,還有其他各樂園準備建設,使得水灣計畫很難推動。。」

  德岡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谷津對此話頗有同感,也跟著陪笑。

  日本人說不定是泡沫人類喔!就如同日本的經濟體質,就好像是泡沫經濟一樣。

  東京奧林匹克、萬博、列島改造、遊樂區開發等與以首都為中心的經濟開發案,所有人大多都異口同聲地高喊這些方案,可擴大內需、振興國內經濟!……在佐渡出車禍死亡的鶴田幸佑,真正死因之謎尚未解開,如果死因真是他殺,那麼警方現在仍繼續調查案情就是正確的方向,可是森山巡佐至今都沒任何消息,而谷津自己也調查不出什麼線索。

  谷津返回東京後,馬上對鶴田幸佑在失蹤前涉入水灣計畫投標案及工程規劃案等事件,進行深入調查。

  為了發展東京灣也能成為國際化都市,才規劃出水灣計畫,其總投資額達五兆日圓,屬重大工程案!在首都東京高樓大廈林立,及交通擁擠的狀況,再加上地價高漲不降,使得眼前所剩的待開發區只剩東京灣了!海灣面績約十二萬平方公里,至今尚未開發過任何較大的開發案,直到快進入二十一世紀時,才規劃此一大開發案。

  其中東京灣橫跨公路(跨海大橋)的總工程費為一兆一千五百億圓,在世界上堪稱十分重大的海洋工程,預計花八年的時間,連接京濱、京葉兩大工業區,是一「築夢大橋」

  。

  換句話說,這個工程稱為征服東京灣計畫更為貼切。

  若是此開發案到最後像青函隧道一樣,不能發揮多大功效,那不是就像一巨大廢棄物嗎?即使它連接川崎及木更津,也無法知道它能負荷多大之交通量,於是根本無法預估總投資額是否能回收?反而還破壞東京灣的生態環境,類似上述的各種批評不絕於耳,可是在去年時,內閣會議仍迅速通過此開發案,並即刻進行此工程案,期望能以此計畫擴大內需,使建築業界復甦,全國產業隨之活絡起來,並帶來更多的商機,所以這宗大開發案是件超大工程。

  各大建築公司均很重視此案,工程浩大,劃分成很多工程區域,由很多公司分別負責,而鶴田幸佑所屬的大鵬建設當然也對此案關注不少。

  不過與鶴田幸佑有關聯的並不是東京灣跨海大橋的工程,是第一階段的水灣大計畫。

  而那計畫就是東京灣國際都市文藝復興計畫,這是將隅田川匯入東京灣河口一帶的再開發計畫。

  這一地帶原本是被稱為大川端的中下層地區,區內儘是些倉庫及工廠,欲開發地區從隅田川上游到佃島河口的東京灣地帶,約三百三十平方公里,工程預估費用需一兆日圓以上,以二十一世紀商業文化設施為主要工程,預備建立高度達一百二十公尺的高樓大廈叢林。

  這一重大工程中,最受重視的即為「中央文藝復興塔樓」

  的巨大圓形智慧型塔樓,於去年秋天由政府公開此工程規劃案,並將其區分為幾個工程區域,且指定十家大型建設公司進行此案之投標事宜。

  而大鵬建設公司正好在此十家建設公司的名單中,結果經過幾次激烈的開標競價後,他們公司最後以二百三十億日圓得標,成功地承接此一工程案。

  不過此案最後傳出此招標案之負責機構……「關東翠明會」

  ,中間之投標過程似乎有關說之事情發生,使得地檢署展開秘密調查!不過這都只是謠傳罷了,尚未找到證據。

  谷津想針對此點詢問相關事情,於是他開口問:「我聽過這類謠傳,是不是地檢署真的發現有什麼可疑之處?可以告訴我嗎?」

  (從這應該沒辦法找到什麼線索吧!)谷津試過各種方式來尋找線索,而與德岡建設局長會面,就是其中一種方法。

  「聽說在文藝復興計畫招標過程中,有人關說,你是否聽過類似事件?」

  「關說?嗯!這是不合法的,我沒聽過!」

  「聽說各公司負責投標的人,原本糾紛不斷,後來大家談出一個合理的私下合作價格!」

  「你這問題的出發點非常不好,我對這類問題絕對采不回答的策略,我只能保證,大鵬建設公司絕對是光明正大得標的。。」

  「所謂光明正大得標,也只是形式,他們之前私下交易的金額,早已決定好由誰得標了,不是嗎?」

  「應該不會有這種事發生,我相信每家公司都有其良知。。」

  德岡表情一點也沒變化。

  「那你知道大鵬建設投標課長死亡的事嗎?」

  「唉!聽說是車禍身亡,他常在本辦公室走動,聽到這消息,真是難過,並覺得相當的遺憾!」

  德岡以慎重的語氣說道。

  「這次文藝復興計畫的招標案件,好像比平常多一倍的人在關切,我想局長應該曾單獨與某些人密切交往吧?」

  「所謂的認識,多半是些有過一、二面之緣的人,單獨與某人見面,則完全沒有。。」

  「大鵬建設的狀況不是很不好嗎?為了要搶到這東京灣跨海大橋的重大工程,以創造公司實績,所以他們應該會費盡一番心力取得這工程案,不是嗎?」

  谷津又從另一角度開始打探消息。

  「這類事情,請你向業界打聽吧!對我們政府單位來說,我們必須針對該公司的實績、信用度、技術、熱誠度等做綜合判斷,再將工程交由評斷後最適合執行的公司。

  至於該公司狀況好不好,我並非該公司的直接負責人,所以我無法針對此間題發表任何意見!」

  「可是這次的投標案,比大鵬公司還大的建設公司都露臉競標!其中就有六家比大鵬還大型的建設公司,而這些公司的工程背景都是屬一屬二的,應該是更好的選擇才對!」

  「這種說法我不同意!那間大鵬公司已承接幾個公共工程,成績非常好,信用很好,連我都很贊同這個結果。。」

  「話是不錯!可是……」

  谷津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德岡桌上的電話此時正好響起。

  「抱歉!」

  德岡接起電話。

  不知對方說些什麼,只聽到德岡馬上回答:「是!我馬上準備資料!」

  掛上電話後,他往谷津方向回頭說道:「啊!真抱歉!現在正處於國會開會期間,非常忙碌,剛剛就是次長打電話請我過去,所以我得先失陪了!」

  3

  ……他混進了居酒屋!「咦!雲上人?」

  谷津將啤酒倒進對方的杯子中。

  「有這麼偉大啊?那個鶴田先生?」

  「不是啦!我不是那意思啦!」

  年輕男子一口氣喝下杯裡的啤酒。

  「那只是一個房間的名稱,鶴田常進入那叫做雲上的地方,因而得名!」

  大鵬建設的年輕職員……香川武彥如此說著。

  雲上是在青山的大鵬建設大樓的最頂樓,該層樓設有社長室及董事長室,還有秘密會議室,而那間秘密會議室平常並不使用,只有在大鵬建設準備競標大型公共工程或大案子時,為了研擬必勝策略時,所組成的特別秘密小組都會利用此間會議室當做辦公室,而門外有層層秘書把關,一般公司職員是無法接近該室的。

  那房間的用途即為如此。

  所以常出入那間會議室的人,在大鵬建設一般職員的口中都被稱為「雲上人」

  ,當然這些人是以社長、董事長、常任董事等為中心,因此這些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過為了些公關工作及資料集等工作,一些年輕投標課職員也會隨之經常出入此一會議室,與高層主管共同工作,所以這稱呼通常均代表著「最上層組織」

  的意思。

  對谷津說明上述事項的香川武彥,是大鵬建設營業部的職員。

  翔子的父親……鶴田信三郎從建設省退休後,也曾在大鵬建設公司上班,而香川武彥當時曾是他的部屬,也常在翔子麻布的家裡進出,所以當谷津說出翔子的名字,就順利地引誘他於今天傍晚時分,來到表參道的咖啡店會面,並進而邀約其到居酒屋閒聊!並稱此會面為只有兩人的「鶴田先生追思會」

  ,為了昔日故人及同事,邊喝些小酒,邊聊些鶴田幸佑生前在公司的工作及職位,還有他曾有些什麼任務等相關事情,谷津從此閒聊中想獲得一些線索。

  身為大鵬建設基層職員的香川,應該不是那種會完全詳盡地將公司內情告知第三者的人,不過他與在佐渡身亡的鶴田幸佑的交情似乎還不錯,所以他也對幸佑的死亡原因有些懷疑,對於谷津想知道的事,大都一五一十地將所知事情全盤托出。

  「那麼,這次鶴田先生是不是又常進出那房間,且成為秘密專案小組的成員?就在他失蹤之前?」

  「這次也算不上什麼秘密,這次這個文藝復興的工程案,與水灣計畫有所關聯,所以公司內部上上下下都很想拿到這工程案的承包權。。」

  「這個水灣計畫,是個很大的工程案呢!一定有很多公司激烈競爭要取得此案吧!」

  「沒錯,確實很受注目,且才剛要開始白熱化!我想絕對會有更激烈的競爭出現。。」

  「可是這案件,大鵬建設不是第一優先承包的公司嗎?」

  「話雖如此,這可是我們公司花費心力,花了比別家公司更多的精力才得到的!」

  「花費心力,怎麼說?」

  「雖然是一流,但卻不是超級一流,如果不多費心力,怎麼能接到此案呢!當然要多花些精力才能勝券在握!」

  香川所說的話中表示即使是建設公司,也有大小之分,大鵬建設在建設公司中算是一流的大公司,但即不是超級一流的公司。

  日本全國有五十二萬家公司,其中最大的產業就是建築業,而這全都得歸功於水庫、道路、橋樑、高樓大廈、營區、公寓等工程需要建築人才,而還有其他的需要建設的工程形形色色都有,造就了建築業之繁榮景象,甚至讓它的下游產業也跟著蓬勃發展,例如管線工程、空調設備等相關工程,都需要專業的技術人才來分擔,於是此一系統建立,就衍生出中小企業的生存機會!其中的建設公司,若自己公司本身即擁有建築、管線、空調等的相關係列部門,就可稱得上是大型建設公司。

  而目前廣為人知的大型建設公司,且口碑極佳的大概只有鹿川建設、大勢建設、熊山組、武中工務店、善松建設,以及大森組等六家公司,其中鹿川、大勢、熊山等三家公司在世界的建築業界,均享有盛名,因此又被稱為日本全國建築王國的三把金交椅。

  以鷲尾龍太郎為總社長的大鵬建設,在這些大型建設公司眼裡,充其量只不過是中小型裡的大型,稱不上是超級一流的建設公司。

  大鵬建設旗下有十六家子公司,而鷲尾龍太郎就是總頭頭!鷲尾社長今年六十八歲,卻仍擁有如年輕人般地活力,他的人生,可說是一部與東京從戰後荒蕪,發展到現今為世界頂級國際都市的血淚史,一點也不為過。

  鷲尾先生,出生於九州的煤礦地帶,且畢業於當地的舊制工業學校,以還未滿二十歲的年齡,開始在當地成立了名叫鷲尾建設的個人公司。

  與其稱之為建設公司的社長,倒不如稱之為「技術師」

  。

  也就是說企業剛起步為中小企業的階段,特別依賴的「技師」

  的才能。

  也就因為他具備了技師的才能,他才得以未滿二十歲的年紀,獨自創業,並開始招攬鄉鎮公所的相關公共工程,進而展開其個人事業。

  但是由於二次大戰,他被徵召至南洋服役,待戰後準備復原之際,日本的各大都市均因戰爭時的空襲而呈現廢墟狀態,有鑒於此,他認為:「從此之後建築業再也不是局限於鄉鎮間,應該是變成以東京為最大的市場,而成為最多的工程案件集中地!」

  於是他以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整理完鄉鎮的所有資金,隻身來到東京,在此展開他在建築業的雄心壯志!而鷲尾的見解與野心均一一實現。

  在荒川區內他成立了鷲尾工務店,之後名稱即改為鷺尾建設,而在昭和四十八年的首都,簡直是戰後復興期的弱肉強食世界。

  身為技術師的鷲尾,如魚得水般地發揮其才能,購買資材、合併區內的其他技術師,聯合起來申請各公共工程的建設權,且試著賄賂建設省等中央官員,利用違法手段打敗其他競爭對手,而令他最津津樂道的是當時他與一些三教九流之輩交涉時,在身上留有幾處傷疤,而由此可看出以往日本舊型建築業界的生存模式。

  當首都好不容易恢復秩序,經濟趨於穩定,而建築業也轉型成近代經營方針時,鷲尾建設也成長為大型企業,並改名為大鵬建設,雖然算不上是超級一流的企業,但在建築業界仍處於核心地帶。

  「社長就是這樣的人,還可稱他為建築業界的田中角榮或小住野賢治,稱得上是現代頂尖的企業家。

  目前他要在東京灣蓋個一百二十層樓的建築物,簡直是小兒科!」

  香川繼續說明著。

  啤酒不知在何時已喝完,而「雲海」

  在表參道算是較平價的居酒屋,且類似咖啡屋的陳設,擠滿了年輕男女!在烤肉及魚的味道中,菸草味,以及酒精的味道中,谷津則獨自一人認真地聽著另一人描述建築業界風雲人物的的生平事跡!「這縻說來能被鷲尾社長賞識,且成為雲上人的話,就表示鶴田幸佑先生相當優秀羅!」

  「既然成為鷲尾社長的心腹,應該是很優秀沒錯,但是鶴田先生似乎不能算是優秀的那類人,因為像他專門負責黑暗交易的人,應該稱不上是優秀人才吧!」

  「黑暗交易……?什麼?」

  「說明白點,就是在建築業界非得有這類私下談判的人存在,每個公司大概都有好幾人負責此事!通常直屬於社長或董事長室,但是卻不做什麼事情,鶴田先生就是這種人!」

  「原來如此,他是談判員啊!而談判內容多半是違反法律等黑暗面的內容,而外界只認為每一家公司,為了防止其他公司串連,且要健全公司的體制,都必須要談判溝通,以歸納眾多人的意見,但是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種專門的部門,且設有專門人士。。」

  谷津將酒再倒滿。

  「可以再請教你嗎?談判者都做些什麼事?」

  「哇!你饒了我吧!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

  「但是你一定知道他們大概做些什麼吧!」

  「大概都做些像招待那些負責招標工程的承辦人員、集相關資料、與各公司的互動交流、疏通管道、準備投標、製作報價書等等瑣事!」

  「原來如此,都只做些瑣事,換句話說,設有投標課的公司很少家!」

  「與其說很少,倒不如說是只有我們公司才設有投標課的吧!」

  這對谷津來說倒是個意外的答案,建設公司裡設有投標課這部門的,只有大鵬公司。

  建設公司的兩大工作來源,不外是從政府相關單位承接公共工程,以及從民間承包工程。

  而其比重則依據公司的歷史與營業方針而有不同,不過即使以六四、七三比例著重於公共工程的公司,對於投標或與政府相關單位溝通的工作,全都由營業部或是營業課負責,而沒有一家公司設有投標課這個獨立部門。

  還有政府相關單位對於將各種工程發包民間,全部都是具名投標,而這麼複雜的業務及手續,也沒有設置「投標課」

  這部門,像建設局或公路局及住宅局等相關單位,招標、投標業務繁多,也沒有「投標課」

  的部門。

  谷津想在建築公司內,應該都有設秘密的投標專員或是職員,也就是是說其實這部門的人都是秘密存在的。

  因此設有投標課的公司不是很奇怪嗎?所以大鵬建設算是建築業界的異類羅!此點可說是大鵬建設較引人注目的一點,而也表示該公司與政府相關單位的依賴度相當高,也可以說是該公司想成為頂尖大型建設公司的野心!「由於其他公司都沒有投標課及投標課長,所以鶴田先生算是非常奇特的人,而董事長室秘書……船越加壽美則算是位奇女子,所以和鶴田先生私奔至佐渡旅行的事,在公司內引起了極大的衝擊吧!」

  「沒錯,這個消息真的令公司的人震驚不已,一想到兩人同屬雲上人,是公司注目的焦點,做出這麼不倫不類的事情,著實讓公司的人感覺很不可思議!」

  「可是虧空公款的事是真的嗎?鶴田先生似乎不像是這種人吧!因為他應該不愁沒錢過日子吧!」

  「對呀!公司裡面的人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大家認為鶴田先生因為是特殊份子,所以他可以隨意動用公司資金,大概是用錢用慣了,所以他才會將其中一部分的資金自己挪用,且和別人展開不倫旅行吧!」

  「可是他挪用的金額也太大了吧!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是覺得有點奇怪,基本上是有點難以相信!鶴田太太真是可憐啊!」

  香川因為曾是翔子父親……鶴田信三郎擔任董事長室特別顧問的部下,專門負責擬定與政府相關單位協商對策,所以可算是鶴田幸佑的後輩,因此他特別同情翔子。

  「我總覺得鶴田先生和船越加壽美會一起秘密旅行,應該和水灣計畫投標案的後續發展脫不了關係,你覺得呢?」

  「後續發展……?」

  「像是談判金如何分配、如何防止洩密等工作。。」

  「逼我不清楚呢!」

  香川突然以強烈的語氣否定。

  「可是外面謠傳這次文藝復興計畫的案子,似乎牽扯到關說案,公司內部對此謠傳有何意見?」

  「你就饒了我吧!這謠傳的真實與否,我也不清楚,我現在負責的是另一件水庫工程!」

  「聽說此次案件牽扯到地檢署也開始偵辦調查,所以應該不是單純的私下協商吧!難道公司裡沒有發現是哪家公司密告,或是有無賄賂的線索?」

  谷津自顧自地推理詢問,香川急忙起身離開座位,並對谷津拋出牽制球。

  「別再提這問題了!這裡是居酒屋,這個問題第一我不清楚,第二公司內部也沒有類似流言傳出!」

  「防衛得還真堅固啊!」

  「或許吧!我可是大鵬建設的模範員工喔!」

  香川似乎有些憤怒急躁地說著,過沒多久,他就看看手錶說道:「啊!我約了大學同學在六本木見面,所以我先告辭了!」

  要離開之前,他還不忘請谷津省平代為向鶴田太太問好,看來香川願意和谷津省平聊了將近兩個小時,完全是看在他和翔子及她父親的交情上,才勉為其難地答應的。

  4

  「喂!怎麼了?」

  女性白皙身體貼靠著谷津說道。

  「你在想什麼事啊?今天你的表現真的很奇怪!從剛剛到現在,一點精神都沒有!」

  「唉!沒什麼事啦!」

  谷津仰躺在床上說著。

  這裡是道玄阪上的一家賓館房間內。

  女性忙著愛撫谷津腰部以下的部位,但是不管怎麼撫弄,谷津的身體仍舊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喂!你到底怎麼了嘛?」

  女性生氣地往他的肚子敲去。

  女性是高木美伽,美伽淋浴之後,出了浴室即以她熟練的技巧愛撫谷津,但是卻不見有任何成效,這讓她有點生氣。

  「你到底在想什麼?從剛才我問你什麼,你不是嗯!就是喔!我們這麼久沒見,你還這麼冷淡!」

  好不容易谷津從思緒中恢復過來。

  「啊!真抱歉!」

  然後用手從美伽肩部後方抱起她,並將她壓倒在床上,美伽馬上發出嬌吟聲仰躺下來。

  谷津將手覆蓋在美伽飽滿豐潤的乳房上,在其纖細的身體上,這部位的渾圓柔軟觸感,讓他的慾火稍微燃燒起來。

  「剛剛真的很抱歉!我剛好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麼事情?」

  「在想鶴田先生的事情!」

  「喔!我聽說了,他在佐渡出車禍過世了,我們都嚇了一跳。。」

  她說的我們,應該是指銀座俱樂部……「舞姬」

  的員工!「真的嗎?我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正在調查中!」

  「為什麼省平先生那麼在意鶴田先生的事呢!」

  「因為我念大學的時候,曾在麻布鶴田先生家裡寄宿四年,我父親和他父親是好友,所以感同身受,因此我很在意這件事!」

  「可是我聽說鶴田先生是入贅的女婿吧!你應該不會和他有這種恩惠關係吧!」

  「我說的鶴田先生的事,是因為關係到鶴田家,所以我報恩的對象是鶴田家!」

  「喔!我知道了!省平先生該不會是對鶴田太太有意思?」

  「才沒有這回事呢!」

  谷津和美伽一起躺在床上,他的手游移到美伽白皙的下腹部,手指不安分地往濃密森林地帶的幽谷探去。

  由於愛撫的時間相當短促,所以谷津很訝異美伽的幽谷已濕潤地等著他的入侵,於是他加速手指進出的律動!「啊……別那麼急嘛!」

  美伽嘴裡雖這麼說著,但隨著手指的進出,不時地嬌吟出聲。

  年輕的身體一受到刺激,馬上就有所反應,真是太好了!「別這麼用力,好好地……」

  「好好的怎樣啊?」

  「別用手指,用你那兒好好運動!」

  「嗯!可是我想待會再運動,我還有話想說。。」

  谷津心機深沉地將濕潤的手指抽出,輕撫美伽的頭髮。

  「我們上次見面之後,你有沒有向沙織小姐打聽鶴田先生的事?」

  他上次拜託美伽詢問失蹤的鶴田幸佑其行蹤,結果鶴田幸佑在佐渡車禍身亡,所以他想美伽應會主動反應鶴田幸佑失蹤前後的狀況才是。

  「喔!沙織很奇怪呢!從那天之後她就休假,再也沒來上班了!」

  沙織就是每當鶴田幸佑到該店時,固定負責招待的小姐。

  「休假?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前一陣子不是和你一起在旅館見面嗎?從那時候的幾天前,她就一直沒來上班!」

  「咦?那不就是超過一星期以上了嗎?」

  「是啊!連媽媽桑看起來都很擔心呢!」

  「真是奇怪!怎麼會這樣呢?」

  「我也不知道啊!問媽媽桑,她的回答說沙織好像生病了,而且也沒待在宿舍裡,可能回家鄉去了!」

  谷津點了根菸,身體仰躺著,臉望向天花板思考著。

  沙織的失蹤和鶴田幸佑的失蹤及死亡,是不是有點關聯呢?可是又找不到任何證據,根本無法證明有無關聯。

  「哇!你現在精神真是飽滿!」

  「飽滿?什麼意思?」

  「你看看,剛剛你疼我時多威風啊!即使現在你在想東想西,也是那麼挺拔!」

  美伽再次將臉朝谷津的下腹部靠去,並用手指握住那硬挺,飢渴地用嘴含住那東西,開始吞吐舔舐起來,這讓谷津發出興奮的低吼聲。

  「你真熟練,在哪兒學的?」

  「喔!自己創新,並參考學習各式錄影帶中的技巧!」

  「你這招可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別亂講話!」

  突然美伽將臉移開,停下動作,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麼?」

  「沙織的事呀!我剛剛忘記說了!」

  「嗯!什麼事?」

  「你不是拜託我要問他的事嗎?所以雖然沙織不在,我還是有向其他小姐打聽鶴田先生的事以及沙織的事。

  結果她們告訴我,據說沙織在失蹤前,曾說過很奇怪的事,類似『都是鶴田先生給我帶來那麼大的麻煩,竟然有奇怪的男人跟蹤我,並逼我交出鶴田先生寄放在我這兒的東西!』聽說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呢!」

  鶴田幸佑寄放的東西?不知名的男子跟蹤她,並威脅她交出那樣東西?聽了這些話,讓谷津腦中頓時一片清醒。

  「喂?你想到的就只有這些啦?」

  美伽的瞳孔散發出光芒。

  「別再想了!」

  美伽嬌媚地轉過頭,看著谷津的臉,極盡妖媚地誘惑著谷津,她全身白皙嬌嫩的皮膚,頭髮披在肩上,怎麼看美伽都很性感!谷津發現到這點。

  他突然覺得剛剛看到眼前美景,之所以沒反應,完全是自己心事重重。

  (沒錯!就是這樣!一定是剛剛思考太深入了!)可是翔子的身影一直盤旋在他腦海裡,讓他提不起勁。

  不過目前肉慾仍是戰勝理智,男性是很容易衝動的動物。

  即使他心裡愛著翔子,但是身體下部的慾望構造,卻會對其他他不愛的女人產生肉慾,而這肉慾可是人生一大樂事。

  於是他將臉移往美伽的兩腿之間,開始舔那濕潤的幽谷。

  「啊!」

  美伽大聲嬌吟著。

  聽到她的聲音,讓谷津更努力地將舌頭抖動,吸吮著甘甜愛液。

  「我……我好想要……快……快來吧!」

  於是谷津調整好位置,奮力將悸動的傢伙深深埋入女人的體內。

  美伽興奮地喘息嬌吟著,使谷津更賣力地進出律動著,終於兩人攀上歡愉的顛峰!

  5

  ……隔天早晨醒來,已是九點半了!昨天一陣雲雨後,谷津終於回到吉祥寺的宿舍。

  因為床頭的電話響起,使他從睡夢中驚醒。

  「喂!谷津,您好!」

  還沒清醒的他接起電話說著。

  「我是相川的森山!」

  電話是佐渡的森山巡佐打來的。

  「啊……森山先生呀!前些日子真是麻煩您了,現在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谷津趕忙從床上坐起。

  「還是沒什麼太大線索,倒是找到兩、三項新的小線索,我想告訴你後,請你幫忙我些事!」

  森山當初在谷津要回東京前,就約定好兩人同時進行調查,如果發現什麼線索,就打電話聯絡對方。

  「好!是什麼事?」

  「首先,是有關鶴田幸佑先生及船越加壽美小姐的行蹤,在事故發生的前一晚,他們是居住在加茂旅館,可是在那晚之前他們的行蹤即不明,直到昨天,我們過濾出佐渡汽船搭船者,在事故前一個禮拜的旅客名單,才發現他們兩人在事故發生的前兩天,也就是他們搭乘四月六日的下午三點四十五分,由新洩出發的大佐渡號來到本島!」

  森山如此報告著。

  之所以花那麼久時間查出資料,完全是因為兩人在島內租車,使得警方不得不從租車處調查其行蹤,甚至還往噴射船的方向調查。

  結果查出兩人本來就有車,甚至是連同這部車一起搭乘大型的大佐渡號來到佐渡,森山如此說明著。

  「他明明有車呀!為什麼還要在佐渡租車呢?真是奇怪!那他自己的車到哪去了?」

  谷津發出疑問。

  「對呀!這點真的很奇怪!我們查過和他們一起上了佐渡號的車,應該是賓士長型的黑色轎車,由於是非常高級的車,所以船員的印象相當深刻,他記得駕駛這部車的人是梨本忠義,也登記在旅客名單中,因此,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是特地將梨本駕駛的黑色長型轎車從東京、熱海方面,開到新洩,還搭上大佐渡號來到本島!」

  「於是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上了佐渡島後,就決定租車,也就是說,梨本這位司機有別的行動羅!」

  「我們也是這麼認為,因為梨本這位司機在佐渡幾乎沒留下什麼足跡,三人所搭乘的大佐渡號於當晚十八點五分,也就是說約黃昏六點左右抵達兩津。

  可是梨本忠義的名字,在鶴田及加壽美下塌的飯店名單中,以及島內所有飯店的住宿名單中,都沒出現過。。」

  「會不會他使用假名住宿呢?」

  「我們排除這說法,因為像鶴田及加壽美展開不倫的秘密旅行,他們才有必要用假名,可是這梨本實在沒必要使用假名呀!但是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很奇怪的!」

  「那個叫梨本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對呀!這也是我們懷疑且急於知道的,所以想請你協助,調查一下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身邊,是不是有梨本忠義這號人物?」

  那個叫梨本的男子,如果是鶴田公司的人,那麼森山應該可從電話中查到,只是森山可能是考慮到目前大家都認定這起車禍是起因於不倫旅行,完全不像是他殺事件,所以他無法明目張膽地正式展開調查。

  「我知道了!」

  谷津馬上回答。

  可是森山又接著說:「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就是幫我拿到鶴田幸佑先生及船越加壽美生前的照片,不管是大頭照或是生活照都可以,拿到後請寄來給我,可以嗎?」

  「照片?」

  「對呀!我們想查出兩人曾到過島上哪些地方,卻苦無線索,因為他們竟然沒有任何遊玩的相片!如果你寄照片來,可能我們會考慮正式往他殺的方向偵辦此案!」

  谷津聽完後馬上答應幫他找。

  「很抱歉!我拜託你去向鶴田太太拿照片,可能會讓她產生不安的推測,所以恐怕得拜託你安撫她了!」

  「放心!能被警察拜託做事,是件光榮的事。

  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喔!還有一個人不知道和車禍身亡者有沒有關係,那就是鶴田幸佑先生他們下榻加茂旅館的當晚,還有一位名叫梅谷育子的東京單身女性,也住宿在同一旅館,由於該名女子身穿紅色外套,相當引人注目,可是這女子自從車禍之後,就好像突然消失了,在佐渡到新洩的乘船旅客名單中,均沒發現她的名字,所以她可能已遭遇不測了!」

  「最近會單獨旅行的女性已很少見了!」

  「是呀!不過我們想她有沒有可能從別的管道,有可能搭木筏從直江津開始露宿,或是借住寺廟繼續旅遊呢!」

  「說不定真是這樣呢!」

  「好了!我們現在就先澄清這些疑點再說吧,例如既然已連同大型長轎車開到島上,鶴田及加壽美兩人幹嘛要再租車呢?還有那位梨本司機到底是何方神聖,之後又消失到哪去了?還有鶴田及加壽美在四月八日以前,到底在島上何處?做些什麼?」

  「真是辛苦你了!現在我趕快先拿照片,再去詢問梨本這號人物,若有答案了,我會馬上打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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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入侵者

  1

  那天下午,鶴田翔子外出,漫無目的地閒逛,她只不過不想一個人在家,那感覺很不安,為了讓自己心情舒暢些,她穿上最具春意的淡紫色洋裝,開著她最愛的紅色BMW,從麻布來到了銀座。

  時值四月中旬,櫻花已凋落一地,加上天空淡淡的雲層,使得的街景今天呈現稍微昏暗的景色。

  可是街上的景色其實相當明亮刺眼,之所以她會認為街景昏暗,完全是因為她自己內心正處於低潮期!這一個月間,似乎是春魔到來,讓翔子在這段短短的時間歷經丈夫失蹤,和船越周太郎到熱海,以及接到佐渡傳來的惡耗,所有悲慘的事接踵而至,讓翔子一時無法接受如此劇烈的變化。

  翔子至今仍有一點想不透,那就是她先生為什麼會去佐渡,而又車禍身亡呢?為什麼會和那個叫做加壽美的女人一起展開逃亡旅行呢?這些完全像是一場撲朔迷離的故事,讓翔子根本看不出真相。

  她所瞭解的事情是,自己竟然突然被一雙看不見的黑手,把她推向四月,待她突然有意識時,她已成了二十九歲的寡婦。

  直到現在她仍常想起丈夫……幸佑的身影,畢竟兩人共度六年的婚姻生活,她怎麼可能不想起同床共枕的枕邊人呢!翔子歎口氣,搖搖頭,綠燈轉成紅燈。

  紅色的BMW從廣尾往六本木方向駛去,等燈號變成綠燈時,她邊開過行人穿越道,邊想著自己好久沒到銀座的服裝店逛逛了,乾脆繞到那邊去看看。

  於是在下午一點,她到達銀座,將車停進百貨公司的停車場後,她直奔想逛的服裝店。

  在該服裝店和老闆娘閒聊了將近一小時後,買了兩套夏裝。

  「這時候義大利流行時尚成為世界主流,而日本人現在也變成很愛這些國外名牌呢!」

  老闆娘指著幾個櫥窗模特兒,全都身著義大利制的舶來品,其大膽的設計、鮮艷的色彩實在令人無法拒絕!「那件連身洋裝喜歡嗎?現在連義大利米蘭服裝的色調也較接近日本人的喜好呢!」

  「喜歡是喜歡,可是價錢太貴了,我買不下手!」

  「好吧!我們就不談這些了,鶴田太太沒什麼事想說嗎?」

  從她媽媽那一輩即很熟識的老闆娘開口詢問,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用打探的口氣。

  「我聽別人提過,您好像遭遇什麼不幸呢!」

  「啊!這個……」

  一想到自己要對第三者解釋自己現在還得穿著黑色衣服的事,翔子的心情就很糟。

  「聽人提起您先生在旅行時出車禍身亡了,真是不幸呀!您要節哀順變呀!」

  「謝謝!我現在這個時候來挑選服裝,是不是很不恰當?」

  「怎麼會呢?來這邊挑選衣服,剛好可以轉換一下心情啊!」

  「聽你這麼一說,心情好多了!」

  「剛剛我挑的那件洋裝,色彩繽紛,正適合你目前想轉換心情的挑選,穿上它說不定也會讓你心情快樂起來呢!」

  老闆娘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努力推銷著店裡的國外名牌服飾。

  「試穿看看嘛!保證你穿了心情就會變好!聽說你領到一大筆保險金,這些洋裝的標價根本只是個零頭呢!」

  翔子突然眼睛直直的望著老闆娘的臉,才想到自己竟然都忘記還有這件事,老闆娘說的話像一語驚醒夢中人。

  (保險金……?對呀!身為先生保險受益人的我,應該可以拿到六千萬圓!)翔子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所以完全忘記還有這回事。

  現在想起來她還有些茫然,像被老闆娘押著在試穿第三套衣服之後才決定要買!「謝謝!」

  走出了服飾店,翔子又找了間紅茶店坐下休息,點了咖啡後,她發呆地望向窗外。

  (六千萬圓這麼大的數目,該怎麼運用呢?)一想到這,翔子的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如果幸佑把受益人改掉的話,那我不是就拿不到這筆保險金了嗎?)怎麼想都讓她心裡不安!另外,之前聽到谷津說,幸佑的車禍事件可能是他殺事件,所以他想展開調查,不知道他調查得怎樣?若真是他殺的話,是不是有人在打這筆保險金的主意呢?翔子一邊眺望窗外午後的人行道,一邊繼續發呆。

  接著翔子繞到藥房及花店,買了幾樣東西後,開車回家,到家時已是下午四點左右。

  2

  家裡周圍均籠罩在夕陽餘暉中!翔子將車子停妥後,走過九重葛及薔薇交織的走道,往玄關走去。

  正準備將鑰匙轉動打開門時,突然聽到屋裡有什麼東西「碰咚」

  地倒地而發出聲響,讓翎子嚇了一大跳!  「誰?是誰?」

  出聲詢問後,家裡一片寧靜。

  翔子記得出門時,確實關好門窗了,所以家裡應該不會有人才對,於是她待在玄關往屋內瞧去,確定家裡沒人才安心,然後將採買的東西,全部拿到客廳。

  接著她從採買的東西中挑出需放進冰箱的東西,往廚房走去,但卻讓她突然意識到,屋子裡不知何時跑出三個她從未看過的男人,翔子嚇一跳,並往後退。

  「你們是誰?」

  翔子邊退邊問到。

  三人無聲地往翔子靠近。

  「你們沒有鑰匙、是怎麼進屋來的?」

  「我們砸破面向庭院的玻璃窗後,伸手進來打開窗戶爬進來的呀!沒人規定只有鑰匙才能進到屋子裡來呀!」

  站中間的年輕男子面無表情說話時,翔子突然感覺到有一把冷冷的東西抵住她背後,此時翔子緊張且憤怒地質問他們:「你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闖進別人家!」

  「我們有些事想問太太呀!」

  站在右側且身著深藍色西裝的男子,往窗邊走去並說道,然後拉上窗。

  「有事問我?要問什麼?」

  「太太!你先生有沒有托你保管一些東西?」

  那男子繼續以不懷好意的語氣問著。

  「我先生?」

  「沒錯!就是你那個在佐渡死掉的先生呀!」

  翔子此時想到最好不要刺激這些男子,所以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裡是鶴田幸佑的家,我先生通常都不會把貴重的物品交給我保管,他自己會把它收藏好的。。」

  「你錯了!我們原本也是這麼想,但是搜遍屋子,卻遍尋不著!」

  「到底你是在說找不到什麼東西?」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我們也說不上來,除了知道應該是放在某種黑色皮箱內的資料,詳細的東西我們也不清楚。

  好像是路易卡頓的皮箱之類的吧!」

  路易卡頓的黑色旅行袋或是皮箱,是幸佑愛用的皮件,可是像他們所提放有資料的皮箱,翔子則完全沒印象。

  「那種東西我完全沒印象,請回去吧!再不走我就報警羅!」

  「別那麼大驚小怪,沒必要這麼認真吧!柳瀨,門關好了嗎?」

  站在身後的男人間道,而那個叫做柳瀨,站在窗邊的男子,走到玄關去鎖上門。

  翔子突然覺得有一般不祥預兆,於是往電話邊走去。

  在翔子的手還沒來得及拿起話筒,穿深藍色西裝的男子早已搶先一步拿起話筒,並用左手攔腰抱起翔子,「太太,我想你還是安靜點比較好!」

  「你這是在幹什麼?我要叫羅!」

  翔子接著大叫出聲。

  不過,她馬上發現自己下巴多了一把刀子,貼著她的皮膚。

  「我們剛剛不是說過,只是想確認一下事情,你沒聽到我們叫你安靜嗎?」

  「你們這麼無理,我有必要回答嗎?」

  「你再不回答的話,我們就來點厲害的!我們可是很想熟悉太太的身體呢!」

  穿深藍色西裝的男人,露出猙獰的面孔,他在她身後,就開始揉捏她的乳房。

  翔子馬上停止尖叫,看到下巴的刀子,她全身害怕得顫抖不已。

  「住手!我會報警喔!」

  「想報警就去呀!不過現在似乎太遲了,這裡就只有我們和太太在而已。

  快說!你先生托你保管的東西放在哪裡?你如果乖乖說出來的話,我們就不動你一根汗毛。。」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我不知道呀!因為我先生並沒有托我保管任何東西!」

  「怎麼可能?鶴田先生以到九州出差的理由離家時,一定有請太太保管路易卡頓的皮箱,你就趕快把它交出來吧!」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是嗎?那好吧!」

  男子加強手腕上的力量。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韭崎!這個女人就讓你享用了!」

  「嘿嘿嘿!松村先生,很棒呢!」

  「你真低級呢!」

  那位叫松村的男人,邊說邊抱起翔子的身體,將她抱往臥室。

  「住手!你要幹嘛!」

  翔子開始掙扎地說道,結果她被兩個男人架住,而那個叫韭崎的男子則把他的手攬住她的腰。

  「嘿嘿!這身材真不賴!」

  韭崎淫穢地笑著。

  翔子被拉到一樓父親的房間,那間寢室現在並沒人使用。

  接著翔子就被壓倒在床上,而她的洋裝下擺則被撩起來了。

  翔子害怕地掙扎叫道:「住手!我要叫人羅!」

  完全無視於翔子的掙扎,男子拿著著刀子割開她洋裝背後的拉煉,並將拉煉裂開至臀部,接著扯開翔子身上的衣服。

  翔子此時沒有力氣再掙扎,只能任其擺佈。

  「你們好過分,為什麼這樣對我呢!」

  站在床邊的男子扯起翔子的頭髮,並用刀子割下手中的頭髮,還故意把頭髮撒在翔子的胸部上,恐懼買穿了翔子全身。

  「對了!這樣乖乖的不是很好嘛!光剃頭髮似乎不夠棒,應該再剃別的地方,不過等我們爽夠了,再剃也不遲!韭崎!動手吧!」

  一聽到兩人如此旁若無人地說出這麼下流的話語,讓翔子全身僵直。

  (這些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太太,你現在坦白還來得及喔!快說!到底鶴田先生要你保管的東西放在哪裡?」

  「我真的不知道呀!」

  「哼!真是倔強的女人,看來得給你點顏色瞧瞧才行!」

  說話的韭崎似乎樂在其中地撫摸翔子全身,且將手伸向她的私密處,撩起的裙擺,讓翔子感到下腹部一陣涼意。

  男子的手毫不考慮地就伸進她的內褲裡,這舉動讓翔子感到害怕,且不由自主地想蜷曲身體,以保護自己不被侵犯。

  「救命呀!誰來救救我呀!」

  她叫著,但下一秒鐘她的嘴巴就被內褲塞住,翔子馬上本能地甩頭吐出內褲。

  當她吐出內褲後,腦中處於慌亂的狀態中,對於自己身處目前的險境,完全想不透為什麼會發生!(幸佑!幸佑!你到底是藏了什麼東西呀!)翔子的腦海中慌亂的思考著,而男子的手指則毫不留情地往她那三角洲的黑色草叢探去,當手指碰觸到那花瓣的地帶時,翔子求饒地哀求道:「拜託你住手!」

  並用最後一絲力氣縮緊全身,但是男子用手扳開她的雙腿,而韭崎則已是蓄勢待發,準備直搗秘密幽谷了。

  「住手!別這樣!拜託!」

  翔子全身感到羞憤,用盡力氣夾緊大腿,但男子卻毫不留情毆打她的臉頰,使她大叫一聲,接著翔子繼續哭叫,她想不管鄰居是否聽得到,她總是得呼救,才有一線希望!

  3

  谷津省平終於停下腳步,停在麻布的翔子家門口。

  谷津是受到佐渡相川警局森山巡佐的拜託,來到很久沒來過的翔子的家,準備拿些鶴田幸佑生前的生活照。

  雖然附近一片安靜,但他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他又再度按了門鈴,突然屋內似乎有了動靜,但卻讓谷津覺得有些不對勁。

  於是他輕輕地往庭院裡走去,越過樹叢及走道,來到庭院內側的房間外,往拉上窗的玻璃瞧瞧窗內的動靜。

  他看到像是翔子的女人,被兩個男人挾持,往玄關走去,而翔子的表情蒼白,這讓谷津直覺反應,那些男子想押著翔子來應門。

  (到底發生什麼事?)谷津將手推向窗戶玻璃,意外的發現窗戶並未上鎖,於是他輕輕推開窗戶,並悄悄爬進屋內,將身子藏在屋樑下。

  「怎麼搞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玄關那裡傳來男子們的聲音。

  「真是嚇我一大跳!」

  「說不定是來查電表的。

  韭崎,為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趕快讓這女人說實話吧!」

  谷津聽到這些話後,又看到翔子被他們押著往裡面的臥室走去。

  「住手!救命呀!」

  押送時,翔子不停地哀號著。

  (看來!我的直覺是對的!)雖然他不知道那些男人的真正身份,但很明顯的他們應該是入侵者!谷津走向廚房,找尋可以防身的武器,在一大堆的器具中,他終於挑選了一樣很長的扳手,抓起它後,就悄悄來到房門口,而他所看到的景象,正如他所想的情形是一樣的,也是令他心痛的景象;翔子被他們壓倒在床上,而男人卻趴在她身上!谷津站在門口,大聲怒吼:「你們是什麼人?」

  結果站在床邊的兩人,還有趴在翔子身上的人,三個人同時回頭,錯愕地問著。

  「你,你是誰?」

  其中一人放開抓住翔子肩膀的手,往谷津走來!「谷津先生,救我!這些人要……要……」

  「你們是什麼人?」

  在那男人亮出刀子前,谷津早已躲過他的攻擊,並拿起扳手往他頭部敲去。

  男子呻吟一聲,倒地痛吟,接著其他兩人都衝上前來展開攻擊,而谷津敏捷地躲過他們的攻擊,且毫不猶豫地拿扳手就往他們的臉上及頭部敲去。

  這波攻擊,讓三人嚇到,最先倒地的男人,大叫:「危險!快走!快走!」

  「你們等等!」

  谷津正準備追去。

  結果翔子卻大聲叫著:「夠了!別再追了!」

  ********三十分鐘之後,客廳陷入沉重的氣氛中。

  「那些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谷津邊攪動著杯裡的咖啡邊問道。

  而換了一套衣服的翔子,頭髮仍舊凌亂,而且遭受了很大驚嚇般地,感覺很羞愧的回答著:「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我買了東西回到家,才剛進門,就被他們押住,一直叫我交出幸佑托我保管的東西。。」

  谷津聽到翔子的回答,眼睛盯著攪動的咖啡思考著:「你先生托你保管的東西?」

  「對啊!他們說幸佑一定有托我保管東西!」

  「保管什麼東西呢?」

  「不知道,我想不起來有什麼東西呢!」

  谷津聽完後,停止攪拌咖啡!(來找鶴田幸佑托太太保管的東西……?)谷津想起昨晚與美伽談話的內容,其中美伽曾說,她的同事沙織曾表示:「和鶴田先生認識,真是倒了楣,總有奇怪的男人詢問我,鶴田先生是不是有托我保管東西?」

  (保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呢?)谷津開始努力思考,但卻怎麼想地想不出來。

  不過他直覺認為一定是鶴田幸佑在失蹤前,或是車禍之前,曾將某樣很重要的東西托太太或是某人保管,而怕某件事情曝光的人,則急著想把這樣東西拿回,而剛剛那些人應該就是後者。

  如果真是這樣,鶴田幸佑說不定是為了隱藏這樣東西,而假裝出車禍,卻意外身亡羅,谷津如此想著。

  「翔子,說不定鶴田先生真的藏了樣東西在家裡,你要不要試著仔細找一遍?」

  「好吧!我找找看!」

  翔子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有氣無力地答著,可能是受到剛剛事件的刺激,精神還末恢復。

  「怎麼啦?打起精神來,剛剛的事情就把它當做是被一隻瘋狗咬了一下!」

  谷津邊鼓勵翔子,邊說出自己來訪的真正目的……要拿鶴田幸佑生前的生活照。

  「照片?要做什麼?」

  「事實上是佐渡的森山巡佐要的。。」

  谷津將森山的請求一五一十地轉告她。

  「看樣子,這次事件真的有他殺的嫌疑羅!」

  「雖然還沒確定,但是森山巡佐似乎是這麼認定的。。」

  「既然他要幸佑的生活照,我就給他更精彩的照片。。」

  「喔!真的嗎?」

  翔子告訴他說是她和船越周太郎去熱海時,船越周太郎給她幾張幸佑及加壽美秘密幽會的照片。

  「這麼說來,有人曾拍到他們幽會的照片,也就表示說他們在佐渡的一舉一動,應該也有目擊者才對羅!」

  谷津想到翔子所說的船越周太郎,他應該也為了確認加壽美的遺體,到過佐渡和警方洽談,只不過可能沒有很仔細的說明,剛好趁這次拿照片的機會和他碰個面談談。

  當天,谷津從翔子那拿到幸佑的照片,並說了些鼓勵的話,已是晚上七點左右。

  窗外天色已昏暗,送谷津到門外的翔子說道:「等等!」

  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似的。

  「我一人在家,總覺得有點害怕。

  我怕剛剛那些人又跑回來,所以,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請你留下來住一晚?」

  「可是,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畢竟鶴田先生才過世沒多久,我怕別人說閒話。。」

  谷津一想到在尖閣灣的那晚,馬上就要求自己冷靜,那晚是旅行的插曲,今天可是已返回東京的平常日子了!「才不會有人說閒話呢!谷津先生睡樓下,有誰會說閒話,而且你只要今晚住在我家,陪我度過今天這個恐怖事件後的夜晚即可。。」

  「好吧!就把他當做是大學時代寄宿生活吧。

  就只今晚我住一晚好了,反正我回在吉祥寺的公寓,也是一個人嘛!」

  ……當晚谷津真的住在麻布的家。

  吃完晚飯後,翔子很早就回二樓寢室就寢,以恢復疲累的身體,而谷津則睡在一樓的客房,幸運的是,當晚什麼事都沒發生,而谷津更是一覺到天亮。

  4

  「請慢走!」

  將谷津送出門之後,翔子馬上發現家中又陷入一片寂靜,使她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於是她趕緊鎖緊家裡的門窗,不過她還是無法安心。

  看著穿衣鏡中的自己,翔子自言自語地說道:「真是可怕的臉!」

  由於谷津住在家裡,所以她早上本打算打扮一下的,但她卻只將頭髮紮起來,在臉上抹了乳液,完全沒化什麼妝。

  昨天發生的事情,讓她的皮膚隨著心情乾澀,眼尾則有一、兩條細紋,看起來真的很糟糕!於是翔子在梳妝台前坐下,拿起一罐售價超過兩萬日圓的法國制粉底霜。

  (我為了什麼需要化妝?)打開蓋子後,一邊化妝,一邊在心裡嘀咕。

  先生都已過世了,成為寡婦的自己,準備要做什麼?難道是想努力裝扮,穿上漂亮的洋裝,好迎接新的戀情嗎?她對自己那麼信賴谷津,且喜歡他親近自己的感覺,百思不解。

  往後他們之間的情況會有何變化?還有今天晚上,谷津會不會再回來這裡,她完全無法預測。

  翔子往二樓的窗邊走去,並拉開窗,使得明亮的陽光灑進屋內。

  她為了確定是否有可疑人士在附近徘徊,所以從窗內往外觀察家裡四周的環境,不過她沒看見任何可疑的人士。

  由於今天是垃圾車來收取垃圾的日子,所以在街角的電線桿下站了三、四位拿著黑色垃圾袋的家庭主婦,正閒聊著,眼睛還不時瞄向翔子的家。

  一定在說閒話,翔子覺得心情很不好,幸佑的失蹤以及在佐渡突然身亡的事情,在平常沒什麼閒言閒語的中產階級住宅區,可會給人帶來茶餘飯後八卦話題。

  現在,那些人一定在謠傳幸佑帶著美人秘書一起消失在熱海了。

  不對!應該是在佐渡出車禍身亡了。

  不對!不對!這些都是謠傳罷了。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呢?……說不定幸佑是被人殺死的,說不定是他太太,或是某人,為了詐領保險金而謊稱死亡,但其實他還是活在這個世上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公司怎麼還會那麼隆重地為他舉行葬禮,公司應該不至於會做冤大頭吧……!可憐那年輕的太太呀……!怎麼會呀!鶴田太太早已另外找到愛人了,且已帶回家裡,根本不會覺得寂寞……!翔子將臉移開窗戶,拉上窗!  由於自己很在意那些家庭主婦的談話,所以她似乎是幻想聽到她們的談話內容了。

  翔子沒有食慾!於是她想打掃房子,順便趁此機會尋找昨天入侵者口中所說的路易卡頓的黑色皮箱。

  一邊悶悶不樂,一邊整理屋子。

  書房裡是一定找不到那樣東西,於是翔子從二樓走下一樓,開始尋找幸佑可能藏東西的地點。

  但是怎麼找都找不到,當她找得有些疲累且稍事休息之際,客廳的電話響起了。

  「喂!您好,這裡是鶴田家!」

  接起電話後,另外一頭並未馬上答話,正在想又是無聲電話,翔子繼續說道:「喂!喂!」

  「唉呀!太太呀!」

  這聲音她記得。

  「找到路易卡頓的皮箱了嗎?」

  昨晚入侵者中的一人說道。

  「我不是告訴你沒有那樣東西嗎!別再來煩我了!」

  翔子不滿的說道,正準備掛上電話時,對方又說道:「在你家裡一定有!好好找一找!我會再去打擾的,到時候如果找不出來,我們就再繼續昨天玩的遊戲喔!」

  (真變態!)翔子聽到那男人的談話,火冒三丈,眼冒金星,氣喘吁吁地掛上電話。

  5

  月島建設顧問公司位於四谷東信大樓六樓。

  在大廳等了將近三十分鐘,船越周太郎終於出現在谷津面前。

  「我是船越,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穿著薄毛衣,輕鬆的穿著,並用纖細手指撥著額前的亂髮,一邊開口問道。

  看樣子,他應該正忙於工作中,谷津遞上自己的名片說:「在佐渡與您擦身而過,所以我想再拜託您!」

  「這麼說來,我們確實好像有過一面之緣,您和鶴田先生有什麼關係?」

  「我可以說是鶴田太太的舊識!」

  「舊識?」

  船越露出懷疑的表情。

  「嗯!算是舊識。

  對您太太發生的事我感到很遺憾,不過我還是有些事想請教您,可以耽誤一下您的時間嗎?」

  船越引他進入會客室。

  剛坐下來,谷津就直率地說出來意,並直接切入正題,亦即提到船越僱用攝影學校的學生,曾在熱海拍攝到鶴田及加壽美兩人幽會的照片,而他可以借用這些照片嗎?「照片……?有什麼用途嗎?」

  船越很明顯地顧慮到谷津是新聞記者,深怕谷津會將這些照片廣為渲洩,或是拿來當做報導題材。

  於是谷津解釋說是佐渡的森山巡佐需要做為辦案工具。

  「有他殺的嫌疑?」

  船越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對!難道您不知道,在當天駕駛車子的您太太體內,被檢測出有安眠藥反應嗎?」

  「喔!我知道呀!我記得當時曾被問到加壽美是否常服用安眠藥,而我回答森山巡佐的詢問時表示,雖然加壽美不是常常使用,但是偶爾會使用,結果巡佐當時只說:『喔!那可能只是普通反應吧!』」

  「雖說是普通反應,但是也有可能不是普通反應呢!船越先生,有沒有想過您太太可能會殉情?」

  「您說殉情!怎麼可能?加壽美絕不可能是這種女人,她是那種即使男人死命求她,她都會拒絕的冷酷女強人!」

  這說辭似乎和翔子所說的一致。

  「既然不會殉情,那麼他殺的可能性就更高了!您對這事有沒有什麼看法?」

  「咦!這個嘛?」

  谷津邊看著思考的船越周太郎,邊認為自己所發問的問題非常奇怪。

  因為最具有殺人動機的人,就屬眼前的男人!怎麼說,看起來愛著妻子加壽美的船越,在知道加壽美和其他男人秘密旅行後,馬上就急著出發至熱海準備攔截他們,應該是會恨到想殺死鶴田幸佑及加壽美的人。

  「其實,我確實是恨到想殺人,尤其是那個誘惑加壽美的男人,但是我根本沒有殺人的勇氣。

  我怒氣沖沖地趕到幽會場所,只是想要好好揍那男人一頓而已!」

  「我聽說您曾到過熱海。。」

  「我可以發誓!我和加壽美他們的車禍絕對沒關係,佐渡的巡佐也曾問過我這事,不過我有不在場證明,因為加壽美出車禍那天,我人在東京。。」

  即使船越義正言辭地表示自己不會做這種事,但是谷津還是想再確認清楚所有癥結。

  「沒有!我並沒有說您是嫌犯,我只是想問您認不認得一位叫梨本忠義的人。。」

  谷津覺得還是得問這個問題。

  「這人事我太太的朋友嗎?」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說不定是您太太以前公司的職員。。」

  「我家有大鵬建設公司的員工名冊,等我回家查查看!」

  聽完船越的回答之後,谷津在心裡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生氣!(喔!對呀!翔子家應該也有大鵬建設公司的員工名冊,昨天若先查查不是更好!)「那麼,我下次再與您聯絡,至於跟您要些照片的事方便嗎?」

  「給您一、兩張可以嗎?」

  「可以,只要是他們兩人在一起的照片,一張就夠了。。」

  「好吧!您等等,我公司抽屜裡應該有一些吧。。」

  船越說完後,走出會客室。

  谷津則從沙發上站起身,眺望窗外。

  從大樓往下眺望四谷的街道,充斥著新式的大樓,表現出街道的活力,東信大樓剛好面對街道,所以可看到街上的車子來往頻繁,一幅街景繁榮的樣子。

  (這男人比想像中老實得多了。

  )……一想到他會親自跑到麻布翔子家,並提出一起到熱海去攔截各自配偶的不倫旅行,谷津直覺認為,船越應該是個具有奇怪癖好且個性怪異的人。

  沒過多久,船越周太郎就折回會客室。

  「有這張照片,那就太好了!」

  谷津看著手中的照片說道。

  照片是以海為背景,並拍下鶴田幸佑及加壽美兩人,親密地在熱海旅館附近的走道上散步的景象。

  「謝謝您的幫忙!我馬上把它寄給佐渡的森山巡佐。。」

  谷津對他道謝後,將照片放入衣服胸前的口袋。

  「對了!船越先生任職的月島建設顧問公司,聽說也負責承包政府發包給民間的大樓及公共建設的設計與報價?」

  谷津又再問了一項重要問題。

  這是谷津注意的一點,因為鶴田幸佑身為投標課長,而在投標海灣計畫的工程時,整個工程大廈的設計及工程費用,多由建設顧問公司負責估價。

  像建設省或都市或公路設施等政府工程,欲發包給民間公司時承包時,也都委託這類建設顧問公司先行估價,然後政府單位根據此份估價,來訂定工程底價。

  由於此步驟是做為政府單位的規劃內容依據,所以此階段多委由指定業者負責估價。

  而最後開標,投標廠商所提價格越接近此底價者,即獲得承包權。

  所以在預定底價時,也可能出現漏洞!雖然定底價的顧問公司都會與政府單位簽訂契約,表示絕不會洩露此底價,但是偶爾也會出現底價在投標前即已洩露的情況。

  至於政府單位之所以會委外定底價,是因為政府單位屬行政組織,較缺乏專業技術人才,所以工程的基本設計由公務員負責,但真正動工設計則多委由外面的設計事務所,或是建設顧問公司來負責。

  現在專門負責此類案件的建設顧問公司約有十幾家,而月島建設顧問公司是其中一家,另外這類顧問公司與大型建設公司屬同一關係企業的則有六家,還有的大型建設公司的職員同時兼任此類顧問公司的員工,這種情形在十幾家顧問公司裡很普遍。

  換句話說,這類建設顧問公司,通常並不會獨立存在,通常會與大型建設公司一起存在,或是成為大型建設公司的關係企業。

  像這類公司若估好建設省或發包工程的政府相關單位的工程費用,那麼底價不洩露至民間公司才怪!谷津有鑒於此,於是詢問船越此問題。

  「是的!我們公司也負責建設省或市政府發包工程之動工設計及估價等工作。。」

  船越驕傲地拍胸脯回答道,以證明他工作的公司是一流的設計事務所。

  「那可以再請教您一個問題嗎?就是有關海灣計畫,由大鵬建設得標的文藝復興大樓的設計及報價,貴公司是否也參與其中?」

  「是的!我們也負責此案,有什麼指教呢?」

  「不敢!不敢!我只是對此案有點好奇。。」

  谷津已經將手放在會客室的門把上,準備離開時,又隨口問道。

  「這份估價,在整個月島建設顧問公司中,是由船越先生您一人負責嗎?」

  「其實實際主導人是月島准人所長,我只是幫忙一小部分。。」

  「這麼說來,月島建設顧問公司與大鵬建設公司有些什麼關聯羅!」

  聽到谷津問到此一問題,船越有些憤怒地看著他。

  「什麼有關聯,我們根本是關係企業,我們公司最大股東是我們社長、大鵬建設公司的社長……鷲尾龍太郎,以及大鵬的董事等三名,資金大部分由大鵬建設公司調度,所以公司營運非常順利。。」

  「原來如此呀!謝謝您今天指點我這麼多事,謝謝!」

  谷津深深一鞠躬表示謝意後,走出會客室。

  原來月島是大鵬的關係企業……真是一大收穫!和船越道別後,搭乘東信大樓電梯下樓時,谷津身上的呼叫器響了。

  這是中央日報所有採訪記者,為了方便緊急聯絡而統一配備的通訊器材。

  谷津出了電梯,他往大樓門前樹陰下的公共電話亭走去,拿起話筒,按下一三九的分機後……「谷津!你離開記者會後,跑哪兒去了?」

  話筒那端傳來一陣叫罵。

  「喔!對不起!我和三井及太陽神戶的人去談一些事情,應該有些消息來源可供參考。。」

  「日銀總裁在五點緊急召開記者會,你馬上去採訪!」

  「是!我馬上趕去!」

  谷津通常負責跑日銀線的新聞,而這一條線的新聞通常比起其他線的新聞要來得少,所以他才能趁溜班空閒,來調查瞭解鶴田幸佑及加壽美在佐渡旅遊車禍身亡的真正內幕。

  6

  ……當晚,谷津省平回到麻布的翔子家中。

  在記者會時,翔子打電話給谷津說,昨天闖入家裡的歹徒又打電話恐嚇她,她很害怕,而谷津自己也想盡早確認大鵬建設的員工名冊中,是否有梨本忠義這人之存在,所以谷津決定迴翔子家,當晚回到她家已是晚上九點。

  翔子今晚化了很美的妝,穿上參加晚宴的晚禮服,盛裝打扮地坐在客廳,但心情似乎仍是很低落。

  餐桌上放了一瓶冰涼的波爾多紅酒,還有一桌的豐盛菜餚,如生魚片、酒蒸扇貝、紅燒牛排等,在在顯示出翔子精心料理了這桌菜餚。

  「路易卡頓的黑色皮箱,找到了嗎?」

  谷津毫不客氣地享用著桌上佳餚,過慣單身生活的他,是很難得能吃到如此豐盛的菜餚。

  「那皮箱我找了好久,可是都找不到!」

  「真是奇怪!難道鶴田先生把它藏到別的地方嗎?」

  「那東西難道真的存在嗎?」

  「你想想看有那麼多人急於找到這東西,甚至不惜以死要脅,看來那東西絕對是很重要的機密文件。。」

  翔子手托腮,邊喝酒邊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幸佑沒把它放在家裡,說不定就托給別人保管或放在某處藏起來。。」

  對呀!谷津怎麼沒想到這點呢!如果真的很重要,鶴田應該會把它妥善保管起來,而不會把它放在手邊。

  (那皮箱中到底放了些什麼呢?)「那幫歹徒怎麼威脅你呢?」

  邊吃飯,谷津邊問道。

  「他們打了兩次電話,要我把昨天他們要的東西仔細找出來,他們還會再來找我的!」

  「真是笨蛋,那些傢伙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威脅你,看樣子我們該報警處理比較好!」

  「說的也是!」

  翔子低聲答道。

  「對了!大鵬建設公司的員工名冊,鶴田先生應該有吧?」

  「有啊!他常在寫賀年卡時使用呢!」

  「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你要做什麼呢?」

  「我想確認一下公司有沒有梨本忠義這個人?」

  翔子好像在思考著些什麼似的,馬上回答道:「原來如此呀!我現在馬上去拿!」

  翔子往房裡走去。

  谷津一邊喝著酒,一邊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醉意。

  不久,翔子即拿出員工名冊到餐桌上。

  拿到員工名冊後,谷津開始逐頁翻閱。

  終於他的手指停在總務部最前端的部分。

  「總務部門……梨本忠義」

  。

  有人名卻沒有職稱,表示大鵬建設公司裡真的有這位叫做梨本忠義的人,這真是一大收穫。

  通常這類沒有職稱的人,多半是負責些駕駛或婚喪喜慶等特殊情況,所發生之特殊事情。

  (這可是問題的關鍵!我該去找這個梨本,問問他為什麼也會到佐渡旅行?)谷津在翻閱員工名冊時,坐在餐桌對面的翔子,手裡則把玩著一支小小的鑰匙,且努力地不知在思索著什麼?「怎麼啦?那把鑰匙有問題嗎?」

  「我剛從幸佑書桌的抽屜中,要拿出員工名冊時,這把鑰匙從名冊中掉了出來,可是我不記得這把鑰匙是要用來做什麼的?」

  「借我看一下!」

  谷津拿過鑰匙至自己手中,發現這鑰匙並不特別,像是某一處投幣寄物櫃或是某一金庫的鑰匙。

  谷津的腦海中掠過一絲光影!說不定那些歹徒要找的皮箱,就藏在用這把鑰匙可打開的櫃子裡,若真是這樣,那這把鑰匙可得妥善保管。

  「這把鑰匙先寄放在我這兒吧!放在你這裡總覺得危險。。」

  「好呀!我也是這麼想,那就拜託你羅!」

  說完後,翔子的瞳孔似乎濕潤有光澤!吃完晚餐洗完澡後,谷津回到一樓的客房已是十一點左右。

  由於喝了一瓶紅酒的關係,洗過澡後的谷津,突然覺得身體內側的慾火正熊熊燃燒!正當他輾轉難眠時,房門口突然輕輕響起敲門聲。

  沒聽到翔子下樓的腳步聲,但是敲門聲應該是翔子也睡不著,下樓來想找他聊聊吧!雖然沒聽到腳步聲,但是既然聽到敲門聲,他就下床開了門看看,結果看到穿著長睡衣的翔子站在門口!「抱歉!你已睡了嗎?」

  「沒有!我還沒準備睡!」

  谷津馬上回答道。

  由於兩人在佐渡已跨越朋友界線,所以兩人之間已沒有什麼距離好保持,但是谷津卻看到翔子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罪惡感!於是谷津伸手將翔子拉進房內,關上房門時,他感覺到翔子的手心全是汗水,難道這表示著她的身體及內心也燃燒著熊熊的慾火。

  翔子自昨天歹徒闖入家門後,遭其調戲過後所引起的慾火,一直無處宣洩。

  進房後的翔子一直靠著牆壁站立。

  谷津突然像是慾火難耐地很想緊緊抱住翔子。

  於是谷津慢慢接近翔子,用手輕撫她的臉頰,開始吻翔子,翔子馬上閉上眼睛,將身體靠向谷津,頭則往後仰起貼著牆壁。

  接著谷津抱起翔子的細腰,並繼續熱情地進一步擁吻著她,使翔子不由自主地張開雙唇,迎接他的溫柔入侵。

  谷津一邊吻著她,一邊緊摟著翔子,使得翔子興奮地發出呻吟聲,熱情地回吻著。

  沒過幾分鐘,兩人就一同倒在床上。

  裸身躺於床上的翔子,今晚豐滿飽漲的胸部完美地呈現在他眼前,而且隨著其身體的抖動,也隨之激烈地伏抖動著。

  谷津想起那晚在尖閣灣的旅館內,由於燈光昏暗,無法將眼前美色盡收眼底,不過今晚他可以優閒地在明亮燈光下,好好地瀏覽眼前翔子全身散發女人美麗的景色。

  谷津躺在翔子身旁,將手游移至翔子的大腿內側,摸到的肌膚柔嫩光滑,小腹白皙無瑕,如此雪白無瑕的肌膚,令人忍不住想吸吮一番。

  而腿間的濃密森林,覆蓋著柔軟溫潤的幽谷禁地,呈現出翔子身體的性感氣味。

  谷津一想到眼前的性感女神,曾遭到今天見面的月島建設顧問公司的船越周太郎在熱海蹂躪過,他就覺得嫉妒心浮現,且想與他一較長短。

  於是谷津用手覆蓋在翔子豐滿的胸部上,感覺掌下富有彈性的肌膚,並開始認真地吸吮硬挺的乳峰,手則不停地揉捏,這使得翔子閉起眼睛,興奮地呻吟出聲。

  「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是在回報你!」

  喘息間,翔子小聲地說道。

  「什麼?」

  「昨晚、今晚省平先生都住在我家,讓我很放心覺得有人陪,我不希望你以為我這是在回報你幫的忙!」

  「我才不會這麼想!其實我很想要你呢!」

  「是嗎?我也很想要你呢!因為幸佑身亡前已有一個月不在家,我們這樣是不是會被懲罰啊?」

  「要罰一起罰不好嗎?」

  他們的行為真的是不倫的行為呢!現在兩人雖然都沒有配偶,但卻總覺得他們在一起時,會有強烈的罪惡感!不管它了!谷津一面吸吮著堅挺飽滿的雙峰,手則更進一步往翔子的私密處撫摸去,卻發現翔子拉了一塊布,半遮掩地蓋住那私密處。

  當他伸手將布移開後,翔子說道。

  「唉!還是被你看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我已經看過啦!」

  「可是上次旅行時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發生的,而且當時燈光相當昏暗!」

  「不管是昏暗還是明亮,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谷津一邊在她耳邊吹著熱氣說著,一邊拉開遮蓋物。

  他往下凝視那隱密處,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那私密處,讓他屏息以待,他發現那私密處也會因人而有不同的形狀!而眼前看到的這個,無疑是外形最完美的,豐潤飽滿的花瓣,恰好密實地包裹著幽谷,而濃密的森林,則柔順地覆蓋在花瓣上,溫柔地護衛著禁地幽谷。

  翔子看到谷津如此審視她,馬上縮起身子,嘴裡直嚷著:「人家會不好意思啦!」

  谷津看到眼前的美色,突然瞭解到可用眼睛品嚐女性,用手品嚐女性,還有用嘴巴品嚐女性的樂趣有多吸引人。

  眼前的珠圓玉潤,不仔細品嚐豈不太暴殄天物了。

  一想到這,谷津馬上彎身,將翔子的身體拉回仰臥的姿勢,並用手分開她的兩腿。

  「啊!不要不要!」

  翔子掙扎著不讓他分開腿部。

  可是谷津更用力地將她的雙腿掰開!「人家會不好意思呢!」

  翔子兩手掩面害羞地說著。

  而這一動作讓護衛幽谷禁地的花瓣伸展開來。

  谷津忘情地將臉埋於其間,沉醉在幽谷所流出之愛情蜜液,接著谷津用舌頭輕輕佻逗那禁谷上的小珍珠!「啊!啊!」

  翔子興奮的搖頭大聲嬌吟著。

  谷津開始緊抱住翔子的纖腰,專攻那顆珍珠,盡情地撩動那控制性感地帶歡愉的樞紐。

  「啊!啊!啊!好棒啊!」

  翔子慢慢地扭動腰部。

  谷津則感覺舌尖傳來類似花蜜及奶油的甘甜味,讓他滿足地感覺口腹之慾被撫平。

  不過,谷津並不以此為滿足,他這次一定要讓翔子High到最高點,於是他將手指伸進那幽谷小徑之中。

  此舉使得翔子的下半身開始緊縮,並馬上感覺深谷中泉湧而出的愛情蜜液。

  谷津接著一面舔舐著幽谷周圍的花瓣,一邊用手指進出遊幽谷通道間,這使得翔子全身興奮地抖動著。

  「啊!我第一次被人如此對待!」

  谷津抽出手指,將兩手輕撫那優美的腿間交叉處。

  他用兩手輕按交叉處,好讓他正面清楚看到私密處,他看到兩片豐厚的紅唇,覆蓋在鮮紅的幽谷通道口,而通道口則泛著濕潤的光澤,通道深處則深不可測。

  翔子又再次害羞地說道:「拜託……拜託別再看了!」

  並慢慢挪動腰部。

  「省平!快進來吧!」

  她開始催促他的入侵。

  於是谷津調整好正常體位後,埋頭深入幽谷中,使得翔子大叫一聲:「啊!」

  「啊!啊!」

  從前開始的短促嬌吟聲,輕換成之後較長的呻吟聲,使谷津更加賣力地在幽谷通道間進出,隨著他奮力進出的律動間,摻雜著翔子的喘息嬌吟聲,甚至還將腿纏掛在谷津身上。

  此時子豐滿的雙峰谷間,泛著汗珠的光澤。

  當兩人攀上歡愉顛峰後,他慢慢地輕吮著她的雙峰,並摟著她的腰,決定為了她與那些惡魔奮戰到底。

  下星期,他得開始調查問題的核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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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背後的身影

  1……真是一間采光良好的社長室。

  從窗口可看見濱離宮的綠林以及池子和運河,右手邊的遠方則可看見濱松町的海灣計畫區!三田村建設的總公司是面向運河的八層樓建築,最頂樓是社長室,島田武史正拿手巾擦拭放在裝飾架上的骨董茶壺,一邊感歎經營者難為地說著:「接單的機會很多,且持續了四十個多月的好景氣,而建築業界也呈現出從所未見的活絡景況,可是目前人手不足卻造成接單後無法如期完工的困境。。」

  「現在的年輕人,對會弄髒身體,或是粗重的活等工作,都興趣缺缺。

  而這些工作在建築工地則是家常便飯哪!」

  谷津省平只好答腔與其相呼應。

  「沒錯沒錯!現在的年輕人根本扛不起鋼筋,就算只給他一根鋼筋,都還是扛不起來,不出三天就逃到紅茶店去當服務生,還振振有詞地說著紅茶店的薪水較高,工作又較輕鬆,可以隨時陪伴女朋友!」

  島田武史對於最近年輕人的做事態度深表不滿。

  「所以反而是外國的勞動者較刻苦耐勞,也就是說日本應該盡早開放勞動市場才對!」

  島田拚命批評現今的社會形態,讓谷津趕緊將話題轉回。

  「我們現在不談工地的事,聽說鶴田幸佑在早些時候,曾有競爭對手是嗎?」

  三田村建設雖然稱不上是大型的建設公司,但在建築業界中仍算是中堅份子。

  其規模較大鵬建設略小,但是卻野心勃勃地想趕過大鵬建設,尤其這次參與文藝復興大樓工程的招標案,成為大鵬建設公司的強烈競爭對手。

  特別是島田武史社長,算是企業的第二代接棒者,年輕的他擁有強烈的企圖心,聽說他在十年前曾擔任負責與政府單位打交道的營業員,曾與大鵬建設的鶴田幸佑一起爭奪一項公共工程的承包權,谷津今天來就是想聽聽社長說些鶴田幸佑生前的事,並想從中思索鶴田幸佑失蹤身亡事件問的謎底。

  所以他才會特別藉採訪社長的名義來與其面談。

  「對了!聽說鶴田先生在佐渡車禍身亡呀,想想我幾年前還會與他一起競標工程呢!」

  「聽說他以前是個厲害的競爭對手?」

  「沒錯!他是個目中無人的傢伙,那傢伙還曾偷過我的名片。。」

  「什麼?偷掉您裝有名片的皮夾嗎?」

  「不是皮夾,只有偷名片。。」

  「他偷名片要做什麼?」

  谷津驚訝地問道。

  因為他想像不到這種盜人名片用來不正當使用的行徑,會出自於大型建設公司優秀員工……鶴田幸佑之手。

  「鶴田先生有巧妙利用社長的名片嗎?」

  「沒有!他把名片全扔了。。」

  「什麼?扔了?」

  島田所說的話,讓谷津愈來愈糊塗。

  「那傢伙偷了我二、三十張的名片綁成一疊後,全數丟進水溝!那傢伙從很早就是讓人不能大意的對手!」

  原來如此呀!谷津終於瞭解社長的意思。

  因為建設公司的投標課員或是營業員,與政府官員打交道的初步方法,即是交換名片。

  何況政府單位發包的公共工程,一年不下幾百件,且所發包的工程是不限各縣市的建設省均可得標承包。

  亦即高速公路、水庫、還有整治河川等國家大規模的工程,實際上是由全國八個地方建設局的官員所掌管。

  所以建設公司的營業員或是投標課員,為了能與負責道路建設、維修道路、整治河川、下水道、都市計畫、住宅等公共工程的政府官員打通關係,都會每天拜訪各局各課的官員,並不時噓寒問暖,更不忘留下名片以加深官員印象。

  不管課長在不在座位上,他們都會將名片置於其桌上,常會使得一天不在辦公室的課長桌上,會有一堆名片大排長龍。

  就連各局處長、次長等擁有個人辦公室的首長,雖然無法一一拜訪,但都會將自己的名片投入名片箱中。

  不過早期這個名片箱是置於走廊上的。

  那時候的島田武史為承包一工程,但卻長期未接獲政府官員的青睞,有一天他忍不住地來到相關單位詢問:「最近別的公司常被指名投標,可是我們公司卻一直沒被點到,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的公司一點也不積極!從沒看過你露臉,既然你那麼不誠懇,我們根本無法安心將工程交由你們公司負責!」

  當官員如此回答後,島田嚇了一大跳。

  「怎麼可能呢?一定有什麼誤會,我每天都有來露臉呀!」

  害怕地搓著手回答。

  「你才沒來過呢!你過來看看,我這裡根本沒有一張你的名片!」

  承辦人員指著累計表說道。

  那累計表是課長請女職員設計,以統計每個月每家公司共集幾張名片,由此調查看那家公司最具「誠意」

  。

  而累計表中,島田的公司則是一張名片都沒有。

  「怎麼可能呢?」

  島田每天確實都有來此單位報到啊!之後,他才發現名片不翼而飛的真相。

  當時因為競爭對手的大鵬建設(當田時尚稱為鷲尾建設),鶴田幸佑在丟自己名片入名片箱時,乘機偷走競爭對手島田的名片,並將它丟入水溝中!發現真相時已太晚了!最後工程由大鵬建設包走。

  像這種競爭手段,都讓人意想不到。

  「現在聽起來可能覺得他很卑鄙。

  但從那之後,我私底下可是非常尊敬鶴田先生呢!我稱他是競標鬼神。

  等我當上社長後,我曾說過我想請大鵬的鶴田幸佑擔任公司的營業員呢!還有還有……」

  島田在沙發上坐下。

  「鶴田幸佑的列車招待及事先登記的方法,也是非常有名呢!」

  「什麼?什麼是列車接待?」

  即廠商接待一般政府官員時,為了爭取印象分數,都刻意表示自己的誠意,期望能獲得指定招標的對象。

  可是公務人員卻不想明目張膽的接受接待,因為大家都不想別人看到自己被收買。

  因此鶴田幸佑將重量級的各政府機關的課長或部長列入接待名單,然後想盡方法打聽出他們何時出差,出差到哪兒,並假裝搭上同輛列車,這是他最拿手的高招。

  當他在列車上碰到這些政府官員,都會假裝是巧遇,並將官員請人列車餐廳後,利用坐車時官員心情輕鬆的情況下,邊請官員喝些啤酒,邊從閒談中獲得公共工程的招標時間及計畫等相關訊息。

  「嘿嘿嘿!他這種作法連新聞記者都應該會覺得汗顏呢。

  聽說他還有另一種事先記錄的本事?」

  「沒錯!這也算是他的英雄事跡!」

  島田似乎聊得相當高興,便從酒櫃中取出白蘭地,倒入兩個玻璃杯中。

  看他這麼興高采烈地談鶴田的相關事跡,應該表示不是什麼不好的方法吧!「什麼是事先記錄啊?」

  谷津趕忙問道。

  「那也是接待戰術之一。。」

  最近廠商及官員因之前進出酒家的招待方法,引人側目,所以大家最近都盡量避免進出此類場所。

  這方法就是鶴田幸佑事先到銀座或赤阪等地的幾家俱樂部或是酒家,預付官員的幾次費用,讓官員可免費享受超值服務,並使官員都能安心進出這些場所,這就是鶴田事先記錄的方法,可非常有效地收買人心。

  「這麼說來,鶴田先生是因為想出這些辦法而受到公司信賴,進而晉陞為投標課長羅!」

  「才不是呢!別小看他,他在公司的業務上也幫了不少忙,像是購買建築用地這類困難度極高的工作,他也負責幫忙集了許多資訊,好讓公司以最有利的條件購買土地。。」

  這麼說來鶴田幸佑應該是個全方位的承包人員羅!聽島田這麼解釋,就表示在佐渡車禍身亡的鶴田幸佑,實在是個厲害角色羅!「謠傳說這次的海灣計畫,大鵬建設似乎被人密告了一番,社長有什麼想法?」

  「這是個尖銳的問題!你好像意指是我去告密的。。」

  「不是!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我也聽過這謠傳,好像是說我們公司的人去密告嘛!其實那是因為外界都認為我們是大鵬建設公司的競爭對手,所以自然認為是我們告的密。

  其實這根本是空穴來風!」

  島田邊啜飲著白蘭地,邊辯駁道。

  「再說我們根本不在乎沒標到這項工程,可能是因為大鵬建設自己樹大招風,自己就有很多敵人,才會有這謠傳出現來中傷他們,換句話說,他們利用憲民黨的勢力,對建設單位政治獻金,並招待那些官員打高爾夫球,還請官員喝花酒,確實是人引人注意了!最後還利用政治關係,使自己公司順利得標、承接工程等,手段是太過招搖了。。」

  「您說憲民黨中的有力人士是藥王院豪造先生嗎?」

  「嗯!我們不要提到是那個人。。」

  「這次的招標案也動用到政治獻金嗎?」

  「不動用政治獻金怎麼得標?」

  「獻金金額是多少?」

  「這種事可不是我能說出來的吧!」

  島田如此說完後問道,「對了,聽說和鶴田課長一起身亡還有一位秘書,那女的有沒有什麼特別事跡。。」

  「你是說船越加壽美嗎?」

  「對對對!就是那個美人秘書嘛。

  我以前就注意到她的存在,當她和鷲尾社長一起參加宴會時,我一看到她,就覺得她很像一個人。。」

  「你說她像誰呢?」

  「我後來仔細想想,覺得她很像我姊姊的朋友千葉小姐。

  那位小姐和一位很年輕的建設公司社長結婚,而她先生公司的總公司設於船橋,他們曾是大鵬建設公司的聯盟公司,不過他們夫妻的公司在某一年,因為工地發生事故而引發賠償糾紛,結果導致公司資金周轉不靈,宣告破產的兩夫妻連夜逃亡,最後雙雙服毒自殺!真是紅顏薄命呀!我總覺得那個叫做船越加壽美的秘書,非常像年輕時代的千葉小姐,而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以剝削聯盟公司出名的大鵬建設社長,竟然會找一位酷似以前曾剝削過子公司的社長夫人的女人擔任秘書,還讓她隨侍在側,在我看來,我都會以為是千葉小姐的靈魂跟著他呢!我也曾詢問過那個叫船越加壽美的秘書她母親的名字,不過她並未回答我?」

  島田邊喝著飲料,邊說著那美人秘書也是紅顏薄命吧!不過谷津此時卻未再繼續聽他說話的內容。

  因為他想到船越加壽美這位性格強烈的女子,內心裡面可能隱藏著一段悲慘的過去,讓他心裡不免遭受衝擊。

  加壽美說不定真的是島田社長所說的那位千葉小姐的女兒呢!這點滿值得深入調查,說不定會有新的線索出現。

  (這點有必要仔細確認!)一想到這兒,谷津便大聲地表示:「感謝社長在百忙之中,還抽空指點我這麼多事!」

  ……待谷津起身離去時,已是下午兩點左右。

  2

  ……谷津省平現正立足於位於青山三丁目的大鵬建設總公司。

  他準備拜會那位在員工名冊上列於總務部員工的梨本忠義,他直覺認為梨本忠義應該是社長的專屬司機,所以他想直接與其碰面,詢問其和鶴田幸佑一起到佐渡的動機是什麼?如果梨本到佐渡去,真的背後暗藏玄機的話,他說不定不會全盤說出事由。

  不過,他想利用這次出其不意的拜訪,看是否會有意想不到的破綻出現!他想趁其不備,試著抓出事件的破綻。

  抵達青山三丁目已是下午三點,大鵬建設總公司的辦公大樓,聳立在街道旁,玻璃窗戶則閃耀著燦爛的光芒。

  谷津走進一樓大廳,直接往接待小姐處走去,並遞出名片,表示想見總務部員工的梨本先生。

  於是接待小姐拿起電話,撥內線通知總務部,在一陣短暫的對答後,她轉告谷津說:「聽說梨本先生正在休假中。。」

  「什麼?休假?」

  「對呀!總務部現正在確認中,因為梨本先生從三星期前即無故缺勤中,所以現視同休假中。。」

  接待小姐放回話筒。

  「很抱歉!請問梨本先生是社長的司機嗎?」

  為了找出線索,這點一定得確認。

  「沒錯!他主要的工作就是為社長駕駛車子。。」

  「那麼,現在是誰擔任社長的司機呢?」

  「是劍持勇司先生!啊!就是現在坐在門口那輛車上的人,那人就是劍持先生。。」

  接待小姐視線望向停在大鵬辦公大樓大廳正前方的一輛黑色轎車,而駕駛座上則坐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既然那車子是社長專用車,那就表示鷲尾龍太郎社長馬上會因執行公務,坐上那輛車離去。

  谷津如此判斷著。

  「您找劍持先生有事嗎?」

  「沒有,我沒有要找他,我是有事找梨本先生!」

  谷津說完後,準備往門口走去時,剛好電梯門打開,走出一位年紀較大的長者,和一位看似秘書的年輕男子。

  而那位秘書拎了一個看似很重的皮箱!他想那位長者應該就是鷲尾龍太郎吧!谷津趁鷲尾走到身旁時,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他的身材已是中年發福的圓滾身材,且多出的肌肉似乎壓迫著他的臉頰。

  鷲尾龍太郎只看了谷津一眼,就邊瞧手錶,邊往停在大門外的車子走去,完全無視於谷津的存在。

  谷津馬上跟出去,在大門口尋找計程車。

  這裡不愧是青山街道,到處都可找到空的計程車!谷津才順著大鵬辦公大樓前的街道走沒幾步,即招到計程車。

  一搭上計程車,他馬上對司機說道:「司機!麻煩你待會跟著停在那兒的黑色轎車之後。。」

  中年司機很疑惑地問道:「是跟蹤那輛車羅?」

  「別說那麼露骨嘛!只不過是跟著那輛車,想看看它往哪兒開去而已!」

  「這樣不就是跟蹤了嗎?」

  「你要這樣說也行。。」

  「可是現在路況滿擁塞的,可能會跟丟呢!」

  「我相信你二十幾年開車的技術。。」

  中年司機一邊苦笑,一邊啟動車子。

  鷺尾龍太郎坐上車後,車子沿著青山街往澀谷方向直駛而去!道路上的狀況還算順暢,目前為止只碰上兩個紅綠燈。

  谷津今天沒碰上梨本,一想到接待小姐說的他從三星期前即無端缺勤,公司卻以他休假來處理,這個線索是否意味著什麼不尋常呢?

  三星期前,不正是鶴田幸佑他們在佐渡發生車禍時間的不久前嗎?而森山巡佐也曾說過,梨本的名字出現在搭乘渡輪的旅客名單上,這不就表示梨本真的去過佐渡。

  但是他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行蹤呢?難道他和鶴田他們的車禍事件有所關聯嗎?邊看著窗外,谷津邊如此想著,而前方的轎車已直駛入宮益阪。

  (鷲尾社長到底要去哪裡?)說不定拜訪老友後,然後再返回市區吧!反正谷津就是想知道鷲尾的行蹤吧!前方的轎車上了宮益阪,車子開過澀谷車站旁JR線的平交道後,再越過一個紅綠燈,車子轉入道玄阪,很幸運的是谷津的座車並沒跟丟。

  「司機先生!技術真好呢!」

  「現在我們可能得保持些距離羅!因為那部車停在路肩上。。」

  「什麼?」

  ……聽到司機如此說道,谷津馬上往前方擋風玻璃望去,發現黑色轎車停在往道玄阪的途中,並且還停進左邊的路肩。

  一想到鷲尾可能要下車了,正準備從口袋中取出錢來付車資時,卻因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而停手。

  因為鷲尾並未下車,相反的在一家和式餐廳門口站了一位身著深藍色和服的女子,往黑色轎車走近,並坐上轎車,而車子此時又開動了。

  谷津的眼睛則一直盯著那女子的背影!  (這女的好像在那見過?)谷津絞盡腦汁拚命想著,終於他讓想起是誰來了!(啊!對了!)遠遠看那和服的花紋及華麗的裝扮,都讓他覺得她不就是銀座俱樂部「舞姬」

  的媽媽桑……峰尾千登勢嗎?(嗯!絕對不會錯!)難道鷲尾和她白天幽會?想是這樣想,答案卻馬上出現了。

  待峰尾千登勢上車後沒多久,車子直上道玄阪,在大橋紅綠燈處往左轉,直駛入南平台的住宅區。

  這一帶可是比田園調布及成城更早成立的高級住宅區,現在雖然在都市中心蓋滿了公寓,不過這一地帶卻仍殘留著雄偉壯觀的古老豪宅。

  「司機先生,可否請你將速度減慢些!」

  於是谷津搭乘的計程車停在一個路口外的道路旁,觀察黑色轎車的動靜,發現它慢慢滑進一座豪宅的庭院內。

  「司機先生,就麻煩停這兒了!」

  谷津在車資上又多加給了些小費。

  「真不好意思,只有一點小費!」

  「沒想到距離這麼近,我還以為會跟很遠呢!」

  「真抱歉!沒讓你多賺些。。」

  說完後,谷津下了計程車。

  他走到黑色轎車停入的門口,看著門前的門牌。

  發現上面寫著「藥王院」

  。

  果真如他所預料的名字!因為憲民黨的建設系統的國會議員大老,他可是大鵬建設公司的強力後盾。

  如果是晚上,峰尾千登勢一人來到藥王院的家裡,那就一點也不值得奇怪。

  不過現在是白天,她竟然和鷲尾及秘書同行,看來一定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谷津想盡辦法拉開門栓,潛入庭院內。

  當他正準備窺探玄關內的動靜時,卻發現背後有腳步聲響起,回頭一望,卻看見一個身著深藍色制服且身材極為高大的男人走來。

  「你在那做什麼?」

  那男人還冷眼瞧他。

  「沒有!我沒做什麼!」

  「那你幹什麼潛入人家的家裡?」

  「很抱歉!我經過街道時,發現門牌上寫著藥王院,所以找想這裡可能是那位有名政治家的家,我只是想一窺政治家的風采!」

  「只有這樣而已?」

  「是的,只有這樣而已。。」

  「沒什麼事的話,快出去!」

  ……穿著制服的男子就是駕車載鷺尾來這兒的司機……劍持勇司。

  谷津只好馬上走出這個是非之地。

  (這男人絕不是單純的司機!)因為谷津感受到背後冰冷的視線,正盯著他走出庭院!

  3

  (我好像覺得有人盯著我!)鶴田翔子那天又感覺到這樣的視線存在。

  當她走出家門準備出外買東西時,經過有川宮紀念公園,準備越過木下阪時,老覺得不知道從何處有人一直盯著她瞧的感覺!剛開始時,她總認為是自己多心。

  可是自從前天家裡遭歹徒入侵後,她就認為不是自己神經過敏,只是不確定這視線到底是從何處投射過來的罷了!不過,她可十分確定在公園的某個角落,或是樹蔭處等不知名的角落,有人一直盯著她瞧!而且她直覺地肯定是個男子的視線,但她就是無法確認那人的長相及外貌。

  她想到了說不定是前幾天那三個歹徒,又開始監視著她家了,而且可能是柳瀨、韭崎、松村三人中的一人,一直監視著她呢!這讓翔子的背脊發麻!於是翔子緊張萬分地跑了起來。

  還好她今天穿著輕便的洋裝,並戴了副太陽眼鏡,行動還滿方便的。

  麻布區內,設立了許多的外國的大使館,像翔子家附近就有五座大使館,如:瑞士大使館、西德大使館、法國大使館、中國大使館、馬達加斯加大使館。

  所以之前在廣尾及麻布周圍是有很多外國人的城市,也因此專門供外國人購買東西的超級市場也很多。

  在有川宮紀念公園的附近有一家叫做「AZABUSUPER」

  的超市,除了供應外國人商品,當然也供應日本人的商品,所以翔子在這裡可以採買到美國、法國、德國等國家的特殊食品及日常用品。

  翔子進入店內買了幾樣東西,而在店內卻未發覺有人在盯著她。

  當翔子買完東西走出超市後,街道已變得昏暗。

  她又繞到附近的花店及蛋糕店,坐在蛋糕店內的咖啡廳喝了杯咖啡,眼睛則仔細瞄著窗外的一舉一動,看是否能查出視線所在,透明的玻璃窗外,人潮洶湧。

  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找不到監視著她的那道眼光!(真是很離譜!)這簡直就像是在玩「諜對諜」

  的遊戲嘛!翔子喝完咖啡後,喘了口氣。

  街景已暗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來自霓虹燈的光亮。

  翔子今晚非得參加朋友開店的開幕宴派對。

  看看手錶,已是晚上七點了,翔子抱起購物袋站起身來付了咖啡錢後,走出蛋糕店步入黑暗的街道中,回到家門口後,她停住了腳步。

  因為她看到玄關旁有一人影,而且還是個男人,她小心翼翼地往門口走去。

  「太太!是我!」

  映在街燈中的人可不是船越周太郎嗎?比起驚訝的成分,她比較在意的是他要做什麼?難道一直監視我的人就是船越嗎?「因為你外出不在,所以我一直在門口等你!」

  「有什麼事嗎?」

  「只問有什麼事嗎?別這麼冷淡嘛!我們從佐渡之後很久沒見了呢!」

  「我應該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

  「越說越無情了!別這麼冷淡嘛,我可是有話想告訴你喲!我們進屋談吧!」

  「恐怕不太方便。

  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你在熱海可不是這麼冷淡的呢!」

  「別再提那天的事了。。」

  「站著說沒關係嗎?」

  「沒關係!有什麼事就在這兒說吧!」

  「那個叫谷津的男人昨天來找我,那男人是太太的什麼人?」

  「我沒必要回答這問題。。」

  「你當然有必要回答,因為那男人從我這裡借了加壽美他們的照片,他說要寄到佐渡的警局,還說加壽美及鶴田幸佑並非車禍身亡,而是被人謀殺?」

  船越周太郎越說越大聲。

  在這夜晚寂靜無聲的住宅區內,那麼大聲地談話是很容易引人注意的,但是翔子又不想請他進屋談。

  因為只要一進入沒人的屋子裡面,船越一定又像在熱海的那晚,露出猙獰的面孔對她上下其手。

  翔子趕忙思索著說道:「船越先生,這件事我也想跟你談談。

  我們就往木下阪後直走,出了六本木的朝日電視台後,途中經過妙善寺的附近有一家很大的咖啡店,我放好剛買的東西後,馬上過去那兒,所以請船越先生先去那兒等我!」

  那家店是翔子高中好友所經營的法國麵包咖啡屋,翔子很熟悉的環境,這麼晚如果是到俱樂部或是酒店和船越談事情的話,都讓她覺得很不安全。

  沒想到船越卻接話說道:「那我們坐車去吧!我車就停在角落。。」

  「可是我買的東西……?」

  「那東西帶著走也沒關係呀!反正有車嘛。。」

  船越怕翔子會放他鴿子,所以要求她與他同行。

  「好吧…只能談一小時!」

  翔子答應坐他的車。

  走到船越的車子旁,船越拿起鑰匙打開駕駛座旁位子那邊的車門。

  「我想坐這個位子比後座舒服,所以請上車!」

  翔子只好抱著買的東西坐上駕駛座的位子。

  接著船越坐上駕駛座說道:「往這條路直走嗎?」

  「沒錯!」

  車子馬上就發動了。

  上坡道後,眼前的是馬達加斯加大使館,道路在此分左右兩叉路,車子繼續往前直走。

  右手邊是舊麻布,左手邊則是西麻布。

  而被稱為朝日電視街的左前方,有一棟名叫「麻布傳奇」

  的大型白色建築物,在它的一樓則開了一家咖啡店。

  「咖啡店就在那,它對面有停車場,所以請左轉。。」

  翔子如此說道,但是船越並未減速,反而加速往前越過那家咖啡店門口。

  「你怎麼了?我們不是約好要在這兒談嗎?」

  「現在這時候再點個茶和蛋糕來談話,不是很浪費時間嗎?所以找另外再找一個安靜可供談話的場所。。」

  「停車!我要下車!」

  船越伸長左手,一把抓住翔子欲開車門的手。

  「你要幹什麼!別亂來!」

  「翔子!你再胡來,我們的車可會撞到對面車道上去呢!」

  船越以相當冷靜的口吻說道。

  「如果你敢胡來的話,說不定我自己會去撞車喔!」

  ……船越周太郎這男人,可能並非惡劣的歹徒,只是碰到某些事會比較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像他上次會突然來訪,並引誘翔子一起到熱海去抓奸,而今天也是這種情形。

  他可能是想藉此發洩之前在療養院苦悶的生活,以及和加壽美那強悍的女人共同生活的窩囊氣吧!「我很喜歡太太,所以我想以後不稱呼你太太,改口叫你翔子好了!我對翔子的愛意,連加壽美都相形失色呢!所以請別再說要開車門跳車這麼冷酷無情的話。。」

  4

  從浴室的窗戶往外看夜景!眼前的夜景太過感傷,也太過寂寞。

  山手線的鐵路及車站月台均映照在螢光燈下。

  月台上等車的人影不甚清晰。

  看著電車進入月台打開車門後,大批人潮進進出出,這就是真實生活的步調呀!她現在正身處於鶯谷賓館林立的某家賓館的五樓。

  看著眼下的生活步調,翔子轉而想到在這裡也算是生活步調的一種調子吧!  翔子正在浴室內洗澡,完全忘了自己全身赤裸地,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

  被船越周太郎強行載到這裡已過一小時。

  船越飛車往麻布相反的方向,將翔子載到鶯谷,他就像是想讓翔子完全忘記自己的身份,而將她帶到一個她完全沒接觸過的世界。

  而眼前的情況,則讓翔子不可避免地,今晚又得和船越過夜了!翔子認為自己好像是自甘墮落的女人,心裡直吶喊著:「啊!我多淫蕩啊!」

  可是幸佑過世後,失去生活重心的自己,為了彌補心裡之空虛,只能順應身體的慾望來填補心靈空虛。

  她身後浴缸中則坐著和她一起入浴的船越,正舒服地泡著熱水澡。

  「你在看什麼?」

  船越出聲問道,他可能是不滿翔子從開始進賓館到現在都無視於他的存在,而出聲示意。

  翔子聽到他的聲音後,即無言地離開窗邊。

  她完全毫不遮掩地裸身跨入浴缸中,與船越共浴,船越的視線自然集中於翔子的下腹部,盯著她那濃密黑森林覆蓋下方的部位,隱約閃著紅寶石的亮光。

  翔子此時只想拋開一切,放縱自己委身於眼前的男人,來享受一時的快感。

  接著船越靠向翔子的身邊,一把抱住翔子的肩部,然後他的手則不安分地往水面下的乳房探去,舌頭則熱絡地在她的頸部及耳後來回舔吮。

  「好癢喔!別再弄了!」

  翔子嬌嗔地說道,船越的手即包裹住她的乳房,而另一手則往下游移,來到翔子那溫柔性感地帶!發現幽谷附近並未濕潤,不過應該已開始在分泌那愛液了吧!船越的指尖所傳來的訊息,讓他本身興奮地自信地蓬勃硬挺,於是他將身體緊貼著翔子的光滑肌膚。

  「放開我,我呼吸困難!」

  船越卻沒放手,反而繼續用單手環住翔子滑嫩的雪白香肩,右手則掰開翔子的大腿。

  「不要!不要!」

  翔子抗拒地想緊閉雙腿,無奈的是那隻手仍毫不留情地伸進她腿間的禁地,而進出的手指此時已感受到從幽谷中湧出之甜蜜愛液。

  「我不喜歡這樣,請你別再這樣做了!」

  船越卻仍緊壓住翔子的手,而手指則仍不停進出律動!「啊……」

  翔子仰起下顎,腿則不由自主地張開。

  船越趁此機會,準備強行將自己那昂揚硬挺之物伸進幽谷中。

  「我已經說我不喜歡在這裡做,不要為難人家。。」

  翔子低聲叫道,並出其不意地用力移開上半身後,從浴缸站起身來!這動作使得浴缸裡的水飛濺至船越的臉上,正當船越還在一陣迷濛中時,翔子已跨出浴缸,緩慢地走入更衣室中,接著船越也無聲跟在她身後走入臥室,翔子其實並未引誘他到臥室,但是卻使得船越迫不及待地跟著她來到臥室。

  床頭燈已打開,翔子趴在白色床單上,好像投身床上,暗示別人快來侵犯她的感覺,她緊閉雙眼,燈光映照著她的均勻呼吸,她緊閉雙眼是在想念谷津,但她也很怕今晚在鶯谷的事被谷津知道。

  船越往她身邊靠了過來。

  船越開始用舌頭輕舐著趴在床上翔子那雪白背部之正中央,且輕舔至豐臀的交界處。

  船越應該也對加壽美做過同樣的事吧!(說不定加壽美偶爾也會反過來做相同的動作吧!)翔子享受船越舌頭洗禮時,心裡仍在思索著這些瑣事,船越此時正像一頭愛犬一樣歡心地舔著翔子那渾圓的臀部,甚至探進臀部內側;接著他分開她的雙腿,舌尖及手指雙管齊下地挑逗著她那閃著紅寶石般地性感地帶,這使得翔子全身興奮地抖動。

  然後船越更加強愛撫翔子全身的動作,這些動作使得翎子渾身慾火高漲,呻吟連連。

  (加壽美的老公真得很懂得調戲女人!)翔子腦海卻也閃過一絲她不喜歡的想法。

  (那個叫加壽美的女人,說不定也會對幸佑做同樣的事!)不知何時,翔子的雙腿已被完全分開,而船越也就趁此空檔將那硬挺之物埋入幽谷之中,此時翔子的意識早已雲遊四海,身體則放任沉浸於感官世界中。

  當船越的下半身完全充滿於翔子體內之後,他即開始緩慢進出律動著,而翔子則不時地發出令她害羞的呻吟聲。

  (真過分!真過分!說什麼要談事情,結果竟把我帶到這賓館裡來。

  )在這段律動中,翔子閉上眼睛。

  心裡雖然覺得有些罪惡感,可是身體卻百分之百地盡情享受目前的律動。

  ********(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呢?)等到攀上了歡愉的顛峰,翔子久久未與船越交談……而開口說話則是在三十分鐘之後,因為剛剛激情過後,全身汗水淋漓,使得翔子從床上站起身來!她突然驚覺到,她無法去參加原本預定出席的朋友店裡的開幕宴會了。

  「喂!」

  翔子從冰箱中取出清涼飲料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開口問道:「你可以開始談話了吧!」

  「嗯?」

  趴在床上小睡一番的船越,終於起身了。

  「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什麼?」

  船越則仍睡眼迷濛。

  「你不是到我家門口,說要告訴我有關幸佑他們車禍身亡的事情嗎?」

  「喔!對了!我太想和你溫存了,所以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現在想起來了吧!快說吧!」

  「我最近忽然發現一些線索,讓我想到如果加壽美他們並非車禍身亡,而是他殺的話,那麼那些線索使我認為可能殺手是衝著加壽美來的!」

  「怎麼說呢?」

  翔子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說法,使她頗為驚訝。

  因為谷津表示可能是幸佑掌握到某些海灣工程背後不為人知的秘密,而引來殺身之禍。

  「我發現加壽美雖然為公司賣力工作,但其實她內心是憎恨大鵬建設公司的,而這次事件可能是如壽美對公司有什麼圖謀不軌的企圖被公司發現,才發生的呢。。」

  「為什麼你認為加壽美會憎恨公司呢?」

  「我沒說她憎恨公司呀!我想她可能是針對公司層峰的鷲尾龍太郎,或是企業管理階層有所恨意吧!」

  「這就奇怪了,照你之前所說,如壽美為了公事,會在星期六、日招待客戶或陪他們打高爾夫球,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呢!甚至她那麼受社長賞識信賴,都讓外界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匪淺,讓你很受不了不是嗎?我認為這麼賣力為公司付出的加壽美,怎麼可能會憎恨公司呢?」

  「嗯!這點我真的很難說明白,我想加壽美可能是因為憎恨公司,而想報復吧!所以才會犧牲我們的家庭生活,擔任鷲尾社長的秘書,然後暗中秘密進行復仇計畫呢!」

  「也就是說,你掌握到一些線索羅!」

  「嚴格說來,也不算是很重要的線索。。」

  「可是你會這麼想,一定有什麼證據吧?」

  「沒錯!目前我是掌握了兩個證據。。」

  船越周太郎簡短地敘述了兩個證據。

  首先是他最近整理加壽美的遺物時,找到一本日記本,日記本裡雖然沒有寫些什麼重要事情,但是卻清楚明白地仔細記錄大鵬建設公司高階層的行程及秘密會議的內容,以及鷲尾龍太郎的一舉一動,還有社長會見了哪些政治家以取得工程投標案等等事項。

  還有一個證據就是加壽美的生世。

  雖然船越仍是不太清楚她的詳細出生日期,但是他卻發現加壽美似乎是出生於千葉縣船橋市某家經營建設公司的家庭,母親聽說是當選過千葉小姐,所以加壽美的美麗應是遺傳了母親的美艷吧。

  不過,父親的公司在加壽美她高二時,因工地發生事故導致公司破產,而使得她的雙親向關係企業鷲尾建設求援,結果不但沒得到援助,反而還使她母親遭到鷲尾建設公司的社長……鷲尾龍太郎的羞辱,結果雙親選擇自我了結生命的悲慘事件,讓她心中充滿恨意的吧!「我雖然不清楚詳細的情形,但我曾經聽過類似的事情,就是加壽美之所以能擔任大鵬建設公司的秘書,完全是因為之前那些恩怨,使得鷲尾龍太郎決定採用加壽美,而不是因為加壽美的能力。。」

  「那又怎樣?」

  「像加壽美這樣被親戚收養,且辛苦念完大學,她怎麼可能願意進大鵬建設公司工作呢?畢竟這公司可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公司呢!」

  「你是說她別有目的羅!」

  「我是在想她會不會利用進入公司的機會,而暗自進行復仇計畫。。」

  船越如此說。

  「可是加壽美的下場卻是和我先生一起車禍身亡,這根本沒報到父仇嘛!」

  如果事情真如船越所說,那麼加壽美的下場真是太悲慘了。

  「這也是真的。

  我現在還沒找到真正原因,不過我覺得這件事可能真的不單純,而到底是誰要殺他們兩人呢?」

  翔子喝了口飲料後,眼睛又望向遠方,她打開小窗戶,所看到的仍然是鶯谷的車站。

  (真是淒涼的街道!)白色街燈照射著無人的月台。

  現在谷津省平應該已回到麻布的翔子家,卻因為大門深鎖而待在公園等我吧!不知道怎麼搞的,翔子現在就是不想碰到谷津,接著她開口問道:「船越先生?」

  「什麼事?」

  「加壽美的那本日記你是不是還留著?可不可以借我看呢?」

  「為什麼你想看?」

  「為什麼?那本日記可是和我先生一起去世的女人所留下的,算是非常珍貴的遺物呢!我想我該有看日記的權利吧!」

  翔子想等拿到這本日記後,可以和谷津省平一起翻看,她認為谷津應該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吧!

  5

  谷津省平出現於銀座。

  現在夜已深,街燈照亮整條街道,明亮的街燈交錯照射在六丁目角落,他仰頭望向幾座建築大樓,他尋找著紅、黃、藍等多彩的霓虹燈看板上的字,終於他找到了「舞姬」

  的看板,他直直朝那家店面所在的樓層走去。

  他搭上了電梯,雖然電梯中沒有任何人,但空氣中卻瀰漫著濃烈的香水味。

  谷津傍晚才從南平台返回築地的總公司,寫了些每月按例須撰寫之經濟觀測專欄文章,直到九點才從公司離開。

  電梯停在四樓,走出電梯,走道盡頭就是「舞姬」

  。

  打開厚重的木門,腳踩在厚實的長毛地毯,置身於柔和燈光中。

  不過這麼寬廣的場所,除了櫃檯及包廂內有座位可坐之外,其餘像卡拉OK等設施均采開放式的站立空間。

  現在客人大約六成左右。

  「歡迎光臨!」

  接待小姐將他帶到角座的包廂座位。

  由於谷津並不是常來的豪客,所以總是被帶到較少客人願意坐的柱子後方的座位。

  「唉!你只要打通電話來就可以了!」

  美伽終於現身了。

  「嗯!我本來是想打電話來,但想想還是急著想見美伽一面。。」

  「你又不是多有錢,來這消費是很昂貴的呢!」

  「還好我是單身貴族,偶爾來一次還不至於付不起,更何況美伽你會給我打折嘛!」

  谷津邊和美伽聊天,邊環顧店內環境。

  他沒看到媽媽桑……蜂尾千登勢的人,反而看到兩組大隊人馬,大多是中年的上班族,佔領了最顯眼的包廂。

  「讓您久等了!」

  酒保送了一瓶洋酒開口說道。

  「要加水嗎?」

  美伽接著問道。

  「喔!好啊!你那杯也一起算吧!」

  「好!恭敬不如從命羅!」

  美伽遞給他酒後,自己也跟著倒了一杯酒喝起來。

  「沙織小姐還是沒來店裡?」

  「沒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打電話回店裡過?」

  「沒有!因為她有一星期沒來領薪水了,讓媽媽桑很擔心,還打了好多通電話到她住宿的地方,結果都沒人接聽!」

  「她住宿地方的住址在哪?」

  「她住在三軒茶屋,不過好像已經搬家了,可能已住到哪位恩客家羅!」

  (是這樣嗎?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谷津在腦中想著是不是有必要去沙織住過的地方,查探看看。

  谷津總認為沙織和鶴田幸佑的關係那麼密切,現在沙織行蹤不明的期間剛好與鶴田幸佑失蹤的時間相吻合,讓他老覺得這之間似乎有著什麼關聯。

  「沙織小姐住的地方的電話號碼,今晚可不可以向媽媽桑問一下呢?」

  「好啊!不過媽媽桑現在剛好不在,我去問會計經理。。」

  「嗯!好吧!」

  谷津想到明天順道去沙織的宿舍看看,不管是沙織在或不在,他想試著進她房間看看是否能找到些什麼線索。

  「對了!媽媽桑人呢?」

  「她剛剛送客人出去了。。」

  看來峰尾千登勢已從南平台返回店裡了。

  谷津正這樣想時,店門口傳來一陣騷動聲音,他看到身著深色和服的女人,帶著兩、三位服務小姐,身後則又跟著一組新的客人進入店面。

  穿著和服的那位當然就是峰尾千登勢,白天谷津只看到她背後的身影,現在從正面看來,發現她果真擁有引發男人遐思的美艷深邃的輪廓。

  谷津心裡暗自驚訝,他對於千登勢的美艷發出讚歎之聲,而和她一起走進來的人就是大鵬建設公司的社長……鷲尾龍太郎,而他身後則跟著一位年輕貌美狀似秘書的女子,以及擔任駕駛的劍持勇司。

  (劍持勇司可能是保鏢兼駕駛吧!劍持既然就職於梨本之後,那麼失蹤的梨本應該也是擔任相同的工作吧!)鷲尾及那位小姐及劍持,跟隨著媽媽桑進入最裡面的包廂,那包廂就是剛剛發出大聲騷動中年男子的座位處。

  鷲尾及那秘書小姐坐進那座位中,只有劍持一人坐在隔壁包廂中,而他坐進的包廂中則已坐了三位男子,剛好四人湊齊一桌。

  「我可以和你換一下位子嗎?」

  谷津對著美伽悄悄地說著。

  因為谷津現在坐的位置會被劍持看見,所以他和美伽換位置就能不被劍持瞧見。

  現在谷津所坐的位置,剛好可以看見原先即坐在劍持所坐包廂中三人其中一人的側面。

  而看到那側面的瞬間,讓谷津驚叫了一聲,那傢伙不就是闖入麻布翔子家尋找東西,且準備侵犯翔子的人嗎?而另外兩人則是聽他使喚的人呀!至於根據翔子所說的話,谷津記起那男子叫做松村,也就是說坐在那兒的另外兩個人叫做柳瀨及韭崎羅!還好那包廂中的人都還沒發現谷津的存在。

  「真過分,那些人好吵!」

  「鷲尾先生所坐的包廂中,大多是大鵬建設的高層及總務部長們,他們好像是在提前慶祝公司成立四十週年呢!聽說大鵬公司將在下星期的大安吉日當天,於赤阪的奧利安飯店舉行慶祝宴會呢!」

  「喔!公司成立四十週年紀念酒會?」

  大鵬建設從戰後鷲尾龍太郎隻身來到東京,從成立個人工務店到昭和二十五年成立現在公司的前身……「鷲尾建設」

  ,果真是一部公司成立的血汗史。

  「嗯!而且還盛大舉辦呢!」

  「既然是在奧利安飯店舉行酒會,那麼各界士紳名流加起來大約有兩千人與會羅!」

  「哇!真是盛會呢!這不是很熱鬧嗎?」

  「嗯!我想我們應該也會受邀參加宴會吧!」

  「說不定宴會場地還塞不下那麼多人呢!」

  邊聊這些話題,谷津越感覺鷲尾龍太郎辦這個宴會,只為了要宣揚自己的社會權勢及地位。

  至於他今天拜訪南平台的藥王院私宅,是想拜託藥王院參加這個酒會了?還是另有別的事情請托呢?「對了!坐在鷲尾社長身旁的女人是誰?」

  「不是我們這裡的小姐。。」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們這裡的小姐,她是新任秘書嗎?」

  「好像是,她是接任船越加壽美的秘書工作,聽說她叫三浦歌穗,而且常陪社長一起到三更半夜,說不定他們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了。。」

  (真是個畜生!簡直是個摧花惡魔!)谷津突然湧現一股莫名的憤慨。

  接著他望向劍持勇司所坐的桌子,他坐在大鵬高層桌子的隔壁,難道劍持和松村他們也是食人俸祿的上班族嗎?「那個叫劍持的人身邊,就是坐在鷲尾先生桌旁的其他三人,是什麼來路啊?」

  「喔!你說松村先生、柳瀨先生及韭崎先生啊?」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因為在你來之前,我就是坐那桌的台啊!」

  「原來如此,他們是大鵬建設的員工嗎?」

  「嗯!聽說是大鵬關係企業武相開發公司的員工,不過實際好像是負責收購土地的。。」

  「你怎麼知道?」

  「從他們剛才的談話中知道的,他們剛提到在徵收東京灣跨海大橋附近道路的土地時,以低價收購後,木更津周邊的土地就會漲二十到三十倍之多,真是個好賺的行業。

  大鵬建設真的是靠這種手段在賺錢的嗎?」

  「我想應該八九不離十吧!」

  谷津雖然還沒調查清楚,不過他認為這點可能也是一條線索吧!或許就是因為這次利益輸送的相關事宜沒擺平,所以那三個傢伙才會急得侵入翔子的家中,尋找鶴田幸佑留下的「路易卡頓」

  黑色皮箱。

  還好那個路易卡頓的皮箱還沒被找到。

  鶴田幸佑一定是將那個皮箱藏到哪裡的寄物櫃或是保險箱中吧!谷津現在只拿到那寄物櫃的鑰匙。

  谷津雖然努力想思索那把鑰匙的出處,但卻怎麼地想不出來那鑰匙到底出自何處。

  現在那三個傢伙一定也在找那把藏有路易卡頓皮箱寄物櫃的鑰匙。

  今晚那三個傢伙會回哪兒去呢?而那個「武相開發公司」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公司呢?劍持勇司既然和那三個傢伙那麼熟識,而劍持勇司又像是鷲尾龍太郎的保鏢兼司機,那麼這四人說不定是地下的「親衛隊」

  喔!(好吧!就讓我跟蹤看看吧!跟蹤這些人,說不定會有所收穫!)谷津暗自決定待會要如此做。

  於是他又和美伽喝了幾杯,並拿到美伽所打聽到失蹤沙織的住址及電話號碼後,即離開了「舞姬」

  。

  搭乘電梯下樓後,他在大樓附近的泡沫紅茶店門口找了個角落站著。

  此處距離「舞姬」

  所在的大樓約二十公尺左右,而他的眼睛則盯著大樓門口看著進出的人群。

  在等了大約四十分鐘後,他看到喧嘩吵鬧的媽媽桑及酒店小姐將鷲尾龍太郎及秘書三浦歌穗送下樓,接著他們就坐進黑色的轎車中。

  正是白天谷津所看到的那輛車,可能是因為今天出門往返的時間較短,再加上會碰到路邊沒地方停車的情況,所以才不使用高級車吧!(說不定他打算搭乘社長專用車回去吧!)也就是說,擔任司機的劍持,剛剛在店裡並沒喝酒。

  劍持和那三個傢伙跟在社長之後也搭乘電梯下樓來。

  他們走到車道上與空計程車並排停車的兩輛私家轎車停車處坐了進去,谷津見狀也跟著招了一輛計程車,坐上車後馬上將小費交給司機,並對司機說著:「我有點事要和前面那輛車上的人談,所以請你跟著前面那輛黑色轎車,謝謝!」

  接著谷津往擋風玻璃望去,發現鷲尾龍太郎及三浦歌穗均坐在轎車之後座,而劍持則坐在駕駛座上。

  意外的是那三個傢伙則坐在跟在黑色轎車之後的奶油色轎車內,沒錯就是松村、柳瀨、韭崎那三個傢伙。

  而他們三人之中大概也有一個人沒喝酒吧!接著這兩部車便馬上開動揚長離去了。

  此時谷津馬上告訴計程車司機:「我本來以為只有一部車,現在才發現有兩部車,如果待會兩部車在中途分道揚鑣時,請等我告訴你該跟在哪部車之後,你再跟吧!」

  司機聽到後沒多說些什麼,沉默地按下計程表。

  前面兩部車子開在銀座擁塞的交通道上,仍能保持彼此的聯繫,兩輛車緊緊相隨地從日比谷路口往濠端、櫻田門、三宅阪的方向開去。

  (看樣子他們是要一起去某處羅!)爬上三宅阪後沒多久後,車子往右邊,繞到國家劇院後方街道,進入隼町之後,又在往曲町的途中往左轉後,進入路段高低起伏的平河町。

  接著車子轉入平河町的第一條巷子慢慢行駛,最後終於看到兩輛車子都開進一棟白色建築物的地下停車場中。

  「可以麻煩你在那裡停車嗎?」

  接著谷津下了計程車。

  謹慎地往兩輛車進入的建築物走去。

  那棟建築物是一棟八層樓的公寓,而且越高樓層的公寓看起來像是高級公寓的樣子。

  這棟建築物,讓谷津不禁想到這該不會是鷲尾龍太郎帶女人到此休息的地方吧!(這裡的地下停車場,竟然是收費停車場耶!)正當谷津努力想看清停車場的招牌並往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處靠近時,突然身後出現兩個人影,而這兩個人影一左一右地將谷津架了起來。

  在微弱的燈光下,谷津發現是那三個傢伙中的其中兩人。

  「谷津先生怎麼又掉進圈套裡了?」

  「你在說什麼?」

  谷津努力想掙脫並直視他們說道。

  「我們早就知道你在跟蹤我們了,聽說白天你也是跟在社長的車子後面嘛!」

  「你們搞錯了!」

  「不管是不是我們搞錯,現在你可是逃不掉羅!跟我們來吧!」

  谷津就被他們兩人架著往地下停車場的斜坡走去。

  「等等!你們要幹什麼?」

  「你知道的嘛!你不是那種專門揭人隱私且對新聞追根究柢的大記者嗎?那麼你一定知道鶴田先生請他太太保管的東西放在哪裡?趕快把它交出來!」

  「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少亂蓋了,你不是那天也在鶴田的家裡?所以你一定知道那東西就是黑色皮箱,趕快說出那東西放在哪裡?」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不知道!」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麼我們就不客氣羅!」

  抓著谷津一隻手的男子面露邪惡笑容地說道。

  谷津此時心裡想到明天新聞頭條,就會是某報記者被兩惡徒毆打成重傷。

  說不定眼前這兩個傢伙真的會把他給殺了。

  「你給我乖乖地往這邊走!」

  兩人又把谷津架到較暗的停車場內。

  谷津在移動途中想到,再往裡走的話,就更危險了,一想到這兒,他馬上縮起全身的骨頭!谷津從高中時代到大學時代曾練過柔道及合氣道,且成續不錯,而在出社會後,為了採訪暴力新聞時也曾碰到過類似如此危險的情況。

  沒多久他們就走到停車場的陰暗角落,此時谷津發現他身側的男子身上帶有鈍器,而站在他右側的男子二話不說,狠狠地就往他胸前捶來,谷津無聲地接受此一擊,正當兩人準備齊力猛力狠捶時,谷津出其不意地用手刀打掉身側男子身上的鈍器,接著舉腳就往那男子的鼠蹊部位踢去。

  趁男子痛得蹲下來的同時,他又掄起拳頭往那男子下巴捶去,這些動作完全是出自本能,且完全在那兩個傢伙的意料之外。

  當解決此一被痛毆的傢伙時,他又轉身勾住身後男子的頸子,抓住那傢伙的頭部就往水泥牆撞去,聲聲敲響牆壁。

  「可惡!」

  剛被打中下巴的男子爬起來大聲叫道,並往谷津衝來。

  谷津飛快地將身體移開,並利用反手刀重擊那男子的後腦勺,再出腳絆倒那名男子,終於讓那兩個傢伙都不支倒地了。

  正當谷津慶幸自己打倒兩個傢伙時,停車場又出現一人,由於來得過於突然,當他發現那人手上拿著刀時,已來不及躲過那刀子的攻擊,而被那刀子劃破大腿,在停車場的微弱燈光下,谷津只覺大腿異常疼痛,且流下濕熱的液體,而站在他身前的男子在燈光下邪惡地冷笑著,看來眼前的男子將發動第二波攻勢。

  (可惡!)這次換谷津在心中大罵道,開始展開防衛措施,以躲過那男子的刀子攻擊,雖然之前幾次遇到攻擊都能僥倖過關,但恐怕這次是凶多吉少羅!在三個傢伙之後,說不定那個劍持勇司又會出現在停車場中,真是沒完沒了!此時谷津發現他身後正好是停車場的斜坡道,於是他開始慢慢往後退,並趁那男子不注意時,轉身就往斜坡上跑。

  「等等!」

  那男子馬上追在他身後,且也跟著跑出斜坡外,不過谷津卻躲在牆壁的陰暗處,趁那男子因為視線不清楚無法看到他行蹤時,他往那男子身後走去,並順勢勾住那男子的頸子,人則往前抬起腳用力往那男子的鼠蹊部踢去,接著又抓著那男子頭部一直往牆壁撞去,等到那男子不支倒地之後,谷津這才罷手。

  當他思考鶴田事件的幕後糾葛時,他從停車場裡聽到劍持的腳步聲,不做他想,谷津馬上拔腿就往巷口跑去,以期盡快離開現場。

  在夜深人靜的市中心,人煙稀少,且看不見星星,看來待會兒就要下雨了。

  第七章陷阱

  1

  兩天後的晚上,谷津省平從公司返回吉祥寺住宿處時,電話剛好響起。

  正當他把鑰匙插入鑰匙孔中打開門後,電話鈴聲即停止。

  (可能電話已響了很久!)谷津脫下鞋子後,將從便利商店買回來的飲料及速食料理包放入冰箱時,電話又響起了。

  「喂!我是谷津。。」

  「晚安!我是沙織。。」

  電話那頭傳來嬌滴滴地女性聲音。

  這開頭讓谷津吃了一驚!「你說你是沙織?」

  難道是那個無緣無故失去音訊在「舞姬」

  上班的沙織嗎?像是知道谷津的思想一樣,對方馬上說道:「沒錯,我就是在銀座『舞姬』上班的沙織!我從美伽那聽到你在打聽我的下落。。」

  「沒錯,我是想請教你有關鶴田先生的一些事情!」

  谷津前些日子從美伽那得知沙織在三軒茶屋的住處後,本打算隔天去探訪看看能否找到沙織,可是自從那天晚上他的行動被人識破後,他就因怕再暴露其行蹤,所以他只能暫時按兵不動,等風聲過去後再行動。

  「你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就不去上班,而且聽說還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待在宿舍裡?」

  「我家剛好有點事,所以我回了九州的家一趟,知道大家都為我擔心,我真的很驚訝!」

  「沒向公司請假就遠行是非常不好的行為,再加上你失去音訊的時間剛好又與鶴田先生出車禍的時間相吻合,所以大家都很擔心你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是我不好,沒顧慮到大家的感受!鶴田先生出車禍的事讓我很驚訝!」

  「對了,你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

  「喔!我想拜託你幫我解決一下鶴田先生的事。。」

  「是什麼事?」

  「谷津先生,你有沒有幫鶴田先生保管些什麼東西?」

  「當然沒有,我和鶴田先生大約有兩年的時間沒見過面了!」

  「這樣啊!那麼鶴田太太有沒有請你保管東西呢?也就是說鶴田太太自從鶴田先生出車禍後,是不是有請你幫她保管一個裝有文件的皮箱,或是某一個寄物櫃的鑰匙呢?」

  沙織是如何知道這些訊息的?谷津突然覺得事有蹊蹺,於是他想試著套她話開口問道:「如果她請我幫忙保管的話,那東西到底會是什麼東西呢?」

  「我想跟你見一面,我現在碰到些困難了!」

  沙織改口嬌嗔地說道。

  她又沒和谷津見過面,而且每次谷津去「舞姬」

  都是由美伽招呼他,所以沙織根本沒和谷津有什麼交集才對,所以她會突然打電話來且要求見個面,這事情真是有點古怪!「你遇到什麼困難?」

  谷津直接問道。

  「鶴田先生他交給我一把寄物櫃的鑰匙請我幫忙保管,還拜託我說如果他發生什麼意外,就請我將那把寄物櫃的鑰匙交給警方,可是我從九州回後發現那把鑰匙不見了!」

  這番話讓谷津喜出望外,「那是哪裡的寄物櫃?」

  他屏息小心地問道。

  「好像是地鐵終點站的寄物櫃吧!而且鶴田先生交給我鑰匙時還寫明寄物櫃的正確位置,結果現在鑰匙掉了,我該怎麼辦?」

  「你向我求助也沒用啊!我所有的鑰匙說不定和你所說的鑰匙,是完全不同地方的呢!」

  「我想可能是同一寄物櫃的鑰匙喔!因為鶴田先生那時曾很慎重地另外複製一把寄物櫃鑰匙,我想他可能將複製的鑰匙交給他太太保管吧!」

  原來如此,聽到這裡,谷津不得不佩服鶴田先生的周詳思考。

  如果是同一把鑰匙,那麼現在沙織小姐一定是想借那把鑰匙,去把鶴田托她保管的東西取出來吧!「我想跟你借那把鑰匙去寄放處拿東西,還是我們現在一起去拿也可以,今晚我剛好休息沒上班。。」

  看樣子沙織真的好像很著急,趕著想取出那東西。

  谷津拿著話筒飛快地思考著,可是還是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如果真是同一把鑰匙的話,那就真的是一個意外收穫,因為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知道寄物櫃的所在處,而且他還可以藉此機會和沙織聊聊鶴田幸佑的種種事情。

  他看了一下手錶,指針顯示已是晚上九點了。

  大概只須一個小時他就可以抵達三軒茶屋,看來得跑一趟才能分辯真偽,為了保險起見,他又開口問道:「沙織小姐的住所住址以及電話號碼,可以告訴我嗎?」

  谷津之所以會開口問道,是想確認打這通電話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就是野方沙織。

  結果電話那頭的女人說出了三軒茶屋二丁目某某公寓的四○六室的地址,並說出了電話號碼,而這些資料都與美伽打聽到的地址及電話號碼完全吻合。

  「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出發去和你會合。。」

  「我會冰好一瓶紅酒等你大駕光臨,別忘了要帶鑰匙來。。」

  紅酒和鑰匙怎麼會扯在一塊兒呢?他實在不清楚這中間有什麼關聯,而且他怎麼覺得沙織好像很高興他要去她那兒呢?谷津脫下西裝換上便服,並取出翔子請他保管的鑰匙準備出門時,電話聲又響起。

  他趕忙又接起電話,結果這通電話是佐渡的森山巡佐打來的。

  「嗨!你好!」

  谷津心裡原本以為又是那個美女打電話來呢!「發現什麼線索嗎?」

  「抱歉這麼晚還打電話打擾你,我想先謝謝你前幾天寄來的照片,我已收到了,多虧這些照片,讓我們能順利找到曾目睹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兩人出現在島上的目擊者。。」

  不曉得是不是小島上的地方警察都一樣,都像森山巡佐那麼誠懇踏實。

  接著巡佐開始報告目前調查進度。

  在車禍發生的前幾天,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兩人好像沒租車,而是利用賓士車代步,徹底在島上觀光一番,因為在他們住宿兩津市內加茂旅館時,確實有人曾經看到他們兩人出現在旅館附近,還有在根本寺、靠近真野灣的妙宣寺、大佐渡陵線的山頂等地,均有人看到他們倆出雙入對。

  「目前我們還找不到與本案有直接關聯的線索,不過我們卻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昨天在妙宣寺這個出名寺廟附近的杉木杯中,停放了一台車牌號碼標示為東京。

  品川的賓士車。

  對照車牌一看,發現那車牌號碼與以梨本忠義之名從新洩港搭船到本地時,所托運的賓士車牌號碼相吻合。

  而讓我們注意到的是這輛賓士車好像是撞到杉木才停下來的樣子,於是我們仔細地檢查了車子,發現煞車管被人破壞,也就是說煞車完全失靈了。。」

  谷津聽到這裡只覺得手心都是汗,而心臟也跳動得很厲害。

  「煞車失靈的狀態?」

  「沒錯,也就是說有人想讓駕駛者不自覺地開車出去,然後讓其陷入無法將車子停下來的險境,而這也是殺人犯慣用的優倆。。」

  「事情果真是如此?」

  「沒錯,這個發現使得這個車禍事件傾向於他殺的成分更為濃厚了。。」

  「可是車禍發生至今已超過兩個星期了,賓士車怎麼會這麼晚才被人發現呢?」

  「因為賓士車被停放的地方,是在杉木林的最裡面,通常不會有人去那兒,而這次完全是被一位進入林內采香菇的當地農夫無意間發現後,才趕忙報警處理的。。」

  「那在車子裡面是否發現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確實死亡的線索,或是有趨向他殺的線索呢?」

  「只殘留了激烈的打鬥痕跡,車內並未遺留血跡、毛髮等可茲證明死亡的確實證據。。」

  「真是奇怪!如果他們兩人因為賓士出車禍而死亡,那麼他們兩人的屍體應該是陳屍在妙宣寺附近的杉木杯中才對呀!怎麼可能反而在大佐渡山陵線的山崖下發現墜崖爆炸的轎車,並且在車內發現兩人的屍體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想從這些線索來看,可能我們可以大膽假設,他們故意假裝發生車禍來混淆我們的視聽吧!」

  「但是這種假設如果成立的話,那麼他們為什麼要將賓士車藏在杉木林中呢?而且還費事地將賓士車的煞車系統破壞後再運往該處藏匿;他們應該會將賓士車修理好後,再將車子開到該處才對呀!」

  「這也是我們想不透的問題,而且他們也應該不至於會認為,停在杉林深處就不會被人發現吧!」

  森山喘一口氣後繼續說:「我們還在租車處調查出一項令人意想不到的線索!」

  「喔!是什麼樣的線索呢?」

  「我們發現在大佐渡山陵線墜崖爆炸的車子是向租車公司租來的,而發生事故的車子因為經過猛烈撞擊及火燒後,標有租車公司本身之車號是呈現無法辨視的情況,所以我們從烤漆掉落的車牌上進行調查確認,發現這部車確實是前些天鶴田幸佑向該租車公司租借的車子,不過我們發現該租車公司同時也將另一部車子租借給前些天也同樣來到島上的梨本忠義先生。。」

  「梨本也租了部車?」

  谷津開口問道。

  「如果梨本想製造鶴田先生他們兩人發生車禍且墜崖的事故時,那麼他是有可能向租車公司租車,而事情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梨本是本案的兇手羅!」

  「我們也認為那個梨本應該是兇手沒錯!而現在那個叫梨本忠義的男子好像是逃走了,可是我們卻查不出他逃離本島的任何訊息!」

  「說的也是,佐渡島其實像是個密室,不管是進入或是出島都會有紀錄,如果找不到他出島的訊息,那可能得在島上展開地毯式的搜查才行!」

  「沒錯,我們是打算開始搜查,只是前天谷津先生在電話中提到,梨本是大鵬建設公司的職員,所以我們也曾打電話至公司確認,發現他現正休假中;這讓我們覺得事情演變愈來愈怪異,所以我們想請教谷津先生,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新線索?」

  「沒有,我這裡沒什麼新線索,而且我也是前天才知道梨本正在休假中。。」

  「那麼我們就開始展開島上搜索羅!如果我們確定他是本案的嫌犯,我們就會跟警政署聯絡,開始安排搜捕行動。

  只是我們現在找不到他的殺人動機,而且還製造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一起殉情的假象?所以如果谷津先生發現這其中的緣由,請盡快通知我們!」

  「沒問題,我現在正在設法瞭解這其中的因果。。」

  2

  ……野方沙織的住宿處位於三軒茶屋交叉路口,轉入世田谷街道面向左邊的公寓。

  看起來是間具北歐風格的高級住宅區。

  谷津大約在十點之後進入該公寓的大門,並搭上電梯來到四○六室的門口,當他按下對講機後,馬上就有人回話問道:「是谷津先生嗎?」

  「沒錯!」

  「請進!」

  說完後,門馬上就被打開了。

  「歡迎!」

  打開的門後,即被一位美女迎進屋中。

  沙織那曲線玲瓏的身體被包裹在白絲洋裝下,散發著銀座俱樂部一流紅牌酒女的魅力,這是谷津早就知道的事情。

  可是得以如此接近看到其廬山真面目,這回還是頭一遭。

  去過「舞姬」

  兩、三次,每次都只能遠遠地觀看,所以他對她沒什麼印象。

  「怎麼了?請坐呀!」

  谷津從一進屋後就一直盯著沙織的臉,完全沒移開他的視線過。

  谷津被引導在沙發上坐下,接著沙織送上冰涼的酒。

  「沙織小姐是不是和鶴田先生一起去佐渡旅行呢?」

  「我怎麼會和鶴田課長去佐渡呢?他不是帶著加壽美那位美女一起去佐渡的嗎?」

  「那是當然的組合,可是我總覺得你也有跟去佐渡。。」

  谷津的腦海中剛好浮現出森山巡佐的話,亦即在發生事故的前晚,島上曾發現一位穿著紅色外套的女子,這讓谷津直覺認為那女子應該就是行蹤不明的野方沙織。

  (這說不定是自己敏感吧,但也有可能是錯誤的判斷!)沙織打開酒瓶的蓋子,將酒慢慢地倒入兩個酒杯中,並將冰得透徹的紅酒遞給谷津。

  由於他正忙於思考中,所以一時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於是只好接受她的好意。

  而接過酒杯時,沙織纖細的手指不經意地經觸到谷津的手指,同時她臉上還露出微笑。

  「乾杯!」

  「謝謝!乾杯!」

  谷津將酒杯靠向沙的酒杯,並開口問道:「我們為了什麼事幹杯?」

  「一來是想向美伽致歉,因為我們兩人在享受這快樂的夜晚,二來是要感謝你將寄物櫃的鑰匙拿來給我。。」

  (真是這樣嗎?不是該為鶴田先生祈禱嗎?)谷津邊將酒喝完,邊近距離地審視沙織,仔細看沙織讓他的心裡噗通噗通地跳,因為他現在正和一位超級美女共處一室。

  如果眼前這女人真如他所想的也有去佐渡的話,那麼鶴田幸佑豈不是帶著加壽美及沙織秘密旅行,享受齊人之福嗎?這想法使谷津不禁在心裡暗忖……(翔子真是可憐!)一想到這兒,使谷津因為翔子的不幸而感到憤怒。

  「你和鶴田先生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大概是在一個月之前吧!那時候他告訴我說他要去九州出差。。」

  「他請你保管的東西是什麼東西?」

  「我直覺認為那是樣很重要的東西。

  尤其在他告訴我說如果他出事的話就報警時,我就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呢!」

  沙織坐在谷津旁邊的沙發上,長腿交疊著,講到鶴田的事時,臉上馬上露出悲哀的表情,並且喝了一口酒。

  「現在我們去開那寄物櫃吧!因為我帶來了鑰匙。。」

  「哎呀!別那麼急嘛!那寄物櫃在澀谷附近,從我這裡到那兒坐計程車非常近的,所以我們明天再去也不遲呀!」

  「不行,我可沒有閒情逸致在這閒聊,我急著想試試這把鑰匙是否真能打開寄物櫃。。」

  「試試鑰匙可不可以開?你說這話似乎表示還有另一把鑰匙羅!」

  沙織邊笑邊問道。

  「我可沒這個意思喔!」

  「開玩笑!開玩笑!」

  沙織看到谷津的酒杯已空了,馬上又幫他將酒斟滿。

  酒是德國紅酒,裝在藍色酒瓶中,口感稍嫌辛辣,讓愛喝酒的人忍不住想再喝一杯。

  「你是鶴田先生的什麼人?」

  谷津似乎已醉了,才問出這樣的話。

  「什麼?什麼是他的什麼人?」

  沙織仍舊面帶微笑,非常優雅地喝著酒。

  「雖然你們是在店裡認識的,但你們的關係看起來像是愛人耶!」

  「哪有這回事兒!我只不過是常負責招待鶴田先生而已,請不要胡思亂想。。」

  「好吧!那我就不胡思亂想了!我只是想鶴田先生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托付給你,你們的關係應該很親密才對!」

  正當谷津說話的同時,臥房內的電話響起。

  沙織於是將酒杯放下,邊說道:「對不起!我先去接個電話。。」

  說完後,她站起身往房內走去。

  空氣中即殘留著香奈兒香水的香味。

  而沙織走進房間後,拿起電話不知在跟誰講話。

  谷津趁此機會站起身,順手拿起未收拾桌子上放置的皮包打開來,發現裡面都是化妝用的東西,而在這些東西中,還出現駕駛執照以及定期停車票券。

  而這兩種證件上均有標示名字,但是名字卻不是野方沙織,而是柴田多惠子,年齡二十歲,職業為事務員,連住址都不是在三軒茶屋,而是住在川崎小杉御殿町。

  而駕駛執照上所貼的照片,就是現在和谷津共處一室,且自稱是沙織的女人。

  谷津看完後馬上將駕駛執照及定期停車票券放回皮包內,並輕聲地將它合上,一副假裝不知情的神色。

  谷津若無其事地坐回沙發上,並繼續喝著酒,腦海中正思索著這女人為什麼要設下這圈套。

  現在他已瞭解,說什麼東西放在澀谷車站的寄物櫃等情節,應該是準備要引他出現所編的故事情節吧!谷津自己思考這女人到底是受誰所托?且為什麼要引他出來?引他出來的目的叉是什麼呢?一想到這裡,谷津就非常生氣,於是憤怒地喝著酒。

  「抱歉!中途被打斷!」

  這個自稱是沙織的女子,完全像是沒發生什麼事般地跟谷津閒聊著。

  「是你男朋友打采查勤的吧!」

  「才不是呢!是店裡打來的,媽媽桑打電話來罵我為什麼不去上班!」

  「大概是你太美麗了,在店裡有極大的攬客能力吧!」

  「你過獎了!」

  「我講的還不及你美麗的三分之一呢!」

  「那麼你的意思是我是宇宙超級無敵大美女羅!」

  她故作嬌羞狀地說道,眼裡閃著動人的光芒。

  接著她眨著那雙無邪地大眼睛,用手撩撥她那頭烏溜溜的及肩長髮,每個動作都激起谷津心中的漣漪。

  「我現在覺得暈陶陶地,大概是醉了。

  谷津先生是不是不喜歡喝醉酒的女人呢?」

  她邊說道,邊將嘴唇靠向谷津。

  看到她開始誘惑自己,讓谷津緊繃地神經頓時輕鬆許多。

  (這樣也不賴嘛!順著她的戲碼演下去,我還能獲得如此地獎賞呢!)谷津意亂情迷地接受了她的吻,那雪白的小手輕輕地將谷津手上的酒杯取下,並將其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兩人不知何時已情不自禁地擁抱在一起。

  且不知何時兩人已倒在沙發上,沉醉在淡淡的酒意中,享受彼此的接吻。

  谷津不禁暗自想到,懷中擁抱這個假的沙織是件很有趣的冒險,一想到和這個謎樣般的美女溫存,且藉機刺探她的真實身份,讓谷津全身興奮地顫抖。

  「我們可以進房間了。。」

  於是谷津抱起她往房間走去。

  他發現房間內有張超大尺寸的雙人床,谷津將她放到床上,邊脫掉她的衣服,還不時觀察四周的狀況。

  在房間內應該沒有人躲在暗處,被脫下衣服的女子全身上下均泛著奶油色的粉嫩光滑的肌膚。

  「我會害羞,所以可不可以把燈關小一點。。」

  於是谷津將燈光稍微關小一點。

  不過她全身雪白的肌膚還是泛著光澤,而她那平坦的小腹之下覆蓋著濃密的毛髮,綻放著黝黑的光澤。

  谷津急著想進入前戲階段,於是一邊脫下自己的衣服,一邊卻告訴自己得慢慢來。

  「讓我稍微準備一下。。」

  雖然他很曖昧地說著,其實他是想藉著去洗手間的機會,順便巡視一下浴室、洗手間、廚房等處是否還藏著其他人。

  (說不定有別的男人藏在這間屋子中。

  )等谷津確定屋子內除了他和這個假沙織,沒有別的人後,他才安心地返回房間內,赤裸地躺上床。

  而她則身裹床單,將她那渾圓的胸部包裹得更高聳誘人,谷津伸出手將床單掀開,並開始向那高聳的雙峰愛撫起來,最後將自己的嘴唇吸住那粉紅蓓蕾。

  這動作引得那女人抱住谷津的頭部,並高聲地說道:「啊!谷津先生,你真是太棒了!」

  她的緊緊擁抱,緊的讓谷津差點被那豐胸壓得喘不過氣來,谷津接著將嘴唇移向她的唇部,右手則往她的下腹的三角洲地帶探去。

  「啊!不要這樣嘛!人家會害羞嘛!」

  女子邊縮起身子,邊躲避谷津的右手。

  「你不喜歡別人摸你那兒嗎?」

  「以前從來沒有人這樣做過!」

  谷津還是不顧它的反對,將手探向那私處。

  發現那幽谷已湧出愛液。

  (這遊戲愈來愈刺激了,眼前這女人的身體真是太棒了!)「你看,這感覺多好呀!你那兒讓多少男人夢寐以求呀!」

  說完後,他將手指伸入那深深幽谷中,感受到那溫潤的柔軟禁地的魅力。

  「啊!啊!」

  女子不自覺地大聲嬌喘著。

  房間內的空氣瀰漫著淫蕩的氣氛。

  谷津不假思索地開始吻起那甜蜜禁地,而舌頭也探進幽谷中挑逗著,不過此舉卻引來她的強力的拒絕。

  「啊!不要這樣,點到為止即可。。」

  女子強力拒絕谷津親吻及挑逗那私處。

  這舉動讓谷津心裡暗自忖度,她可能本性並不壞,只是碰到她喜歡男子才會獻身吧!於是谷津省了這一前戲步驟。

  女子握住谷津的手,並嬌喘地說道:「人家想更一步呢!」

  她靠向谷津的耳朵,撒嬌地說著:「人家那兒好想你喔!」

  還不時用舌頭挑逗著谷津的耳後。

  此時谷津再也忍不住了,調整好姿勢後,說道:「沙織小姐,那我就進去了。。」

  說完後,他就手握自己的龍脈,往那幽谷洞口探去。

  當完全充滿她身體之後,那女子大聲地嬌吟著:「啊!啊!」

  谷津邊看著她臉上享受的表情,邊律動著身體,他最喜歡在這時欣賞女人滿足的表情。

  不久他即感覺自己似乎身處夢境中,只記得耳邊猶然傳出女子的嬌吟聲,至於自己是否已達到衝刺的終點,他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因為他的頭感覺愈來愈沉重,好像是睡神在呼喚他,難道剛剛喝的酒被下了藥嗎?等他恢復意識後,已是隔天早上了。

  他的頭部像針刺般地醍來,就像是宿醉後的隔天早上,他只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深海中一樣,待他再恢復些意識後,他發現他待在稍暗的房間中,但從窗縫中透進來的一絲絲光線,讓他意識到已是早上了。

  房間內沒開一盞燈,呈現昏暗狀態。

  谷津想伸展身體,卻意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他發現自己被膠帶層層綁成蠶繭狀地擺在床上。

  這房間好像還是昨晚的房間,可是那個假冒沙織的女子已經不見蹤影,而他從隔壁聽到陣陣低語聲,而且還是男子的聲音,中間還不時穿插著笑聲。

  他發現聲音出自於客廳,而說話的男人似乎是在監視他的人。

  那男人還邊大聲地吃著拉麵,邊說道:「那小子真是好運氣,可以和多惠子進行魚水之歡呢!」

  「這你就不清楚了,我們發現多惠子那時候可是相當投入戲碼中呢!」

  「所以表示她也很喜歡那傢伙羅!」

  「我想你自己大概也很想和那女人來一下子吧!」

  「一想到那個美人胚子馬上就要被解決掉,總覺得有點可惜耶!」

  「沒錯,真的是很可惜,早知道我們就早點將她弄到手,現在也不會覺得可惜呢!」

  「劍持先生真的太冷酷了,認為人已沒有利用價值時,就會將其解決掉,連那麼美麗的女人都不例外。。」

  兩人持續交談著,而谷津聽完後,卻暗自生氣。

  (竟被設計了,完全中了他們的圈套。

  )谷津暗自詛咒自己有勇無謀的牛脾氣,都是這牛脾氣害自己掉入人家設下的圈套中。

  谷津試著轉動身體,結果身體去撞到牆壁而發出聲響。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兩人於是停止聊天,谷津聽到他們椅子上站起身的聲音,接著房間門口被打開了。

  在絲微光線中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穿著運動服,往谷津靠近,此時谷津發現他是自己曾看過的人,他若不是柳瀨,就是韭崎,一定錯不了。

  「看來你已醍了!」

  「你們準備拿我怎麼辦?」

  「你說該怎麼辦才好呢?」

  「把我的膠帶解開,放我走!」

  「我們也很想這樣做,不過我們可是有一位非常不容易溝通的人存在耶!」

  男子兩手放在褲口袋中,一副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過現在我可想先送你一樣禮物,以答謝你在平河町狠K我頭部的行動,看看我送的禮物夠不夠份量?」

  男子二話不說,馬上就一腳往谷津的下腹部踢去。

  這一踢,讓谷津痛得縮起身子。

  「住手!你攻擊一個被綁住的人,是件不光彩的事!」

  「喲!還有精力發揮你的口才,對付被綁住的人,我這樣還算客氣了。。」

  接著又是一擊,讓谷津彎起腰,頭則痛得靠在床上。

  「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做?」

  「誰叫你要這樣對我們公司,及鶴田幸佑的車禍事件幕後真相緊追不捨呢!」

  「你們怕被人調查,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當然沒有呀!如果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也是你自己亂猜的,所以我們想給你一點教訓,好提醒你別那麼愛多管閒事。。」

  接著那男人又是一陣捶打,讓谷津痛得呻吟出聲。

  「你們想殺了我?」

  「喲!你終於知道結果了,怎麼?害怕了嗎?」

  男子邪惡地笑了笑,似乎正享受著眼前揍人的快感,接著又是一陣打,簡直讓谷津痛不欲生。

  「柳瀨,夠了!如果你現在就把他打死了,事情就麻煩了!」

  從隔壁房間走進來的男子,馬上出手阻止痛毆谷津的男子。

  「怕什麼呢!反正這傢伙最後都會被丟進日本海裡,管他現在死了沒!」

  「既然如此,再多留他一會兒又有什麼關係呢?況且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那皮箱放在哪裡的寄物櫃中,我們還得留著這個人去向麻布的寡婦探個口風。

  別為了個人恩怨而壞了大事。。」

  韭崎如此說著,並將柳瀨從谷津身邊拉開。

  「已經十點半了,劍持先生現正在辦公室等我們,要解決這個人,回來再說,現在我們該出門了。。」

  「那這傢伙怎麼辦?沒人看守他耶!」

  「他都被綁成這樣,還怕他跑掉嗎?我們把他的嘴封住,讓他別發出聲音就行了!然後把房間門鎖上即可。。」

  ……之後的二十分鐘,他們兩人忙著將谷津再捆上膠帶,並確定他被綁得無法動彈,才將膠帶的另一端再綁到床腳下,待一切完成後,他們即鎖上房門外出了。

  看來放有皮箱的寄物櫃鑰匙已被他們拿走了。

  而沒有利用價值的谷津也將被丟在日本海中,似乎不是唬唬人而已!這讓谷津全身不寒而慄,不過他聽到他對麻布寡婦還有利用價值,這是怎麼一回事。

  谷津怎麼地想不到他對翔子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3

  ……打了五次電話,都沒人接聽。

  (省平先生,到底跑哪兒去了?)翔子邊搖頭,邊將話筒掛回話機上。

  昨晚她打了兩次電話到谷津位於吉祥寺的住處,結果沒人接聽,今天早上又打電話去,結果還是沒人接電話,所以她十一點左右打電話到新聞社以及記者俱樂部去,結果都得到他沒出現的答案。

  (這個時候他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瘋了,怎麼沒回麻布呢?)翔子心裡邊嘀咕著,眼睛則往窗外望去。

  窗外下起而來,是春雨,卻讓人感覺到如同冬天般的寒冷。

  邊看著窗外的春雨,翔子忽然覺得家裡異常的寧靜,而拿著話筒的左手上,還夾著一根菸,不過那根香菸卻未點著。

  此時應該是翔子心情最輕鬆的時刻吧!因為和船越周太郎在鶯谷過夜之後,稍微抒發了心中的慾望。

  那是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讓身體稍微紓解一下壓力也不錯。

  谷津為什麼自從那夜之後,已有三天晚上沒回麻布的家,難道是他覺得最近並沒有人再來威脅她,所以他就不用來麻布了嗎?而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再和船越周太郎上床?但是和他上床,應該是從船越那拿到加壽美日記的唯一方法吧!如果拿到日記,才能幫助谷津更瞭解鶴田出車禍的真正原因。

  一想到這裡,翔子才想起來要準備外出。

  因為下午兩點,她約了在四谷月島建設公司的船越周太郎,在他公司附近的紅茶店拿加壽美的日記。

  船越可能又會對她做些無理的要求,所以翔子今天白天無論如何都得將欲辦完的事先打點一番。

  若和谷津聯絡上後,才能和他約拿日記的時間,這才是她今天會一直打電話給谷津的真正原因,即使發現他一整天都失去音訊時,她還是不停地打電話給他。

  在外出前,還是再打個電話試看看。

  說不定在傍晚時分可以聯絡上谷津。

  翔子邊如此想著,邊開始化妝選外出服,由於外面正下著雨,所以她挑了一件V領的白色洋裝,站在穿衣鏡前,翔子怎麼看自己都不像是個寡婦。

  拿了皮包及鑰匙串和雨傘後,她走出家門,並往車庫走去,開了紅色的BMW出了大門。

  路面因下雨而有點濕滑,而打在前方擋風玻璃上的雨滴,在在提醒她雖然想加快車速,但是車速卻無法如願加快的原因。

  在去四谷之前,她繞到六本木的銀行及保險公司辦了一些事情,而翔子的往來銀行是廣尾銀行。

  往六本木方向前去路上的左手邊,即是銀行所在處。

  將車開進停車場停好車後,她走進銀行的窗口,提領生活所需費用。

  正當她提領完,準備走出銀行時,她看到銀行大門外的對面馬路上,有一位穿著紅色外套的女子,讓翔子的眼睛為之一亮,並懷疑自己所看到的。

  (真像!她好像一個人!)於是她急忙走出銀行的大門,臉還撞上自動門,她焦急地責怪自動門怎麼不快點開啟。

  等地走出銀行大門,穿過馬路後,即往那女子所在處走去。

  她發現她正穿越一連串雨傘陣,當她穿越紅、藍、黃的傘群之後,終於趕上了那身穿紅色外套的女子,她發現那女子手拿藍色雨傘,正登上天橋。

  這女子並不是翔子會出聲打招呼的對象,而且根本不是她的朋友,而是她覺得那女子像是出車禍時和幸佑在一起的女子,她往前追了幾步,終於想起那女子的名字,當地想出聲叫那女子時,她卻呆呆地站在傘群中。

  (難道……難道這是雨中精靈嗎?)那女子真的像極了船越加壽美。

  和她在照片上所看到的人簡直是一模一樣。

  從茫然中恢復意識的翔子,繼續跟上天橋上看著那個穿著紅色外套,且拿著藍色的雨傘的女子,她眼看著那位像是船越加壽美的女子,邊走邊消失在翔子的視線。

  (難道是我的錯覺嗎?真是見鬼了,那女人真是太像了。

  )翔子邊自言自語地說著,邊結束追蹤,回頭去開她的車子。

  正當她坐進車後,卻停住開車的動作。

  因為開著的車門,讓她的眼睛突然發現使自己注意的焦點,那就是在大約二十公尺之前的一家高級傢俱店門口,有一位男子正從走道往櫥窗內的傢俱望去,那男子吸引住她的目光。

  她發現那男子的背影及側面好像一個人。

  (可是……可是……怎麼可能呢?)……死掉的幸佑,現在竟然在廣尾的街道散步,怎麼可能呢?他根本不可能站在櫥窗前看傢俱呀!(翔子呀!別胡思亂想!)過了一會兒,那男子進入傢俱店中。

  (醒醒!翔子,那是別人呀!)接著翔子便坐上駕駛座後,將車子發動,往六本木開去。

  當她在六本木辦完事後,準備開往四谷時,雨勢稍微變小了,翔子突然覺得她的車子似乎被人跟蹤了。

  她一直望向照後鏡,卻沒發現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車子。

  (真是奇怪,我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她終於來到四谷的紅茶店,和船越周太郎見了面。

  在喝茶的同時,她拿到加壽美的日記,不過她卻為今天所看到的畫面感覺到奇怪。

  「加壽美是否還活著呢?」

  她突然放下茶杯,開口問道。

  「什麼?」

  船越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著她。

  「翔子!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去過出事現場,不但認了遺體還有遺物,而且看著遺體被火化的耶!現在加壽美已經在天上了,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船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她。

  「對呀!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

  「喂!翔子,你怎麼了?」

  留下一臉錯愕表情的船越,翔子站起身往紅茶店門口走去。

  她將日記放進她的皮包中。

  她的車子停在的停車場位於紅茶店附近大樓的地下室。

  翔子走到那兒後,看見有個公共電話亭,便走過去拿起話筒,打電話給谷津。

  可是還是聯絡不到他,不管是他上班的地方,還是他吉祥寺的住處都找不著他。

  放棄的翔子,往BMW走去。

  下午的地下停車場非常空蕩,連個人影都沒看見,讓她感覺到一絲冷清。

  翔子的車停在角落,她打開車門後,坐進駕駛座,正準備發動車子時,卻發現什麼似地大叫一聲,因為她發現照後鏡中後座出現男子的臉,而且還是兩個人,他們可能是潛進車子內的,而這兩人正是闖入她屋子的柳瀨及韭崎。

  「你們想幹什麼?」

  翔子的聲音及身體都非常僵硬。

  「因為看你的車門半開著,所以我們就進來了。。」

  「這樣很沒禮貌,請你們下車!」

  她想剛剛覺得有人跟蹤,大概就是他們兩人吧!「快下車!否則我要大叫羅!」

  當她正準備大叫時,韭崎從後座伸出手來住她的嘴,而且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條白色的手帕,她馬上聞到一股異味。

  聞到這陣刺鼻的味道後,翔子逐漸失去意識。

  「柳瀨!快!趁停車場沒半個人的時候,我們假裝把她當成病人,抱到我們車子的後座吧!我來開這部車,而你去開我們的車子吧!」

  4

  這一天給翔子帶來的驚訝,真是一樁接著一樁。

  在四谷地下停車場被人用藥迷昏的翔子,漸漸地恢復意識,發現自己被帶到一處大廈的電梯中。

  「柳瀨!可以讓她站起來看看。。」

  他們可能是將她扛在肩上,而聽到這聲音後,翔子馬上感覺到自己正站在地上,她的意識還是昏沉沈的。

  所以還是站不穩的樣子。

  「看來她還站不穩,所以還不能帶她去見主事者,我們只好再等地清醒些吧!」

  韭崎及柳瀨如此交談著,但翔子總覺得他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當她完全清醒時,發現自己被丟在一棟大樓的某一間女子房間的床上。

  「這女人看起來很瘦,可是扛起來卻重得不得了!」

  聽到柳瀨這麼說時,翔子終於忍不住地發出聲音問道:「這裡是哪裡?」

  她邊從床上跳起,邊大叫著,「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呀?我要回家!」

  「別這麼歇斯底里的,好不好!」

  韭崎的臉邊靠近她邊說道。

  「讓我回家,否則我就要報警羅!」

  「我們怎麼能讓這麼重要的你回家呢!更何況你喜歡的男人也很安靜地躺在這房間內耶!相信你看到他一定很高興吧!」

  當翔子往腳邊望去時,讓她今天第三次感到驚訝,因為她發現谷津被人五花大綁地丟在地毯上。

  「怎麼……?」

  地無法馬上說出話來。

  「谷津先生,你怎麼也在這裡?」

  谷津的嘴巴被人塞住東西,看到翔子只能嗚嗚地發出聲音。

  不用他開口解釋,翔子也能猜出,谷津一定是為了追查幸佑及加壽美假車禍真殺人事件的幕後真相,才被他們抓來這裡的。

  「你們這樣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對待他呢?」

  正準備往谷津靠近的翔子,反而被他們拉開了。

  「是不是也要我們把你綁成這樣,你才會安靜點?」

  說完後,韭崎拿起身邊的膠帶就捆起翔子來,待綁好後,也將翔子丟在地上。

  「我想你心愛的男人在你面前,你應該會收斂些,待會兒我們有話要問你們,在問話之前你們給我安分點!」

  說完話後,他們兩人便走出房間。

  翔子和谷津只好背對背地靠著彼此,度過這漫漫長夜。

  由於谷津的嘴巴被人封住,所以根本不能講話。

  當晚,劍持勇司身後跟著韭崎及柳瀨兩人進入房間中。

  當然仍然是盤問谷津及翔子,鶴田幸佑托他們保管的東西,也就是路易卡頓的皮箱放在哪裡的保險箱或寄物櫃中,由於鑰匙已被他們搶走了,所以谷津及翔子對於那把鑰匙的出處以及其他的事,只能一概說不知道。

  「哼!不知道?鶴田幸佑往來銀行是哪家?」

  被問到這問題的翔子,反而問他們:「幹什麼要問這個?」

  「說不定鑰匙是銀行保險箱的鑰匙呀!」

  「我的往來銀行是三幸銀行的廣尾分行,但是幸佑是不是還跟其他銀行有往來,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他是通勤上班,還是開車上班呢?」

  「有時候通勤,有時候開車呀!」

  「通勤都是搭那一條線的地鐵?」

  「幹什麼要問這個?」

  「我們才能沿著每站地鐵的寄物櫃做一地毯式的搜索啊!」

  「哼!隨便你們!連小孩都知道最靠近廣尾的車站,是以青山三丁目那條線為最普遍的行程。。」

  「好吧!韭崎,明天你就拿著那把鑰匙,到三幸銀行的廣尾分行的保險箱,還有地鐵沿線各站的寄物櫃,給我一個一個的試著打開看看。。」

  劍持交代完後,便拿出一本活頁式的日記本。

  「這是柳瀨他們從你車上拿到的東西,你看過後,有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呀?」

  「我根本還來不及看,就被你們迷昏帶到這兒來了!」

  「這樣呀!這樣最好了!」

  劍持像是鬆了一口氣般地點點頭。

  看來他們為了湮滅偽裝殉情事件的所有相關證據,才會綁架谷津及翔子兩人。

  劍持接著轉向谷津,像是給他很大恩惠般地扯掉他嘴巴上的障礙物,然後問道:「谷津先生,你好像和佐渡那邊的警方還有聯絡吧!為什麼要和警方聯絡呢?」

  (他們怎麼知道的?難道房間已被竊聽了?)「不瞞你們了,當地的警方早已發現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的車禍事件,根本不是單純的交通事故,而是偽裝成殉情的殺人事件!」

  「真的嗎?」

  「我幹什麼要騙你們?」

  「警方知道多少?」

  「他們知道的事,會對我說出來嗎?」

  說完,谷津即別過頭去不願作答。

  「哼!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吃,你是不知道我們的厲害。

  就讓你們待在這裡看頭腦能不能更清醒些!」

  劍持冷冷地說道,便起身走出房間,而另外兩人也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就這樣,他兩人被關在這房間裡過了深夜,又過了白天,如此一日一日地度過。

  而他們完全是靠從房間中窗縫隙中透過的光線來判斷日夜。

  大概是已過了兩個晚上,還是過了三個晚上。

  忍耐空腹及口渴的感覺已到極限,這些感覺已強烈影響他們的判斷力。

  而手腳已麻痺的像是石頭般地毫無感覺了。

  「谷津先生!你醒了呀?」

  「啊!怎麼搞的,我怎麼又睡著了!」

  「我們是不是會就這樣死在這裡?」

  「說不定喔!真是可恨極了,他們不是說著玩的,而是非常認真的。。」

  一想到他和翔子兩人要被餓死在這裡,恐怖的感覺要勝過憤怒的感覺。

  會想心裡就愈毛了。

  「谷津先生,對不起!」

  翔子突然說出這話。

  「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呢!」

  「要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陷入這險境中。。」

  「沒這回事,這完全是我自己疏於防範,所以才會栽在他們的圈套中,根本與你無關!」

  「可是如果我沒打電話請你到佐渡商量事情,也許你今天就不曾遇上這麻煩吧!」

  「該怪的人不是翔子你,而是設計殺掉鶴田先生及加壽美的那些傢伙,那些傢伙可是真的黑道份子呢!」

  谷津對於自己會說出這番話,頗感驚訝。

  「雖然我聽不懂你說的話,不過我很高興你這麼說。。」

  翔子接著安靜了一會兒,因為她還是很內疚,可是,過了一會她又開口說道:「谷津先生,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呢?」

  「我希望你認真地回答我一件事,那就是你喜歡我嗎?雖然我不是什麼天仙美女!」

  「當然喜歡!不喜歡的話,我怎麼可能會在這兒呢?」

  「那你愛我嗎?」

  「愛!」

  「真的嗎?」

  「真的!」

  「我好高興喔!」

  翔子哭著說道。

  「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能和谷津先生一起死,我感到很幸福。。」

  「你在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到最後一分鐘,我們都不能放棄呀!」

  谷津如此說道。

  只不過兩人心中都很清楚,那是安慰自己的話。

  夜晚的寒氣逼人,過了一會兒。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翔子還沒睡著。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有什麼聲音耶!」

  他們聽到門口的門鈴響起,而透過對講機傳來小聲的男人聲音。

  之後門似乎被打開了,接著是一陣聽不見的對話。

  而那段對話中,還摻雜著女人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聽到一陣短暫的呻吟聲後,又聽到不知道什麼東西倒了的聲音,接著門立即被關上,還響起被鎖上的聲音。

  ……接著屋內即呈現一片死寂。

  (看守的人怎麼了?)谷津及翔子都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接著又昏昏欲睡。

  「喂!谷津先生!」

  翔子撞向谷津先生的背後,過了一會兒後。

  應該是說大概有幾分鐘的時間吧,谷津的意識完全不清楚。

  「谷津先生,醒醒!」

  翔子的聲音像是被什麼嚇到般地顫抖著。

  「我看到鬼了!」

  谷津挪動身子,往前方望去。

  他看到門口出現一條光線,門竟被打開了。

  而在光線中則站了一個白白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女人。

  但是刺眼的光線,讓谷津看不清楚那個人究竟是誰。

  可是那臉部的輪廓愈來愈清晰,而谷津則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他想一定是自己的意識不清了吧!(我看到鬼了!見鬼了!)拿著刀子,往他身旁靠近的女人,怎麼看都很像照片中的船越加壽美。

  這個穿著白衣的女人,長髮披肩,拿著刀子無聲地往谷津靠近,怎麼看都是加壽美。

  而另一個更另人驚訝的則是在那女人的身後,出現一個穿著像是葬儀社黑色制服的男人,則從口袋中取出刀子往翔子靠近。

  (難道我們兩人都看到鬼了?)那男子怎麼看都像是鶴田幸佑。

  只見那兩個像鬼一般地的男女,揮動手中的刀子,谷津及翔子被綁的身體馬上就被解放了。

  而此時仍處於茫然狀態的谷津及翔子,卻未出聲。

  待身體所有的膠帶被拆掉後,翔子好不容易站起身,但卻搖搖晃晃地撞到牆壁上。

  而此時她在房間中的鏡子裡看到深夜探訪者的臉及眼神,都以為自己看到鬼了。

  「你……你……」

  她說不出「你怎麼還活著」

  的這句話。

  而谷津也同樣說不出來。

  「翔子別害怕,是我呀!我和加壽美呀!我們不是鬼,放心!」

  (那麼那天在廣尾看到的真是他們兩人?)「可是,我還是不相信,你不是在佐渡已經……」

  「嗯!死了!不對,說得清楚些,其實是被殺死的,不過,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們中了圈套,但是我和加壽美並未死亡,你看我們不是還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你再說得更清楚些,讓我們能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谷津終於開口說道。

  「谷津先生,感謝你對翔子所做的一切。

  可是現在我們沒有時間說明,剛剛我們打倒看守的人,現在車子還在底下等我們,為了不被人發現,我想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可是……可是……我還想多知道一點!」

  「放心,之後我一定會詳細說明的。

  你可以等到這個週末,大鵬建設公司四十週年的慶祝酒會,到時候真相就會大白了。

  到時候還想麻煩谷津先生做這真相的見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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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峰迴路轉

  1大鵬建設公司成立四十週年慶祝酒會,於四月二十六日星期四晚上六點半,假赤阪的奧利安飯店的「孔雀廳」

  舉行。

  真是個盛大的宴會。

  在這個可容納一千五百個人的宴會場所中,參加宴會的人都是些達官貴人,在在顯示出大鵬建設在展示自己公司的實力。

  當天谷津省平以代理被邀請參加宴會的論說委員的身份,參加這場盛會。

  幸運的是劍持、韭崎以及柳瀨等人當天都為宴會籌備人員,所以在會場中根本沒看見谷津的臉,於是乎谷津也得以未在人群中造成騷動。

  谷津從簽名處取得大會資料,站在牆角待了一會兒,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

  宴會正面牆壁上掛著用金漆寫著「大鵬建設公司成立四十週年慶祝晚會」

  的大看板,搭配著宴會廳的強烈燈光,散發著金碧輝煌的耀眼光芒。

  終於時間到了預定開席的六點半鐘,此時樂隊聲高聲揚起。

  而中央的舞台上,則站了一個身穿黑色禮服肚滿肥腸的人,那個人就是大鵬建設公司的社長……鷲尾龍太郎,他開始致詞說道……「……今天是大鵬建設公司成立四十週年的慶祝晚會,在此,本人僅代表公司感謝大家的大駕光臨!」

  「回顧以往,我和大鵬建設公司在戰後那段混沌不清的時間裡共同奮鬥,來到東京成立私人公司,一人單打獨鬥,歷經諸多艱難,終於在一九五○年正式成立了鷲尾建設公司,之後歷經東京的經濟復甦及發展,公司很幸運地隨著高度的經濟成長穩定發展,而以建設日本為使命目標的我們,最後將公司名稱改為大鵬建設公司,呈現出目前公司的興盛景象。。」

  「為了答謝各位多年來對本公司的支持與愛護,今日特邀請各位來參加本公司所舉辦之晚會,現場備有粗食薄酒,以聊表心意,現場同時還準備了些節目及義賣活動,希望大家今天都能玩得盡興!」

  會場響起如雷的掌聲。

  接著就響起大家乾杯的聲音,此起彼落。

  待乾杯的聲音稍微平息些,舞台上則出現一位白髮高齡的長者,他是日本建設工業公會的會長……田邊篤德。

  田邊簡單地致詞後,又向與會來賓高呼:「來,大家為了這次的慶祝晚會再次舉杯吧!」

  於是大家又舉起杯子,一齊乾杯以示慶祝。

  「乾杯!」

  會場的聲音均此起彼落地高聲喊道。

  而在另一來賓致詞之前,大會準備了一個節目,那就是要打開巨大的木製酒桶。

  「現在,在我們乾杯完後,到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個餘興節目的開始時間,那就是我們將打開關東翠明會所致贈之特大號酒桶,來祝賀大鵬建設公司得以飛黃騰達!」

  兩個酒桶並排放在舞台上。

  這酒桶比起普通的酒桶要大個大約三倍左右。

  由鷲尾社長及關東翠明會的野村會長手持木槌負責一支酒桶,而另一支酒桶則由高松副社長及建設省建設局長……德岡龜男手持木槌,負責主持開酒儀式。

  「準備好了嗎?要準備敲了!」

  ……大會司儀大聲地開始數數:「一、二、三!」

  「一、二、三!」

  ……砰!……砰!當木槌同時敲了兩下酒桶後,兩個酒桶瞬間即被敲破。

  之後,會場卻出現此起彼落的尖叫聲。

  因為酒桶中並沒有裝著清酒,反而是流出如鮮血般地的液體,而從中則跳出穿著黑色禮服且應該已死亡的投標課長……鶴田幸佑,他從聚光燈中在眾人注目下站起身來。

  而另一個酒桶中,則站著穿著白色晚禮服且同樣應該是死人的社長秘書……船越加壽美,她面露微笑地站在大家的面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鷲尾龍太郎驚訝地鬆掉手上的木槌,大聲責問道。

  「你們不是應該在佐渡的車禍意外中死亡了嗎?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沒錯,是你下令要在佐渡殺我們兩人滅口。。」

  「你在胡說些什麼?」

  鷲尾忽然發現事情不對勁,於是又改口。

  「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我下令要殺你們滅口?」

  此時全場嘩然。

  發現情況不對的來賓們,原本已散開,卻因為他們的對話現在都趕著湊近舞台,想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靠近酒桶旁的人則開始講出令大家吃驚的話語。

  「他們不是人類嗎?」

  「他們只是做得很像人的蠟像嘛!」

  「真是惡作劇呀!這些傢伙只是很像人的人偶嘛!」

  此時會場的來賓都以為在酒桶中的人不是真人,而是人偶或蠟像,也都聽到剛剛鷲尾及那男子的對話,而且這段對話說不定已被錄下來了。

  「大家!請安靜!請安靜!」

  此時被邀請擔任司儀的知名藝人……遠野哲也,為了控制混亂的場面,開口說道:「剛剛大家所看到純粹是惡作劇!這是為了慶祝公司能錦上添花、步步高陞而設計的節目,請大家再繼續舉杯共飲,讓節目繼續進行下去。。」

  於是晚會就在一陣騷鬧聲中進行下去。

  由於來賓中很多人都不是建築業界的人,所以他們大都不認識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因此也就對這個節目不是太注意。

  可是對於那些知道兩人死於車禍的同業人員,對這兩個恐怖的人偶所帶來的驚悚氣氛,則是大呼過癮。

  「社長,怎麼樣?我們可不想引起騷動,是不是另辟一室再談呢!」

  鷲尾雖然對於是誰惡作劇害他在大家面前丟臉並直冒冷汗而生氣,不過為了掩人耳目,負責節目進行的齊籐營業部長還是趕忙出來化解眼前的尷尬。

  「晚會進行不會受到影響,請安心,現在還是請社長先到休息室休息一下比較好!」

  鷲尾已被醫生警告要特別注意高血壓,於是他聽從部長的建議來到社長專用的休息室。

  齊籐營業部長將鷲尾送到休息室門口後,恭敬地對著開著的大門說著:「之後所有的節目請安心地交給我辦吧!若有需要致詞時,我會請副社長或是董事們代社長致詞!」

  關上門後,他即先行離去。

  而鷲尾因剛剛的節目而被嚇得滿頭大汗,於是他趕緊拿起口袋中的手帕擦乾,當他正準備坐在沙發上時,他突然停住動作。

  因為從沙發的陰暗處有兩位男女慢慢起身站立,出現在鷲尾的面前。

  那是真的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埋伏在此,等待機會。

  「社長!好久不見了!」

  「社長!我們好想你喔!」

  ……各自穿著黑、白禮服的兩人,對著像看到鬼的鷲尾打起招呼來。

  「你們……你們……」

  這次他終於瞭解到眼前的並不是人偶。

  「社長,太興奮會傷到身體的,讓我們安靜地聊聊天吧!谷津先生,可以請你把門鎖上嗎?還有森山巡佐,請你也一起坐嘛!」

  不知道何時,谷津省平及從佐渡來的森山巡佐也都待在這間休息室內。

  谷津將門鎖上,並從口袋中取出錄音機按下錄音鍵。

  而森山巡佐則坐在沙發的另一側,等著解開眼前的謎團。

  鶴田幸佑則面帶微笑地靜坐在角落,那表情像是準備修理別人的好整以暇的心情。

  而身經百戰的鷲尾龍太郎,此時則僵硬地說不出話來。

  「社長剛剛不是在問我們,怎麼我們還活著?現在我們就慢慢解釋給你聽!不過在這之前,是否可以社長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殺我和加壽美呢?」

  2

  為了要迎接二十一世紀而開發的東京灣海灣計畫,身為大型建設公司的大鵬建設,為了要爭取東京灣跨海大橋的主要工程,所以該公司以先取得東京灣文藝復興大樓的工程,做為準備承包該計畫的先前準備作業。

  「鶴田!這件工程一定要標到!」

  ……這是鷲尾社長親自下的命令,且暗自面授機宜。

  通常政府單位的工程招標,都會找十家建設公司參加競標,但是此次的海灣計畫深受很多建設業者的注目,所以投標相當競爭。

  於是鶴田幸佑在正式招標之前,和許多建設公司協商、討價還價,終於和另外九間較大的建設公司談妥條件,由大鵬統籌去招標,待政府單位確定出大鵬得標後,再由他和之前談好的公司分工合作,共同分擔進行工程。

  另一方面,鷲尾龍太郎社長則與關東翠明會打交道,並打探各公司的營運狀況,從中研析對大鵬最有利的資訊,並請到有力的政客負責從中斡旋。

  而此時,大鵬旗下的月島建設顧問公司,則集了政府單位的工程底價,所以通知聯盟的其他建設公司該出什麼價格去投標,就由投標課長負責執行。

  等正式進行投標程序時,大鵬建設公司為了真能得到此項工程的建造許可,於是全面動員確實估算整件工程所需之費用,而其他私下聯盟的建設公司,則因為只是配合投標階段,所以比較沒那麼費力地去估算此一工程的費用。

  因為大鵬公司早已暗地裡將各家公司所需填寫的投標金額分配完成,而每家公司的投標金額均比大鵬建設公司高出一些,這樣大鵬才能以壓倒性的價格獲得工程建造權利。

  而這些工作全由鶴田負責居中協商,即使各公司的估算報表,也由他負責編製而成。

  經由鶴田及鷲尾的暗中運作,各公司也都取得既得利益,所以大家均願意配合大鵬建設的安排,最後工程結果,終於是由大鵬建設以總工程費用二百三十億圓得標。

  「鶴田!終於讓我們得到這工程了!」

  鷲尾社長首次對這案子表達獎勵之意。

  那是去年十一月的事了。

  可是在今年二月的時候,卻傳出不知道是誰將他們私下聯盟的事情內幕,密告到東京地檢署的流言。

  於是之後,大鵬建設公司的鷲尾社長及公司董事們,均被地檢署傳喚偵訊。

  雖然他們到案說明時均堅稱沒這回事,可是地檢署仍對是否有弊案發生而開始展開調查,讓鷲尾及董事等公司大老們莫不膽戰心驚。

  因為依據政府採購辦法明文規定,「禁止違法企業投標政府單位的公共工程建設案」,甚至建設省亦明文規定「可隨時終止與得標公司之契約」,對於那些利用不法手段或不正當行為而標得工程之廠商,「將取消該廠商一至九月不等時間的指名投標資格」。

  另外,刑法上對於此類關說案,在刑法第九十六條第三項條款,則視為妨礙公平交易行為,而同一條款之第五章則對此類關說案,得以「妨礙公務執行公務罪」

  提起公訴。

  任何一項條款,均將為該廠商帶來「禁止指名投標」

  的處分。

  再加上若經調查,發現關說事宜確實屬實,將會被處以二至三年以內不得承包政府相關單位之所有公共工程的罰則。

  這些罰則每樣都會剝奪大鵬建設對未來發展的野心,更關係企業的生死存亡。

  「無論如何,都得阻止真相被揭穿!」

  鷲尾龍太郎下定決心要掩蓋真相。

  由於知道整件投標事件來龍去脈的人只有投標課長……鶴田幸佑一個人而已,如果鶴田被收押,則真相很可能就會全盤托出。

  相反地如果鶴田逃亡的話,公司就沒任何人知道整件投標案的內幕。

  所以,鷲尾就下令鶴田先行躲避一陣子再說。

  為了讓逃亡的事情更逼真些,鷲尾甚至想出讓鶴田以虧空公款的理由而逃亡,這樣才不致引起地檢署的懷疑。

  而在鷲尾苦勸鶴田配合時,還提出讓他的情人……船越加壽美陪他一起逃亡,於是鶴田才答應從東京往伊豆方向逃亡。

  「沒錯吧!鷲尾先生!」

  ……鶴田說到這裡,還不忘往鷲尾龍太郎的方向望來,以徵求其同意。

  這動作,讓鷲尾慌張地趕忙加以否認。

  「謊……謊話!」

  鷲尾死命否認,「喂!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們才沒有什麼協議!」

  「這協議可是我們兩人私下的約定,且當時我們均發誓絕不對外洩露這個約定!本來我是應該緊守這個約定,可是社長卻自己破壞這個約定。。」

  「喂!你說什麼我破壞約定,破壞什麼約定呀?」

  「你說等我安然度過這段期間後,要升我擔任營業部長,結果你從一開始設計這個逃亡計畫時,就想殺人滅口,不就等於破壞約定了嗎?」

  「喂!你在胡說些什麼?」

  「別激動!別激動!你先聽我說完嘛!」

  3

  ……當鶴田待在伊東及熱海約兩個星期後,鷲尾打了一通神秘電話,表示地檢署已展開深入調查,要求鶴田幸佑及船越加壽美乘坐梨本忠義所開的黑色賓士車,離開熱海的度假飯店,當天是四月四日星期三,離開飯店的時間已是晚上了。

  兩人搭上黑色賓士後,車子即高速在東名高速公路上急駛,返回東京當晚並在商務旅館內度過一宿,隔天,又原班人馬原車往新洩出發,目的地就是佐渡,而他們接到的指示,是從駕駛……梨本先生那得到的訊息,也就是鶴田及加壽美要在佐渡島上,與三日村建設等三家公司的人員會面,以商討若真正面對偵訊時,要如何說明事件經過,也就是套招。

  因此,車上帶著談判金額約一千萬圓以上的巨款。

  途中,梨本以疲勞為由,在新洩過了一晚,隔天出發到新洩港搭乘「大佐渡輪」

  的快艇,抵達佐渡的兩津已是四月六日的傍晚時分。

  當晚他們投宿在兩津的加茂旅館內,鶴田及加壽美為了不被人發現他們的行蹤,所以以內籐貞男夫婦的名義投宿,而梨本也以假名投宿。

  而依據梨本的說法,在預定見面時間的隔天,他們將在兩津最高級的「湖畔鑽石飯店」

  與三家公司的人員商討對策。

  可是當天對方的人並未現身,於是鶴田他們自行在島上旅遊一番,而讓他們開始覺得事有蹊蹺,起因是駕駛梨本義提議:「哎呀!對方可能不方便來,臨時更改會面時間吧!這樣吧!我把賓士車借給你們,讓你們今天在島上好好旅遊一下。。」

  「這樣也好!」

  不疑有他的鶴田及加壽美,欣然地接受梨本的建議,在下午就借了賓士車,去本間家的能舞台、日蓮地、根本寺、真野御陵,以及妙宣寺等地觀光。

  可是就在下午二時左右,當他們從妙宣寺準備回程時,鶴田卻發現事情不對勁了,因為他發現煞車突然失靈了。

  「怎麼辦!危險!」

  鶴田以為必死無疑地操縱方向盤。

  不知是幸或是不幸,當時剛好碰到下坡路段,車速正好加速中,根本無法停下車來,當車子加速衝進巨大杉木茂密生長的樹林時,他們在草叢中滑行了將近二十公尺後,才緩慢撞到杉木而停止前進。

  等鶴田下車檢查車子後,才發現煞車系統在他們旅遊途中被人破壞。

  「你看!煞車系統根本不能運作。。」

  當他對加壽美說明車子情形後,他發現加壽美的臉色愈來愈蒼白。

  「喂!你怎麼了?」

  「看來,他們想殺我們滅口!」

  「我想你應該早就在懷疑了!」

  此時,鶴田仍舊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振作點!鶴田先生!因為你是知道這件投標案的唯一人證,所以鷲尾才會命令你先躲藏一陣子,其實是想找機會將唯一人證給解決掉。。」

  沒錯,整件投標過程,如果除掉鶴田的話,根本就沒有第二人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如此!但是拉你下來當冤死鬼不是太過分了!」

  「不是!其實鷲尾想殺我的動機可能比殺你的動機要來得大,所以他才會派我和你一起出遊,然後找機會把我們兩人一起殺掉。。」

  加壽美突然大聲說道。

  「你這話怎麼說呢?」

  「你聽我說完後,千萬別生氣!」

  加壽美似乎要說出什麼秘密似的如此說道。

  「我們剛剛差點被殺死耶,還有什麼事能比剛發生的事還令人吃驚,還會令我生氣呢?」

  「是我去密告的!」

  「什麼?」

  這話一出,果然讓鶴田幸佑嚇了一大跳。

  「你說你去密告?密告什麼事?」

  「就是海灣計畫呀!就是我將你們投標暗中作業的過程,大概敘述繕打完成後,寄到東京地檢署去告發你們的計畫。

  為了要報復鷲尾龍太郎,我只有去密告了!」

  在陰暗的杉木杯中,這聲音如同魔鬼般地響起。

  完全無視於聽到青天霹靂消息而怒瞪視自己的鶴田,加壽美自顧自地說出自己成長的背後辛酸加壽美的雙親,原本在千葉縣船橋市經營鷲尾建設的一家下游公司,而在她高二的那年,被鷲尾建設公司陷害,造成公司倒閉,且父母因此含恨而死。

  熟悉建築業界的分工體系的人,都知道通常大型的建設公司都有其下游的合作廠商,而加壽美的父親當時即在經營「房總建設公司」

  。

  可是有一年公司因工地發生事故,導致營運狀況走下坡,而為了要賠償受害人,她父親想拜託上游公司,也就是鷲尾建設公司借錢給他們,以協助該公司渡過難關,更何況工地會出事,也是因為當時鷲尾建設公司的工程設計不當所造成的結果,鷲尾以拖延工程進度為理由而不願伸出援手。

  經過好幾次的請求協助不成後,最後由她母親獨自一人出面懇求時,鷲尾因為早就垂涎她母親的貌美姿色,所以一邊假意表示非常願意幫助該公司,一邊卻露出猙獰面孔,當他開口要求她當他的情人遭她拒絕時,即不願意借錢給它的父母,導致尾信廣夫婦兩人因此而一蹶不起,並為表示對死者的歉意,在加壽美念高二的時候,兩人選擇服毒自殺以死謝罪。

  當時對一個十七歲的女孩來說,此消息有如青天霹靂,也在她心中埋下報復鷲尾建設公司社長的種子。

  「從那時候起,我就是一個魔女,每天認真唸書,大學畢業後,我就進入大鵬建設公司的秘書課任職,剛開始社長對我的原本姓氏警戒心似乎非常強,可是那時候我的報復心完全不露痕跡,再加上我的配合意願,讓他產生了我是值得信賴的人的假象,其實我是伺機而動,暗地裡我則開始集對公司不利的證據以為復仇雪恨,而這次海灣計畫的來龍去脈均被我暗中集齊全後,我就密告到東京地檢署。。」

  聽完她的敘述後,鶴田幸佑心中真是五味雜陳,仰望天空想到自己一人努力暗中運作的聯盟計畫,竟然被眼前的這個女人,暗中調查得一清二楚,他就感到不可思議。

  當這個案情曝光後,公司高層及他自己都覺得公司裡可能有內奸,沒想到自己卻和內奸一起赴伊豆、熱海、佐渡等地展開長時間的愛之旅。

  而現在他竟然得和這個內奸一起被人謀殺。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加速兩人感情發展的速度,誰叫他們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呢!「應該是梨本干的!」

  站在被破壞的煞車系統旁,鶴田如此說道。

  「那傢伙一定也偷偷地跟在我們身後,然後找機會下手。。」

  「這麼說來,他一直在監視我們羅!」

  「可惡!那傢伙一定乘機接近賓士車,然後在車上的煞車系統上動了手腳。。」

  「可能不只是梨本一個人做的。

  因為昨天在旅館裡,我好像看到一個我們都認識的女子出現。。」

  「女子?是誰?」

  「她的服裝及造型都做了些變化,所以我不能非常確定,不過我總覺得她很像是在銀座『舞姬』上班的沙織小姐耶!那女人也來到佐渡了!」

  「怎麼可能是沙織呢?」

  「我雖然不太能確定,不過我覺得梨本自己一人絕對無法將事情完成的,所以他應該有幫手,說不定就有一個女人在暗中幫他耶!你想想,一個和鶴田相當熟悉的女人,獨自出遊,卻偶然在佐渡巧遇,這樣才能成功地埋伏在他們身旁,如果梨本計畫失敗的話,還可由兩人共謀第二波,甚至第三波的殺人計畫,以完成使命。。」

  「怎麼可能?這想法實在太惡毒了!」

  「我不得不這樣思考!」

  「說的也是,是不得不這樣思考!」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首先,我們得不動聲色!」

  接著鶴日對如壽美說道:

  「看來,我們得自力救濟了,我們得抓到梨本想謀殺我們的證據,因此不能對今天發生的事情憤怒,甚至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返回旅館,看他下一步行動為何?」

  當天兩人即將賓士車棄置於杉林中,並肩走到附近的商店借電話,自己叫了部計程車,若無其事地返回旅館。

  看到兩人平安無事地返回旅館時,梨本著實嚇了一大跳。

  不過他卻一邊隱藏其內心的驚訝,一邊開口問道:

  「賓士車呢?」

  「在途中發生故障,所以我們將它停放在寺廟的停車場內。。」

  「哇!那真是不方便耶!明天我們得登大佐渡山陵線,所以得去租車了。。」

  「我們幹嘛要上大佐渡山陵線啊?」

  「剛剛三田村建設的若井先生打電話來,約我們明天早上九點在大平台展望餐廳會面。。」

  「山上的展望餐廳啊?那也不必那麼早上山啊!」

  「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山上的日出相當美麗狀觀呢!」

  梨本自顧自地說明著。

  他大概怕沒辦法照原先計畫進行,所以他急著解釋說明著。

  「那麼我們去租車,你呢?」

  「我昨天就已經租好車了,因為我想在島上的時間,賓士車就讓你們兩人使用。。」

  傍晚,鶴田及加壽美在港口附近的租車公司,租了一輛車子,返回旅館後,即看見旅館大廳站著一位身著火紅外套的女子。

  「嗨!鶴田課長!」

  那女子堆著滿臉的笑容往他們走過來。

  她真的就是加壽美所說的,在「舞姬」

  上班的野方沙織。

  「哇!真是稀奇!你怎麼會到這兒來呢?」

  「我向公司請假,一個人到這裡來度假啊!佐渡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旅遊勝地呢!不過一個人旅行真是太孤單了,我今天可以和課長你們一起吃晚餐嗎?」

  野方沙織大概真的被收買了,所以賣力地賣弄她的演技。

  於是當天的晚餐,就由四人一同共桌用餐。

  當吃飯的時候,他們提到明天要上山的話題時,沙織就用天真無邪地聲音,撒嬌地請求他們一定要帶她一起去。

  「而且,我還可以當司機呢!」

  ……結果,變成她也跟著上山。

  大家約好明天早上八點出發。

  前面的租車由鶴田及加壽美兩人共乘,當天是由加壽美擔任駕駛,而後面的租車則由梨本及沙織兩人共乘。

  梨本他們的車,也由沙織擔任駕駛,因為沙織一直表示想自己全程開完上山的事,以征服大佐渡山陵線。

  而大佐渡山陵線被濃霧籠罩的前不見來車,後不著邊際。

  大約在將近早上九點時,他們一行人抵達大平台的展望餐廳,而梨本可能事前就已關照好餐廳,所以在餐廳營業時間前,早已準備好房間。

  由於他們決定當晚即投宿此餐廳的客房,不過,三田村建設的若井等三家公司的協商人員當然是沒來。

  「真是奇怪!到底怎麼了?」

  看著梨本一直說著真是奇怪的虛偽表情,鶴田一直壓抑自己憤怒的情緒,這可惡的男人還真是個大爛人。

  (竟然黑心到要殺人!)邊喝著啤酒邊等他們,過了十五分鐘後,梨本去打電話,當他打完電話後,他小跑步地跑回餐桌,說道:「真是討厭!他們真是浪費我們的時間,他們三個人現在在山下的金山紀念館等我們,簡直折騰人嘛!所以我們稍事休息後,就下山吧!」

  已經看不下去梨本戲碼的鶴田,終於忍不住說出:「梨本先生,請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想問你!」

  接著便把梨本引誘到餐廳的裡面。

  等走到無人的地方時,鶴田忍不住地抓住梨本的衣領,狠狠地將他的頭壓在牆壁上,然後問道:「喂!梨本先生,你從頭到尾都在耍我們嘛!你們是不是想殺我們啊?你乾脆直接說出來吧!」

  他的眼神可能很凶狠吧,因為他已經無法再容忍梨本的技倆了!「你在說什麼?」

  梨本慌張地否認。

  「那你告訴我,昨天賓士車的煞車系統怎麼會故障呢?」

  「我不知道這件事啊!」

  「你今天把我們帶到山上來,打算怎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

  他開始厭惡眼前這個獐頭鼠目的梨本。

  「你這個殺人兇手,快說實話!」

  鶴田完全失去控制地憤怒問道。

  「快說實話,你是不是被他們派來要殺我們的殺手,是不是呀?」

  他一邊問道,手上則一邊加強力道。

  梨本和鶴田的身材剛好相當,而鶴田又有些腕力,所以盛怒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快放開我!你在胡說些什麼?」

  「說實話!是不是社長派你來殺我們的?」

  「放手!我根本沒接到什麼命令!」

  就在掙扎的同時,兩人發生嚴重的扭打了。

  而鶴田則因為昨天煞車失靈差點失去性命,認定梨本想殺他們,所以怒火中燒,完全失去理智,在抓到領口的同時,他狠狠地將梨本的頭往牆壁死命敲去,等到梨本因這些撞擊而呈現昏迷時,他才驚慌地停手。

  並看著梨本往地面滑下,於是他緊張地往梨本的胸口探去,發現他還沒死,才鬆了一口氣。

  「喂!梨本!」

  他拚命拍著梨本的臉頰,想讓他清醒,而此時他心中則盤算著。

  要說那盤算是想殺人的念頭也不為過,但是嚴格來說,那稱不上是殺人動機。

  誰叫梨本在昨天的車子上動了手腳,讓他今天出門前,還要先確定車子的煞車是否已被破壞,還有得注意他們今天早上喝的咖啡是否被梨本下了安眠藥。

  這是讓鶴田的情緒一直緊繃著的原因。

  巧的是船越加壽美在餐廳裡也有同樣的想法,加壽美發現坐在她身旁的野方沙織,根本沒動過自己眼前的咖啡,難道是她在咖啡中動了手腳,尤其在加壽美從廁所回來時,發現沙織的表情怪怪地,所以加壽美自己疑心生暗鬼,於是她也不動她自己的咖啡。

  說不定沙織在兩人的咖啡中都下了藥呢!為了要徹底解決目前的疑神疑鬼的情況,他們必須先讓自已死一次,好讓東京的殺人魔能安心,於是鶴田心中閃過一絲靈感。

  梨本剛好和鶴田的身材相當,連衣服及褲子都同一尺寸,於是鶴田將自己放有皮夾、名片夾,及駕駛執照的衣服及褲子脫下,並且脫下梨本的衣服及褲子,讓兩人所穿的衣物對調,由於梨本呈現昏睡的狀態,所以要將衣物穿在他身上,確實花了不少時間。

  然後,他將梨本拖拉到原來他乘車子的駕駛座旁的位子上,並讓他坐在位子上,而為了要瞞住沙織,所以他在回到餐廳後,對著沙織說道:「時間到了吧!我們走吧!梨本先生剛剛喝了啤酒,結果連同昨天喝的酒一起發作了,所以他現在喝醉了,一邊吵著要穿我的衣服,一邊發酒瘋,所以我只好和他對換衣服羅!好不容易才讓他回車上去睡覺呢!」

  沙織聽到這樣的說詞時,只是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地說道:「真是個怪人!大男人還玩互換衣服的遊戲!」

  她根本沒起疑心。

  ********

  那時候的沙織眼睛已經呈現有點想睡的眼神,而且腳步也有點步履蹣跚,之後加壽美對鶴田解釋,可能是沙織不小心喝到自己摻入安眠藥的咖啡,才會呈現想睡的狀態。

  於是他們走出餐廳,往相川方向出發。

  「沙織小姐的車在哪裡?這次我們車子跟在你後面。。」

  由於租車公司的車都很類似,所以野方沙織不疑有他的便坐上鶴田所說的車子上去,並發動引擎。

  而鶴田及加壽美則坐上後方的車子,兩部車便離開這地方。

  當車子從太平台開到事故現場的九彎十八拐時,他們車子之間的距離稍微靠近些。

  鶴田坐在駕駛座旁的位子上,而加壽美則邊開車,心中則五味雜陳地注視著前方的車子去向,果然就如他們所預想的,前方沙織所開的車子,車速逐漸加快,當開到九彎十八拐的路段時,鶴田感覺到一陣無法言喻的緊張,心跳得厲害,他當時想現在非得出面幫她了。

  可是命運之神,似乎已做好了決定。

  因為一切都已太遲了。

  就在車子行經第四個急轉彎時,當鶴田及加壽美親眼目睹沙織的車衝出護欄摔落山崖時,心裡感到非常錯愕,內心驚恐地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不過……不過……這應該就是命運吧!老天要懲罰他們吧!雖然很殘酷,但是我們也無力去阻止!」

  加壽美大叫出聲,一邊自言自語地,而鶴田的身體則不由自主的不停顫抖著。

  兩人抵達相川的金山紀念館時,馬上飛奔到附近商業登記假裝是目擊者,向警方報案。

  鶴田至今都還搞不清楚,野方沙織所開的車之所以會摔落山崖,是因為煞車系統被破壞所引起的,還是因為她自己喝下摻有安眠藥的飲料,而呈昏睡狀態開車所引起的。

  還是兩者因素都存在,這也說不一定。

  4

  ……室內被一陣異樣的死寂所籠罩著。

  當鶴田幸佑將在佐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敘述完畢,在慶祝會場的休息室內,竟呈現一片恐怖的死寂。

  鷲尾龍太郎、谷津省平、森山巡佐等人都未馬上出聲。

  大家可能都在消化鶴田所說事情的真實性,以及感歎命運的捉弄人。

  谷津對於鶴田及加壽美兩人,如此經歷死亡與重生的經過,到現在都還不太能相信。

  不過谷津還是覺得該說些什麼話來打破僵局。

  「那麼,鶴田先生你們怎麼可能在島上完全像消失了一樣呢?」

  這是谷津現在唯一想得出的問題。

  「我們將租車還回租車公司後,就在小木港的旅館內躲了三天左右,以避風頭。

  到第四天才從小木港搭乘快艇逃出佐渡。。」

  坐在鶴田先生旁邊,一直安靜無聲的船越加壽美,此時開口回答此問題。

  「等快艇抵達直江津後,我們不能馬上返回東京,因為馬上回東京,我們還活著的消息說不定很快就會傳出去了,而想報仇的我們,認為讓大家認為我們已經死了的結果,較容易進行我們的復仇行動。。」

  清楚交代他們日後行蹤的加壽美,眼神堅定地望向鷲尾龍太郎。

  於是谷津也跟著她的視線望向鷲尾。

  而此時的鷲尾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可能在看到兩人出現在他面前時就已肝火上升了,現在聽完他們說完事情經過後,血壓可能已升高到一百九十至兩百之間了吧!因為他現在正面紅耳赤的喘著氣,嘴巴裡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危險!如果不叫醫生的話,恐怕……)谷津如此想著。

  可是鶴田此時像是沒交代完事情似的,繼續說道:「鷲尾先生,我一想到自己被人謀殺時我也很氣憤,所以想將我們暗中進行聯盟的事公諸大眾,而且早在事情發生之前,我就已經為求自保,將那些聯盟的所有文件及資料全部放入皮箱中,並鎖在銀行的保險箱中,不過現在開保險箱的那把鑰匙,聽說已落人你手中,現在想想最可憐的是梨本忠義及野方沙織,他們可能從沒想到會栽在我的手裡吧!說起來,我們這些人都是受害者,而罪魁禍苜就是你……鷲尾龍太郎,不是嗎?」

  這個指控,就如萬箭穿心般地殘酷刺向鷲尾。

  此時谷津站起身,往房間角落走去並拿起電話,請旅館安排叫醫生的事宜。

  「我……我……根本沒下這樣的命令!」

  終於鷲尾憤怒地吐出這些話語。

  「除了你以外,還有誰敢下這樣的命令?」

  「我……不知道!」

  鷲尾又繼續說道:「你們到底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們所說的話是事實呢?」

  「證據可多著呢!像是放在妙宣寺附近杉木林中的社長專用座車,還有故意放在兩津旅館保險箱中,標示著加壽美名字,且內有一千兩百萬圓現金的皮箱,以及無緣無故開著社長專用車,將我們從熱海送到佐渡的梨本忠義等,這些證據在在顯示出,一切的行動完全是由大鵬建設的最高領導者……鷲尾龍太郎所下的命令。。」

  「你說的這些事情,根本沒有確實的證據,而且梨本的事也不是我的命令!」

  「鷲尾先生,你真是太令人噁心了!」

  鶴田繼續殘酷地指責道:「現在人也死了,根本沒有證人。

  你真是幸運,可以輕易逃過教唆殺人的罪嫌,可是關說案你可就逃不過了吧!因為現在我這個證人還活著呢!那可是你下的命令喔!你說是不是啊?」

  「那我不否認,因為會做這樣的決定也是不得已的,我這樣做不光是為了公司而已,那是為了……為了……」

  「為了全體業界對吧?」

  「對對,就是因為業界,所以我們才得先聯盟,如果沒有事先分配好大家的角色,等工程開始進行後,很容易會發生工程延後的情況,這樣一來,浪費納稅義務人的錢,也損害整體產業界的形象,所以事先將大家的角色界定清楚,是很重要的。。」

  「你錯了!你說的全是為業界的話根本是在放屁!我現在所知道的就是,你們在聯盟的背後是一連串骯髒且齷齪的事情。

  現在的業界應該是要走向公平競爭的地步,才能讓納稅人民心服口服啊!」

  「夠了!你們兩位先生!」

  ……一直坐在一旁的森山巡佐,終於從角落裡站起身來。

  「鷲尾先生已不適合再說話了,先讓他看醫生比較重要,而鶴田先生所說的事情,將由谷津先生在報紙上報導,地檢署應該會開始深入調查真偽,而我們則一定會針對是否有教唆殺人這一點進行調查!」

  森山巡佐一口氣說完話後,接著搔頭說道:

  「現在,該怎麼處理呢?我看佐渡發生的事情雖已告一段落,但是為了慎重起見,還是請鶴田及船越兩位再到佐渡來一趟,我們將赴現場慢慢瞭解一番,至於兩位的行為,是否牽涉到殺人罪,我們還得和上級討論後才能決定。。」

  當門外響起敲門聲時,似乎是醫生來了,而此時的戰後建築業界的巨人,則躺在沙發上痛苦地喘著氣。

  5

  那天正值四月底,在有川宮紀念公園內,灑滿了一地午後柔和的陽光。

  鶴田翔子依約前來約定地點,卻意外發現沒半個人影。

  公園內空無一人,於是翔子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坐下來沒多久後,她身後響起腳步聲。

  轉頭一看,發現神色略顯疲憊,身著茶色西裝的幸佑出現在樹叢中,並默默地往她這邊走來。

  「怎麼不回家呢?」

  翔子站起身質問道。

  「既然都已來到這裡,為什麼還把我叫來這邊?」

  「因為你的家也就是那個家,已不是我能回去的家了!我好幾次經過家門,卻沒有勇氣按下電鈴,所以我想就在家附近談比較好!」

  「意思是說你不再回家羅?」

  「沒辦法了,我和你已不是夫妻了,說不定別人還更適合你!」

  「別人?」

  翔子懷疑地說道:「你是在提出離婚嗎?」

  「離婚?喂喂!翔子,我們早已離婚了,而且還是死別耶!在我被宣告死亡的同時,我的戶籍早已從你家刪除了,現在我們根本就是離婚狀態了啊!」

  事實果真是如他所說的。

  翔子又問了一個實際問題:「如果恢復你的戶籍,你就會再回來嗎?」

  「你希望這樣嗎?」

  「……」

  翔子被這問題給考倒了。

  她只好無言地望向天空。

  「怎麼樣?你想這樣做嗎?」

  (……我不知道啊!)翔子心裡如此想著,卻沒說出來。

  即使和幸佑恢復關係,也無法保證往後的日子一定會幸福,不對,甚至可以說這可能性是少之又少。

  「我這次經歷過這件事情,和那個叫船越加壽美的女子簡直是命運共同體了,原本我們的關係,只是奉上司命令每天睡在一起的男女,可是在佐渡差點被一起謀殺掉的事件後,我們兩人一起克服掉所有危險,互相信賴,而愛苗也隨之而日漸增長。。」

  翔子無言以對。

  「我和加壽美已和警方接洽過,我們有好多手續耍辦,而且現在還得針對我們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做一調查,說不定會以過失殺人起訴呢!法庭會怎麼裁決,我們也無法猜測,於是我和加壽美發誓,無論發生事情,我們都要一起去克服,一起去面對,希望你能瞭解我們的苦衷。。」

  翔子無言地點點頭。

  然後說道:「我瞭解了!」

  「你和谷津怎樣了?我這兩個禮拜,經常看到你們兩人在一起,我想如果谷津和你在一起的話,一定會給你幸福的,我真的希望你能和谷津在一起。。」

  那可能不是幸佑的本意吧!翔子一時還不能接受眼前這個事實。

  「再看看吧!」

  翔子看著幸佑回答道。

  結果她發現在樹林間的步道上,谷津省平正慢慢地往她這邊走來,而谷津省平正向她招著手。

  此時翔子正納悶著,他怎麼會這麼巧地出現在這裡呢?「對不起!是我打電話約他來這兒的,因為我想留你們兩人在這裡繼續談談。。」

  「留我們在這裡談談,談什麼?」

  「沒……沒什麼!」

  「你說的話真是奇怪!」

  翔子終於笑了笑。

  「反正你們就聊聊天嘛!明天我和加壽美要到佐渡去,等所有調查工作完成,說不定還會因為車禍事情受到法律制裁呢!而不管結果如何,我和加壽美是不打算回來東京了。

  所以我想把你托付給谷津先生照顧,因為我注意到他很照顧你,就這樣了,我想我該先告辭了!」

  不等翔子回答,幸佑就往公園的樹林中慢慢走去……

  【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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