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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呻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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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

作者:石章魚,更新時間:2007-2-5 10:22:00,完成字數:875792


第一章:綁架背後第二章:意料之外第三章:地鐵危機第四章:漢城之戰
第五章:宏圖大志第六章:恩怨難斷第七章:空中激戰第八章:重構大局




第九部:漢城爭鋒 第一章:綁架背後




蕭宇一行到達麓山軍火庫的時侯,撲恩普己經在門前等待,他長著一張典型朝鮮人的國字方臉,身材不高,但體格十分的健壯。

順姬在電話中已經將金旭日失蹤的消息告訴了他,樸恩普指了指身後的軍用吉普車:「武器和炸藥我全都准好了,現在我們就可以出發!」

蕭宇他們到達山頂纜車停靠的地方,看到兩輛纜車僅僅剩下一輛還在原地。從負責看守的衛兵口中他們知道金旭日在一個小時以前己經前住對面的春香峰。


撲恩普從車上取下白色迷彩服、連彈衣和武器,蕭宇一邊穿上避彈衣,一邊對順姬說:「我們三個去找你哥哥,你最好再和金將軍聯繫一下,讓他派直升飛機接應我們!」他的本意是不讓順姬涉入險境。


金順姬卻倔強的搖了搖頭:「我的槍法不在你們任何一個之下,我一定要去救我哥哥!」蕭宇看了看樸恩普,想讓他勸阻一下順姬,沒想到樸恩普點了點頭:「讓順姬去吧,多個人手,就多一份力量。」


他們把聯繫援軍的任務交給了負責看守纜車的衛兵,然後開動纜車向對面的雪峰駛去,撲恩普帶來的武器是比利時生產的單兵自衛武器P90短步槍,火力和射擊精確度都相當的出色,口徑5.7MM,槍體長度500MM,空槍重2.8KG,彈倉容量50發,子彈初射速850M/S,有效射程150M。霍遠在部隊中就接觸過這種武器。他把使用的要點教給蕭宇。

樸恩普看到霍遠熟練的動作,不無欣賞的說:「看來你是個行家!」

蕭宇笑著說:「這方面對他來說只是小兒科!」

談話間,纜車已經到達了目地地,因為沒有落雪,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金旭日的腳印,他看來是一路前往木屋,從那裡取了滑雪板然後又去了山下。


四人迅速裝備好滑雪用具。沿著金旭日留下的痕跡向山下滑去,蕭宇的水平比起上次來得時候進步了許多,他沒想到霍遠的滑雪技巧居然十分出色。霍遠笑著說:「我以前在特種部隊的時候,去新西蘭受過專門的訓練!」

轉過第一個雪谷,樸恩普利用電子望遠鏡查看了一下遠方地形勢,從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山下的一草一木。

他果然看到了位於兩公里外的金旭日。他身穿黑色皮衣,坐在一個黑色的皮箱上,正在抽煙,看得出他仍然沒有和綁匪會面,正在等待中。

樸恩普把望遠鏡遞給了順姬:「旭日現在很安全!」順姬也長長的舒了口氣,她準備向哥哥的方向滑去:「我去找他!」

蕭宇一把拉住了她的臂膀:「別忙!把周圍形勢看清了再說!」


樸恩普忽而輕輕的咦了一聲,壓低聲音說:「他後面的樹林中好像有反光!」霍遠接過望遠鏡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好像不止一個……」他仔細觀察了一會:「樹林的東西兩側埋伏了兩名狙擊手!」

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凝重了起來,如果他們貿然的衝下去,估計沒等到達金旭日的身邊。就會被狙擊手無情的子彈射穿。

「必須先把狙擊手幹掉!」蕭宇果斷地說。

樸恩普點點頭:「我們可以繞到他們的後方,用同樣的手段幹掉他們!」他指了指身後的巴雷特M82A1狙擊步槍。


霍遠說:「這對我們很關鍵,兩名槍手的位置相互呼應,我們必須在他們身後的位置,一分鐘內同時把他們幹掉,如果其中一個僥倖逃過狙擊,金旭日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

蕭宇沒有說話。他自問沒有這樣的把握。

「我去!」順姬主動請纓:「我有把握在一分鐘之內將他們射殺!」

樸恩普把狙擊槍遞給順姬,蕭宇說:「我跟你一起去!」

順姬點了點頭。

霍遠說:「你們幹掉狙擊手後,馬上埋伏在東邊狙擊手藏身的位置,負責對出現的綁匪進行狙擊!」

蕭宇和順姬取下潛雪扳,沿著雪野向兩名狙擊手身後的高地走去,他們必須注意時刻隱藏自己的位置。以免被狙擊手發現自己的影蹤。

身上地白色迷彩服在這時起到了作用,茫茫雪野有效的掩飾了他們的行動。


十五分鐘以後蕭宇和順姬成功的繞到了目的地。順姬迅速臥倒在雪地上,用狙擊步槍瞄準了西側的狙擊手,她還是第一次用實彈奪去別人的生命,蕭宇感覺到她內心的緊張。

「你一定行!」蕭宇低聲的鼓勵她,順姬看著他溫暖的眼神,終於用力的點了點頭,子彈穿進消聲器向目標飛去。


順姬馬上就閉上了眼晴,然後迅速把槍口調轉瞄準另外一個,蕭宇從望遠鏡中,已經清楚的看到子彈穿進了對方的顳骨,順姬再次扣動了扳機,東側的那名狙擊手也應聲倒了下去。

順姬近乎虛脫般趴倒在雪地上,蕭宇用力的擁住她的肩膀,順姬的嬌軀在微微的顫抖。

時間對他們來就意味著一切,蕭宇拉住順姬迅速向東邊狙擊手所在的位置跑去,順姬幾乎是閉著眼晴,跟在蕭宇的身後跑完了全程。

蕭宇把狙擊手的屍首移到順姬視線看不到的位置,把沾滿鮮血的雪地掩蓋住,順姬這才睜開了雙目。

負責交易的綁匪仍然沒有出現,金旭日手中的香煙已經抽完,他把空空的煙盒壓扁,然後扔在了腳下,看得出他的情緒十分的焦急。


蕭宇通過小型MX300R無線電話將順利幹掉狙擊手的消息傳遞給了樸恩普和霍遠。樸恩普說:「綁匪出現後,我們就開始行動,你和順姬負責掩護我們的安全。」

又等待了大約十五分鐘,他們終於聽到直升飛機的轟嗚聲,金旭日豎起了衣領,他抬頭向天空中看去,一架民用直升機正在向他的位置靠近。

直升機降落在距離他五十米左右的地方,金旭日始終站在原地沒有移動位置,他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四名全副武裝的蒙面軍人率先走出了直升飛機的艙門,金旭日已經看到了艙內的李智賢,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上被塞著白色的布團,無名的怒火充斥著金旭日的內心,這幫綁匪竟然這麼粗暴的對待自己的愛人。

一個身穿黑色滑雪衫的中年男人跟在四名歹徒的身後向金旭日走來,他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金先生!」他主動向金旭日伸出手去,金旭日冷冷看了看他,並沒有回應的意思。中年人有些尷尬的縮回手去。

金旭日把皮箱放在對方的面前:「你可以清點一下,三百萬美元,分文不少!」

中年人看了看皮箱卻呵呵笑了起來:「如果金先生願意,我可以付給你十倍的價錢!」

金旭日憤怒的吼叫起來:「你什麼意思?」

「其實金先生應該明白,我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於錢……」

中年人靠近金旭日的身邊:「你給我K3的資料,我不但把李小姐還給你,還會在你的戶頭上打入三千萬美金!」

「做夢!」金旭日憤怒的回絕說。

中年人笑了起來:「我本來以為年輕人會更容易溝通一些,沒想到金先生讓我失望了!」

他使了個眼色,四名手下用槍口同時指向金旭日。

金旭日冷笑著說:「你是不是想綁架我?」中年人毫不掩飾的點點頭。

金旭日慢慢的解開了皮衣,他的身上纏滿了炸藥。所有人的臉色同時都變了,金旭日慢慢的向中年人走去:「如果你開槍,我們就會同歸於盡!」

突然變化的局勢,讓蕭宇一方也沒能估計到,他佩服金旭日膽魄的同時,也不禁暗暗擔心,這種僵局並不利於問題的解決。

中年人慢慢的向後退去,他的目光向蕭宇的方向望來,蕭宇用力握住順姬的手,以免她輕舉妄動。

中年人顯然是在等待著狙擊手的出擊,可是他沒有想到潛伏的狙擊手,都已經被蕭宇他們幹掉。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金先生……我們……可以談談……」

金旭日冷笑著說:「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談的!趕快把智賢放了!」他大聲的命令說。


中年人向身後做了一個手勢,李智賢在一名衛兵的押制下離開了直升機。那名衛兵解開了綁在李智賢身上的繩索,李智賢拉出塞在嘴裡的白布,哭著向金旭日跑來,金旭日摟住了李智賢的嬌軀,他大聲命令說:「扔下所有的武器,滾回直升飛機裡去!」

霍遠通過無線電話低聲說:「阿宇,只要對方扔下武器,我們馬上就開始發動攻擊!」蕭宇拍了拍順姬的肩膀,她用狙擊槍瞄準了那名中年人。

綁匪依照金旭日的話扔下了武器,李智賢仍然顯得十分的恐懼,她躲在金旭日的身後,順姬忽然從瞄準鏡中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面。

李智賢居然從腰間拿出了一把手槍,用槍托狠狠的砸在金旭日的腦後,金旭日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昏倒了過去。

事情變化的太突然,順姬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不僅僅是她,包括蕭宇在內的所有人都變得目瞪口呆。

李智賢神情複雜的看了地上的金旭日一眼,向中年男人命令說:「把他帶上飛機,援軍應該很快就會到來!」

順姬流著眼淚想衝出去,卻被蕭宇一把給壓在身下,用手摀住了她的嘴唇,低聲說:「你哥哥已經落在他們的手裡,我們現在出去,只會給他造成危險!」

順姬無聲的啜泣起來,樸恩普在此時也打來了電括:「停止一切行動……」他已經意識到如果貿然出擊勢必會影響到金旭日的安危。


衛兵解除了金旭日身上的炸藥,然後把他抬上了直升機,李智賢在風中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短髮,轉身也進入了機船內,直升機迅速爬升到空中,向著東南的方向飛去。

二十分鐘以後,金昌頡將軍派出的援軍才到達了現場,除了金旭日身上的那些炸藥他們沒有找到任何的東西。


金將軍板著面孔在客廳中來回的踱步,他並沒有將金旭日被劫持的消息散播出去,和這件事有關的蕭宇、霍遠、樸恩普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們等待著金昌頡將軍的問話。順姬並不在現場,兒子的事情已經很讓金將軍頭痛,他不想讓女兒也牽涉其中。

「我們軍方正在研製一件秘密武器。旭日的被綁架和這件事一定有關。」金昌頡皺著眉頭說。

樸恩普忍不住問:「將軍,我們為什麼不動用軍部的力量,找出旭日的下落?」


金昌頓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很複雜,我不想太多的人牽涉到裡面來!」蕭宇已經猜測出,這件事肯定和金昌頡私自倒賣軍火有關,他之所以不讓軍部介入,是害怕自己的事情被暴露出去。

金昌頡的目光停留在蕭宇的身上:「根據空軍方面的消息。旭日很可能被綁架到了南韓!」


他把一個文件袋放在蕭宇的面靜:「根據我現在掌握的情況,李智賢可能是南韓的特工,她一直潛伏在這裡就是為了通過旭日,獲得我們軍方的絕密資料……」他的表情顯得十分的憤怒:「可惡的是,她居然利用了旭日的感情!」

他盯住蕭宇:「我想讓你幫我來做這件事!」

蕭宇淡淡笑了起來,金昌頡並不明白他微笑的含義:「你不願意?」


蕭宇搖了搖頭:「金大校曾經救過我的性命,這件事於情於理我都義不容辭。」金昌頡說:「只要你們能夠順利救出旭日。我會在事後給你們一筆額外的報酬。」


蕭宇說:「我們不需要任何額外的報酬,您對我們所做的已經很多。」金昌頡有些感動的點點頭,他轉向樸恩普說:「你是旭日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夠加入這次的行動。」

樸恩普毫不猶豫地說:「您放心!我會全力配合蕭先生的行動!」

金昌頡說:「我會盡快為你們準備好需要的一切,你們務必要趕在對方察覺以前救出旭日。」


兩天以後,蕭宇和霍遠樸恩普一行在韓國漢城仁川機場降落,胡忠武雖然身體已經就快康復,可是金昌頡並沒有為他辦成赴韓的手續,這在蕭宇的內心中不免留下了一道陰影。他知道金昌頡多少有留下胡忠武要挾自己的意思。


甫下飛機,踏上那氣勢恢宏的仁川國際機場,每個人的心中都暗自感歎韓國現代化及文明程度之高:廊橋鋪著高級地毯,其通透明亮的結構,令你可以透過廊橋一睹機場美輪美奐的輪廓;到達大廳內一眼望不盡的連廊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機場觸目可見城市的標誌和售賣各類民族紀念品的小攤。最有特色的是,沿著到達大廳的牆邊。豎立著世界各國的國旗。國旗的下方用該國的文字寫上「歡迎」。


雖然在韓國,美元和港幣可以直接流通,但是為了方便交通,蕭宇還是讓樸恩普去機場附近的銀行兌換了五千美元的等值韓幣,沒想到居然兌換了五百多萬的韓幣,霍遠忍不住樂呵呵的說:「在韓國當百萬富翁真他媽的容易!」

蕭宇笑著說:「真要在這裡生活。你每天都會有一擲千金的感覺。」樸恩普不屑的撇撇嘴說:「到處都充滿著資本主義的腐臭味道!」

蕭宇和霍遠差點沒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笑破了肚皮,蕭宇摟著他的肩膀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等我們住下以後。就帶著你去感受一下真正腐化的地方!」

三人在機場的門前攔了一輛的士,沒等他們上車,一位帶著墨鏡的妙齡郎已經先把行李扔在了後座上。

霍遠氣不打一處來的大叫說:「有沒有搞錯……」

那女孩甜甜笑了起來。

「順姬!」蕭宇和樸恩普幾乎同時大聲喊了起來,他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順姬。

順姬除下墨鏡微笑著向他們打了個招呼,她的不請自來,的確讓蕭宇感到有些頭痛。

「我和你們一班飛機!」順姬解釋說。

樸恩普歎了口氣:「將軍如果知道,一定會很擔心!」

「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順姬已經坐在了出租車的後座上,蕭宇和霍遠對望了一眼,無奈的攤開雙手,既來之則安之,只好讓她暫時跟著他們。


他們馬上發現順姬的出現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樸恩普的價值觀完全和他們不同,依照蕭宇本來的意思,肯定要找一家五星級酒店休息,可是看樸恩普一臉心疼的樣子,恨不能找間街邊的小旅館歇腳。

這時順姬的意見就顯得格外的重要,在她的倡議下,幾人選擇了折中的方案,入住了江北邊界的一家三星級賓館。

這間名為「始興觀光大酒店」的賓館,無論外觀還是內景都十分的別緻,有種高雅古樸的風味。


順姬自然是一個人一間房,樸恩普說什麼都要找一個三人間,嘴上說相互之間可以照應,其實是打心底想省錢,氣得霍遠直咬牙,在北韓時還沒看出這小子這麼小家子氣,早知道這個樣子,根就不該答應讓這小子跟著一起來。

趁著樸恩普在房間裡算帳的功夫,霍遠悄悄把蕭宇拉到一旁:「我看出來了,樸恩普這小子八成把吃糠咽菜的精神帶來了,咱們兄弟這次算完了。」

蕭宇笑著說:「其實他人挺不錯,你還是多看看人家的長處!」

霍遠歎了口氣:「我還不知道你小子,不出兩天你准跑到隔壁去睡了,倒霉的還不是我!」

蕭宇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他媽的有沒有正行?少侮辱我高尚的道德情操!」

霍遠咧開嘴呵呵樂了起來:「別把自己說得跟個聖人似的,你那點道德情操只對男人管用!」

蕭宇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時順姬過來找他們,霍遠得意的向蕭宇擠了擠眼睛。


「東西都放好了?」蕭宇笑著問,順姬點了點頭,她是過來喊蕭宇他們一起吃晚飯的。這時聽到樸恩普樂呵呵的大喊:「原來這裡的早餐都是免費的,可以省下一筆開支呢!」霍遠痛苦的摀住了腦袋。


順姬也不禁莞爾一笑,樸恩普這才看到順姬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過來:「該吃晚飯了,朝鮮冷面怎麼樣?」這下連蕭宇都受不了了,差點沒把剛喝到嘴裡的茶給吐出來。

樸恩普挑選了一家距離酒店不遠的朝鮮麵館,他看中這裡的原因不單是因為這裡的面價便宜,更重要的是因為這裡有免費的朝鮮泡菜奉送。


看著大吃特吃的樸恩普三個人彷彿都失去了食慾,草草的吃了一點,就等著樸恩普結賬走人,樸恩普付賬的時侯還和店主討價還價了一番,順姬實在怕看到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先走出店去。


按照他們原來的計劃,晚上七點鐘會去「傳山練歌房」和一位北韓的特工會面,他們因為擔心金旭日的安危,提前半個小時就到達了那裡,在酒店時侯樸恩普就已經預定了這裡的307號房間,等到達目的地才知道要一萬韓元一個小時,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肉疼到了極點。

霍遠暗暗的發笑,他悄悄的到吧檯點了些零食和飲料,趁著這個時機,好好的宰這小子一刀,讓他真正體會一下,什麼叫紙醉金迷的生活。


點歌房內的歌曲相當的齊全,港台的一些流行歌曲這裡基本上都有。蕭宇漫不經心的瀏覽著歌曲的名單,林詩詩的名字忽然閃了過去,蕭宇又重新退回上一頁,看著林詩詩嬌美的容顏,一種難以描摹的複雜感受湧上了他的心頭。


這次的漢城之行對他來說尤為關鍵,如果成功的救出了金旭日。他就能夠取得金氏父子的信任,進而可以依靠他們的力量東山再起。如果失敗,不但身在北韓的胡忠武會面臨危險,他也可能從此再也沒有翻身之日。


第九部:漢城爭鋒 第二章:意料之外




霍遠看著時間還早,主動提出讓順姬為大家唱首歌,順姬十分大方的挑了一首韓國流行歌曲唱了起來,她的聲音很美,對節奏和音樂的把握相當的準確。

一曲終了,在場的人同時鼓起掌來,霍遠一邊鼓掌一邊問樸恩普:「怎麼樣?」樸恩普雙目發亮的說:「太美了!」

霍遠壓低聲音:「你小子說的是人還是歌?」樸恩普的臉紅了起來,好在練歌房內的燈光很昏暗,很少有人能夠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

七點鐘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色套裝的女人準時走入了練歌房中,她毫不客氣的來到樸恩普的對面坐下,把半盒香煙放在茶几上。


她的頭上帶著金黃色的假髮,皮膚很白,臉上卡著一副很大的墨鏡,讓人看不清她具體的樣子,平添了幾分的神秘感,她的裙擺很低,坐下時隱約露出裡面的紅色底褲,霍遠的目光很快就被她吸引了過去。

樸恩普從煙盒裡面抽出一支香煙,他把香煙從中間折斷,然後拿起前半支,然後從衣袋中拿起一個紫色的煙嘴點燃。蕭宇估計這是他們之間的接頭暗號。


那女人淡淡笑了起來,她伸出手和樸恩普握了握:「我叫全勝惜!」霍遠主動伸出手去:「全小姐你好!」全勝惜並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這讓霍遠多少有些尷尬,他訕訕的縮回手去,眼光仍然注視著全勝惜。

全勝惜把隨身攜帶的PDA放在茶几上:「上面有你們需要的全部資料,我會繼續打聽最新的消息,一有情況我會馬上通知你們。」

「我們應該去哪裡找你?」霍遠嬉皮笑臉的問。

全勝惜站起身來:「如果真的有情況。我會找你們!」

霍遠也站起身來:「我送你下去!」

「不必了,漢城的路我比你要熟悉的多!」全勝惜生硬的回絕了霍遠。


等到全勝惜走後,霍遠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看來我的韓語還是不過關!」蕭宇和順姬同時笑了起來,順姬說:「你的韓語說得已經很棒,可惜距離打動別人的芳心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霍遠不服氣的看了看蕭宇:「我就是不明白,有些人的語言天賦要比我差很多,為什麼總能輕易獲得女孩子的歡心?」

順姬似乎聽出了霍遠的言外之意。俏臉微微有些發紅。

全勝惜帶給他們的資料相當的齊全,讓他們意外的是,直接參與對金旭日綁架行動的遽然涉及到韓國的黑幫「海神社」,這讓整件事情變得複雜了許多。


樸恩普指著PDA中的一幅照片,這是那天在「春香峰」和金旭日交易的中年人,資料顯示他叫崔羅泰,是「海神社」的二號人物。在漢城的不少地方都擁有產業,其中就包括漢城最大的□


另一個關鍵人物是李智賢的父親李薰鉉,他自從十年前從北韓逃亡,一直為韓國政府工作,主要致力於搜集和北韓有關的情報和贊料,他掌握著一個實力強大的間諜組織。


蕭宇皺了皺眉頭,又是間諜,又是黑社會。真搞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有怎樣的共同利益?樸恩普做出了分工:「我們兵分兩路。我和順姬負責調查崔羅泰,你和霍遠去調查李薰鉉!」

蕭宇還沒說話,順姬首先提出了不同意見:「我覺著你和蕭宇的角色應該互換一下!」樸恩普有些不明白地看著順姬。

蕭宇點了點頭,他理解順姬的意思,樸恩普的確不適合去調查賭場的事情。至於選擇和自己搭檔,多數是因為她個人的喜好。


樸恩普向來對順姬都是言聽計從,既然順姬已經提出了意見。他自然也不會駁,最痛苦的莫過於霍遠了,讓他整天面對著這個小氣鬼,無疑是對他精神的最大折磨。


在順姬的倡議下,樸恩普把這次帶來的行動資金劃分成了兩份,蕭宇和順姬一半。他和霍遠一半,依照霍遠的意思乾脆分成四份。可是看到樸恩普那一臉的肉疼,要是提出來他肯定會心疼的暈了過去。



蕭宇和順姬在第二天的傍晚,從酒店租賃了一輛新款現代跑車,前□

順姬也留意到了這一點,她不無感慨的說:「南北韓雖然分裂了五十多年,可是有一點是相同的。」

蕭宇笑著說:「都對日貨有著相當的抵制情緒!」

順姬說:「日本人對整個朝鮮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最可惡的是他們至今還不認帳。」

蕭宇頗有同感的點點頭。

順姬指了指周圍行進的汽車:「你在漢城的大街上很難看到一輛日本車。」

夜色漸漸降臨,蕭宇已經可以看到前方半山處燈火閃爍的地方,那裡就是著名的□

順姬熟練的將跑車駛入賭場前方的大型停車坪,本來他們以為自己來得很早,可是看到停車坪上隨處可見的高級汽車,才知道有很多人已經來了。

這裡的環境很好,三棟古色古香的建築巧妙的建在綠樹和泉水的環抱中,從順姬的口中蕭宇知道,這裡還是著名的「恆阡溫泉」的所在地。

兩人沿著石階向賭場的大廳走去,來這裡的大都是外國的遊客,真正的韓國本地人很少。走入大廳後,蕭宇馬上發現了□

負責兌換籌碼的服務生對蕭宇和順姬的身份表現的相當好奇,畢竟來到這裡的北韓賭客可謂是少之又少。

順姬兌出了五千美元的籌碼,和蕭宇向標誌有中國的賭博區走去,這裡麻將、牌九、色子一應俱全,甚至連中國民間常見的賭博遊戲「炸金花」也有人在玩。


從賭客們的對話,蕭宇聽出來這邊賭博的多數是中國人,因為都是同一過渡,即使是賭博的對立者,也表現出相當的友善,畢競來這裡多數為了調劑一下心情,並不是為了一夜暴富。

蕭宇在中國區,玩了幾把「炸金花」,他的手氣不錯,短短的半個小時贏了三十多萬韓元,聽著好像很多,真正兌換成美元也就是三百多點。


蕭宇本來還想玩一會兒,可是順姬在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蕭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前方樓梯的方向,一個中年人在兩名保鏢的陪同下正在向大門前走去,蕭宇馬上認出他就是那天參與綁架的崔羅泰。

蕭宇放下撲克,站起身來,和順姬遠遠跟在崔羅泰的身後。

崔羅泰和手下來到門前並沒有繼續的向前,他們看來在等待著什麼。

遠處一輛黑色的本田車緩緩停靠在台階下的空地上,蕭宇和順姬對望一眼,剛剛還說漢城的日本車少,這就見到了一輛。

崔羅泰笑著向下走去,本田車的車門打開了,兩名身穿黑衣的日本男子走了下來,隨後一個身材高大的日本人慢慢走了下來。


一個久違的名字忽然出現在蕭宇的心頭——反町俊馳!蕭宇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在日本黑道掀起血雨腥風的人物居然會出現在漢城,他和崔羅泰之間又有著怎樣的關係。

崔羅泰和反町俊馳熱情的握了握手,他和反町俊馳一起向賭場的方向走來。蕭宇連忙摟住順姬的纖腰,轉過身去,他生怕反町俊馳認出自己的樣子。

好在反町俊馳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崔羅泰的身上,並沒有對其他人表現出太多的關注。


順姬也察覺到了蕭宇的不安,直到崔羅泰一行走遠,她才小聲問:「你認識那個日本人?」蕭宇點了點頭:「他叫反町俊馳,是神戶警視廳的新任廳長,日本山口組的最近幾件血案跟他都有關係!」

順姬充滿迷惑的說:「難道他跟我哥哥的被綁也有關係?」

蕭宇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他這次來漢城一定沒什麼好事!」

崔羅泰和反町俊馳來到位於四樓的辦公室,反町俊馳的手下幫他把風衣脫下。崔羅泰邀請他在沙發上坐下,性感的女秘書為反町俊馳端來剛剛沖好的咖啡.

反町俊馳喝了口咖啡,笑著對崔羅泰說:「韓國的咖啡和女人一樣都充滿了別緻的韻味!」崔羅泰聽完翻譯的解釋,呵呵笑了起來。

除了崔羅泰的翻譯以外,其他人都離開了辦公室。

反町俊馳的面孔顯得嚴峻了許多:「你答應過我,最遲在這個月底把K3的全部資料交給我,今天已經是最後的期限!」

崔羅泰淡淡笑了笑:「反町先生的性子很急啊!我們預先有一個附加條款,可以有一周的活動期限!」

反町俊馳冷冷看了崔羅泰一眼:「我的訂金已經付了,如果你不給我一點點信心,讓我相信你的能力,恐怕這件事情的後果會很嚴重!」

崔羅泰仍舊是一臉的笑容,他示意翻譯拿出一沓照片,放在反町俊馳的面前,上面是金旭日被綁的照片。

崔羅泰不無得意的說:「照片上是金昌頡將軍唯一的兒子金旭日,他現在已經在我的手中……」

反町俊馳的神情微微有些緩和,他拿起照片看了看:「這並不能確定金昌頡願意拿出K3的資料交換!」


崔羅泰神秘的笑了笑,他拿起遙控打開了牆上的電視,把攝像頭調整到了大廳的位置,反町俊馳有些厭惡的看著崔羅泰,他最討厭這種自命不凡的混蛋,他的目光還是向電視看去,鏡頭上出現的是一個美麗的朝鮮少女,反町俊馳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混蛋到底想讓自己看些什麼。

「她是金昌頡的女兒,自從把金旭日帶回漢城,我就一直派人在機場關注一切的動向,果然不出我所料,金昌頡出於某種考慮,並沒有出動軍方的力量。」

崔羅泰把鏡頭拉遠,反町俊馳的目光忽然變得異帶的驚奇,他大聲說:「別動!」

崔羅泰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反町俊馳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他慢慢的走到電視屏幕的前方,仔細地凝視著蕭宇的面孔。過了很久才說:「他是誰?」

「一個北韓人,名字好像是叫金……」崔羅泰絞不腦汗也沒有想起蕭字的名宇,反町俊馳用手指狠狠的點了點屏幕:「幹掉他!」

崔羅泰搞不懂為什麼反町俊馳會對這個北韓人抱有這麼大的仇恨:「在得到K3以前,殺掉北韓的特工,好像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反町俊馳冷冷笑著說:「我會多付給你百分之十的酬金,你自己考慮清楚!」崔羅泰呵呵笑了起來:「反町先生明天就可以把這筆錢先打到我的賬戶中去!」


蕭宇敏感的覺察到了情況的異常,大廳的攝像頭始終都對準了他和順姬的方向。本來他還以為這是一種巧合,可是無論他走到那個角度,攝像鏡頭都會轉向他的位置。

蕭宇壓低聲音對順姬說:「我們可能被發現了!」順姬有些慌張地向攝像頭看去,卻被蕭宇按住了肩膀:「不要抬頭,他們應該沒有意識到我們已經發現。」

「怎麼辦?」順姬小聲的問。蕭宇微笑著說:「一個字!逃!」

蕭宇和順姬出門向停車場走去,沒等他們靠近停車場的入口,就看到前方十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快步向他們圍攏了過來。


蕭宇拉住順姬的小手向右側的山路跑去。這條路通往「恆阡溫泉」。賭場的門口也有近二十名的黑衣人走了出來,蕭宇拉著順姬加速向溫泉的方向跑去,這條路是他們目前唯一的選擇。


順姬向身後望去,那三十多名黑衣人中半數都拿著明晃晃的砍刀。蕭宇雖然內心中十分的緊張,可是表面上仍舊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沒想到黑色西服成了黑社會的標誌性服裝了!」他看似調侃的這句話,多少衝淡了順姬內心的恐懼。

他們已經衝到溫泉的門口,由於已經是晚上,這裡的生意變得冷清了很多,蕭宇一把推開看門的韓國人。拉著順姬就衝入了浴室的裡面。

順姬忍不住提醒說:「這是女浴室哎!」蕭宇向她擠了擠眼晴:「生死關頭,哪還顧得上這些?」

室內的溫泉中仍然有五六名韓國女子正在泡著溫泉,看到突然闖入的蕭宇都嚇得大聲尖叫起來。


順姬一邊跑一邊用韓語說:「對不起!打擾了!」兩人從溫泉的另外一個出口,衝上了三樓的休息室,剛剛到達樓上,便聽到樓下更為尖利的叫聲,顯然那幫黑社會分子也隨後衝入了女浴室。

蕭宇狠狠的罵了一句:「一群流氓!」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也是剛從女浴室中跑上來,比他們也強不到哪裡去。

休息大廳中的客人並不多,除了他們上來的通路,還有一個出口直按通住男浴室,蕭宇本來想從那裡逃出去,可是順姬是無論如何不肯衝入男浴室的。

這稍稍猶豫的功夫。幾十名黑衣人已經從兩個出口中同時衝了出來,看來他們已經預先考慮到蕭宇逃跑的途徑。


蕭宇抓起面前的座椅用力的將身後的窗格炸爛。他和順姬先後從破損的窗戶中來到了外面的飛簷上,這座溫泉的建築風格是傳統的韓國古典建築,從飛簷到地面還有十多米多的距離,要是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很難保證身體不受到傷害。


蕭宇歎了口氣,這時三名黑衣人已經從其他的窗口爬到了飛簷上,蕭宇揭下簷頂覆蓋的瓦片,瞄淮其中一人狠狠的砸了過去,那小子還沒來得及站穩,被蕭宇正好砸中了鼻樑,慘叫一聲從飛簷上滾了下去。

蕭宇一擊得手,順姬連忙又揭下瓦片遞到他的手中,蕭宇拿著瓦片不住的向對方投擲,又有兩名來不及閃避的黑衣人被他從飛簷上砸了下去。

可是瓦片顯然不足以阻擋對方的圍追,又有十來名黑衣人爬到了飛簷的上面,由于飛簷有一定向下傾斜的角度,在上面站穩需要一定的難度。


兩名靠近蕭宇的黑衣人舉刀向他砍來,蕭宇巧妙的躲過了對方的攻擊,一腳挑起瓦片,重重的撞在對方的下頜上,那小子被撞的滿口鮮血,身體換去了平衡,慌亂間伸手去抓同伴。

順姬瞧準機會掄起瓦片砸在他的腦袋上,這小子死命抓住同伴的衣服不放,兩人同時掉下了飛簷。


對方已經看出這樣攻擊下去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他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長著人數眾多的優勢,從屋簷上揭下了瓦片同時向蕭宇和順姬砸了過來,蕭宇用身體護住順姬,手腳並用阻擋對方雨點般的瓦片,被砸得渾身上下到處都疼痛到了極點。


兩名黑衣人,趁著蕭宇揉搓痛處的時侯同時衝了上來,他們手裡並沒有握刀,一左一方把蕭宇夾在中間,三人同時用力,腳下飛簷上的瓦片本來就被蕭宇揭去了不少,承重力已經大不如前,在三人的力量下,飛簷忽然從中間崩塌。

一名黑衣人和蕭宇摟抱在一起從高處向下跌落,另外一名黑衣人慌忙放開了蕭宇,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身體也摔了下去。


蕭宇牢牢抱住那名黑衣人,大聲叫了起來:「老子今天就跟你賭賭運氣……」兩人同時摔落在石階上,那名黑衣人被蕭宇壓在身下,整條脊椎被台階擱得斷裂了多處,蕭宇卻幸運的通過他身體的緩衝,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從黑衣人的身上爬了起來,這時聽到順姬驚恐的尖叫。

蕭宇抬頭看去,順姬的身體懸掛在空中,她的手臂死死抱住飛簷上仍未斷裂的圓椽。

兩旁的黑衣人看到蕭宇已經平安到達了下面,慌忙從窗口進入了休息廳,只剩下兩名黑衣人去捉順姬。

「跳下來!」蕭宇大聲的喊,順姬哭著拚命搖頭。

形勢危急,要是等那幫黑衣人全都下來,情況將不堪設想。


蕭宇忽然大聲說:「原來你穿的是黑色內褲!」順姬沒有想到蕭宇突然冒出這句話來,可是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自己裙底的春光,她下意識的騰出左手想去摀住裙子,這一來根本無法繼續抓住圓椽,尖叫著從高處掉了下來。

蕭宇搶上前去,穩穩抱住了她的嬌軀,順姬從高處跌下的力量撞的他險些跌倒在地上。

兩人從原路向停車場的方向跑去,那幫黑衣人仍舊不放過對他們的追逐,這時遠處終於傳來警笛的嗚響,估計是溫泉的主人把這裡的情況報告給了警局。

那幫黑衣人因為警察的到來,停止了追殺,抬起受傷的同伴,迅速離開了現場。

蕭宇和順姬趁著警察沒有控制住現場局勢之前,來到停車場,取車離開了現場。


反町俊馳站在賭場的天台,通過紅外望遠鏡目送蕭宇開車離開,他露出極為欣賞的神情。至少他已經證明了一件事,蕭宇並沒有死,他居然漂洋過海來到了韓國,不知怎麼崔羅泰的失敗並沒有讓他感到任何的沮喪,他甚至想,如果蕭宇真的死在這幫韓國混混的手裡,自己可能會感到遺憾。

崔羅泰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反町俊馳的身後,他咬牙切齒的說:「這混蛋到底是誰,他讓我損失了五名手下……」

反町俊馳不屑的笑了笑:「給你一個忠告,在進行交易經前,先把他給幹掉,不然你會麻煩不斷!」


蕭宇專注的開著汽車,不時從後視鏡中留意著有沒有跟蹤者的出現。順姬的俏臉始終藏匿在黑暗中,她的面孔從上車起就一直發熱,她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壽著蕭宇,這可惡的傢伙,居然趁人之危,偷看我的……

蕭宇忽然笑了起來,順姬用自認為最凶狠的眼光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蕭宇好不容易才停止了笑聲,他拍了拍自己的衣袋,那裡有他剛剛從賭場裡贏來的錢:「我請你吃飯!」

順姬氣呼呼的說:「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蕭宇反問她說:「你原諒我什麼?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嗎?」

「可是你剛才偷看……」順姬的臉紅了起來。

蕭宇若無其事的揚了揚眉毛:「你指的是那件事?可是我並沒有看!」

順姬一把揪住了蕭宇的耳朵:「你沒看怎麼會知道……

是……黑色……「

蕭宇大聲的笑了起來,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對天發誓,我是猜的……」

順姬羞得把頭垂了下去,心中卻想,鬼才會相信你這個狡猾的傢伙。

蕭宇開車來到一家朝鮮狗肉館,早在國內的時侯他就聽說朝鮮人對狗肉情有獨鍾,真到了這裡才發現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間不大的店面已經坐滿了客人,店主在門外的空地上又臨時支起了十幾張桌子,蕭宇和順姬找了個位置剛剛坐下,樸恩普就打來了電話。聽他的口氣,好像有什麼重大的發現。

順姬把他們現在的位置告訴了樸忠普,然後掛上了電話。

蕭宇慌忙把酒菜點齊,呆會樸恩普來了者到這滿桌的酒菜,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麼樣子。


樸恩普和霍遠在二十分鐘後來到了這裡,霍遠看著滿桌的豐盛的飯菜,兩眼冒光。毫不客氣的抓起一隻狗腿先大嚼了起來:「我吃了一天的朝鮮冷面。總算能見到點葷腥了!」

樸恩普歎了口氣:「我們這一頓飯地前能趕上國內農民一個月的生活費!」

蕭宇連忙解釋:「這是我從賭場贏回來的,不吃白不吃!」

樸恩普一聽蕭宇這麼說,也抓起了一隻狗腿,張口大吃了起來。霍遠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這一口下去就是農民一天的口糧啊!」

樸恩普笑著說:「蕭宇都說了,今晚是他請客!」

霍遠搖晃著腦袋:「I服了YOU,你小子是裝傻蒙人啊!」

順姬整晚都在迴避著蕭宇的目光,時不時偷偷露出笑容。

霍遠看在眼裡,忍不住在心中感歎:「這孩子完了,又沒逃出蕭宇的魔爪。


樸恩普吃飽喝足才想起今天調查的事情,他用紙巾抹了抹嘴:「李薰鉉的妻子正在漢城『憫人』醫院養病,自從她住院後,都是李薰鉉一個人在照料她,李智賢和她的弟弟李長繡始終都沒有出現過。」

霍遠補充說:「我們去李長繡的學校問過,他在一個月以前就休學了,奇怪的是。他連休學的手續都是他的父親代為辦理的!」

蕭宇迅速把握住了問題的關鍵:「你們懷疑李長繡的失蹤另有隱情?」


霍遠點了點頭,他望向順姬:「根據你的理解,李智賢和你哥哥的感情到底怎麼樣?」順姬顯得有些迷惘:「在這件事以前,我一直都以為她對哥哥的感情很深,不然她不會獨自一個人選擇留在朝鮮。」


蕭宇說:「這樣看來,李智賢也可能受到了某種威脅,也許她的弟弟落在了別人的手中……」蕭宇停頓了一下又說:「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想解開這件事的謎團,我們必須首先找到李智賢本人,中國有句老話:解鈴還需繫鈴人,找到她就能查出金旭日的下落!」


蕭宇把剛才和順姬遇到的情況告訴了兩人,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海神社』不會停止對他們的追殺。現在最關鍵的一個環節就是李智賢,他們必須抓緊時間。把她引出來。


「明天你們繼續跟蹤李薰鉉,我和順姬會找時間探望李智賢的母親!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重新尋找落腳的地方,大家最好還是分開行動,有情況馬上通過電話聯絡。」


昨晚『海神社』的追殺讓蕭宇突然意識到,表面上看似平靜的漢城,其實處處危機四伏。他從直覺上感到,對方真正的目的是想將自己置於死地。有件事情他始終不明白,反町俊馳為什麼會對自己抱有這麼大的仇恨。蕭宇雖然不知道反町俊馳和美惠子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可是上次在日本的那場血雨腥風無疑是他們兩人聯手掀起的。

蕭宇已經猜測到,自從他們一行降落在漢城仁川機場,他們的一舉一動已經全部在『海神社』的嚴密監視下,他們以後在漢城的行動會變的更加的難難。

蕭宇和順姬在確信李薰鉉離開憫人醫院後,他們在最快的時間內到達了醫院,探望病人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很難辦到的事情。

順姬特地買了一束鮮花,希望能用誠意感化這位素未謀面的李夫人。

走入病房之前,蕭宇已經事先問明了李夫人的病情,她得的是肺癌,如今已經是晚期,正在進行化療。

兩人見到李夫人的時侯,她正在窗口靜靜欣賞著一盆蘭花,從她的目光中並沒有找到絕症病人常見的頹喪和絕望,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憂傷。

雖然蕭宇和順姬此前從來沒有見過她,可他們的內心中都知道,她的憂傷絕不是為了自己。

順姬禮貌的用韓語喊了一聲:「李太太!」

李夫人慢慢的轉過身來,她剛才看花的時候過於專注,竟然沒有留意到這兩名年青人的出現。

她溫婉的笑了笑:「對不起……我好像並不認識兩位……」

順姬沒有掩飾自己的來意:「我來自北方,曾經是智賢姐最好的朋友!」

李夫人的嘴唇有一個不明顯的抽動,她的目光轉向了窗口:「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蕭宇從順姬手中拿過鮮花,插在床頭的花瓶中。

李夫人慢慢的說:「鮮花的生命本來就很短暫,可是人們卻還要奪去她的自由,滿足自己的需要,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順姬來到李夫人的面前:「我的哥哥被人綁架了,智賢姐參預了整件事情!」

李夫人漠然看著順姬:「我並不認識你的哥哥,也不關心我女兒曾經幹過什麼!」


順姬的美目中蕩漾著淚光:「可是你知道嗎?我的哥哥和智賢姐曾經是多麼相愛的一對,我始終都不相信智賢姐會去傷害一個她深愛的人,你可以不關心她幹過什麼,可是你不能看著女兒處在痛苦中卻無動於衷!」

李夫人的眼圈微微有些發紅,她的目光仍然盯住那棵蘭花。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憤怒的聲音大吼道:「誰讓你們來的?誰允許你們來折磨一個絕症病人脆弱的神經?」

李薰鉉出現在病房的門靜,他咆哮著衝到了順姬的面前,蕭宇擋在順姬的前方,生怕他一時衝動下傷害了順姬。

李夫人這時忽然開口了:「薰鉉……別怪他們!」她劇烈的咳嗽起來,李薰鉉憐惜的看著妻子,他扶著妻子慢慢的躺在床上。

李薰鉉憤怒的說:「在我沒有叫來警察之前,你們最好自己走出去!」

李夫人喘息了一陣,才向順姬說:「你們留下……」

她含著淚水拉住李薰鉉的手:「薰鉉……是我害了女兒……」李薰鉉用力的握住妻子瘦骨嶙峋的雙手:「別說了……」

「我要說……」李夫人向順姬鞠了一躬,順姬慌忙上前扶住她:「李太太……您這是做什麼?」

「我代智賢向你們道歉!」

「應該道歉的是金昌頡!」李薰鉉大聲的說,他雙目盯住順姬:「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金昌頡的女兒吧?」

順姬點了點頭。


「知不知道我當年為什麼從北韓逃到這裡?就是因為你的父親一心想對付我,想置我於死地,如果我不離開北韓,我的一家都會被他害死!」李薰鉉充滿了憤怒。

李夫人哭泣著說:「別說了……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

「知不知道為什麼我要智賢留在北韓?那是因為我害怕你的父親疑心,如果他看出我要全家一起潛逃,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順姬顯然不明白李薰鉉所說的一切:「可是我爸爸……為什麼要害你……,如果是那樣……他為什麼還要照顧智賢姐?」

李薰鉉冷笑了一聲:「他為了什麼?為了把功勞據為己有,為了肩膀上的軍銜不斷提升,為了外國銀行內的存款數字幾何倍增!」

順姬憤怒的說:「不允許你侮蔑我的爸爸!」

李薰鉉不屑的笑了笑:「他根本不值得我去侮蔑,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帶走我的女兒,讓她這麼稚嫩的肩膀承擔這麼多的苦難和折磨!」

李夫人大聲的哭了起來。

因為他們始終用韓語交談,蕭宇只是聽了個大機,根本無法插進話去。

他悄悄拉了拉順姬:「你把我的話翻譯給他們!」順姬點了點頭。

第九部:漢城爭鋒 第三章:地鐵危機





「我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救金旭日,李智賢韓國『海神社』一起策劃了這起綁架,根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日本的黑幫組織『山口組』也介入了這次的綁架,我懷疑他們真正的目的在於金將軍手中的K3資料。」

李熏鉉的目光漸漸變的吃驚,他看來並不清楚這件事複雜的背後。


蕭宇說:「我不清楚你女兒到底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才做出這種傷害她愛人的事情,不過她肯定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將會造成的後果,日本人購買K3資料不僅僅是為了轉賣獲得暴利,如果他們用於其他的用途,也許會傷害到國家和民族的利益!」

李熏鉉的面色變得有些蒼白,他無力的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我……瞭解智賢……,她應該不會出賣國家和民族的利益……」

蕭宇反問他說:「難道你沒聽說過,無心釀大禍的故事?」

李熏鉉的內心被蕭宇重重擊中,額頭上的冷汗不斷冒出,他喃喃的說:「不會的……一定不會……」

蕭宇繼續說:「我知道李智賢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有她的苦衷,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她的結局即傷害到自己,又傷害到整個民族……」

李夫人驚恐的拉住李熏鉉的手:「熏鉉!你去找她,讓她不要做錯事!」

李熏鉉慢慢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她曾經說過,不救出弟弟,就不回來見我們……」


蕭宇和順姬默默的離開了醫院,他們雖然沒有問出李智賢的下落。可是至少證明了一件事:李智賢綁架金旭日的確有不得已的苦衷,『海神社』利用她弟弟的安危要挾了她。

樸恩普和霍遠那邊也沒有什麼新的進展,金旭日仍舊如同石沉大誨一樣失去了蹤彩,綁匪並沒有主動和金昌頡將軍聯繫,看來他們正在考驗著對方的心理極限。

就在蕭宇他們對眼前的窘況一籌莫展的時侯,一件不幸的事情發生了,李智賢的母親突然去世了。讓人震驚的是她真正的死亡原因是自殺。

蕭宇馬上就意識到,李夫人真正的用意是用自己的死亡來換來女兒的醒悟。

「她一定會去殯儀館見母親最後的一面!」蕭宇充滿信心的說。

順姬顯得十分傷心:「如果不是我們去醫院,也許李夫人不會選擇這條道路!」

蕭宇安慰她說:「李夫人是想救她的女兒,她本意就是用死亡來引女兒出來。」


霍遠說:「明天單憑我們幾個,恐怕很難盯住李智賢,誰知道她會不會有幫手一起來?」一直沒有說話的樸恩普開口說:「這你不用擔心,我會找全勝惜小姐幫忙。發動所有的力量,李智賢絕對逃不掉。」

霍遠忍不住罵了一句:「你小子夠陰的啊,既然早就知道全小姐的聯繫方式,為什麼不告訴我?」

樸恩普嘿嘿笑了起來:「這是紀律!」

蕭宇笑著說:「好了!大家早點休息,只要明天我們抓住李智賢,就能夠找到金旭日的下落,大家養足精力,爭取全力打好這一仗!」

全勝惜對蕭宇他們的幫助不遺餘力,不但提供了他們需要的車輛和人手。甚至還包括追蹤用的電子設備和武器。


今天分組的時侯,霍遠居然和全勝惜分到了一起,看著一身黑色皮衣酷勁十足的全勝惜,霍遠一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萌動起來,他們兩人負責在殯儀館的後門進行監督,樸恩普和另外一名諜報人員負責對正門的監控,其他參與的小組負責監控通住殯儀館的各個路口。


蕭宇和順姬一早來到了葬禮的現場。依照順姬的本意,她並不想出現在這裡,對李夫人的死,她有一種負疚感。蕭宇之所以讓她來到現場,就是想讓她早日面對這件,不希望這件事成為她內心的陰影。


葬禮的現場十分的冷清。只有李熏鉉一個人守在靈樞的旁邊,妻子的死亡對他是極其深重的打擊。他的容顏在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蕭宇有些同情的看著他,無論他逃到哪裡,始終沒有逃開不可逆轉的命運。

依照朝鮮傳統的禮儀,蕭宇和順姬分別為死者上酒,然後在靈前鞠躬。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熏鉉,在他們祭拜完死者後開口說:「智賢不會來,你們不要癡心妄想了!」

蕭宇平靜的看著李熏鉉:「我們來並不是為了李智賢而是為了向一位偉大的母親表示敬意!」

李熏鉉的眼晴有些發紅:「無論你們的出發點是什麼,我都很感激你們能來……」


兩對負責殯葬的青年男女帶著口罩出現在靈櫃的兩旁,他們拉著靈車前住焚化室的方向。蕭宇和順姬正準備告辭,李熏鉉卻喊住他們:「我有一個請求……如果有一天你們見到智賢的時侯,請你們告訴她,永遠不要背叛自己的民族……」

順姬重重的點了點頭,李熏鉉的目光重新回到妻子的遺像上去。


蕭宇和順姬離開了靈堂,李智賢始終沒有出現,樸恩普和全勝惜先後匯報了他們那裡的情況,他們也沒有發現李智賢的蹤影。難道李智賢預料到他們會在這裡阻擊她,選擇了迴避?

或者是她根本不知道母親的死訊?

順姬的表情充滿了失望,蕭宇忽然說:「你有沒有覺得李熏鉉剛才說的話有什麼不對?」順姬搖了搖頭。

蕭宇猛然把目光投向三號焚化室的方向:「李熏鉉說那句話的時侯,他女兒一定就在現場!她就是四名扶靈青年的其中一個!」


蕭宇說話的同時己經全速向焚化室的方向衝去,門前的兩名負責治安的保衛被他一把推開,蕭宇推開房間的大門,正看到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女趴在李夫人的遺體身上大聲的哭泣,她聽到動靜驚慌失措的抬起頭來,隨後趕到的順姬發出一聲驚呼:「智賢!」

李智賢轉身向裡面的房間跑去,蕭宇和順姬向她追了過去,追擊的途中蕭宇迅速和其他人取得了聯繫:「目標已經在三號焚化室出現,你們嚴守每個路口!」


李智賢跑入了焚化室的工作人員通道,蕭宇大聲喊道:「李智賢!你逃不掉的!」李智賢奔跑的速度相當的驚人,她從後門衝出了焚化室,反手將房門外的插銷插上。

蕭宇隨後趕到,一腳將房門跺開,李智賢已徑沿著一條下行的山路跑出了七八十米。她看來對這裡的環境相當的熟悉,蕭宇從懷中掏出了手槍。

「不!」順姬握住了他的槍口,就在這瞬間的功夫,李智賢已經爬上了前方的圍牆,跳入了殯儀館相鄰的公墓區。


蕭宇懊惱的把手槍重新放入懷中,大步向前方衝去,和順姬一前一後爬上了圍牆,李智賢已經啟動了事先方在那裡的山地摩托車,閃電般向山下後門的方向衝去。

蕭宇氣得用力揮舞了一下手臂,馬上通知了守在後門的霍遠和全勝惜。

「你放心!她逃不掉!」霍遠充滿信心的說,他駕駛著汽車緩慢的向後門的方向靠了過去,這時他已經聽到遠處摩托車全速運轉的引擎聲。

霍遠以一個自認為最瀟灑的神態向全勝惜說:「你說我是用車頭截住她,還是用車尾截住她?」全勝惜不屑的笑了笑:「但願你有這個本事!」


李智賢駕駛著綠色山地摩托車已經衝到了後門的前方,一輛黑色的現代跑車忽然出現在她的視野中,以一個靈巧的轉彎,調轉車頭向她的方向衝來。李智賢用力咬了咬嘴唇,她絲毫沒有減慢摩托車的速度,全速向對方的車輛衝去。

霍遠已經將路段封死,全勝惜掏出了手槍,熟練的推上彈夾。


從李智賢的角度,她已經將車內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她迅速將油門加到最大,雙臂用力,將拆輪高高抬起,摩托車騰空飛了起來,雙輪落在現代跑車的前方,沿著車頂弧形的軌跡碾壓了過去,全勝惜還沒來得及射出槍內的子彈,李智賢已經從車頂騰飛到十米後的道路上。

霍遠被眼前的清醒驚得膛目結舌:「朝鮮女人真他媽的夠勁!」

全勝惜因為他這粗俗的話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霍遠把擋位掛入了倒擋,一個突然的加速,向後衝去。李智賢已經衝過前方的小路,拐入通住城區的大道上。


蕭宇和順姬也啟動了汽車,通過霍遠他們知道,現在李智賢已經在前住市區的大道上。蕭宇把車速提升到最大,這是他們抓住李智賢唯一的機會。順姬怯怯的說:「都怪我……」蕭宇向她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其實我也只是打算嚇嚇她,真要讓我開槍,我還真下不去手!」

順姬柔軟的纖手輕輕落在蕭宇的臂膀上:「我知道……」

她的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只要在蕭宇的身邊,任何危險的事情都變的浪漫了起來。


靜方就是漢城二號地鐵線,李智賢忽然調轉了摩托車的方向沿著地鐵線開去。霍遠一個幅度極大的轉向,從公路中心的隔離帶顛簸著衝了過去,一輛迎面開來的汽車因為剎車閃避,撞在他車邊的隔離帶上。

霍遠驚魂未定的舒了一口氣,他迅速開過中心車道,駛入了和地鐵線並行的路段。他把李智賢的動向馬上通知了蕭宇。

順姬查閱著地圖:「前面就是二號地鐵線的『夢舟』站!」蕭宇點了點頭:「我們超近路先到地鐵站等她!」


蕭宇和順姬抵達「夢舟站」的時侯,剛好看到李智賢駕駛摩托車來到這裡,李智賢馬上意識到仍然沒能擺脫對方的阻截,她一個原地的轉向,駕駛摩托車從入站口衝了下去。

蕭宇重重的捶了一下方向盤,推開車門和順姬步行向下追去。

引擎的轟嗚在人行通道中迴響,空氣中瀰漫著摩托車尾氣的味道,行人紛紛的閃避這輛瘋狂行進的摩托車。

兩名試圖攔截李智賢的地鐵警衛,被她一腳踹倒在地。

一輛地鐵緩緩停靠在站台上,李智賢扔下摩托車,向地鐵的方向衝去。

蕭宇拉著順姬從護欄上飛躍了過去,當他們來到門前的時候,地鐵正要開動,他們搶在關門以前衝了上去。

兩人喘息著抓住車廂的扶手,霍遠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蕭宇讓他去下一個站台等候,然後和順姬在車廂中開始進行搜索。


他們在第三節車廂中找到了李智賢。她站在車尾的位置,有些驚恐的看著他們。剛才的亡命奔襲極大的損耗了她的體力,她頭頂的幾縷長髮被汗黏貼在額頭,她已經無路可退。

蕭宇慢慢的向她走了過去。

「不要過來!」李智賢大聲的喊道。

「智賢姐!」順姬輕聲說:「你的事情我已經全部知道了……你仍然愛著哥哥,不是嗎?」

李智賢的美目中充滿了淚水:「對不起……」


地鐵在這時忽然到站了,李智賢敏捷的向出口處跑去,可是這時她看到霍遠和全勝惜向自己的方向圍追了過來。李智賢馬上打消了下車的念頭。她向下一節車廂中繼續跑去。

蕭宇沒有想到她還會繼續逃亡,只好再次向她追了過去。

李智賢其實已經清楚自己逃不出對方的阻截,她之所以逃跑的原因更多是因為不敢去面對順姬,她反手插上了地鐵通道的房門。


一個身穿灰色風衣的男子迎面擋在了她的面前,他一把抓住了李智賢的手,熟練的將一副冰冷的手拷拷在她的手上,然後另一端拷上了地鐵上的不銹鋼柱。他把一個皮包掛在了李智賢的脖子上。然後以最快地速度把幾根色彩不同的連線接在了她的身上。

蕭宇踹開房門的同時,霍遠也從後面的車廂來到了李智賢的面前。地鐵開始重新啟動,李智賢看著向自己靠近的他們,露出極其驚恐的神情:「不要過來!」

霍遠第一個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迅速制止住其他人的行進。


淚水順著李智賢的面孔緩緩的滑落,霍遠慢慢的向她走了過去,用手指輕輕拉開了皮包的上緣,一個用來倒計時的液晶顯示屏顯露了出來,上面的時間只剩下了七分鐘。

炸彈!每一個人這才知道皮包中究竟是什麼。車廂內的旅客嚇得亂成一團。哭喊著向前方的車廂跑去。


霍遠壓低聲音說:「你們馬上離開這裡,這是隱形連環彈,總共有四枚各自獨立的炸彈,擁有八條不同的引爆裝置,要想解除裝置必須同時切斷四枚炸彈的線路……」他從腰間拿出小刀,開始分離皮包的外層:「裝它的人一定是位高手!」


蕭宇從霍遠凝重的神情知道他的壓力一定很大,他鼓勵霍遠說:「你一定能行!」霍遠說:「你們還是離開這裡。炸彈的威力足以炸毀五節以上的車廂,快走!」

蕭宇卻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我留下,因為我相信你能夠拆除它!」

順姬緊緊挽住蕭宇的手臂,她是為了蕭宇而留下,霍遠的鼻尖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如果給我二十分鐘的時間,我可能有把握……」

李智賢哭著說:「你們走吧!我不值得你們這麼做!」


霍遠小心的分離出八根引線。他笑著說:「我不是為了你,金旭日救過我的命。而且我的朋友還在金將軍的手裡……」他的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從八根引線的後面他忽然看到了三根細如頭髮的銅絲。霍遠倒吸了一口冷氣,對方果然是一個超級高手。

時間僅僅剩下了兩分鐘,地鐵馬上就要停靠在前方的站台上,對方設定的時間剛好是地鐵到站的時間,如果炸彈在站台爆炸,所造成的死傷將不堪設想。

「旭日被關壓在『東琅山水庫』,你們走吧……去找他!」李智賢大聲說。

霍遠點了點頭,他對蕭宇說:「帶她們離開這節車廂,越遠越好!千萬不要猶豫,給我一個做英雄的機會!」

蕭宇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拉起順姬和全勝惜向前方的車廂跑去。

霍遠拿起了剪刀,三條一模一樣的銅線讓他感到異常的困惑,這是完不同的裝置,難道這三條銅線才是真正的引爆系統?

汗水沿著霍遠的額頭滴落下來,他把三條銅線小心的分離開來,和三條銅線並行的漆包線是控制引爆的電路,為什麼對方要在後面藏有銅線呢?

霍遠把剪刀放在了銅線上,然後又放在了漆包線上,時間僅僅剩下十五秒,地鐵已經進站了。

霍遠居然掏出了一枚硬幣向空中扔了出去:「替我看清楚,反面就是銅線,正面是漆包線!」硬幣落在李智賢的腳下:「反面!」李智賢哭著大喊道。

3、2、1……霍遠在讀數讀完之前迅速剪斷了三條漆包線,液晶屏上的數字停止那裡,霍遠近乎虛脫的坐在了地鐵的地扳上:「我成功了?」

李智賢哭著說:「你剪錯了……」

霍遠笑了起來:「看來還是要相信我自己的直覺!」

蕭宇確信霍遠已經成功的拆除了炸彈,這才和順姬、全勝惜放心的走下了地鐵,剛才車廂內的騷亂已經驚動了警方,一百多名防暴警察正在現場緊急疏散旅客。

蕭宇邊走邊向霍遠和李智賢所在車廂的位置望去,霍遠並沒有出現,警察己經將那節車廂團團包圍。

順姬擔心的說:「智賢姐他們會不會有事?」蕭宇搖了搖頭,這時全勝惜在一旁低聲說:「他們在我們後面的人群裡!」


蕭宇回過頭去,果然看到霍遠和李智賢混在擁擠的人群中向出口的方向走去。原來霍遠已經料到警察會重點照顧那節車廂,在拆除炸彈以後,和李智賢迅速逃到前面的車廂,跟著驚慌失措的人群一起逃出了地鐵。

在通過例行的檢查後,蕭宇一行終於來到了地鐵站外。想起剛才驚險的一幕,每個人都是心有餘悸。

樸恩普和其他幾人也開車隨後趕到,霍遠仍舊擔心李智賢會趁機跑掉,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蕭宇對順姬說:「你去和她談談,我們在這裡等你。」


霍遠這才放開了李智賢,來到全勝惜的身邊,全勝惜看了看她,沒有想到這個嬉皮笑臉的傢伙居然是個爆破專家。霍遠仍舊是滿頭滿臉的汗,全勝惜從衣袋中拿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霍遠向她笑了笑:「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全勝惜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不是習慣於用這種方式邀請別人?」霍遠點點頭:「不過我的邀請只針對美女!」

蕭宇在全勝惜的身後做了個嘔吐的動作,霍遠得意的笑了起來。

順姬和李智賢上了汽車,這是一個相對清靜的空間,李智賢的頭低垂了下去,她用手摀住了流淚的面孔:「我對不起你們……」李智賢抽抽噎噎的說。

順姬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智賢姐!你仍然愛他嗎?」


李智賢抬起頭,淚眼迷離的看著順姬,好半天才點了點頭:「『海神社』抓了我的弟弟,他們以此做為要挾。只要我能夠幫他們捉到旭日……他們就會放了我的弟弟……」李智賢大聲哭了起來。

順姬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們是不是已經放了你的弟弟?」

李智賢搖了搖頭:「崔羅泰拿到K3之前,不會釋放他……」

她痛苦的握緊了拳頭:「我也是剛剛知道,他這次想把K3的資料賣給日本人,如果我早就知道是這個樣子,我決不會答應他!」


蕭宇和霍遠通過監聽設備聽著著汽車中的動靜,蕭宇忽然說:「你相不相信李智賢會為了她的弟弟而出賣金旭日?」霍遠撓了撓頭:「猜度女人的心思我並不擅長,這應該是你的強項!」

蕭宇說:「我不知道李智賢在其中到底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可是我相信如果她愛金旭日決不會出賣他!」

霍遠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她仍然在演戲?」


蕭宇說:「我不敢肯定,可是這個女人的前後反差太大,她在北韓生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都裝成一個溫柔淑女的樣子,可今天她駕駛摩托車的技術可以稱得上是專業!」

「你這麼一說,這女人的確有些可疑,媽的!我去審審她!」霍遠真的準備向汽車走去。

蕭宇制止了他:「千萬別這麼做,李智賢是我們救出金旭日唯一的機會。」

霍遠不解的看著他,蕭宇說:「如果她想設下一個圈套讓我們陷進去,我們就乾脆將計就計!」

霍遠微笑著點了點頭:「可是我們的實力未必……」蕭宇笑著說:「只要掌握好時間的尺度,形勢就會朝向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

回到蕭宇臨時落腳的飯店,李智賢向他們提供了東琅山水庫的詳細地圖,根據地圖上的標記,這裡大概有二十名『海神社』的成員負責看守金旭日。

蕭宇制定的計劃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環節,就是讓李智賢先回到東琅山水庫,在他們展開營救行動的時侯負責接應。

樸恩普在對待李智賢的處理上面提出了堅決的反對:「不可以放她回去,如果她把我們的計劃告訴『海神社』那麼他們就會事先設下埋伏。」

李智賢面色蒼白的說:「我……還是留在這裡……」

「不!你必須要回去!」蕭宇大聲說:「我們展開營救以前,一定要搞請金旭日所處的確切位置。」

「誰能擔保她不會再次出賣我們?」樸恩普憤怒的說。

「我!」蕭宇堅毅的目光和他對視著。

「你沒有這個資格!」樸恩普吼叫了起來。

順姬站了起來,讓樸恩普失望的是。她所站的是蕭宇的那邊:「我也相信智賢姐!」

李智賢的神情顯得異常的感動。

樸恩普憤然轉身走出門去。

蕭宇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盡快趕回『東琅山水庫』,我們今晚就會採取行動!」所有人都被蕭宇的話驚呆了:「這麼快?」

蕭宇點了點頭:「如果我們不抓緊時間『海神社』極有可能轉移金旭日的關押地點,那時候我們想找到他更是難上加難。」

李智賢離開以後不久,樸恩普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他來到蕭宇的面前:「為什麼要放她走?」

蕭宇淡談的笑了笑,來到沙發旁坐下,悠閒地點燃了一支香煙。

樸恩普大聲說:「我剛剛和金將軍通過話。綁匪已經提出要在明天進行交易……」蕭宇點點頭:「將軍是不是拒絕了?」

樸恩普詫異的說:「你怎麼知道?」

蕭宇說:「這並不難猜,將軍只有牢牢的握住K3,金旭日的生命才會更有價值,對方不會輕易毀去手裡的這張王牌。」

霍遠來到蕭宇的身邊:「阿宇!把你的想法告訴大家!」

蕭宇點點頭:「我之所以放走李智賢,有兩個想法,第一希望她是真心想幫助我們,那麼我放走她是理所當然,第二。

如果她真的像你所說的繼續出賣我們……「蕭宇轉向樸恩普:」她呆在我們的身邊,反而會造成我們行動的不便!「

全勝惜插口說:「其實我也不相信李智賢會真心幫助我們!」

順姬用力咬了咬嘴唇,只有在她的內心中仍然相信李智賢是愛著哥哥的。

蕭宇說:「我查過『海神社』的資烊,最近韓國的幾起恐怖事件都跟他們有關,漢城警方對他們也是高度關注。」

全勝惜說:「你……不會是想報警吧?」

蕭宇微笑著點了點頭:「在我們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動用警察可以有效的分散他們的力量!」

樸恩普不屑的笑了笑:「你報警只會驚動綁匪,讓他們提前把旭日轉移!」


蕭宇笑了起來:「你總算說對了關鍵之處,我要得就是他們把金旭日進行轉移!」所有人頓時明白了蕭宇腦中的想法,全勝惜大聲說:「我馬上去準備營救所需要的一切裝備。」她提出另外一個問題:「我們怎麼能讓警察的注意力集中到水庫地上面?」


蕭宇把目光轉向霍遠:「我打算讓霍遠在水庫的附近製造爆炸。在這個敏感地帶,足以驚動整個漢城的警察!」他的想法極為大膽,利用警力逼迫「海神社」轉移。


東琅山水庫位於漢城的西郊,是漢江支流清水河上的一個中型水庫。從這裡沿清水河坐船前住漢江,僅僅需要二十分鐘的航程。在這條河流上有第十八水警支隊,水庫如果發生緊急的事情,這支警隊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到達現場。


通報漢城警局就意味著驚動陸路的警察。通住水庫的四條主要通路會被封鎖,樸恩普不無憂慮的說:「如果所有的路段都被封鎖,我們怎麼知道他們到底會從那條道路離開?」


全勝惜指了指水庫的位置:「據我所知,這個水庫負擔著漢城市郊三分之一地區的用水,從去年的十月份開始從水庫到漢城市的西區重新開挖了一條地下水道,至今仍然沒有完成。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應該選擇這條地下水道離開。「

她的手指指向距離水庫五公里處的交叉點:「從這個交叉點水道的主幹分成三個部分,換句話來說。這裡就是他們逃走的必經之路。」

蕭宇頗為贊同的點點頭:「李智賢在無意中也提起了這個水道,她雖然是輕輕的帶過,可是我看得出她當時的神態十分的慌張。」

樸恩普大聲說:「我們只要把所有的警力吸引到東琅山水庫,那麼『海神社』的這幫綁匪必然會從這裡逃走。我們在交叉點以逸待勞,將他們一舉殲滅!」

霍遠忍不住嘲諷他:「你真是運籌帷幄,有點事後諸葛亮的意思!」

樸恩普尷尬的笑了笑。

蕭宇說:「這就需要我們所有參加隧道戰鬥的人必須裝備夜視裝置。」

全勝惜馬上說:「我來辦!」

蕭宇說:「不僅僅是這樣,我們還需要用來逃跑的直升機,用來引爆隧道的炸藥!」全勝惜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準備!」

霍遠不失時機的說:「我跟你一起去!」

全勝惜笑了笑:「好像沒有這種必要。」蕭宇插口說:「霍遠必須要去,只有他知道需要何種型號的炸藥。」

霍遠感激的偷偷拍了拍蕭宇的後腰,蕭宇把所有工作分配完畢,仰起手腕:「大家校對一下時間,下午四點營救行動準時開始!」


對霍遠而言從現在起任務已經開始,他和全勝惜在任務開始以前先行驅車來到東琅山水庫的大壩上,這座大壩警戒顯然不是那麼嚴格,唯一的一座警亭還是位於距離大壩很遠的山頂,難怪『海神社』會選擇這附近做為隱藏人質的地方。


全勝惜發現霍遠的確有著他獨特的一面,一旦當他投入工作,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上面,整個人甚至變得有些發悶,霍遠取出電子望遠鏡仔細觀察了從大壩到城市的距離,又從肉眼在不同的角度觀察了大壩,他的觀察和測量足足持續了四十分鐘。

全勝惜有些不耐煩的說:「好了沒有?」

霍遠點點頭直起腰來,他在預先選好的位置安放了炸藥,全勝惜背身朝他站著,幫助他觀察附近有沒有警員巡視。

霍遠之所以觀察這麼長時間,主要的原因是既能把爆炸損失降低到最低點,又能引起警方的足夠重視,這也是他們共同商量的結果。

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刊,十分鐘內,霍遠已經完成了所有爆炸點的安裝。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侯,遠處有一輛警車向他們駛來,這應該是負責大壩安全警員的例行巡視。

霍遠忽然抱住了全勝惜,大嘴毫不客氣的吻在全勝惜的櫻唇上,全勝惜兩個眼晴睜得老大,這混蛋,簡直是趁火打劫。


那輛警車慢慢的駛過兩人的身邊,車內的兩名警察笑瞇瞇看著這對纏綿的男女,開車的那小子居然曖昧的說了一句:「公眾場合注意你們的尺度!」直到他們走遠。霍遠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全勝惜。全勝惜狠狠的屈起膝蓋向霍遠的下陰頂去,霍遠對此早有防備,樂呵呵逃到了車上:「都是為了革命工作,大家何必這麼認真!」全勝惜險些沒被他給氣暈了過去。

四點鐘的時候蕭宇一行九人,駕駛三輛汽車準時從地下隧道尚未完工的缺口,駛入隧道中。

蕭宇和順姬、樸恩普共同乘坐一輛汽車,這次樸恩普充當了司機的角色。

黑暗中順姬小聲的對蕭宇說:「宇哥……我很怕……」蕭宇握住她的纖手:「放心,我們一定能夠救出你哥哥!」

第九部:漢城爭鋒 第四章:漢城之戰




順姬柔軟的嬌軀偎依在蕭宇的肩頭,她光潔的額頭輕輕摩挲著蕭宇的面頰,蕭宇把她擁入懷中,黑暗中捉住了她熾熱的雙唇,兩人的唇舌無聲的交纏在了一起。

汽車在黑暗中行進,樸恩普面部的肌肉沒來由的抽搐了一下,這突然的寂靜讓他的內心變的異常的痛苦。


順姬發熱的俏臉從蕭宇的身上移開,她的內心充滿了甜蜜與幸福。蕭宇調整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四點二十分,應該已經是爆炸的時刻了……


霍遠和全勝惜駕駛著直升機從高處俯視著地面的變化,大壩上五處安放炸彈的地方同時引爆,火焰升騰而起,黑色的煙霧在大壩的上方形成了一朵朵的雲層。五道奔騰的水流如同銀龍般咆哮著衝向清水河的下游。

霍遠迅速將這裡的情況通知了正在地下隧道中行進的蕭宇,然後調轉機頭向隧道的遠端飛去,他們剩下的任務就是接應。

五分鐘後,蕭宇一行準時到達預定的地點,所有參與行動的人,開始把夜視鏡和其他裝備穿在身上,大戰一觸即發。

金旭日也感到劇烈的震動,雖然雙目被蒙住,他仍舊判斷出外面發生了爆炸,他的內心中重新湧起了對自由的渴望。

他聽到了外面紛亂的腳步聲,牢房的大門被椎開了,兩雙強有力的臂膀一左一右挾持住了他,推著他向外走去。

金旭日沒有做任何的反抗,直到他被押上了汽車。靠到身邊一個柔軟的軀體,他才面無表情地說:「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李智賢看著身邊的金旭日,多日的囚禁生涯讓他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潔淨和幹練,他的腮邊長滿了青黑色的胡茬,卻為他平添了一種粗獷的男性氣質,他的頭仍然高昂著,這是金旭日和別人最為不同的地方。無論在怎樣的惡劣條件下,他都表現的像一個將軍。

金旭日看不到身邊的情況,這讓他的嗅覺變的更加的靈敏,空氣中瀰漫著李智賢淡淡的體香,這曾經是他極為熟悉的味道,可現在對他來說卻是那麼的陌生。

汽車已經開動,李智賢的目光轉向窗外。雖然她看不清金旭日的眼睛,可是她從心底仍然感覺到對方犀利而充滿詢問的目光,她討厭這種感覺。

五輛汽車先後進入了隧道,車內沉悶的氛圍讓金旭日感覺到,情況在向著不利於綁匪的方向發展。

蕭宇和順姬並肩埋伏在隧道地交刃口,他們已經聽到車輛的引擎聲,每個人的神經開始繃緊。

最前方的汽車忽然停了下來,兩名身穿迷彩服的歹徒跳了下來,他們罵罵咧咧的去移開擋住去路的石塊。

「行動!」蕭宇大聲說。順姬第一時間打爆了車輛地前照燈,蕭宇和樸恩普通過衣視鏡準確射殺了車下的歹徒。


所有人開始有節奏的向前推進,他們先進的裝備明顯佔據了上風,在沒有任何損傷的前提下,已經擊斃了七名歹徒。對方完全陷入了驚恐之中,他們好無目的地進行反擊,多數的子彈都傾洩在隧道的兩側。

李智賢用手槍頂在金旭日的肋下。金旭日淡淡的笑了起來:「直到現在我才相信,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一顆子彈穿越擋風玻璃射在司機的胸膛,他的身體抽動了一下,倒在了座椅上。車內的空間只剩下了他們兩人,李智賢用力咬了咬嘴唇:「我恨你……我恨你家的所有人……」

蕭宇一方已經消滅了其他的歹徒,槍口全部對準了這輛汽車。槍上電筒射出的燈光將車內照亮。

李智賢伸手拉下蒙在金旭日眼晴上的黑布,久久凝視著金旭日英俊的面孔。


金旭日慢慢的說:「智賢!如果我給你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你會接受嗎?」李智賢的嘴唇抽動了起來,她用力搖了搖頭,然後附在金旭日的耳邊:「你知道嗎?我的生命從十四歲的時侯,就已經被你的父親徹底的毀掉……從那時起,我就發誓要報復他……我要讓他身邊所有的人不得善終……」

她把金旭日的身軀抱在懷中,手槍頂住了他的太陽穴。

「砰!」一聲響亮的槍聲在黑暗中傳出,李智賢沒有完全隱藏的肩頭噴出一道紅色的血漿。順姬在千鈞一髮的時侯,準確的擊中了李智賢的右肩。

所有人迅速圍攏了上去,蕭宇一把將李智賢從車上拉了下來,鮮血從她的肩頭不停的流出。樸恩普為金旭日打開了身後的手銬,金旭日一步一步向李智賢走去。

所有人都向後讓開。

金旭日的雙目中充滿了淚水,他小心的將李智賢抱入自己的懷中,左手壓住了她仍在流血的傷口:「智賢……」

李智賢蒼白的面孔露出了一絲笑容:「我……這才發現……真的對你下……不了……手……」

金旭日慢慢揀起了地上的手槍,槍口對準了李智賢柔軟的胸膛,驚心動魄的槍響讓每一個人的心跳在剎那間靜止。

兩行熱淚從金旭日的臉上緩緩滑落,無聲的滴落在李智賢已經失去生命光彩的俏臉上。他吻了吻李智賢仍有餘溫的嘴唇,忽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順姬的淚水把蕭宇胸前的衣服全部沾濕,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結局竟然是如此的殘酷。在距離交叉點十五公里的出口處,霍遠和全勝惜駕駛著直升飛機已經在那裡等待。

金旭日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和沉穩,剛才的一切彷彿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他們登上直升飛機後,迅速升空。


霍遠把事先准好的外套和剃鬚刀遞給金旭日,金旭日換好衣服,眺望著遠方天空中的那輪紅日,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我所受到的傷害和折磨,我會加倍的還給我的對手!」

兩天以後,蕭宇一行順利返回了釜浦裡軍部。金昌頡雖然表現出應有的驚喜,可是從他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他多日來一直承受的壓力在這時才化為無形。


金夫人為了威謝蕭宇等人救出了自己的兒子,專門在家裡設宴款待了他們,向來不喜歡應酬的金昌頡這次居然主動來作陪,他對蕭宇等人的感激和欣賞可見一斑。

順姬幾乎整晚都跟在蕭宇的身邊,每個人都看出了她對蕭宇的不同。樸恩普表現的十分沉悶,除了喝酒外,基本上是一言不發。

飯後霍遠、胡忠武、樸恩普被興致高漲的金將軍拉著打起了麻將,金旭日和蕭宇來到院中喝茶。

經過兩天的恢復和調整,金旭日己經重新回到他往日的位置中,他為蕭宇倒了一杯茶:「這兩天我一直沒有機會單獨向你道謝!」

蕭宇笑了起來:「其實算起來還是我划算,我們兄弟三條命換你一條命,穩賺不賠啊!」

金旭日也笑了起來,他的笑容顯得有些滄桑。蕭宇知道李智賢的事情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也許這個陰影會籠罩他整整的一生。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金旭日喝了口茶。

蕭宇抬起頭,看了看繁星滿天的夜空:「金將軍已經為我們三個辦妥了新的身份,我也許會返回台灣……」

「去報仇?」

蕭宇沒有說話,這在金旭日的眼中無疑就是一種默認。

蕭宇點燃了一支香煙,身體靠在椅背上。金旭日笑著說:「說起來,我們應該感謝秦正,如果沒有他,我們恐怕沒有做朋友的機會!」

蕭宇吐出一團煙霧:「某種意義上,的確是這樣!」

金旭日盯住蕭宇,雙目炯炯的說:「這個月底,秦正會親自來朝鮮做一筆軍火交易!」蕭宇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知道金旭日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金旭日小聲說:「這是幹掉他的最好機會!」

蕭宇摁滅了煙蒂:「金將軍會允許嗎?」


金旭日的雙目中閃過一絲寒芒:「秦正這些年以來一直在壓低我們貨物的價格,獲取了巨額的利潤,現在是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了……」他停頓一下又說:「只要我們找到比秦正更好的買家,我父親的方面,我可以負責談妥。」

蕭宇重重的點了點頭:「幹掉素正以後,我們恐怕要去一趟泰國!」

「沒問題,搞定秦正,他這次的貨款我們五五分帳!」


「哥!」順姬從遠處走來,她穿著一身合體的軍裝,在家裡她除了傳統的韓服就是這身裝束。金旭日和蕭宇中斷了他們的談話,金旭日笑著說:「你不陪著爸爸打牌,到這裡來做什麼?」


順姬說:「樸大哥有事先走了,爸爸讓我喊你過去頂缺!」金旭日站起身來,他早就留意到順姬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蕭宇的身上,看來在自己被劫持的這段時間裡,已經發生了很多不為自己所知的變化。

金旭日向小樓走去,只留下順姬和蕭宇還在庭院中,順姬忽然感到有些窘迫,她輕聲說:「我……去看他們打牌!」

蕭宇笑了起來,他指了指大門的方向:「不如我們到外面走走?」順姬點點頭,她率先向門前走去,蕭宇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沿著門前的小路一直往西,前面是一片白樺林,雖然已經是初春,樹枝仍然沒有發芽的跡象,月光如水灑落在樹林中,在小路上落下婆娑的樹影。

蕭宇和順姬一前一後的走著,他們彼此誰都沒有說話,來到樹林的前方,順姬停下了腳步:「我們是不是回去……」

「我想到樹林裡去轉轉!」蕭宇的手輕輕握住了順姬的手指,順姬的面孔低垂了下去,兩人的位置巧妙的發生了互換,順姬順從的跟在蕭宇的身後走入了樹林。

兩人的腳一前一後落在薄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蕭宇漸漸把順姬的整個纖手掌握在手心。


前方是一條已經被冰封的小河,在月光的映射下彷彿像一條銀色的長鏈。蕭宇停下了腳步,順姬輕聲說:「這裡的夜色好美!」蕭宇得意的笑了起來:「我最擅長的就是發現生活中美的存在……」他的目光落在順姬豐潤的櫻唇上:「你是我在這裡最大的發現!」順姬握起了拳頭輕輕的擂在蕭宇的胸口,然後整個嬌軀投入了他的懷中,兩人灼熱的嘴唇糾纏在了一起。

吻了好久,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順姬地眼波彷彿都要醉了過去:「你好陰險,故意把我引到這裡來!」

蕭宇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用雙臂把她緊緊攬入懷中:「既然已經看出了我的狼子野心,為什麼還要跟著來?」

順姬用蚊子似的聲音說:「我願意……」

蕭宇再次捉住她美麗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胡忠武的肺病已經完全恢復了,他這次住院也不是全無收穫,蕭宇和霍遠為他在一家燒烤店擺酒慶賀的時侯。他居然拖著一個北韓小妞一起過來,霍遠看清楚他女伴的時侯,倆眼珠子差點沒綠起來。

這小妞竟然是他在醫院時苦苦追求的護士李貞研,沒想到自己去了趟漢城,讓胡忠武給捷足先登了。


蕭宇也是目瞪口呆,以胡忠武一貫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趁著順姬和李貞研去點菜的功夫,蕭宇問:「忠武哥!你們……」霍遠瞪著眼晴:「沒想到啊,有人一臉的忠厚相,居然幹出這種有違江湖道義的事情!」


胡忠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根本就沒打算瞞你們,你們去漢城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貞研在照顧我,我本來也猶豫過,可是有時侯感情這個東西,並不受人的控制!」


蕭宇呵呵笑了起來。他拍了拍霍遠的肩膀:「你吃得哪門子乾醋,人家是兩情相悅,你是一廂情願,再說了,你在漢城也沒閒著,那個全勝惜小姐不是要到北韓來找你嗎?」霍遠其實也就是發句牢騷,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懂不懂嫉妒跟羨慕有什麼區別?我這是羨慕!」他瞪了蕭宇一眼:「說到嫉妒。我最嫉妒的就是你,台北、香港、曼谷、北京、漢城……

你小子是走一路灑一路,快趕上播種機了!「

「靠!你小子才播種機呢!」蕭宇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時順姬和李貞研點完菜回來,剛巧聽到他們的一些對話,順姬饒有興趣的問:「什麼播種機?」霍遠指了指蕭宇:「蕭宇為了表示對朝鮮人民的愛心,決定捐給朝鮮一百台播種機!」

胡忠武樂得把剛剛喝到嘴裡地茶給噴了出來。偏偏李貞研沒聽明白,高興的說:「太好了。我家鄉是朝鮮最貧困的地方,蕭先生把播種機捐給我們吧!」

霍遠呵呵笑了起來:「你別急,老胡等著給你捐呢,蕭宇的都被順姬承包了。」


順姬紅著臉羞澀的看著蕭宇,李貞研還是不明白,她拉著順姬的手:「金小姐,你們好像不種地啊?要播種機有什麼用?」這下連蕭宇都受不了了,他捂著肚子笑了起來,霍遠這小子真他媽的損到了極點。

順姬用腳尖狠狠地踩在蕭宇的腳上,蕭宇一副無辜的樣子:「我什麼都沒說,別聽他在這兒胡扯!」

兄弟三人很久沒有這樣放鬆,朝鮮的嚴冬即將過去,春天已經悄然到來,他們生命中最艱難的時刻也隨著冬季慢慢的遠去……


晚飯後,順姬和李貞研回去了,蕭宇三人拿著一瓶酒來到小橋邊,他們坐在欄杆上,一邊說笑,一邊喝酒。霍遠一不小心從橋上掉了下去,屁股坐在冰面上,滑出兩三米遠。


他樂呵呵的喊蕭宇和胡忠武下來,三人童心未泯的在冰面上滑行。一直到累得滑不動了,才坐在河岸上大聲唱起了將軍令:「傲氣傲嘯千衝浪,熱血像那紅日光……」唱著唱著,每一個人都激動的熱淚盈眶,他們都清楚,彼此都在懷念往日那段江湖時光。

蕭宇站起身來:「秦正月底會來北韓做軍火生意……」

胡忠武和霍遠的目光都望向蕭宇,蕭宇的嘴唇抿了起來,這讓他面孔的輪廓更加分明,顯得更加的堅毅。

「我要把所有失去的東西都拿回來!」蕭宇大聲說。

胡忠武站了起來,霍遠也站了起來,他們的手逐一放在了蕭宇的手上:「我們永遠都會站在你的一邊!」

蕭宇緊緊握住兩位生死兄弟的手:「我永遠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秦正之所以決定親自前住北韓進行這次交易,不僅僅因為這次交易涉及的款項巨大,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親眼看到蕭宇的骨灰。


不知道為什麼,儘管北韓軍方已經確認了蕭宇三人的死訊,可是他的潛意識中還是覺著蕭宇沒有死掉,甚至有幾次他會在睡夢中驚醒,夢到蕭宇揮舞著開山刀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胸膛。


一月二十九日夜,秦正的貨船緩緩停靠在海州灣,按照以往的慣例,會有軍方的艦艇在這裡和他們進行交易。在臨來北韓之前,秦正已經知悉,對方這次派來交易的是金將軍的兒子金旭日—一北韓軍方中少壯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秦正的內心對這次的會面充滿了期待,對方顯然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搞好和金旭日的關係,就意味著他以後可以將軍火生意長期做下去。

四條艦艇向貨輪的方向開了過來,兩架夜鷹直升機盤旋在上空,其中一架緩緩降落在甲扳上,金旭日帶領六名北韓士兵從裡面走了出來。

秦正、刺刀還有另外兩名得力的助手站在甲扳上等待,看到金旭日他笑著迎了上去,熱情的伸出手去,用韓語問侯說:「你好!金少帥!」

金旭日淡淡笑了笑,他和秦正握了握手,用標誰的漢語回答說:「你好,秦先生!」


秦正笑了起來:「真沒想到金少帥的國語說得這麼好,真是讓秦某大吃一驚啊!」金旭日顯然沒有和他繼續寒暄下去的意思,他指了指旁邊的四條艦艇:「你需要的軍火我全部帶來了,你可以派人開始驗貨!」

秦正點點頭,他示意手下開始向貨船上運輸貨物,每一箱軍火都通過嚴格的檢驗,因為這次泰國方面對軍火有著特別的要求,秦正絲毫不敢馬虎大意。

直到確信所有貨物準確無誤,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金旭日有些嘲諷的問道:「秦先生是不是點清楚了?」秦正點點頭:「完全正確!」他轉身讓刺刀去拿錢。

金旭日卻擺了擺手:「秦先生好像忘了一件事……」

「對!」秦正連連點頭:「我朋友的骨灰在哪裡?」

金旭日說:「秦先生和這位朋友的情義看來很深!」

秦正歎了口氣:「我這位朋去曾經和我是生死之交,沒想到他會死在這裡,做為他的朋友我實在不忍心,他的骨灰流落異國他鄉。」

金旭日在內心中狠狠的罵了一句,這個秦正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金旭日冷漠的說:「我對你的朋友並不感興趣,骨灰我帶來了,不過我要外加一百萬美元!」

秦正裝出有些為難的樣子:「金少帥,這次我除了貨款……並沒有帶這麼多的錢來……您是不是……」


金旭日不容置疑的說:「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討價還價的習慣,骨灰就在下面的艦船上,如果你拿不出一百萬美元,我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他轉身帶著士兵向船下走去。

秦正用力的咬嘴唇,他終於喊住了金旭日:「少帥!一百萬我可以給你……不過……我怎麼能夠證實那是蕭宇的骨灰?」

金旭日淡淡笑了笑:「我不會騙你,他們隨身的物品和身份證明都在,如果你不相信,甚至可以把骨灰帶回去驗DNA!」

「我答應你!」秦正大聲說。


金旭日向下面的艦艇做了一個手勢,一具棺木被從艦艇上緩緩運送到了貨輪的上面。秦正忙不迭的走了過去,他有些不解的問:「不是說好了是骨灰,為什麼要用棺材?」

金旭日笑著說:「一百萬美元的貨物,我當然要包裝好了送給你!」


秦正笑得多少有些勉強,他讓手下打開了棺木,沒等他看清裡面的情形,金旭日的槍口已經頂住了他的後心。然後他看到了一個更為驚恐的現象,蕭宇冷笑著從棺木中站了起來。

「刺刀」想去摸腰間的手槍,直升飛機上的狙擊手立刻扣動了扳機,子彈淮確的擊中了他的方臂,「刺刀」慘叫一聲摀住了鮮血淋漓的臂膀。

兩名在高處負責警戒的人已經被直升機上的狙擊手擊斃,兩輛直升機從高空中控制了這艘貨輪。


蕭宇慢慢的走向了秦正的對面,秦正的面孔由於恐懼而變的蒼白。四艘武裝艇上的北韓士兵,從貨船的懸梯登上了甲板。秦正的十幾名手下被眼前的情形嚇呆,一個個慌忙丟掉了武器。

「阿宇……」秦正的喉嚨有些乾澀,他又看到遠處霍遠和胡忠武也出現在甲板上,恐懼在瞬間佔據了他的內心。

他雙腿一軟,跪在了蕭宇的腳下:「阿宇……我……

我……是被逼的……「他張臂抱住了蕭宇的大腿:」是……

馬……馬國豪……讓……讓我做的……「蕭宇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將他矮胖的身體踢倒在甲板上。

金旭日揮了揮手,手下士兵將秦正的手下押到甲板的另一邊,他並不想介入蕭宇他們自已的事情。


霍遠把手中的軍刺遞到蕭宇的手中。秦正嚇得身體已經完全癱軟了。胡忠武和霍遠每人拎起秦正的一條腿,將他的身體懸空舉在貨船的外面,秦正嚇得大聲哭喊起來。


蕭宇拉住他的領帶:「我會很快讓馬國豪去陪你!」他手中的軍刺閃電般插入了泰正的心臟位置,霍遠和胡忠武同時放開了手臂,秦正的身體掙扎著向大海中落去。

秦正的死訊讓港台地黑道頗為震驚,他和北韓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融洽,這次的突然被殺的確讓人費解。而且他帶去的所有手下沒有一個能夠生還。

馬國豪知道秦正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蕭宇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

許靜茹皺了皺眉頭:「秦正的死並不能說明什麼,也許是北韓軍方想吞掉他的錢,也許他在生意的過程中損害了對方的利益?」

馬國豪用力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到,他沒有死,他沒有這麼容易的死去……」馬國豪的額頭上滿是冷汗。

許靜茹用紙巾替他擦去汗水,然後偎依在他的懷中:「國豪!蕭宇已經死了。這一切都是你毫無根據的猜測!」

馬國豪拿起身邊的一杯礦泉水,一飲而盡,喘息了很久,才開口說:「我不能等他來找我,我要在他沒有恢復元氣以前先把他幹掉!」

許靜茹看著滿臉驚恐的馬國豪,內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她知道,無許蕭宇是死是活,這可怕的夢魘恐怕要糾纏馬國豪一生一世。

金旭日對待秦正問題上的先斬後奏。徹底把金昌頡給激怒了,聞知秦正的死訊後,他第一時間把金旭日和蕭宇叫到軍部。

兩人走入軍部辦公室的時侯,金旭日正在打著電話,看到他們,他狠狠的把電話掛上,勤務兵知趣的把門反鎖上。

「混蛋!」金昌頡用韓語罵道。他用力地拍了拍桌子,他認為兒子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根本沒有考慮到後果,這件事搞得他相當被動。


金旭日瞭解他地父親,在他發火的時候最好別說話,等他發洩完再做解釋。蕭宇根本聽不懂金昌頡嘰裡呱啦的說些什麼,反正猜到他在罵人。具體罵什麼他也不想知道。

金昌頡罵了足足有十分鐘,這才把身體靠在椅背上,從桌上拿起香煙,金旭日連忙上前為他點燃了香煙。

金昌頡的氣顯然消了很多,他指了指對面的木質沙發:「坐吧!」


蕭宇和金旭日在沙發上坐下,金昌頡用中文說:「秦正的死,讓我們在其他人的眼裡毫無信義可言,誰以後還敢跟我們交易?」他已經把蕭宇當成了自己人,並不避諱他所從事的軍火生意。


金旭日說:「將軍!」在軍部中他已經習慣了稱呼父親的軍銜:「一直以來,秦正都在刻意壓低我們的價格,從中牟取暴利,我這次殺掉他,從表面上我們暫時的利益會受到損害,可是我一旦找到合適的買家,就會很快將一切都彌補回來。」

金昌頡瞇起雙目:「這麼說……你的心裡已經有了合適的買家人選?」

金旭日向蕭宇看了一眼。


蕭宇開口說:「我和秦正曾經是生意上的夥伴,據我所知,他從你們這裡購入的軍火,多數都流入秦國春猜將軍的手裡。他用軍火抵消毒品的一部分價格,其中的利潤相當的驚人。」

金旭日說:「我和蕭宇淮備在近期前往泰國,我會直接和春猜取得聯繫,缺少了秦正這個中間的盤剝環節,我們的貨品一定可以取得滿意的價位。」

金昌頡終於點了點頭:「也許我真的老了,既然你們年青人決定的事情,就放手去幹吧!」金旭日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這次前往泰國,蕭宇和金旭日並不是同時前往,蕭宇選擇提前一周前往曼谷,他有自己的打算,在和春猜進行交易之前,他必須要瞭解秦正的死亡究竟帶給香港毒品市場多大的影響。而且他還想單獨去拜會一下笙妍夫人,順便探望一下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儘管胡忠武和霍遠兩人要求和他一起同行,都被蕭宇拒絕了,有些事情他不想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蕭宇抵達曼谷廊曼機場的時侯,天空正在下著細雨,這是曼谷最長的一個雨季,蕭宇在機場的便利店中購買了應季的衣服和雨傘,幹掉秦正讓他獲得了五百萬美元的利潤,當然他現在的身份己經變成了北韓商人金大宇,想起這個名字蕭宇就感到好笑,乍一聽上去就跟汽車廠商似的。金將軍給他們辦理身份的時侯八成是為了省事,用他自己的姓氏加上每個人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組成了姓名,結果霍遠成了金大遠,胡忠武成了金大武。


蕭宇打著雨傘悠閒的漫步在機場前方的道路上,靜靜享受著這得來不易的自由。不時的有出租車在他的身邊停下,蕭宇卻始終沒有上車的意思。泰國這一站對他相當的重要,他要謹慎的處理每一件事,積蓄好足夠的力量進行反擊。


蕭宇離開北韓的當天卓可純抵達了釜浦裡,在北韓想找到幾個外國人的墓地所在,真是難上加難,她詢問了很多人,才知道在距離軍部四十多公里以外的東雲山上有一片無主的孤墳,那裡可能會有一些發現。


卓可純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乘車前往東雲山。看到漫山遍野的墳塚,卓可純頓時變的手足無措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裡的墳塚竟然會如此之多,要想從這裡找到蕭宇肯定是十分渺茫。


不少墳塚的上面插著木棍,用小刀刻上了名字,因為歷徑風吹雨打的緣故,宇跡多數已經變得模糊,卓可純一座座墳塚仔細的尋找著,兩個小時過去了,她仍然沒有找到蕭宇他們的墳墓,卓可純直起身手,掏出紙巾擦了擦汗,這時她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個女孩的哭聲,卓可純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一個身穿黑色套裝的少女正跪在不遠處的一座新墳旁,大聲的哭泣。卓可純向她慢慢走了過去,那少女聽到動靜,擦去臉上的淚痕,轉過身來。

她長得很美,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心動。卓可純總覺著在那裡見過她,兩人從對方的裝束都看出彼此都不是北韓本地人。

卓可純試探著問:「你」……是中國人?」

那女孩的表情顯得十分的驚奇,過了一會才回答說:「你也是!」

卓可純向她身前墳墓的墓誌銘看去,木棍上刻著一行漢字蕭宇、霍遠、胡忠武……她美麗的眼晴猛然睜大了,晶瑩的淚水在瞬間湧出了她的眼眶。

兩人誰都沒有掩飾自己的感情,都在無聲的哭泣,過了很久那女孩才抽抽噎噎的說:「我叫時雨朦,從北京來!」

卓可純流著淚說:「我叫卓可純,來自台北……」她從這女孩的名字才想到蕭宇曾經在北京設立過金典娛樂的分公司,時雨朦好像是那裡的負責人。

卓可純說:「我不相信蕭宇會這樣走了……我要去軍部查查他的死亡記錄!」時雨朦流著淚點點頭:「我也去……」

第九部:漢城爭鋒 第五章:宏圖大志




卓可純和時雨朦去查詢蕭宇幾人死亡記錄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金旭日的耳中,他讓人把這件事通知了霍遠和胡忠武兩個。

霍遠和胡忠武驅車趕住了軍部,遠遠就看到被衛兵擋在門外的卓可純和時雨朦,兩人對望了一眼。


霍遠笑著說:「沒想到蕭宇這小子真的很有手段,這幫女孩子一個個都來北韓殉情來著!」胡忠武瞪了他一眼:「少他媽胡扯,去把真相告訴她們,不然她們沒準真會為蕭宇殉情!」


霍遠歎了口氣:「說實話,我開始為蕭宇感到擔心了,這麼多美女他一個人搞的定嗎?他死了倒還一了百了,現在讓這幫女孩子都知道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大戰一觸即發……一觸即發啊!」

胡忠武笑了起來:「這是他自己的事情,蕭宇有能力擺平整個黑道,這幾個女孩子對他來說豈不是小菜一碟!」

霍遠一副憂慮萬分的樣子:「從肉體上征服容易,從精神上征服實在是困難啊,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蕭宇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對感情的態度是順其自然,身在江湖,整天都在刀尖風浪上混,天知道哪天會遇到什麼,何不盡情的享受能夠擁有的一切。

他以金大宇的身份入住了曼谷春江酒店,第二次來曼谷的感覺和上次全然不同,可能是因為雨季的緣故,現在的曼谷更像一個江南的城市。


在酒店休息了一個下午,他順便瀏覽了一下當地新聞和局勢。現在泰國政府正在開展一場聲勢浩大的禁毒行動。春猜的毒品部隊已經多次和政府軍交火,政府方面摧毀了他的兩個毒品基地,對他來說現在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蕭宇在晚飯後來到了位於曼谷西郊的佛光醫院,去探望她的妹妹思緣,笙妍夫人禁止任何人探視思緣,蕭宇很難接近思緣的病房。

他來這裡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等待笙妍夫人,只要沒有重大的事情。每天的晚上七點笙妍夫人都會到這裡陪伴女兒。

蕭宇在病房前的長廊中等待了半個小時後,總算看到笙妍夫人的身影出現在前方的入口。

蕭宇摁滅了手裡的香煙,站起身來。笙妍夫人這才留意到前方的蕭宇,她的瞳孔在瞬間縮小了,隨即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蕭宇除下了他的墨鏡,禮貌的向笙妍夫人打了個招呼:「阿姨!您好!」


笙妍夫人感動的點點頭,在聽到蕭宇死訊的時候。她難過了很長時間,她一直都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蕭宇如此傷心。當蕭宇真實地出現在她的面前,這種發自內心的幸福是難以形容的,笙妍夫人知道,這更多的是因為思緣的存在,蕭宇是思緣唯一的哥哥,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把蕭宇視為自己的兒子和親人。

思緣仍然是那副癡癡呆呆的樣子,蕭宇把專門為她購買的玩具熊放在她的枕邊。思緣怯怯的看了看他。然後緊緊的把玩具熊摟在你中。

笙妍夫人的眼圈紅了起來。在她的記憶中女兒還從來沒有接受過外人的禮物,也許這就是帶常說得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

思緣抱著玩具熊睡去,笙妍夫人和蕭宇來到病房外的天台。

「我一直都在為你擔心!」笙妍夫人仔細端詳著蕭宇,經過這場風波,他顯得更加的成熟和內斂,往日的鋒芒畢露已經被沉穩所取代。他越來越像他的父親。

蕭宇把自己離開泰國後的經歷簡明的向笙妍夫人介紹了一下,笙妍聚精會神的聽完蕭宇的敘述,感歎說:「你的運氣的確不壞!」

她充滿智慧的雙目深深凝規了蕭宇一眼:「你這次來泰國究竟有什麼打算?是不是想東山再起?」

蕭宇看了看遠方的天際:「其實我曾經想過放棄,可是到最後我還是沒能夠說服自己,我並不是一個能夠放下仇恨的人!」

笙妍夫人淡然笑了起來:「如果你能夠忘掉一切你就不是蕭宇,你和鼎漢真的很像。我只希望你擁有比他要完美的結局。

「秦正在北韓已經被我幹掉了!」蕭宇把秦正的其正死因告訴了笙妍夫人。


笙妍夫人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奇:「以你的性格,如果放過了秦正。我才會感到奇怪……」她分析說:「你雖然擁有了新的合法身份,自從秦正死後,肯定有很多人會猜到你並沒有死去,警察和法律雖然無法約束你,可是這幫人由於擔心你的報復,會不遺餘力的對付你!」


蕭宇深有同感的說:「所以,我現在仍然不能公開的露面,秦正死後,會遺留下兩個問題。第一:春猜購買軍火的途徑突然中斷,現在又是政府加大打擊毒品力度的時候,他急需最購入先進的武器。第二:秦正做為春猜香港毒品市場的唯一合作夥伴,他的死會造成毒品市場重新陷入混亂中去,和記和三合會這些擁有很強實力的幫會,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良機,他們會竭力爭取和春猜建立起夥伴關係。」

笙妍夫人欣賞的點點頭:「春猜現在的處境的確是相當的艱難,在這個時候選擇和他的合作必須相當的謹慎。」

蕭宇說:「對春猜來說,最大的危機就是目前政府對他的制裁和打擊,如果我幫助他搞到軍火渡過難關,必要的時候他可能會出賣三合會跟和記的利益!」


笙妍皺了皺眉頭,她低聲說:「你想借用春猜的力量打擊三合會跟和記?」蕭宇點了點頭。笙妍提醒說:「春妍這個人絕對不值的信任,當年你父親的死和他也有一定的關係,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賣任何人,況且他現在己經成為整個政府的公敵,你跟他合作需要冒很大的風險,稍有不慎,有可能永世不得翻身!」

蕭宇知道笙妍夫人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但以自己目前的境況,無論這次有多大的風險,都要冒險一搏。

笙妍夫人從他的眼神中己經知道他的主意已定,她輕聲歎了口氣:「我會讓圖牙幫助你安排和春猜見面,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定要提防春猜這個人!」

蕭宇看了看笙妍夫人,目光轉向在房中熟睡的思緣,他慢慢的說:「我會的!我比任何時侯都要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


這是蕭宇和圖牙的第一次會面,雖然早在上次蕭宇來泰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打過交道,不過那次是圖牙收了別人的訂金追殺蕭宇,後來雖然在笙妍夫人的授意下停止了對蕭宇的行動,可是兩人一直沒有機會坐在一起。


圖牙是一個典型的泰國中年男人,膚色黝黑,顴骨突出,嘴唇很厚,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他頜下的那撮花白的鬍鬚,除了這裡其他地方的鬍鬚都刮得乾乾淨淨,這非但沒有為他增加幾分霸氣,反而平添了些滑稽的感覺。


蕭宇和圖牙接觸了短短的一個小時,他馬上發現,笙妍夫人把水蛇幫全權交給他並不是毫無道理的。圖牙簡直就是泰國黑社會的一個資料庫,對於每個地區的幫派都極其熟悉,他向蕭宇介紹了春猜將軍手下組織的構成,甚至每個人的履歷他都瞭解的一清二楚。


通過圖牙的介紹,蕭宇瞭解到一個不同尋常的現象,春猜將軍最得力的手下普信,原來曾經是泰國禁毒部隊中的一員,七年前在一次禁毒行動中被春猜俘獲。後來背叛了政府加入了春猜的毒品部隊,他的經歷竟然和春猜十分的相似。

他能在短短的七年間成為春猜最得力的助手,可見他的能量也是非同一般。蕭宇對圖牙說:「在約見春猜以前,我想單獨見一下普信!」


圖牙笑著說:「這並不困難,普信的外婆就住在曼谷,他幾乎每個月初都會來這裡探望她,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這兩天他就會回來。」圖牙最大的長處就是無條件的執行笙妍夫人的指令,對於其他的事情他不去想更不會去問。


普信在週六的下午抵達了曼谷,他的外婆已經七十多歲,一直以賣花為生,雖然普信給她在曼谷市區買了一套公寓,又專門請了菲傭照碩老太太的起居飲食,可是老人仍然堅持自食其力。

蕭宇在普信到達之前,便來到了老人所在的花船買花,他通過圖牙的翻譯,一邊和老人閒聊,一邊等待著普信的到來。


「外婆!」普信大踏步出現在河岸上,他穿著一件開胸的T恤,露出胸口古銅色的皮膚,他的身材很高,在人群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出眾的氣質吸引了不少泰國少女的眼眸。


老人笑呵呵從船上站起身來,遠遠向普信揮著手臂,普信已經看到船上坐著的蕭宇,他的表情馬上變得冷淡起來,蕭宇的事情他多少已經聽說了一些,沒想到他居然會在曼谷出現,而且竟然出現在外婆的花船上,看來他這次是衝著自己來的。


普信把身後的背包極不友善的甩在蕭宇的身邊,輕輕跳上了花船,熱情的擁抱了一下外婆,用泰語向她問候,直到有客人來買花,他的目光才落在蕭宇的身上:「我最恨別人介入我家人的生活!」

蕭宇笑了起來,他回答說:「我也一樣!」他指了指旁邊的河岸:「我們之間有必要迸行一下交流。」

普信看了看蕭宇,還是走上了河岸,每天的黃昏是這個水上市場最忙碌的時候,兩人在距離花船不遠的茶攤坐下,蕭宇從旁邊的水果攤買了紅毛丹和芒果。

普信不無諷刺的說:「看來你的胃口很好!」

蕭宇點點頭:「想盡情的享受生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飯和睡眠,幸好我這兩方面都很正常。」

普信說:「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我真的會相信你早就死了!」他盯住蕭宇的眼晴:「看來秦正是死在你的手中!」

蕭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帶給春猜將軍多大的損失?」普信咄咄逼人的問道。

「生意就是這樣,有輸有贏,誰都不會例外!」蕭宇平靜的說。

「你的膽子很大,居然敢在這個時候來到泰國!」

蕭宇看了看普信:「我的膽子向來很大,如果不是這樣,我根本不會活到現在!」

普信的目光中流露出由衷的欣賞,他和蕭宇同為亞洲黑道中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在某些方面的確有著很多的共同之處:「你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

蕭宇將剝下的果皮放在桌上:「我找你主要是想瞭解春猜將軍最近的情況,看看我和他之間究竟有沒有合作的必要!」

普信笑了起來:「你以為將軍會跟你合作?不要做夢了,如果他知道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我幹掉!」

蕭宇說:「據我所知泰國政府最近展開了一場全國範圍內地掃毒行動,春猜將軍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普信點點頭:「正因為如此,上次秦正交易的軍火尤為重要,可這一切都被你給破壞了。將軍現在的被動局面很大一部分是由你造成的。」

「我可以重新提供給他軍火……」蕭宇停頓了一下:「而且軍火的價格絕對會低於秦正!」普信看了看蕭宇:「你什麼時侯開始對軍火生意發生了興趣?」


蕭宇說:「如果你能在曼谷多呆上一天,我會安排你和一位軍火商會面!」普信雙目閃爍了一下,他喝了一口茶,似乎在腦中反覆的考慮,過了很久他才點了點頭:「我等你的消息!」

金旭日和霍遠胡忠武幾人在第二天的中午抵達曼谷,蕭宇在圖牙的陪同下前住廊曼機場迎接他們的到來。


金旭日顯然對曼谷炎熱的天氣沒有充分的準備,他一邊脫去外面的西服。一邊問蕭宇:「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蕭宇笑著說:「跟你在一起總是顯得沉悶,除了工作就是生意,你難道不懂得適當的放鬆?」


金旭日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把襯衫的紐扣全部解開,讓空調的冷風能夠直接吹到他的身上。自從李智賢死後,他幾乎把自己的全部時間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去,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她離去帶給自己的痛苦。

霍遠用胳膊搗了搗蕭宇:「你這幾天倒是放鬆了,猜猜誰到朝鮮找你去了?」

蕭宇詫異的問:「誰啊?」

霍遠歎了口氣:「倆美女,哭得這個慘啊。在咱們那座衣冠塚旁邊尋死覓活的要殉情!」蕭宇緊張的抓住霍遠的手臂:「你快說!」


霍遠低聲說:「卓可純和時雨朦,天下居然有這麼巧的事兒,她們兩個居然能在朝鮮碰上!」蕭宇看到霍遠的神態,知道她們兩個一定沒出什麼事情,打心底鬆了一口氣。

霍遠一臉壞笑的說:「你放心,我把她們兩個交給了順姬,讓她們提前交流一下姐妹關係!」

蕭宇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惡狠狠地盯住霍遠,壓低聲音說:「你小子給我走著瞧……」


在蕭宇的安排下,普信和金旭日當天下午在曼谷春江酒店會面,他們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度,可是談話在共同的語言中進行,看來漢文化對整個亞洲的影響已經是越來越大。

金旭日開門見山的說:「秦正賣給你們的軍火。一直都是來自於我們的手中,他以極其低廉的價格拿到了軍火。然後用高出數倍的價格轉賣給了你們。」

普信微笑著說:「做生意都是這樣,低賣高買,以獲取最大的利潤為原則。」

金旭日說:「可是他在獲利的同時已經嚴重損害了我們雙方的利益。」

普信說:「這要看你從什麼角度出發,如果沒有他的聯繫,我們之間也不會有生意上的住來。」

金旭日忽然發現普信很不簡單,他分析問題的能力,和談判的技巧都相當的出眾,難怪蕭宇此前特地提醒自己要對他足夠的重視。

金旭日說:「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


普信點了點頭:「秦正的死讓我們雙方都陷入到一個很尷尬的境地,一直以來他是我們之間的紐帶和橋樑,現在我們多年形成的交易方式突然發生了改變,這就要求我們重新找到一個切入點。」

金旭日表示贊同。

普信說:「春猜將軍那裡我可以為你們聯繫,我也相信你們會拿出一個比秦正更為優惠的價格!」

金旭日笑著說:「這是無庸置疑的,我可以保證我所提供給春猜將軍的軍火無論是品質還是價格都要超出秦正。」


普信很欣賞金旭日做事的作風,他提醒說:「有一件事,我必須向你們事先說明,現在整個泰國政府的目光全部盯在春猜將軍的身上,春猜將軍對軍火方面的需求已經是相當的迫切。」

他看了看蕭宇:「香港和台灣的不少幫會已經開始和春猜將軍接洽,商談用軍火換毒品的事情,春猜將軍對此也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蕭宇皺了皺眉頭,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如果春猜真的決定用毒品換武器,那對金旭日來說就會相當的被動,畢竟金旭日不可能用這種方式和春猜交易,他是肯定不會去碰毒品的。

普信歎了口氣:「將軍也是被政府逼的太緊,如果再弄不到大批的軍火,恐怕真的會面臨困境了……」

普信離開以後,金旭日和蕭宇陷入了沉思中,他們的劣勢在於想跟春獵交換的是現金,而港台黑道方面提出的毒品換軍火的方案,肯定對春猜會更有誘惑力。


他們誰都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五點鐘的時候,圖牙來到了飯店,他帶給蕭宇一個極為振奮的消息:「普信外婆的戶頭上最近已經多出了五百萬美元,而且已經做好了移民的準備。」

蕭宇和金旭日對望了一眼,臉上同時露出了笑容。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普信肯定對當前的局勢喪失了信心,他在為自己留下退路。


自從普信答應和金旭日見面後,蕭宇憑直覺就感到普信身上存在的變化,圖牙帶來的消息更加堅定了他對此的信心,普信是個聰明人,他已經看出春猜將軍在政府的打擊下開始漸漸進入絕境。

蕭宇微笑著看了看金旭日:「我想去找普信喝杯酒,你有沒有興趣?」金旭日大笑著點點頭,他們現在和普信的共同語言一定會很多。

普信沒有想到蕭宇和金旭日這麼快就回來找自己,他拿著旅行包正想離開。他有些奇怪的問:「好像我們剛剛談過,難道你們打算跟我回去見將軍?」

蕭宇搖了搖頭:「下午是談生意,現在是找你喝酒!」

普信淡淡笑了笑,他向蕭宇揚了揚手中的旅行包:「你們來的並不是時候,我正打算返回泰北!」


蕭宇說:「多呆上一晚,耽誤不了你太多的時問!」他和金旭日一左一右來到普信的身邊。普信無可奈何的說:「我現在開始懷疑你們是不是真心來泰國做生意!」


普信帶著他們來到湄南河旁邊的一間夜市,點了幾個泰國特色的小菜,要了三扎啤酒。普信拿起酒杯:「做為地主,這頓我來做東,乾杯!」三人一飲而盡,普信的酒量相當好,連續跟蕭宇他們干了三扎。

金旭日搖晃著腦袋:「太急了,這麼喝下去我很快就會喝醉!」

普信放下酒杯:「你們找我不會只是喝酒這麼簡單,到底又在打什麼主意?」

金旭日說:「我忽然想通了,已經不準備跟春猜做生意了!」

「什麼?」普信被金旭日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的目光充滿著疑問。

蕭宇補充說:「既然春猜已經成為泰國的全民公敵,我們如果和他做生意豈不是死路一條?」

普信掏出錢包:「看來我應該結賬了!」

金旭日笑著說:「這頓飯絕對超不過十五美元,以你目前的資產應該不成問題……」

普信的動作停頓了下來,他馬上聽出了對方話後的含義,他警戒的看著金旭日:「你調查我?」

蕭宇說:「是我在調查你!」他又喊服務生瑞來三扎啤酒。

普信把錢包重新收了回去,蕭宇說:「我想給你提一個建議,既然已經進入了這個圈子,就不要想輕易的退出去,不然後果會很嚴重!」

普信的目光捉摸不定。

蕭宇說:「姑且不說政府方面的問題,如果你選擇離開,春猜恐怕也不會放過你,也許他會把你看成警方的臥底!」

普信苦笑著端起了酒杯:「你好像很喜歡猜測別人的心思?」

蕭宇笑了起來:「彼此彼此,我總覺著我們三人的身上有著某種相同的地方。」

金旭日端起酒杯:「為了我們之間的這種共性,喝一杯!」

普信居然沒有拒絕,很痛快的舉起酒杯把啤酒喝乾。他意味深長的說:「像我們這種人,不應該有朋友!」

「可是不能缺少夥伴!」蕭宇說。

金旭日放下酒杯:「我雖然並不瞭解你,可是我相信蕭宇不會看錯人,我已經把你當成未來的夥伴!」

普信笑著說:「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究竟把我推到什麼樣的境地?」

蕭宇點燃了一支香煙:「我有過你這樣的經歷,從我瞭解到的情況,現在你們的情況不容樂觀!」


普信點了點頭:「政府已徑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克猜將軍的身上,這和他最近處理生意上接二連三的失策有著直接的關係。」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曾經勸過他。可是他根本不聽別人任何的意見。」

金旭日一針見血地指出:「這就證明他已經不適合這個時代的發展,他應該讓位於比他更有能力和魄力的一代!」

普信的心頭一震,他抬起頭望向金旭日,他們馬上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份熾熱的激情。


蕭宇說:「你不要理解為我們在故意策反你,事實上你己經無路可退,如果不及時做出反應,或者亡命天涯在惶惶不可終日中渡過你的後半生。或者是跟著春猜一起走向不歸路。」

普信知道蕭宇所說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春猜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開發毒品市場的方面,他的眼光在現在的時代中已經變得局限和狹隘。

金旭日激動的說:「沉舟側畔千帆過,枯村枝頭萬村春,如果我們聯起手來,一定可以開創一個亞洲地下經濟的新格局。」


沒有比這句話更能打動普信的內心,他激動的點點頭。蕭宇和金旭日無疑是最合適的合作夥伴,想開創一番事業,必須把自己的命運把握在手中,機會既然已經來到他的身邊,他就沒有任何的理由放過。

普信終於放下內心對兩人的戒備,他們開始盡情的喝酒聊天,明天對他們來說將會完全不同,這間不起眼的酒館,將會成為他們征服世界的起點。

蕭宇和金旭日告別了普信扔搖晃晃的向春江酒店走來。金旭日的情緒空前的高漲,他甚至主動提出,讓蕭宇帶他去找個泰國妞玩玩。


蕭宇知道他今晚喝了不少,好不容易才勸他上了出租車,沒想到中途經過「紫籐蘿」俱樂部的時候,金旭日說什麼都要下車去放鬆放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蕭宇自然不忍心掃他的興。兩人下車向俱樂部走去。


「紫籐蘿」俱樂部在曼谷的地下娛樂業中相當的有名,主要以人妖表演聞名。蕭宇和金旭日來到這裡的時候,正是「紫籐蘿」俱樂部晚上生意最為火爆的時候,金色大廳中洋溢著充滿勁爆節奏的樂曲,正中的舞台上,幾名妖嬈的佳麗正在瘋狂的舞動著她們性感的腰肢。


人妖在泰國是一個相當神秘的群體。這和泰國日益猖獗的色情旅遊業有一定的關係,高額的收入讓更多的男子投入到這個行列中來。他們必須依靠不停的注射雌性激素來蛻化他們的喉結,消失他們的鬍鬚,使他們的肌膚變得如同女人一般的細嫩。


不過由於長期的注射雌性激素會嚴重的影響到人妖的發聲器官,他們的聲帶會變得粗重,因此他們的演唱全是對口型,但這種口型對得絲絲入扣,足以以假亂真。


蕭宇和金旭日在正對舞台的位置坐下,兩人對台上表演的人妖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隨著音樂聲越來越激烈,舞台上的人妖開始姿態撩人的褪去她們身上的衣衫,台下的氣氛隨著她們身上的衣服逐漸的脫落,也變得越發的熱烈起來。


金旭日和蕭宇大笑著鼓掌,沒想到男人也可以轉變成這種尤物。兩名容顏俏麗,身材性感的人妖款款來到他們的身邊,用泰語問候了句什麼,當她們知道客人並不是泰國本地人時,馬上改用英語重複了一遍,原來她們是在問兩人需不需要性服務。


蕭宇笑著搖了搖頭,他沒有這方面的愛好,金旭日伸手在那名人妖高聳的胸脯上摸了一把,確信不是假的。那名人妖嬌滴滴的向金旭日的懷中偎依了過來,金旭日嚇得把她一把推開:「我也不習慣被男人服務!」

那名人妖捂著嘴唇笑了起來,她說:「我們」紫籐蘿「俱樂部不但有人妖的表演,一樣有異性的服務!」她看來在這行中混了很長時間,對一切都很熟悉。


兩名人妖扭著屁股向大廳左側的休息區招了招手,幾名身穿各色旗袍的泰國女郎向這邊走來,蕭宇笑著對金旭日說:「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泰國的艾滋病感染率相當高,玩玩可以,保險措施一定要跟上。」


金旭日的注意力被中間一個膚色白哲的女孩吸引了過去,那女孩也就是十八九歲年紀,在一群風塵女子中顯得與眾不同,她的身上沒有風塵女子身上常見的那種放浪和嫵媚,多少顯得有些害羞和生澀,這卻成為她吸引顧客眼球的最大亮點。


絕大多數的男人都喜歡這種清純類型的女孩,即使都清楚這只是表象。蕭宇其實也有點心動,如果讓他選擇他也會選這個女孩,看到金旭日一副入神的樣子,自己當然不好再奪人所愛。


金旭日向那女孩招了招手,那女孩乖巧的坐在他的身邊,金旭日摟住她的肩膀,兩人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看到金旭日把兩張美鈔塞入了女孩手中,兩人摟抱著向電梯走去,金旭日來到電梯門前時才想起蕭宇,轉身向他喊道:「等我啊!」


蕭宇有些哭笑不得,他去風流快活,讓自己傻坐在大廳裡等他,多少有點見色忘友的意思。其他幾個女孩也向蕭宇圍了過來,蕭宇看了看她們一個個都是姿色平庸,實在是提不起太多的興致,勉強笑了笑讓她們離開。


舞台上的表演仍然在繼續,蕭宇獨自看了一個小時的表演,仍然沒有看到金旭日下來,感覺到有些索然無味,金旭日八成是落入了溫柔鄉,把自己忘了個一乾二淨。


「先生!我可以坐在這裡嗎?」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蕭宇抬頭看了看,一位身穿黑色晚禮服的美麗女郎微笑著站在他的身邊。蕭宇連忙站起身來,很紳士的為她拉開了座椅。

從那女郎的著裝和名牌手袋來看,她絕不是普通的應召女郎,她優雅的拿出一支香煙,蕭宇為她點燃。女郎迷濛的雙目看著蕭宇:「你是華人?」


蕭宇點點頭,女郎笑了起來:「我也是……」她的晚裝十分的暴露,白色的肌膚從鏤空的地方毫不吝嗇的露了出來,也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這格外讓蕭宇感到衝動。

蕭宇湊到她的耳邊:「你可以出個價錢!」女郎白fs的面孔微微有些發紅,她嫵媚的看了蕭宇一眼:「你以為我應該值多少呢?」

對這種有風情的女人,蕭宇是從來都不吝惜的,他的大手在桌下摸上了女郎充滿彈性的玉腿:「只要物有所值,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錢。」

女郎笑了起來:「如果真的物有所值,也許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錢!」


蕭宇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向電梯走去,一進入電梯,蕭宇就一把將那女郎性感的嬌軀攬入了懷中,大手肆無忌憚的伸入她的胸口撫摸著她溫軟的雙峰。女郎嬌滴滴的推開蕭宇的身體,輕聲說:「這裡的電梯都有監控,難道你想在這裡給別人做免費表演?」

蕭宇呵呵笑了一聲,放開了她,大手仍然意猶未盡的在她豐盈的臀部摸了一把。


兩人在十二層取了房間的鑰匙,來到他們剛剛訂下的房間。一進入房間,蕭宇就反手把門鎖上,女郎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蕭宇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入自己的懷裡,右臂抱在她的膝彎處,將她的嬌軀橫抱起來,向床前走去,女郎在他的懷中掙扎了一下,輕聲說:「你一身的酒味臭死了,去洗個澡,不然不許你碰我!」


第九部:漢城爭鋒 第六章:恩怨難斷





蕭宇痛苦的皺了皺眉頭,他把那女郎放在床上,那女郎的晚禮服因為剛才和蕭宇的糾纏,左側的肩頭有些下滑,露出一段彩色的紋身,從部分蜷曲的圖案可以看出,紋身應該是一條蛇。


不知為什麼蕭宇忽然感到一陣心悸,他表面上仍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拉住那女郎:「跟我一起去洗吧!」女郎嬌嗔著搖了搖頭:「討厭!人家脫光了在床上等你……」


蕭宇大笑著走入了盟洗室,擰開水喉,他從鎖孔中向外望去。那女郎向盥洗室的方向張望了一下,然後去酒櫃中拿了一瓶紅酒,倒入兩個杯子中,迅速從皮包中拿出一包東西,倒入了其中的一個酒杯搖勻。

做完這一切,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靜靜等待著蕭宇的到來。

蕭宇頓時清醒了過來,滿腔的慾火消逝的無影無蹤,這女郎顯然是有備而來,卻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對付自己?

蕭宇沖完澡,換上睡衣,這裡為了方便房客,每間房間裡都放有嶄新的睡衣,客人如果使用會被計入賬單。

女郎也換了一件粉紅色的睡衣,以一個極其誘人的姿勢躺在床上。蕭宇微笑著走了過去,女郎拿起床邊的紅酒遞到蕭宇的手中。

蕭宇卻把紅酒重新放在床邊:「酒精會影響我的快感!」


女郎格格笑了起來,她火熱的嬌軀纏上了蕭宇的身體。蕭宇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她右手的指縫中有一縷寒光向自己的頸部劃來。蕭宇閃電般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向後擰去,女郎發出一聲慘叫,從她的指縫中掉下了一柄手術刀片。


蕭宇將她的整個身體反轉過來。左膝壓在她的後腰上,揀起掉在床上的手術刀,沿著她的後背滑了下去,銳利的刀鋒將睡衣劃開,竄出女郎赤裸的後背,她凝脂般的皮膚上紋著一條色彩斑瀾的眼鏡蛇。


蕭宇倒吸了一口冷氣:「眼鏡蛇!」他抓住那女郎的頭髮,讓她的俏臉偏轉過來:「秦采兒!你是秦萌的妹妹秦采兒!」蕭宇萬萬沒有想到。上次在澳門,幾乎把自己置於死地的秦采兒會在泰國出現。

秦采兒美麗的面孔充滿了憤怒:「混蛋!是你殺了我姐姐!」蕭宇放鬆了她的手臂,讓她的痛苦有所減輕。


「秦萌的路是她自己選的,每一個殺手都會有被殺的那一天!」蕭宇冷冷說,他一掌重重地擊打在秦采兒的腦後,將秦采兒打昏了過去,然後拿起秦采兒的手袋。仔細的搜查了一遍,從裡面找出一張台北飛住泰國的機票。


她看來是得知自己的消息後從台灣來到泰國,不過自己的行蹤相當的隱秘,應該不會暴露,蕭宇忽然想到馬國豪,難道是他從秦正的死猜到自己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是他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春秋社」?


蕭宇看了看已經昏迷過去的秦采兒,心中猶豫了起來,對他來說殺掉秦采兒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秦萌的確是間接的死於自己的手上。於情於理秦采兒都應該為自己的姐姐報仇,如果放過她,秦采兒以後可能還會陰魂不散地跟著自己。

蕭宇歎了一口氣,他發現自己對女人始終無法下狠心,尤其是面對一個赤裸女人的時候。

蕭宇來到大廳的時侯,金旭日已經在那裡等他,蕭宇拉著他馬上離開了俱樂部。他並沒有把秦采兒的事情告訴金旭日。

對霍遠和胡忠武,蕭宇並沒有隱瞞,回到酒店後,他就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們兩個,霍遠和胡忠武對他這次的處理方法並不贊同。

霍遠說:「你不該放過她,我們現在的處境還很艱難。放過秦采兒等於向別人宣佈我們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招來越來越多的仇家。」

胡忠武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從他的表情也可以看出他並不認同蕭宇的做法。


蕭宇苦笑著說:「我想過要殺她,可是面對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我怎麼都下不去手。」霍遠笑了起來,他來到蕭宇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色字頭上一把刀,小心這把刀哪天把你給傷了。」


普信很快便將消息傳給了蕭宇他們,春猜已經同意和金旭日見面,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香港的李繼祖已經親自來到泰國,就軍火換毒品一事和春猜將軍進行磋商。

普信已經明確告訴金旭日,春猜不會用現金購買軍火這就讓金旭日和他的會面變得毫無意義,春猜合作的天平已經完全向李繼祖的方向傾斜。


金旭日和春猜見面的日期定在下週一,不知道春猜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李繼祖也會在同一時間和他見面,看來他極有可能營造出一種競標的氛圍,利用金旭日刻意壓低李繼祖方面的價格。


在離開曼谷的前夜,蕭宇又去拜會了笙妍夫人,他把即將和春猜見面的消息告訴了笙妍。笙妍夫人沉吟了一下:「既然你已經知道春猜不會跟你們合作,為什麼還要去見他?」

蕭宇反問笙妍夫人:「對泰國政府這次的掃毒行動您有什麼看法?」


笙妍夫人說:「這次政府整治毒品看來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見到很大的成績才會收兵!」她隨即又笑了笑:「金三角的毒品已經成為歷史問題,就像有首詩說得:野火不盡,春風吹又生!」

蕭宇也笑了起來:「如果我想拔去這片草地上生長最為旺成的荒草呢?」笙妍夫人轉過身,看著蕭宇的眼晴:「你想趁著現在的機會對付春猜?」

「不僅僅是春猜,還有香港的李繼祖!」

笙妍夫人久久凝視著蕭宇,好半天才點了點頭:「你是個喜歡冒險的人,可是生命對每個人都只有一次!」

蕭宇一宇一句的回答說:「機會也是一樣!」

笙妍夫人說:「春猜為人異常的狡猾,他接見你們的地方一定是對他最為安全的地方。單憑你們的力量根本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蕭宇說:「我們已經策劃過,抓住春猜並不是沒有可能,我們缺少的只是接應!」笙妍早就明白了蕭宇的意思,她歎了口氣:「我真的不想再介入這江湖的血腥爭鬥!」她向前走了兩步:「圖牙是個值的信任的人,你這次的行動可以把他算進去,如果你們真的能夠成功,我會徹底脫離這個江湖。」


笙妍夫人幫助蕭宇並不僅僅是因為親情的原因,政府的掃毒行動嚴重影響了泰國的地下經濟,她雖然沒有直接經營毒品,可是也蒙受了相當大的損失。如果蕭宇他們能夠把春猜拿下,政府方面的大規模掃毒行動極有可能就會告一段落,這對他們都是一件好事。


春猜這次會面的地點選在美塞河上,這段流域應該屬於緬甸的疆士範圍,泰國政府的步步進逼,讓春猜的處境十分的艱難,就在和金旭日會面的前一天,他手下的一支為數五十人的毒品部隊被政府軍全部剿滅。

蕭宇和金旭日乘坐直升飛機在緬甸的大其力鎮降落,和他們同行的還包括霍遠。根據他們預先制定的計劃。胡忠武和圖牙負責接應。

抵達大其力鎮的時侯,普信已經帶領手下在那裡等待,他們相互對望一下,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內心深處的那份期待。

普信和蕭宇金旭日共同乘坐一輛吉普車,車內的空間讓他們可以放心的進行交流。

普信說:「春猜將軍十分的小心,他讓我帶你們先去前面的鱷魚潭等待。」金旭日皺了皺眉頭:「他還沒到?」


普信點點頭:「昨天政府軍又在泰北山區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毒品掃蕩,我們的一支五十人的部隊和政府軍遭遇,發生了激烈的槍戰,我方的所有士兵都被當場擊斃。」

蕭宇說:「看來今天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普信露出一絲微笑:「春猜將軍現在無論是意志力還是判斷力都是最薄弱的時候,如果想對付他,這是最佳的時機。」

普信說:「今天我帶來的十二名士兵,都是我的親信,我們必須抓住時機,盡快的將春猜俘虜。」


金旭日問:「春猜今天會帶來多少人?」普信搖了搖頭:「他為人向來多疑,對任何人都不會提前暴露他的行蹤,包括今天見面的具體地點到現在仍然沒有通知我,我們只有耐心等待。」


吉普車停在靠近美塞河的一片竹樓組成的建築前,蕭宇推門跳下車來,距離他們二百多米的地方是一個小型的碼頭,竹樓的前方有一個大大的泥潭,四周用鋼筋護攔圍起,裡面趴伏著十幾條長度都在三米左右的鱷魚,由於現在是正午,陽光比較熾熱,這些鱷魚大都靜靜的趴在泥潭裡,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絲毫感覺不到它們兇猛的一面。

普信笑著解釋說:「那人是負責看守鱷魚潭的人,只要有客人來,他就會用這種方式表示歡迎。」

蕭宇又回頭向鱷魚潭的方向看了看,這種歡迎的方式的確特別,但是血腥的成分太多了。

他們在竹樓中整整等了兩個小時,正在不耐煩的時候,春猜打來了電話,約定在距離鱷魚潭三公里以外的河段跟金旭日會面。

普信讓人開來了快艇,根據春猜的要求,除了金旭日方的三人外,他只帶領兩名衛兵上艇。

快艇溯流而上,河水由於泥沙的含量很高,呈現出混濁的紅色。霍遠伸手在水中捧起一把混濁的河水:「水質太差了,難道這裡的居民都靠這種水為生?」

普信笑了起來:「你最好不要把手放在水裡,這裡面有鱷魚!」霍遠吐了吐舌頭,半信半疑的說:「這麼恐怖?」


普信點點頭:「你剛才看到的鱷魚潭是春猜將軍七年前所建,這些鱷魚產卵孵化的小鱷魚都被放養在美塞河裡,如果以一年孵化二十條來算,你說七年的時間裡面應該有多少條鱷魚了?」霍遠有些後怕的向河水中看了看。

普信又笑了起來:「不過你放心,這裡的鱷魚輕易不會襲擊人類,除非你受傷有鮮血流出,血腥可以刺激它們潛在的凶性。」

他們已經看到前方的白色遊艇,遊艇的甲板上站著十幾名荷槍實彈的軍人,普信示意手下把遊艇靠了過去,和蕭宇一行先後登上了遊艇。


讓他們意外地是。春猜將軍並沒有在遊艇上,霍遠有些不耐煩的低聲罵道:「不就是個狗日的將軍,有什麼了不起,架子比泰國總統還大!」蕭宇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叫小心駛得萬年船,以後我們要跟他學著點兒!」


金旭日表現的耐心十足,從船上的冰吧拿了幾聽飲料,滋潤著他早己乾涸的喉嚨。他和蕭宇每個人的身上都裝有衛星定位儀,援軍時刻都在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只要春猜將軍一開始出現,他們就會開始行動。


十分鐘以後,另外一艘快艇也抵達了遊艇旁邊,李繼祖在兩名手下的陪同下也登上了遊艇,他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和蕭宇相逢。當他看到蕭宇的時侯,顯得異常的錯愕。普信微笑著主動向他走去:「李先生!你好!」

李繼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蕭宇的臉上夠開,普信在之前已經聽說他和蕭宇之間的過節,心中不由得暗暗發笑,蕭宇的意外出現肯定會讓李繼祖方寸大亂。

他將金旭日等人一一向李繼祖介紹,來到蕭宇身邊的時候,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李繼祖主動向蕭宇伸出手去:「這位先生,我們以前應該見過。」

普信這才笑著介紹說:「這位是來自朝鮮的金大宇先生。」

蕭宇平靜的和李繼祖握了握手。李繼祖冷笑著望向蕭宇:「看來是我弄錯了,我以前有位朋友跟金先生長的很像!」

蕭宇笑了起來:「真的嗎?有機會李先生可以介紹我認識一下!」兩人心照不宣的握了握手。

蕭宇的出現對李繼祖的打擊是巨大的,他甚至都忘了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陷入一種莫名的恐懼中。

一直到黃昏的時候,春猜仍然沒有現身的跡象,連普信都開始動搖。難道春猜預感到某種危機,取消了這次約會?


船上地士兵開始為客人準備晚餐,李繼祖也做好了隨時告辭的準備。就在這時普信又收到了春猜的電話,他馬上轉告客人:「將軍會在半小時後到達,和諸位一起共進晚餐。」


夜幕漸漸降臨,迎面吹來輕輕的微風。柔柔的水浪。天空有一彎月亮,月光變幻莫測。叫人捉摸不定。船上的每一位客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浮躁的內心卻無法享受這份寧靜和溫暖。


蕭宇和金旭日坐在遊艇後面的橫坐扳上,緊緊盯著身後的河流。遠處的天空忽然出現了兩點燈光,向他們的方向不斷的靠近,蕭宇發現它閃爍得很有規律。開,關,開。他深深的鬆了口氣,閉上眼睛。然後,在夜晚的靜寂中,他聽見水上飛機的引擎聲。


金旭日看了一下手錶:7點30分,從他們來到這裡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天的時間,他用手肘輕輕推了推蕭宇:「聽到了沒有?」蕭宇點點頭,那兩點燈光在他們遠處的天空開始盤旋。

船頭開始打出閃光燈信號,現在所有人都聽見飛機引擎聲響起來了。一朵雲遮住了月亮。霍遠睜大了眼晴,指著前方:「那兒!」

前方漆黑的水面忽然出現兩條白線,浮囊壓在水面上,激起串串泡沫。突然引擎聲消失了。在兩條白線上面,一道黃光閃了三下。船頭的閃光燈,回應了三下。


月亮在這時又露出來,蕭宇看見了水上飛機的輪廓,兩個龐大的浮囊,單引擎的螺旋槳仍然在轉動。飛機的邊門打開,一條拴著錨的繩索扔入河水中。飛行員是個穿著迷彩服的軍人,他踏在一個浮囊上,把繩子掛在遊艇的鋁合金支桿上。


春猜將軍在兩名士兵的保護下從舷梯登上了游輪。一段時間不見,春猜瘦了很多。消瘦的面頰沒有一點光彩和生機,原來不可一世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是暗淡而無神的目光。

金旭日並沒有站起身來,春猜作為這裡的主人已經整整遲到了七個小時,要說到失禮春猜遠遠要比他無禮的多。

李繼祖在這方面要比金旭日表現的變通的多,他雖然對春猜的無禮也是十分的反感,可是表面上仍舊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將軍!」

春猜點了點頭,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熱情,這多少讓李繼祖感到有些尷尬。

春猜來到遊艇正中的位置坐下,他的目光逐一的掃過今晚來到這裡的客人,看到蕭宇時他顯得有些驚奇,隨即他的神情就恢復了正常。

手下士兵為他拿來一條濕毛巾,春猜擦了擦臉上的汗珠,然後說:「我對軍火的要求都已經列成詳單,你們先看一下!」

兩名士兵分別將兩份同樣的請單送給金旭日和李繼祖,兩人都仔細的看了一遍。

春猜說:「我想用以貨易貨的方式跟你們交易,如果不同意的話,就等於退出了這場競爭。」


蕭宇和金旭日對望了一眼,金旭日開口說:「我希望將軍再考慮一下,如果你願意用現金付賬的話,我可以給你最優惠的價格!」李繼祖說:「將軍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我這邊完全沒有問題!」

春猜看了看金旭日又看了看李繼祖,他忽然歎了口氣:「我好像忘了對你們說抱歉……」金旭日和李繼祖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都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春猜繼續說:「今天我之所以來得這麼晚,是因為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所有人這才知道春猜是在表達自己的歉意。


「從政府軍開始大規模的掃毒行動,我的資金就開始被迅速的消耗掉,當然這跟我購買軍火對抗政府軍,撫恤死去的士兵有一定的關係……」春猜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普信的身上,普信仍舊保持著標準的站姿。

「可是今天我才發現,我的很多部下已經開始為自己打算,我的多數現金被他們用卑劣的手段私吞了!」春猜咬牙切齒的說道。


普信聽出春猜的話明顯的是有所指向,他的心跳開始加速。春猜的目光卻偏偏定格在他的身上:「我真的沒有想到,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無論在哪裡都適用!」他露出一絲極其陰冷的笑容:「普信!我說得對嗎?」

金旭日和蕭宇的內心同時一震,難道他們和普信的計劃已經敗露?


兩名士兵己經用AK-47步槍對準了普信的頭,春猜咬牙切齒的說:「我生平最不能容忍的一件事就是背叛,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居然私吞了我五百多萬美元的資金!」


蕭宇和金旭日這才知道原來是普信貪污貨款的事情敗露,普信平靜的望了望春猜:「將軍!我跟了你七年,這七年中我有沒有背叛過你,有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春猜搖了搖頭。

普信說:「我的確拿了五百多萬的資金,可這些都是我應該得到的!」

春猜呵呵笑了起來:「應得的?我現在就告訴你什麼才是你應得的!」他拍了拍手掌,水上飛機的門被再次打開,一名士兵用軍刀壓著一位老人走出了艙門。

「外婆!」普信大聲的叫喊。

春猜冷笑著說:「你在曼谷幹了什麼?那幾天你究竟見過誰,我都查得清清楚楚!」他指了指自己光禿禿的腦袋:「永遠不要在我的面前耍小聰明!」

第九部:漢城爭鋒 第七章:空中激戰




他的衛兵拿起武器將蕭宇和金旭日一行全部包圍起來,春猜懶洋洋的站起身來,他從身邊士兵的手上接過一杯紅酒,微笑著向水上飛機的方向點了點頭。


飛機上的那名士兵用鋒利的軍刀在老人枯唐的臂膀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然後一把將老人推入了河水中,老人被水流向下衝去,她揮舞著手臂,拚命的在水中掙扎。

「外婆!」普信含著淚水大喊著。

黑暗中數尾聞到血腥的巨鱷迅速向老人的方向圍攏而去,水面頓時沸騰起來,老人的慘呼聲漸漸消失。

淚水沿著普信剛毅的面龐緩緩流下,他不顧一切的向春猜衝去,身後的士兵用槍托狠狠砸在他的身上,普信的身體摔倒在甲板上,兩名士兵架起了他。

春猜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從腰間拿出一柄匕首,狠狠的向普信的大腿上紮了過去,普信痛得發出一聲悶哼,春猜冷笑著說:「這些鱷魚肯定還沒有吃飽!」

蕭宇向霍遠擠了擠眼晴,一片口香糖狀的東西從霍遠的袖口掉在了他的手中,這是最新型的固體炸藥,霍遠熟練的將兩端對折,向他們的身後彈射出去。


金旭日和蕭宇同時向前方的甲板趴去,劇烈的爆炸從他們的身後響起,來不及反應的士兵被爆炸形成的巨浪掀起在空中,慘嘩著摔落下來,有兩名直接落在了河水中,已經被血腥激起凶性的鱷魚迅速圍攏了上去,巨吻凶殘的咬了上去。

普信在趁著混亂。反手一肘重重擊打在身後士兵的喉頭,他的右手麻利的從對方的腰間抽出了軍刀,刀尖狠狠的扎入對方的小腹。

蕭宇和金旭日同時啟動,他們分別幹掉了身邊的士兵,將武器奪了過來。

霍遠又扔出兩枚炸藥,三人衝到了安全的地帶,普信整個人都被仇恨點燃。他端起步槍又射殺了兩名士兵,金旭日和蕭宇不得不衝出藏身他方,用火力掩護他。


春猜沒有想到形勢忽然在突然間發生了變化,在兩名士兵的保護下,慌忙向水上飛機的方向逃去,飛行員從水上飛機裡向遊艇上掃出一梭梭子彈。他把帶有消音器的依格拉姆步槍支在手臂裡,子彈像黃蜂一樣呼嘯著射向船隻。

強大的火力阻擋了普信的追擊。春猜順利的逃上了飛機。

兩名護衛春猜的士兵站在浮囊上,向遊艇又射出密集的子彈。

飛行員抓住時機伸手下來砍斷錨繩。


飛機引擎開始轟嗚,普信和蕭宇對著水上飛機側面的銀色瓦楞金屬連連射擊。火藥的硫磺味直衝春猜的鼻孔。飛機準備移動,但是拴在鋁合金支架上的繩子仍然沒有來得及取下。


「混帳!」普信轉身向遊艇的駕駛室中跑去,空氣中響起新的聲音。遊艇上巨大的雙馬達咆哮起來。它的船頭向水上飛機拚命撞去。蕭宇看著連接水上飛機和汽艇的繩子吱嘎作響。

他彈出用完的彈倉,又裝上個新的。


遊艇在普信的操縱下突然加速,伴著兩個螺旋槳的尖鳴,撞向最近的浮囊,把它擠得像個豆莢。水上飛機開始傾斜。飛行員加快引擎的速度。試圖猙脫開。可那根拴在遊艇上的繩子已經成為它的束縛。


春猜端起步槍瞄準了繩子,射出一連串的子彈,繩子終於從中間端裂,水上飛機搖搖晃晃的向遠方的水面衝去,由於浮囊的損壞,它的機身是傾斜著在水面滑行,在滑行了相當長地一瑞距離後。才搖搖晃晃的升上了天空。

空中響起直升飛機的轟嗚聲,兩架直升機出現在遊艇的上方,負責接應的圖牙和胡忠武在收到蕭宇發出的信號後及時趕到。

直升機上垂下懸梯,普信和霍遠登上了圖牙所在的飛機,蕭宇登上了胡忠武所在的飛機。

飛行員準備調轉機頭向水上飛機的方向追去,蕭宇卻大聲說:「沿河道向東飛行。我必須處理完一件小事!」

即使在剛才混戰的時侯,蕭宇也一直留意著李繼祖的動向。就在槍聲響起後不久,他就溜到了快艇中向東逃去。

前方的水面出現了一道白色的長長水線,水線的盡頭就是那艘正在逃跑的快艇。李繼祖和另外一名手下驚慌到了極點,快艇以最快的速度行進在美塞河上。

直升飛機降低了飛行的高度,前照燈將快艇籠罩在光圈之中,胡忠武把手中的狙擊步槍遞給了蕭宇。

李繼祖抬起頭,手槍瞄淮了直升機不停的發射,子彈多數射向了空氣中。


蕭宇端起步槍,瞄誰鏡瞄準了李繼祖的額頭,他輕聲的說:「再會!」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子彈準確的穿進了李繼祖的頭顱,混合著鮮血的腦漿從他的後腦噴射出來,李繼祖的身體慢慢跪了下去,他彷彿不甘心這種死亡的方式,身軀慢慢的滑落到河水中,兩條兇猛的巨鱷同時咬住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尖銳的牙齒輕易就撕裂了他的肉體。

普信充血的眼晴死死盯住前方飛行的水上飛機,如果操縱柄在他的手中,他會不顧一切的撞上去。

「衝到它的前面,攔住它的去路!」普信大聲說。

飛行員顯然並不想執行他這個危險的命令,普信憤怒的一把將飛行員推開,直升飛機忽然一個向下的俯衝,普信熟練的抓住了操縱桿,將飛機迅速的拔高。

「你瘋了!」霍遠大叫起來。

普信冷冷看了他一眼:「飛機內有傘包,你可以隨時準備跳傘!」

直升機在他的駕駛下漸漸超越了水上飛機,普信壓住對方的機頭,迫使它的速度不斷減慢下來。

已經成功幹掉李繼祖的蕭宇在這時趕到,他示意飛行員加速追了上去。

春猜落入了他們一前一後的夾擊中,他不得巳讓飛行員降低了飛行的高度,蕭宇在他的身後已經開始射擊,幾顆子彈射中飛機的尾翼,迸出幾點亮麗的火星。


水上飛機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普信向前方加速飛去,在拉開了和水上飛機的距離後,他做了一個極其冒險的動作,將直升飛機的方向調轉了過來,橫向攔在了水上飛機的前方。

「你來把好方向!」普信將操縱桿交到飛行員的手中,他端起了身邊的衝鋒鎗,拉開了直升機的艙門,瞄準了正在飛來的水上飛機。

春猜己經看清前方的狀況,他歇斯底里的大喊道:「飛過去,我跟他同歸於盡!」


水上飛機加速向直升機衝來,霍遠緊張的把降落傘穿在身上,隨時做好了跳傘的準備。普信扣動了扳機,一連串憤怒的子彈傾洩在飛行員前方的窗口上,擋風玻璃被子彈完全擊碎,子彈將飛行員的身體打得如同蜂窩一般。

水上飛機在撞到直升機以前失去了控制,搖晃著向下面的叢林衝去,普信示意飛行員放下長繩,他沿著長繩向水上飛機墜落的方向滑落。


由於高度不是太高,水上飛機墜落後並沒有立刻爆炸,兩側的機翼都在和樹幹的衝撞中端裂了。機身也裂開了一個巨大的金屬縫隙,渾身是血的春猜將軍,半個身子已經爬出了機艙外,他的傷勢看來很嚴重。

普信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前,右腳向他扶在地上的手掌狠狠的踩落下去,春猜慘笑著抬起頭:「殺了我!」

普信猛然掏出了軍刀,用刀鋒挑起了春猜的下頜,春猜可以清楚的看到普信眼中的憤怒和仇恨,然而讓他失望的是,普信並沒有殺他。

「你會在政府的監獄中渡過你剩下的歲月……」


普信在最後的關頭還是權衡了整件事情的利弊,死對春猜來說現在己經成為一種解脫,他要讓春猜在痛苦和折辱中渡過他的餘生,更重要的是春猜的落網,就意味著政府掃毒行動的全面勝利,風浪過後會換來長時間的穩定,他要利用這段時間迅速的穩固自己的地位。

蕭宇將手中的報紙扔給對面的金旭日:「今天報紙的全部頭版頭條都是春猜被捕的消息!」

金旭日看了看頭版上的照片,然後把報紙扔在桌子上:「這對泰國政府來說是一個歷史性的勝利,當然值得他們大書特書了!」

蕭宇笑了起來:「從有金三角開始,泰國和緬甸政府就開始聯手禁毒,大大小小的戰役不知道打了多少場,你知道為什麼始終都無法把毒品肅清嗎?」

金旭日說:「是不是因為政府無能?」


蕭宇搖了接頭:「你見過泰北和緬東的情形,那裡的老百姓除了依靠毒品還能靠什麼維生?兩國政府如果把他們的生活來源徹底給切斷了,豈不是要拿出相當大的資金來補助這幫百姓?可是礙於國際輿論的壓力又不得不打,打又不能徹底打死,政府其實也很為難。」

金旭日笑了起來:「春猜在這種時候被推出來是最好的一個交待!」

蕭宇點點頭:「其實我挺欣賞普信,他在關鍵的時候仍舊能控制住仇恨,權衡利弊,他以後的前途和發展不可限量。」

金旭日說:「沒準他又是另外一個春猜!」

春猜死後,普信接手了他留下的兩個大型毒品基地,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暗地培養自己的力量,其他人根本沒有和他抗爭的實力。


普信當然明白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蕭宇和金旭日居功至偉,他和金旭日草簽了軍火的認購協議。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即使不對付政府軍,也要隨時隨地的準備和其他毒品販子的戰鬥,軍火對他來說已經成為經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缺少了中間的盤剝,金旭日和普信對現在的交易價格都是相當的滿意。對他們來說,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交易的途徑。


無論是台灣還是香港都沒有屬於他們自己的中轉站,這條通路已經成為制約他們發辰的桎梏,他們合作後面臨的首要問題就是打通這條道路,而這個重任理所當然的落在蕭宇的身上。

金旭日在和普信簽署協議的第二天就飛回了北韓,蕭宇本來打算直接去香港,可是思緣突發的一場大病讓他暫時放下了所有的計劃。


蕭宇在接到笙妍夫人的電話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笙妍夫人這樣的慌張,對女兒病情的關切讓她放下了所有一切的偽裝,她的表情顯得驚慌失措,毫無主張。見到蕭宇她的眼淚就無可抑制的流了下來:「思緣今天摔倒後流血不止……醫生說……她是血癌……」

蕭宇的內心猛然沉了下去,他不敢相信命運竟會如此殘酷,折磨接二連三的落在思緣的身上。


思緣躺在病床上,她的皮膚白的像紙,殷紅色的鮮血從輸液瓶中一滴滴的輸入她的靜脈。笙妍夫人哭著說:「她已經昏迷了六個小時,到現在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蕭宇坐在病床邊,愛憐的撫摸著妹妹的頭髮。過了很長時間,他才轉過身來:「阿姨!我和思緣是兄妹,我的骨髓應該對她有所幫助!」

笙嬌夫人感動的點點頭。

兩個小時後,化驗結果出來了,蕭宇的和思緣移植抗原(HLA)相匹配,他可以將骨髓提供給思緣。


在經過系列的身體檢查後,蕭宇的身體條件完全符合捐獻骨髓的要求。他讓霍遠和胡忠武先去香港調查一下李繼祖死後的局勢。一是為將來返回香港奠定礎,二是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留在泰國的真相。

笙妍夫人也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等移植手術做完,思緣的情況穩定後,就帶她移民澳洲,遠遠地離開這片曾經帶給她歡樂和痛苦的地方。

「你和你父親真的不一樣!」笙妍夫人感歎說。

蕭宇笑了起來,他對笙妍夫人始終保持著相當的尊敬。

笙妍夫人說:「阿宇!有句話我一直都想對你說。趁著現在這個機會,離開江湖這個是非之地,去過屬於你自己的生活。」

她並不是第一個對蕭宇說這句話的人。蕭宇的思緒回到了過去,想起初次見到章肅風時兩人之間的對話。

笙妍夫人說:「秦正和李繼祖的先後死亡,勢必引起港台黑道人物的恐慌,他們很快就會知道所有這一切的策劃者是你,極有可能聯手來對付你。」

蕭宇點了點頭,他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秦采兒的出現已經給他敲醒了警鐘。也許馬國豪和左厚義之流已經在著手對付自己了。

笙妍從蕭宇的眼神中馬上找到了答案。蕭宇不可能選擇放棄,他的性格已經決定他會沿著這條道路一直走下去。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笙妍輕聲問。

蕭宇搖了搖頭,他反問說:「你認為我會有怎樣的未來?」

笙妍沒有說話,她望向蕭宇的目光充滿了憐惜。


蕭宇說:「即便我現在選擇放棄,左厚義、馬國豪之流仍然無法安寢,無論我走到哪裡。他們都要看到我的屍首而後快!」蕭宇的語氣變得異常的堅決:「江湖只有一個規則,勝者為王!我要想繼續生存下去。就必須掃除一切的對手,成為江湖的王者!」


笙妍的唇角浮現出一絲笑意,也許自己真的已經老了,往日的好勝和要強早已經被歲月消磨的無影無蹤,這個時代已經不再屬於他們,蕭宇、普信這幫人才是未來江湖的主宰者,蕭宇有他自己的原則,她無法判斷他的對錯,然而她知道,只要想繼續在這個江湖中生存下去,任何的退縮都會造成致命的錯誤。

她輕聲說:「我用你的名義存下了兩億美元,你可以隨時支取!」

蕭宇激動的望向笙妍夫人。

「答應我一件事!」笙妍夫人微笑著看著蕭宇:「好好的活下去,你的妹妹需要你來照顧!」

蕭宇重重的點了點頭。

移植手術做得的相當成功,術後思緣被送住了無菌病房,蕭宇在笙妍夫人的陪護下在病房休息。


笙妍感動的說:「以後思緣的身體裡流淌的就是你的血液!」蕭宇微笑著說:「我們是兄妹,也許上天就是讓我們用這種方式,體會一下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笙妍用紙巾擦去眼角的淚水。


蕭宇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母親,不知道自己的死訊會帶給她怎樣的傷害,他隨即又想到,時雨朦既然知道了自己平安的消息,應該很快把這件事告訴母親。


笙妍為蕭宇特地煲了燕窩粥,細心的餵他服下,在她的心中已經把蕭宇視為自己的子侄。蕭宇在醫院中住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依他的本意,早就想離開這所醫院,可是笙妍夫人堅持讓他完全恢復後再離開,蕭宇也只好聽從她的意見。


思緣的身體一天一天的康復起來,讓人感到驚奇的是,自從做完移植手術後,她的精神變得穩定了很多,雖然仍是不輕易開口說話,可是面對笙妍和蕭宇的時候,己經變得很平靜,有時侯甚至會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住院期間蕭宇曾經給霍遠和胡忠武通過電話,果然像他預料的那樣,李繼祖的死直接影響到三合會的局勢,剛剛完成統一的洪興、洪義、洪安、洪樂因為爭奪大佬的位置,再次發生了內訌。和記的方天源趁機發難,搶佔了不少三合會的地盤。

秦正死後,新義安卻沒有出現太多的變化,趙旺財重新回到新義安當上了他們的扛把子,不過幫會的聲勢己經大不如前了。


對蕭宇來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香港黑道的混亂局面,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就在他淮備去香港的時侯,從澳門傳來何天生去世的消息,蕭宇對此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何天生在和病魔抗爭了將近一年以後,終於離開了這個人世。


蕭宇對何天生始終保持著深深的敬意,如果沒有何天生的幫助,他根本沒有可能在短時間在港台的黑道中立足,正是因為何天生的突然病倒,他失去了這個強有力的靠山,他辛苦創下的事業,在短時間內完全崩潰。

蕭宇終於重新踏上了香港的土地,當然這次他的身份已經變成了朝鮮人金大宇,當他出現在機場閘口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胡忠武和霍遠在前方向他揮手。


現在的香港和他上次來得樣子並沒有任何的不同,可是蕭宇的內心仍然感到一陣陣的激動,一切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全新的感受,踏上這片土地就等於宣佈,他復仇戰役的全面開始。


蕭宇一上汽車,霍遠就遞給他厚厚的一沓資料:「你需要的東西全部都在這裡,別說我光顧著玩,把主要任務給忘了!」蕭宇笑了起來:「不錯,很少見你工作態度這麼認真!」

前面開車的胡忠武也笑了起來:「你要的東西報紙上全都有報道,霍遠每天花半個小時剪報,為了怕你看著乏味,他一道把花邊新聞給剪了下來。」

蕭宇呵呵笑了一聲,把資料收好:「對了!何老爺子什麼時侯出殯?」

「後天!」胡忠武從後視鏡看了看蕭宇:「怎麼?你難道打算去參加他的葬禮?」

蕭宇點了點頭。

霍遠不解的問:「為什麼?」他實在猜不透蕭宇的想法,現在這個時候出席葬禮,不等於主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蕭宇說:「我已經決定了,要光明正大的和敵人打一場戰爭!」蕭宇之所以決定參加葬禮,主要是因為,他繼續隱藏身份已經失去了意義,秦采兒雖然刺殺未果,可是他仍然活在世上的消息肯定己經傳入了馬國豪的耳中。

霍遠笑著說:「看來,我還是多淮備點炸藥,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

第九部:漢城爭鋒 第八章:重構大局




胡忠武將汽車停在半山的一座別墅前,這是他們在香港的落腳點。蕭宇饒有興致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才走入大門。

這套別墅前方有一個泳池,泳池旁的草地上還有一個網球場,別墅是一棟三層的小樓,擁有十二個房間。

霍遠和胡忠武在一周前才從一個香港商人的手中把它買下,共計花費了四千五百萬港幣,傢俱電器一應俱全,請保潔公司打掃了一下就住了進來。

蕭宇洗完澡來到客廳,胡忠武已經把他需要聯繫的電話號碼都準備好。蕭宇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然後把毛巾丟在沙發上:「武哥!方天源那邊有什麼動靜?」

「他!最近忙著搶李繼祖的地盤,伊然一副香江老大的樣子,媽的!也難怪,李繼祖和秦正一死,整個香港黑道根本沒有人能和他抗爭!」

霍遠在一旁插話說:「三合會那邊亂成了一鍋粥,幾個堂口誰都不服誰,沒等別人打他,自己就散了!」

蕭宇說:「泰國政府對李繼祖的死己經有了結論,對外說,春猜和香港毒梟李繼祖交易的時候被發現,春猜落網,李繼祖被當場擊斃!」

霍遠笑著說:「泰國政府也他媽太不夠意思了,明明是我們兄弟幾個的功勞,這下全被他們搶了過去。」

蕭宇說:「其實這樣最好,三合會只能把帳算到泰國政府的頭上去,看來李繼祖的仇是報不了了!」三人一起笑了起來。


蕭宇拿起電話看了看胡忠武準備的電括號碼,他考慮了一下。又把電話掛上。胡忠武說:「丘子華最近春風得意,接連破獲了幾個大案,在警界已經成為很多人眼中的英雄。」蕭宇笑了起來,這個人的確很不簡單,他遊走於黑白兩道之間,左右逢源,蕭宇本來想給他打電話。可是仔細考慮後,還是直接見面更好說話。

蕭宇去找廖楚兒的時候,她正在海邊拍攝一組戶外廣告,穿著藍色比基尼漫步在白色的沙癱上,她完美的身材被襯托的玲瓏有致。


隨著廣告導演的一聲CUT!拍攝宣告完成,廖楚兒披上白色的外套,馬上有幾名記者圍了上去。本想上去相認的蕭宇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可不想明天一早,就登上香港各大娛樂版的頭版頭條。廖楚兒的神情顯得有些鬱鬱寡歡,她極不友好的拒絕了記者的採訪,向自己的紅色保時捷走去。


在幾名工作人員地干預下,廖楚兒得以順利的脫身,她駕駛著跑車向清水灣的方向駛去。蕭宇悄悄跟在她的身後,他特別留意了一下身後,那幫記者並沒有及時的跟上來。

廖楚兒從後視鏡中已經看到身後的那輛綠色別克房車。她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認為一定是討厭的狗仔隊跟蹤而至。

她加大了油門,汽車高速拐向方側的車道。

蕭宇微笑著撥通了她的電括,廖楚兒看到這個陌生的號碼,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蕭宇再次撥打她的電話,廖楚兒終於不耐煩的拿起了電話:「誰?」

「我!」

廖楚兒心中一慌,她猛然踩下了剎車。聽得出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是誰?」

「還記不記得芭迪雅的龍蝦?」蕭宇低聲說。

淚水沿著廖楚兒的俏臉滑下,她一邊用手擦拭著眼淚,一邊抽泣著說:「阿宇……你不要騙我……你……到底死了沒有?」

蕭宇笑了起來:「你就這麼希望我死掉?」

「你在哪裡?」廖楚兒激動的說。

「繼續往前開!我就在你身後的別克車裡!」蕭宇輕聲說。

廖楚兒忽然推開了車門,她轉身向別克車的方向跑了過來,蕭宇清楚的看到,她的臉上仍然掛著兩行晶瑩的淚珠。

蕭宇拉開了車門。廖楚兒嬌吁喘喘的衝入了車內,她確信眼前就是蕭宇後。整個嬌軀投入了蕭宇的懷中,不顧一切的牢牢抱住了蕭宇的身體。

兩人滾燙的唇死死糾纏在一起,甚至忘記了去呼吸,過了很久廖楚兒才從蕭宇的懷中抬起頭來。

蕭宇愛憐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去開車!我們離開這裡!」廖楚兒緊緊抱住蕭宇的身體,用力的搖了搖頭:「不!」

蕭宇笑了起來:「馬上就會有警察來把你的車拖走。」


廖楚兒用力在蕭宇的肩膀上咬了一下:「我一分一秒都不要離開你!」蕭宇的內心一熱,他緩緩的啟動了汽車,廖楚兒的淚水再次流淌了下來:「阿宇!我真的好怕,告訴我,這不是夢!」


蕭宇擁住廖楚兒誘人的嬌軀:「這段時間發生過很多的事情,也許要用整整一個晚上才能講完!」廖楚兒幸福的偎依在蕭宇的胸前:「無論多久我都會仔仔細細的聽下去……」


在廖楚兒的安排下,蕭宇和丘子華在他的別墅中見面,丘子華壓根沒有想到廖楚兒口中的這位朋友就是蕭宇,一同前來的白芸看到蕭宇時,驚詫的險些沒暈了過去。

丘子華迅速從驚詫中恢復了正常,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蕭宇平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的內心竟然感到說不出的欣慰。

廖楚兒和白芸去外面的泳池游泳,為蕭宇和丘子華刻意營造了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蕭宇倒了一杯紅酒遞給丘子華,丘子華笑了笑:「知道你的死訊,我惋惜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抬起頭看了看蕭宇:「你知道嗎?我始終都感覺到你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

蕭宇抿了一口紅酒:「我現在的名宇叫金大宇,身份是一位北韓的商人!」

丘子華笑了起來:「在我心裡,你永遠只是蕭宇!」他審視著蕭宇的面部表情:「在這個時候返回香港,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蕭宇毫不隱瞞的點點頭:「我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我會幫你!」丘子華大聲說:「無條件的幫助你,知道為什麼嗎?」

蕭宇搖了搖頭。

丘子華微笑著說:「我們根本就是同一種人!」其實答案蕭宇早就已經知道,他只是想通過丘子華的話來證實這一點。

丘子華放下酒杯:「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在等待一個機會,讓整個香港的黑白兩道維繫在一種游離於法律之外的平衡中,現在這個機會終於到來了!」

蕭宇一語點破丘子華的真正目的:「秦正和李繼祖的先後死去,讓整個香港的黑道陷入了爭鬥的泥潭中,你想重新把黑道洗牌?」


丘子華點點頭:「我不是一個壞警察,我有自己的原則,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當我們警察破案率越高,抓捕的犯人越多時,整個社會的犯罪率也會呈上升的趨勢。」

蕭宇對此也是深有同感。


丘子華說:「任何社會,任何時代都不可能將犯罪完全杜絕,既然不能杜絕它,那麼我們還不如盡量的控制它,把犯罪限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讓它對社會的危害減低到最低點。」

他笑著看了看蕭宇:「我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像個聖人?」

蕭宇說:「你所謂的限制在一定的範圍究竟是指什麼?」


丘子華笑了起來:「你不會不明白,無論是黑道和白道,都需要一定的規則,混亂和無序只會損害各方的利益,只要我們把握住這個機會,發牌的權利就會把握在我們的手中!」

蕭宇這才真正認識到丘子華的野心和理想,他們之間的確有太多的相同之處,他們之間的聯合將構築成一股全新的力量,這力量必定會改變整個江湖的格局。

丘子華說:「李繼祖和秦正的死成全了方天源。他現在儼然已經成為香江黑道的龍頭老大。」

蕭宇說:「這次我找你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對付方天源!」

丘子華有些迷惑的看了看蕭宇,依照他的想法,蕭宇本應該對付的人,是曾經害他走投無路的馬國豪。


「對我來說,現在香港和澳門的機會遠遠比台灣多得多!」蕭宇點燃了一支香煙:「我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三合會現在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沒有一個人可以出來統領全局!」

丘子華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想入主三合會?」

蕭宇搖了搖頭:「就算我想,我也沒有那種資格!」

丘子華皺著眉頭說:「那我就更不明白,你在打什麼主意了!」


蕭宇說:「洪安的趙晉良、洪義的陳錦棠、洪樂的錢嘉生都是卓鎮海一手帶出來的兄弟,他們一直對李繼祖不服,李繼祖在當上三合會大佬之後,一直不斷削弱他們三家的力量,悄悄扶植洪興,並且把洪興的位置給了他的胞弟李繼民,現在洪興的實力和威望都已經在他們三家之上,可是李繼民在三合會的內部根本沒有服眾的威望。」

蕭宇把煙蒂在煙灰缸中摁滅:「我打算讓卓鎮誨的女兒卓可純來入主三合會!」

「這好像不太可能!」

蕭宇笑著說「你難道不知道趙晉良和錢嘉生已經公開支持卓可純成為三合會的新任大佬!」

丘子華聽得目瞪口呆,他不得不佩服蕭宇消息的靈通,他顯得有顧慮的說:「可是……這幫人會不會服她?」


蕭宇笑了起來:「我調查過,趙晉良和錢嘉生是卓鎮海的生死之交,這兩個人已經公開支持卓可純坐上三合會大佬的位置,陳錦棠是個中間份子,他所擔心的只是自己的洪樂,現在和洪興聯手支持李繼民,也不過是因為洪興的勢力最大,據我所知,你和陳錦棠的私交很好,以你的能力應該可以影響到他!」

丘子華大笑著把酒杯放在茶几上:「你真是無孔不入啊!」

蕭宇的目光落在丘子華的身上,「可純能否順利坐上三合會大佬的位置,以後坐不坐的牢,關鍵還在於你!」

「我?」丘子華驚奇的說。


「對!卓鎮海的死,卓天養的死,警方都曾經懷疑過方天源,只要你把這件陳年往事,再次掀出來,可純就可以藉著這個時機,理所當然的登上三合會大佬的位置。」

丘子華呵呵笑了起來,他欣賞的看著蕭宇:「如果我沒猜錯,你的下一步就是幹掉李繼民、方天源,穩固卓可純在三合會中的地位!」


蕭宇笑著點了點頭:「李繼民不足為慮,他在三合會內部的根基和資歷都很淺,只要可純順利上位,把他從幫會中排斥出去。是早晚的事情。方天源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對手。」

丘子華說:「好!我會盡快和陳錦棠談這件事情,在現在這個時侯把卓可純推出,的確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卓可純在父親的忌日那天回到了香港,每年的這一天對她都在痛苦的回憶中渡過。墳墓打掃的十分潔淨,墓碑前還放著幾束鮮花和花環,看得出有人在她之前來拜祭過父親。卓可純把手中的百合放在墓前。拿出手絹小心地擦拭著父親的照片,淚水不由自主的又落了下來:「DAD!你和弟弟在那邊好嗎……

你不管女兒了……「

卓可純摀住嘴唇,低聲的哭泣,她整個人都沉浸在悲痛中,並沒有留意到蕭宇出現在她的身後。

蕭宇的雙手輕輕搭上了她的肩頭,卓可純詫異地回過身去,當她看清蕭宇那親切的笑臉時。根本無法抑制住激動的淚水。

「宇哥!」向來□


卓可純緊緊擁抱著蕭宇,莫大的幸福包容著她的內心:「你好狠心。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跟我聯繫?為什麼一直讓我擔心?為什麼……」蕭宇迅速捉住她的唇,用一個熾熱纏綿的長吻回答了她所有的問題。

兩人熱吻了很久才分開,卓可純羞澀的垂下頭去,輕輕在蕭宇胸口捶了一拳:「你好壞,居然在我爸爸的墓前欺負我!」

蕭宇呵呵笑了一聲,把話題轉到三合會的局勢上:「可純!趙晉良是不是去澳洲找你?」

卓可純點點頭:「他們想讓我出面主持三合會,我已經拒絕他了……」她抬起頭看了看蕭宇。有些迷惑地問:「你這麼關心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蕭宇握住卓可純的纖手:「如果我讓你答應他們呢?」

卓可純說:「他們的目的是利用我,因為我是卓鎮海的女兒,三合會的很多人都對我爸爸仍然很尊敬。」

「我知道!」蕭宇把卓可純拉入懷中,「這一招叫挾天子以令諸侯,趙晉良他們是想利用你的影響力把三合會重新凝聚起來,渡過眼前的危機!」

卓可純噘著小嘴說:「既然知道他們想利用我。你還要我答應?」

蕭宇笑著說:「我們可以將計就計,他們既然支持你坐大佬這個位置。我們就順水推舟的控制三合會!」

卓可純不無擔心的說:「三合會的很多人都是我的長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們!」

蕭宇說:「無論以前你們是怎樣的關係,只要你登上三合會大佬的位置,他們就是你的下屬,就會服從你的命令。」

蕭宇輕輕握住卓可純的手:「你放心,我會在你的身後支持你!」卓可純重重的點了點頭。

卓可純從蕭宇的眼神中已經知道,從前那個果敢睿智的蕭宇又回來了,她深情的說:「為了你我會做任何事!」

蕭宇緊緊擁住卓可純的嬌軀:「可純!這件事不僅僅是為了我,只有掌控住三合會,我們才有能力和方天源抗衡,才能為你的爸爸和弟弟報仇!」

想起死去的親人,卓可純的眼圈微微有些發紅,蕭宇說:「警方己經開始重新調查你父親和弟弟的案子,疑點集中在方天源的身上!」

卓可純含淚說:「我決不會放過殺害我爸爸和弟弟的人!」


他們準備離開墓園的時侯,三輛黑色奔馳在他們身邊停下,趙晉良和錢嘉生帶著手下從車上下來,看到卓可純,他們慌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鞠躬說:「大小姐!」

蕭宇向卓可純遞過一個鼓勵的眼神,卓可純咬了咬下唇,微微點了點頭。

「大小姐!我們想請你主持三合會的大局!」趙晉良恭敬的說道。

卓可純看了看趙晉良:「我已經說得很清楚,爸爸死後。

我不會介入三合會的江湖是非!「

錢嘉生說:「大小姐,李繼祖死後,幾個堂口各自為政,相互之間爭鬥不止,如果這樣下去,卓先生一手建立的基業就會毀在我們自己人的手上!」

趙晉良點了點頭:「除了您有重新團結幫會的威望,請小姐看在卓先生的面子上。一定要挽救三合會於水火之中。」

卓可純仍然沒有任何的表示。


錢嘉生說:「小姐!卓先生沉冤未雪,根據我們得到確切的消息,卓先生和少爺的死都跟方天源有關,我們願意團結在小姐身邊,為卓先生報仇!」他清楚除了報仇可以打動卓可純。


蕭宇暗暗發笑,看來在當前的形勢下,趙晉良和錢嘉生想繼續維護自己在幫會中的利益。也只有聯合這條出路,而他們彼此的威望又很難在三合會中服眾,除了請出卓可純來主持大局,的確沒有任何的辦法。

卓可純終於點了點頭,趙晉良和錢嘉生同時露出欣喜的神情。

卓可純說:「我可以答應你們,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幾個條件,必須先提出來!」

趙晉良和錢嘉生對望了一眼,趙晉良開口說:「只要小姐願意帶領我們,任何條件我們都答應!」


卓可純地目光望向蕭宇:「我只是一介女流。對於幫會的事情我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我打算請金大宇先生做我的助手,他在很多時候會代表我行使幫會的權力!」

趙晉良和錢嘉生面露難色。他們早就知道卓可純口中的金大宇就是蕭宇,對於蕭宇的能力他們早就有所耳聞,可是一個外人介入三合會的事務畢竟不合乎情理。

蕭宇也沒有想到卓可純會提出這個要求,他連忙說:「可純,我畢竟是外人。不適合介入你們的內部事務!」

趙晉良也附和說:「金先生說得對,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要有所顧忌……」

卓可純卻搖了搖頭:「阿宇並不是外人,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們還需要有什麼顧忌?」

趙晉良訕訕地笑了笑:「既然……這樣,蕭先生當然是自己人……沒有問題,沒有問題!」他慌亂之中把蕭宇的真實身份脫口說了出來。


蕭宇微微一笑。握住卓可純的纖手,卓可純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她之所以在所有人面前承認蕭宇是她的未婚夫,不僅僅是因為讓蕭宇有一個合理的身份入主三合會,更重要的是,自從經歷了這場風波,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繼續掩飾對蕭宇的感情。


卓可純用力握緊了蕭宇的大手,有了蕭宇的支持和鼓勵,她對任何事都無所畏懼。卓可純說:「我的第二個條件是,只要有人殺死了方天源,為我的爸爸和弟弟報仇,他就會成為三合會未來的大佬,我會從這個臨時地位置上退下來!」


她的這個條件合情合理,趙晉良和錢嘉生在答應的同時也不禁露出喜色,也就是說他們一樣有做大哥的機會,其實只要幹掉了方天源,成為大佬肯定是眾望所歸的事情。


按照江湖規矩,趙晉良和錢嘉生選擇了一個吉日,在新界傳承武道館的三合會總壇,設香堂請卓可純上位,他們事先並沒有徵求洪興和洪義兩家的同意,這多少有向兩家示威的意思。


出於對過去大佬的尊敬,三合會的很多元老都親自前來參加儀式,蕭宇事先做出了周密的安排,確保卓可純的安全,趙晉良等人顯然也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平安渡過,在現場安排了很多的弟兄,以防止洪興和洪義前來搗亂。

卓可純在香師的指點下,按照程序逐一的完成每一個動作,她正要為關二爺上香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喧鬧聲。

身後傳來一聲憤怒的大吼:「你們憑什麼代表三合會!」


所有人同時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洪興的大佬李繼民率領十名手下,氣勢洶洶的向這邊走來。他們的身後還有三合會的另外一支隊伍,洪義社的陳錦棠和十幾名手下也一起前來。

陳錦棠是卓鎮海當年一手提拔起來的手下。他本來對趙晉良和錢嘉生的舉動也是十分的憤怒,可是看到卓可純時,他的憤怒頓時就消失了。

趙晉良說:「錦棠!我和嘉生決定請大小姐出來主持幫會的大局,因為事情倉促,還沒來得及跟你商量。」

陳錦棠笑得有些勉強,他對這兩人的做法的確有些生氣,可是礙於卓可純在場。也不便發作出來。


卓可純輕聲說:「陳叔叔,我回來就是為了替爸爸報仇,你是爸爸的老朋友,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她這句話說得相當得體,表面上雖然是再平常不過,可是對陳錦棠來說卻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陳錦棠慢慢的來到趙晉良的身邊,站在卓可純的身後。他帶來的手下,馬上就跟隨他加入了卓可純的隊伍中。


李繼民冷冷盯住卓可純,他根本沒有想到局勢會發生這樣的變化,趙晉良、錢嘉生、陳錦棠已經公開支持卓可純入主三合會,自己在幫會內部的力量對比上已然處在下風。在目前的形勢下和對方鬧僵是極不明智的,他淡淡笑了笑:「卓小姐何必來趟這趟渾水!」


卓可純不卑不亢的回敬說:「正因為是渾水,所以我有責任把它變清!」一旦她處在這個位置,她的智慧就不知不覺地表現出來,她的身上畢竟流著卓鎮海的血液。


李繼民恨恨的點了點頭。率領手下揚長而去,卓可純得到了洪義、洪安、洪樂的支持,成為三合會大佬已經成為定局,現在如果當場發難,顯然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蕭宇目送李繼民離開,他清楚的知道李繼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統領的洪興是三合會內部組織中實力最為強大的一個。卓可純的入主加速了他和三合會的分裂,他一定會迅速的做出反應。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楚,卓可純入主三合會只是一個表面地幌子,她只是趙晉良這些人用來凝聚三合會的一個象徵。


三合會地物業很多,趙晉良專門為卓可純準備了一座海邊別墅,最讓卓可純開心的是別墅還配備有私人的遊艇碼頭。以過這連續幾天的忙碌,她的確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和蕭宇兩人來到這座別墅,共渡週末。

蕭宇正在房間內察看著卓鎮海留下的光碟,房門被輕輕叩響了。「進來!」蕭宇大聲說。

卓可純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她把參湯放在蕭宇的面靜:「喝了它!」蕭宇有點痛苦的皺了皺眉頭:「可純,我最怕喝這些東西!」

「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為三合會的事情操心,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蕭宇笑了起來,他拉著卓可純坐在自己的腿上,吻住她晶瑩的耳珠,「喝參湯對我沒有用處,我是內火太大,你要是真想幫我,那就……」

卓可純俏臉羞得通紅,用力推開蕭宇:「你一點正經都沒有!」

蕭宇笑著說:「是誰說我是她未婚夫來著,你多少也要盡點做妻子的義務啊!」


卓可純嫵媚的盯了蕭宇一眼:「你有這麼多女朋友,大可以去找她們盡義務……」還沒等她說完,蕭宇一把將她重新拉回自己的懷中,翻轉身軀將她壓在自己身下:「我就要你盡義務!」卓可嬌噓喘喘,美目深情的凝望蕭宇,「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蕭宇捉住她柔軟的唇深深吻了下去,他的手肆意侵襲著卓可純曲線玲瓏的玉體。卓可純緊緊抱住蕭宇的身軀,沉浸在身體被衝擊的快感和愉悅中……

兩人的身體長久的糾纏在一起,卓可純始終閉著眼睛,羞澀讓她不敢面對蕭宇的目光。蕭宇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的身體有沒有毛病?」

卓可純睜開雙目,然後又迅速的閉上,她羞澀的搖了搖頭,把俏臉貼在蕭宇赤裸的胸膛上。夢囈般說道:「我好幸福……」

蕭宇用力抱緊了她柔軟的軀體:「我會讓你永遠幸福!」


卓可純慢慢睜開雙目,久久的凝現著蕭宇,她忽然問:「幸福可以分享嗎?」蕭宇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從床頭拿起煙盒,點燃了一支香煙,他知道卓可純這句話的含義。


卓可純輕輕撫摸著蕭宇的胸膛:「愛你的女孩子很多,你打算怎麼對待她們……」蕭宇吐出一團煙霧,他的笑容在煙霧後顯得有些朦朧:「可純!我不但把你當成愛人,還把你當成我最知心的朋友!」

卓可純點點頭。

「我有過很多段感情,尚小悅、林詩詩、章晴晴、美惠子、時雨朦、美紗、廖楚兒、順姬還有你……」蕭宇苦笑著說:「我是不是很花心?」

卓可純又點了點頭:「應該用花心到了極點來形容你!」


蕭宇說:「尚小悅已經是過去。林詩詩始終把我當成一個異類來看,在章晴晴的眼中我是她的殺父仇人,美惠子追求的是權力和地位,香織美紗早就失去了下落……」蕭宇歎了一口氣:「我的感情糾纏在你、時雨朦、廖楚兒和順姬之間。」

「如果給你一個選擇,你會娶我們中的哪一個?」卓可純輕聲說。

蕭宇笑了起來,「我覺著你們每一個都挺好,能不能別讓我選擇?」

「如果一定要選擇呢?」


蕭宇說:「我之所以從來都沒有克制自己的感情,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活到哪一天。我根本無法選擇,我也不需要選擇,如果我在明天死去,你們會各自擁自己的生活,而我只是你們的一個回憶……」

蕭宇輕聲歎了口氣:「我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卓可純搖了搖頭。美目中湧出晶瑩的淚光:「宇哥!前些日子,我去了北韓,在那裡見到了雨朦。因為你的死,我和雨朦都很傷心很絕望。我可以看出她對你的愛和我一樣的深刻。」


卓可純偎依在蕭宇的懷中:「如果可以選擇,我們寧願犧牲自己的感情,讓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我們每一個都無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卓可純輕聲的啜泣起來。


蕭宇擁住卓可的嬌軀,他忽然意識到自已多年以來一直在放縱自己的感情,一次次不計後果的感情帶給這些善良女孩太多的痛苦和憂鬱,他又該怎樣去面對今天的局面?

「宇哥!為了我。為了所有關心你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蕭宇點了點頭:「等我把眼前的事情瞭解,就去阿拉伯隱居!」卓可純看了看他,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冒出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蕭宇一臉壞笑的說:「聽說哪裡允許一夫多妻制!」

卓可純的臉紅了紅,低聲說:「你去哪裡,我就跟著你去哪裡……」

蕭宇的大手放在她的玉腿上:「不過去那裡之前。我要好好的和未婚妻先去一個好地方……」


快樂往往都是短暫的,就在蕭宇和卓可純計劃好第二天乘遊艇出海釣魚時。趙晉良的電話破壞了一切,新義安和洪義社為了爭奪旺角葵湧的地盤發生了武裝械鬥,雙方直接參預的人員達到二百四十五人,械鬥中共計死十人、重傷三十二人,震動了整個港九。

三合會緊急召開了內部會議。讓蕭宇大感意外的是李繼民居然也出現在了會議的現場。他馬上就想到李繼民是來看他們的笑話的。

趙晉良把現在的情況介紹了一遍,然後向卓可純說:「趙八入主新義安後,已經多次向我們挑釁,這次又是他們主動踩過界,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卓可純點點頭:「棠叔呢?」

錢嘉生歎了口氣:「被警局帶去問話,這次死了這麼多兄弟,整個香江黑白兩道都在等著看熱鬧。」

李繼民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三合會的臉都丟盡了,聽說趙八放話出來要讓卓大小姐到他的場子裡去賣!」

卓可純氣得俏臉通紅。

趙晉良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姓李的!你他媽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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